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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 By 花冉葉

陳小小の小註記: ×

文案:

快要死的時候,我看見他站在我面前。

我想他一定是上帝派來救我的天使,不然為什麼長著兩個翅膀?

內容標籤:西方羅曼 歷史劇
搜索關鍵字:主角:瑞貝卡、卡爾 ┃ 配角: ┃ 其它:賣火柴的大女孩、嫁給高富帥、霸道總裁愛上我

第1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1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1

  ——〉〉「瑞貝卡知道,上帝派來救她的天使來了。」

  英國。

  凜冬十一月。

  寒風一陣一陣地吹過來,直往人的大衣裡鑽,深深地刺進骨頭裡,像是針紮似的疼。

  行走在大街上的路人都行色匆匆,步伐邁得一步比一步大,他們都希望自己能快些回家,再快些,因為到家了之後,他們就能泡上一杯熱咖啡或者是熱可哥,然後坐在壁爐前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爐火跳動搖曳。

  瑞貝卡穿著一席破破爛爛不能抵禦寒風的衣裳,蜷縮成一個球狀坐在不起眼的一座房子的牆角,沒有人注意她,也不會有人注意她。天快黑了,誰不想早些時候回去,哪兒還有閒情逸致地東張西望看別人怎麼樣。

  她背靠著牆壁席地而坐,磚頭冰冰涼,透心涼,將瑞貝卡整個人凍得直哆嗦。可是她能怎麼辦呢?她現在不能回家,她兜裡裝著的火柴一根都沒有賣掉,回到家後繼母一定會打她。

  瑞貝卡是家裡的大女兒,底下還有兩個繼母帶來的妹妹。媽媽是在瑞貝卡八歲那年去世的,一年後父親娶了繼母,也就是現在逼著她在這麼冷的天出來賣火柴的惡毒女人。

  父親在家的時候繼母對她百般好,給她好吃好穿,可父親為了工作要出遠門的時候,繼母便換了一副嘴臉,變著法子的整她。

  給她幾盒火柴讓她出來賣掉,這是繼母新研究出來的整人辦法,繼母大概是想讓她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那樣死在這樣的冰天雪地裡吧……瑞貝卡想。

  她多想把繼母對她做的事都告訴爸爸啊,可是爸爸不會相信的,繼母在爸爸的面前對她比對妹妹還好。

  怎麼辦呢?外面好冷,她幾乎都凍僵了。

  瑞貝卡想回家,想爸爸,想媽媽,可是她不能回去,等她死在外面了,繼母大概會裝腔作勢地掉兩滴眼淚,告訴爸爸是自己對她不滿,所以嬌縱地離家出走了。家裡少了她,也沒了母親曾經在這個家裡存在過的痕跡,恐怕繼母做夢都會笑醒吧。

  光是想想就覺得好難過……

  肚子因為一整天沒有吃東西而發出『咕咕咕』的不滿的叫聲,瑞貝卡靠著牆覺得又餓又累又困,她好想睡,可是這樣一睡著,她肯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她不想死,不想死啊……

  誰來救救她呢?上帝啊,仁慈的上帝啊,請救救她吧。

  瑞貝卡腦袋昏沉的厲害,上眼皮跟下眼皮像是黏了膠水似的快沾在一起了,就在她快要倒在雪地裡一覺睡到媽媽那兒去的時候,面前出現了一雙擦得鋥亮的黑色皮鞋。

  順著皮鞋往上看去,是一雙包裹在西裝褲下的有力雙腿,再往上,是一件黑色的風衣,再再往上,是……

  還沒看清,瑞貝卡就戲劇化地倒在了來人背著夕陽的陰影裡。

  瑞貝卡知道,上帝派來救她的天使來了。

  ……

  ——————————————————

  ……

  卡爾覺得自己這個資本家當的很不合格。

  他今天發了奇怪的善心,把路邊一個快要凍死的女人帶了回來。

  要知道作為一個資本家,做損人利己的事情才是正道,做慈善捐款去孤兒院看望沒人要的小孩兒只是帶上的虛偽的假面具,真正的目的不過是想給自家的鋼鐵廠的名聲再貼點金。

  可他今天的舉動是怎麼回事?這個女人能帶給他什麼好處嗎?他究竟是抽了什麼瘋才會把這個女人帶回來的呢?

  看著被自家的女僕換上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服躺在被子裡的瑞貝卡,資本家卡爾霍克利莫名地焦躁,他沒辦法為自己今天的聖父行為作出解釋。

  他該在這個女人醒過來之後把她丟出去嗎?如果不把她丟出去的話他要負責養她嗎?她不能給他帶來任何有利因素那他養她不就虧本了嗎?她要是一直醒不過來又要怎麼辦?而且本來這間屋子也不是給陌生人住的,是給他的未婚妻羅絲準備的。

  雖然……羅絲現在住在旅館裡,和她的母親一起。

  噢,他的上帝!

  想起羅絲卡爾就更煩躁了。

  印刷的請帖被退回來兩次,指定的伴娘禮服的薰衣草色魯芙不喜歡,婚禮上帶的珠寶首飾羅絲覺得不夠大氣優雅,還有許許多多有問題的事和東西都令他煩不勝煩。

  他的未婚妻太挑剔了,找茬的次數讓卡爾覺得羅絲似乎並不是對這些婚禮的準備工作不滿意,而是對他的這個人不滿意。

  然而羅絲怎麼會對他不滿意呢?他可幫了布克特家解決了燃眉之急。

  羅絲像是一匹未被馴服的野馬,身上有著一股原始的野性和嚮往著一切未知的迷惘好奇和桀驁不馴,她叛逆,不被世俗所約束,她激起了他的佔有欲。貧窮,美麗,自傲,且與眾不同,他喜歡這樣的羅絲。

  當他知道羅絲家欠了一大筆鉅款無法償還時,他當機立斷地站了出來表示可以幫她家裡還債,可以讓她繼續以名媛的身份活在上流社會,只要她願意愛他。

  然而羅絲答應嫁給他了……

  「先生,她醒了!」

  正在卡爾陷入到他和羅絲的回憶片段裡,女僕告訴他瑞貝卡醒了。

  噢,其實女僕不說他也看見他撿回來的那個小乞丐醒了。

  ***

  這……這是哪兒……

  瑞貝卡一睜開眼簾,入眸的就是天花板上掛著的幾乎戳瞎了她的眼睛的義大利式水晶吊燈。

  光線耀眼的厲害,瑞貝卡被刺激地又再一次閉上了眼,用手背擋在前等自己慢慢適應這對剛醒過來的她來說略強的光。

  身下的床極盡了柔軟,讓瑞貝卡覺得自己好像躺在了棉絮上。她身上蓋著的被子薄如蟬翼,卻一點兒也不會讓她感到寒冷。

  她仿佛置身於一個溫暖的搖籃裡,又好像重新回到了媽媽的子|宮裡,很舒服,好像可以無止盡地就這樣一直酣睡下去。四周圍是這樣的溫馨而靜謐……

  ……其實……也並不是那麼靜謐,她聽見了腳步聲和細碎的說話聲,離自己並不遠,就在旁邊。

  「你醒了?」

  這是一句明知故問的話。

  「我……」

  還未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瑞貝卡的肚子先是發出了哀鳴。

  ……這可真夠丟臉的。

  『to be continued』


第2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2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2

  ——〉〉「給她拿點吃的東西來。」

  拿開了一點點的右手被瑞貝卡重新挪了回來,接連著抬起了左手,這下不是捂住眼睛,而是直接捂住了整張臉。

  在別人對自己說話時她的肚子發出了如此不禮貌的聲音,太丟臉了,丟臉直接丟到大西洋裡去了,而且剛剛對她說話的還是一位男士。這下她想裝淑女都沒辦法裝了。

  「給她拿點吃的東西來。」

  跟她說話的那個男人並沒有因為她肚子發出的聲音而嘲笑她,這讓瑞貝卡多少有些驚訝。

  移開爪子看了一眼男人,站在床前的是個輪廓分明長相英挺帥氣的男人。他穿著白色的襯衣和馬甲,戴著白色的領結,手上拿著一個高腳酒杯,裡面裝著透明的液體,澄澈而有光澤。

  瑞貝卡不知道他在喝什麼酒,反正肯定是很昂貴的酒。

  「是的先生。」女僕在男人說完話後轉頭離開,給她準備吃的去了。

  現在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了,氣氛有些尷尬。男人似乎不準備說話的樣子,那就只能她先開口了,但是說點什麼呢?

  瑞貝卡想了想,似乎能對眼前這個人說的話只有一句謝謝。

  他救了她,沒有讓她在冰天雪地裡被凍死,現在還準備給她東西吃。她該如何報答他呢?她沒有錢,而他有足夠的錢,也不需要她給他錢,那除了物質上的回報,給予的就只能是精神方面的了,她能給對方點什麼呢?什麼都沒有,她這麼窮。

  瑞貝卡抬起眼直視他,暗金色的眼眸裡滿是誠摯和忐忑:「謝、謝謝你救了我……」

  她倒是想過要以身相許,但是上流社會的人什麼東西得不到?怕是名媛淑女挑都挑不過來了吧。

  「不客氣,」男人的語調略顯僵硬,他好像在掩飾些什麼,但是瑞貝卡沒有聽出來:「救你跟救了一條狗也沒什麼兩樣。」

  瑞貝卡那雙亮閃閃的暗金色瞳眸立刻就黯淡了下來,是啊,像是他們這種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對上流社會的人來說就跟條狗差不多,也許對他們來說形容窮人是條狗還是抬舉了呢。

  看著瑞貝卡低下頭去的低落神情,卡爾並沒有覺得高興,他不想挖苦她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脫口而出的就是這句話。

  「你叫什麼名字?」為了緩解一下因為他的話而再度陷入的僵局,卡爾喝了一口杯子裡的白蘭地,清了清嗓子問瑞貝卡。

  「瑞貝卡,我叫瑞貝卡吉伯特。你呢?」

  「卡爾,卡爾霍克利。」

  瑞貝卡一驚,卡爾霍克利?不是那個報紙上說的鋼鐵大王的兒子嗎?!這個救了她命的男人難道就是那個資本家的兒子?真令人難以置信!聽父親說資本家可是寧願把牛奶倒進地裡也不願意給窮人喝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居然是個資本家!難怪他對她的態度那麼尖酸刻薄!

  「你、你真善良!」父親說資本家都喜歡聽恭維話,喜歡互相吹捧:「就像……就像是天使一樣!」

  天使?

  卡爾聽到瑞貝卡對他的形容後愣了愣,接著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來:「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把我比喻成天使,真新鮮。」

  在羅絲的眼裡,他的形象應該更像是個惡魔才對。不過這小妮子倒是挺有趣,竟然說他像天使,有人會把資本家和天使這兩個詞聯合在一起的嗎?

  看著卡爾的表情瑞貝卡判斷不出來他目前是個什麼樣的心情,她應該繼續奉承他嗎?他跟一般的資本家似乎有些不一樣,不然他也不會救他。他不想聽那些阿諛迎合的話嗎?還是她的話……

  「小姐,你要在床上用餐嗎?」

  女僕適時地端著一個盤子進來,這讓瑞貝卡掐斷了思緒的同時也松了一口氣,跟資本家對話真累。

  「我可以在床上吃?」

  爸爸不在家的時候她連上桌吃飯都不行,繼母通常都會讓她拿個小板凳直接坐在地上吃。媽媽還活著的時候也沒允許過她在床上吃東西,怕是會弄髒床單。

  女僕點了點頭:「是的小姐,我去拿小桌子來。」

  ……

  ——————————————————

  ……

  瑞貝卡看著放在自己的牛排和玉米濃湯,咽了口口水。

  她好餓,她好想連刀叉都不用,像是蟒蛇一般直接將整塊牛排吞入腹中,可是卡爾還站在她面前,她不能這麼失禮。

  拿起刀子,慢悠悠地切了一塊放進嘴裡咀嚼,然後再切上第二塊放進嘴裡,第三塊,第四塊……

  對饑腸轆轆的可以吃下一整頭牛的人來說這樣的慢條斯理簡直是種煎熬,可瑞貝卡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吃完牛排喝完湯,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瑞貝卡準備問問這個資本家接下去準備拿自己怎麼辦,一抬臉,發現卡爾正注視著她。

  他剛剛不會一直都盯著她吃飯吧?她怎麼沒有察覺?是因為太餓了所以忽視了他的目光嗎?幸好她剛才沒狼吞虎嚥。

  掃了一眼瑞貝卡面前空空的餐盤,卡爾問:「吃飽了嗎?還需不需要再來一點?」

  瑞貝卡搖搖頭:「不,謝謝,我吃飽了。」

  「愛麗絲,進來收拾一下。」

  卡爾走到房間門口叫了個女僕進來把瑞貝卡床上的東西撤了。等女僕將餐盤和桌子整理好帶出去後,卡爾問瑞貝卡她住在哪兒,需不需要他送她回去。

  看瑞貝卡這個樣子卡爾就知道她一定無家可歸,可他是個紳士。儘管他剛才奚落了她。

  他的未婚妻不喜歡他氣勢淩人地對待窮人,固然他覺得這沒什麼不對的,窮人就是窮人,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本來就活在兩個世界,分的清楚些也是應該的,可羅絲不喜歡,他大概可以改改,噢,當然只是改一點兒。

  「我……」瑞貝卡右手緊緊地攥住被子的邊角:「我已經沒有家了……」

  她沒有家了,沒有她的那個家繼母和妹妹會和父親過的更好,他們才是一家人,而她不是。反正父親一走就是好幾個月,有時候幾年都不回來一次,她在不在那個家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可以留下來嗎?霍克利先生,我什麼都願意做。」

  「包括當我的情|婦?」

  『to be continued』


第3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3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3

  ——〉〉「這女人還真是夠大膽。」

  他又在奚弄她了。

  鋼鐵大王的兒子,身家過千萬,還有皇室血統,這樣的男人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會包|養一個窮人當情|婦?

  「是的,包括當你的情|婦,霍克利先生。」

  從心理學上來說,將對方的疑問句原封不動的重複一遍當回答,這是撒謊的表現,但是卡爾太過詫異了,以至於忽視了這個細節。

  ——這女人還真是夠大膽。

  這是卡爾霍克利回過神來的第一個念頭。不過反之又想了想,這也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畢竟瑞貝卡吉伯特是個窮人,窮人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只要給他們錢就好了。

  「你的回答真讓我感到吃驚,吉伯特小姐。」卡爾裝模作樣地瞪大眼看著瑞貝卡,嘴角揚了揚劃出一個譏諷的笑來。

  看著卡爾的表情,瑞貝卡抿了抿唇。

  她就知道卡爾在跟她開玩笑,他甚至還故意咬重了她的姓氏。資本家都以取笑窮人為樂嗎?真是惡俗的趣味。

  瑞貝卡撇了撇嘴,準備好從卡爾那邊丟過來的下一句讓她難堪的話,例如很抱歉吉伯特小姐,我是開玩笑的,繼而告訴她她其實也是開玩笑的,等待著抬頭反擊的機會,卻在下一秒被對方的行動打了個措手不及。

  卡爾將酒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將杯子隨意地放置在一邊的桌子上,隨後走到瑞貝卡的面前來居高臨下地抬起修長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他說:「吉伯特小姐的好意真是盛情難卻,那麼……現在讓我來試試我的小寵物能夠取悅我到什麼程度吧。」

  ……

  ——————————————————

  ……

  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想想也是,窮的在街上賣火柴的女人怎麼會有男人願意娶呢?她大概連男人的手都沒牽過,在他碰她的時候青澀的像是個蘋果樹上剛結出來的果子。

  起床後穿好衣服褲子的霍克利先生回過頭,瞧見瑞貝卡正扒拉著被子的邊沿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琥珀色眼眸偷偷看他的背影,發出了一聲輕笑:「你在等待我的評價嗎?」

  真是個小可憐,可是也很可愛,明明痛得指甲都在他的背上陷了下去,卻還是忍住了沒哭,還在他的耳邊叫著他的名字說他很棒。哈,真可愛。

  四目相對讓瑞貝卡尷尬地一拉被子把整顆腦袋都埋進了被窩裡,聽見卡爾的話,愈發地讓她覺得窘迫。她沒想到事情會以這樣的狀態發展下去,她的回報何止變了種方式,直接這樣那樣這樣那樣,連味兒都變了。

  「我喜歡你,貝卡,」瑞貝卡感覺到卡爾俯下身,在她的被子上吻了一下,然後聽見他說:「我決定包|養你了。」

  羅絲在床上像條死魚,仍由他熱情似火沒有一點反應,可是他新養的小寵物不一樣,貝卡讓他感到很愉悅。

  至於羅絲,他不會讓她知道貝卡的存在,上流社會的男人有幾個不包|養情婦的?有的還不只包|養了一個。在專屬於男士的飯後酒時間,除了資產和地位這也是互相吹捧的必要條件之一。

  ……

  ——————————————————

  ……

  瑞貝卡下樓後愛麗絲告訴她霍克利先生出門了,她沒有問卡爾去哪兒了,瑞貝卡知道這不是自己需要知道的東西。她現在用著他的錢能夠好好生活下去,這就夠了。而且現在卡爾走了,這讓她能夠更自在些。

  她得花些時間把剛才的事情消化一下。莫名其妙地被資本家救了,然後莫名其妙地答應了資本家開的玩笑,讓其成了真,這讓瑞貝卡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那個……愛麗絲,我能跟你聊聊嗎?」關於霍克利家族,卡爾霍克利本人瑞貝卡的瞭解也只有報紙上的那些,找個最近的人瞭解一下吧。

  「沒問題小姐,你想問什麼?」愛麗絲放下手中拿著的正準備去後花園澆花的水壺,走到瑞貝卡的面前來。

  「不用叫我小姐,直接叫我瑞貝卡吧,」瑞貝卡聽不慣別人叫自己小姐,由簡入奢也略有點難度啊,瑞貝卡坐在沙發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愛麗絲過來吧,跟我一起坐。」

  愛麗絲猶豫了一下,接著坐了下來。

  「愛麗絲,這棟房子就是霍克利先生的家嗎?老霍克利先生和霍克利太太呢?」看樣子這裡不會是霍克利的本宅,要不然卡爾也不會把她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帶回來,他父親和母親那關肯定過不了。

  「霍克利家的本宅在美國,」愛麗絲說:「老霍克利先生周遊列國和各種各樣國家的人做生意,所以霍克利家在很多國家都置有房產,這裡只是其中的一處,是新買的,原本是讓先生和他的未婚妻羅絲小姐還有她母親住的,但是羅絲小姐和先生鬧了彆扭,先生安排她們住在附近的賓館。」

  原來卡爾已經有了未婚妻了……那他還說喜歡她……

  瑞貝卡有些失落,很快又覺得自己不該有這種情緒,她才認識卡爾多久啊!而且她該端正自己的位置,她只不過想要找個大腿抱好好地活下去而已。

  「羅絲小姐為什麼會和先生鬧彆扭?」聽到羅絲和卡爾鬧彆扭不願意住在這裡瑞貝卡有些不明白。

  卡爾對窮人的態度與對上流社會的淑女的態度絕不一樣,資本家都是勢利眼。

  「羅絲小姐好像不怎麼喜歡先生,先生每次和羅絲小姐一起出門回來總是生氣地摔東西掀桌子……」愛麗絲說到這裡下意識地抖了一下,好像回想起了卡爾回來時大發雷霆的模樣:「聽茱蒂說羅絲小姐好像很喜歡跟先生嗆聲。」

  「茱蒂?」霍克利的又一個小寵物?

  愛麗絲解釋說:「是羅絲小姐的女僕。」

  「哦……」瑞貝卡點了點頭。

  對於霍克利家的財產狀況,瑞貝卡更八卦卡爾和羅絲之間的事,但是愛麗絲知道的也不是太多,瑞貝卡只知曉了個大概,還有的就是……她瑞貝卡吉伯特是卡爾霍克利養的第一個小寵物。

  『to be continued』

第4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4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4

  ——〉〉「那個噴泉可真漂亮!」

  跟愛麗絲聊了一會兒後她要去把剛才要做但是沒做的事情做完——去給花澆水,瑞貝卡閑著也是閑著,便拿了一個水壺跟在愛麗絲的身後頭,也一點一點地給花灑水。

  愛麗絲說這些玫瑰是先生栽種來討羅絲小姐開心的,因為玫瑰和羅絲小姐的名字正好是一個單詞,可是羅絲小姐來了英國後這裡一次都沒來過……

  瑞貝卡順著愛麗絲的話題:「所以這些花兒她也一眼也沒瞧見?」

  「是啊,」愛麗絲惋惜地看著眼前的一朵玫瑰:「可惜了先生的心思。」

  這棟房子是為羅絲買的,這些花是為了羅絲種植的,這個溫室的存在是為了那些花兒,也是為了羅絲,卡爾還為了羅絲做了多少事?能讓資本家這麼挖空心思對待的羅絲想必一定是個大美人。

  瑞貝卡好奇起羅絲來了,她對卡爾的態度這麼差,資本家還這麼喜歡她,她肯定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魔力!

  把溫室的燈關了後回到大廳,愛麗絲去準備晚餐,瑞貝卡坐在沙發上等卡爾回來,沒過多久資本家就風塵僕僕地站在門口了。

  瑞貝卡從沙發上起身向卡爾走了兩步步伐就僵住了。

  她本來想去幫他掛大衣的,但是一看見卡爾,瑞貝卡的腦袋裡就閃現出了他和她的片影,那些模糊的……卻極具有刺激性的畫面。她小巧的耳垂立馬浮上一抹淡淡的粉色,這抹粉絲一點點地向周圍蔓延,直至覆蓋她細長的脖子和白皙如玉的臉頰。

  看著紅著臉站定在原地想向自己走過來又止住了步子的瑞貝卡,資本家覺得有些好笑,她那時答應的多爽快啊,現在居然還在害羞。

  卡爾伸出食指朝著瑞貝卡向自己的方向勾了勾,他的小寵物得到了指令像是解放了似的朝他奔了過來,他笑著摸了摸她的臉:「怎麼了?看見我回來不高興嗎?」

  「沒、沒有……」瑞貝卡搖搖頭,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關於她和卡爾的,還有從愛麗絲那裡聽來的關於卡爾和羅絲的事都拋出腦袋:「我很高興你回來了……霍克利先生。」

  卡爾挑了挑眉,他的小寵物對他太敬畏了:「你可以不用叫我先生,直接叫我卡爾吧。」

  「卡、卡爾……」

  「別這樣貝卡,」正在瑞貝卡疑惑卡爾說的別這樣是指別這樣幹什麼的時候,資本家說:「我不喜歡你除去在床上的時候還不能連貫地叫我的名字。」

  轟——!

  瑞貝卡現在的臉直接燙的可以煎荷包蛋了!這這這這個資本家真是……不要臉!

  「好了貝卡,現在,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卡爾……我……我幫你把衣服掛好……」瑞貝卡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腳背,她的臉好燙!

  卡爾滿意地笑了笑,將脫下來的大衣交給瑞貝卡:「謝謝你甜心。」

  晚餐很快就準備好了,瑞貝卡和卡爾一起吃飯時完全不敢看他。坐在自己對面的資本家有些超乎自己的接受程度,是所有的資本家都這樣,還是只有卡爾霍克利這樣?

  把自己盤子裡的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跟瑞貝卡的盤子交換了一下,瑞貝卡終於抬起頭來看著他了:「淑女可不用鼻孔吃東西。」

  這是他對自己低著頭不跟他說話而不滿嗎?還是他有別的意思?比如教會自己怎麼當一個淑女?

  「謝謝。」瑞貝卡說。

  「有想去的地方嗎?我明天一整天都有空,可以陪你。」

  細嚼慢嚥地吃著卡爾給自己切的牛排時,瑞貝卡聽見卡爾說可以明天一整天都陪在自己的身邊差點嗆住,她急忙拿起手邊的香檳喝了一大口才避免把口腔中的食物噴向桌子對面的卡爾。

  卡爾蹙了蹙眉:「怎麼了?」瑞貝卡的反應驚多過喜,怎麼回事?

  「不,我只是吃的太急了,」瑞貝卡解釋說:「我不知道要去哪兒……你決定就好了。」

  資本家願意花一天的時間來陪她真讓她覺得訝異,有空閒的時間卡爾不需要去陪那位元羅絲大美人嗎?

  瑞貝卡沒有把自己的困惑問出口,她怕會惹資本家不高興。

  「那就去給你買裙子吧,」卡爾說:「我可不想我的小寵物每天都穿同一套衣裙在我面前晃來晃去。」

  瑞貝卡:「……」

  ……

  ——————————————————

  ……

  愉快的夜晚時間讓瑞貝卡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下樓時卡爾正在喝紅茶。

  看見瑞貝卡下來,資本家噙著笑意向她打招呼:「『早上好』,甜心。」

  瑞貝卡臉一紅,沒答話。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資本家還故意對她說早上好!也不想想是誰害她睡到這麼晚才起來!這個罪魁禍首!

  「由於你睡掉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所以我們只有下午出門了。」資本家聳聳肩,語句裡的責怪意圖很明顯。

  瑞貝卡還是沒答話,乖乖地和資本家一起用完了午餐準備出門。

  門口停著一輛豪華的汽車,這是他們今天出行乘坐的交通工具。

  這是瑞貝卡長這麼大第一次坐汽車,軟軟的坐墊和透亮如水將外面看的一清二楚的玻璃讓瑞貝卡感到很興奮。

  扒拉著車窗看著周圍的店鋪和往後略去的景色,瑞貝卡就差沒把整張臉貼上去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把我家莊園那幾輛更好的車子帶過來,」瑞貝卡的反應讓卡爾的心情很是舒暢,資本家情不自禁地點開了炫耀的技能開始滔滔不絕:「比這輛更大,車速更快,不過沒關係甜心,以後我會帶你……」

  「那個噴泉可真漂亮!」

  路過街心公園的時候瑞貝卡看見一個很大的噴泉池,從白色的陶瓷石上倒下來的水花晶瑩剔透,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五光十色的芒點。

  卡爾:「……」

  他的小寵物剛才是不是沒有聽他說話?

  『to be continued』


第5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5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5

  ——〉〉「他想他喜歡上了貝卡的這種說法。」

  瑞貝卡沒有認真地聽自己說話讓卡爾心裡有些鬱結,資本家咳嗽了兩聲,他的小寵物還是一臉高昂激動地看著車窗外面的世界,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提醒,卡爾又咳嗽了兩聲,瑞貝卡依舊沒回過她的腦袋來看他聽他說話,資本家怒了:「貝卡!」

  瑞貝卡顫顫巍巍地回過頭去:「……怎、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生氣了?資本家的心真是像海底撈針一樣難以捉摸。

  「以後我跟你說話要看著我。」

  瑞貝卡小心翼翼的神情讓資本家的怒火消了大半。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總之看見貝卡瑟縮著肩膀和脖子膽小地瞅著他怕他生氣的樣子,就覺得自己再大的火也沒了。

  說起來……他本來也沒生多大的氣,她該聽到的,他再說一遍就是了。

  資本家第二次炫耀自己家多有錢的時候瑞貝卡聽的很用心,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定定地住在資本家的身上,目露崇拜之色,讓資本家很是受用,下巴也微微抬高了點兒。

  車子停在塞爾福裡奇百貨的旋轉門前,門口的侍童走了過來為卡爾和瑞貝卡打開車門,資本家邁出了車子後轉身抬手將手背抵在車頂上,以防瑞貝卡出來時腦袋撞到:「小心別撞到車頂。」

  資本家的細心舉動出於一個紳士從小到大的修養,但瑞貝卡留意到還是小小地雀躍了一下。不過話又說回來,卡爾不是應該牽著她的手才對嗎?還是他覺得她太笨一定會撞到頭所以指引她?

  挽著卡爾的臂彎進了高檔百貨商店裡的女裝部,資本家大氣磅礴地對著銷售員說:「把新上市的衣裙都拿來給這位小姐試穿。」

  「是的,霍克利先生。」

  銷售員看了一眼瑞貝卡,不是上次霍克利先生帶來的那位酒紅色頭髮的羅絲小姐。

  霍克利先生上次讓她給羅絲小姐拿衣裙試穿的時候說羅絲是他的未婚妻,他看著羅絲眼裡的愛意滿的快要溢出來,可是才過了多久啊,他就帶了另外一位小姐過來。看這位小姐的穿著打扮和其看著霍克利先生如履薄冰的眼神,自己也能猜到他們倆是什麼關係。

  想那時自己還為了羅絲小姐能有這麼愛她的未婚夫而豔羨,現在這情緒是一點兒也沒有了。還以為霍克利先生會是上流社會中特別的人,沒想到都是一樣的。

  銷售員一邊心裡想法多的冒泡,一邊招呼瑞貝卡試穿新到貨的衣裙,瑞貝卡挑了些自己覺得好看的,一件一件換上去給坐在外面休息的資本家看。

  「我不喜歡,貝卡,你不覺得這條裙子太簡單了嗎?」

  「我不喜歡,貝卡,你不覺得這條裙子太花了嗎?」

  「我不喜歡,貝卡,你不覺得這條裙子的蝴蝶結太大了?」

  「我不喜歡,貝卡,你不覺得這條裙子……」

  瑞貝卡換了好幾條裙子出去給卡爾看,資本家都搖頭說他不喜歡,瑞貝卡有些嫌煩了。卡爾只需要坐在那裡看她像個洋娃娃似的給他變裝走秀,手都不用動一下,可她一會兒穿一會兒脫的……很累人啊。

  資本家是真心想給自己買新裙子嗎?還是只想耍著自己玩兒?

  瑞貝卡委屈地挺著一張小臉看他:「卡爾……我不想換了……」

  「好吧,」資本家摩擦了下鼻尖:「把剛才這位小姐試穿的裙子都包起來。」

  都包起來?卡爾不是每一條裙子都能挑點毛病出來嗎?

  瑞貝卡狐疑道:「卡爾,你不是說……」

  「我開玩笑的寶貝,」資本家微笑:「你穿的都很好看。」

  ……可惡!

  ——————————————————

  ……

  資本家帶著瑞貝卡去買了現成的新裙子,又去了三樓的珠寶專櫃挑首飾,瑞貝卡受寵若驚:「不用了卡爾,買了裙子就可以了……」

  瑞貝卡想的是給她買了珠寶她也沒場合帶啊,但是資本家不知道瑞貝卡的想法:「你覺得我買不起?」

  萬惡的資本家怎麼會買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乖乖地去挑就可以了。」

  ***

  坐在高腳凳上看著展示櫃裡玲琅滿目的項鍊,耳環和手鏈,瑞貝卡花了眼,聽著導購小姐一條一條地給她介紹,然後聽到卡爾說這條不錯,試一下,那條不錯,試一下。

  脖子裡冰涼的觸感讓她感覺不真實,鏡子裡面的那個瑞貝卡吉伯特光彩照人,一點兒都沒了之前窮酸的難以生活下去的模樣。

  高檔的極有垂墜感的裙子,貴得足以抵的上家裡一個月開銷的項鍊,這一切讓瑞貝卡憂慮又難以抗拒。

  她喜歡這些物質的東西,又怕在某個自己未知的時刻會失去它們。現在的卡爾霍克利喜歡她,等到他不喜歡她的時候……

  看著自己的小寵物撫摸著脖子裡的項鍊露出五味陳雜的神色讓資本家摸不著頭腦:「怎麼了甜心?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瑞貝卡歪了歪腦袋,眨著一雙暗金色的瞳孔率真地看著卡爾,說:「我真是遇見了天使,感謝上帝!」

  他想他喜歡上了貝卡的這種說法。

  「沒錯親愛的,」資本家笑起來,低頭唇瓣就落在了瑞貝卡的眼睛上:「我就是上帝派來拯救你的天使。」

  ……

  ——————————————————

  ……

  挑了好幾套珠寶首飾和衣裙,卡爾付了錢,讓他們直接送到霍克利家在英國這邊的房產就帶著瑞貝卡回去了。

  今天一下午的行程就是買買買,還不用擔心錢不夠付,這是瑞貝卡在碰見卡爾前沒有過的。資本家的生活就是愜意!

  回程的路上卡爾說過幾天她可以讓愛麗絲帶著她去打耳洞和買內衣,讓瑞貝卡好一陣臉紅。

  「雖然我很想,但是紳士不應該陪著淑女去買內衣。」資本家看到自己的小寵物垂著眼簾害羞,玩心大起:「不過要是你很希望我去……我會讓司機在前面的十字路口轉個頭,往回開。」

  『to be continued』


第6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6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6

  ——〉〉「大概兩個月後吧,去談樁生意。」

  「……別!」瑞貝卡急忙制止,她可不想讓卡爾陪著她去買內衣,誰知道資本家會繼續說點什麼讓她覺得臉紅心跳的話來調戲她:「我和愛麗絲一起去買就可以了!不、不用麻煩你了!」

  「不麻煩,」卡爾看著瑞貝卡滿臉通紅心情大好,他對羅絲說這些暗示性極強的話羅絲只會冷眼看他,哪像他的小寵物還會羞赧會不好意思:「不過要是你累了,那今天就先回家休息吧。」

  瑞貝卡順著卡爾的話道:「我累了!」

  資本家笑起來:「那我們就回家吧。」

  ……

  ——————————————————

  ……

  被資本家包|養的日子像是被關在鳥籠裡的金絲雀,好吃好喝好睡,人生追求也就是取悅資本家,生活簡單而無趣,但這並不讓瑞貝卡覺得討厭。

  她很聽話,相應換取的是卡爾對她很好,給她買珠寶首飾買華麗的衣裙,給予她所有一切想要的東西,這是以前的瑞貝卡吉伯特沒有的,瑞貝卡很知足,她覺得這樣就好了。至於卡爾霍克利在未來的哪個時刻會厭倦這麼乖巧的她……這些暫時不考慮。

  卡爾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時瑞貝卡正坐在床頭發呆,他走過去把擦頭髮的毛巾扔到瑞貝卡的懷裡:「幫我擦頭髮。」

  看著資本家一臉大爺似的待享受狀態,瑞貝卡拍了拍毛巾,跪在床上給卡爾擦髮絲上的水珠。

  「寶貝,我明天要出一趟遠門,你有什麼想要的禮物需要我帶回來的嗎?」

  正在與毛巾和頭髮奮鬥的瑞貝卡聽見卡爾說他要離開有些吃驚:「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兩個月後吧,去談樁生意。」

  「兩個月?」瑞貝卡癟了嘴:「這麼久?」

  貝卡對他要離開的這兩個月的時間好像有些怨念,他的小寵物這是在表達對他的不舍嗎?

  「不希望我離開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資本家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嘴角微微地上揚了。

  貝卡依賴他,需要他,意識到這點讓卡爾感覺非常好,他對羅絲說這事的時候他的未婚妻可是沒有絲毫眷戀想讓他留下來的情緒。

  「才、才沒有!」瑞貝卡的聲音穿透擋在他耳邊的毛巾飄進卡爾的耳朵,悶悶的。

  「處理完事情我會儘快趕回來,不用擔心,」拉下瑞貝卡放在他腦袋上的手挪到自己的唇邊吻了一下,卡爾叮囑說:「我不在的時候可以讓愛麗絲陪著你出門,但是我不希望你認識一些不倫不類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貝卡?」

  資本家眼裡明晃晃的表達著他說這話時嚴肅的態度,瑞貝卡頷了頷首:「我知道了。」

  她現在依靠著卡爾霍克利才能活下去,她才不會去做一些惹怒他讓他覺得不高興的事,這點無需資本家告訴她瑞貝卡也是明白的。

  看到瑞貝卡也是同樣當真的回答,卡爾說:「很好。」

  他的未婚妻已經足夠讓他頭疼了,他的小寵物不能再像羅絲一樣反叛,他只需要貝卡聽話就行了。

  擦乾了頭髮卡爾伸手關了燈,抱著瑞貝卡躺下來,懷中柔軟的身軀和沐浴過後的淡淡的肥皂的香味讓他愛不釋手,強壓住想要親吻瑞貝卡的蠢蠢欲動,他只摸了摸她的髮絲。

  睡吧。他想。父親說這回的生意對象可是個難纏又固執的老頭,他得好好養足精神去對付。

  瑞貝卡被卡爾抱在懷裡心跳聲如擂鼓,她原本以為他明天出發,今天晚上一定會……沒想到他只是抱著她……就這樣?

  聽著身後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瑞貝卡緩了緩心神,不再多想。

  ……

  ——————————————————

  ……

  翌日起床卡爾霍克利已經不見了,愛麗絲說先生出發了,他的行李也不知道誰給他整理的,反正卡爾有的是錢,缺什麼到哪裡在哪裡再買就是了。

  瑞貝卡吃了早飯又和愛麗絲去溫室澆了澆花,然後和愛麗絲一起去附近的公園溜達溜達,欣賞欣賞美景,到了飯點回去吃飯,或者在附近的餐館解決,這兩個月卡爾不在的時間一轉眼也就這麼過去了。

  卡爾回到家的時候瑞貝卡正在和愛麗絲一起喝下午茶,看見卡爾霍克利站在門口的身影愛麗絲從凳子上彈了起來:「先生,您回來了!」

  「卡爾!」瑞貝卡叫著他的名字興沖沖地跑到資本家的面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熊抱:「你回來了,我真高興!」

  「是的親愛的,」卡爾剛到家門口就被自家小寵物撲了個滿懷,往後退了兩步才勉強站穩:「我回來了。」

  瑞貝卡對於自己的回歸興沖沖的勁道感染了卡爾,長途跋涉的疲憊和煩悶一掃而空:「猜猜看我給你帶了什麼禮物?」

  資本家給自己帶的禮物不用多說肯定是項鍊耳環一類的首飾,果不其然,當卡爾把盒子從箱子裡拿出來後,瑞貝卡一打開,裡面裝著的是一對紅寶石耳墜。

  欣喜地對著卡爾道了謝,瑞貝卡將盒子給了愛麗絲讓她放到自己新買的化妝臺上,回頭問卡爾:「生意談的怎麼樣?順利嗎?」

  資本家的心情不錯,應該沒有問題才對。

  「單子已經給工廠了。」

  生意上的事情沒必要讓他的小寵物知道,說了貝卡也不懂,何況他也不需要她懂,商業可是男人的專屬領域。三言兩語簡略說了一下,卡爾轉了話題問瑞貝卡這兩個月她過的怎麼樣,都做了些什麼事。

  瑞貝卡展開彙報工作,粗粗地向卡爾說了一下自己兩個月來的米蟲生活幹了些什麼,資本家時不時點點頭,表示你做的很好,只是瑞貝卡在說到自己昨天去公園時欲言又止了。

  卡爾不著痕跡地蹙了一下眉頭,很快又舒展開了,他以誘哄的語氣對瑞貝卡道:「別擔心寶貝,我不會怪你的,告訴我你做了什麼?」

  『to be continued』

第7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7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7

  ——〉〉「不能明天再去見羅絲小姐,告訴她你回來了嗎?」

  瑞貝卡的吞吞吐吐讓卡爾知道他的小寵物在擔心這件已發生的事會讓他不高興,這製造了瑞貝卡向他撒謊的前提條件。等貝卡告訴他了之後,他會去再問一遍愛麗絲是不是貝卡所說的這樣。

  他不喜歡遭到欺騙,不管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他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昨天和愛麗絲準備從公園回來的時候……聽見了草叢裡有聲響……」瑞貝卡想儘量把場景描述的再可憐一些,值得讓資本家同情,可惜用語言說比直面觀看表達起來要貧乏地多,她沒辦法把自己那種感同身受的情緒也一同倒出來:「那條小狗渾身都是傷,腿也瘸了一條,我覺得它很可憐……」

  「所以你把它撿回來了?」

  「是……」瑞貝卡謹慎地觀察著卡爾的表情,她不知道他喜不喜歡小動物,如果他不樂意養,嫌那條小狗麻煩要扔了它的話,它一定會死的!

  快要死的時候等到了人救它,有了希望卻又要殘忍地把希望掐滅,它心靈上的傷一定比*上的傷更嚴重!

  瑞貝卡對於那條狗的心情卡爾是理解不了,一條狗而已,不過想當初瑞貝卡也和那條小狗一樣是被他撿回來的……他好像又明白了那麼一點點。

  貝卡是在以己度人?不,度狗。

  「我想去看看那條撿回來的流浪狗,」卡爾站起身來,四周張望了一下,它不在客廳裡:「它在哪兒?」

  「我帶你去看!」卡爾沒堅決地說他不要養讓瑞貝卡稍許放心了一些,她拉著資本家上樓進臥室:「我和愛麗絲還給它做了一個窩……」

  瑞貝卡給撿來的流浪狗做的狗窩只是一個看起來有些三不像的木頭製品,裡面還放著一塊墊子罷了,卡爾不明白為什麼瑞貝卡要動手自己做,退一萬步說,他有的是錢,要給這條狗一個住的地方,買個窩就是了。

  桎住瑞貝卡的手腕,他檢查了一下瑞貝卡的雙手,又撩開她的袖口看了一下瑞貝卡的手臂,很好,沒有傷口。

  瑞貝卡有些疑惑他的舉動:「……卡爾?」

  資本家淡淡道:「我不希望有任何的傷口影響到我的觸感。」

  瑞貝卡:「……」

  看見救了自己的主人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拉住了手,還以為是瑞貝卡遭遇了不測,雖然一條腿受了傷,但小狗還是奮不顧身地朝瑞貝卡和卡爾沖了過來,並且在卡爾的褲腳邊對著他『汪汪汪』地一通吠,似在吼著讓他鬆開瑞貝卡。

  卡爾本想一腳把這個討厭的小東西踹開,瑞貝卡卻先他一步蹲下了身,將小狗抱在了懷裡,柔聲對著小狗道:「噓,別叫了小可愛,他可是掌握著你的生殺大權呢!」

  小狗被瑞貝卡一抱,頓時就噤了聲,不再叫了,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聽懂了瑞貝卡的話。

  「它叫什麼名字?」

  「還沒取好,」瑞貝卡眨著一雙亮閃閃的暗金色瞳仁看向卡爾:「你說呢卡爾,叫什麼好?」

  資本家要是願意給這條小狗取名,是不是就代表他願意養著它了?

  卡爾說:「就叫dislike。」

  瑞貝卡頭一次見識到資本家幼稚的一面,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哪有主人給寵物去取名叫dislike的?」不喜歡還養它作什麼:「叫lucky不好嗎?或者叫pinky。」

  看著瑞貝卡握著狗爪子朝他揮動,佯裝小狗給自己打招呼,但是小狗卻一個勁地扭著狗頭不看他,資本家一錘定音:「就叫『討厭』。」

  他不喜歡這條狗,正好這條狗也不喜歡他,叫討厭最合適不過了,只是瑞貝卡喜歡,那就讓她養著吧。

  「好吧……」瑞貝卡無可奈何地摸了摸討厭的狗頭:「討厭,爸爸一定要給你取這個名,媽媽反對了沒用,不過討厭,媽媽愛你,不管你叫什麼……」

  卡爾在一旁聽著瑞貝卡對討厭的呢喃,眼角一抽一抽的。

  ……貝卡說的這麼有道理,他都無言以對了!

  ——————————————————

  ……

  卡爾出門了兩個月,現在回來了,他得去跟住在賓館裡的未婚妻說一聲,讓她知道。

  出門前卡爾對瑞貝卡說他會和羅絲一起共進晚餐,讓瑞貝卡不用等他先睡覺。瑞貝卡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們這對馬上就要訂婚接著結婚的准夫妻吃完晚飯會再去散散步,或者看場電影什麼的,最後……卡爾可能今天晚上不回來了。

  瑞貝卡心裡有些酸楚,她不想他走:「不能明天再去見羅絲小姐,告訴她你回來了嗎?」

  他的小寵物此時正可憐巴巴地瞅著一雙大眼睛期待又委屈地看著他,卡爾忽然不想走了,他想留下來陪瑞貝卡,但是理智告訴他羅絲比瑞貝卡更重要:「親愛的,你明天一早醒過來就會看見我在你的身邊。」

  卡爾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瑞貝卡也不好再留他:「那……路上小心。」

  親了親瑞貝卡給了她一個離別吻後,卡爾帶上帽子穿上大衣上了車。

  ***

  卡爾霍克利走了後瑞貝卡就抱著討厭坐在沙發上盯著大門發呆,一直坐到晚飯前,愛麗絲來叫她吃飯,吃完又呆坐在沙發上看著門口。

  「瑞貝卡,你的目光快要將大門給射穿了,」愛麗絲整理完餐具後走出廚房,瑞貝卡依舊一臉呆滯地望著門口,她忍不住走到瑞貝卡的面前晃了晃五指:「先生今晚一定會陪著羅絲小姐。」

  「我知道……」瑞貝卡歎了一口氣:「我就是忍不住……」

  忍不住想卡爾什麼時候回來,忍不住想卡爾在跟羅絲做什麼,忍不住想……他會不會也一樣在想她。

  她只不過是卡爾霍克利的一個小寵物,而羅絲是他的未婚妻,兩個人孰輕孰重瑞貝卡再清楚不過,可她就是忍不住啊。

  怎麼辦呢?

  『to be continued』


第8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8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8

  ——〉〉「我感覺很累,貝卡。」

  瑞貝卡呆坐在沙發上沒一丁點困意,愛麗絲也不好意思自己一個人先去休息,拿了國際象棋出來教瑞貝卡怎麼下。學習能力還不錯的瑞貝卡在愛麗絲對她詳細地介紹完了規則和下法後,與愛麗絲對戰了幾盤,懷裡的討厭就狗腦袋搖來搖去的打瞌睡了。

  討厭要養傷,休息很重要,瑞貝卡把討厭抱回給它特製的狗窩,再回到大廳時,愛麗絲也倒在了沙發上。視線移了移,瑞貝卡看了下座鐘,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看來卡爾今天晚上是不會回來了……

  縱然早就知道這一點,瑞貝卡還是覺得心裡的空蕩感巨大的可怕。可就在她在躊躇是不是該叫醒愛麗絲讓她回房間去睡,然後自己再回房休息的時候,大門從外面打開了。

  卡爾霍克利站在門口,一臉陰沉。他的心情似乎很不好,迎面給瑞貝卡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

  「卡爾,你怎麼回來了?」

  瑞貝卡有些害怕這樣的卡爾,他黑黑沉沉的眸色讓她膽寒,可看見他站在門口的一瞬間,瑞貝卡還是很夷悅他終究還是回來了,這種情緒戰勝了瑞貝卡對此時此刻的卡爾霍克利的畏怯,她向他走了過去。

  「難道你跟羅絲一樣不歡迎我回來嗎?」卡爾低下頭看著站在他面前的瑞貝卡,棕色的眼眸眸底浮起不悅之色。

  「沒有!我沒有不歡迎你回來!」瑞貝卡急忙搖頭辯解:「事實上,卡爾,你能回來讓我覺得很驚喜,我以為你今天晚上會留在……」

  「別提她!」卡爾幾乎是用吼出來讓瑞貝卡停止她接下去想說的話:「我現在不想聽到她的名字!」

  愛麗絲被資本家的吼聲嚇得一骨碌從沙發上滾了下來,她慌亂地站起來:「先生?」

  她不知道為什麼卡爾今天晚上會回來,照理說他現在應該在賓館裡和羅絲小姐溫存,可他現在就站在家門口,還一臉怒氣的像是個瀕臨爆炸的氣球,是什麼事情讓他這麼惱火呢?

  愛麗絲作為一個女僕不方便過問卡爾的事,只好就這麼戰戰兢兢地站著,等卡爾說些什麼,或者瑞貝卡說些什麼。

  卡爾沒說話,氣氛僵化的像是北極的冰塊,瑞貝卡站在卡爾身邊明顯地感覺到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冷氣。

  他不許她提起羅絲,是因為跟羅絲鬧彆扭了嗎?那位大美人做了什麼讓卡爾這麼生氣?

  卡爾不說,瑞貝卡不會知道其中的緣由,三個人就這麼站著可不是什麼辦法,瑞貝卡回過身去對愛麗絲揮了揮手,讓她先離開,隨即又轉回去對卡爾揚起了笑臉:「你累不累?我去給你放洗澡水,洗個熱水澡會感覺好很多。」

  資本家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瑞貝卡就當卡爾默認了,去浴室給他放了洗澡水,又推著他進去,幫他脫了衣服,卡爾還是臭著一張臉:「褲子呢?」

  瑞貝卡:「……」

  .

  看著資本家晦安不明的臉,瑞貝卡糾結了一下,還是妥協了。

  半分鐘後被瑞貝卡扒的精光的卡爾霍克利走進了浴缸坐了下來,雙手搭在缸壁上閉上眼,享受著讓他感到舒適的溫度。

  瑞貝卡看沒自己什麼事了準備出去了,才動了兩步就被卡爾叫住:「回來。」

  「?」

  「給我擦背。」

  「……」看來今天是要她伺候到底了……

  ……

  ——————————————————

  ……

  瑞貝卡從櫃子裡拿出毛巾,沾濕了又擰乾,然後撩起袖子跪在浴缸邊一下一下地給資本家擦背。

  安靜溫暖的環境能讓人心平氣和,卡爾心裡的暴躁也慢慢降至水平面以下,他現在想找個人好好地聊一聊。

  他征服不了羅絲,這種感覺讓他煩悶難安,他不能告訴任何人他在羅絲的面前有強烈的挫敗感。

  他是個男人,還是個家財萬貫一表人才的貴族,他沒法讓自己的未婚妻對自己死心塌地,這會讓別人笑掉大牙,而上流社會最不缺少的就是八卦。

  那麼長時間以來的忍耐和寬容非但沒讓羅絲接受他,相反更加的刁蠻任性,他氣得幾乎想要掐死她!

  「我感覺很累,貝卡。」

  沒有人能聽他說這番話,僕人不行,父親和母親也不行,顯然,他養的小寵物貝卡也不會是一個合適的聽眾,但現在除了貝卡,沒人願意聽他說。沒人能。

  「我看中了一匹馬,騎師告訴我它的性子很烈,一般人無法駕馭它,可我還是買下了它。我以為我對它好,它就會以同等的態度來回報我,但每當我想要騎著它馳騁在草地上時,它就會把我甩下來,讓我跌的渾身都是傷……」

  給卡爾擦背的過程中瑞貝卡聽到卡爾開口了,以他這種社會地位和身份的人是絕不會把自己在感情方面的失意告訴任何人的,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但他還是對她說了,儘管換了種方式。他這是在表達對她的信任麼?

  這個時候瑞貝卡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合適,她本來就是局外人,所以她只是靜靜地聽著,然後伸長手臂從後圈住了卡爾的脖子,抱住了他。

  「想給我無聲的力量麼?」資本家不屑地哼了一聲,拽住瑞貝卡的手臂直接把她拖進了浴缸裡:「我不需要那種東西。」

  瑞貝卡被卡爾大力拖曳翻了個身,整顆腦袋都被埋進了水裡嗆了好幾口,她下意識地去抓什麼東西,卻好像握到了什麼不該握的東西,好不容易浮出水面,還未將喉嚨裡的水咳出來,唇就被堵住了,伴隨著劈頭蓋臉壓下來的吻,同時響起在耳邊的還有他低沉的嗓音:

  「我可以再買一匹符合我心意的,溫順的馬。」

  『to be continued』


第9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9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09

  ——〉〉「聽見廚房裡傳來瑞貝卡的叫聲他放下報紙就沖了過去。」

  房間里拉著窗簾,微弱的陽光透過窗框和窗簾布之間的縫隙照射進來,將瑞貝卡鋪散在枕頭上的黑色長髮染上了一層金光。

  她動了動,被子因為姿勢的拉扯往下滑了幾分,露出白皙漂亮的鎖骨和肌膚。

  早已醒來撐著腦袋注視著瑞貝卡的資本家看到這一幕眼神暗了暗,卡爾拉了拉被子重新給自己的小寵物蓋好,然後捏起瑞貝卡的一縷髮絲繞在手指上開始把玩。

  他們從昨天半夜差不多一直折騰到了今天淩晨才停歇,運動過後的疲累讓他很快把在羅絲那裡受到的氣置於腦後,早晨醒來看到依偎在自己身旁的瑞貝卡,他頓時就覺得昨天的那些不算什麼了。

  「媽媽……求求你……別打我……我會幹活的……我會把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的……別打我了……求求你……」

  靠在自己胸膛上的瑞貝卡似乎是做了一個噩夢,她不停地呢喃,眉頭蹙得越來越深,連眼角也開始分泌出淚水,這讓卡爾一大清早的好心情打了個折扣,他的貝卡是夢見了什麼讓她覺得如此無助?

  瑞貝卡的喃喃自語輕得讓卡爾聽不清晰,他大聲地叫她的名字:「貝卡?貝卡!醒醒!」

  迷茫中驚醒的瑞貝卡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在自己面前的資本家放大了好幾倍的臉,嚇得差點尖叫,匆忙中咽了口口水,瑞貝卡伸出手抱住了卡爾的腰,把腦袋埋進他懷裡,這才平緩了下絮亂的心跳。

  貝卡的主動尋求保護讓他原本打了個折扣的心情瞬間又變好了,卡爾慢條斯理地一下又一下拍著瑞貝卡的背脊安慰她:「沒事了,我在你身邊,小可憐。」

  緊貼在胸膛上的柔軟和入手的滑膩讓資本家有些心神蕩漾,喉結上下動了動,壓抑下想要再次觸碰瑞貝卡的衝動,又抱著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穩定了一下躁動的心緒,卡爾問道:「貝卡,是夢見了什麼把你嚇成了這樣?」

  瑞貝卡有些訝異卡爾會問她夢見了什麼,她本還以為他安慰她兩句就已是很好的了呢,看來他對她的耐心比她想像中的要多更多,她能不能把這理解為她至少在他的心裡也佔據著哪怕比一片指甲更小的位置?

  「我夢見以前……夢見繼母打我……我求了她很久……她讓我做好多事……做不好就打我……」

  瑞貝卡說得斷斷續續,卡爾基本上聽明白了。

  他在撿到瑞貝卡之後聽瑞貝卡說她沒有家,還以為她是個孤兒,沒想到只是離家出走,不過那樣的家,不回去也罷了。待在他身邊,比待在那個家要好上千萬倍,只要她乖乖的,只要她聽話,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給她。

  親了親瑞貝卡的額頭,又撫慰了瑞貝卡兩句,資本家起床穿衣服。

  「卡爾,你今天……還要出去嗎?」

  瑞貝卡原想問今天是不是還要去羅絲那裡,畢竟他們昨天吵了架,卡爾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又不錯,也許會約羅絲出去,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是轉念又覺得這樣問不太好,他如果不想去,被自己這麼一問,又……

  「不出去,親愛的,」扣上衣服的最後一顆紐扣,資本家回過頭對著瑞貝卡勾了勾嘴角:「我會留在家裡陪你。」

  ……

  ——————————————————

  ……

  卡爾今天的確是一整天都待在了家裡陪著瑞貝卡,他和她下棋,教她畫畫,和她一起去溫室澆花,中午看著她在廚房裡煎荷包蛋,然後把瑞貝卡煎的蛋吃了。

  卡爾對愛麗絲說晚飯吃羊排,瑞貝卡興致勃勃地說她來煎,資本家聳了聳肩:「我要三分熟的。」

  他其實預料到了瑞貝卡做不出三分熟的羊排,他的小寵物在他能食用的食譜裡也就只是煎個蛋的程度,但是沒想到的是瑞貝卡煎羊排的時候把手給燙了。

  聽見廚房裡傳來瑞貝卡的叫聲他放下報紙就沖了過去。

  鍋子裡羊排還在滋滋作響,瑞貝卡站在一邊,她的手背紅了一大片,他急忙拉著她去水池下沖涼水:「怎麼這麼不小心?」

  看著資本家擔憂的神色瑞貝卡想把手抽回來,卻被卡爾捏住,他不解又不悅地將視線從她的手上轉移到她的臉上,瑞貝卡有些害怕地低下頭:「對不起……」

  這下他該覺得有礙美觀和觸感不好了。

  「為什麼要道歉?」

  瑞貝卡縮了縮脖子:「我怕你不高興……」

  「為什麼你覺得我會不高興?」說完這句資本家才發現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卡爾撫了撫額:「貝卡,你要知道,我不高興也是因為你弄傷了自己而讓我覺得擔心和心疼,並不是……」

  卡爾說不下去了,他回想起上次對瑞貝卡說的話,噢,這可真是夠糟糕的,他不喜歡她受傷,但是他的小寵物又不是放在櫥窗裡的昂貴珠寶,磕磕碰碰難免。

  「愛麗絲!把藥箱拿來!」

  接不下自己話的資本家伸長脖子對著外面喊了一聲,沒多久愛麗絲就拿著一個白盒子出現了。

  拉著瑞貝卡去沙發上坐下,愛麗絲蹲下準備給瑞貝卡擦藥,卡爾卻制止了她:「我來。」

  握著瑞貝卡的手,卡爾擦藥前還輕輕地對著瑞貝卡的手背吹了幾口氣,他問她:「疼不疼?」

  「不疼。」瑞貝卡第一次享受到資本家給自己服務的待遇,整個人有點恍惚,什麼感覺都沒有。

  「那就好。」貝卡不是留疤的體質,這點還是值得高興的。

  擦完藥,資本家抬起頭發現他的小寵物正盯著他看:「怎麼了貝卡?」難道他臉上有花嗎?

  「我覺得自己像是走進了另外一個世界,」瑞貝卡對資本家咧了咧嘴角,笑道:「遇見你真好。」

  卡爾怔住了,瑞貝卡燦爛到有些傻傻的笑容像是一把弓箭,直直地插在了他的心尖上。

  她是該慶倖遇見他的。

  可是現在……

  他想他也該感謝上帝,讓他遇見了她。

  『to be continued』

第10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0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0

  ——〉〉「它原本屬於路易十六世,重五十六克拉,他們都叫它海洋之心。」

  卡爾和瑞貝卡在家裡蝸居的日子讓瑞貝卡覺得很不可思議,他陪著她做了好多她意想不到的事。因為她的手受傷了,資本家甚至還合力與愛麗絲給他討厭的『討厭』洗了澡,儘管討厭甩了他一身水。

  看著卡爾屈尊降紆又一臉嫌棄地給討厭洗澡,瑞貝卡站在浴室外捂著嘴抖肩膀,這要是放在她剛認識卡爾的時候,任瑞貝卡是怎麼想也設想不出來這畫面的,可是現在……

  正如自己所說的,能遇見他真是太好了。

  在家待了幾天後卡爾帶著瑞貝卡出門了,行程依舊是買買買,路過的櫥窗只要瑞貝卡多看一眼的,他都付錢買下了,讓瑞貝卡受寵若驚。而且這次資本家還帶瑞貝卡去私人定制的服裝店,讓裁縫給他的小寵物量身定做了舞會和宴會上穿的裙裝。

  回程的路上,卡爾對瑞貝卡說回費城以後等訂婚宴結束了,他會帶瑞貝卡出席宴會,說到和羅絲的訂婚的時候,資本家瞥了一眼瑞貝卡,發現她的臉色有些蒼白,他愉悅地挑起了嘴角:「貝卡,你在吃醋嗎?」

  瑞貝卡知道卡爾會在四月份帶著羅絲乘坐泰坦尼克回美國的費城訂婚,她早就知道了,從愛麗絲的口中,可她現在親耳從他的口中聽到卡爾這麼說,沮喪感幾乎侵襲了她腦袋裡的每一根神經。

  她以什麼樣的立場吃醋?

  「沒有……」瑞貝卡將視線移向車窗外面的行人。

  瑞貝卡的回答『沒有』是因為她的身份根本沒資格吃這個醋,可是在資本家的耳朵裡聽起來就是他的貝卡回答『我沒有吃醋』,這樣的理解讓他心暢不順,整個人的情緒都有些躁。

  他是個資本家,做的投資利益自然要最大化,獲得的回報越多越好,而他喜歡貝卡,所以自然他想要她愛他,比他喜歡她的程度還要多很多地愛他。

  但是貝卡回答了沒有。

  這讓他覺得自己的付出像是溪水一樣流進河裡又百川匯成海了,像在羅絲身上投資的那些精力時間和金錢一樣,然而貝卡和羅絲比起來前者又讓他忻悅太多,而且他能從貝卡的身上得到回應……

  卡爾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閉環裡,糾結地像是個玩毛線團又被毛線捆住的貓咪。

  瑞貝卡一直看著車子外面,但這不代表她沒注意卡爾的情緒變化,直到車子開過十字路口快要到家時,她出聲了,卻沒有回頭:「能在街邊停一下嗎?」

  卡爾沒有問瑞貝卡為什麼,他還沉在自己給自己設立的怪圈裡無法自拔,卡爾抬手拍了拍駕駛座的椅背:「維爾克斯先生,找個地方停一停。」

  「是的先生。」

  維爾克斯先生一在街邊停了下來瑞貝卡就打開車門下了車,往前跑開了,卡爾被瑞貝卡的行動驚了一下,也跟在她身後想要下車,卻看見瑞貝卡進了一間花店。接著……

  接著他就收到了一束店主親自送過來的花。

  當然,錢是他出的。

  關於這一點瑞貝卡有些不好意思,事實上她出門身上從來沒帶過錢,不是卡爾付的就是愛麗絲付的,當她跟店主說了她要買一束花卻發現自己身上沒有錢時,她只能想到這種辦法了。

  卡爾坐在車上,端詳著自己手中捧著的瑞貝卡用自己的錢買來討自己歡心的花,神色有些複雜。他抿了抿唇,轉頭看向瑞貝卡,他的小寵物正一臉期待地看著他,好像正在等待自己的誇獎……

  「這是我活了三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收到一位淑女送我的花,」卡爾說:「還是用我的錢買的花。」

  瑞貝卡一窘,立刻低下了頭不再看他,腦袋上卻附上了一張大手。

  她微微撐大了瞳孔,他在揉她的頭髮。

  這是……他很滿意的意思嗎?

  ……

  ——————————————————

  ……

  回到家時愛麗絲看到卡爾抱著一捧花表情差點裂了,不過在卡爾吩咐她去找個花瓶把花插起來後愛麗絲又很快恢復了平日裡的狀態去做事了。

  被瑞貝卡送了花,卡爾鬱結的心情一下子就沒了,連看著一回到家就沖到他腳邊來對著他叫的討厭都和顏悅色了幾分。

  資本家心情保持愉悅不減,宅子裡的人和狗的待遇都提升了一個檔次。

  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狀態隨著主人的心情持續了一段時間後,卡爾給瑞貝卡看了一樣大到讓她驚呼的寶石,他今天出門去拍賣會上拍回來的。

  「這真漂亮!」

  又大又閃的藍寶石!比過了她現在擁有的卡爾給她買的所有的珠寶!這條項鍊一定價值不菲!

  「它原本屬於路易十六世,重五十六克拉,他們都叫它海洋之心。」

  沒有女人會不喜歡寶石,何況瑞貝卡還待在資本家身邊這麼久耳濡目染了他的習性,可她知道這麼貴重的東西卡爾一定不會是送給她的:「我想羅絲小姐一定會喜歡的。」

  卡爾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他的小寵物真是越來越讓他覺得稱心了,聰明,可愛,懂得察言觀色,連在床上也讓他覺得滿意:「我準備在訂婚宴上送給她,當作我們的訂婚禮物。」

  「她會喜歡的……」

  瑞貝卡重複了一遍羅絲會喜歡的,只是聲音輕若蚊蠅。資本家看著瑞貝卡黯淡下去的眸色,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擁有我的心,寶貝。」

  「只是暫時的……」

  瑞貝卡嘟囔了一句,引得卡爾笑出聲來,他抬起另外一隻手刮了一下瑞貝卡的鼻樑,說:「還不滿足?那就努力,小可憐,努力到讓你的身影在我的心裡撐大到放不下其他的人。」

  在他的心裡撐大到放不下其他人?

  瑞貝卡正在思索卡爾對她說的話,唇就被資本家吻住了,還被資本家帶到了床上順便來了個床咚。

  ……啊啊……這是資本家要她從現在就開始努力起來的暗示嗎?

  『to be continued』


第11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1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1

  ——〉〉「泰坦尼克的甲板很大,人也很多,瑞貝卡牽著討厭和愛麗絲慢悠悠地往前走。」

  瑞貝卡從轎車裡下來時南安普頓港雖然不是人滿為患,但等著上船的乘客也不少,多是衣著樸素平凡的三等艙乘客。

  上流社會的名媛紳士們做任何事都喜歡慢吞吞的,顧及著衣著體面不體面,思慮著舉動優雅不優雅,所以現在行駛入港口的豪華轎車只有瑞貝卡和卡爾乘坐的這一輛。如果不是卡爾還要去接羅絲和魯芙,他今天也不會這麼早來。

  瑞貝卡對資本家提議過她可以自己來,反正卡爾的轎車不只一輛,維爾克斯先生也認路,但是卡爾沒有同意,他說作為一名紳士是不可能獨自把淑女扔下的。

  瑞貝卡心裡犯嘀咕,難道他為了去見羅絲把她扔在家裡的次數還少嗎?不過卡爾執意要送完自己再去接羅絲還是值得讓瑞貝卡高興的,最起碼讓瑞貝卡知道她在卡爾心中的份量比小指甲片要大。

  行李要拿去主通道檢查,瑞貝卡的行李本來就不多,卡爾的行李要拿去和羅絲的再一起帶來,所以瑞貝卡的五個箱子就由維爾克斯先生負責了。

  挽著卡爾的臂彎上了頭等艙專用的乘客通道,愛麗絲牽著討厭跟在後頭,在負責核對乘客資訊的船員那裡卡爾報上了他的大名,然後就有服務生帶領他們到房間門口。

  不得不說頭等艙的待遇就是好,瑞貝卡在上船前看到三等艙的乘客要上船都在下面做健康檢查,看身上有沒有跳騷和蝨子呢。要是以前的她,肯定也會被攔住檢查的……唔,這麼說其實也不對,要是以前的瑞貝卡吉伯特,根本連上泰坦尼克號三等艙的機會都沒有。

  卡爾在泰坦尼克上定了一個宮殿套房和一個比宮殿套房小一點的套間,兩個房間離得並不是很遠,這讓瑞貝卡有些擔心:「沒關係嗎?」

  「你在擔心什麼小可愛?」資本家勾起了唇角:「我有足夠的能力處理好。」

  卡爾的胸有成竹讓瑞貝卡釋然了,就如當初她擔心她和羅絲一起上泰坦尼克是不是不太好時資本家的回答一樣。

  進了房間後瑞貝卡跟著愛麗絲一起整理衣服,把卡爾給她買的裙子都從行李箱裡拿出來掛好。

  「這些讓愛麗絲做就可以了,貝卡,過來。」

  卡爾看了看懷錶,他沒多少時間留在瑞貝卡這裡了,他該去接羅絲和魯芙了,可他的貝卡居然還在那邊掛衣服而不是過來親他!要知道羅絲和魯芙一上船他就沒那麼多時間跟她相處了!

  「等我把這條裙子……啊!」瑞貝卡話還沒說完,腰就被資本家從背後抱住,接著雙腳騰空被抱起來直接扔到床上去了,她嚇了一跳:「你幹什麼呀!裙子差點被我撕壞了!」

  愛麗絲看到這一幕默默地從起居室裡退了出去,順便還帶上了門。

  資本家出其不意的一抱讓瑞貝卡驚叫的同時差點條件反射地撕開了手中昂貴的定制禮服,她嗔怪地推了推卡爾的胸膛,資本家不為所動:「裙子比我還重要?」

  瑞貝卡覺得卡爾的重點好像不太對:「這裙子是你給我買的啊……」

  他的臉色好像恨不得撕了這裙子,裙子怎麼惹到他了?

  「別管裙子了,」把瑞貝卡抱在懷裡的衣裙扔在地上後,卡爾俯視被圈在自己雙臂距離之間的瑞貝卡:「好了,貝卡,現在……吻我。」

  卡爾的思維跳躍度讓瑞貝卡摸不到點,但看資本家好像自己不按照他說的去做就不打算讓她起來的架勢,瑞貝卡伸出了手,勾住了卡爾的脖子,仰起身去吻了吻他的唇角。

  雖然覺得這個吻太過蜻蜓點水,但是時間不允許他繼續耗下去了,卡爾直起身對著鏡子一邊整理領結和衣服一邊叮囑瑞貝卡說晚點再來找她就準備下船了。

  瑞貝卡跟著卡爾走了幾步在門邊駐足,看著他的背影,她輕聲道:「我等你……」

  卡爾頓了一下,好像聽見了瑞貝卡的話,他回過頭來微笑著對她行了一個紳士禮:「決不辜負淑女的期待。」

  ……

  ——————————————————

  ……

  「這船上的一切都是新的,連空氣都聞起來特別清新!」愛麗絲顯然也是頭一次被帶上豪華郵輪,興奮程度跟瑞貝卡半斤八兩。

  「愛麗絲,我們去甲板上走走吧。」在泰坦尼克號上的幾天卡爾的大部分時間都會陪著羅絲,雖然瑞貝卡有愛麗絲和討厭陪著,但她還是覺得房間裡空蕩蕩的。

  「可以嗎?」愛麗絲早就想去大船上走走了,霍克利先生又不在,再窩在房間裡該有多無聊啊!

  「當然!」

  泰坦尼克已經駛離港口有一段時間了,甲板上揮手跟親人告別的遊客現在也差不多回船艙裡去了,出去散散步正好。

  出房間時瑞貝卡還沒忘了帶上討厭,留討厭一條狗在房間裡它肯定也會覺得孤單的。

  ***

  泰坦尼克號的甲板很大,人也很多,瑞貝卡牽著討厭和愛麗絲慢悠悠地往前走。

  溫暖的陽光讓人感到舒適和安逸,連討厭也喜歡極了這安寧舒暢的環境,直接趴在甲板不肯走了。

  頭等艙的散步甲板上多的是躺椅和長椅,瑞貝卡解了討厭的狗繩,找了一處地方和愛麗絲坐下來,就這麼靜靜看著海面。

  蔚藍的海水被陽光照射的波光粼粼,像是鋪上了一層金色的細沙,明晃晃地亮的人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微涼的海風迎面吹來,像是母親的手在輕撫臉龐。

  瑞貝卡被這安閒的環境弄得有些乏了,因為禮儀而挺直的脊背稍稍鬆懈了一下,耳朵就聽見了來自不遠處討厭的叫聲。

  瑞貝卡心驚了一下,討厭不咬人,她養它到現在除了會對著卡爾犬吠,帶著它出門還沒對著誰大聲叫過,所以說……討厭該不會是看見卡爾和羅絲……

  瑞貝卡剛剛站起來,討厭就跑到她腳邊來了,它的嘴裡還叼著一個……手套?男士手套?

  「打擾一下,」跟在討厭身後快步走來一位男士,他好像有些氣喘,說了句後停頓了好幾秒才再度開口:「小姐,我的手套被你的狗叼走了。」

  『to be continued』


第12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2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2

  ——〉〉「希望海風的旋律能減輕你的苦楚,那麼……願你今天過的愉快,漢密頓先生。」

  站在瑞貝卡面前的是個金髮碧眼的紳士,說話彬彬有禮,他低頭看了眼咬著自己手套在瑞貝卡腳邊搖尾巴正求順毛求撫摸的討厭,又複而抬頭看著它的主人,忽然間覺得這大概是上帝安排好的命中註定,註定在這一分這一秒,他們的邂逅。

  他眼前的姑娘穿著一席淺藍色的天鵝絨長裙,幾乎要融進背後的海天一碧裡,她暗金色的瞳眸中仿佛有一汪泉水,從中倒映出了他的身影。

  「很抱歉先生……」瑞貝卡連忙側眸給愛麗絲使了個眼色,讓她把手套從討厭的嘴裡拿出來還給人家。

  「沒關係,」勞倫斯說:「是我沒有保管好自己的東西。」

  愛麗絲蹲下|身扯著手套想把其從討厭的嘴里拉出來,討厭卻說什麼也不肯松嘴,跟愛麗絲拔起了大河,瑞貝卡見狀也是一陣窘迫。

  本來討厭叼走了別人的手套已是她的錯了,現在討厭還不肯把手套還回去,多丟臉啊!儘管對方是上流社會的紳士,現在不說,可回去指不定怎麼笑她呢!

  「真對不起!」瑞貝卡接二連三地向著男人道歉,又自己蹲下去,她輕輕拍了拍討厭的狗頭,微微抬高了語調:「壞狗狗!」

  討厭聽懂了瑞貝卡的話,把手套吐了出來,它嗚咽了兩聲,又蹭了蹭瑞貝卡的手心,像是請求她的原諒。

  ……也知道自己錯了啊!

  瑞貝卡拿起地上被討厭吐出來的手套,皮革的高級貨已被討厭咬得沒了原本的型,她拿在手中猶豫的緊,是還還是不還呢?還了怕是這位先生也不要了,都爛成這般模樣了……

  「先生,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和在船上的房間號嗎?」

  想來想去還是該賠對方一副新手套,或者賠手套的錢,畢竟是討厭闖的禍,她作為討厭的主人應該承擔這個責任,只是跟卡爾說,他估計要更討厭『討厭』了……

  聽瑞貝卡問他的名字和房間號,勞倫斯就知道了瑞貝卡想幹什麼了:「勞倫斯漢密頓,c24、c26。」

  對方報了名,瑞貝卡也順勢報上自己的名字:「瑞貝卡吉伯特。」

  將自己還戴著的另外一隻手套取下,勞倫斯牽起瑞貝卡的手輕吻了下她的手背,有些自來熟地直接叫了她的名字:「很高興認識你瑞貝卡。」

  瑞貝卡沖勞倫斯微微笑了笑:「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漢密頓先生。」

  「勞倫斯,」勞倫斯糾正了一下瑞貝卡對他的稱呼,隨後他將話題岔開:「這條喜歡我手套的狗叫什麼名字?」

  這麼一副小手套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他有別的想法。

  「叫討厭。」

  「討厭?」勞倫斯挑了挑眉:「怎麼會想到給狗取這個名字?」

  「不是我取的,」說出討厭名字的時候瑞貝卡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起初她抗議過,無果,但因為是卡爾取的名,所以後來瑞貝卡也覺得叫討厭挺好挺喜歡的:「是……」

  說起卡爾瑞貝卡停了一下,她和卡爾的關係目前不能被別人知道,他沒準備在和羅絲訂婚之前將她的存在公之於眾,那她要怎麼說?說是她的金主給討厭取的名?

  看瑞貝卡為難的神色,勞倫斯貼心地把話題再一次岔開了,讓淑女難堪可不是一個紳士應有的教養:「我有榮幸邀請你這位美麗的小姐共進午餐嗎?」

  卡爾之前出遠門告訴她他不喜歡她結交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瑞貝卡覺得勞倫斯應該不算,但基於羅絲的原因……她想她不能出席。

  「對不起,勞倫斯。」

  瑞貝卡歉疚地說完,勞倫斯馬上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還誇張地後退了兩步,像是無法接受這個承重的打擊:「瑞貝卡,你讓我的心都碎了!」

  勞倫斯的幽默讓瑞貝卡對他的好感提升了一個檔次,資本家對她講笑話總帶點讓她臉紅心跳的顏色。為了配合勞倫斯的,瑞貝卡也甩著腦袋露出痛苦萬分的神色:「抱歉勞倫斯,可我真的不能……」

  「好吧,」被拒絕的勞倫斯往欄杆走至船邊捂了住臉:「現在被拒絕的紳士要獨自留在這裡吹海風了,只有它才能聽懂我的悲傷。」

  「希望海風的旋律能減輕你的苦楚,那麼……願你今天過的愉快,漢密頓先生。」

  勞倫斯原先還以為瑞貝卡會繼續配合他演下去,或者開口稱讚他的演技不錯,繼而切入別的層次聊別的話題,沒想到這小妮子直接轉頭走了!

  勞倫斯拿開了捂住臉的手,看著瑞貝卡的背影。

  他還是頭一次遇見這種姑娘,可真是有……意思!

  ……

  ——————————————————

  ……

  午餐瑞貝卡是在房裡吃的,下午卡爾的僕人賴福傑來了瑞貝卡的房間,對她說先生要和羅絲小姐一起在宴會廳和上流社會的人士一起共進晚餐,讓瑞貝卡不用等他了。

  賴福傑看著瑞貝卡的那種『我就知道』的眼神讓她覺得不太舒服:「在先生和羅絲小姐訂婚前,如果你要在羅絲小姐的面前出現,我希望你能裝作不認識先生,當然,更好的是你壓根不會出現在她面前。」

  卡爾沒說,不代表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份,瑞貝卡說:「我知道,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賴福傑先生。」

  瑞貝卡的識時務讓他少去很多麻煩:「我想老霍克利先生也會喜歡你的。」

  在房間裡用完愛麗絲送來的晚餐,瑞貝卡說要一個人去甲板上透透氣,沒帶愛麗絲也沒帶討厭。

  夜晚航行在無邊無際的海洋上的泰坦尼克孤單影只,只有滿滿一夜空的星星作為陪伴。

  屬於頭等艙的宴會廳燈開的敞亮無比,瑞貝卡站在宴會廳外,想像著裡面來來往往的人,想像著卡爾會帶著羅絲向所有人介紹這是他的未婚妻,想像著他們舉杯,想像著……

  她倏然轉過身去,往船頭走。

  夜晚的冷風吹得瑞貝卡的臉頰有些發疼,可她現在不想回去,那裡沒有他。至少在外面……離宴會廳不遠的地方,瑞貝卡覺得,她是跟卡爾在一起的。

  她不奢求太多,就這樣……就這樣……就只是這樣。

  『to be continued』

第13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3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3

  ——〉〉「手套?什麼手套?他的貝卡上船後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裡幹了些什麼?」

  「夜裡的海上很冷,出來要多穿點衣服,不然很容易著涼。」

  伴隨著身後傳來的熟悉聲音落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件男士大衣,衣服上帶著的煙草味飄入鼻間讓瑞貝卡有些迷茫,她愣了一下,接著欣喜地回過身去一頭紮進他懷裡:「卡爾!你怎麼出來了?」

  資本家意味深長:「你說呢?」

  瑞貝卡的耳朵有些發燙,他一定只是出來透透氣碰巧見到她,可她表現出來的熱情像是被主人準備扔掉又反悔回去找的小狗一樣沖他搖尾巴!都快變得跟討厭一樣了!

  不好意思地鬆開環在卡爾腰間的手,瑞貝卡準備從資本家的懷裡退出來,卻意外地被卡爾抱緊了,他說:「可以再抱一會兒。」

  既然資本家這麼大方地說了……那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瑞貝卡準備縮回去的手又重新環了上去。

  靠著卡爾的胸膛,聽著在他胸腔裡的那顆心臟『砰砰砰』一下一下的跳動聲,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星辰,大海,夜空,喜歡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一切都是這麼美好。

  要是時間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

  但是他不屬於她一個人,從他們初識的那一天瑞貝卡就知道。

  抱了一會兒,戀戀不捨地從資本家堅硬溫暖的懷裡退出來,瑞貝卡緊了緊卡爾給她的大衣:「卡爾,你……晚上會來找我嗎?」

  懷抱一下子空了讓資本家的腦袋空白了一下,頃刻後他才回她:「會的,寶貝。」

  卡爾肯定的回答讓瑞貝卡喜出望外,為了配合瑞貝卡的欣忭,上帝還特意摘下了一顆星星送給她。

  一顆流星!

  快速劃過的流星拖著一根長長的尾巴,在暗夜漫漫中劃開了像是綢緞一般的天空往下落去,瑞貝卡驚喜地急忙雙手合十許願。

  看著瑞貝卡的舉動卡爾竟然也有一種衝動想要跟著他的小寵物一起許願,但他手舉到半空中又將將放了下去,制止了自己犯傻的行為。

  他今年已經三十歲了,還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對著流星許願,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還得了?他的面子往哪兒擱?霍克利家的面子往哪兒擱?

  「貝卡,其實流星這種東西只是……」

  資本家本想用上課學過的科學道理對瑞貝卡解釋一下,流星只是在進入地球大氣層與大氣摩擦燃燒所產生的光跡,炫耀一下自己是在哈佛畢業的理科生的智商,但在瑞貝卡那雙閃閃發光比此時夜空中的星星還亮的琥珀色眼眸中,他說不出來了。

  「只是什麼?」瑞貝卡揚起笑臉看他。

  「只是……你的願望許了什麼?」資本家話鋒一轉,問道:「貝卡,有什麼願望是我不能幫你實現的嗎?」

  「不是給我的願望……是給你的。」

  卡爾一下子來了興致:「許給我的願望?是什麼?」

  「身體健康、家庭美滿、事業順利、萬事如意。」

  看著瑞貝卡懇摯的眼神,卡爾心下一動,有羅絲不曾帶給過他的東西在他的胸腔中蔓延,像是毒液一樣滲透入他的血液裡,神經裡。

  他有一個強壯的身體,和羅絲結婚後也會有一個美滿的家庭,他買了白星公司的股票,泰坦尼克的首航結束後會大漲,他已是萬事如意,可貝卡還是一心一意地許願他好。

  「這麼好的機會……」他悸動的厲害,口乾舌燥:「卻只希望我一切都好?」

  他以為貝卡會許什麼希望他一直喜歡她,許願她能抓住自己的心,不會丟棄她的願望,但是貝卡沒有,他的貝卡只是單純地期望他好……

  貝卡是上帝送給他的禮物嗎?

  心悸的克制不住,捧起瑞貝卡的臉,他就這麼直直地吻了下去。

  瑞貝卡還沒反應過來,口腔就已經被舔吻了一圈。

  分開時有銀色的絲線掛在瑞貝卡櫻紅的唇瓣上,資本家暗著眸子抬手抹去,他低眉在她的脖頸上啃了一口,留了個粉紅的草莓印,聲音嘶啞:「親愛的,想換個地方嗎?後邊有個運動室,裡面有電動馬和電動駱駝,你想選哪個?」

  貝卡希望他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他想他現在就可以告訴貝卡gheis!

  前一秒還在談流星談許願,下一秒就被吻了,這一秒資本家開始問她……等等,電動馬和電動駱駝?卡爾要教她騎馬或者騎駱駝嗎?

  資本家的腦子轉動的飛快,瑞貝卡完全跟不上,手腕就被卡爾拽住往前走了。他步伐跨的大,瑞貝卡停下來怕是會摔一跟頭,只好跟在卡爾身邊一路小跑,一路上還要顧著大衣別掉了。

  「瑞貝卡?嘿!那位先生!」勞倫斯一從宴會廳裡出來眼前就掠過瑞貝卡被一個男人拉著往前走的身影,而且那個男人看起來還長著一張要把瑞貝卡吃拆入腹的不懷好意的臉,他想都沒想就跑上前去攔住了他們。

  看著無緣無故在自己眼前冒出來的勞倫斯,卡爾蹙了蹙眉,還未說話,他的小寵物就先開口了:「勞倫斯?」

  看見勞倫斯瑞貝卡就想起了討厭還有他的手套,她還沒來得及把這事告訴卡爾讓他解決:「對不起勞倫斯,手套我想我可能要晚些時候才能……」

  手套?什麼手套?他的貝卡上船後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裡幹了些什麼?

  那個不重要,手套壓根無所謂,勞倫斯詢問瑞貝卡:「這位先生是誰?」

  和瑞貝卡認識時他並沒有問瑞貝卡是不是自己上船的,要是她有未婚夫或者是已經結婚了的話,那他……

  「他是……」瑞貝卡極速地轉動大腦,夷猶了一會兒,腦袋上頂起了一個亮著的燈泡:「是給討厭取名字的人!」

  瑞貝卡的回答讓勞倫斯和卡爾均是一怔。

  瑞貝卡沒有正面的回答讓勞倫斯把她和男人的關係猜了個大概,如果是未婚夫或是丈夫她不會這麼扭捏,也不可能是家人,那麼就是……追求者?

  『to be continued』


第14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4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4

  ——〉〉「等他再回去用餐時間不會剩下多少了,至於之後的飯後酒時間……噢,希望今天可以短一些。」

  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瑞貝卡這樣漂亮而且有趣的姑娘,有追求者很正常。

  勞倫斯想通了之後就坦然了,他挺直了脊背,向拉著瑞貝卡的卡爾伸出了手:「勞倫斯漢密頓,很高興認識你。」

  他會在瑞貝卡的面前表現出超乎尋常的優雅和紳士態度,告訴她誰才是最優秀的男士。

  良好的家教和上流社會的禮儀促使卡爾回握住勞倫斯的手,儘管他並不那麼想認識勞倫斯:「卡爾霍克利。」

  互報了姓名後兩個男人對彼此都有了一個淺顯的認識,尤甚是勞倫斯。

  卡爾霍克利,鋼鐵大王鐘斯霍克利的兒子,馬上就要和未婚妻羅絲布克特訂婚了,漢密頓家也是他們訂婚宴的邀請對象之一,他這次會乘坐泰坦尼克回美國就是因為母親要求他去參加他們的訂婚宴。

  可是……已有未婚妻,下船後就要訂婚的霍克利竟然還在追求瑞貝卡?

  勞倫斯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鋼鐵巨頭的兒子要訂婚這事幾乎整個上流社會都知道,瑞貝卡肯定也是知道的,那一定就是霍克利用花言巧語騙了瑞貝卡說他其實愛的是她,讓她做他的情|婦,等他離婚後再娶她!

  一定是這樣的!勞倫斯對自己的認知感到氣憤,他得趕緊告訴瑞貝卡這個事實,讓她識清這個只有外面體面光鮮內裡卻一團敗絮的傢伙。

  「漢密頓?」卡爾細細想了一下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隨即對著勞倫斯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是那個靠盜墓一夜致富的漢密頓家嗎?」

  男人對於覬覦自己女人的情敵都天生有著一種戰鬥的本能,他控制不住地貶低對方,挖苦對方,以此來告訴貝卡誰才是強者。

  這個社會向來都是弱肉強食,資源都屬於強者,而他就是強者。

  「不是盜墓,是考古,」勞倫斯一點沒為自己被稱之為暴發戶而尷尬,相反還矯正了卡爾的說法,把自己家整個檔次都提高了:「我想霍克利先生也一定有意向加入漢密頓家出資的考古隊,去挖掘有價值的東西。」

  被反將一軍讓卡爾有些氣息不順,連帶看著勞倫斯的目光也更不爽了,他故意還是用了『盜墓』這個短語而不是『考古』:「謝謝你的好意漢密頓先生,但是霍克利家不準備涉獵盜墓方面。」

  「嗯哼,」勞倫斯發了長長的鼻音:「霍克利先生的想法是對的,術業有專攻,眼光只局限於片面也並不是說不好。」

  「當然了,」卡爾覺得自己快要給勞倫斯一拳了,他努力呼吸了幾口空氣:「漢密頓先生乘坐的這艘泰坦尼克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用了我們霍克利家的鋼材。」

  「真巧,」勞倫斯擺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這艘船也用了我們漢密頓家木材廠的木材呢。」

  「木材廠?」

  瑞貝卡的發問讓勞倫斯有些自得,看吧,他的魅力可比這位霍克利先生大多了:「沒錯,木材廠,漢密頓家涉獵的領域很廣泛,雖然不能每一樣都在業界嶄露頭角,但是……」

  勞倫斯還沒說完,卡爾就拉長著一張臉說了句失陪就往前走了,瑞貝卡急匆匆地向勞倫斯道了歉,追過去了。

  瑞貝卡又一次只甩給了他一個背影,這讓勞倫斯多少有些鬱悶。不過沒關係,他比霍克利年輕,也比霍克利更有長遠的眼光和目標,他有足夠的信心讓瑞貝卡把注意力從那個目光短淺的卡爾霍克利身上移到自己的身上,

  ……

  ——————————————————

  ……

  「卡爾!等等我!你走的太快了!」

  資本家在前面腳下生風,就差沒飛起來了,瑞貝卡在後邊提著裙擺跑得跟不上,只好出聲喊他。

  喊了一遍卡爾沒停,也沒減速,瑞貝卡只好喊第二遍,資本家還是沒停沒減速,瑞貝卡又喊了第三遍,在她以為他還是不會停下來也不會減速等她的時候,卡爾停下來轉過身面對她了,瑞貝卡刹不住車直接撞進了資本家懷裡。

  卡爾憋了一肚子氣,跟練了相撲的選手一樣,肚子非常有彈性,要不是資本家伸手又把瑞貝卡拉回來,她大概要不淑女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了。

  「貝卡,」卡爾握住瑞貝卡的肩膀,面色不豫地看著她:「你也贊同那個漢密頓的說法是不是?」

  他在和勞倫斯漢密頓說話時並沒有仔細地去關注貝卡的表情,但貝卡的疑問讓他隱隱地覺得事態的發展不怎麼好。

  他的貝卡只可以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貝卡只要看著他一個人就足夠了!

  瑞貝卡其實對勞倫斯和卡爾的唇槍舌劍不怎麼在意,她不覺得只在某一個領域有傑出的成就或者在眾多個領域都頗有成果有什麼本質性的區別,追求不一樣,想法和行動自然也就不一樣,但她知道資本家在生氣,而且氣得不輕。

  「……沒有,」瑞貝卡搖搖頭,看著資本家緊盯著她的雙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事實上……我在想勞倫斯什麼時候會離開,然後……」等卡爾帶她去健身房教她騎馬或者騎駱駝。

  看著瑞貝卡卡爾的心情猛然就好起來了,原來他跟漢密頓說的話她完全沒在聽,只是在想……打斷他們大致上也是這個原因,真可惜,他的性致在跟那個該死的漢密頓說完話後就消失了個乾淨。

  「讓你失望了,」勾著手指摩挲瑞貝卡的臉頰,卡爾彎眸淺笑:「回房等我,貝卡,飯後酒時間結束就來找你,不會很晚。」

  等他再回去用餐時間不會剩下多少了,至於之後的飯後酒時間……噢,希望今天可以短一些。

  『to be continued』


第15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5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5

  ——〉〉「今天的飯後酒時間比卡爾想像中的要長。」

  回到餐廳的卡爾免不及被布克特夫人問及是去幹什麼了離席這麼久才回來,他隨意掰了個藉口,說是不小心被侍者端著的酒水弄髒了衣服,於是就回房去換了一套,布克特夫人沒有猜疑,點點頭端正了身子就去跟坐在她另一邊的女伯爵說話了。

  卡爾打開煙盒抽出一根煙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身後的侍者立馬湊到他身旁來幫他點燃,他抽了一口煙,透過嫋嫋往上騰起的煙霧去看羅絲,她好像正在發呆,灰藍色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看著盤子裡的鵝肝,又好像透過鵝肝在看盤子下麵的東西。

  可盤子下面能有什麼?只有桌布,但羅絲好像看見了一個黑洞。

  他的落座沒能引起羅絲的注意,似乎他剛才的離開羅絲也是不知道的,從他們上船開始羅絲就是這樣,好像周圍的人都是不存在的,周圍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比起羅絲,她的母親魯芙布克特倒是更在意自己。

  這讓他開始懷疑起到底誰才是他的未婚妻?是魯芙還是羅絲?

  「親愛的,你的眼神快要把鵝肝戳出一個洞來了。」

  卡爾微微側過頭靠近羅絲,想提醒一下羅絲該回神了,從羅絲那裡得到的卻是一個厭惡的眼神。

  卡爾一點也不覺得意外,這不是羅絲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他了。他費勁了心機討好她,買泰坦尼克號的船票回美國也是為了羅絲,可羅絲一點也不領受他的情。

  他想起瑞貝卡那雙漂亮的暗金色瞳眸,她看著他時總是雀躍的,激動不已的。貝卡總能讓他獲得極大的滿足感。

  羅絲察覺到自己舉動的不妥,她潛意識裡對卡爾的討厭怎麼遮掩都無所遁形,她尷尬地輕咳了一下,假裝被煙草味嗆到了。

  卡爾盯了羅絲一會兒,把手中的香煙掐滅了。

  ……

  ——————————————————

  ……

  今天的飯後酒時間比卡爾想像中的要長,可走出吸煙室時他看了看懷錶,時間並沒有比以往的長,相反還短了些,大概是他心不在焉的緣故。

  走向瑞貝卡房間的時候卡爾遽然冒出了個主意,他叫住了一個路過的船員,塞給了他幾張紙幣,給了他瑞貝卡的房間號,然後讓他去叫樂手過來。

  「先生是想要一整個樂隊為你演奏嗎?」

  在宴會廳奏樂的樂手一共七個,雖然他有足夠的錢請一整個樂隊來為他來演奏,但是考慮到他給瑞貝卡定的房間裡那麼多人待著太擁擠了,卡爾說:「三個就夠了。」

  「是的,先生,請稍等。」

  樂手都住在二等艙,到頭等艙來需要些時間,正好這些時間他可以用來把瑞貝卡房間裡的傢俱都挪一挪,騰個地方出來。

  瑞貝卡的房間不小,但對他等下準備要做的事情來說就太過狹窄了。

  卡爾付了錢,找了幾個侍者來把沙發桌椅什麼的都搬到牆角去,瑞貝卡站在資本家身邊腦袋上頂著一個巨大的問號:「卡爾,這是要做什麼?」

  資本家神神秘秘地說:「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等侍者們把東西弄好,樂手也來了,瑞貝卡看著帶著大提琴和小提琴的樂手,知道卡爾準備幹嘛了,可是她不會跳舞啊!

  每個上流社會的淑女都會跳舞,跳舞是交際的必修課,但瑞貝卡不是上流社會的名媛,沒有老師教授,沒有系統地學習,她就這麼上手一定會踩到卡爾的腳:「我、我不會跳舞……」

  瑞貝卡的擔心對資本家來說根本微不足道:「把鞋子脫了,貝卡。」

  他在帶瑞貝卡上船前就特意吩咐了船員給貝卡的房間裡鋪上羊絨地毯,貝卡在家半夜裡起床怕晚上開燈會吵醒他,都摸著黑出起居室,多數時間找不到拖鞋就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他怕她感冒,以至於上了船也沒把這件事忘了,現在這地毯可派上了大用場。

  裙子的長度和裡面的裙撐讓瑞貝卡脫了鞋也看不到雙腳,所以瑞貝卡不覺得尷尬,倒是卡爾也光腳踩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讓瑞貝卡有些驚奇。

  對於瑞貝卡用眼神發射過來的疑問,資本家這麼回答道:「我可不想我的高檔皮鞋被你踩壞了,親愛的。」

  他的高檔皮鞋幾十雙,帶上船的也有好幾雙,各種名牌的都有,腳上這一雙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他才不會在乎,他只怕鞋子太硬貝卡踩得不舒服。

  看著在自己面前脫鞋的不像紳士的卡爾霍克利和不像淑女的瑞貝卡吉伯特,樂隊的指揮華萊士哈特利跟自己的同伴商量了一下,演奏了一首較為緩慢的抒情樂曲。

  卡爾向瑞貝卡彎腰伸出了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這位美麗的小姐,能否賞光,讓我邀請你跳一支舞?」

  他穿著燕尾服,打著領結,卻沒有穿鞋子,整體形象看起來有些滑稽,但瑞貝卡只覺得好溫暖。

  她知道他那麼注重儀錶的人為什麼會脫下鞋子,是因為她啊……

  將手遞給卡爾,資本家順勢右手就摟住了瑞貝卡的腰。

  左手交握,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瑞貝卡被卡爾帶著在羊絨地毯上緩慢地踱著舞步。

  左,右,左。

  右,左,右。

  轉圈。

  基礎的舞步在掌握節奏後也不是很難,但瑞貝卡還是嚴慎地看著腳面踏著拍子,怕踩了卡爾的腳。

  「貝卡,把頭抬起來看著我。」自己的女伴一直看著地面讓資本家心生不樂,雖然知道貝卡是怕踩到他的腳,但這讓他總有一種他的腳難道比他的臉還好看嗎的賭氣似的疑義。

  卡爾略帶命令式的口氣讓瑞貝卡緊張了一下,腳下一個沒留心,就踩了卡爾一腳。

  瑞貝卡有些歉疚:「對不起……」

  「沒關係,」資本家沒停下來,繼續帶著瑞貝卡左右左:「看著我貝卡,放鬆一些,我不是壓迫你勞動的工頭,我是你男人。」

  『to be continued』

第16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6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6

  ——〉〉「他們還是第一次被頭等艙的客人關心肚子餓不餓,人生第一次。」

  資本家十分隨意的一句話瞬間就讓瑞貝卡臉紅心跳起來,她揚起臉去看他,卡爾噙著笑,彎著眉眼正注視著自己。

  卡爾的臉龐被壁燈曖昧昏黃的光線打得柔和了許多,平日裡莊嚴肅穆又一本正經的棱角仿佛都在此刻被磨平了,他深棕色的眼眸中漾出一圈波狀的漣漪,將她的身影包裹其中,瑞貝卡感覺自己就快要在他溫柔又深情的目光中溺死了。

  瑞貝卡的心臟跳得飛快,宛若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卡爾這麼看著她,讓她怎麼放鬆,讓她怎麼不緊張啊?

  「看著我貝卡,」摟著瑞貝卡的右手收緊了幾分,卡爾說:「別想其他的,只要看著我跟著我的步子,就算踩到我也沒有關係。」

  資本家這麼大度,讓瑞貝卡有些壞心眼地真的付諸『那就乾脆多踩他幾腳』這種想法於實際行動了。

  也許是踩得太開心,瑞貝卡之前的那些緊張情緒都蕩然無存了。

  被自己的小寵物連續踩了七八腳,接連著察覺到貝卡琥珀色的眸子裡閃爍的笑意,再慷慨覺得被踩沒關係卡爾也知道他的貝卡是故意的了,資本家停下來,身體前傾靠近瑞貝卡抵著她的額頭:「甜心,你是成心的對嗎?」

  卡爾刻意壓低的聲音讓瑞貝卡心裡咯噔一下,像是正在做壞事被家長抓包了的孩子,她想往後躲,後腦勺卻被資本家扣住了:「不是你說我可以隨便踩的嗎?」

  瑞貝卡的聲音有些憋屈,加上她癟著嘴露出的可憐兮兮的表情讓他想要去捏她的臉,他的貝卡怎麼會這麼可愛?

  卡爾離瑞貝卡很近,她長長的眼睫毛都掃在了他的眼瞼上,撓得資本家連心都癢癢的:「我是說你無意間踩到了沒關係,可不是讓你隨便踩。」

  「好吧……」瑞貝卡忽然嘟嘴親了他一下,趁資本家晃神從他的懷抱裡退了出來:「那是我理解錯了。」

  一曲在瑞貝卡和卡爾分開時終了,華萊士作為樂隊的指揮說了下一首曲子的名字,和另外兩位琴師準備演奏時,瑞貝卡卻走到他們面前來問他們餓不餓,要不要叫小廚房弄點吃的東西來。

  頭等艙的晚宴在八點鐘開始,宴會廳裡有客人在他們就要不停地或吹或拉或彈自己手中的樂器,等宴會廳裡所有的客人回房間休息去了他們才能停下。

  通常在晚宴前他們會吃些點心填填肚子,但是幾小時的表演花費了大量的精力,結束時也是饑腸轆轆,今天下了表演又被頭等艙的客人叫來給他們單獨演奏,飯也沒來得及吃,現在餓是肯定的,只是……

  他們還是第一次被頭等艙的客人關心肚子餓不餓,人生第一次。

  三個樂手面面相覷,看看瑞貝卡又看看卡爾,後者不發話,他們互相都不敢作聲,瑞貝卡又問了一遍,還是leader的華萊士哈特利開了口:「我們不餓,謝謝吉伯特小姐的關心。」

  「那你們吃過飯了嗎?」

  瑞貝卡陡然對他叫來的這幾個樂手產生了濃厚的談話欲|望讓卡爾很是迷惑,但他沒有加以阻止。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的小寵物還能幹些什麼?

  華萊士哈特利說:「沒有,吉伯特小姐。」

  聽完華萊士的回答瑞貝卡頷了頷首,回頭問卡爾她能不能叫人拿東西來吃。

  資本家被瑞貝卡的行為弄得有些懵掉了,貝卡這是……為了這三個樂手?覺得他們很辛苦,下了宴會廳的表演還來單獨給他們演奏,所以要獎賞他們?

  「寶貝,我會給他們小費的。」他會給他們演奏的報酬,他們的表演並不是無償的,至於在貝卡的房間裡用餐……還是算了吧,他可不是請他們過來吃飯的。

  「可是我餓了……」

  「愛麗絲!」

  ……

  ——————————————————

  ……

  待在頭等艙的淑女房間裡吃東西這種待遇對他們來說這是人生頭一次,雖然這位淑女身旁的紳士看著他們的表情並不怎麼友好。

  拿著樂器離開時三個樂手分別向瑞貝卡行了一個紳士禮,華萊士說:「謝謝吉伯特小姐和霍克利先生的盛情款待,旅程中如有需要,請儘管吩咐我們。」

  樂手們都走了後資本家問瑞貝卡為什麼要請他們吃東西,這不合規矩,何況給錢就可以了。他們吃了東西,沒收他的錢,跟收了他的錢,沒吃東西,一個意思。

  「沒有什麼為什麼啊,」瑞貝卡說:「只是我餓了,就順便問他們餓不餓。」

  「那你怎麼不問我餓不餓?」難道那些樂手在貝卡的眼裡比他還重要嗎?

  「我知道你吃過了啊,而且還是和羅絲小姐一起吃的……」瑞貝卡的聲音越說越輕,聲線裡夾雜著一絲自己都沒感覺到的飄忽不定:「肯定吃的比我飽……」愛麗絲送來的晚餐她都沒怎麼吃,只每樣嘗了一兩口。

  卡爾說過會晚點來找她,結果讓她在房間裡等了他一整天,要不是晚上她去甲板上吹風,怕是今天就見不著他了。

  他今天晚上是吃的挺飽的,但不是因為和羅絲一起,而是因為貝卡……他是再回到宴會廳裡的時候才又吃了很多東西。

  一想到貝卡他就心情很好,心情一好胃口也好了,胃口一好他就吃了很多。

  聯想起瑞貝卡去甲板上吹夜風看見自己時欣喜的表情,加上剛才愛麗絲讓小廚房送過來的五人份,他想呢,怎麼多出來一份餐點。

  「晚上吃太多睡覺小心胃疼。」

  「可是看見你我就食欲大開了啊!」

  卡爾笑起來,在心裡默念了一句:我也是。

  「卡爾,你要和我一起吃嗎?」

  「你也讓我食欲大開,寶貝,」不過比起餐點,他更想吃貝卡:「吃快點,貝卡,等你吃完,就輪到我吃了。」

  『to be continued』


第17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7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7

  ——〉〉「他現在跟瑞貝卡的關係連朋友都算不上,他得一步一步慢慢來。」

  吃飽了的資本家抱著瑞貝卡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準備穿衣服回自己的房間去了,他約了白星公司的主席布魯斯伊斯梅先生和泰坦尼克的設計者湯瑪斯安德魯斯先生明天一起用早餐,作為他未婚妻的羅絲必然也會一起去,所以他不能在瑞貝卡這裡待一整個晚上。

  「你要走了嗎?」瑞貝卡扯著被子包裹住自己坐起來,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卡爾。

  資本家穿好馬甲回過身,入眸的就是瑞貝卡一臉捨不得自己走的模樣,他的腳忽然跟釘了釘子似的,挪不開步子了。

  卡爾長臂一伸,瑞貝卡就跟個蛋捲似的被被子包著落入了他懷裡,卡爾合衣躺下來:「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嗯。」卡爾的遷就讓瑞貝卡心滿意足,雖然他終歸還是要回去的,但是能多留下來陪她到她睡著,就已經很好了。

  卡爾身上淡淡的煙草味讓瑞貝卡覺得很安心,他在她身邊總能讓她感受到強大的,以前體會不到的安全感,像是一座城牆,將她與外面的危險隔離,堅不可摧。

  瑞貝卡閉上眼,慢慢地放空大腦,連夢境也是橙黃的暖色調。

  等懷裡的瑞貝卡完全睡熟了之後卡爾拉了床頭燈,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然後拎著自己的皮鞋往外走。

  出房間前卡爾關掉了壁燈,房間裡立即陷入了一片黑暗,他赤著腳站在外面,又往裡看了一眼,確認瑞貝卡沒有被他吵醒,才放心地開始穿鞋子。

  「先生,你要回去了嗎?」

  把餐車推回廚房後的愛麗絲一回來看到的就是自家先生充滿傻氣的行為,他以前可不會出了房間再穿鞋子,這種粗魯不斯文的舉動應該被扼殺在搖籃裡。

  「嗯,」卡爾點點頭,走了一步又收了腿返回來叮囑愛麗絲道:「貝卡睡著了,不要吵醒她,你從旁邊的側門進去,動作輕點。」

  ……

  ——————————————————

  ……

  瑞貝卡做了個好夢,夢見媽媽告訴自己她在天堂過的很好,不用擔心,媽媽還問了她現在過的怎麼樣,父親關不關心她,父親娶的繼母待她如何,有沒有虐待她。

  瑞貝卡不想媽媽傷心,在家裡的事情都沒說,只說了現在她有了喜歡的人,而那個人對她很好,讓她覺得每一天都過的很幸福。

  媽媽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那就好,接著身體逐漸逐漸地變得透明,透明到消失不見了。

  瑞貝卡醒來時陽光正好,睡得充足精神也飽滿,起床後讓愛麗絲幫忙著洗漱完穿衣服吃了早餐,瑞貝卡準備出去走走,天氣這麼好,可別浪費了太陽的美意。

  打開門看見站在門口的勞倫斯漢密頓讓瑞貝卡吃了一驚:「勞倫斯?」

  勞倫斯知道她的房間號碼瑞貝卡並不稀奇,問侍者就可以了,她想問的是他怎麼會在這兒?

  昨天晚上瑞貝卡追著霍克利走了之後他問了好幾個侍者,得知了這間是瑞貝卡的房間,今天一大清早吃好早餐就過來守株待兔了:「早上好,瑞貝卡。」

  他肯定是她今早起床後見到的第一個男人,所以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為了給瑞貝卡留個好印象,之前兩次的見面和離別可都不怎麼讓他舒心。

  脫了禮帽向瑞貝卡行了個吻手禮,勞倫斯笑道:「瑞貝卡,你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她還真沒什麼安排,只想著去甲板上曬太陽享受免費的日光浴。

  瑞貝卡實話實說讓勞倫斯雀躍,他早就在昨天晚上都計畫好了:「我也想去甲板上走走,我們一起吧。」

  手套的錢還沒賠給勞倫斯,昨天晚上瑞貝卡想和卡爾說的,但是卡爾很生氣,問她是不是贊同勞倫斯的話,等瑞貝卡回答後他又馬上走了,後來就是卡爾請了樂手教她跳舞,再後來……

  她還沒來得及,每次見到卡爾她就把其他人都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對不起勞倫斯,你的手套……」

  在甲板上走著走著勞倫斯又聽瑞貝卡提起手套,每次見瑞貝卡她都手套手套的,好像自己是個討債鬼來找她就是要手套錢,他是個上流社會的紳士好不好!

  他本來給瑞貝卡房間號意思也不是讓她賠手套,而是想要借手套接近她:「手套無所謂!真的真的真的無所謂!不用賠給我也沒有關係!」

  勞倫斯一連強調了三個真的,詞詞重音,他是真的不在乎手套!真的!

  弄壞了別人的東西不賠總讓瑞貝卡覺得她欠了勞倫斯的,到底還是要跟卡爾講清楚,讓他賠給勞倫斯,等卡爾今天過來找她的時候說吧。

  「我們聊點兒別的,」手套這個環節必須略過,不然瑞貝卡再看見他就不叫他的名字直接叫手套了:「瑞貝卡,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他現在跟瑞貝卡的關係連朋友都算不上,他得一步一步慢慢來。

  果不其然地看見瑞貝卡的笑容和應答:「好啊。」

  勞倫斯給瑞貝卡講了一個挺長的故事,大致上概括差不多就是三千多年前的埃及有一位叫亞曼拉的公主去世後被製成了木乃伊,後來被人挖了出來販賣給了去埃及旅遊的四個年輕人,他們四個在買了這具木乃伊後都莫名其妙地走了黴運,一個進了沙漠渴死了,一個遭到槍擊切除了手臂,一個破產,一個生了重病,運到英國後有個富商把她買了下來,不久富商家裡就發生了火災,富商不得已把木乃伊送給了大英博物館,但是博物館裡好多人都倒了大黴,有的甚至死掉了,於是這具木乃伊又被轉手給了一位不信邪的考古學家。

  故事還挺有意思的,說完後勞倫斯問瑞貝卡相不相信這具木乃伊真的會給靠近她的人帶來厄運,瑞貝卡說:「不相信,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就算不是故事肯定也只是個傳言。」

  瑞貝卡的見解正好跟勞倫斯的一致,因為他也不相信有什麼木乃伊的詛咒,所以才接下了這具別人都認為棘手的木乃伊,這世界上哪來那麼多詛咒來詛咒去的,要是真有,那他們漢密頓家從事的這職業早該讓他們家的人都死於非命見上帝去了。

  「那麼……瑞貝卡,你想去見見那具傳說中帶著詛咒的木乃伊嗎?」

  『to be continued』


第18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8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8

  ——〉〉「啊,今天的心情真是太好了!他晚上大概可以多吃兩碗飯!」

  頭等艙的客人帶上船的大物件都被放在三等艙下面的儲藏室裡,但是勞倫斯的木乃伊非同一般,並不是普通的收藏品,勞倫斯直接將木乃伊託付給了這艘船的船長愛德華史密斯保管。

  瑞貝卡對史密斯船長接下了勞倫斯的木乃伊頗感驚異,就算史密斯先生跟她和勞倫斯想的一樣,認為亞曼拉公主木乃伊的詛咒只是個無稽之談,可把一具棺材放在天天眼睛看得到的地方,不膈應的慌嗎?

  瑞貝卡把這個問題拋給了勞倫斯,得到勞倫斯模棱兩可的回答:「只是慎重起見,我希望她能安全到達紐約。」

  勞倫斯有勞倫斯的想法。

  泰坦尼克號是史上最豪華的遊輪,肯定會有上流社會的貴賓要求這艘船的設計者湯瑪斯安德魯斯先生帶他們參觀泰坦尼克號的構造,這時他放置在船長室的木乃伊必然會讓人看到,之後這個消息會傳至整個上流社會,等到了紐約,下了泰坦尼克,他擁有的這具木乃伊的價格會哄抬至誰都無法想像的地步!

  要是木乃伊不能安全到達紐約,也只有兩個可能,一木乃伊復活了,自己跳進海裡了,二就是這艘船也不能安全到達紐約。

  瑞貝卡在心裡默默地想,沒說出來。無論是泰坦尼克號會沉還是木乃伊會復活,這兩件事都是不可能的,瑞貝卡記得很清楚,卡爾說這艘船是永不沉沒的,當然,不只卡爾,船上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麼說的。

  作為一艘奧林匹級的郵輪,泰坦尼克的船長室也比其他船的船長室要大,勞倫斯帶著瑞貝卡繞過幾道門才看見穿著制服的愛德華史密斯船長:「你好,史密斯船長,讓我為你介紹一下,我身邊的這位小姐是瑞貝卡吉伯特。」

  「你好,吉伯特小姐。」史密斯和瑞貝卡握了握手,隨即看向勞倫斯,告訴他木乃伊在他的監視下完好無損,沒有跳起來嚇人也沒有讓他倒大黴。

  年過六十的愛德華史密斯比瑞貝卡想像中的要風趣幽默,他還會給他們講笑話,瑞貝卡還以為勞倫斯帶她見的會是個固執又死板的老頭。

  史密斯船長見多識廣,不管是在海上航行所聽還是在陸地上的見聞都讓人耳目一新,和他交流很愉快。

  交談的空檔中有船員拿著紙條來給愛德華史密斯,說諾丹號發來冰山預警信號,瑞貝卡猛吸了一口氣,史密斯急忙對瑞貝卡搖搖頭,說:「這個季節冰山很常見,不用擔心吉伯特小姐。」

  「沒關係的瑞貝卡,史密斯船長有著四十年的航海經驗,海上再大的風浪他都見過。」

  連勞倫斯也這麼說讓瑞貝卡安心了不少,機械這方面是男士們的特長,她不懂,只要他們說沒事,那應該就是沒事了。

  「史密斯船長,我現在想看看我的木乃伊,你可以帶我們過去嗎?」

  上流社會的人見面總喜歡先談天氣如何如何飯吃的如何如何再切入正題,而就在史密斯船長說沒問題,我這就去拿開棺的鑰匙時,船長室又來了一位紳士——約翰雅各阿斯特。

  勞倫斯向瑞貝卡和阿斯特互相介紹了一下,在兩人打過招呼後阿斯特問勞倫斯是不是同他一樣,來問史密斯船長關於木乃伊的事,勞倫斯意味不明地挑了下嘴角:「怎麼?阿斯特你準備收藏木乃伊了?」

  「得了吧,木乃伊?」阿斯特說著自己也覺得好笑:「收藏了放在哪兒?臥室裡嗎?會把瑪德琳嚇壞的,她的膽子那麼小。」

  「那你怎麼有興趣來看木乃伊?」

  「還不是瑪德琳想要看,」阿斯特擺了擺手:「所以我來向史密斯船長打聽一下,說不定只是個謠言呢?根本沒有木乃伊。」

  「有木乃伊,」勞倫斯斬釘截鐵地說,語氣頗有些驕傲:「而且是漢密頓家的木乃伊。」

  ……

  ——————————————————

  ……

  離開船長室時瑞貝卡還不敢相信光是一個木乃伊的詛咒的傳聞就引來那麼多上流社會的紳士淑女想探個究竟,真是好奇心害死貓,不過也是實屬正常,畢竟人都有對神秘的事物充滿想要知曉一切的渴望。

  作為這具木乃伊主人的勞倫斯漢密頓沒有讓史密斯船長開棺讓大家目睹一下亞曼拉公主的真容,他鄭重其事地說,將在今天晚上的晚宴後將木乃伊移至宴會廳,到時展覽給所有人看。

  對於勞倫斯的這個決定讓眾人議論紛紛,木乃伊的詛咒早已傳遍他們的耳際,有人質疑如果木乃伊真的有詛咒,讓他們倒了黴,那這個責任漢密頓要擔當嗎?對此勞倫斯坦然地回答:「膽小如鼠的人當然可以在晚宴後離開宴會廳。」

  勞倫斯這麼一說,還有誰會在晚宴後離開承認自己只是個鼠輩?

  瑞貝卡因為卡爾肯定要攜帶家眷羅絲和魯芙的關係所以昨天的晚宴並沒有參加,早餐和午餐也是愛麗絲送進房間裡用的,而今天不必說原先的打算也是不去的,但是在勞倫斯板著一張臉說:「瑞貝卡,從我認識你到現在你對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對不起勞倫斯』、『不行勞倫斯』,我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你的朋友。」後瑞貝卡改變了想法。

  宴會廳裡那麼多人,卡爾可能注意不到她,只要她不鬧出什麼大動靜,應該沒什麼問題。卡爾在羅絲的面前一定會裝作是和她的第一次見面,而她也只要佯裝一下就好了。

  這麼想著,瑞貝卡答應了下來。

  勞倫斯一得到瑞貝卡肯定的回答後就變臉似的眉飛色舞了:「那麼晚宴前我來接你,再見瑞貝卡。」

  像是怕瑞貝卡反悔,勞倫斯轉身快步離開了。

  回到自己房間裡的勞倫斯漢密頓整個人跟打了雞血似的,他站在鏡子前比了一個『v』形的手勢,笑得跟朵喇叭花一樣,接著又控制不住地在房間裡跳起了踢踏舞,把端著咖啡進來的女僕嚇得花容失色,把端盤和杯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抱、抱歉先生,我馬上就收拾乾淨!」

  「沒關係,小心瓷片傷了手。」

  雖然今天和瑞貝卡在船上的行程有些意料之外,但是進展很好。

  啊,今天的心情真是太好了!他晚上大概可以多吃兩碗飯!

  『to be continued』

第19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9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19

  ——〉〉「寶寶在瑞貝卡懷裡笑得更歡了,鼻涕泡泡也吹得更大了。」

  看木乃伊的計畫被挪到了今天的晚宴後,而勞倫斯回去了現在也不在自己身邊,瑞貝卡準備按照自己原先的計畫,去甲板上找個躺椅坐著曬太陽。

  四月裡的陽光不溫不火,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輕薄,落在人的肌膚上只覺得它會穿透過去。

  瑞貝卡剛落座沒多久,就有一位帶著半個月大嬰兒的夫人向她走了過來,她帶著一頂插著兩根黑色羽毛的帽子,穿著深棕色的大衣,看著瑞貝卡時笑容親切可掬:「我可以坐在你身邊嗎?」

  「當然可以。」

  女人一坐下就抱著孩子給他講故事,一邊講一邊小幅度地左右搖晃身體,好像想要把孩子哄睡著,但是她抱著的嬰兒非但沒有甜甜地在母親的懷裡進入夢鄉,反而張著嘴巴『哇哇』大哭起來。

  「不哭不哭,乖孩子,喔~不哭不哭!你是媽媽的乖寶寶!」孩子越來越大的哭聲把瑞貝卡身邊的這位女士愁壞了,她把孩子從豎抱改為橫抱,撫摸著他的額頭想讓他安靜下來,但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寶寶沉浸在自己的哭聲裡無法自拔,讓他的母親手足無措,隔開了幾個位置的紳士和淑女不滿地往瑞貝卡這裡投了幾眼,仿佛是無聲的控訴。他們起身,向離她們更遠的位置走去。

  孩子的哭聲引來嫌棄的目光讓這位母親很是狼狽,儘管上流社會的紳士和淑女們都有著良好的教養不會出聲指責她給他們帶來的困擾,破壞了此刻安恬寧靜的氣氛,可顯然易見的是他們不歡迎她,不歡迎她帶出來的這個發出噪音會破壞別人好心情的孩子。

  「對不起!我的孩子哭鬧不止,打擾你了!很抱歉!我現在立刻就帶他回房間裡去!」

  女人對瑞貝卡羞愧難當,因為她的連累甚至連這個女孩也遭受到了別人的白眼,她忙不迭地抱著孩子站起來想回房間去,看看孩子是餓了尿了還是單純地想哭才哭的這麼響亮,卻聽到瑞貝卡在她背後說:「稍等一下夫人,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孩子嗎?」

  女人疑惑,但也沒有拒絕,抱著孩子轉過身來,又重新坐了回去。

  瑞貝卡對著女人懷裡的嬰兒做了個鬼臉,孩子即刻就不哭了,瑞貝卡再接再厲,捏著鼻子不顧形象地做鬥雞眼,孩子還『咯咯咯咯』地對著瑞貝卡笑起來。

  ……總算是不哭了。

  女人松了一口氣,看著瑞貝卡帶了幾分佩服:「謝謝你小姐,如果沒有你我看我只能帶著他回去了。」

  上流社會的淑女時時刻刻都要注意著自己的禮儀修養,一秒鐘的邋遢都是不被允許的,但是面前的少女為了自己的孩子做了鬼臉……她沒有顧忌周圍人的眼光幫了自己,如若剛才的畫面被別人當作笑料傳揚了出去,這姑娘的名聲可怎麼是好?哪家的先生還敢娶?

  女人注視著瑞貝卡的視線不經參雜了些許惻隱,都是因為她的錯才會瓜葛了這位小姐,她想在力所能及之內地給瑞貝卡一些補償:「有什麼是我能為你做的嗎?」

  「如果可以的話……」瑞貝卡看著女人懷裡正在吹鼻涕泡泡的孩子,抬起雙眸期待地看著她:「我想抱一下。」

  對於瑞貝卡的要求女人二話沒說就同意了,她還教導了瑞貝卡抱孩子的姿勢:「左手護著他的後頸,對,就這樣,因為孩子的脖頸很脆弱,右手要托著寶寶的屁股……」

  寶寶在瑞貝卡懷裡笑得更歡了,鼻涕泡泡也吹得更大了。

  小的僅能夠握住她一根小手指的手掌,迷蒙的睜不開的眼睛,雙頰肉鼓鼓的,手臂跟蓮藕一般一截一截……

  好可愛!

  瑞貝卡忍不住對著孩子笑起來,把幾分鐘前他還哇哇大哭的景象忘了個一乾二淨,只覺得自己懷裡的是個長了翅膀頭頂光圈的小天使:「他好可愛……」

  ……

  ——————————————————

  ……

  羅絲今天在早餐會上的表現讓卡爾覺得很沒面子。先是當中抽煙,接著暗嘲這艘船的船主布魯斯伊斯梅犬泰坦尼克』這個名字是因為他對男性生|殖|器尺寸極其重視。

  她嗆得他連早餐都吃不下去了。

  卡爾面色難看地起身,對眾人說了句失陪,走出餐廳決意要好好地跟羅絲探討一下她為什麼要讓伊斯梅出醜的問題,然後跟她說以後不可以再這樣了。

  他真是搞不懂,當眾讓伊斯梅出糗羅絲能獲得什麼好處?伊斯梅下不來檯面難道羅絲的臉上就很有光了嗎?他以為以布克特家的名聲絕對能教出一個知書達禮溫婉賢淑的女兒,可是越接觸羅絲卡爾就越知道自己的想當然錯的有多離譜。

  沒錯,他喜歡羅絲的反叛,喜歡她獨樹一幟,但這不代表她鶴立雞群,羅絲頂多只是一個自認為是白天鵝的鴨子。

  家道中落,欠了一大筆巨債,如果沒有他羅絲和她母親就要去工廠裡當洗衣婦了,是他卡爾霍克利幫他們維持現在的生活,幫他們維持體面,幫他們維持驕傲和自尊。

  而羅絲就是用他幫她維持的高傲和自滿將他踩在腳下。

  他好聲好氣地對羅絲說外面風大,讓她回餐廳裡去,然而羅絲回給他的卻是三個冷冰冰的字:別管我。

  卡爾狠狠地把手中拿著的東西攥緊,皮質的黑手套和他的掌心摩擦發出奇怪又難聽的聲響。

  他不能以這幅模樣回去餐桌邊喝接下來的早茶,會再次被布朗夫人嘲諷,他得冷靜,冷靜下來。

  卡爾嘗試著調動自己的臉部肌肉讓它們不要這麼緊繃,但是失敗了,他想他應該在甲板上踱踱步。

  剛一轉身,卡爾就看見了懷裡抱著個孩子正對一個女人說話的瑞貝卡。

  他站的這個角度只能看見瑞貝卡的側臉。她的笑容明媚而燦爛,像是他溫室裡栽種的那些玫瑰,含苞待放,此時的瑞貝卡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氣質,像是鬼魅一般妖冶而迷人,對他有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這是之前不曾有過的。

  卡爾不受控制地抬起雙腿邁開步伐向瑞貝卡那邊走過去,向著那束光。

  『to be continued』


第20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0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0

  ——〉〉「卡爾一僵,他先前不知道瑞貝卡是這麼想的。」

  「貝卡。」

  低沉好聽的男聲映襯著日風拍打著海浪的聲音飄入瑞貝卡的耳朵,她轉過身去看他,琥珀色的眼眸中泛起喜悅的光:「你看,寶寶是不是很可愛?」

  卡爾順著瑞貝卡溫柔慈愛的目光看向她懷中的小不點,他吹著一個大鼻涕泡泡,咧著一張沒長牙的嘴,咯咯咯咯的直笑。

  孩子的臉皺巴巴的像是一片被人揉了幾千遍的紙張,腦袋上毛沒幾根,四肢短小的不可思議,這哪裡可愛了?活生生的像是一隻動物園裡剛被管理員接出生的黑猩猩。

  「卡爾,你想抱一下嗎?」

  瑞貝卡對這黑猩猩的喜愛讓卡爾不明所以,他曲起手指,骨節擦了擦鼻翼,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反感的神色,他轉了轉話頭:「這個孩子是誰的?」

  他可不想抱這個黑猩猩。

  瑞貝卡滿心的注意點都放在了懷裡的寶寶身上,沒聽出卡爾語氣裡的拒絕,她將孩子還給寶寶的母親:「是這位夫人的。」

  「很高興認識你小姐,我想我該回去了,再吹風寶寶要感冒了。」看著站在瑞貝卡身邊的卡爾的神色,女人很識相地沖他們點了點頭,抱著孩子轉身離去了。

  這個好心的女孩兒已經有了適合結婚的對象,他們的感情看起來也不錯,這讓她寬心了不少。

  女人帶著孩子走了後卡爾繃住的神經鬆開了,他剛才一直在擔心那個黑猩猩的鼻涕泡泡會不會一下子破掉然後濺到瑞貝卡的臉上。

  「他好小,好軟,就像個玻璃娃娃一樣,好像一不當心就會摔在地上破掉了。」對於寶寶的離開瑞貝卡還有些眷戀,她望著女人的背影一直到對方在轉角處消失。

  「貝卡,你很喜歡那個黑……那個寶寶嗎?」卡爾差點就要破口而出『黑猩猩』這個英文單詞了,固然孩子的膚色不黑,是粉色的,但是剛出生的黑猩猩也是粉色的。

  「喜歡啊,」瑞貝卡毫不猶豫地點頭:」正確地來說寶寶都喜歡。」

  沒有一個女性在看見那麼幼小的嬰兒是不喜歡的,她都能感覺到自己身上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母愛。

  卡爾看著瑞貝卡憧憬又嚮往的神情,他像是著了魔一樣地說:「你要是喜歡,我們也可以有一個孩子。」

  他的這句話都沒從大腦裡遛過彎就直接說了出來,卡爾說完了才發覺自己犯了個錯,可說出去的話像是潑出去的水,怎麼收回來?

  上流社會的紳士包養情|婦是很普遍的事,但是有私生子可就不光彩了,第一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和情|婦撇清楚關係,第二倘若生下來的是個男孩,那這個孩子會對妻子生下來的孩子對自己財產的繼承權產生影響。

  像是約翰雅各阿斯特現在的這任妻子,原本只是他包|養在外面的情|婦,結果卻因為懷了孕就登堂入室。

  和原配離了婚,娶瑪德琳,阿斯特的舉止成為了社會上轟動一時的醜聞,上流社會的笑柄。

  他包|養了瑞貝卡五個月,知道貝卡是思想多麼單純的姑娘,她想不到那麼多。貝卡純淨的像是山澗間流下來的泉水,純粹的沒有一絲雜質,可就這麼簡單而單一的願望,他卻無法滿足她。

  他沒辦法給瑞貝卡一個孩子。

  他不能給羅絲和自己的孩子留下一個隱患,讓未知成為一個定|時|炸|彈。

  「真、真的嗎?」

  聽到卡爾這麼說瑞貝卡有些小激動,她開始描畫未來的藍圖,想著孩子出生後會是什麼樣子的,會不會和剛才那位夫人的寶寶一樣可愛,想著寶寶睡覺前自己要給孩子講什麼故事。

  瑞貝卡神采飛揚地說了很多,讓卡爾也不禁開始幻想他和貝卡未來的孩子的模樣,一定長得比那個黑猩猩好看。

  「如果是個男孩就好了。」瑞貝卡撫摸著自己的腹部,表情柔軟的不可思議。

  「貝卡,你為什麼……」聽到瑞貝卡說想要男孩時卡爾一下子從自己給自己組織起來的夢幻世界裡脫離了出來:「會想要個男孩呢?」

  他無法告訴貝卡他不能讓她生下他的私生子,貝卡滿懷希望的柔軟神情讓他根本就說不出來。

  會傷害到貝卡的。

  「跟他父親長得一樣高大英俊,」瑞貝卡瞅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資本家,卡爾看著她的目光沉沉的:「樂於助人,堅強勇敢,鍥而不捨,帶人溫和有禮貌,為人很好,是個紳士。」

  瑞貝卡指的堅強勇敢和鍥而不捨是對待『討厭』的態度,而聽在卡爾耳朵裡就不是這個味道了。

  卡爾才發覺自己有這麼多優點,雖然感覺好像不完全符合他,但是閃光點不通常都是自己發現不到的嗎?

  資本家清了清嗓子,盡力掩蓋自己的志得意滿,面色平淡地說:「的確如此。」

  瑞貝卡對著卡爾笑起來,笑著笑著暗金色的雙眸就浮上了一層霧氣:「有了寶寶之後就好了,我就不用每天害怕你走,又盼著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只要看著寶寶就好了……他的身體裡流著你的血……就像你在我身邊一樣……」

  卡爾一僵,他先前不知道瑞貝卡是這麼想的。

  他蠕動著嘴唇想說些什麼,看著瑞貝卡的眼睛卡爾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好伸手將瑞貝卡拉入懷裡,把瑞貝卡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會有孩子的,」他澀然道:「我們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卡爾夾在腋下的禮帽和原本手上拿著的手套都因為他的動作而掉到了地上,被風托著直接吹出了甲板掉進了海裡,飄在了海面上,隨著浪花越來越遠。

  霍克利家的鋼鐵廠不只一家,他和貝卡的孩子可以繼承其中的一些,或者繼承股份成為股東,至於羅絲會不會鬧,至於會不會成為上流社會的醜聞,噢,讓他們都下地獄去吧!

  『to be continued』


第21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1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1

  ——〉〉「透過冊子與架子的橫板之間的縫隙,她看到了一雙深藍色的眼睛。」

  羅絲隨意退席,他作為未婚夫出來找羅絲,他們兩個人都不回去是一件十分沒有禮貌的事,卡爾拉了一下自己的領帶結:「貝卡,我得走了。」

  他一下子把溫莎結推得太緊了,正好頂著自己的喉結,讓他咽口水受到阻礙了,卡爾不舒服地扭動了一下脖子,試著梗粗脖子使它鬆開點,但是沒用。

  瑞貝卡看著資本家難耐的舉動,伸出手將卡爾的領帶整條鬆開重新系,又把他的領帶往黑色毛衣裡順了順,貼平他的胸膛。

  瑞貝卡柔若無骨的小手隔著襯衫在他身上摸啊摸啊的,他的心裡宛若有一簇火苗越燒越旺,卡爾咳了一聲,抓住瑞貝卡的手:「我自己來吧。」

  他的貝卡再摸下去,自己就不敢保證等下還能不能心平氣和地回到餐桌邊和伊斯梅他們一起喝早茶了。

  帶好領帶夾卡爾問瑞貝卡要不要回房間,他可以先送她回去,瑞貝卡說想再在甲板上待一會兒,卡爾溫和地摸了摸瑞貝卡的腦袋,叮囑她不要在甲板上久待,吹太長時間海風不好就回餐廳了。

  瑞貝卡用完午餐後沒有再去甲板,她已經曬了挺長時間太陽了。在船艙裡逛了逛,和來來往往的名媛紳士們擦肩而過,瑞貝卡乘著升降梯去了下面一層。

  乘務員告訴她這一層有圖書室、游泳池和壁球室,瑞貝卡問圖書館在哪兒,乘務員說左轉,那條長廊走到底就是了。

  泰坦尼克不愧是從古至今建造的最豪華的一艘郵輪,圖書館有著整整二十排書架,每一排四層,藏書量達到上萬。

  圖書室裡有著幾台小圓桌,也有長桌,瑞貝卡一進來圖書室的管理員就問她要看什麼種類的書,他來幫忙拿。瑞貝卡想了想,沒什麼自己特別想看的類型:「謝謝了先生,我隨意看看就好。」

  「小姐想來杯紅茶或是一些小點心嗎?」

  一邊看書一邊吃點心喝茶著實愜意,但是這樣他們不怕客人把點心漬或是茶水弄在書本上嗎?

  瑞貝卡搖了搖頭。

  「那小姐有需要請隨時吩咐。」

  圖書室管理員回自己崗位上去等著下一個進來的客人,瑞貝卡在第三排書架中隨意翻了幾本,書上那些專有名詞看得瑞貝卡頭暈,什麼船的建造史,推進器在海陸空的廣泛運用和重要性,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金融家之類的,一點兒都不對她的胃口。

  把書放回原位,瑞貝卡往旁邊的書架上翻找,這排書架上放的都是小說,瑞貝卡抽了一本摩根羅伯遜寫的《徒勞無功》。

  看書名瑞貝卡還以為是本勵志小說,講述一個有著堅韌之心的少年為了夢想不停地努力,結果社會殘酷的現實一次一次地打敗他,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放棄他的理想。但從其他書中把它抽了出來看著封面,瑞貝卡才發現自己錯了,因為書的封面是船在海面上豎起來的樣子。

  這本書敘述的是一段在船上的愛情故事。

  泰坦號的水手在船的出航中遇見了他多年前的愛人,但是他的愛人已經嫁作他人婦並且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水手為他昔日的愛人得到了今日的榮華而感到高興,但又克制不住自己對她的感情在暗處偷偷看著她。當人們在巨輪上歌舞昇平時,船撞上了冰山,發生了慘絕人寰的悲劇,船上一片混亂,水手為了保護愛人的孩子,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書裡的船名字叫做『泰坦號』,和自己現在乘坐的這艘被叫做『泰坦尼克號』的船船名很像。書裡寫著的內容也挺符合瑞貝卡在泰坦尼克號上所見到的——史上最豪華最大的船,載著許許多多的有錢人,裝備了設計師所能想到的能在船上所有做得到的娛樂活動的華貴設施。

  這本難道是預言書?

  瑞貝卡盯著書皮反復地看,又神經質地打開看裡面的黑色印刷體的字,好像它們是活物,會從書裡跳出來。

  書裡描寫的船沉了之後的人們的掙扎,在海面上無助地呻|吟求救讓瑞貝卡心慌,那一幕幕像是走馬燈一般發生在她的眼前。

  瑞貝卡站起來,向圖書室的管理員走去,她急於求證一些東西:「打擾一下先生,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小姐想知道什麼?」

  ……

  ——————————————————

  ……

  對瑞貝卡的疑問詳細瞭解了之後,管理員知道面前的小姐是看了本破書才有這樣的反應,想著等這位小姐離開了圖書館之後一定要把這破書扔了:「泰坦尼克號是不沉之舟,小姐請儘管放心,即使上帝來了,他也弄不沉這艘船!」

  船上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麼說的,書裡的每一個角色也是這麼評價『泰坦』的,可泰坦還是沉沒了。

  瑞貝卡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強:「很抱歉是我想太多了……」

  「小姐想來些曲奇小餅乾嗎?」管理員岔開話題,擔心泰坦尼克號會沉沒簡直就是杞人憂天,也就是這些富家小姐看愛情小說喜歡聯繫到實際瞎想。

  再纏著這個話題說下去也沒有意思,在泰坦尼克上詛咒泰坦尼克號會沉是幾個意思?瑞貝卡說:「好的,謝謝。」

  「不客氣,小姐稍等。」

  圖書室管理員去拿託盤給瑞貝卡裝下午茶了,瑞貝卡回到位子上把那本《徒勞無功》合上塞回書架,準備找些別的書看。

  她該放鬆一下心情,而不是再去想『泰坦』的經歷是不是『泰坦尼克』的預言。

  繞過那個擺放小說的書架,瑞貝卡走到圖書館的最後一排,這裡放的都是一些畫冊。瑞貝卡對名畫家名畫沒有什麼研究,她不懂繪畫。掃了一眼挑了一本梵古的作品集,伸手想將其抽出來,畫冊卻卡住了。

  書架對面也有一個人跟她拿了同樣的畫冊。

  瑞貝卡剛進圖書室時裡面是空的,那些上流社會的名媛紳士們上這艘巨輪多是社交去了,有誰閑著來看書啊?所以圖書室的管理員也只有一個。

  「很抱歉。」

  瑞貝卡鬆開了手,沒想到對面的人也鬆開了手,瑞貝卡聽到從書架那邊傳過來的聲音,是位男士:「女士優先。」

  透過冊子與架子的橫板之間的縫隙,她看到了一雙深藍色的眼睛。

  『to be continued』

第22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2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2

  ——〉〉「你有看見過紳士偷偷摸摸地進圖書館看書的嗎?」

  還沒能來得及跟這位『割愛』的紳士道個謝,圖書室的管理員就端著個銀制託盤回來了。

  盤子上擺放著白色的陶瓷杯,和杯子配套的白釉勺子還有幾個精緻的小碟子,每個碟子上是不同的點心,有餅乾有糕點有脆餅。瑞貝卡走近一看,餅乾還有各種形狀的,熊的狗的貓咪的,看起來煞是可愛。

  她抬眸看了眼管理員,對方沖她笑了笑,瑞貝卡回以了一個微笑:「謝謝。」

  看著琳琅滿目的小點心,瑞貝卡思慮了下,覺得應該請那位讓給她先看梵古畫冊的紳士一起享用下午茶。

  「請等一下,」叫住想要告退的管理員,瑞貝卡說:「我想再要一杯咖啡。」

  管理員對瑞貝卡的說法感到納悶:「小姐要喝兩杯?」又要喝紅茶又要喝咖啡?

  「不是,我想請……」瑞貝卡說著回頭看了一眼,書架那邊一個人都沒有,空空如也:「咦?人呢?」

  瑞貝卡的自言自語讓圖書館管理員更納悶了:「有小姐的朋友來了嗎?」

  他在這裡守了一天了,只有這位小姐一個人來看書,他剛才去拿點心,回來時也沒看見有其他的人。

  瑞貝卡把自己的目光從書架那邊收回來,大概那位先生已經走了吧:「沒有,麻煩你了。」

  坐下來打開畫冊,第一頁是梵古的生平簡介。稍微對藝術有些偏愛懂畫的人都知道梵古的一生大致上是怎樣度過的,所以這一頁基本略過不看,但瑞貝卡不懂藝術。在看到書上寫梵古因患了精神病而割掉了自己的右耳,還給少了右耳的自己畫了副自畫像時瑞貝卡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藝術家果然都是瘋狂的。

  泰坦尼克號上的有錢人為了彰顯自己不俗的品味會買一些藝術品拿來收藏,卡爾也是這樣,他買了很多畫家的畫,家裡有很多,他帶了其中的一部分上船。

  瑞貝卡覺得有個畫家的畫風說不出來的怪異,那些好看的顏色拼湊起來的人臉和圖像很是奇特,她問卡爾是如何鑒賞這些畫的,資本家的品味她想努力地跟上,可是卡爾哈哈大笑,說他覺得這些畫簡直就是鬼畫符。

  瑞貝卡問他:「那為什麼要買這些畫呢?」

  卡爾回答說他買這些畫就是為了討羅絲開心,因為羅絲喜歡這些畫。

  對資本家的這個回答瑞貝卡並不覺得意外,卡爾甚至連這些畫所屬畫家的名字都記不清。

  「啪。」

  安靜的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得見的圖書室裡攸地響起了書本掉在地上的聲音,聽聲音這本書還挺重,可能是名人傳記。圖書室的管理員往瑞貝卡這邊看了一眼,她無辜地眨了眨眼,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畫冊,示意他聲響不是她發出的。

  那是誰?除了他們兩個人,還有誰在圖書室裡嗎?

  管理員在圖書室裡兜了一圈,懷疑該不會是老鼠竄來竄去不小心碰掉了一本書吧?要是現在只有他一個人還好,把老鼠抓住往大海裡一拋就完事了,可還有一位頭等艙的小姐在,要是被她看見了老鼠,這事傳出去以後,泰坦尼克的頭等艙價位會一跌再跌的!即使這間圖書室沒有多少貴族在意!

  瑞貝卡對於響聲也有些好奇,難道是剛才那位先生?可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想去看看,結果面前就刮過了一陣風,那陣風還帶著微微的阻力擦得瑞貝卡的身體往旁邊傾斜了一下,幸好沒有撞到桌子,不然紅茶灑在畫冊上就不好了。

  圖書館沒有窗,只有座燈和壁爐,海上的潮濕會使書本發黴生蟲,設計師考慮的很周到。

  那剛才那陣風是從哪個方向刮來的?

  瑞貝卡往四周張望了下,得不出結論,是她的錯覺嗎?但是錯覺怎麼會碰得到她呢?

  迷惘地準備重新坐下來,瑞貝卡卻發現了自己這桌的桌布下面……好像藏著一個人!

  「啊!」

  「噓!」

  瑞貝卡的尖叫讓桌子下麵的人急忙撩開桌布角對她作了個噤聲的動作,但是已經讓管理員聽到了,他走了過來:「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的眼神在往桌子下面瞟,像是想要發現什麼端倪,瑞貝卡側了側身不動聲色地擋住桌子下面的人,將他遮在自己寬蓬的裙子後:「沒、沒事……」

  管理員明顯不相信瑞貝卡的話:「可是小姐,我剛才聽見了你的叫聲。」

  「是……是……」瑞貝卡眼珠子轉了轉,急中生智:「老鼠!我剛才看見老鼠了!」

  她指著管理員背後的書架:「你後面!它現在跑過去了!」

  管理員轉過身急忙追老鼠去了,這下可糟了,頭等艙的圖書室居然有老鼠!他得趕緊去拿些滅鼠器和老鼠藥過來!

  ……

  ——————————————————

  ……

  「出來吧,他走了。」

  桌子下面的人鑽了出來:「謝謝你剛才幫我。」

  之前忙著找藉口引走管理員,瑞貝卡沒仔細看,現在定睛一瞧,這個男人不就是剛才跟她拿同一本畫冊的藍眼睛紳士嗎?可是……

  瑞貝卡從頭到腳掃了一眼他,破爛有洞的靴子,單薄已經穿得起球了的大衣,領口已經開始泛黃的白襯衫……這位男士可真不像個紳士。

  看出瑞貝卡心裡在想些什麼,男人咧嘴笑了,對著瑞貝卡露出一口白牙:「你有看見過紳士偷偷摸摸地進圖書館看書的嗎?」

  瑞貝卡被男人自嘲式的口氣驚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是他在說自己不是頭等艙的客人。看他這身打扮,估計也住不起二等艙,泰坦尼克號的二等艙也比普通郵輪的頭等艙要好,當然票價也等同於一般郵輪頭等艙的票價,這麼看來,這位男士是三等艙的乘客。

  她揚起笑臉:「有,眼前就有一位。」

  屬於頭等艙的地方三等艙的乘客是不能用的,像是要告訴他們他們有著多麼卑賤的身份,連頭等艙的甲板他們都不能走,別說這圖書室了。瑞貝卡說不清楚為什麼自己要幫他打掩護,他好像身上有著一種讓別人對他有好感的超能力。

  瑞貝卡對他表現出來的善意讓男人友好地伸出了手,她不像其他的頭等艙客人一樣看著窮人就像看到個骯髒的垃圾:「你好,傑克道森。」

  「瑞貝卡吉伯特。」

  瑞貝卡伸手,傑克握了一下,隨即指指桌上擺著的被瑞貝卡攤開的畫冊:「你也喜歡梵古嗎?」

  『to be continued』


第23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3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3

  ——〉〉「頭等艙的姑娘和三等艙的窮小子,喔~跨越階級的戀愛!」

  瑞貝卡不喜歡割掉自己耳朵的藝術家,所以對梵古的畫談不上什麼喜歡不喜歡,因為不懂,當然,不是看不懂他畫的是什麼,而是不懂他想在畫中表達些什麼情感。

  「梵古只在去世前賣出了一幅畫,」傑克拿起畫冊翻看了幾張,一邊看一邊露出可惜的神色:「直到現在喜歡他畫的人也不多,只有少部分,我要是能看到他的畫而不是畫冊就更好了!」

  從傑克的眼神裡瑞貝卡讀出了惺惺相惜之感:「傑克,你也是個畫家嗎?」

  「是的,一個窮困潦倒的流浪畫家,」傑克放下冊子看著瑞貝卡,笑容明朗清透:「你想看看我的畫嗎瑞貝卡?」

  不等面前的少女回答,傑克就率先走出了圖書室:「跟我來!」

  ……

  ——————————————————

  ……

  跟著自來熟的傑克來到三等艙的瑞貝卡沒覺得有哪裡不妥,她好像就應該跟在他後頭。

  傑克身上的氣息讓瑞貝卡覺得熟諳又相近,在遇見卡爾之前她就跟傑克一樣,不,她的生活比傑克的還要再差點。

  三等艙比頭等艙要熱鬧也噪雜很多。彈鋼琴的、圍在一旁唱歌的、扳手腕的、摔跤的、打牌的、抽煙的、扔篩子的、下棋的看書的,看起來像是個大型的集市,裡面幹什麼的人都有。

  傑克領著瑞貝卡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穿梭而過,怕她的裙子不方便還回過頭來向瑞貝卡伸出了手。

  看著傑克向自己伸過來的爪子瑞貝卡疑慮了一下就把手給他了。傑克只是防止她摔倒,沒別的想法,她要是扭扭捏捏地反而顯得矯情。

  穿著華麗長裙的瑞貝卡讓三等艙裡的人們頻頻側目,有些人乃至停下了手上正在做的事情去看瑞貝卡。

  她的穿著打扮和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大家都在猜測她是來幹什麼的,在看到傑克和瑞貝卡相牽的手後,每個人都自然而然地腦補了一些東西。

  頭等艙的姑娘和三等艙的窮小子,喔~跨越階級的戀愛!

  有個帶著深藍色軟帽的男人在人群中踮起腳朝傑克這邊揮手:「傑克!這邊!」

  傑克拉著瑞貝卡往那邊擠過去,還沒介紹就先被濃眉大眼的男人調侃了一番:「傑克你真厲害!」

  「說什麼呢!」傑克笑著捶了男人一記肩膀:「這位小姐剛在圖書館幫了我,不然我要被抓去扣押了!」

  男人是傑克的朋友,是個義大利人,叫法布裡奇奧。傑克說他在佛羅倫斯碰見了他,兩人臭味相投,就一起旅行了。

  「喂!誰跟你臭味相投!」

  法布裡奇奧對傑克的用詞不嚴謹跳起腳來,他怎麼能在姑娘面前這麼說呢!但是被傑克和瑞貝卡雙雙無視了。

  「你還去過佛羅倫斯?」

  「很不可思議吧?」傑克絲毫不介意別人是怎麼看自己的,也不覺得『窮光蛋』這詞對自己有什麼不敬,他落落大方地說:「你會這麼想也很正常,一個窮光蛋,去過義大利,又在英國上了泰坦尼克,現在還準備去紐約……」

  「能跟我講講你旅行的事嗎?」

  如果不是認識了傑克,瑞貝卡都不相信窮人的生活都可以過的這麼多姿多彩!他去過巴黎,去過比利時,去過普羅旺斯,去過羅馬,去過威尼斯……去過好多好多的地方。

  交談間瑞貝卡瞭解到傑克的願望是環遊世界,這願望聽起來簡單做起來挺難的,何況還是他這樣錢財有限的青年。不過瑞貝卡很看好傑克,他積極向上又樂觀開朗,所有的困難他都可以迎刃而解,尤其在看了傑克的畫之後,瑞貝卡更是這樣覺得了。

  「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大畫家!到時在全世界辦巡迴畫展!」傑克的畫畫得非常好,畫中人的線條描繪出來的神采像是讓人見到了真人。

  翻著傑克的畫夾,瑞貝卡看到了沒有穿衣服的裸|女……想不到傑克還挺重口味的。

  雖然跟卡爾……雖然也知道這是藝術的一部分,但瑞貝卡還是靦腆地合上了畫夾還給了傑克。

  傑克沖瑞貝卡挑了挑眉:「有朝一日。」

  「加油加油妮娜!這盤贏了就有五美元了!」

  「艾米麗!用力啊!掰過她!用力啊!艾米麗!拿出你吃奶的勁兒!」

  「閉嘴!別讓我分心你這大蠢貨!」

  「……」

  瑞貝卡坐的長椅旁邊兩個女人正在掰手腕,五六個男人女人圍在她倆桌子旁邊加油打氣,這種事在頭等艙是絕對看不到的,別說看了,連想都是不敢想的,女人掰手腕?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但是在三等艙女人們就沒這個禁忌,男人們非但不會覺得她們粗魯,反而還會覺得有力量的女性才是有魅力的。

  傑克問瑞貝卡要不要去試試,贏一盤就能拿走五美元,瑞貝卡拒絕的乾脆俐落,傑克搖頭晃腦地打趣瑞貝卡道:「差點讓我忘記了,頭等艙小姐的小細胳臂可經不起這樣的摧殘。」

  對於傑克的玩笑瑞貝卡並不在意,她看到前面十幾個人密密麻麻地圈成一個圓,有『五點大』、『兩點小』這種詞彙從人群中傳過來。

  「他們在賭骰子,」傑克看瑞貝卡有興趣,當前鋒幫瑞貝卡把路開好:「過來!」

  瑞貝卡上了賭桌,傑克告訴她規則很簡單,開一二三點就是小,開四五六點就是大,沒其他的,問她要不要賭,瑞貝卡躍躍欲試,但是忽然想到自己口袋裡沒錢……她的裙子就沒有口袋,也沒帶手袋。

  傑克被瑞貝卡的苦瓜臉囧了囧,掏出自己口袋裡僅有的十美元放在桌子上:「這可是我全部的家當了,瑞貝卡。」

  傑克拍了下瑞貝卡的肩膀,這一手下去分量有千斤重,但是瑞貝卡對傑克的這一拍沒體會到這麼多,十美元對卡爾來說不算什麼錢。

  三等艙不只賭桌是簡陋地用兩張桌子拼起來的,連賭具也是非常簡陋,用的不透明塑膠杯和杯蓋,骰子就在杯子裡晃幾晃。這種其實也算不上賭,只是個小遊戲罷了,下注的資本也不要很多,一美分就行。

  「大!」

  當瑞貝卡拿起傑克的全身家當,一口氣全壓注在左邊的寫著『大』的桌子上時,傑克倒抽了一口氣。

  上帝保佑!

  『to be continued』


第24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4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4

  ——〉〉「她從他身邊走過時他聞到了一股劣質香煙的味道。」

  瑞貝卡連贏了好幾把,傑克的十美元幾盤下來翻了好幾翻,幾乎把上了賭桌下了注的人兜裡的錢都給贏光了。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身上的錢都沒了,日子也別過了,幾個輸的精光的男人看待瑞貝卡的眼神頓時不懷好意起來。

  瑞貝卡沒發覺別人向自己投射過來的古怪目光,整個人處於一種大腦極度亢奮的狀態,直到傑克把她拉離了賭桌她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了,看著傑克的瑞貝卡一臉茫然:「怎麼了?」

  她第一次接觸這玩意兒,覺得新鮮的很,又是把把都贏,勁頭越玩越大,煞有一股停不下來的勢頭。

  「我……」傑克又不好明說瑞貝卡贏了太多錢別人都對她不爽了,再待在桌上贏錢下去等下可能要被人揍了,壞人可不管你是不是淑女要不要禮貌對待。頓了頓,傑克的眼神飄了一下,看見自己的畫夾,很快他就有了理由:「我想給你畫張畫!」

  為手氣好到爆的姑娘畫張畫像讓他保存下來,說不定能沾沾她的好運氣,讓他以後上賭桌也次次都賺得兜裡裝不下。

  傑克的說法瑞貝卡欣然接受了,但是在傑克畫好後他卻沒有把畫紙放進自己的畫夾裡,而是遞給了瑞貝卡。

  接過肖像畫的瑞貝卡看了眼畫紙上的自己,畫上的她跟真人像極了,這哪裡是畫啊?分明就是照片!

  瑞貝卡以為傑克只是讓她看一看,沒想到傑克說:「送給你。」

  「可你不是說要……」

  「碰到你就已經是交上好運了,」他說話時深藍色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讓人覺得發自肺腑的真誠,眉宇間也是光彩熠熠:「而且我的運氣也不差,泰坦尼克的船票就是我在賭桌上贏來的,非常幸運的一局,像你之前贏的那幾盤一樣。」

  「運氣真好!」傑克的補充說明讓瑞貝卡不禁感歎他的運氣太好了,泰坦尼克三等艙的船票居然都能贏來,也感歎有人敢拿這個下注,膽子大啊:「以後也一定會走好運!人生光明無限!」

  聽了瑞貝卡的話後傑克笑得愈發和煦:「幸運的姑娘,借你吉言!」

  和傑克待在一起瑞貝卡幾乎都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了,和他相處讓人覺得舒服又愉快。當傑克問她要不要留在三等艙和他們一起享用咸麵包時,瑞貝卡才意識到自己該回去了。

  她還得去參加晚宴,勞倫斯說了要來接她的!

  瑞貝卡環顧了一圈周圍,牆上掛著的有些破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著六了。

  「對不起傑克,我該走了!再見!」瑞貝卡急匆匆地站起來,對傑克和他的朋友道了別就提著裙子往三等艙的出口走。

  頭等艙的晚宴在七點開始,她還得為了晚宴換身衣服,快要來不及了!

  「等等瑞貝卡!」傑克跟在瑞貝卡身後從座位上彈起來:「我送你!」

  ***

  傑克本來想送瑞貝卡到她的房間門口,像個上流社會的紳士送淑女回家那樣,但是被瑞貝卡推辭了。她說他太健談了,找的話題也都很引人入勝,再這麼繼續下去怕自己要故意迷失方向不回去了。

  傑克看瑞貝卡的樣子知道她大概是有急事,或者去見什麼人,也不勉強,接受了這個蹩腳的原由。至於瑞貝卡是不是不想留在三等艙用餐……這個傑克沒想過,她是頭等艙的小姐,但是又跟那些有錢人有著昭彰的區別。

  回房間的路上瑞貝卡加快了腳步,想著要快些讓愛麗絲幫她梳妝打扮一下,出席頭等艙的宴會可不能失了禮,連和卡爾擦身而過都沒發覺。

  ……

  ——————————————————

  ……

  當卡爾看見瑞貝卡迎面朝自己走來時吃了一緊,但是很快他又不覺得會被挽著自己臂彎的布克特夫人發現什麼。

  他的貝卡是個聰明的姑娘,會在正確的時候做該做的事,再說了,就算他們認識也沒什麼,他可以對魯芙解釋貝卡是某戶富商的千金,霍克利家跟貝卡的父親在生意上有往來,而女人天生就對做生意沒興趣,布克特夫人聽他這麼說肯定不會再繼續追問下去。

  沒想到的是瑞貝卡完全忽視了他。

  他的貝卡目不斜視地從自己的身邊走了過去,連眼角的餘光都不曾給他一點。

  卡爾覺得自己的神經像是鋼琴上的白色琴鍵,被彈樂的人重重地按了一下。

  貝卡沒有看他,確切地說,是沒有看見他。

  這個認知讓卡爾覺得惱火,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貝卡這樣做是對的,可他還是覺得惱火,而且她從他身邊走過時他聞到了一股劣質香煙的味道。

  他在短短的幾秒鐘內還注意到她的裙子上有著一個黑乎乎的手爪印。

  究竟怎麼搞的?

  卡爾不自覺地顰了顰眉,他想他該在晚上去瞭解一下。

  ***

  瑞貝卡遠遠地就看見一個身影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勞倫斯。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束,因為去過三等艙的關係顯得有些淩亂。瑞貝卡稍微拉了拉裙擺,將裙子右邊的黑手印掩在身後,她向他走過去:「勞倫斯,你等很久了嗎?」

  聽見瑞貝卡聲音的勞倫斯回過頭道:「沒有,我剛剛來。」

  他其實已經等了瑞貝卡一個多小時了,他剛來時愛麗絲說瑞貝卡去了圖書室看書還沒回來,他以為她看書看的入迷,就去圖書室找了,但她不在圖書室。問了圖書室的管理員,回曰是有一位頭等艙的小姐來看過書,早就走了。

  他又問知不知道瑞貝卡去哪兒了,管理員忙著拿滅鼠器消滅老鼠,哪知道啊,勞倫斯只好回到瑞貝卡的房間門口等。

  淑女的房間紳士沒有經過同意是不能進的,他就站在門口,一站站到她回來。

  「你能等我一會兒嗎?」瑞貝卡打開門讓勞倫斯進來:「我換下衣服。」

  瑞貝卡沒想過讓勞倫斯進她的房間會不會對她的名聲產生影響,她只是單純地覺得讓他站在外面等她她過意不去。

  她沒參加過宴會,但從卡爾的嘴裡也多少知道點晚宴的禮節,上流社會的淑女們為了晚宴會打扮上大半天,瑞貝卡想愛麗絲的動作再快,她再配合半小時總是要的,她不能讓勞倫斯在外面乾等。

  『to be continued』

第25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5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5

  ——〉〉「站在女神雕塑旁的卡爾霍克利在瑞貝卡一進來就瞧見她了。」

  花了整整一個小時打扮完的瑞貝卡站在勞倫斯的面前,讓勞倫斯覺得漫長的等待是值得的。

  裸|露在外的皮膚白皙得像是木蘭花,象牙色的脖頸又圓又細,紅鑽石項鍊戴在她的脖子上襯得膚色更加透亮。她穿著一席淺綠色的絲綢裙,三層式的波浪鑲邊白色的水晶小珠子,烏黑的頭髮梳在腦後挽著一個端莊的髮髻。

  她看起來簡直光彩照人!

  勞倫斯向瑞貝卡走過去,拉起她的手在唇邊吻了一下,她身上好聞的香味讓他的大腦都停止運作了,他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邊有一群小精靈,他們在唱著陷入愛河的讚頌歌。

  他機械地帶著瑞貝卡進了宴會廳,腦子裡亂亂的,直到有人叫他勞倫斯還有些暈頭轉向。

  瑞貝卡托了一下勞倫斯的手肘,他趕緊跟對方打招呼。

  「你怎麼了?」瑞貝卡對勞倫斯的心不在焉有些疑惑,從剛才她換完衣服出來他就變成這樣了。

  「你太美了,讓我都魂不守舍了!」

  勞倫斯面不改色地對著瑞貝卡說著情話,但聽在瑞貝卡的耳朵裡後半句只是前半句的輔助,勞倫斯不過是禮節性地恭維一下,她才不會因為聽他這麼說就飄飄然。

  「謝謝。」她淺淺地笑了一下。

  對瑞貝卡的冷淡勞倫斯感覺自己的信心被磋擊了,女人不是都喜歡聽這個麼?瑞貝卡對他的話為什麼沒反應呢?

  勞倫斯勾了勾嘴角,他喜歡的姑娘果然特別。

  宴會廳的穹頂是磨砂玻璃製成的,這樣在七八月裡航行的日頭也不會讓乘客覺得光芒刺眼。富麗堂皇的大吊燈掛在整廳的正中央,旁邊是一些小吊燈。四周的牆壁上是彩色的壁畫和浮雕,正對著樓梯有一掛嵌在牆壁裡的鐘錶,滴答,滴答,秒針每走一步都傾瀉出古老而神秘的漫步聲。

  「晚上好漢密頓先生。」

  「晚上好。」

  勞倫斯認識很多人,瑞貝卡作為他的女伴在他跟別人打完招呼後一一點頭致意。因為勞倫斯的介紹,瑞貝卡對整個上流社會的達官權貴稍微有了些瞭解。

  宴會廳裡的每個男士都是一身筆挺的燕尾服,頭髮向後梳得一絲不苟,而女士們則是脖子手腕耳朵上都掛著華麗而璀璨的珠寶,她們穿著奢華豔麗的禮裙,戴著絲綢手套,有些淑女的手上還拿著羽扇。四月裡的海上拿扇子絕對不是吹風用的,那種裝飾品只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典雅。

  「你好,漢密頓。」一位紳士朝勞倫斯和瑞貝卡走了過來:「我聽阿斯特說你要在晚宴之後展示你的收藏品給大家看。」

  「是的,」勞倫斯點點頭,他對木乃伊引起眾人的好奇很是得意,他就是要這種效應:「為了得到它我花費了不少人力和物力。」

  說到收藏品每個資本家都有不少,這方面一交流起來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講完的。

  男士們的談論瑞貝卡插不上話也不好插話,她側目去看旁邊的東西。

  油光發亮的木質樓梯旁一尊大理石的希臘女神雕像吸引了瑞貝卡的注意,這尊雕像有一人多高,細節雕刻地十分精良,連手掌掌心上的紋路都清晰可見,她不禁在一眼之後又望了過去,可這第二眼還沒移到雕像上瑞貝卡就收回了。

  卡爾在看她。

  瑞貝卡不是沒設想過在宴會上看見卡爾要怎麼辦,也不是沒有設想過他會以陌生人的眼光來看待自己,但是他用那種像是蛤|蟆舌頭上沾獵物的粘液一般黏膩的眼神看著她……她意想不到。

  他這是什麼意思?

  ……

  ——————————————————

  ……

  站在女神雕塑旁的卡爾霍克利在瑞貝卡一進來就瞧見她了。

  纖細的腰肢,發育良好的胸部,淺綠色的高檔絲綢裙將她上半身的曲線完美地勾勒了出來。她走路時步伐輕盈,蛋糕樣的裙子隨著她雙腿間的幅度而左右搖擺。她琥珀色的瞳孔中煥發著異樣的光彩,臉上的笑容仿佛晨間被露水淋濕的花朵一般甘香清冽。

  貝卡文靜地站在那個讓他討厭的不行的暴發戶漢密頓身邊,像是一朵白百合。

  她脖子上戴的紅鑽是他從澳大利亞帶回來的,雖然只有三克拉,連送給羅絲的海洋之心十分之一都不到,但紅鑽是所有彩鑽中最稀有的品種,一克拉要賣到八十五萬美元。

  他不知道貝卡為什麼會來參加宴會,更不知道貝卡為什麼會被當作漢密頓的女伴來參加晚宴。

  是漢密頓邀請的嗎?貝卡為什麼沒拒絕?

  她理所應當拒絕!

  貝卡應該挽著他的臂彎參加宴會!而不是那個漢密頓!

  「卡爾,我有些不舒服,」對於參加這種無聊的宴會羅絲實在是沒興趣,男人誇誇其談地以為自己是宇宙的主宰,其實他們不過只是大千世界中的一粒塵埃:「我想先回去了。」

  每天都是枯燥透頂的宴會,早宴,中宴,下午茶,晚宴,她厭煩,這種宴會還不允許隨意退席,她只能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但這種托詞也不適合多用,卡爾會一晚上都留在她的房間裡『噓寒問暖』。

  羅絲一說不舒服,魯芙的臉就拉長了,她正準備說些什麼,卡爾卻先開口了:「那你回去好好休息。」

  布克特夫人對卡爾態度的變化驚詫,她不覺得卡爾是因為體貼羅絲才這麼說的,他說這話時都沒看著羅絲。

  羅絲扭頭就走,布克特夫人不滿地想著等宴會結束後該去羅絲的房間跟女兒好好地講道理,家裡沒有錢還欠著一屁股的債,沒有卡爾她們母女倆該怎麼辦?

  羅絲真是一點兒也不讓她省心,早上還在用餐時說些冒失的話做些輕率的舉動,現在又是這幅腔調……還有卡爾是怎麼了?他甚至都沒問一句羅絲是哪裡不舒服。

  順著卡爾的視線魯芙看見一個穿著淺綠色衣裙的漂亮姑娘,但是再漂亮也沒有羅絲美,女兒的美貌是她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情了,她可不認為那個女孩會對羅絲的婚姻造成威脅。

  「卡爾。卡爾?卡爾!」

  然而一遍兩遍都沒叫回她女婿魂的布克特夫人覺得不太對勁了。

  『to be continued』


第26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6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6

  ——〉〉「勞倫斯順心地彎了眸,他就是想讓這個人模狗樣的霍克利在瑞貝卡的面前難堪。」

  卡爾的視線讓瑞貝卡覺得如芒刺身,她挪了挪腳移到勞倫斯的身側,借由勞倫斯像根木樁子一樣站的筆直的身體來抵禦卡爾奇怪的目光。

  瑞貝卡這一行為讓卡爾的眼神瞬間降至冰點以下,他的女人因為他的關係而在向別的男人尋求保護,很好,非常好。卡爾看著擋在瑞貝卡身前的勞倫斯漢密頓,棕色的眼眸裡宛如噙著碎冰。

  正在和別人說話的勞倫斯忽然被人用眼中釘肉中刺一般的眼神看著,他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哆嗦,說話都帶了個旋音。

  上流社會一直不肯接受暴發戶出身的漢密頓家族勞倫斯是知道的,但在這種大型宴會上紳士和淑女不會刻意地排擠他,這會顯得很沒有教養又粗俗不堪,那是誰用這種眼神看著他?

  「那我期待著晚宴後看你的收藏品。」

  交談過後勞倫斯回望過去,他看見了站在女神雕塑旁的卡爾霍克利,聯想到瑞貝卡剛才往自己身後躲的舉動,勞倫斯馬上就明白了。

  勞倫斯揚了揚下巴,以護犢的姿態將瑞貝卡小小的身形完全遮擋住。他碧綠的眼睛裡充滿勢在必得的成功之色,好像在說瑞貝卡是他的囊中之物。

  卡爾低垂著眼,下眼瞼抽搐得厲害,理智告訴他要忍住,他不能在和羅絲還沒結婚的時候就詔告天下貝卡是他的女人,何況魯芙現在還在他身邊,他要忍住。

  可他現在氣得就像是一頭西班牙的鬥牛,想不顧一切地沖向勞倫斯漢密頓把這個該死的男人撞飛到月亮上去。

  滾啊!從貝卡的身邊滾開!你這該死的蠢東西!

  他心裡有個聲音在呐喊,不斷地慫恿著他拿出佔有者的姿態去告訴那個不長眼的漢密頓誰才是瑞貝卡的擁有者!是他,是他卡爾霍克利!

  挽著自己女婿手臂的布克特夫人明顯地感覺到卡爾身上的肌肉在繃緊,他放在黑色禮褲腿邊的右手還在發出『格達格達』的骨頭摩擦聲。她尋味地看了看躲在勞倫斯身後只露出淺綠色裙邊的瑞貝卡,又看了看身邊的卡爾,心裡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想。

  她不允許任何人破壞羅絲的婚禮,不管那個人是誰都不可以,任何會影響到羅絲和卡爾的因素,她都會消除。

  在魯芙想著該怎麼合理地拉著卡爾過去向瑞貝卡搭話時,他已經帶著自己走向了他們:「晚上好,漢密頓先生。」

  「晚上好,斜眼睛的霍克利先生。」勞倫斯一開場就話裡帶槍,『乓』地一下打中了卡爾的眉心。

  卡爾的臉一下子黑得跟焦炭一樣了。

  勞倫斯順心地彎了眸,他就是想讓這個人模狗樣的霍克利在瑞貝卡的面前難堪。

  「漢密頓先生可真會開玩笑,」魯芙笑了一下,接過了話頭:「這趟航行可真有意思,讓人難忘。」

  「是的,」勞倫斯看了眼瑞貝卡,意有所指地笑道:「委實讓人難忘。」

  對於勞倫斯的話中有話卡爾再清楚不過漢密頓指的是在航程中遇見了瑞貝卡。

  漢密頓在向他示威。

  可真夠有信心和勇氣的,卡爾沉默地想。他真應該把貝卡反鎖在房間裡,讓她哪兒都去不了,這樣她就不會遇見什麼漢密頓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男人能與他相比,貝卡只能看著他一個,她所有的第一次都應該是他的,無論是肉|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

  挽著勞倫斯走到餐桌邊被侍者招呼坐下的瑞貝卡不知道此時包|養她的資本家腦子裡的那根弦已經斷了。卡爾在遐想著不再讓她出那個房間一步,以免她再招來第二個第三個漢密頓,而瑞貝卡只想著自己要儘量表現地好一些,要得體,舉止要像所有上流社會的淑女一樣雍容文雅。

  卡爾說在和羅絲結婚後會帶她出席宴會,這些貴人們以後她一定也會見到,她不能表現的小家子氣,會讓資本家丟臉。

  瑞貝卡是勞倫斯的女伴,被安排坐在了勞倫斯的右手邊,勞倫斯正預備為瑞貝卡拉開椅子,卡爾搶先了一步,等瑞貝卡坐下了後,他落座在了她的右手邊。

  作為一個紳士為淑女拉開凳子是應該的,但是她女婿是不是太過殷勤了?布克特夫人看著卡爾的目光略帶深意起來。

  餐桌上的頭等艙客人昨晚就一起享用晚餐了,彼此都是認識的,瑞貝卡是被勞倫斯在今天邀請來晚宴的,他覺得有必要向大家介紹一下:「吉伯特小姐對我的收藏品很感興趣,我邀請她和我們一起共進晚餐。」

  坐在瑞貝卡對面的是一個長相很撫媚的女人,她眼尾上調,畫的妝容精緻勾人,說話間也是風情萬種:「是對你的收藏品感興趣,還是對你感興趣?」

  席間倏然安靜了下來,男士們面露會心的神色,女士們假裝沒聽見這句話。

  瑞貝卡記得這個女人,勞倫斯說她是古根海姆先生的情婦——琳丹娜奧巴特。

  奧巴特夫人不知道是心直口快還是故意拿勞倫斯打趣想讓氣氛和諧點,瑞貝卡覺得她更像是在跟勞倫斯*,可古根海姆先生就坐在旁邊,沒問題嗎?

  「事實上……我正在追求這位吉伯特小姐。」勞倫斯一點也不尷尬,乾脆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讓桌上因為奧巴特夫人而導致的闃然沖散了個透頂。

  有位胖胖的夫人大笑了幾聲,說:「年輕人就是應該享受戀愛的過程和樂趣,果敢的青年總會贏得淑女的青睞。」

  勞倫斯這麼一說,等於是在瑞貝卡身上打了他的標籤了,他口氣又這麼大無畏,瑞貝卡覺得自己不答應就要變成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了。

  一個大家閨秀在眾人面前被一個年輕英俊的小夥表白了,瑞貝卡覺得她應該垂下眼抖動長長的睫毛來佯裝自己激動又害羞的心情,而她確實也這樣做了。她是勞倫斯帶來的,不能不給他面子直白地說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恰巧這個人現在坐在我的另一邊。

  見瑞貝卡的模樣大家心裡也有了底,忖度著沒多久就能收到漢密頓家的請帖了,他們樂得成為漢密頓獨子婚宴的坐上賓。儘管暴發戶他們瞧不起,但漢密頓家現在不僅僅做盜墓這一行,棉花石油產業都有涉獵,木材這塊已經被漢密頓財團壟斷了,說不定有合作機會。

  經過勞倫斯具有娛樂精神地奉獻後,桌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多了,大家開始談笑風生,不過話題多還是圍繞著泰坦尼克這艘船。

  卡爾冷著臉,神情和桌上其樂融融的氛圍鑿枘不入。他胸腔裡悶著一股氣發洩不出來,手裡的銀勺柄都快被他捏彎了,漢密頓漢密頓漢密頓!這個名字在他的眼前一圈一圈地轉,轉得他頭暈眼花,聽聽漢密頓剛才說了什麼?正在追求瑞貝卡!真是把自己當小丑了!

  他用力地戳著碟子裡的羊肉,仿佛那是勞倫斯漢密頓的臉。

  等著吧漢密頓,今天晚宴結束後你就再也見不到貝卡了。

  『to be continued』


第27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7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7

  ——〉〉「滿心都在瑞貝卡身上的勞倫斯漢密頓已經忘記自己最初一石二鳥的計畫了。」

  這頓晚宴吃的各懷鬼胎。

  瑞貝卡本以為卡爾的未婚妻羅絲布克特也會出席的,但他旁邊坐著的是一位中年女士,想來應該是羅絲的母親。瑞貝卡有些失望,她還挺想見見羅絲本人的,看看那位傳說中讓資本家心甘情願還巨債的大美人。可沒見到羅絲又讓瑞貝卡覺得慶倖,她怕自己站在羅絲身邊會自慚形穢。

  瑞貝卡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吃東西,冷盤菜的鵝肝醬和沙拉後侍者送上了一碗馬塞魚湯,瑞貝卡覺得有些腥,只喝了一口就擺著沒動了。

  頭髮制服都雪白的老年侍者端著一個大盤子躬身問瑞貝卡想不想來點青蛙腿,瑞貝卡拒絕了,她看到桌子上有女士在吃法式焗蝸牛。

  雖然卡爾對她說過這種蝸牛和青蛙都是可食用的,但瑞貝卡還是想到公園池塘裡那些呱呱叫的青蛙和爬來爬去留下一條銀色粘液的蝸牛。有錢人真是讓人搞不懂。

  侍者上了一盤龍蝦,晶瑩剔透的蝦肉看起來就讓人很有食欲,瑞貝卡學著周圍的貴婦人翹著手指將切好的龍蝦肉往嘴邊送。

  布朗夫人在向大家談她家裡的趣事,眾人開懷地大笑,勞倫斯趁沒人注意湊到瑞貝卡的耳邊問她是不是不喜歡喝香檳,可以讓侍者上點櫻桃白蘭地。她的高腳酒杯從開席碰杯後就沒動過了。

  比起酒瑞貝卡更喜歡喝橙汁蘋果汁之類的飲料,酒水的辛辣讓她的舌頭像是在沙漠地裡滾了三百六十度,但這種場合沒有淑女會喝飲料。

  瑞貝卡看著晚宴也差不多了,侍者已經推著餐車在上點心了,她小聲對勞倫斯說:「不用了。」

  瑞貝卡和勞倫斯的交頭接耳被卡爾看在眼裡,他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從開席到現在貝卡只對他幫她拉開凳子後說了一句謝謝,接著他們倆之間就無話可說了,但她此時卻在和勞倫斯漢密頓竊竊私語。

  在侍者給他加香檳時卡爾不露聲色地抬手摸了一下下顎,正好『不小心』碰到侍者的手臂。

  香檳被倒在了瑞貝卡淺綠色的裙子上,透明金黃的液體在她的裙子上化開一片,點點滴滴順著滑嫩的絲綢流到裙邊的水晶上,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五顏六色的光點。

  「對、對不起小姐!」侍者急忙道歉,他已經為白星公司工作十年了,作為訓練有素的專職服務員他被調上了皇家郵輪泰坦尼克,他的工資因此翻了幾倍,但是此刻他卻在布魯斯伊斯梅,他的老闆白星公司的董事長面前犯了這種錯。

  下船後他會不會就被辭退了?

  瑞貝卡看了看卡爾,蹙了一下秀氣的眉,又複而對侍者柔聲道:「沒關係。」

  資本家剛剛推了一下侍者的手,她看到了,雖然不明白資本家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這跟侍者沒關係,再說就算是侍者的錯她也不準備發火,只是個小錯,誰不會犯錯呢?

  「失陪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瑞貝卡站起身來,向眾人客套地表示自己要離開一下,勞倫斯接著站了起來。晚宴快結束了,瑞貝卡說是要換衣服,他預感她不會回來了,可他還惦記著他的收藏品木乃伊沒讓瑞貝卡看呢。

  勞倫斯忙不迭地說:「諸位,失陪了。」

  布朗夫人調侃道:「勞倫斯這是要當護花使者去了。」

  眾人會意淡笑。

  瑞貝卡吃了這頓晚餐發現這些有錢人跟普通人也沒什麼兩樣,吃飯間交談些聽到的八卦,自己身邊的趣事,跟繼母在父親回家時嘮嗑的那些也差不太多。

  「瑞貝卡,等等!」剛出了晚宴廳瑞貝卡就被勞倫斯叫住了:「你……還看木乃伊嗎?」

  要是瑞貝卡不回來看木乃伊的話……勞倫斯覺得自己沒必要展示了。

  滿心都在瑞貝卡身上的勞倫斯漢密頓已經忘記自己最初一石二鳥的計畫了。

  「看的,」瑞貝卡聽勞倫斯這話裡的謹慎小心對他露出一個笑臉,他今天一早來給她講故事不就是要帶她去看木乃伊,因為想看的人多才放到晚宴後,她要是不賞這個臉,勞倫斯該多難過啊,瑞貝卡說:「換完衣服就回來。」

  勞倫斯一喜,像是討厭一樣對著瑞貝卡搖尾巴:「那我送你回去,在外頭等你!」

  ……

  ——————————————————

  ……

  勞倫斯早就跟自己的男僕弗依說好了讓他叫幾個長得強壯看起來有力氣的船員,在晚宴結束後將放在史密斯船長室的亞曼拉公主木乃伊棺移至宴會廳。

  弗依妥善辦好了勞倫斯吩咐的事,他看了看宴會廳,桌上的餐點都被侍者們收拾的差不多了,男士們女士們都躍躍欲待著漢密頓先生拿出他的收藏品呢,可是……勞倫斯到現在還沒回來,他去護送吉伯特小姐換裙子了。

  女士們參加晚宴的禮服繁複的很,需要女僕幫忙穿脫,往往還要根據裙子來弄髮型佩戴首飾,這樣一來沒一個小時吉伯特小姐是回不來的,那漢密頓先生就讓這些貴人們等她一個小時嗎?

  男士們不去飯後酒,女士們想回房休息的也坐在原地不動,弗依先生感喟:他家那位任性的主子啊……

  瑞貝卡其實早就在愛麗絲的幫忙下換上了另一條裙子,也和勞倫斯一起在回宴會廳的路上了,但是發生了一點兒不測。

  瑞貝卡換了一條有著蕾絲花邊的黑紅相間禮服裙,邊角手工蕾花上的釘珠點綴畫龍點睛。她的這條裙子有些長,又因為甲板上剛有船員用拖把拖了地濕滑無比,一不小心腳下一滑踩到了裙子,所幸身旁的勞倫斯眼尖手快拉了一把,不然瑞貝卡要不雅地摔個跟頭了。

  雖沒有摔倒在地,但瑞貝卡也因為鞋跟太高把腳給扭到了。勞倫斯扶著她去一邊的躺椅上坐下,想看看她傷得怎麼樣了,瑞貝卡卻介懷在勞倫斯面前露出自己的腳,直言不用了,坐一會兒就好了。

  勞倫斯執意要看瑞貝卡的腳踝,嚇她說:「如果傷得厲害不叫醫生來看,可能這腳要廢了,你這輩子都要不良於行。瑞貝卡,我知道你不想麻煩別人,所以先讓我看看,嚴重的話我再去叫醫生來檢查,好嗎?」

  瑞貝卡遊移著沒拒絕,勞倫斯在她面前蹲下|身來,掀起她的裙子去捉她的腳腕。

  然而等了許久不見漢密頓回來開他那破木乃伊棺的卡爾霍克利出來,看見了這極其讓他腦充血的一幕。

  『to be continued』

第28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8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8

  ——〉〉「卡爾感覺自己的四肢在一點一點地涼下來,才多久?他的貝卡就變了?」

  碟子裡的羊肉被卡爾霍克利戳了個稀巴爛,那個漢密頓到底做什麼去了?為什麼還沒有回來?他是不是進貝卡的房間裡去了?他們倆在做什麼?談心?談什麼心?還是說……在談情?

  從勞倫斯追著瑞貝卡出去後卡爾的腦子裡就滿是這種疑問。

  對大多數女性來說更吸引她們的是珠寶而不是乾屍,是以瑞貝卡可能不回來了,但是漢密頓為什麼不回來呢?大家還等著他開那具破棺看木乃伊。

  只有一個緣由導致勞倫斯漢密頓不回來,那就是瑞貝卡。

  勞倫斯在晚宴上公開說了他在追求瑞貝卡,他的貝卡沒有拒絕,那現在漢密頓不回來,那她就是接受他的求愛了?

  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的存在也不是沒有,勞倫斯沒結婚,沒有未婚妻,貝卡可以……不,不對,老漢密頓和漢密頓太太不會接受貝卡這種身世的姑娘,她只能給勞倫斯當情|婦。比起那個油嘴滑舌的勞倫斯漢密頓,自己顯然壓他一頭。

  他待她如何,對她有幾分真心,貝卡不會搞不清楚地以為認識才幾天的勞倫斯漢密頓更好。

  「先生,你……你想要來幾塊杏仁蛋白小……小餅乾嗎?」看著盤子裡被戳的滿是洞的羊肉,侍者鏡片後的眼睛露出幾分忌憚。脾氣不好的有錢人他見的不少,對餐點不滿意為難侍者和廚師的有錢人也不是沒有,但這樣的……真是頭一次。

  這個有錢人說不定有暴力傾向。

  「不需要,謝謝。」

  裝羊肉的碟子被侍者收走了,他沒東西戳了,卡爾煩悶地看了會兒乳白色的桌布,又抬頭看向宴會廳的出入口。

  勞倫斯在跟著瑞貝卡起身後卡爾原也想一起出去,可是對方有名正言順的理由,他沒有。假使他捏詞,這前後腳也會讓大家想到什麼。他只好靜靜地坐在這裡乾等。

  等待永遠是一件讓人備受煎熬的事情,不停消逝的時間讓他像是個姑娘家那樣胡思亂想,想著一個又一個概率極小的事件,又否定自己的臆想,覺得那是不可能的。終於,卡爾按捺不住地起身,對在座的上等人們說了句『失陪』,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宴會廳。

  卡爾聽見自己的未來岳母魯芙布克特在叫自己的名字,他沒有理睬。

  在出了宴會廳後他的心情不但沒化解,反而更急躁了,他要快些去貝卡的房間,看看勞倫斯漢密頓在不在裡面,以此來用眼見為實推翻自己的胡亂臆測。可當他走過轉角,腦海中的那些自己搭建起來的假像片段崩塌了。

  他看見勞倫斯漢密頓將瑞貝卡的裙子往上推,他看見貝卡白玉般的腳踝被漢密頓捏在手掌心,他看見那個男人的手指在貝卡腿上的肌膚上游走,他看見勞倫斯的腦袋快伸進貝卡的裙子裡面去了……

  卡爾的怒氣值頃刻間達到了臨界點,他腦袋裡的鐘被敲擊地『框框框』直響,從晚宴看到貝卡站在勞倫斯漢密頓的身邊他就在生氣,那是他的女人啊!是他盤子裡的肉!他不允許別人動!

  卡爾勃然大怒,跑過去對著半蹲半跪在瑞貝卡身前的勞倫斯漢密頓抬腿就是一腳,勞倫斯哪想得到會發生這種事,正給心愛的姑娘看傷勢,沒預防地就被踹翻,卡爾的大力讓他向後滾了兩圈才停住。

  瑞貝卡驚呆了,她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卡爾在幹什麼?他在幹什麼啊?!

  「勞倫斯!」

  瑞貝卡站起來想去拉勞倫斯起來,她忘了自己沒穿鞋,腳踝還扭傷著,一落地身體重心不穩就要往旁邊摔,卡爾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讓瑞貝卡摔進自己的懷裡。

  他的貝卡關心那個勞倫斯。

  原來的貝卡會關心他的喜怒,因為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就深思熟慮許久,考慮她該怎麼樣做才能讓他高興,可是現在……他在生氣,而貝卡一點都不在意他。

  卡爾感覺自己的四肢在一點一點地涼下來,才多久?他的貝卡就變了?

  「我不准!」他握住瑞貝卡的肩膀,棕色的眼睛裡搖曳著巨大的火光。

  瑞貝卡不明白卡爾對她說的不准是具體不准幹什麼,是不准去關心勞倫斯?但是卡爾把勞倫斯踹翻在地上了啊!他過來什麼都沒說對著勞倫斯就是一腳,無緣無故的!

  她看著他,不明所以:「為什麼要踹勞倫斯?」

  死也要讓人死個明白,卡爾一過來就發火,一副要找勞倫斯拼命的樣子,幹什麼啊?好在現在甲板上沒什麼人,要是被人看到了,怎麼向別人解釋?還不得被笑死!

  鋼鐵大王的兒子在泰坦尼克號上打人!霍克利家還要不要在上流社會混下去了?

  瑞貝卡想的比盛怒中的資本家多多了,但這話聽在資本家的耳朵裡就不是為他好而是貝卡在變相地質問他了。

  他的女人為了另外一個男人質問他為什麼要毆打覬覦她的人,卡爾想要放聲大笑,說因為他生氣!氣得大腦和身體完全不受控制!氣得如果手邊有槍他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崩掉漢密頓!

  可是他笑不出來,也說不出來。

  卡爾倏然意識到他對貝卡的喜歡和佔有欲已經超越自己的掌控了。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不喜歡自己不能掌控的東西。

  都是因為漢密頓,沒錯,都是因為勞倫斯漢密頓!

  只要他把貝卡關起來,讓她再也見不到漢密頓,他就不會再掌控不了自己對貝卡的感情。

  卡爾這麼想著,愈發斷定了要將瑞貝卡鎖進只有自己存在的地方的決心。

  他沒有回答瑞貝卡的問題,自顧自地認為著,然後拉著瑞貝卡就往前走。卡爾不管被自己踹翻倒在地上七葷八素的勞倫斯,也沒留心到瑞貝卡被他快步拉著走時一瘸一拐,幾步就要蹌踉一下,他只當她在掙扎,要去關心那個他厭惡的漢密頓。

  如果貝卡能被他關進保險箱裡就好了。

  『to be continued』


第29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9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29

  ——〉〉「怎麼可能?!瑞貝卡怎麼可能愛上一個不要臉的人渣?!」

  卒然被跑到身邊來的神秘人大力踹翻,勞倫斯向後滾了兩圈,差點口吐白沫。他都沒看清是哪個王八蛋涮他!

  他胸腔悶得厲害,勞倫斯看他等會兒該叫個醫生來看看,不只給瑞貝卡看看,還要給自己看看。主要是給自己看看。

  暈暈乎乎地睜開眼,眼前的東西都是雙層的,躺椅十七八個,還漂浮在半空中。勞倫斯揉了揉眼睛,甩了甩腦袋,使勁看才看清楚。

  瑞貝卡呢?剛剛踹翻他的那個混蛋呢?

  勞倫斯扶著欄杆站起來,咳嗽了兩下,前方是瑞貝卡的背影,她被一個又高又大的男人拖著往前走。

  瑞貝卡的步履很奇怪,也難怪了,她的腳還受著傷,高跟鞋還有一隻沒穿上,被扔在座位那裡,那個男人不管不顧地拖著她,他看她幾欲摔倒在地。

  「瑞貝卡!」勞倫斯叫著瑞貝卡的名字往前小跑,想攔住拉住瑞貝卡的男人,但是男人沒停下,反而走得更快了。

  是卡爾霍克利嗎?

  勞倫斯皺了皺眉,他在飯桌上公然說了要追瑞貝卡,激怒霍克利了嗎?不然他想不出有什麼人會什麼話都不說就對他動手,不,動腳。這太匪夷所思了。『上等人』最愛的就是面子,怎麼會有人允許自己做出什麼不優雅的舉動,何況還是打人?

  不過這樣也好,勞倫斯很快又舒展開了眉間的褶皺,霍克利在瑞貝卡的面前揍了他,霍克利就已經輸了,因為沒有一位淑女會喜歡使用暴力的男士,他還可以借此在瑞貝卡的面前表演一場苦肉計。

  瑞貝卡聽見勞倫斯叫自己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沒事就好了。雖然不明白卡爾為什麼會動這麼大的怒,但她得替資本家向勞倫斯道歉。瑞貝卡知道卡爾一定不會向勞倫斯說對不起,那麼只有她來了。現在這個時刻擺明瞭不合適,等明天再說吧,勞倫斯這麼大度,會原諒的。

  「霍克利先生請留步,」勞倫斯捂著被踹到的地方跑至瑞貝卡和卡爾的面前:「難道你不準備對你剛才的行為做出解釋嗎?」

  「不還手?」卡爾揚起一邊的眉毛,嘴角向上拉出一個譏諷的斜度,他本來都打定主意要跟漢密頓打一架了:「漢密頓先生的肚量真是比山高,比海深。」

  卡爾的表情看在勞倫斯的眼裡很是欠扁,他是在對自己在宴會上的那些所作所為回禮,他終於撕掉那層假面具以真面孔來面對自己了。

  「不還手,」勞倫斯毫不在意地說:「你只是嫉妒我。」

  「嫉妒?」卡爾先苦著臉想了一下,好像勞倫斯說出口的是多麼難以理解的東西,然後他笑了:「真夠荒唐的,你說我嫉妒你?」

  「沒錯,」勞倫斯理直氣壯地抬起下巴,碧綠的眼睛逼視他:「我可以告訴全世界我有多愛瑞貝卡,可是你不行。」

  勞倫斯的話真是戳到了他的痛腳。是的他不能,他不能像是漢密頓一樣在桌上對著大家說瑞貝卡是屬於我的。他有婚約在身,他未來妻子的母親坐在自己的旁邊。

  他恨死這種限制了。

  「我不行,」卡爾重複了一遍勞倫斯的話,他下意識地捏緊了瑞貝卡的手臂,感受她在他身邊,感受她在他手裡,感受自己擁有她:「但是沒關係,因為我已經像個掠奪者那樣搶奪了她所有的愛,她沒辦法再分給你,哪怕只是腳後跟的那麼一丁點,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卡爾說完又拽著瑞貝卡的手臂走了,不管瑞貝卡說什麼,他都裝作沒有聽到。離貝卡的房間不遠了。

  霍克利……他已經獲得了……瑞貝卡……所有的愛?瑞貝卡已經是……霍克利這個混蛋的女人了?

  勞倫斯感覺自己像是一顆鐵釘子,卡爾霍克利的話則像是一個錘子,『啪』地一下鑿下來,把他釘在了泥土裡。

  怎麼可能?!瑞貝卡怎麼可能愛上一個不要臉的人渣?!

  ……

  ——————————————————

  ……

  瑞貝卡被資本家一路又拽又拖又拉的,委屈的快哭了。

  她腳踝扭傷了,一隻高跟鞋還在甲板上的躺椅下,腳沒穿鞋直接踏在了冰涼的木質底板上,又冷又疼。

  泰坦尼克是一艘新船,甲板並不完全是光滑的,木板上的釘子磕得瑞貝卡腳心破了皮。她對卡爾說不要走那麼快,她說了她腳腕痛,她說了她沒穿鞋,可拉著她胳臂的資本家離她這麼近,卻像是遠在天邊,聽不見她的聲音,又像是無形中他們之間隔了一堵透明牆。

  進了房間後瑞貝卡被卡爾惡狠狠地甩到床上,她的背脊正好對著雕花的床柱子上撞了過去,瑞貝卡感覺渾身都要裂成碎片了。

  她痛得呲牙咧嘴,一股一股的酸楚從心裡往外溢出來。

  從遇見資本家開始到現在,他何曾這麼對過她?最初的惡劣也不過語言上的挖苦,他一直都對她很好。給她吃,給她穿,教她下棋、畫畫,因為她喜歡,還養了討厭,她做飯手受傷了,他還幫她擦藥,甚至昨天晚上他還不穿鞋子教她跳舞。

  今天的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怎麼才一天,就變成這樣了呢?

  卡爾站在床邊,高高在上地俯視蜷曲在床上的瑞貝卡:「我要聽你說明。」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貝卡的時候,她就是這幅讓人垂憐的模樣。

  瑞貝卡抱著雙臂把自己的腦袋埋進去瑟瑟發抖。

  卡爾等了一會兒,瑞貝卡一句都沒說,他煩躁地扯自己的領結,準備伸手把床上的小女人拉起來,討厭就跑到他腿邊沖著他一通吠。

  資本家身上的戾氣太重了,動物的感知比人類敏銳的多,卡爾一進房間討厭就立刻醒了過來,警惕地站了起來。

  接著『討厭』就看到給自己取名叫『討厭』的被它所討厭的男主人對它喜歡的女主人動粗。

  看在溫柔的不得了的女主人的面子上,忠犬沒有咬他。

  『to be continued』


第30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0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0

  ——〉〉「瑞貝卡記得卡爾上次在她面前發脾氣還是因為羅絲,可那天資本家沒有像今天這樣怒火滔天。」

  「蠢東西!給我滾開!」卡爾一腳踹在討厭的身上,將朝他犬吠的狗狗踢飛了出去。

  他正愁沒地方宣洩呢,討厭就撞槍|口上來了。

  討厭被卡爾一腳蹬得砸在牆壁上,掉下來『嗚嗚』地趴在地上發出小聲的哀鳴,像是在哭泣,它沒有再向卡爾沖過來朝他叫,它站不起來了。

  瑞貝卡聽見討厭的悲鳴,心痛的不行。討厭就像是她自己的化身一樣,窮苦無依,體無完膚,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家,好不容易再也不用待在那個冷冰冰的世界裡,卻被撿它回來的主人用如此惡劣的態度對待。

  瑞貝卡抽了抽鼻子,掙扎著從床上坐起,想要去把討厭抱起來,可腳剛一落地,就摔在了卡爾懷裡。

  卡爾撈了瑞貝卡兩次,之前那次他還以為是瑞貝卡為了勞倫斯著急沒站穩,現在回了房,他才留心到貝卡的身體狀態不對:「腳怎麼了?」他的口氣依舊不怎麼好。

  瑞貝卡紅著眼扭過頭。

  她現在不想說話,她怕她話還沒出口眼淚就先掉下來了。

  剛才她那麼哀求他,他都充耳不聞,現在他問她腳怎麼了……

  瑞貝卡轉過頭去不看他,像是要和他死扛到底,貝卡就那麼喜歡那個勞倫斯?

  「看著我!」他胸中的怒氣膨脹到爆裂開來,卡爾怒不可遏地對著瑞貝卡吼道:「別忘了是誰給你現在的生活!你對我來說不過就是一條狗!我想養就養想扔就扔!在我沒玩膩你之前,別妄想去找別的男人當你的金主!白日做夢!我絕不允許!明白了嗎?!」

  卡爾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子割開了她的心。她的心在流血,紅色的血液沿著經脈順流而下,滴答滴答,一滴一滴掉進深不見底的沼澤裡。

  瑞貝卡終是忍不住哭了。

  她初遇他時他也是這麼說的,救了她跟救了一條狗沒兩樣,但是那時候她的心境跟現在完全不同。

  因為現在的她喜歡他,愛他,所以他脫口而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劍插|入她的身體。

  好疼啊……

  是她自不量力,資本家永遠都不會對她付出像她對他一樣同等的情感。她從剛開始就該知道,他不過是把自己當寵物,心情好的時候逗一逗,心情不好時就拿來出氣,她怎麼這麼傻,會愛上他?

  卡爾強硬地掰正瑞貝卡的臉,想從瑞貝卡的眼睛裡看到她服軟順從的表情,手一撫上貝卡的臉頰,他摸了一手的水。

  他的滿腔怒火霎時被瑞貝卡的眼淚澆滅得冒起了白煙。

  她暗金色的眼眸裡滿是淚水,霧氣朦朧,水簾密佈,他看著心一陣麻痹似得痛。

  他剛才……說的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不應該這麼對她,可他克制不住地對她說出那些惡毒的話。

  ……他只是想……讓她斷絕離開他的念頭……

  該死的!他在貝卡的面前像是個提線木偶!他沒法子自控!

  卡爾低頭看她,囁嚅了幾下,道歉說不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然後把瑞貝卡抱到床上,掀開她的長裙去看她的腳。

  貝卡只穿了一隻鞋。左腳腳心全是裂開的口子,血珠從一條條縫隙間漏出來,看得他刺目驚心,她的腳踝又紅又腫:「怎麼不跟我說?」

  瑞貝卡想把腿從資本家手裡抽回來,但一縮他握住她腳踝的力氣更大了,她不好再動:「我說了……」

  好像是說了,不過他沒理。

  卡爾放開貝卡的腳腕去拿藥箱,像是上次幫瑞貝卡處理燙傷一樣拿著酒精棉花棒消毒好再上藥,最後包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還打了個蝴蝶結。姑娘家都喜歡這個。

  瑞貝卡看著自己被卡爾包的整個大了一圈還系了個難看得要死的蝴蝶結的腳,又想哭又想笑。

  「還疼嗎?」不只腳心破了皮,腳腕也扭傷了,他忙了好久才給瑞貝卡包紮好了,又去問侍者拿了點冰塊做了個冰袋給她敷踝關節。

  瑞貝卡點點頭,抽抽噎噎:「疼……」

  資本家的性子真是難琢磨,一會兒對她那麼凶,一會兒又對她溫柔起來了,這臉變得比變天還快,她都懵圈了。

  「疼也好,長點記性,」卡爾哼了哼,說得決然又果斷:「以後不可以這樣了,別再去見那個漢密頓。」

  「我們是朋友……」瑞貝卡解釋道:「勞倫斯他只是開玩笑……」

  卡爾一雙厲眸帶著寒氣掃過去:「貝卡,男人和女人之間就沒有純粹的友誼。我是男人,我知道他對你存什麼心思,我不希望你再跟他有什麼關聯,別試圖激怒我,好嗎?」

  開玩笑?怎麼可能,勞倫斯漢密頓是個大傻子嗎?被他踹得後滾翻兩圈還跟他開玩笑?貝卡分明是袒護他!他不允許!

  卡爾平緩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絲冷然,聽起來像是在心平氣和的狀態下說的,在跟她商量,可又是那麼的駭人,滿是脅迫。

  瑞貝卡記得卡爾上次在她面前發脾氣還是因為羅絲布克特,他的未婚妻,可那天資本家沒有像今天這樣怒火滔天。

  瑞貝卡嗚咽了一下,說:「好……」

  卡爾滿意了,他喜歡的女人就該是這樣,乖乖的,不反抗他,像只綿羊:「貝卡,只要你聽話,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你只要順從我,我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

  瑞貝卡看著卡爾的眼睛,那雙棕色的眼眸裡有認真,有嚴肅,望著她時繾綣萬千,她能對他有什麼要求呢?她只希望他能愛她,像她愛他一樣。

  然而她怎麼可能把這個要求提出來讓資本家知道呢?他會嘲笑她膽大包天,妄想她得不到的東西,好比登天。她光是能留在他身邊,能夠遇見他,已是上帝的恩賜。

  『to be continued』

第31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1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1

  ——〉〉「不知道是不是瑞貝卡的錯覺,她好像看見『討厭』對她翻了個白眼……」

  「霍克利先生,羅絲小姐出了一點兒意外,我想你最好現在就去看一看。」賴福傑敲了兩下門後進來,看了眼坐在床上的兩個人,面無表情的說道。

  她怎麼又有麻煩了?卡爾皺起眉,今天晚上可真夠他煩的,先是貝卡,再是羅絲,羅絲難道就不能太平點待在她自己的房間裡嗎?

  「我知道了,馬上就過去,」卡爾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他站起身來往外走,但走了兩步又回過頭去,他看著瑞貝卡說:「別亂動,待在床上別下來,我一會兒就回來。」

  瑞貝卡『嗯』了一聲。

  出了房間後卡爾問賴福傑羅絲發生什麼事了,賴福傑把從船員那裡聽來的重複了一遍給卡爾聽,他捕捉到的重點不是一個三等艙的臭蟲要對他的未婚妻怎麼樣,而是:「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

  「格雷西上校,三個船員,還有糾察長。」

  卡爾嗤了一聲:「真是麻煩的女人!」

  大晚上跑去三等艙的甲板幹什麼!盡給他添麻煩!

  ……

  ——————————————————

  ……

  「愛麗絲!愛麗絲?愛麗絲!」看著賴福傑把門關上後,瑞貝卡呼喚愛麗絲想叫她來把討厭抱起來,但是叫了三遍都沒見到愛麗絲她人,是睡覺去了嗎?

  瑞貝卡一點一點地挪動自己的身體往『討厭』趴著的地方靠近,她儘量把身體的力氣都使到右腳上,好讓受傷的左腳沒有負擔。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討厭看著自己的女主人朝自己這邊像條蟲子似的一扭一扭地移過來,哀嚎聲連綿不絕。

  卡爾那麼重一腳也不知道討厭被他踹得骨折了沒有,本來就瘸了一條腿了,再斷了一條……討厭該不能動了。

  「別怕親愛的,媽媽在這裡。」瑞貝卡好不容易到達目的地抱起討厭,給它檢查了一下,好在討厭沒受到什麼傷,又開始了慢慢往回挪的辛苦革|命之旅。

  瑞貝卡喘了幾口氣,到床上了。她躺下來,把討厭放在自己的身邊,摸著討厭的背給它捋順毛:「別恨他,爸爸只是生氣了。」

  討厭搖了搖耳朵,去舔瑞貝卡的手心。

  「我和你一樣,也覺得委曲,」瑞貝卡看著討厭喃喃自語:「雖然這樣說覺得有些自欺欺人……但他是因為在乎我所以才會那麼生氣,是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瑞貝卡的錯覺,她好像看見『討厭』對她翻了個白眼……

  ***

  勞倫斯漢密頓像是個幽靈一樣在甲板上晃蕩過來又晃蕩過去,他沒有回宴會廳,也沒有回自己的房間。

  弗依先生找到勞倫斯時他的眼神都是渙散的:「漢密頓先生?漢密頓先生你怎麼了?大家都還等著你回去開木乃伊的棺呢!」

  什麼木乃伊棺!什麼亞曼拉公主!他都不要管了!他喜歡的姑娘愛上了一個人渣!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漢密頓先生?你是不是碰到什麼事情了?如果有什麼地方我可以幫的上忙……」

  「你去把木乃伊打開讓大家看吧弗依先生……」勞倫斯失魂落魄地四十五度角抬頭望天:「我想一個人在這裡靜靜……」

  弗依先生看勞倫斯這渾身散發的『別靠近我』的憂鬱氣質,扭頭跑回去開木乃伊棺了,再讓晚宴廳裡那些達官貴人等下去,漢密頓家要被貼上個『耍大牌又不識禮』的標籤了,等到了紐約老漢密頓先生不解雇他才怪,他就是被雇傭來看著勞倫斯漢密頓別犯傻的!

  弗依先生走了後勞倫斯更惆悵了,他怎麼想都覺得不對,瑞貝卡怎麼會愛上一個人渣呢?愛上一個人渣呢?人渣呢?渣呢?呢?

  一定是霍克利信口開河騙他!

  即使他現在擁有了瑞貝卡又怎麼樣?

  勞倫斯像是腦袋上有個暗著的燈泡,忽然被點亮了!他要把瑞貝卡搶過來!拯救她於水火之中!跟在那個人渣身邊得有多生不如死!

  是霍克利的女人又怎樣,反正以後瑞貝卡會姓漢密頓!

  ……

  ——————————————————

  ……

  羅絲對他撒了謊,她的眼淚把臉上的妝都給糊花了,她還告訴他她翻出了欄杆去看螺旋槳。噢,螺旋槳也是他替她圓出來的理由。

  那個三等艙的臭蟲鞋帶是松的,大衣也脫了下來被扔在一邊,怎麼可能是羅絲突然腳滑了去拉她?

  他沒有揭穿羅絲的謊言,因為他想快點回到貝卡那兒去。她的背之前被他大力一甩撞在床柱子上,他還沒來得及檢查一下嚴不嚴重。

  「你一定被嚇壞了,羅絲,早些睡吧。」卡爾把羅絲送到門口就轉身離開了,連個晚安吻都沒給,他讓賴福傑待在羅絲的門口好好守著,等羅絲睡著了再離開。

  羅絲沒覺得卡爾有什麼異常,她甚至還有些竊喜,卡爾對她撒的謊信以為真了。她坐在梳粧檯前卸妝,想著明天應該去找那位傑克道森先生好好感謝一番。

  ***

  回到瑞貝卡房裡的卡爾打開門發現瑞貝卡已經在床上睡著了。

  他反手關了門,悄悄走近她。

  她呼吸均勻,在床上團成一個球,懷裡抱著一個毛茸茸的小東西……是『討厭』?

  這條公狗真是狗膽包天,敢睡在他女人的身邊?!

  卡爾伸出手去,拎著討厭的後脖子像拎兔子似的把它從瑞貝卡的懷裡抓了出來。他本來想隨手一丟把討厭扔在地上,但是又怕討厭『汪汪』一通亂叫把貝卡吵醒,只好動作輕柔地把它放在地上。

  『討厭』對它向來討厭的男主人這偶爾的虛情假意溫柔以待可不買帳,它抬起一條後肢朝卡爾放在床邊的黑皮鞋撒了一泡尿。

  床上的人沒發現,討厭搖著尾巴走到一邊去睡了。

  明天早上看男主人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它可真是條好狗!

  女主人明早一定會摸著它的狗頭表揚它聰明!它幫女主人出氣了!汪!

  『to be continued』


第32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2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2

  ——〉〉「她扯著卡爾的衣服領子給自己擦眼淚,他都不肯騙騙她。」

  卡爾一躺下瑞貝卡就醒過來了,床墊子往下塌陷了。

  他貼過來,溫熱的呼吸灑上她的耳朵和脖頸:「我知道你沒睡。」

  瑞貝卡翻了翻眼珠,資本家的洞察力真好,她可不是被他弄醒了。

  卡爾大手撫上瑞貝卡後背上半部分露出來的肌膚:「背還痛嗎?」她的皮膚潤滑又柔軟,手感很好。

  「不痛了……」瑞貝卡說,也就剛才撞上柱子的一刹那挺痛的,過會兒就緩過來了。

  「我看看。」

  卡爾伸手去解她裙子的綁帶,瑞貝卡顫了顫,想趕緊轉過身去制止卡爾這麼做:「不用了……已經不痛了……」

  行動力在今天晚上報表的資本家一口咬上了她的耳朵,瑞貝卡登時整個人都酥了。

  把軟綿綿的瑞貝卡錮在懷裡,卡爾一拉,貝卡裙子綁帶的繩子就鬆開了,她光|裸的雪背呈現在他面前,上面有著一大塊淤青。

  是被他弄出來的……他的傑作。

  卡爾修長的手指撫上瑞貝卡背脊上的烏青,心疼的同時又矛盾地覺得這樣也好,痛得深刻貝卡才記得住,不只漢密頓,別的男人也禁止她接觸!她這輩子只能有他一個男人!

  頂禮朝拜般低下頭,他用嘴唇沿著貝卡脖子的曲線往下一點點地摩挲,吻到她的淤青,瑞貝卡像是一隻熟透了的蝦米一樣蜷縮了起來。

  「別這樣……」

  貝卡紅著臉轉過身,他的薄唇順著她的腰眼摩擦了一圈。

  「那要怎樣?」資本家充滿興味的看著瑞貝卡,手指撫上她粉紅的櫻唇。

  「我……」瑞貝卡顰眉,糾結著該不該說,想了許久,她還是決定告訴他:「我今天沒洗澡……」

  卡爾:「……」

  ……他的貝卡……

  可、真、會、破、壞、氣、氛。

  卡爾磨了磨牙,長臂往瑞貝卡腰上一搭,把她整個人抱到懷裡,他壓低了聲線:「睡吧。」

  旖旎的空氣隱匿了個乾淨,他再想幹點什麼在貝卡這麼說後也沒了心思,儘管他不在意,認為他們或許可以一起洗個鴛鴦浴,但是貝卡的腳受傷了,他剛給她弄好,再碰水豈不前功盡棄,索性放棄了。

  貝卡鬆軟軟的身體像是塊蛋糕,身上還帶著甜甜的香氣,她被他抱著睡得香,可卡爾閉著眼睛半天睡不著,磨蹭磨蹭地就忍不住,吭吭哧哧地去啃貝卡的脖子又去咬她嘴唇。

  她臉上的淚痕還沒擦掉,卡爾沿著瑞貝卡的唇線舔吻了一圈,淚漬又鹹又苦。

  睡著睡著口腔裡乍然有異物沖進來,還勾著她的舌頭在她嘴裡翻天覆地,瑞貝卡被堵得氣喘不上來,猛地醒過來。

  放大的俊臉就在離自己一毫米之外,瑞貝卡嚇得急忙往後退,但後腦勺被資本家扣住了,他的舌頭幾乎深入到她的喉嚨,令她避無可避,於是只好任由他攻城掠地,無往不利。

  瑞貝卡的雙手握成拳頭抵在卡爾的胸前,象徵性的捶打了兩下就沒了後續,等他鬆開她時,她的眼裡已經泛起了淚花。

  資本家氣息不穩,看著瑞貝卡濕漉漉的大眼睛覺得他的小女人真的好脆弱,好像他輕輕一捏就會碎了。

  他吝惜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這姑娘當真站到他的心尖尖上去了。

  瑞貝卡被資本家折騰的醒過來兩次了,沒有起床氣也給資本家鬧出來了,小性子一上來,她全然不顧之前卡爾還那麼凶巴巴地吼她,就伸手去扭他腰間的軟肉掐他。

  貝卡的力氣對他來說像是被蚊子叮了似的,只癢癢。卡爾好笑地去捉她的手,被瑞貝卡拍掉了。

  「怎麼了?」他蹭了蹭她的鼻尖:「不高興了?」

  「嗯……」瑞貝卡低低地應,看著資本家含笑的雙眸挺來氣,她想到剛才承上他說的還是把她當條狗,氣急敗壞地又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

  「為什麼不高興?」資本家明知故問:「說出來我聽聽。」

  「我……我對你來說……跟討厭一樣嗎?」瑞貝卡睜著一雙濕氣滿滿的暗金色瞳眸看他,幾秒鐘後沒聽見資本家回答,鼻子一酸,眼淚又開始啪踏啪踏地往下掉。

  她扯著卡爾的衣服領子給自己擦眼淚,他都不肯騙騙她。

  聽到瑞貝卡的問題卡爾怔住了,他不是不記得自己在暴怒時對貝卡說了多麼過分的話,可他道歉的話到了嘴邊溜了好幾圈還是說不出來

  卡爾皺著眉,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瑞貝卡,半餉,他捏著嗓子難為情地叫了一聲:「汪——」

  ……就當閨房情趣了。他別出心裁的道歉方式。

  ……

  ——————————————————

  ……

  瑞貝卡被資本家學狗叫逗樂了,破涕為笑。

  沒了心結,瑞貝卡很快又睡著了,資本家沒再故意把她弄醒。

  再睜開眼時天已大亮,起床梳洗完吃早餐,卡爾念著瑞貝卡的腳不方便走來走去讓愛麗絲將餐點放到床上來。

  當卡爾拿著勺子舀玉米濃湯給她喝時瑞貝卡無奈了,她說:「我是腳受傷了……不是手受傷了,不用喂我沒關係的……」

  卡爾眯了眯眼,手停在半空中沒動彈,瑞貝卡立刻自覺地湊上去吸完了勺子裡的玉米湯。

  資本家伺候著……要領情。

  他不僅喂她喝完了一碗湯,還喂她吃了兩個羊角麵包。瑞貝卡覺得自己像是一頭豬,飼主正在等著她被養肥然後殺掉送上餐桌。

  但是享受資本家的服務心情還是不錯的,儘管他把東西遞到嘴邊來的頻率遠沒有自己控制來的舒服。

  喂貝卡吃完了後卡爾開始進食,他咬了一口羊角麵包:「貝卡,你怎麼和漢密頓認識的?」

  對那個勞倫斯漢密頓他介意的不行。

  勞倫斯像是他們倆之間的炸|彈,只要一根火柴他就能輕而易舉地引|爆,將火焰燃上雙方,瑞貝卡不知道卡爾為什麼又要提起勞倫斯,是為了徹底將導火線從他們中間拔|掉嗎?

  「討厭咬了他的手套……」她誠實無比地說。

  『to be continued』


第33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3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3

  ——〉〉「像五個月前一樣,一個人無故伶仃,淒慘無比地死在街角。」

  瑞貝卡把她和勞倫斯認識的具體經過對卡爾複述了一遍,資本家對『討厭』的討厭倏得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不是這個狗東西貝卡還認識不了漢密頓!該死的狗還在他的高檔定制皮鞋裡撒了一泡尿!幸好他穿鞋前就發現了,要不然他真會把這條瘸腿狗扔進大西洋裡頭喂鯊魚去!

  「手套的錢我會替你賠給他的,」卡爾拿餐巾掖了掖唇角,叫愛麗絲進來收拾餐盤:「貝卡,以後別再見漢密頓了,我不允許。」

  用手套當藉口來接近他的貝卡,腦子也真夠好使的,待會兒他就去把錢甩在那個漢密頓的臉上,讓他哪兒遠滾哪兒!少來碰他的女人!

  「我知道了……」瑞貝卡弱弱地點了點頭。

  卡爾抬手摸了摸瑞貝卡的腦袋,算是把這一頁翻過去了。再開口時他語氣緩和了不少,臉上也是言笑晏晏:「愛麗絲告訴我你昨天去圖書室了,都看了些什麼書?」

  昨天下午的時光過的比晚宴和晚宴後愉快多了,瑞貝卡想起那位渾身正能量的傑克道森先生,原本很低的分貝也提高了不少:「我在圖書室認識了一位元先生,他畫畫很棒!是個流浪畫家!」

  聽到流浪畫家這四個字卡爾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圖書室只供頭等艙的客人使用,但是一個街頭的流浪畫家怎麼可能買得起頭等艙的泰坦尼克號船票呢?二等艙住的多是普通人,雖不比他們這些資本家有頭有臉,可在社會上也是有一些小錢的,至於三等艙……就只是骯髒低賤身份卑微的打工者。

  這個男人的職業聽起來最符合三等艙的客人。沒有穩定收入,沒有固定居所,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樣到處亂竄。

  貝卡怎麼會認識三等艙的下等人?怎麼除了漢密頓貝卡又被奇怪的男人搭上了?!

  卡爾耐著性子引導瑞貝卡說下去:「哦?流浪畫家?」

  上了泰坦尼克後貝卡的身邊就不停地有蒼蠅飛過來,他不把她鎖起來真是不放心,得叫賴福傑來看著她。

  「嗯!」提起傑克瑞貝卡有些激動:「傑克去過好多好多地方!巴黎、比利時、普羅旺斯、羅馬、威尼斯等等等等,他就背著一個畫夾環遊世界,生活閱歷可豐富了,是不是很厲害?」

  對於傑克的生活瑞貝卡很嚮往也很憧憬,她也想靠著自己的雙手雙腳,走到哪裡算哪裡,去看這大千世界的風景,領略天南地北的風情,但是她跟傑克不同,她沒有這個勇氣走南闖北,也沒有自信自己能夠活得像他一樣灑脫自信。

  很多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不能做,很多男人的工作女人不能幹,而她什麼都不會,無法生存。

  她會死。

  像五個月前一樣,一個人無故伶仃,淒慘無比地死在街角。

  如果沒有遇見卡爾的話。

  對於瑞貝卡對傑克的介紹,卡爾的重點在於:「他是三等艙的乘客嗎?」

  「是啊!」資本家的問題瑞貝卡不假思索,她回憶起昨天下午的場景,將它們在眼前還原:「三等艙好熱鬧!有女人在掰手腕!大白天的大家都在唱歌跳舞喝酒,還有人在賭錢!傑克帶我上了賭桌!我贏了好多把!我沒帶錢,是傑克借給我的,所以贏的錢也都歸他了……」

  卡爾有的是錢,他不會在意自己是贏了錢還是輸了錢,而自己上賭桌的目的也不是為了贏錢,只是想享受達到勝利的過程和勝利後的快|感。

  掰手腕?還是女人在掰手腕?卡爾抽了一下嘴角,三等艙的下等人果然粗鄙又野蠻。他忘記了自己昨天晚上在晚宴後踹的勞倫斯那一腳了。

  等等,貝卡去了三等艙?

  卡爾想起了昨天在甲板上和瑞貝卡擦肩而過時,她裙子上的黑手印和身上帶著的劣質香煙味。

  「三等艙都是下等人的地方,那裡的環境又髒又亂又差,以後不准去了,」他儘量不把話說的像是個命令:「那裡有老鼠,有蝨子,人一多,空氣也渾濁,那些下等人的身上不知道帶了多少蟲子和細菌,接觸他們會生病……」

  「可上船前他們都接受了健康檢查……」

  頭等艙客人有頭等艙的專用通道,二等艙和三等艙也是,上船前那些三等艙的客人都要經過船員的嚴格檢查確定沒有傳染病和攜帶未知病毒才能上船,瑞貝卡記得很清楚,當時她還在感慨要是以前的自己若是有幸能登上泰坦尼克也會接受檢查來著。

  卡爾眼神不太對,瑞貝卡當即服了軟,屈服在資本家的淫威之下:「我不會再去三等艙了……」

  ……去不了三等艙她見傑克的機會就少了……不過沒關係,以傑克的才華瑞貝卡相信他一定能在紐約混出名氣,就算紐約沒有人賞識他,他也肯定會在其他地方顯露鋒芒。傑克這種金子就算埋在糞堆裡也會發亮的,她會在傑克開畫展後再遇見他。到時候成為大畫家的傑克道森給她畫的肖像畫就值錢啦!

  「很好,」卡爾讚賞地說:「那些下等人賭錢的方式只是兒戲,像是小孩子過家家酒。貝卡,你要是喜歡,我以後帶你去摩納哥的蒙特卡羅大賭場,那裡才是真正賭錢的地方。」

  上等人有上等人的娛樂方式,下等人的遊戲會髒了他們的手。貝卡要是喜歡賭,他可以帶她去世界各地的賭場瘋玩幾天幾夜。

  想也知道那些下等人的賭|博方式是多麼的可笑,他們不過是胡鬧,手裡硬幣也沒有幾個,把兒童遊戲當成博弈?

  「可以嗎?」瑞貝卡期待地看著卡爾,贏錢的感覺非常不錯,她已經開始懷念了。

  「別再問這種傻問題了貝卡,」他棕色的眼眸裡浮起柔和的笑意:「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都會帶你去。」

  ……

  ——————————————————

  ……

  卡爾今天好像挺忙的,賴福傑一會兒送來一份電報一會兒又送來一封電報,瑞貝卡覺得要是每個資本家都這樣的話,電報室裡發電報的工作人員大概要累死了。

  對卡爾的工作瑞貝卡從來不過問,問了也不懂,金融方面女人天生不敏感,她就靜靜地坐在床上看著忙碌的卡爾發呆。

  處理完了鐘斯的加急電報卡爾覺得他該去找布魯斯伊斯梅談談,讓史密斯船長減速,好讓霍克利家再買入白星公司幾萬股。

  泰坦尼克一入港,白星公司的股票只會漲不會跌,這這是一筆只賺不虧的買賣,鐘斯說他買的太少,他無法反駁,儘管他覺得已經買的足夠多了。

  『to be continued』

第34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4

  ——〉〉「瑞貝卡百無聊賴地坐在床上研究床單上的花,忽然聽見敲門聲。」

  卡爾走到瑞貝卡的床邊,俯下|身湊近她:「貝卡,你乖乖地留在房間裡,哪兒也不要去,我有些事要忙,待會兒就回來陪你,好嗎?」

  他的行李箱在自己的房間,去見伊斯梅得先回去換一件,和布魯斯談談讓泰坦尼克減速這個話題前還得寒暄一番,預計到中午前是回不來了。

  卡爾瞧了一眼瑞貝卡被他系了一個蝴蝶結的腳,想著這樣也挺好,貝卡就不會到處亂跑了,省的她再在泰坦尼克號上碰見什麼奇怪的男人惹得他心煩意亂。

  「嗯,」瑞貝卡點頭如搗蒜:「你忙去吧,不用管我。」

  以免瑞貝卡一個人待著無聊,卡爾吩咐愛麗絲去圖書室拿點書來給貝卡看。出了房間後,他讓賴福傑在瑞貝卡的門口守著,禁止貝卡在船上亂走亂逛。

  賴福傑面癱地說知道了。

  霍克利對羅絲進行放養對瑞貝卡進行圈養對賴福傑來說都沒有區別,他不過是從看管一個女人到看管另外一個女人罷了,比起羅絲布克特,他倒是更覺得這位吉伯特小姐會讓他的任務更輕鬆。

  卡爾安排好了之後就回房間換衣服去了,見白星公司的董事長穿著得體是必要的。

  走向伊斯梅房間時卡爾掂量了下,喊住了一個路過的船員,問他漢密頓的房間在哪裡。

  昨天晚上的那頓晚宴可是讓大家都心力交瘁了,為了看個木乃伊等了勞倫斯漢密頓將近兩個小時,是個人都把勞倫斯刻到腦子裡去了:「c24、c26,先生。」

  ***

  站在漢密頓的房間外,卡爾抬手敲門。

  誰來找他勞倫斯都沒想到是自己的情敵,他看著門邊的卡爾霍克利驚訝地嘴巴都無意識地張大了:「霍克利?」

  他來找自己做什麼?炫耀對瑞貝卡的擁有權嗎?!

  卡爾將紙鈔從口袋裡拿出來,點了點一共十張,他將錢遞過去:「漢密頓先生,為了一副手套糾纏我的女人這麼久,這麼小氣的男人我也是頭一次遇見,現在我覺得該是時候讓你稱心如意了。你的手套用再高檔的皮革定制的也不會超過六百美元,這裡是一千塊,望你收好。」

  卡爾拿著錢的手舉在半空中,勞倫斯沒有接。這是對他的屈辱,漢密頓腦子壞了才會收下他的錢,可他今天來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給漢密頓錢的。

  資本家輕輕一揮手,十張美鈔飛飛揚揚地像是撲扇著翅膀的蝴蝶一般散在了空中,有幾張甚至還飄到了勞倫斯的臉上。

  「真對不起,」卡爾裝模作樣地瞪大了眼睛:「我一不小心沒拿穩,掉在地上了。」

  他精彩地看著勞倫斯漢密頓的臉色由青轉白,由白轉黑,再由黑轉紅,惡毒地笑起來:「看來要麻煩漢密頓先生蹲下來撿一撿了,哈哈哈~」

  說完卡爾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

  「卡爾霍克利!你真是個狗|雜|種!」

  什麼上流社會的禮儀在此刻的勞倫斯面前都顧不上了,反正瑞貝卡也不在這裡,他無需當一個紳士,勞倫斯上前一步抓住了卡爾的領子。

  他比霍克利矮半個頭,沒法把霍克利提起來,氣勢瞬間縮了一半。

  論誰受到這樣的羞辱都不可能不生氣,一個男人的自尊被眼前的人惡狠狠地踩到腳底下,還吐了兩口口水,碾壓了好幾腳,誰受得了?這已經不是他愛不愛瑞貝卡要不要把她從霍克利的身邊搶過來的爭奪戰了,這是勞倫斯漢密頓尊嚴的捍衛戰!他必須贏!不只為了漢密頓這個姓氏,還為了他自己!

  「終於忍不下去了嗎,偽君子,」卡爾揚了揚嘴角,眼中滿是嘲諷,他淡淡地拂開勞倫斯抓住他衣領的雙手:「在貝卡的面前那麼能忍,我踹了你那麼重一腳也不準備和我打架,我還以為你是個縮頭烏龜呢,今天怎麼了?我還沒打你呢,就準備動手了?」

  勞倫斯雙目充血,晃動著手臂一拳揮了過去,卻被卡爾擋住了,他的拳頭被霍克利將將捏在了手裡。

  「省省吧漢密頓先生,」卡爾臉上恥笑意味更濃:「錢我已經還給你了,別再找藉口接近貝卡纏著她,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卡爾鬆開勞倫斯的手一推,撣了撣被他捏過的地方:「那麼再見了,漢密頓先生。」

  一個暴發戶他才不會放在眼裡,不過是走了狗|屎運在一夜之間發了財,怎麼能跟他這種家裡世世代代都是做生意的比?

  呵,那些所謂的商業頭腦也不過是玩玩,每一行都涉獵,每一行都不精,漢密頓家就等著破產吧!傻瓜!

  勞倫斯看著卡爾霍克利得意忘形離開的背影一拳砸在了木門上鑿凹了一個洞來。路過的船員滿臉驚悚地看著他,怎麼現在的有錢人都喜歡使用武力,真是一點兒也不文明:「先、先生……這是……白、白星公司的財產……」

  勞倫斯看著船員小心翼翼的眼神,氣不打一處來:「我會賠償的!」

  「好的先生……」船員灰溜溜地走了。

  勞倫斯把拳頭收回來,看著軟組織挫傷的手,陰惻惻地笑了。

  等著我給你戴綠帽子吧霍克利!

  他就不信了!

  ……

  ——————————————————

  ……

  愛麗絲去圖書室拿書了,瑞貝卡百無聊賴地坐在床上研究床單上的花,忽然聽見敲門聲。

  「請進。」

  「你好,吉伯特小姐。」

  打開門的是一位穿著一條黑色連衣裙的女士,她的相貌撫媚又多情,似曾相識,瑞貝卡想了想,不就是昨天晚宴上見過面的琳丹娜奧巴特嗎!

  「你好奧巴特夫人,你來找我是……」她來找自己幹什麼?她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麼交集吧?

  「我覺得你很有趣,」出乎瑞貝卡意料的是奧巴特夫人的回答:「一次性抓住了兩個男人的心,一左一右,其中一位還是有了未婚妻的,我想來問問你是不是有特殊的魔藥,能讓男人對自己死心塌地。」

  瑞貝卡知道琳丹娜奧巴特指的兩個男人是誰,一左一右,不就是說昨天晚宴上的座位?她身邊的卡爾霍克利和勞倫斯漢密頓?

  奧巴特夫人說的直白又淺顯易懂,瑞貝卡臉上一燥,匆忙否認:「奧巴特夫人說笑了……我怎麼會有那種魔藥呢?」

  一說完瑞貝卡就覺得自己說的不對,她否認的不應該是自己不是女巫,沒有熬制魔藥的本領,而是她並沒有抓住那兩個男人的心……等等,這樣否認好像也不對,卡爾有未婚妻,奧巴特夫人既然和卡爾坐一桌,那一定認識布克特小姐和布克特夫人,她會不會把自己的存在告訴她們?

  瑞貝卡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看著琳丹娜奧巴特如臨大敵。卡爾還沒跟羅絲結婚,她……她不能……不能讓她們知道自己的存在……

  「擔心什麼?」琳丹娜輕搖大紅色的豔麗羽扇,施施然走至沙發上坐下:「我才不會告訴那個老妖婆跟她女兒。」

  老妖婆?

  瑞貝卡對奧巴特夫人稱呼布克特夫人的方式覺得好笑,嘴角微微勾起了些角度又很快抿直了。這樣很不禮貌,在一個不熟悉的人面前取笑另外一位夫人。

  誰知道奧巴特夫人是不是跟布克特夫人『姐妹情深』的一塌糊塗,琳丹娜只是來試探她的?

  琳丹娜將瑞貝卡細微的小表情收在眼底,覺得這姑娘果真單純,現在上流社會的哪個女人喜怒還形於色的?男人們說笑話,她們就跟著笑,男人們不高興了,她們就跟著假裝自己的心情也很不好。

  她跟在古根海姆身邊五年,已鍛煉出了金剛不壞之身,昨晚在宴會上看見吉伯特,琳丹娜仿佛看見了很多年以前的自己。

  她忍不住想要接近她。

  「我沒有惡意,」琳丹娜看著瑞貝卡說:「我不是替那個老妖婆來試探你和霍克利先生是什麼關係的,你可以放下防備心。」

  奧巴特夫人和瑞貝卡想像中的有些不同,眼角眉梢都帶風韻的女人不該都是嬌滴滴的嗎?琳丹娜的個性好像太過……直爽了?

  儘管琳丹娜說她沒有惡意,讓瑞貝卡放下防備心,但是壞人也不會明說自己是壞人啊。

  琳丹娜知道自己這麼說是絕對不會讓瑞貝卡放下戒備的,她決定從自身剖析開始:「想知道我和本傑明是怎麼認識的嗎?」

  不等瑞貝卡回答,琳丹娜就介紹起了自己是如何勾搭上古根海姆的過程:「我嫁給奧巴特當天晚上他就突發心臟病死了,他家裡人都說是我克夫……」

  琳丹娜的身世也不好,父親死了後母親帶她改嫁,兩年後母親因病去世,她繼父又另娶,好不容易和奧巴特先生從相知到相愛到結婚,結果當晚她丈夫就翹辮子了。

  奧巴特一家都覺得是琳丹娜天生命格硬,克死爸克死媽最後把本來身體就不好的小奧巴特先生也克死了,原本葬禮都不想讓她參加,還是琳丹娜苦求了很久才肯讓她看著自己新婚的丈夫入葬。

  老奧巴特先生最小的兒子過世,作為老朋友的本傑明古根海姆葬禮那天自然到場,然後他們兩個就認識了。

  之後的過程不過就是同情轉換為憐愛,琳丹娜就被古根海姆包|養了,成為了他的情|婦。

  琳丹娜問過古根海姆怕不怕被她克死,本傑明說要是基督耶穌真讓他被她克死,那就是他的命。

  這一跟就跟了五年。

  聽完了後瑞貝卡有些小感觸,但是琳丹娜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自己的情緒一點沒受影響:「好了,我的故事說完了,我們聊點其他的吧,霍克利先生是不是提出要包|養你?」

  『to be continued』


第35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5

  ——〉〉「她不想聽卡爾訂婚宴上的細節,一點都不想聽。」

  瑞貝卡不知道該怎麼說,琳丹娜向自己說了她的遭遇,她對琳丹娜存的戒心是減少了,但是……這問題要怎麼回答?

  她酌量著:「我……」

  「他跟本傑明不一樣,」琳丹娜斬釘截鐵地說:「霍克利看起來就不像個好人。」

  資本家裡又有幾個好人呢?她碰見本傑明是她的運氣,即使他比她大了二分之一個年輪,但霍克利明顯不一樣,以他在宴會上的那些小動作她就能斷定他是個小肚雞腸的男人。

  「不許你這麼說他!」聽琳丹娜這麼說卡爾瑞貝卡有些氣了:「他是個好人!」

  如果卡爾不是好人就不會在冰天雪地裡把她撿回來了,他會像那些走過她身邊的人一樣冷眼看她,然後漠然離開。

  但是他沒有。

  是他拯救了她。

  瑞貝卡還記得那天她順著他的黑色皮鞋往上看,他逆光而站,整個人鍍了一層金光,背後有著一雙巨大的白色翅膀。

  「哇噢~」琳丹娜陰陽怪調:「都不許旁人說他不好了,那麼愛他?」

  瑞貝卡低下頭去揪床單,小聲嘟囔:「反正不准別人說他不好……」

  「瑞貝卡,你不喜歡那位漢密頓先生嗎?」比起霍克利明顯漢密頓更好,暴發戶出身雖然被上流社會看不起,但也是從窮困過度到有錢的,一定更懂得體恤別人:「更年輕也更英俊,膽子也大。」

  琳丹娜奧巴特今天來找她到底是來幹嘛的?先是深入解析了自己,然後幫她分析兩個男人的優缺點,奧巴特夫人不會是勞倫斯找到的說客吧?

  瑞貝卡思慮了一下:「奧巴特夫人,你是……你和勞倫斯很熟嗎?」

  「不熟,」奧巴特夫人搖了搖頭:「為什麼這麼問?」

  「唔……」瑞貝卡覺得自己的想法挺荒謬的:「沒什麼。」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琳丹娜像是有第三隻眼一樣:「我為什麼來找你……因為你讓我很感興趣。」

  要是面前的這個人是個男性,瑞貝卡真要以為奧巴特在挑|逗自己了。

  琳丹娜對她感興趣?

  是褒義的嗎?

  ……

  ——————————————————

  ……

  琳丹娜大大咧咧又耿直爽快的性格讓瑞貝卡想起了傑克,但是她跟傑克又有本質性的不同,就是傑克說話沒她那麼一針見血戳人心肺。

  和琳丹娜相處並不怎麼令人愉快,她時不時地話裡就帶一根刺飛了過來,但是說的又非常地有道理,讓瑞貝卡無言反駁。

  在瑞貝卡的房間裡待了一會兒後奧巴特夫人說想去做個身體舒壓,問瑞貝卡要不要一起去。瑞貝卡想了想,她的腳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受的只是皮外傷,上了藥睡了一晚傷口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只要不是蹦跑跳做激烈運動的話不會再裂開,只是……

  卡爾讓她待在房間裡不要出去。

  她怕他不高興。

  「我……需要先問一下卡爾……」

  「霍克利是把你圈禁起來了嗎?」奧巴特夫人對瑞貝卡的回答感到不可置信,本傑明就不會限制她的行動,她就說霍克利不是個好人,這哪裡是包|養,分明是當牲|畜一樣豢養:「這種事也要經過他的同意?」

  瑞貝卡不可置否。

  「真不知道這種男人有什麼值得愛的……」琳丹娜小聲嘀咕,接著說:「那就讓門口那位站崗的先生去問問霍克利同不同意吧。」

  ***

  賴福傑沒有去問卡爾同不同意瑞貝卡跟著奧巴特夫人一起去做身體舒壓,他直接跟在兩位女士身後一起去了。當然賴福傑不做按摩,他只待在按摩室外等待。

  包裹在大量的海草或者海藻泥裡,用岩石粉敷背,火山礦物去角質……瑞貝卡和琳丹娜一進去就被女僕問了要做哪些項目,瑞貝卡看了看琳丹娜,她順溜地報了一大疊,瑞貝卡說做一樣的。

  換了衣服後瑞貝卡躺上床,頭朝下埋在蒸過的毛巾裡,不一會兒就有人走過來給她按摩了。

  薰衣草精油的味道清爽又優雅,抹在身上涼涼的,在按摩師的手法下又在她的皮膚上散發出辛辣的溫度,很是舒適。

  渾身心的放鬆讓人的腦袋都放空了,瑞貝卡閉著眼,感覺自己都沒有重量了,輕飄飄的,像是浮在空中。

  「羅絲指定伴娘的禮服要紫色的,我最不喜歡那個顏色,她就是存心要氣我的。羅絲自己穿的新娘禮服拿去改了十七八次,她一會兒說袖子不滿意,一會兒說花邊做的太粗糙了……」

  「怎麼不找魯錫兒呢?戴林斯公爵的小女兒的婚宴禮服就是魯錫兒設計的,訂婚和結婚都是,穿起來像是麻雀變鳳凰,漂亮極了。」

  「那羅絲結婚的禮服要請她設計,訂婚禮服恐怕不行了,下船後羅絲就要和卡爾舉行訂婚宴,時間來不及了。」

  「真可惜,不過結婚禮服能趕上也是好的,而且魯錫兒設計的好幾套禮服都上了雜誌,她設計出來的作品保證讓人眼前一亮。」

  「這下可好,羅絲可以把自己的想法跟魯錫兒說說,她一定能夠設計出讓羅絲挑剔不出來不好的地方的禮服,也幸好卡爾不在意,羅絲可是連新娘的捧花都挑三揀四的不行……」

  「……」

  按摩室的矮床有好幾張,中間都是用簾子隔開的,瑞貝卡有些討厭這樣的設計,旁邊簾子裡夫人們的對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雖然她們談話的聲音並不怎麼大。

  她不想聽卡爾訂婚宴上的細節,一點都不想聽。

  「可以了,不用按了,謝謝。」

  感覺到放在自己背上的手被收了回去,瑞貝卡抬起了身體,準備穿鞋去換衣服然後回去,躺在旁邊床上的奧巴特夫人拉開了簾子,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聽見了布克特夫人和另外一位淑女的談話聲,她對瑞貝卡說:「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要去喝杯下午茶嗎?」

  做完按摩反而精神不奕奕的瑞貝卡拒絕了:「我想靜靜。」

  瑞貝卡回到房間裡時卡爾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他忙的怎麼樣了,瑞貝卡坐在床上看著窗戶外的景色,心裡百感交集。

  他要結婚了,新娘不是她。

  不可能是她。

  永遠不可能是她。

  ***

  和伊斯梅談讓船減速沒成功的卡爾一回到門口就詢問賴福傑:「她出去過了嗎?」

  那個老傻瓜,說是要讓媒體有點新聞寫寫還讓泰坦尼克加速了,他嘴皮子快說破了也沒能讓伊斯梅改變注意,他晚些時候怎麼發電報跟鐘斯說這件事?鐘斯一生氣該流鼻血了,說不定還會罵他怎麼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

  「奧巴特夫人來找過吉伯特小姐,」賴福傑為卡爾打開門:「兩位女士一起去做了個身體舒壓,然後就回來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奧巴特夫人來找貝卡幹什麼?

  「是的先生。」

  看見坐在床上目光呆滯的瑞貝卡,卡爾走了過去:「貝卡你在想什麼?」她連他進來都沒發覺,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瑞貝卡搖了搖頭,她想的那些說不出來,只能埋在自己心裡:「你忙完了?事情順利嗎?」

  「不談這個,」說到這個卡爾就一包氣,居然有人會連送上門的生意都不做:「賴福傑跟我說奧巴特夫人來找過你,她跟你聊了些什麼?」

  只要貝卡不再去三等艙,不再去見漢密頓,不再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她正常的社交是可以被他首肯的。

  「她跟我說了她是怎麼和古根海姆先生認識的,又是怎麼……跟他在一起的……一系列過程。」

  卡爾嘗試著揣摩奧巴特夫人對瑞貝卡說這個的心思,但是想不通,她跟貝卡說這個幹什麼?難道是古根海姆那個老東西看中貝卡了?他覺得自己的想法越來越荒謬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沒理由讓奧巴特夫人來說,所以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想不通乾脆不想了:「我帶你出去。」

  ……

  ——————————————————

  ……

  上流社會的淑女們保持身材不僅僅只穿塑身衣,為了身體健康也會做一些運動,但是在運動過後大汗淋漓的樣子又十分不優雅,所以基本都是買了健身器材放在自家的莊園裡使用。

  像是泰坦尼克號這種史上最豪華的郵輪,健身房是必須配備的娛樂設施,可幾乎沒什麼人用它,淑女們更愛去按摩室或者去餐廳喝下午茶,又或者在房間裡思考自己該如何在宴會上奪人眼球而打扮,紳士們則在吸煙室抽煙喝酒談論政|治和生意。

  卡爾帶著瑞貝卡到健身房的時候,裡面只有負責管理健身房的麥考利先生和兩個船員在聊天。

  「中午好霍克利先生,」穿著白毛衣有著兩撇小鬍子的麥考利先生向瑞貝卡和卡爾走過來:「午安,小姐。」

  資本家從兜裡拿出一疊紙幣給他:「我要包場,今天下午健身房的使用權都歸我。」

  『to be continued』


第36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6

  ——〉〉「他是個紳士!他是個紳士!他是個紳士!」

  瑞貝卡目測卡爾拿出來的那一疊鈔票最起碼有三十張,雖然面值是二十的,也不少了。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沒問題霍克利先生,」誰見到這麼多錢都會眉開眼笑,這快抵得上百星公司發給他半個月的工資了:「需要我來介紹一下運動器材嗎?我們這裡健身專用的自行車可以很好地鍛煉大腿和小腿的線條,減少脂肪,我們這裡的電動馬……」

  「咳咳,」卡爾咳嗽了一下打斷了麥考利先生的後續先容:「麥考利先生,謝謝你的敬職敬責,我在就可以了。」

  他昨天就來過健身房,裡面的一切健身設施麥考利已經給他在耳邊輪過了,貝卡聽他說就行了。

  「好的霍克利先生,」麥考利先生笑容可掬地給了卡爾健身房的鑰匙,叫另外兩個船員跟他一起出去。

  「等等,」卡爾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叫住了正往門口走去的三個人:「麥考利先生,有墊子嗎?」

  「霍克利先生想要墊子?」麥考利回過頭來的表情夾帶著一股一目了然,另外兩名船員一個滿臉疑惑,一個白淨的臉上露出古怪地讓瑞貝卡無法形容的神色。

  卡爾說:「是的,我想要些墊子。」

  「有墊子,霍克利先生請稍等,一會兒就給你拿來,」麥考利招呼他身邊的兩個船員:「艾德里安,你去公共休息室的櫃子裡拿墊子,大衛,你跟我去小倉庫。」

  「霍克利先生……」名叫艾德里安的白淨小青年不知道怎的頓住了腳步,他看看瑞貝卡看看卡爾,轉過頭去看看笑得跟朵狗尾巴花似的麥考利如鯁在喉。

  「艾德里安!」麥考利先生好像知道艾德里安想說什麼:「閉上你的嘴巴!」

  「霍克利先生,」艾德里安沒聽麥考利略帶嚴苛的制止,他是個正直的人,既然被老闆選來負責健身房就要為這些器材作擔當:「請不要在健身房裡做奇怪的事,這個健身房是大家的地方。」

  卡爾一下子明白艾德里安為什麼說話像是被一根魚刺卡住了似的,思想也未免太齷齪了!雖然他之前的確有過那種想法,雖然他現在也沒有放棄那種想法,雖然他還想著除了健身房之外還有哪個地點更方便……但是!但是現在是白天!他才不會白|日|宣|淫!

  卡爾極力讓自己說話時的語氣平緩沒有漣漪,但還是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我是個紳士。」

  他是個紳士!他是個紳士!他是個紳士!

  「你是,」艾德里安瞥了一眼瑞貝卡,說:「可是你讓你身邊的這位小姐走路時的路姿都變了。」

  卡爾:「……」

  瑞貝卡:「……」

  剛剛瑞貝卡還沒反應過來艾德里安說的在健身房裡做奇怪的事情是幹什麼,可結合他後續的添油加醋,瑞貝卡就明白了。

  「我腳受傷了……」

  瑞貝卡想解釋一下,但是被艾德里安截住了:「不用明說小姐,我明白的,我們都明白的。」

  ……為什麼會有一種越描越黑的感覺……是錯覺吧?

  瑞貝卡偷偷地瞄了眼卡爾,他冷硬的下顎線條在波動,他在鑿牙齒嗎?

  「我無需告訴你我想要墊子的根由,」卡爾冷著臉說:「作為一個船員,你要做的就是滿足客人的需求,如果你再在這裡跟我唧唧歪歪地像只烏鴉似的不停說下去,我要找伊斯梅先生投訴你了。我想白星公司絕不會要一個隻會跟客人耍嘴皮子,自以為正義感爆棚其實想法愚蠢透頂的人來為它工作,你說呢麥考利先生?」

  「霍克利先生說的對!」麥考利先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拉著艾德里安就往外走:「艾德里安你上的培訓課都扔到大西洋海裡去了嗎?」

  三個人走了後,健身房裡只剩下卡爾和瑞貝卡兩個人了,被艾德里安那麼一說,瑞貝卡覺得有些尷尬,但資本家不至於大白天的就欲|求|不|滿啊……

  健身房中間擺著划船的設施,卡爾對瑞貝卡說是用來鍛煉手臂力量的。

  船是真的木頭船,座位也有好多個,只不過兩對船槳被固定了,怎麼動都是在那裡。

  卡爾脫了毛大衣和帽子放在一邊的凳子上,朝瑞貝卡伸出了手:「貝卡,過來。」

  他在哈佛上定向運動和野外生存訓練時被教練教過如何划船,如何使力才能平均,他可以展示給貝卡看看。

  瑞貝卡被卡爾牽著落座在健身房的木船裡,面對面地和資本家坐著,他一前一後地滑著船槳,很快額頭上就泌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瑞貝卡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給卡爾擦汗,手帕上帶著的香味像是催|情的迷藥一樣讓他鬆開了船槳,握住了貝卡的手。

  「怎麼了?」她問他。

  卡爾輕輕一拉,坐在對面的瑞貝卡就一骨碌掉進他懷裡了。

  他低下頭,看著坐在自己腿上明眸皓齒的小女人,吞了口口水。

  卡爾聽見從自己的喉嚨裡發出來了了的『咕咚』一聲。

  真可愛。

  他還聽見來自自己腦袋裡的聲音。

  瑞貝卡捏著手帕斜坐在資本家腿上,半仰著脖子看他,卡爾黑沉如墨的眼睛裡閃動著讓她熟諳又害羞的光芒。

  難道真被艾德里安說中了?資本家想在這裡……不行!他們三個人拿墊子去了,沒一會兒就要回來的,何況現在光天化日,雖說窗戶是磨砂的玻璃,外面甲板上走過的人看不真切裡面的情景,但她害臊啊!

  瑞貝卡動了動,想把自己被卡爾捉住的爪子抽回來,可動了動被資本家擒得更牢了,她聽見他不斷吞咽唾沫的聲音,臉紅的就快要燒起來。

  「真可愛。」他把他腦子裡不斷重複的聲音念出來了。

  「轟——」地一下,瑞貝卡整個人變成只煮熟的螃蟹了。

  卡爾低下頭去湊近她,瑞貝卡紅著臉,閉上了眼。

  她又濃又密的像是兩把小刷子的睫毛在輕微的顫抖,連呼吸也屏住了,他的小羊羔在等他去吻她。

  他當下心跳一陣加速,可就在他含住了貝卡的唇準備伸舌頭去舔吻她的貝齒時,拿完了墊子的麥考利和艾德里安、大衛回來了。

  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瑞貝卡一個激靈,像是個彈簧一樣從卡爾的懷裡彈了出來,又坐回了資本家的對面。

  瑞貝卡抬手摸了摸臉頰,真燙,要被看出來了。她責怪地用眼尾掃了一眼始作俑者,垂下眼簾盯著自己的裙子。

  貝卡的掃視對資本家來說更像是在嬌嗔,他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心裡道這三個蠢貨什麼時候不回來偏偏挑這個當口。

  「霍克利先生,墊子給你拿來了,你想放在哪兒使用呢?」麥考利手裡捧著三個橘綠色的大墊子,身後跟著的艾德里安和大衛懷裡也是一人三個。

  「放在電動馬,電動駱駝還有電動牛四周。」卡爾在工廠裡指揮工人下批指示習慣了,對著三個人的墊子的擺放也是毫不含糊,他要保證這些器材的四周都鋪上墊子,以防止貝卡摔下來弄傷自己。固然最好是不會摔下來,但是有這個可能性的話,他就要顧慮到。

  他可真體貼。

  資本家在心裡給自己鼓掌。

  「都佈置好了,霍克利先生,你還有什麼吩咐?」大功告成,等下他出去在門栓手上掛個牌子寫健身房今天下午被包場,就可以喝酒去了。

  「沒了,可以了,謝謝。」

  目送著麥考利、艾德里安和大衛出去,卡爾把健身房的門鎖上了。艾德里安三步一回頭,那不放心的眼神讓卡爾差點就想沖上去把他按在地上,對著他的耳朵大叫一百遍我是個紳士了。

  「我一定要跟伊斯梅投訴他!」他恨恨地說。

  資本家呲牙必報的個性有時候讓瑞貝卡覺得挺幼稚的,幹什麼要去為難一個敬忠職守的船員呢?何況資本家本來就有……這樣那樣的想法嘛,艾德里安也沒說錯。

  貝卡……

  礙事的人都走光了,終於又只有他們兩個獨處了,真好,他可以繼續對貝卡動手動腳……打住!他是個紳士!一下子被艾德里安那個蠢貨帶過去了真是!

  資本家面色微妙地轉過身:「貝卡……你想先騎哪個?」

  「電動牛。」瑞貝卡指指放在角落裡,看上去比起其他健身器材的電動設備都要小上一號的電動牛。

  牛應該比馬好騎吧?瑞貝卡只聽說過有烈馬沒聽說過有烈牛,牛這種動物應該比馬更溫順些。按照這些動物做的電動設施,許也一樣,而且電動牛也沒電動馬那樣做的高大。

  瑞貝卡這樣想著,對卡爾說她要騎牛。

  可等她真正坐上去了之後,瑞貝卡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電動牛一點都不好騎!!!

  『to be continued』

第37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7

  ——〉〉「萬幸,上帝還是眷顧她的,瑞貝卡像個炮彈一樣砸在卡爾身上了。」

  因為是電動的健身器材,不像是真的牛和馬那樣需要裝上鞍才能坐上去,設計師將健身房裡所有的電動設備都設計出了直接凹下去的座位供人來坐。

  瑞貝卡被卡爾抱著坐上了電動牛,她拽緊了套在牛嘴巴裡的韁繩。

  「寶貝,準備好了?」

  「嗯。」

  資本家一打開開關,瑞貝卡屁股下的電動牛就開始動起來了。他站在瑞貝卡側坐的這一邊,以防貝卡萬一摔下來他可以很快接住她。

  穿著裙子側坐在電動牛上讓瑞貝卡拉著韁繩等於沒拉,她完全不能保持自己身體的平衡,整個人隨著電動牛的頻率左搖右晃前搖後擺,好幾次掉下去,還不是朝著卡爾站著的這個方向。

  屁股不固定,雙腿沒夾著牛肚子,瑞貝卡在寬大的座位上滑來滑去,雖然卡爾讓麥考利先生拿來了很多墊子鋪在四周,她摔下去絕不會摔傷,但就算是這樣瑞貝卡也不想掉下去,她想分開雙腿跨坐在牛上,這樣更安全也更妥帖,她掉下去的幾率可以縮小三分之二。

  對卡爾說出這個想法時資本家歎了口氣:「真應該在上船前就準備好你的騎裝。」

  像個男人一樣雙腿分跨在兩邊騎在一匹電動牛上,這動作太不適合一位淑女了,一點兒都不典雅,尤其貝卡現在穿的裙子還不怎麼寬鬆。

  「等船靠港了,我帶你在紐約買,」卡爾將瑞貝卡從電動牛上抱下來:「行吧,跨坐吧。」

  他看著貝卡在電動牛上晃來晃去著身體也是心驚肉跳,這裡只有他一個人,貝卡的不文雅也只有他看在眼裡,所以無所謂了。她只能對他一個男人張開雙腿。

  雙腿分別放在牛肚子兩邊夾著,腳踩在牛蹬上,瑞貝卡覺得這樣好多了,她可以保持住身體的平衡,使力平均,不用再擔心自己會不會在下一秒就掉下去。

  健身房裡的這些電動的運動器材都可以調檔控制快慢,資本家看瑞貝卡騎得穩當,問她要不要加快,跨坐在電動牛上後掌控起來方便多了,這速度是略慢了些,瑞貝卡同意了。

  可就在卡爾動手調快電動牛的速度檔後,瑞貝卡屁股下的牛像是瘋了一樣開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了。

  她拉著韁繩也停不下來,屁股下邊坐著的是電動牛又不是真牛,卡爾想去托都來不及,他又不知道貝卡會往哪個方向飛出去,只張開了雙臂,瑞貝卡直接被瘋牛甩出去了。

  萬幸,上帝還是眷顧她的,瑞貝卡像個炮彈一樣砸在卡爾身上了。

  慣性讓瑞貝卡帶動著資本家往後摔了一大截距離,他倒地的地方沒鋪上墊子,墊子不夠了,背部直接敲在冰涼的大理石瓷磚上。

  胸膛上是溫熱的鬆軟軟,背部貼著的是冰涼的*,這感覺還真是奇妙。

  卡爾皺眉看著撲倒在自己身上的瑞貝卡,問她:「沒事吧?」

  「沒、沒事,」瑞貝卡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瞬間的迷茫,她還沒反應過來:「你呢?」

  他摸摸她的頭:「你沒事就好了。」

  他一個大男人,體強力壯身板倍兒厚,摔個幾十次都不打緊,貝卡軟乎乎的這麼一小只,摔一次就要渾身傷了,況且她腳還上著藥。

  瑞貝卡雙手撐在資本家兩側要站起來,可手掌剛碰到地又重新摔了回去。

  手好疼!

  她輕若蚊蠅的一聲低吟被卡爾收進耳朵,資本家迅速地翻了個身擁著瑞貝卡坐了起來,他拉過她的手,她柔嫩的掌心被勒出了一條條的紅印子。

  卡爾眉頭緊鎖,貝卡拽韁繩一定拽的很用力,他是帶她來玩的,她那麼認真作什麼。好在沒破皮,不然回去又要拿藥箱給貝卡擦藥了。

  「笨手笨腳的。」

  卡爾握著瑞貝卡的手腕低下頭去吻她手心裡的紅色勒痕,薄唇摩擦過她手心的皮膚鬧得瑞貝卡覺得癢癢的。

  「你是我的私有財產,」卡爾抬起棕色的眉目看了瑞貝卡一眼:「以後不要輕易讓自己受傷。」

  資本家這種霸道又肉麻的話讓瑞貝卡覺得臉上又開始發熱了,她低下頭去看著大理石,半刻,才『嗯』了一聲。

  「很好,」卡爾說,接著拉著瑞貝卡去電動馬那邊:「不騎牛了,改騎馬吧。」

  那匹瘋牛也不知道是哪個環節的設計出了問題,他只調快了一個檔便旋轉一周了,這個問題要跟麥考利先生說說,這種運動設施太危險了,要修復。

  高頭大馬,英姿颯爽,騎馬可比騎牛看起來帥氣多了,卡爾踩著馬蹬長腿一跨就坐上了電動馬。

  瑞貝卡的眼前像是出現了幻覺,卡爾騎的不是木馬,是白馬。

  他手拿長劍,肩戴披風,騎著馬向她奔跑而來,將她從惡龍的手裡救了出來,而後對她說:「別害怕,公主,我來救你了。」

  每個女孩的心中都會有一個公主夢,夢裡會有英俊的王子,騎著白馬手拿寶劍拯救她於水火之中,而她……終於在某一年的某一天裡,等到了自己的王子。

  卡爾左手拉著韁繩,右手掌心向上朝瑞貝卡攤開,臉上的笑容清雋溫文:「公主殿下,把手給我。」

  瑞貝卡沒有遲疑就將手遞了過去,資本家抓住往上一提扣住她的腰,貝卡的身子穩穩地落在他懷裡。

  瑞貝卡側坐在資本家的懷裡,想去拿韁繩,卡爾故意將手舉高了些,不讓瑞貝卡抓住。

  「抱住我就行了。」他說。

  貝卡的手都那樣了,再讓她拽著韁繩她的手掌心不破皮流血才怪,他怎麼捨得。再說……她光是抱著他就能安妥地坐在電動馬了,無需拉著繩子,繩子由他來拉。

  卡爾的雙腿扣著她,瑞貝卡即使不拉著繩子光是靠在卡爾身上也能保持平衡,但不抓著什麼東西瑞貝卡總是心裡毛毛的。她右手一抬,搭住了圍過去的左手圈住了資本家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前。

  「可以再抱得緊些。」

  瑞貝卡聽見資本家醇厚的聲音從頭頂上飄下來,鬱悶了,他的身體結實的不行,肌肉塊兒咯得她手臂使不上力氣,怎麼再抱緊啊?硬得慌。

  瑞貝卡心裡犯嘀咕,嘴上一不小心漏了一兩句,卡爾聽得想發笑,這倒還成了他的錯了。

  他垂下眼睛看她,懷裡的小女人低眉順目,在細細碎碎透過旁邊磨砂玻璃的午後陽光照射下,她精緻的五官愈發眉眼如畫,他突然很想去吻她,但動盪的電動馬匹卻讓他無法準確地擷取貝卡的唇。

  瑞貝卡笑了,資本家只能吻到她的鼻尖和唇角,她看見他深棕色的眸地有望而不得的惱氣,又故意扭動著加大他吻她的難度。

  他看見她琥珀色的眼裡閃過狡黠頑皮的光,乾脆騰出一隻手來扣著瑞貝卡的後腦勺。

  「再躲啊,」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貝卡的臉上:「看你往哪兒躲。」

  ……

  ——————————————————

  ……

  卡爾跟瑞貝卡在健身房裡消磨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騎牛騎馬又騎駱駝,把健身房裡的電動器材都玩了一遍。不得不說泰坦尼克真的是一艘很豪華很夢幻的船,除了起先騎牛出了點問題,其他的電動器材都完美無缺。

  她被資本家按著腰抵在駝峰上被吻了一通,從駱駝上下來瑞貝卡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快直不起來了。

  資本家穿好毛大衣,正了正歪掉的領帶,準備帶著瑞貝卡回去了,一回頭,他看見貝卡對著沙袋捶了一拳。

  健身房裡倒掛著一個圓柱體,裡面裝的都是沙子,給男士們打拳擊用的,瑞貝卡只是覺得好玩所以去打了一下,結果被資本家當作要學拳擊了。

  卡爾搖了搖頭,說:「淑女學這個可不好。」

  「我沒想學……」

  資本家對瑞貝卡的話只當是姑娘家的嬌羞,畢竟沒什麼女士會喜歡拳擊這種男人的運動,但貝卡的花拳繡腿一定很賞心悅目,他沒來由地這樣覺得。

  「用手臂的力量,拳頭握緊,出拳速度再快一些。」卡爾教導瑞貝卡如何快狠准地出拳,這樣才能在短時間內讓敵人撲街:「來,貝卡,試試。」

  卡爾拍了拍沙袋,讓瑞貝卡打一拳,她沒矯揉造作地想在男人面前這種行為合不合適,直接一拳頭出去,但是卻沒有砸在沙袋上。

  她的拳頭被卡爾握住了。

  瑞貝卡不解地看向他,資本家幹嘛呢?

  「你的手還真是沒力氣,」卡爾捏了捏貝卡如柔荑一般的小手,拉到唇邊吻了吻她的手背:「淑女的手果然不適合做這個。」

  何況還是他的小綿羊。

  ***

  卡爾把瑞貝卡送到門口就要回去了,他說要早點去換衣服,為今天晚上的晚宴做準備,因為今天的晚宴上會有一位多出來的——救了他未婚妻的三等艙男士。

  那位道森先生恐怕連叉子都不會用,他穿著的那種破破爛爛的衣服還會被侍者擋在宴會廳外邊,想想就覺得很好笑。

  「貝卡

  『to be continued』


第38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8

  ——〉〉「如果羅絲不是有什麼狀況的話賴福傑也不會現在就來找他。」

  這頓晚宴吃的讓資本家卡爾霍克利的心情十分鬱結。

  他的未婚妻羅絲布克特在席間和三等艙的臭小子眉來眼去,他在桌上對傑克道森的冷嘲熱諷都被羅絲接了話頭,扭轉了個味道,反而像是在誇讚他的了。羅絲還說傑克畫畫很棒,她看過他的畫作,是很優秀的藝術品。

  卡爾想起瑞貝卡對他說她在圖書室看書時也碰見了一個流浪畫家,畫畫畫的很贊。三等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麼多窮的要命的流浪畫家了?怎麼貝卡和羅絲都碰到了?那些過街老鼠懂什麼畫?懂什麼是藝術?

  傑克道森說他到處打工掙錢,在貨船上,在碼頭,在別人的雜貨店。

  他說他享受生活,熱愛生活,喜歡每天早上醒來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不知道自己會碰見什麼人。

  他說他前兩天還在橋洞裡過夜,現在卻在泰坦尼克的頭等艙餐廳裡和上等人共進晚餐。他說生命是上帝賜予每個人的珍貴禮物,他不想浪費它。

  居無定所,沒有固定的收入,有今天沒明天,說不定哪天就會喝西北風,卡爾搞不明白這種生活究竟有什麼值得嚮往的,桌上除了他和魯芙竟然所有的上等人都被傑克的熱情和瀟灑擄獲了!太稀奇了!任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種局面!

  意味著寒冷和饑餓的生活只能打擊得人沒了活下去的欲|望,如果他卡爾霍克利有朝一日變得和傑克道森這個窮鬼一樣了,自己一定會吞槍自殺,沒有錢的日子還不如死來得痛快。

  可他不會有那麼一天。

  因為他姓霍克利。

  吃完晚餐紳士們照例在吸煙室裡吞雲吐霧的聊政治,談金融,談生意,傑克道森在他們站起來後也立起了身,不過道森先生很識相,他說他要回去了。

  「也好,我們談的東西你不會感興趣的,」卡爾拍了拍傑克的肩膀,說:「謝謝你能來,道森先生。」

  ***

  他們今天談的是洛克菲勒的財團案。

  如今西方國家已進入被業界的財團大亨壟斷的階段,他們這些資本家就是手握整個行業的生與死,而聯邦政|府裡的有些政界人士甚至就是財團裡的首腦,所以這次洛克菲勒的財團案大家都很重視。

  他們形成的蜘蛛網龐大而滿布痕跡,牽一發即動全身。

  貴族們在吸煙室裡交換著自己接到的最新情報,談論這次最高法院會對洛克菲特財團判以什麼樣的裁決。

  「反壟斷法也管不著這個。」

  「已經超越了聯邦政|府的許可權範圍了……」

  「……」

  這幾天大家都在泰坦尼克上,收到的消息都是用電報機發送來的,資訊都有些滯後了,不過再過四天泰坦尼克就會抵達紐約的港口,到時候他們就會接到洛克菲特案的第一手最新新聞。

  ……

  ——————————————————

  ……

  卡爾推開門後,看見瑞貝卡正把裝在碟子裡切成形狀好看的蘋果一塊一塊地遞到討厭的面前。

  他還沒享受過貝卡給他喂東西吃呢,這狗東西倒是先他一步。

  「貝卡,以後不要把討厭抱到床上去。」卡爾看著待在床上吃蘋果的討厭,臉倏得就變臭了。

  「討厭是條很乖的狗,」瑞貝卡抱起討厭讓資本家看看整潔的床單:「它不會把床單弄髒的。」

  她喂過去的蘋果討厭都吃光了,它不像其他的狗一樣把食物當玩具,咬著咬著就吐出來,而且討厭磨牙也不會亂咬東西,它都咬瑞貝卡給它鋪著的軟墊。

  「我不喜歡一條公狗躺在我的床上佔據我的位置。」卡爾板著臉說。

  貝卡對這條公狗的喜歡快要超越他了,睡他的地方享受他的待遇,他不允許這樣!

  「卡爾,你為什麼不喜歡討厭呢?它明明這麼可愛。」瑞貝卡雙手抱著討厭的身子把它在資本家面前舉起來:「主人喜歡我吧!我很乖很聽話,分一點你的愛給我吧!主人主人喜歡我吧!」

  瑞貝卡抬著討厭的狗爪子在卡爾面前揮揮,假裝是討厭在對他說話。

  討厭面對著卡爾,瑞貝卡在討厭的身後,她看不見討厭此時半吊著狗眼用一種對資本家來說算是『鄙視』的眼神和資本家對視。

  這張狗臉真是越看越討厭,從沒見過這麼讓他討厭的狗。

  此刻在討厭這條狗的腦袋裡想的跟資本家也差不多:這張人臉真是越看越討厭,從沒見過這麼讓它討厭的人。

  想看兩相厭的模式在兩分鐘後被卡爾打破了,卡爾從瑞貝卡的手裡把討厭接了過來,在貝卡的灼熱視線下將討厭輕、柔、慢、放在了地上。

  討厭在他們倆中間占著真讓他不爽,挪開了後就感覺好多了。

  「把你剛才對我說的話再說一遍。」

  他脫了鞋爬上床,瑞貝卡直覺感到有危險,還沒來得及躲就已經被資本家拎回來扣在了雙臂之間。

  「說、說什麼啊?」瑞貝卡眼神閃爍。

  卡爾盯著瑞貝卡的棕色眼眸幽柔而深邃,像是燃燒著兩把火炬:「把你剛才舉著討厭的話再對我說一遍。」

  「我、我說不出來……」

  她剛才舉著討厭,佯裝是討厭在對卡爾說話,現在沒了那條乖狗狗,直接面對資本家……那麼說顯得可恥度有點高。

  「一小時。」卡爾挑著眉說。

  「啊?」

  「兩小時,」卡爾抬手撫上瑞貝卡的臉頰:「你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資本家用醇厚性|感的聲音說出來這麼暗示性極強的話,瑞貝卡想裝不明白都難,他還故意蹭了她兩下,告訴她他已經蓄勢待發了。

  瑞貝卡又羞又窘,沒準備抵抗就直接大開了城門繳械投降:「我、我說!我說!

  「嗯。」他豎起耳朵。

  「主、主人……喜、喜歡我吧……我、我很乖……」瑞貝卡飄著視線故意不去看卡爾,奈何兩個人之間的距離離得太近,她眼角的餘光很輕易地就將他的表情收納得乾乾淨淨:「很聽、聽話,分、分一點你的愛給我吧……主人喜歡我吧……」

  瑞貝卡講的結結巴巴,沒幾句話被她說成了一大段,說完後貝卡的臉上都能煎雞蛋了。

  她抬起雙手捂住臉,卻被資本家拉開了,卡爾劈頭蓋臉地吻下去,手也伸了下去扯貝卡裙子裡的束身衣。

  「唔……」

  「小傻瓜。」

  ……

  ——————————————————

  ……

  ……騙、騙子,大騙子!qaq

  卡爾好笑地看著嘴巴上都可以掛油瓶了的瑞貝卡,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光|裸的背:「寶貝,我又沒保證你說了我就會在兩個小時之內結束。」

  問這世界上哪個男人在自己的女人對自己說了那樣的話後還能把持得住的?他不過是芸芸眾生的其中一員。他自信自己的技術和持久力能讓貝卡和他一樣沉浸在感官上的愉悅裡,所以他的小可憐為什麼還撅著嘴擺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卡爾這麼說好像也對,他的確沒有向她那樣承諾過。還是她的理解錯了?

  瑞貝卡鼓著腮幫子把腦袋埋在卡爾胸前不去看他。

  資本家就是狡猾!跟她玩摳字眼!還摳的比她好那麼多……瑞貝卡感歎自己跟資本家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玩家,一擊就被ko了。

  激|烈運動過後人困倦的不行,貝卡乖巧地伏在他的懷裡沒幾分鐘就睡著了,卡爾打了個哈欠,也閉上了眼,可剛一合上眼皮,敲門聲就響起了。

  「霍克利先生,霍克利先生?」

  是他的男僕賴福傑的聲音。

  他在晚宴後和先生們去了吸煙室,本打算送羅絲回房間,但是羅絲說她要繼續待在宴會廳裡,他隨意她,就派了賴福傑待在一旁,等羅絲要回去了就送她回去,她要是在晚宴後有些什麼其他的舉動,就跟在她後頭。

  他可不想羅絲再大晚上的跑到三等艙的甲板上去跟三等艙的窮鬼攪合在一起,一個傑克道森就夠他煩的了。

  「怎麼了?」

  懷裡的貝卡皺了皺眉,卡爾不想吵醒她,他小心地將瑞貝卡的腦袋從自己的懷裡移出來放到枕頭上,然後掀開被子隨手拿了件放在床邊的長袍套上,走過去開門。

  「發生什麼事了?」

  如果羅絲不是有什麼狀況的話賴福傑也不會現在就來找他。

  「羅絲小姐和道森先生去三等艙跳舞了,羅絲小姐似乎在三等艙玩的很盡興,」向雇主彙報完工作後的賴福傑請示卡爾:「是否要把她帶回來?」

  不顧及自己身份,不顧及他這個未婚夫的顏面,和三等艙的傑克道森跑下去玩到現在,這個重大的音訊真讓卡爾吃不消。

  身為鋼鐵大王的兒子的未婚妻,羅絲和一個身上連二十塊錢都未必有的臭小子去了三等艙……被別人看到他還要不要在上流社會混了?

  「他們走的哪條路下去的?」

  「他們從後廚房的升降梯下去的。」還順走了兩個法式長棍麵包。

  卡爾舒

  『to be continued』


第39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39

  ——〉〉「瑞貝卡問能不能點一根香薰棒試試,女僕劃了火柴點燃了一根。」

  卡爾下達指示讓他回去睡,賴福傑立刻轉身離開,一步也沒停頓,他巴不得腳後跟貼著床腳,轉個圈就能躺在床上了。

  去三等艙那種人煙嘈雜的地方可真累,為了不讓羅絲布克特發現他,他還特意蹲在個不起眼的地方監視她的一舉一動,固定的姿勢保持幾個小時他差點就腰間盤突出了。

  回自己房間的路上賴福傑扭了扭脖子鬆動了一下自己的脊椎骨,心想比起布克特小姐果然是吉伯特小姐更容易『伺候』。

  霍克利先生不讓她出去,吉伯特小姐就沒打算出房間門,但是布克特小姐……叛逆心多的不是一點兩點,霍克利先生越是不讓她做什麼,她就越是要做什麼,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

  根據他之前對霍克利先生的報告和霍克利所作出的反應,賴福傑覺得卡爾霍克利心中的那架天平已經開始傾斜了。

  他對自己情|婦的重視超過了對他的未婚妻。

  顧及著不要吵醒吉伯特小姐,霍克利穿著睡袍和拖鞋站到了門外來,把門關上了,還示意自己壓低聲音。

  他的這種細節表現可真像是個溫柔體貼的丈夫。

  而卡爾霍克利的舉止也正說明了布克特小姐在他心目中沒有吉伯特小姐重要了。

  這對賴福傑來說無關緊要,卡爾霍克利娶誰都一樣,不管是吉伯特小姐或者布克特小姐,但老霍克利先生雇用他來是看管卡爾不要在外面亂搞的……

  要是卡爾霍克利改變主意了,不想娶羅絲布克特,那發出去的五百份請帖怎麼辦?他的工作是不是沒有做到位?老霍克利先生會不會解雇他?

  賴福傑想想就頭痛了,算了,順其自然吧,他要是被解雇了也是順應天意,他當過員警,總有資本家需要保鏢保護會來聘用他,說不定比他待在霍克利家工作時的工資還要高。

  ……

  ——————————————————

  ……

  卡爾走回到床邊,發現本應該熟睡的小女人正忽閃著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看著自己:「被吵醒了?」他脫了鞋子爬上床,重新把瑞貝卡撈回懷裡讓她枕著自己的臂膀。

  賴福傑來敲門時瑞貝卡就醒了:「嗯。」

  不用想就知道賴福傑過來找卡爾是因為什麼事情,不過卡爾的反應倒是有些出乎瑞貝卡的意料,她以為卡爾會穿好衣服就回去,不會再留在她這兒了。

  瑞貝卡想問資本家他這樣做沒關係嗎,不用回到羅絲布克特那邊去嗎,但是又覺得她這樣一問他就會起身離開了……她希望卡爾能留下來,留在她身邊。

  「不覺得累?」他看她睜著眼睛完全沒有睡意,小腦瓜裡好像還在研究什麼大事的模樣,挑起嘴角壞笑:「那再來一次?」

  「……才不要!」瑞貝卡一個粉拳砸在資本家結實的胸肌上,馬上閉上了眼,生怕他真的再來一次。

  「那就快睡覺。」卡爾拉過被子蓋好。

  醒過來再要入睡就難了,瑞貝卡合著雙眼腦袋裡什麼都沒想,可就是睡不著,她想翻個身,又怕把身邊的資本家吵醒了,於是就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沒動彈。

  時間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實在是睡不著,瑞貝卡想看看卡爾睡著了沒,剛一睜眼,那雙棕色眼睛就入了眸。

  瑞貝卡抓了抓臉頰,資本家真閒暇,大晚上不睡覺一直盯著她看,早知道他沒睡她就在床上滾來滾去了。

  一直盯著懷裡的小女人看,沒想到貝卡也沒睡著,忽然睜了眼和他對視上了。他像是個偷吃糖果的孩子被抓住了似的。

  難掩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卡爾解釋道:「……我睡不著。」

  「……我也是。」

  卡爾想了想,拉亮了床頭燈:「我叫愛麗絲拿些香薰來點,可以幫助睡眠。」

  泰坦尼克上有個香薰室,用於擺放各種各樣的精油和香薰。上流社會的貴族生活總是極具講究,吃飯刀叉幾十個,蘸料十幾種,這種怡情養性有著很多協助工具的香料自然會被追捧。

  卡爾叫了幾遍愛麗絲的名字,沒人應,資本家不高興地說他要給愛麗絲減工資了。

  既然睡不著,愛麗絲又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只好自己去拿了,可他一個大男人去拿香薰形象不太好,便帶著瑞貝卡一起去。

  香薰室就在按摩室的旁邊,瑞貝卡今天早些時候被奧巴特夫人帶著來做身體舒壓時,還沒注意到旁邊有個擺香薰的地方。

  推開門進去瑞貝卡本以為會有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但是沒有,香薰室裡像是其他地方一樣空氣清清爽爽,架子上擺放的香薰都用漂亮的包裝盒和包裝袋密封了。

  有女僕上來詢問需要什麼功能的香薰:「小姐和先生有什麼需要?」

  瑞貝卡說:「我想要些助眠的香薰。」

  女僕挑了幾個盒子給瑞貝卡,說盒子裡擺放的是香薰蠟燭,這是百里香,這是玫瑰,這是薰衣草,這是香橙,這是檸檬,這是迷迭香……花和食物的香薰都有,食物香薰基本都是水果做的,瑞貝卡光注意那些好『吃』的香薰,其他的都搞不清楚了,幸好盒子上都有字標注著,不然回去以後她肯定逮著哪個就點哪個。

  除了香薰蠟燭外瑞貝卡還拿了幾塊香薰石,女僕問瑞貝卡新品種的香薰棒要不要,燃燒起來跟仙女棒差不多。

  對於這種女人家的東西資本家沒什麼興趣,更別談仙女棒這種更加小女生的東西,卡爾站在一邊使勁盯著櫻桃木的架子看。

  瑞貝卡問能不能點一根香薰棒試試,女僕劃了火柴點燃了一根。

  香薰棒不像仙女棒那樣會劈裡啪啦的散發出耀眼的煙花,也不會有刺鼻的火藥味,那一個小小的光點不斷地往下燃燒,有好聞的香味從棒芯裡彌漫開來,沁人心脾。

  瑞貝卡問:「這是茉莉?」

  「是的小姐。」

  「卡爾你聞聞,」瑞貝卡拿著點燃了的茉莉香薰棒湊到卡爾的面前,獻寶似的對他說:「好香!」

  資本家翕動了兩下鼻子,嗅了嗅被瑞貝卡捏在手中的香薰棒,茉莉的確是香,但是環繞在她身上的那股香味,那股女人香……更讓他覺得好聞。

  卡爾傾了傾身去親吻瑞貝卡的耳朵,他低聲道:「哪有你香啊。」

  資本家這麼明目張膽地調|戲她,話又這麼曖昧,也不嫌狎昵的慌,女僕還在旁邊呢。

  瑞貝卡紅著耳根瞪了他一眼,對女僕說:「給我多拿一點。」

  「好的小姐。」

  女僕轉身去拿茉莉香薰棒了,瑞貝卡將除了點燃的香薰棒其他的香薰石和香薰蠟燭都塞到卡爾懷裡讓他幫忙拿了,自己則捏著香薰棒在一邊玩起來。

  抬手在空中畫圈圈,香薰棒的光點在空中一圈一圈的旋轉,留下的灰色霧氣形成好看的螺旋體,像是樹木的年輪。

  光是畫圈不好玩,瑞貝卡整個人都旋轉起來,香薰棒燃燒所產生的薄薄的煙霧和紅光在她周身蒸騰起來。

  瑞貝卡玩的樂,資本家在旁邊看的也樂,這麼點小東西就能讓貝卡高興成這樣,可真容易滿足,這些東西對於他能給她的,簡直就是冰山一角。

  香薰棒快燃燒完了,瑞貝卡停了下來,一下子停得太急,腦袋眩暈了,往旁邊蹌踉了好幾步,剛才她轉圈轉得高興倒是一點兒沒覺得身體有哪裡不適。

  卡爾看瑞貝卡腳步不穩,急忙伸手去拉她,她身後就是尖角的架子,撞上去貝卡又要受傷了,他滿懷的香薰蠟燭和香薰石也顧不得,全部被丟在了地上,乒乒乓乓灑了一地。

  「怎麼總是這麼不小心啊!」對被撈回來扣在自己懷裡的瑞貝卡卡爾皺眉責怪道:「不知道轉圈轉多了會頭暈啊!」

  笨死了!

  「知道啊……」瑞貝卡說:「可是你就在我旁邊啊。」

  因為他在她身邊,她才這麼肆無忌憚地任性。

  瑞貝卡的話讓卡爾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去揉貝卡的腦袋,把她柔順的黑髮揉得亂糟糟:「萬一我沒抓到你怎麼辦?」

  貝卡:「那我就倒在地上了。」

  卡爾:「……」

  ……

  ——————————————————

  ……

  布克特夫人一打開香薰室的門,看到的就是自家未來女婿和晚宴上那個一直被她關注的女人抱在一起的畫面。

  那位穿著淺綠色裙子,被擁有木乃伊的勞倫斯漢密頓公開宣佈要追求的……吉伯特小姐。

  她的准女婿……抱了一個除自己的女兒以外的女人。

  而這種場面,除了讓她魯芙布克特,還讓庫裡奇先生的夫人莫蘭庫裡奇看見了。

  先是羅絲和三等艙的傑克道森在甲板上往海裡吐痰,然後是卡爾跟吉伯特小姐在香薰室裡摟摟抱抱……

  盡是讓別人看好戲了。

  『to be continued』

第40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40

  ——〉〉「布克特夫人來找她幹什麼?讓她知難而退?」

  推門而入的魯芙布克特和跟在她身後的莫蘭庫裡奇並沒有讓卡爾多驚慌,他好整以暇地鬆開瑞貝卡,然後蹲下|身把撒在地上的香薰用品都撿起來。有些香薰石因為突然落空掉在地上從紙袋子裡滾了出來,他慢吞吞地一個一個執起。

  將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完畢後,卡爾站起來,像沒事人似的和站在門口的魯芙和莫蘭打招呼:「夜安,兩位夫人。」

  沒等魯芙和莫蘭說話,他又填補了一句:「我送吉伯特小姐回去,失陪了。」

  瑞貝卡心裡慌的像是個猴子在彈豎琴,把琴弦一根根地都拉斷了,她渾渾噩噩地跟在卡爾身後走出了香薰室,走路同手同腳了都不知道,還是卡爾糾正過來的。

  回到房間裡後卡爾將懷裡的東西都放到桌上,問瑞貝卡還想不想玩香薰棒,沒聽到她的回答,他轉頭去看她,瑞貝卡坐在床上一臉的憂心忡忡。

  讓她先理一下思緒。

  上流社會的男士不怎麼用香薰,他們覺得身上有花香水果香會讓自己沒有陽剛之氣,所以香薰基本等同于女士的香水,專屬於淑女使用,可卡爾出現在了香薰室裡……

  首先他和她在香薰室裡巧遇這個說法就被否決了,其次……因為是已經睡在床上了再爬起來的,他們兩個人都沒有穿戴的很整齊,她只穿了一條輕便的裙子,而資本家穿的是睡衣……

  這下跳進北冰洋都洗不清了,傻子才會相信他們倆之間沒有奸|情。

  卡爾坐下來:「甜心,放……」

  他還沒說完就被瑞貝卡打斷了,她像是倒豆子似得拋出來好多個假設性問題:「布克特夫人會不會質問你?會不會跟你發脾氣?還有那位……那位不太好伺候的布克特小姐,她知道了我的存在,會不會當眾給你甩臉色看?怎麼辦呢……剛才我們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可是……」

  他還以為貝卡在擔心魯芙會不會找機會刁難她,給她難堪,沒想到貝卡想的全是他,想他會不會怎麼樣。卡爾頓時心軟的一塌糊塗,他看著瑞貝卡,棕色的眼眸裡像是盛放著蜂蜜似的:「真是個小傻瓜。」

  這是男人的事情,他來處理就行了,他的貝卡無需考慮這麼多,他量魯芙也不敢跟他發脾氣。

  布克特家現在都靠霍克利家支撐,沒有他家的財力扶持布克特家早就宣佈破產了,哪裡還能像是現在這樣住在泰坦尼克號的頭等艙享受著上等人的待遇?至於告訴羅絲……噢,告訴羅絲只能讓他和羅絲之間的關係更不好,魯芙不是個蠢女人,她不會這樣做的。

  魯芙不告訴羅絲,他也不能保證羅絲不會知道,不過有什麼所謂?她和那個傑克道森去三等艙跳舞他可沒派賴福傑去抓她回來,羅絲應該知趣。

  莫蘭庫裡奇的話麼……他可以送塊寶石塞住她的嘴。

  這些都不是問題,他更需要操心的是他未婚妻的母親會不會在背地裡對付貝卡,讓貝卡在自己的身邊無聲無息地消失掉。

  「我會讓她們都乖乖閉嘴,」卡爾輕輕擁住瑞貝卡,讓她的腦袋擱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用擔心。」

  他語調溫和,動作溫柔,輕而易舉地就讓瑞貝卡相信了他能以平和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她回抱住卡爾,說:「嗯,我不擔心。」

  在瑞貝卡看不見的地方,卡爾的瞳眸裡閃過一絲陰冷的光。

  如果魯芙敢動貝卡……

  那就別怪他對她不客氣了。

  ……

  ——————————————————

  ……

  瑞貝卡起床時卡爾已經不在了,資本家在昨天晚上跟她說了今早要回去和羅絲一起吃早餐。

  讓愛麗絲準備了煎蛋捲和橙汁,瑞貝卡抱著討厭等愛麗絲推餐車回來,沒幾分鐘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

  愛麗絲動作這麼快?

  瑞貝卡去開門,門外站的不是愛麗絲,而是……布克特夫人。

  不速之客,且來者不善。

  「早上好,吉伯特小姐。」

  瑞貝卡一手抱著討厭,一手保持著開門的姿勢,她看著站在門口的魯芙布克特,揣揣道:「早、早安……布克特夫人……」

  布克特夫人來找她幹什麼?讓她知難而退?

  「我能進去坐坐嗎?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布克特夫人端著架子,說話間滿滿透露出來的都是高人一等的氣息:「這些話讓別人聽去了影響不好,你說呢吉伯特小姐?」

  「請、請進……」瑞貝卡側身讓出一條通道讓魯芙布克特進來,然後關上了門。

  布克特夫人坐在沙發上和瑞貝卡對視,因為愛麗絲還沒回來,她面前的紅茶是瑞貝卡沏的,但魯芙似乎沒有要喝的意思。

  「卡爾待你不錯。」頭等艙,晚宴上的漂亮禮服,脖子裡的紅鑽項鍊,物質條件跟羅絲有得一拼,真難以想像卡爾會同時帶兩個女人上泰坦尼克,他就這麼喜歡他的小寵物?連分開一秒鐘都不行?

  瑞貝卡沒說話。

  「你跟了卡爾多久了?」

  瑞貝卡想了想,覺得回答不能太具體:「不長。」五個多月,半年不到,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卡爾現在沒給她什麼指示,讓她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那她最好就是模棱兩可,給對方一個範圍廣一點的答案,讓對方自己去猜,這麼說不算錯也不算對。

  布克特夫人聽了瑞貝卡的話聲音一下子降了一個調:「你似乎不太願意跟我說實話,吉伯特小姐。」

  瑞貝卡強迫自己將視點放在布克特夫人的眉毛上而不是看著她的眼睛,那樣會讓自己壓力很大:「我說的是實話,夫人。」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既然瑞貝卡不配合,那她連寒暄的必要都沒有了:「卡爾下船後就要和羅絲訂婚了,他們馬上就會結婚,不久後就會有孩子,會一起度過今後的人生,攜手到老。」

  甘願做男人情|婦的女人主要都是因為窮,擺在他們面前的選擇只有這麼一個,比起六十來歲的老頭子,卡爾年輕,英俊,明顯是更好的獵物,但是他已經有了未婚妻。

  勞倫斯漢密頓在晚宴上的求愛讓人記憶深刻,嫁給漢密頓當正妻可比當卡爾霍克利的情|婦要體面得多,兩者相比選擇漢密頓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我知道。」這些她早就知道了。

  「女人的一輩子無非就是嫁個好丈夫,給他生幾個孩子,卡爾已經有了羅絲,吉伯特小姐無需再在他的身上花費多餘的精力,他不可能娶你,相比較漢密頓先生還未有未婚妻,他也在晚宴上公開說了要追求你,吉伯特小姐不如換個目標,妻子比情|婦這個名稱要得體的多。」

  布克特夫人的這一番話中的道理瑞貝卡不是不明白,但勞倫斯和卡爾……在她的心目中沒有辦法比較,勞倫斯很好,但是她不愛他。

  「我愛卡爾。」

  魯芙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利起來,像是指甲劃在了木質的桌面上發出的那種難聽的刺耳聲:「你愛卡爾?」

  真可笑!這真可笑!她留在卡爾的身邊居然不是為了錢而是因為愛他這個人?

  「我沒有打算破壞他們的婚姻,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介入他們倆之間,」瑞貝卡垂下眼,摸著躺在自己雙膝上的討厭,一下一下地給它捋著毛,仿佛這樣做能讓她的心情平靜下來:「布克特夫人不用惦念著這個。」

  「你沒有打算是一回事,你的存在是另一回事,你留在卡爾身邊,就已經影響了卡爾和羅絲的感情!」

  她手下一緊,揪了一下討厭的毛,討厭吠了一聲,從瑞貝卡的腿上跳了下去。

  「說我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要是足夠好,足夠堅韌不拔,你又何苦來勸我離開呢?

  你就是怕,怕卡爾因為布克特小姐一直不肯對他敞開心扉,一直對他惡言惡語,卡爾會不再想娶她,怕卡爾會解除婚約,這樣你們布克特家沒有霍克利家的經濟支持就會從雲端跌落到穀底,你就不能再穿著錦繡華服遊走在上流社會,你就不能再每天想著帶什麼珠寶吃什麼點心,而是去別人家裡當洗衣服的女工!

  你會加速老去,你的臉上會滿是皺紋,沒有女僕給你使喚,沒有人給你端茶倒水,你還會被別人差遣來差遣去……」

  「夠了!別再說了!」魯芙攸地站起來,動作之大讓她的裙擺將矮桌上的紅茶掃翻在桌上。

  杯蓋掉在地上,圓形的杯身在桌上左右翻滾,茶水灑了一桌子,紅色的茶包茶線顯出來一半。

  她落荒而逃。

  瑞貝卡丟出來的字字炮|彈將她炸得滿臉焦黑,是啊她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苦口婆心地勸她離開?上流社會的紳士包|養幾個情|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瑞貝卡吉伯特就是不行!這個女人會把卡爾從羅絲的身邊搶走!

  就算布克特家沒有瀕臨破產,羅絲能找到卡爾這樣的丈夫也是個很好的歸宿了,何況她們布克特家還四面楚歌面臨著八方的巨額債務,沒了這根救命稻草,她再去哪找個堪比卡爾霍克利財力和身份地位又年輕英俊的女婿?

  她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去嫁給一個七老八十快要死的老頭!

  羅絲一個小姑娘,從小嬌生慣養,沒遇到過大風大浪,她懂什麼?沒有了錢,她們母女倆能幹什麼?沒有住的地方,沒有東西吃,整天以淚洗面地幫別人洗衣服。到時候誰會幫她們?

  她要想辦法,一定要想辦法!

  ……

  ——————————————————

  ……

  從私人甲板上走出來的卡爾讓等候在外面的茱蒂進去收拾東西。他剛才把桌子給掀翻了,誰讓羅絲那麼不識好歹地跟他頂嘴?

  套上大衣,帶好領帶穿好鞋,卡爾準備去瑞貝卡那裡重新吃早餐,剛才他只喝了一口咖啡就把食物都給掀了,現在胃裡空空的,等會兒安德魯斯先生還要帶他們在各種室裡走一遭,看看螺旋槳和引擎什麼的,他可不能餓著肚子。

  轉個彎快到的時候,卡爾看見魯芙布克特僵著臉從貝卡的房間裡走出來。

  他眼神一凜,疾步走過去截住了她。

  『to be continued』


第41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41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41

  ——〉〉「他腦子是不是進水壞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卡爾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往魯芙身前一站,幾乎將所有的光線都遮擋住了。

  「我只不過是想跟吉伯特小姐單獨聊聊……」

  頭等艙的過道很寬敞,可以同時容納三個人並肩而行,布克特夫人想饒過卡爾往前走,卻被他拽住了手臂。卡爾的用力之大讓魯芙尖叫出聲,長廊盡頭有個穿著白星公司制服的船員經過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魯芙牽強地扯了一個笑容告訴對方她沒事。

  讓別人發現她的女婿在詰問她對他的情|婦做了什麼?成何體統!

  「聊聊?」卡爾揚了揚眉,明顯不相信魯芙的說辭:「你跟貝卡有什麼好聊的?跟我說實話!」

  這個老女人就這麼沉不住氣,今天一早就來找貝卡的茬了,真該死!他昨天晚上就應該回去警告她安分守己別來管他的閒事!

  她對貝卡做了什麼?她會對貝卡做什麼?他想不出來,他只要一想到貝卡會哭,心裡就一團亂麻。

  「卡爾!你看看你現在在做什麼!快放開我!」他快把她拽脫臼了,一波一波傳送到大腦皮層的疼痛感讓布克特夫人對卡爾怒目而視,魯芙想要維持的淑女形象在今天早上一次又一次地破功:「你別忘了羅絲才是你的未婚妻!你未來的妻子!那個女人不過是你的情婦!」

  情|婦對男人來說不過一個玩物,卡爾霍克利居然因為一個情|婦這麼對她?他腦子是不是進水壞了?!

  「什麼時候輪得到你管我的事了?」他棕色的眼眸裡迸射出陰冷蝕骨的光芒,像是一條蟒蛇,正用身體捆住她,一點一點地收緊,讓她胸悶到窒息:「提醒我羅絲是我的未婚妻,不如好好地去提醒你的寶貝女兒,讓她少他媽和那個三等艙的窮鬼混在一起!」

  她一早吃完早餐就過來吉伯特這邊了,不知道卡爾和羅絲之間發生了什麼,聽卡爾這麼一說,魯芙確定羅絲又惹卡爾生氣了。

  那個三等艙的傑克道森果然是個危險人物,他對羅絲而言就像是這個吉伯特對卡爾來說一樣。

  卡爾這邊有突發狀況,羅絲那邊狀況就沒斷過,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布克特家仰仗著霍克利家的龐大資產救活,本就低他一等,羅絲的舉動更是讓她這個做母親的爭取不到一點讓她們母女在卡爾面前抬頭的機會:「我……我沒有對吉伯特小姐說什麼……我只是讓她在現有的條件裡選擇更好的……」

  「更好的?」魯芙的話讓卡爾細細琢磨了一下,沒多久他就想通了,魯芙肯定對貝卡提起了漢密頓,那個讓他對貝卡大發雷霆的漢密頓,這個老女人居然想讓貝卡去跟漢密頓,他絕不允許這種事:「你覺得勞倫斯漢密頓比我更好那就去攀漢密頓家的高枝吧,讓羅絲嫁給他。噢,沒錯,這可真棒!我一定會來參加布克特小姐和漢密頓先生的婚禮!」

  卡爾溘然鬆開了魯芙,他整個人從剛才暴躁的狀態裡脫離出來變得氣定神閑,魯芙不確定卡爾說的是不是真的,他是真的想要和羅絲解除婚約嗎?可那發出去的五百份請帖怎麼辦?布克特家和霍克利家會成為整個上流社會的笑話。

  現在這個社會對男人比對女人寬容得多,卡爾要再娶很容易,他家的鋼鐵產業足夠讓名門淑女們前仆後繼,可是羅絲被退婚了之後要再嫁……肯定是找不到更好的了,況且她們布克特家除了名聲就是一個空殼子,還背負著巨債……

  「我會好好跟羅絲說這個問題……」魯芙只能做出讓步:「吉伯特小姐……我也不會再……接觸了……」

  後半句她說的有些艱難,但還是把完整的句子說出來了。

  「很好,」卡爾低下頭,晦暗不明的眼睛覆在睫毛的陰影裡:「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對貝卡做了什麼或者說了什麼,別怪我讓你和羅絲把吃我的全部都吐出來!」

  語畢,他大步向前走。

  ……

  ——————————————————

  ……

  卡爾走進去時瑞貝卡正在沙發上和討厭玩毛線球,那個紅色的毛團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找來的,等等,狗也喜歡玩毛線球?

  「貝卡,你吃飽了嗎?」卡爾瞥見矮桌上的餐盤,橙汁一杯都喝光了,煎蛋捲只咬了一口。

  瑞貝卡抬起頭,看著卡爾在自己對面坐下:「吃飽了。」

  她今天沒什麼胃口。

  卡爾就著瑞貝卡剩下的蛋捲拿起來吃了,絲毫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的,瑞貝卡被資本家的動作鬧了個大紅臉,他怎麼不叫愛麗絲再送一份進來?

  「寶貝,先讓討厭自己玩一會兒,我有話想跟你說,」吃完了後卡爾正襟危坐:「魯芙是不是來找過你了?」

  瑞貝卡將毛線球彈到討厭的面前,回過身對卡爾說:「她說我的存在對你和羅絲小姐的感情產生了不可估量的影響,勸我找個更好的歸宿。」

  貝卡說的和魯芙說的大同小異,看來魯芙沒有騙他,她沒有對貝卡說多餘的話:「那你是怎麼回答她的?」

  看魯芙出貝卡房間時那難看的臉色他就知道貝卡肯定沒有如她意,甚至可能還倒打了一耙,他想知道他的小女人對魯芙說了什麼。

  「我說我愛你。」

  瑞貝卡神態嚴肅,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句話讓卡爾的表情空白了幾秒。

  他冷峻的表情柔和了下來,接著站起身走到瑞貝卡的面前,俯下|身,雙臂撐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吻了她一下,又吻了她一下,親了兩下覺得還不夠,又親了她一下。

  好像還是不夠。

  卡爾乾脆在再次親住她時不離開她的唇了。

  要是他的小羊羔身世好一些……

  哪怕不是什麼名門貴族,只是個暴發戶也好……

  那他就可以娶她了。

  ……

  ——————————————————

  ……

  討厭推著毛球,在沙發上沖著正親吻得動情的兩個人『汪汪汪』一通大叫來昭顯自己的不滿,每次和女主人玩的好好的就被這個男人的出現阻斷了。

  被卡爾吻了好一會兒後瑞貝卡的氣息都不穩了,要不是討厭在旁邊叫……他們兩個還停不下來,按資本家的肺活量,估計他們要吻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了。

  「我也愛你,貝卡。」

  看著臉頰飛上兩朵紅雲的瑞貝卡,卡爾湊近她吻了一下瑞貝卡的唇角,舔掉她唇瓣上帶著的銀色絲線。

  他這種*的動作讓瑞貝卡的臉更紅了,而且……這是卡爾第一次說他愛她。

  資本家一直對她用的詞都是喜歡,說的是『我喜歡你貝卡』,現在……他用了『愛』這個單詞。

  卡爾真的愛她嗎?還是只是對她的話作出的一種客套的回應?

  看著瑞貝卡有些渾濁的琥珀色眼眸,卡爾拍了拍她的腦袋,他這麼精明,怎麼會不知道瑞貝卡在想什麼:「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卡爾一連說了好幾遍我愛你,剛開始瑞貝卡還想數數,後來資本家的語速越來越快,多的瑞貝卡都數不清楚了,於是就不數了。

  資本家吻上瑞貝卡的眉心,語調虔誠而真懇:「我以我的靈魂起誓,上帝作證,如果我騙你,就讓我破產。」

  他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到大走的路都是用錢鋪出來的,讓卡爾破產,等於是讓他去死了,這誓發的讓瑞貝卡驚訝又驚悚,她忙不迭地去用手捂住他的嘴:「我、我知道了……你、你不用……不用那樣說的……」

  卡爾拉下瑞貝卡的手,看著她時眉眼間滿是溫情:「小傻瓜。」

  誓言這種東西多是男人的甜言蜜語,用來哄女人說的好聽話,毒誓會不會真的應驗誰也不知道,可這言靈要是真的存在他也不怕。

  我愛你。

  如同對瑞貝卡所說的那樣,他愛她,千真萬確。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看著被自己打斷,結果又開始情意綿綿地lovelove的兩個人,討厭用鼻子把毛線球拱到瑞貝卡的大腿邊,用牙齒咬著她的裙子招引她的注意力。

  卡爾看著兩個毛茸茸的團子,真想一巴掌把討厭揮到牆壁上去摳都摳不下來,這條公狗的鑒貌辨色能力真是一流!它就是故意的!

  被討厭這麼一吵,瑞貝卡的重心馬上就移過去了,她拿著毛線球拉出一根毛線掉在討厭的面前繞圈圈,示意討厭揮動狗爪子來勾:「來~」

  資本家憂鬱臉。

  「汪!」討厭撅著屁股對著卡爾,叫聲頗具囂張之意,好像在說『看吧,在這個女人的面前還是我更受寵』。

  資本家的憂鬱臉更憂鬱了。

  這條討厭的狗!!!

  『to be continued』


第42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42

  ——〉〉「完全不知道這兩隻在說什麼。」

  資本家在瑞貝卡這裡逗留了沒多久就要走了,他說約了這艘船的設計師安德魯斯先生去參觀泰坦尼克的構造。因為資本家的未婚妻羅絲布克特要同行,所以他不能帶著瑞貝卡一起去。

  卡爾歉疚地摸了摸瑞貝卡的腦袋,說她要是想他可以再跟安德魯斯先生約個時間,對於這艘船湯瑪斯一定很樂意多次為頭等艙的客人介紹,讓他們瞭解知道泰坦尼克的偉大之處,但是瑞貝卡拒絕了。

  她對泰坦尼克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發動機引擎推進器什麼的……她都沒有興趣。

  卡爾走了後瑞貝卡又抓著毛球跟討厭玩了會兒,討厭『呼呼』喘了幾口氣,大概是累了,舔了舔自己的前爪趴在沙發上磕上了眼睛。

  討厭睡著了,瑞貝卡覺得沒事情做了,跟愛麗絲說了聲就帶上手包去了甲板。

  放眼望去,遠處的海平線上有幾隻海鷗在拍打著翅膀,飛速地在低空劃過時帶出一條白色的線條。

  咸濕的海風帶著透徹心扉的涼意撲面而來讓瑞貝卡拉了拉帽檐,風太大差點讓她的禮帽都被吹走了。

  即使伴隨著陽光,這海風吹在臉上還是冷得疼。

  算了算日子,還有三天泰坦尼克就會停靠在紐約港,現在這艘船正行駛在大西洋的中央,海上還漂浮著一些碎冰,這大概也是今天比前幾天更冷的原因。

  她想她該找個風小些的地方。

  瑞貝卡轉身邁開步子往前走,零星的爭吵聲飄然入耳,她張望了下,不遠處兩個年輕人正被船員推著往下一層的甲板上走:「先生們!回到你們該待的地方去!」

  「我只是想找個人說幾句話!」

  「先生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

  「傑克?」一走近瑞貝卡就認出了這兩個年輕人,不就是傑克跟他的朋友:「法布裡奇奧?」

  「嘿!瑞貝卡!」傑克看見了熟人皺成一團的五官立刻舒張開了,除了在晚宴前借他禮服穿的布朗夫人,也只有瑞貝卡會向他伸出援助之手了,他的眼睛在看著她時閃閃發亮:「快!幫幫我!這個人不讓我上頭等艙的甲板!」

  「我的上帝!你來的正好,快勸勸他瑞貝卡,」法布裡奇奧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神情特別無可奈何:「傑克他已經沒有理智了!」

  「發生什麼事了先生?」傑克急匆匆的,說話汲汲皇皇,法布裡奇奧一臉『這人沒救了』,瑞貝卡搞不清楚他們倆到底要幹什麼表達個什麼意思,只好問站在一旁的船員先生:「這兩位先生是我的朋友,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朋友?」船員輕蔑地掃視傑克和法布裡奇奧的衣著,回過頭認認真真地問瑞貝卡:「小姐,他們可不是頭等艙的乘客,真的是你的朋友嗎?」

  「是的,」瑞貝卡肯定道:「他們是我的朋友。」

  「我就說了我在頭等艙有認識的人,這位元小姐!」傑克附和著瑞貝卡的話,理直氣壯地說:「沒錯就是這位小姐!我找她有事!」

  在瑞貝卡再三地說明這不是惡作劇後,船員先生終於放行了,她問傑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正主還沒開口,法布裡奇奧搶先道:「瑞貝卡你不知道!傑克他移情別戀了!」

  傑克雙手食指都屈起毛栗子,像是雨點一樣敲在他腦袋上:「讓你胡說八道!」

  「誰胡說八道了!」法布裡奇奧被傑克敲得直躲:「一會兒一個菲碧女神,一會兒一個繆斯女神,再集齊幾個就好召喚宙斯的老婆了!」

  瑞貝卡:「……」

  ……完全不知道這兩隻在說什麼。

  傑克和法布裡奇奧打鬧了幾下停下來,跟瑞貝卡將前因後果說了一下,法布裡奇奧說傑克眼裡看見的東西都是修飾過的,時不時地在傑克停頓時給他補刀子,遭受傑克的白眼無數個。

  無論如何,總之瑞貝卡是把事情弄明白了。

  傑克在前天晚上救了一個想要自殺的貴族少女,昨天早上她來找他道謝,跟他說了她為什麼想要自殺的理由,她覺得自己被人扼住了咽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balabala,傑克聽她傾訴了一整天,他們倆以超越泰坦尼克現在在大西洋上行駛的速度建立起了友誼,然後晚上他被她不喜歡的未婚夫邀請去參加了晚宴,他們倆在晚宴後去三等艙參加了真正的派對,跳舞跳得很開心……

  今天早上傑克想去找她,想翻過欄杆上頭等艙的甲板時,正好被船員逮住。

  傑克喜歡的那位貴族少女名叫羅絲,跟卡爾的未婚妻一個名,但是瑞貝卡沒把傑克喜歡的羅絲和布克特小姐聯繫到一起,她沒想過羅絲會想自殺,她以為只是同名的兩個人,畢竟羅絲這個名字很常見,就跟她的名字一樣。

  傑克急如星火地想要去找羅絲,但是他這幅打扮……待會兒一定會再被船員『請』下去:「瑞貝卡,你有什麼辦法嗎?」

  卡爾不准她再去三等艙,瑞貝卡本以為自己再跟傑克遇見的機會無限接近於零,但今天的遇見……必定是上帝安排好的,傑克需要幫忙,她這個做朋友的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

  傑克需要一套紳士的服裝,卡爾的衣服都在他自己的房間,他和羅絲的房間又是連在一起的,拿他的衣服給傑克穿是不行的了,她在船上認識的人不多,除了卡爾,只剩下勞倫斯和琳丹娜了,勞倫斯的話……跟他有牽扯卡爾會很不高興,那就只剩下最後一個選擇了。

  ……

  ——————————————————

  ……

  瑞貝卡和奧巴特夫人接觸的不多,但琳丹娜的性格及她表現出來的對自己的友好讓瑞貝卡認為她一定會幫這個忙,而實際上,瞭解完事情始末的琳丹娜也是二話沒說地幫了。

  「謝謝你夫人,謝謝你瑞貝卡。」傑克在道完謝後風一般地卷著法布裡奇奧走了,後者應該被傑克扔回三等艙的甲板了,助攻助到點上就夠了。

  「謝謝你琳丹娜。」自己帶來的人,麻煩到別人了,自然也該是道謝的,雖然古根海姆先生的衣服並不合傑克的身。

  「不客氣。」對於瑞貝卡來找自己幫忙琳丹娜完全沒有想到。

  昨天的晚宴她因為身體不適沒有去,因此不認識傑克,琳丹娜有些懊悔,昨晚是多大一場戲啊!傑克口中的羅絲不就是卡爾霍克利的未婚妻羅絲布克特!晚宴後在三等艙的舞會……她的天,真是讓人想都不敢想,霍克利被人帶綠帽子啦!

  他們這四角關係可真複雜,琳丹娜興味地想,瑞貝卡是霍克利的情|婦,她和傑克是朋友,幫助傑克追求布克特,布克特是霍克利的未婚妻……

  真有意思!

  瑞貝卡的想法她大致上也猜到了,想不到這妮子也是挺有手段的,值得褒獎!比她年輕時可好多了!

  琳丹娜看著自己時眼神裡帶著強烈的贊許讓瑞貝卡覺得莫名其妙:「瑞貝卡,你知道瑪德琳嗎?就是阿斯特的現任妻子。」

  勞倫斯帶她去看木乃伊時她遇到了阿斯特,那時他有提到過他的嬌妻:「知道,她怎麼了?」

  瑪德琳在當阿斯特情|婦的時候跟她交往的是一個圈子,上位了後跟其他的貴婦人一樣將她視為空氣,鼻子抬得比天高,想想就讓她來氣:「你跟瑪德琳不一樣,對吧?」

  雖然不知道琳丹娜指得是哪裡不一樣,但在她強烈的希冀目光下,瑞貝卡點了點頭。

  ***

  時間一轉都過了吃午餐的時間了,瑞貝卡也沒有覺得多餓,頭等艙的客人不管什麼時候都會有東西吃,三餐無需掐時。琳丹娜說一起去喝下午茶,瑞貝卡想想也是沒事,同意了。

  ……

  ——————————————————

  ……

  餐廳裡琴師在奏樂,熟悉的幾個人在餐廳特別設立出來的角落裡彈奏著樂器,瑞貝卡對幾位淺笑著行了點頭禮。

  他們這些樂手從來不會讓頭等艙的客人注意,彈奏出來的樂曲也沒有人在聽,有人禮貌地看過來讓幾個樂手好奇地回望過去,笑容清淺的瑞貝卡讓他們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尊重。

  他們都是專業的,能夠一邊看著別處彈出來的音樂也不錯一個音,幾個人不約而同地對著瑞貝卡行了注目禮。

  和琳丹娜找了空桌子坐了下來,不巧左手邊離開兩個座位遠的地方布克特夫人、庫裡奇夫人和伯爵夫人安人落了座,瑞貝卡想跟琳丹娜說換個座位,旁邊的魯芙布克特嘴巴上就跟掛了瞄準器和機|關|槍似的向她這邊發射子彈了:「有錢有權勢的男人總會吸引很多女人,那些鶯鶯燕燕野花野草就像是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真是讓人討厭的不行。」

  魯芙說話意有所指,擺明瞭就是說給瑞貝卡聽的,但她不好堂而皇之地跟魯芙嗆聲,這事到底知道的人不多,再說了……公開場合吵起來,多難看。

  瑞貝卡拿了幾塊方糖丟進自己面前的咖啡裡,波瀾不驚地用勺子一圈一圈地順時針攪拌,琳丹娜看瑞貝卡這忍氣吞聲的模樣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架勢:「蒼蠅啊蒼蠅,你為什麼只盯著臭掉的肉呢?」

  『to be continued』

第43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43

  ——〉〉「這該死的狗!居然讓貝卡這麼著急!真該死!」

  瑞貝卡不是不中抬舉的人,琳丹娜幫了她多少,她心裡都知道,都記著,就是琳丹娜這話……不是很好聽,但也是話糙理不糙。

  布克特夫人把她比喻成討人厭的蒼蠅,可蒼蠅不就只叮臭掉的肉嗎?這樣一來卡爾成了臭掉的肉,布克特小姐盯著他嫁了,不也成了只蒼蠅?生出布克特小姐的布克特夫人不就是蒼蠅的媽媽?

  魯芙聽了琳丹娜的話臉色驟黑,她挖了個坑,自己也掉進去了。

  伯爵夫人不知道其中的緣由,看魯芙的臉色也沒準備問個明白,只自顧自地喝著紅茶,莫里奇夫人一臉期待後續的樣子,可讓她失望了。

  布克特夫人噤了聲,沒再往下說什麼引發唇槍舌戰,琳丹娜扔了個蔑視的衛生眼過去,開始和瑞貝卡聊其他的東西。

  喝完下午茶後瑞貝卡和琳丹娜分開了,琳丹娜要回去打扮打扮陪古根海姆先生參加晚宴,瑞貝卡則回了房。

  脫了塑身衣,躺上床,瑞貝卡把上次愛麗絲從圖書室給她拿來,但她還沒來得及看的書翻開

  長時間地全神貫注讓瑞貝卡覺得有些疲憊,她閉上眼睛想休息會兒,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再次醒過來時窗外的天已經黑得很徹底了,瑞貝卡看了看艙房裡的時鐘,離九點還差十五分鐘,她這一覺睡了快三個小時。

  上流社會的貴族幾乎夜夜笙歌,在泰坦尼克上的短途旅行更為過之而不及,現在這個時間點頭等艙的晚宴肯定還沒有結束。

  瑞貝卡坐起身來,去浴室裡洗了把臉,把亂糟糟的頭髮重新梳理了一下,叫愛麗絲準備晚餐。她早餐只吃了一丁點,午餐沒吃,今天就跟琳丹娜去喝了點下午茶,一覺起來,現在肚子快餓扁了。

  吃了兩塊魚排又喝了一大杯鮮榨蘋果汁,饑餓感消除了不少,瑞貝卡看了看躺在沙發上追著自己尾巴轉圈圈玩的討厭,把它抱了起來:「我們來洗澡吧!」

  算上上船之前的幾天,討厭已經一個星期沒洗澡了,該用水衝衝了,不然該臭烘烘的了。瑞貝卡叫愛麗絲從行李箱裡把討厭洗澡專用的木盆拿進浴室,隨即放水給討厭洗澡。

  今天不知道怎麼搞的討厭特別不乖,瑞貝卡拿著刷子給它刷毛它一個勁得躲,毛髮上的肥皂泡還沒沖掉呢就一頓甩,甩得她渾身都濕了,還總想往盆外逃,瑞貝卡叫愛麗絲進來幫忙按住它。

  好不容易幫討厭洗完了澡,瑞貝卡跟落湯雞沒什麼兩樣了。

  擦乾討厭的任務就脫手交給愛麗絲了,瑞貝卡脫掉被討厭弄濕的裙子,鑽進浴室裡也沖了一把把自己洗刷乾淨。

  「討厭!別亂跑!快過來!」

  瑞貝卡一從浴室裡出來就看見討厭滿房間地溜圈子,愛麗絲跟在它屁股後頭追,這……什麼情況?愛麗絲在跟討厭玩『你追我趕』的遊戲?

  「我還沒給它擦乾呢……」愛麗絲氣喘吁吁地對瑞貝卡說:「它就開始到處亂跑……」

  瑞貝卡看了看四周,床單上、沙發上、櫃子上、地毯上,到處都是水漬,討厭今天是怎麼了啊?它在家裡從來沒這樣過。

  狗狗會不會暈船瑞貝卡不知道,但她知道討厭一定不會,因為今天已經是在泰坦尼克號上的第四天了!前三天都不暈,今天才暈,怎麼可能啊?

  「討厭你到底怎麼了?」瑞貝卡顰眉,努力讓自己對討厭做肅穆死板的表情,讓它知道自己生氣了,她朝討厭拍了拍手,示意它過來:「到媽媽這兒來~」

  討厭吐著舌頭哈了兩口氣,狗爪子朝瑞貝卡那邊移了移,然而才移動了兩三下,它又掉轉頭跑到窗戶邊對著窗外一通吠,它一邊叫一邊還回過頭來看看瑞貝卡,好像在叫她過去。

  窗戶外邊是有什麼東西嗎?

  瑞貝卡納悶地走過去,海面上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

  討厭想讓她看什麼呢?

  瑞貝卡蹲下|身,伸出手想去摸討厭的頭,討厭避開了,它對著窗戶『汪汪汪』地叫,一聲比一聲大,一聲比一聲高,聲嘶力竭,像是要把聲帶都撕壞了。

  「要不要叫個獸醫來看看?討厭可能生病了。」愛麗絲在一旁猜測道。

  瑞貝卡看著反常的不行的討厭,覺得愛麗絲說的有道理,遂點了點頭。

  泰坦尼克號上除了配備給人看病的醫生還有給寵物看病的獸醫,頭等艙的貴族只要有需要在泰坦尼克上都能找到相應的條件和設備。愛麗絲去請獸醫來給討厭看病,一開房間門,討厭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一樣竄了出去。

  一條瘸腿的狗行動快如閃電,愛麗絲驚呆了,瑞貝卡也驚呆了,她遲了整整半分鐘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地驚叫出聲:「我的狗!」

  ……

  ——————————————————

  ……

  瑞貝卡和愛麗絲分頭去找,她問了經過她身邊的每一個船員和侍者,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一條瘸腿的狗,收到的回答都是沒有。

  頭等艙的貴族養的狗哪一條不是好品種,多是養貴賓,阿富汗獵犬之類的,誰會像她一樣養條品種不純正、還瘸了一條腿的流浪犬?討厭在頭等艙裡竄來竄去應該很受人注意才對啊!

  三十秒鐘的時間,一條瘸腿的狗能跑到哪裡去呢?怎麼她會找不到!

  跑遍了頭等艙的長廊,沒有,瑞貝卡開始一間一間地敲貴族的房門,問他們看沒看見她的狗,沒有,她去甲板上從頭到尾地找,沒有,乘著升降梯去下一層找了一圈,什麼按摩室,香薰室,壁球室,圖書室,都找過了,沒有。

  瑞貝卡急得快哭了,她像只無頭蒼蠅團團轉。她下了旋轉樓梯在宴會廳外面找,他們沒看到,全沒看到她的狗,討厭到底跑哪兒去了?

  「那宴會廳裡面呢?它有可能在裡面!」

  「不會的小姐,宴會廳的每個出入口都有侍者服務,他們看見你的愛犬一定會把它送回去的。」

  瑞貝卡提著裙子急吼吼地轉身,腦子裡一遍遍地過濾哪些地方是找過的,哪些地方是沒找過的,一個沒注意,撞上人了。

  「對不起,先生你有沒有見過我的……卡爾?」瑞貝卡一抬頭,他的臉便印入她的眼,她看見他就像是看見希望一樣:「討厭不見了卡爾!它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我好擔心它!」

  「寶貝,別著急,慢慢說,」她一張小臉上遍佈焦急,眼睛都紅了,這幅模樣明顯就是快要哭了:「告訴我怎麼了?」

  ***

  聽瑞貝卡說完討厭今天的一系列異常和跑出去不見了後,卡爾對『討厭』的討厭『噌噌噌』往上連跳三級。

  這該死的狗!居然讓貝卡這麼著急!真該死!

  「親愛的,別擔心,我會找到它的,」他大掌放在瑞貝卡的發頂揉了揉,安慰她道:「現在你回房間去待著,我會馬上找到它把它送到你面前來。」

  「我放心不下,」瑞貝卡抓住卡爾的手臂不放,她心裡一直在打鼓:「我可以幫忙一起找!人多力量大!」

  討厭不知所蹤,她怎麼能回去乾等著?

  卡爾看了瑞貝卡一會兒,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現的這麼固執,為了那條該死的狗……

  「好吧。」他說。

  瑞貝卡將自己找過的地方都對資本家說了一遍,問他要不要再去找一遍,因為討厭有可能在她找過後去了那個地方,卡爾搖了搖頭。他拉著她從樓梯上去,見一個侍者就掏一張紙幣給他,讓他們一起幫忙找討厭,說是找到狗的那個人他有重金酬謝。

  一傳十十傳百,到時候整艘船的船員都會去抓討厭,除非討厭跳海了,否則一定會被抓住。

  瑞貝卡對卡爾的散財不加以評論,有錢人解決問題的方式就是這麼酷炫。

  ***

  在頭等艙裡大聲喧嘩是被絕對禁止的,那種行為不文明又鹵莽,所以瑞貝卡沒有走到哪兒就叫討厭的名字,可在繞過柱子看見那條瘸腿狗的身影時,瑞貝卡叫了它一聲:「討厭!」

  她找了它多久了!

  接在瑞貝卡後頭的是卡爾爆發出來叫她的聲音:「貝卡!」

  討厭被瑞貝卡一叫,非但沒有奔回她身邊,更是撒開四肢往前跑了,瑞貝卡跟在討厭的後頭,卡爾跟在她的後頭……這兩人追一狗在船艙裡直接成了奔跑的畫卷。

  船艙裡的眾人呆滯地看著他們跑遠,回過神後腦袋裡猜臆滿天飛。

  女人、男人和狗。

  ……就不能低調點嗎?

  ……

  ——————————————————

  ……

  討厭帶著瑞貝卡和卡爾在船艙裡跑過來又跑過去,從前面繞到後邊,又從左邊繞到右邊,幾乎把泰坦尼克的整個頭等艙都逛遍了。

  瑞貝卡追得氣喘如牛,卡爾運動技能再好跑了一圈又一圈後也快歇菜了。不過男人的身體素質比女人好太多,他原地休息了沒多久就緩和過來了。

  他們兩個人跑不動了,討厭也跑得累了,它轉過身來看著他們,在瑞貝卡向它走過去幾步後,討厭開始一步一步地往後退。

  瑞貝卡覺得冥冥之中討厭在指引他們做什麼,它是一條狗,說不來人話,只能這樣做,但又覺得自己這種想法根本就是胡鬧,這樣跑來跑去的有什麼意義?

  卡爾走上前來瞪了討厭一眼,討厭撒丫子扭頭又跑了。

  瑞貝卡:「……」

  卡爾:「……」

  ……這狗大概是在耍他們倆玩呢……

  『to be continued』


第44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44

  ——〉〉「貝卡,我有事離開一下,過會兒再回來。」

  討厭最後背對著卡爾和瑞貝卡停在了甲板上。

  瑞貝卡實在是跑不動了,扶著艙壁休息,卡爾調整了一下呼吸站在離討厭只有一步之遙的身後,想一舉撲上去捉住它,可惜動物的感知要比人類敏銳上百倍,他幾乎是一動就被討厭發現了。

  「汪汪汪汪汪!」

  資本家臉朝下撲倒在地上,白襯衫立即就被染上了一層黑黑的灰,他的背心崩掉了一顆紐扣,梳得一絲不苟的大背頭也因為這一撲掉落了幾根髮絲下來,翹在一邊。

  「該死!」卡爾啐罵了一聲,右手握成拳敲擊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一聲『砰』響。

  夜深了,甲板上沒有多少人,只剩下幾個船員在打掃衛生,聽見重物落地聲後他們條件反射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了發聲處,一位頭等艙的紳士趴在地上,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一條瘸了腿的狗在向他犬吠。

  他遇到麻煩了。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想,然後拿拖把的放下了拖把,拿水桶的放下了水桶,拿抹布的放下了抹布,朝卡爾跑了過去。

  「先生,你需要幫助嗎?」

  卡爾這時已經爬了起來。

  他拍掉衣服上沾到的灰塵,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指著討厭,大動肝火道:「抓住那條狗!我會給你們酬勞,快去!」

  ……接著幾個男人在甲板上開展了一連串為了抓住討厭而計畫的,兵分幾路包抄,在結合了智慧與蠻力的雞飛狗跳一小時後,他們終於抓住了那條讓眾人累的筋疲力盡的狗。

  「以後別再亂跑了!媽媽快擔心死你了!」從卡爾的懷裡把討厭抱過來,瑞貝卡興高采烈,她抬起頭想跟資本家道謝,一看他的樣子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背心紐扣整個一排都崩掉,大背頭變成了板栗,燕尾服皺不拉唧……

  卡爾好像跟幾個人赤手空拳地近身搏鬥過一樣,而且戰役還非常地激|烈……

  「謝謝你卡爾,」瑞貝卡彎了彎嘴角,對著資本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你真好。」

  為了抓住討厭把資本家弄的這麼狼狽,真是難為他這麼不計形象了。

  瑞貝卡抱著討厭往前走,準備回房間去了,等下要讓卡爾叫人把愛麗絲找回來,跟她說討厭已經找到了,再要叫個獸醫過來給討厭看看它是不是生病了,今天這麼失常。她沒注意到資本家沒跟上她的腳步,而是停在了後頭發起了呆。

  卡爾看著瑞貝卡的背影,腦袋中滿是她剛才對他綻放出來的笑容。

  她的唇畔仿佛有花朵盛開,那抹笑輕柔溫潤地宛若蔚藍的天空中一朵潔白的肥雲,又美好地像是暴雨過後劈空而顯的七色彩虹,她琥珀色的眼眸裡如有太陽,當場就晃花了他的眼,萌翻了他的心。

  ……真、真可愛……

  卡爾倏地覺得自己為了抓住討厭搞得亂七八糟的形象不重要了,那條該死的狗讓他吃的癟、他為了它浪費的錢,出的糗,都不重要了。

  只要看見貝卡高興就好了。

  只要能看見她的笑……

  一切都不重要了。

  ……

  ——————————————————

  ……

  卡爾叫了獸醫來給討厭查查,但是獸醫檢查了一番按了按討厭的肚子和四肢,說討厭沒生病。

  「那它……那它怎麼今天晚上這麼反常?」瑞貝卡看著此時躺在沙發上懨懨的的討厭,它剛才在甲板上還那麼活蹦亂跳,被她抱在懷裡走回房間時還老掙扎著想跳出她的懷抱,現在搞的跟只餐盤上的凍鵪鶉一樣,這叫她怎麼不擔憂啊?

  「可能……只是它貪玩……」獸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明顯自己也不相信,語氣玄幻又飄渺。

  「就你這樣的還當什麼獸醫!給動物看病都看不好,沒用的東西!」

  獸醫又不是動物行為學專家,不知道討厭怎麼了很正常,但對於卡爾來說這兩者沒什麼區別。

  討厭治不好,貝卡在一旁乾著急,資本家心情抑鬱,難免口下不給他留情面。

  是個人聽到這話都會生氣,獸醫先生也不例外,但他是個有職業操守的人,不會因為卡爾罵他就亂給狗狗安上什麼病症給它瞎開藥,他說:「我去找別的獸醫來給小姐的愛犬檢查。」

  「嗯嗯快去!」卡爾不耐煩地揮手讓他快走。

  獸醫先生走了後討厭汪了兩聲,叫聲不高昂,沒力氣,瑞貝卡候在一邊,一遍又一遍地摸討厭的身體和腦袋,重複說沒事的,沒事的,醫生很快就來了。

  卡爾煩躁地原地踱步,然後走去窗邊點燃了一根香煙,呼了幾口心情完全沒變好,他又把煙頭在煙灰缸裡按滅了。

  等了一會兒後傳來了敲門聲,瑞貝卡以為是新的獸醫先生過來了,結果是賴福傑,找卡爾的:「先生,羅絲小姐……」

  「行了行了,等會兒再說。」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聽到有關羅絲的任何事,知道羅絲又給他惹了什麼麻煩讓他去善後,討厭還沒治好呢,貝卡還在擔心,他沒精力去管羅絲。

  賴福傑看的出來卡爾現在的重心放在哪兒了,他順從地站在了一邊,閉上了嘴。現在的布克特小姐還沒吉伯特小姐的一條狗重要……這地位一降再降的連狗都不如了。

  ***

  第二位獸醫比前一位厲害點,他聽了瑞貝卡對討厭的行為描述又給討厭檢查了一下,從藥箱裡拿出幾粒藥丸給瑞貝卡,說是溶在水裡給討厭喝下就行了。

  「醫生,這是什麼藥啊?」瑞貝卡看著自己手心裡的白色藥丸問獸醫:「我的狗生了什麼病?」

  「沒病,」獸醫先生說:「它發|情。」

  「……發……情?」四月裡的天,還在航行在大西洋上的船上發情?

  獸醫先生解釋說:「公狗一般不隨便發|情,多是聞到了母狗身上發|情的體味才會發|情,我給的是鎮定劑,吃了讓它睡一會兒就好了。」

  瑞貝卡細想了下,她今天上甲板沒帶上討厭,它沒機會碰到母狗,怎麼會發|情呢?第一天上甲板時她倒是帶上了討厭,可是那天討厭並沒有發|情,還是說母狗發|情的體味能綿延千里?

  對獸醫的說法瑞貝卡有些狐疑,想他該不會是剛才那個獸醫被卡爾罵了後懷恨在心,故意讓他這麼說報復她的狗,但是人家是專業的,給討厭診斷的動作行雲流水,說話間也沒有什麼紕漏,她什麼都不懂,所以還是相信了。

  「謝謝你了醫生。」

  送獸醫先生出去了後瑞貝卡拿了討厭專用的水盆放了些水,又把藥丸放了進去,討厭許是跑多了也口渴得慌,瑞貝卡給它端過去的水盆舔了好幾口。

  吃完了藥,討厭耷拉著腦袋睡了,瑞貝卡心裡懸著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貝卡,我有事離開一下,過會兒再回來。」

  討厭沒事了,貝卡放心了,卡爾看了看站在一邊默聲不響的賴福傑,對瑞貝卡說了一聲就叫賴福傑出去了。

  「羅絲又他媽怎麼了?」帶上房間門,卡爾看向賴福傑。

  賴福傑想起他追逐在羅絲和傑克身後到升降梯時羅絲對他豎起的中指:「她帶著那位三等艙的道森先生進了你的艙房,霍克利先生。」

  羅絲帶著傑克進了他們的房間?!

  他的保險箱!

  ……

  ——————————————————

  ……

  羅絲脫下來的裙子扔在床上,塑身衣扔在地上,沙發上擺著一個畫夾,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打開保險箱發現裡面的羅絲的裸|體畫。

  他看到這張畫的第一個念頭是貝卡和羅絲比起來真是太瘦了,他該讓貝卡多吃點,第二個念頭才是他的未婚妻在除他以外的男人面前脫光了衣服。

  接著卡爾發現羅絲還給他留下了一張字條:親愛的,這樣你就能永遠把我和海洋之心一起鎖在櫃子裡了。

  卡爾覺得自己的腦袋上好像多了什麼重量,這個東西還沉甸甸的,讓他的脖子都支撐不住了。

  這是羞辱。對他這個未婚夫極大的羞辱。

  可意外的是卡爾並沒有覺得多生氣。

  他只是覺得不甘心,不甘心一個三等艙的臭小子把他的未婚妻搶走了,他這樣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腰纏萬貫,有錢有權有勢有社會地位的紳士,羅絲居然沒有選擇他而是去選了一個隻會花言巧語,說什麼我不想浪費生命我要讓每一天都過的活力十足的傑克道森。

  沒有理由!

  「有少什麼東西嗎?」賴福傑站在卡爾的身邊,看了一眼卡爾手中的畫畫的是什麼後速即撇開了視線。

  卡爾幾下把傑克給羅絲畫的裸|體肖像撕成碎片。

  「我有個好主意。」他說。

  羅絲這個未婚妻他是不要了,但他也不準備讓傑克得到她。

  先除掉傑克,然後好好地跟羅絲探討一下她『吃』了他多少東西。

  他要她一一地把它們都——吐、出、來。

  『to be continued』


第45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45

  ——〉〉「勞倫斯自嘲地笑了,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真是蠢到沒邊了。」

  勞倫斯漢密頓在傍晚十分去了盆栽室。

  宴會廳裡、餐桌上、泰坦尼克的艙壁上,用於裝飾的鮮花都是從盆栽室裡取的。脫離土壤滋潤的鮮花極容易枯萎,所以每日都會有侍者負責更替。

  「先生需要什麼花?」

  「玫瑰。」

  「什麼顏色的玫瑰?幾朵?」

  玫瑰的數量、顏色不同,花語也不同,漢密頓家涉獵的產業雖廣,但沒有種植業,所以勞倫斯對這方面沒什麼研究。他讓侍者給他都詳細介紹了一遍,最後決定要三十朵的紅玫瑰。

  女人都喜歡花,勞倫斯本覺得花越多越能討他喜歡的姑娘歡心,遂想拿一千零一朵的紅玫瑰捧去送給瑞貝卡,但是盆栽室裡的玫瑰沒有這麼多。當然,就算是有,他一個人也不能全取光了。

  「先生想要用什麼顏色的緞帶包紮呢?」

  勞倫斯想起瑞貝卡暗金色的眼眸,說:「淡黃色的吧。」

  將玫瑰花從盆栽裡剪下,侍者換了把小剪刀修剪花梗上的刺:「先生要寫卡片嗎?」

  史上最豪華的郵輪上服務也是世界最頂尖的,在客人沒有想到的地方,侍者先想到了。他指了指靠在角落裡擺放的檯子,上面備好了筆和各種顏色的小方塊卡片。

  勞倫斯想了想,他是親自送過去,沒必要再寫什麼卡片,於是推辭了。

  將花梗上的刺修理完,侍者貼心地在花束中放入了一張三十朵紅玫瑰代表的是什麼花語的卡片,再遞給勞倫斯。

  淑女們喜歡花,可她們不瞭解花,適當的卡片能説明先生們更好地傳達他們的想法:「祝你玩的愉快,先生。」

  ……

  ——————————————————

  ……

  勞倫斯取了玫瑰後,又回房照了好幾遍鏡子才捧著紅玫瑰去敲了瑞貝卡的房門。

  「晚上好,公主殿下。」

  瑞貝卡一開門懷裡就被塞入了一束玫瑰花,視線所及之處滿是嬌豔欲滴的鮮紅色讓她的腦袋一下子當機了,她抬起頭呆呆地看向勞倫斯:「送給我的?」

  「鮮花配美人。」金髮青年清澈的碧綠色眼睛彎成了月牙的形狀,他勾起嘴角對瑞貝卡盛放出純良又無害的笑容,卻在下一秒嘴角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喜歡的姑娘將玫瑰還給了他。

  勞倫斯臉上的五官都凝固在了一起:「怎麼了?你不喜歡?」

  女士們喜歡花,因為女人就像是花一樣柔軟,美麗,她們看花似臨鏡照面,怎麼瑞貝卡和其他的姑娘不一樣嗎?她不喜歡花?亦或者,不喜歡紅玫瑰?不喜歡玫瑰這個品種?

  「不……」瑞貝卡喜歡花,她和其他的女人一樣喜歡花,喜歡各種各樣的花,豔麗芬芳的玫瑰她自然也是喜歡的,但是她不能收這束勞倫斯送給她的紅玫瑰。

  她一直當勞倫斯是朋友,他在宴會上說的那些話她以為他是在調節氣氛,是以配合著他演,結果讓卡爾生氣了。

  資本家說他知道勞倫斯對她存什麼心思,他說不希望她再跟勞倫斯漢密頓有什麼關聯。

  她為失去勞倫斯這個朋友而難過,可她更不想讓卡爾發怒。

  而現在,勞倫斯捧著紅玫瑰站在她的房間門口。

  她要拒絕他。

  瑞貝卡明確地告訴他:「勞倫斯,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卡爾會生氣的。」

  說罷瑞貝卡就想關上房門,然被勞倫斯一手擋住了:「瑞貝卡,你為什麼那麼聽他的話?他讓你不要接近我你就離開我離得遠遠的,他在限制你的思想和行動!」

  喜歡的姑娘對另一個男人言聽計從讓勞倫斯大為光火。

  霍克利自以為他老爸是貴族,他老爸的老爸是貴族,他老爸的老爸的老爸是貴族,他們全家世世代代都是貴族就能俯視眾生了,還特別瞧不起暴發戶,喜歡把錢甩在別人的臉上,光這行為就能奠定霍克利人品有問題,可他勞倫斯漢密頓不一樣,他家是從窮人過度到有錢人的,他懂得尊重別人。

  小心眼,會動粗,傲慢,習慣性地藐視別人,在他眼裡卡爾霍克利全身上下都是缺點,瑞貝卡究竟是喜歡卡爾霍克利哪一點呢?

  「沒有,他沒有,」瑞貝卡沒有多想就反駁道:「是我自己也想這麼做。」

  「你也想遠離我?瑞貝卡,你為什麼總是為他說話,他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別說了勞倫斯!」瑞貝卡打斷勞倫斯想要讓她不做一個木偶的勸解,「你不明白卡爾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那個人品卑劣的男人對你來說重要?」勞倫斯瞪大眼,簡直無法相信這話是從瑞貝卡的嘴裡說出來的,她認識的卡爾霍克利和他認識的那個王八蛋是一個人嗎?

  勞倫斯對卡爾的抹黑讓瑞貝卡看著他時目次欲裂,她梗紅了一張小臉大聲地吼他:「他才不卑劣!」

  她的胸脯因為用力過大而上下起伏,勞倫斯被瑞貝卡大聲一喊愣住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瑞貝卡琥珀色的眼眸裡已經浮起了一層霧氣,她開始掉眼淚了。

  「不准……不准你那麼說他……」她從沒罵過人,那些骯髒的詞彙向來只圍繞在她的身邊卻與她無緣,在勞倫斯這種能言善變的人面前,瑞貝卡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回嘴去幫卡爾辯護。

  他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在乎的人,她不允許別人充滿惡意地說他。

  勞倫斯看著眼淚不斷滴滴答答往下掉的瑞貝卡,怔在原地,像是一座石膏像。

  「他救了我……所有人都沒有注意……注意到快要凍死的我……可是……可是……可是他看到我了……是他把我撿回去……給了我……給了我一切……沒有他……我早就死了!」

  瑞貝卡一吸一頓地哭泣讓敘述變得時斷時續,她說完後抬起頭瞪勞倫斯,接著『砰』地一聲重重地把房間門給甩上了,把勞倫斯關在了外面。

  勞倫斯覺得自己大概要被瑞貝卡恨死了。

  他不知道原來瑞貝卡和霍克利是這麼相遇的,難怪霍克利怎麼說瑞貝卡就怎麼做了。她對那個人渣已經不是簡單的愛了,那種夾雜了感恩感激的感情固若金湯,除非霍克利把瑞貝卡從他的身邊攆走,不然這姑娘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的。

  怎麼這王八蛋就這麼好運氣呢?

  「如果……我是說如果……」勞倫斯背靠著門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的肉裡:「如果是我撿到了你,你會不會……愛上我?」

  他等了很長時間瑞貝卡都沒有給他回答,她大概睡了,或者在做其他的事情,或者還在為他在她面前不惜餘力地醜化霍克利而憤恨,總之她不會站在這扇門後。

  她大概都聽不到他的問題,畢竟他說的這樣輕。

  勞倫斯低頭看著手中的紅玫瑰,蹲下|身將它放在了瑞貝卡的房門前,然後他聽見了房間裡的她說:「不會,因為你不是他。」

  他徹底地敗了,一敗塗地,而且不是敗在他情敵的手裡,是敗在他喜歡的姑娘的眼裡。

  從瑞貝卡遇見霍克利的那一天開始……她的心裡就再也裝不下任何人了。

  勞倫斯自嘲地笑了,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真是蠢到沒邊了。

  ……他永遠都沒辦法把那姑娘從霍克利的身邊搶過來……

  ……

  ——————————————————

  ……

  瑞貝卡拿著帕子擦眼淚,剛才說不過勞倫斯,一心焦,眼淚就自動滾下來了,現在定了定情緒,感覺好多了。

  之後的三天要是再在泰坦尼克上碰見勞倫斯,就當他是陌生人吧……

  瑞貝卡這樣想著去倒了杯水,掉眼淚使身體裡的水分快速流失讓她覺得有些口渴,剛拿起杯子,整個船艙就震了一下。

  震動不大,震感並不是很強烈,但能明顯地讓人覺察到,瑞貝卡拿著杯子的手因為震動晃了一下,茶水灑了她一手臂。

  這是怎麼了?

  瑞貝卡擦乾淨手臂上的水,想出去問問是怎麼了,一開門腳就踩在了放在門口的玫瑰上,她一腳踢開了它們。

  有幾個船員臉色不太好地在船艙中行走,瑞貝卡叫住了一個,對方說是由於螺旋槳掉了一塊因此有些震動,沒有什麼大事,船很快會再次發動引擎向前行駛。

  是不是真的掉了一塊螺旋槳瑞貝卡不知道,但她知道真實情況肯定沒船員說的這麼輕鬆,因為有一位西裝革履的紳士一臉凝重地拿著好幾張卷軸往前走,他身邊跟著好幾個穿著白星公司制服的官員。

  他在這艘船上的地位一定不低,瑞貝卡想。他額頭上全是汗,臉上的肌肉繃得快要抽筋,這可不是什麼好表情。

  『to be continued』

第46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46

  ——〉〉「套了件大衣帶上討厭,瑞貝卡和愛麗絲一起出了房間。」

  傑克被糾察長和兩個船員押走了,羅絲看著被賴福傑帶上的房門兀自失神。

  她不相信傑克會偷卡爾的海洋之心,傑克根本不屑偷卡爾的東西,他樂觀向上,對生活充滿了熱情,他對自己是個窮光蛋大言不慚,他活得那麼瀟灑超脫,從不介意別人的目光,他怎麼會偷東西呢?

  一定是被誣陷的!

  突然的變故讓她無暇分神於剛才在甲板上和傑克看到的冰山和船出事了這個問題。

  羅絲憤憤不平地盯著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神情悠然的卡爾,一雙美目快要噴出火來,她絲毫沒覺得作為眼前這個男人的未婚妻,她因為外人對他大喊大叫有什麼不對:「你陷害他!」

  「是又怎樣?」卡爾漫不經心地吐著煙圈:「我就是污蔑他,那個三等艙的窮鬼,等泰坦尼克入港我要讓他在監獄裡度過下半輩子!」

  海洋之心是稀世珍寶,大粒的藍鑽世界上僅有幾顆,他擁有的這條項鍊價值七百多萬,足以讓傑克道森去大牢裡開心愉快地度過他的每一天了。

  羅絲被卡爾震驚了,她站在原地看著他,看著自己的未婚夫,他是個多麼卑鄙下流的人啊!幸好她遇到了傑克,被傑克一語中的地點醒了,不然她就會嫁給這個男人,永遠將自己困於地獄之中。

  她要去救傑克!告訴大家傑克是個多麼好的人!告訴大家傑克才不會偷東西!這一切都是卡爾做的!是他故意把海洋之心放進傑克的口袋裡!是他栽贓給傑克的!

  羅絲一言不發地轉過身想往外走,卡爾在後頭叫住她:「你要去哪兒?」

  「去揭穿你的陰謀!」

  「你以為有人會相信你說的話嗎?」卡爾看著羅絲的背影:「一個為情夫說話的出軌的未婚妻。」

  她和傑克道森牽著手在泰坦尼克上走來走去,據賴福傑說他們還跟他玩起了員警抓小偷的遊戲,追逐打鬧了半個晚上。傑克道森甚至給羅絲畫了一副裸|體肖像畫,恐怕他們也做|愛了。

  噢!這可真棒!

  頭等艙的乘客全都看見了卡爾霍克利的未婚妻在跟一個三等艙的跳樑小丑出雙入對,霍克利家族的臉面都被這個婊|子丟盡了!

  別人都會笑話他!笑話他的未婚妻給他帶了頂碩|大無比的綠帽子!

  羅絲從上了泰坦尼克後就不遺餘力地讓布克特家和霍克利家出醜,現在好了,霍克利家的面子都給她敗光了。布克特家的名聲他不管,他現在只知道他沒法子體面地解決這檔子事。

  「我要跟你解除婚約!我不會嫁給你!」

  聽啊,聽聽這個蕩|婦的振振有詞,聽聽她的擲地有聲,好像她出軌出的理直氣壯占盡了理一樣。

  「當然,當然要解除婚約,」卡爾將雪茄擱在煙灰缸的凹槽裡:「讓我們來好好地談談這個問題。」

  卡爾的心平氣和讓羅絲有些意外,他就這麼容易同意與她解除婚約了?

  「你和魯芙買的衣服,珠寶首飾,遊艇賽馬賽的看票,泰坦尼克的船票,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們布克特家五百五十萬的賬務是我還的,還有你的出軌破壞了霍克利的名聲,我要一百萬的名譽損失費,我想你沒意見吧?」

  卡爾看著已經熄滅的雪茄,抬起頭看著羅絲,他愉悅地看到他的——前未婚妻紅潤的臉上開始退去血色,他知道她害怕了,害怕和自己解除婚約後不可限量的後果,他情不自禁地開始幻想羅絲向他求饒的畫面,固然,就算她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抱著他的西褲腿他也不會原諒她。

  「一百萬的名譽損失費?」

  卡爾的漫天要價讓羅絲幾乎承受不住,這六百多萬的債務即使賣了布克特家的莊園,賣了她和媽媽所有的華貴衣服和首飾,她不吃不喝地連續工作三十年也不夠還的。

  在她決定要接受傑克脫離上流社會開始,她就已經準備好了要接受四面八方的批駁和非議,可她沒想到的是她的未婚夫會一點兒情面也不給她留:「解除婚約又不只你一個人的名聲受影響!」

  卡爾挑了挑眉,上彎了嘴角勾出一個譏諷的笑:「你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是已經讓你無關乎名聲這種東西了嗎?」

  在認識僅三天的男人面前脫光了衣服□□,這話也虧她說的出口,他真不應該撕了羅絲的裸|體肖像,他應該將其公于世人,讓別人看看布克特家養出了多麼淫|賤的一個女兒,而他還為這婊|子買了海洋之心作為訂婚禮物,他真是個蠢蛋!

  「這不公平!」

  她無法駁倒卡爾的說法,她這幾天做出來的事的確不是一個淑女的作為,可她是在為自己抗爭!對命運抗爭!

  她覺得和傑克,和媽媽三個人相依為命不在上流社會也能生存,她和傑克都是有才華有想法的人,一定能夠在未來擺脫這種困境,但是她的媽媽,魯芙一定會怨恨傑克,把這一切都怪罪到傑克的身上,她不能丟下媽媽,她也不想讓傑克被母親瞧不起。

  羅絲忽然想到了什麼,那一夜的屈辱排山倒海般襲來,那是她致力想要忘卻掉的過往,「你也不是什麼都沒從我身上得到!」

  卡爾若有所思:「你是指讓我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奸|屍的那一次?」

  羅絲的臉色刹那間變得鐵青。

  「那次的體驗讓我感覺很差勁,」他摩挲了一下下巴:「只有一次,況且沒有取悅我,所以我認為你的身體不值一百萬,我的評價很客觀。」

  他把她當妓|女!在評估她的價值!

  自尊心受到侮辱讓羅絲的腦袋像是被敲了一悶棍似的,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卡爾,他回以了她一個極為紳士的笑容,說出來的話卻惡毒至極:「努力還錢吧,蕩|婦。」

  「霍克利先生!」

  就在卡爾和羅絲的談話接近尾聲時一名船員敲了幾下門,但沒經過卡爾同意就急忙忙地闖了進來,他徑直走向衣帽間,一邊拿出放在夾層裡的救生衣一邊說:「對不起擅自進入你的房間霍克利先生,不過這是船長的命令,請你和小姐去甲板上。」

  這麼晚了上甲板幹什麼?還穿救生衣?

  卡爾看了一眼因為無力而流淚的羅絲,好心情地開玩笑道:「沉船演習嗎?」

  他想不出會有什麼大事發生,泰坦尼克會沉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是史密斯船長在跟他們鬧著玩?

  「外面很冷,請多穿一些衣服,帶上帽子。」船員將救生衣放在沙發上,去敲下一間的客人了。

  ……

  ——————————————————

  ……

  瑞貝卡被船員敲了門叫去甲板上待著後,讓愛麗絲幫忙穿上了救生衣。

  她喝完了下午茶回來睡了一會兒,現在精神不錯。雖然她剛才問了船員是不是船要沉了得到了對方否定的答案,說只是預防一下,但這樣的預防……著實讓人預感不太好。

  套了件大衣帶上討厭,瑞貝卡和愛麗絲一起出了房間。

  頭等艙的客人們被侍者和船員敲醒了後都穿戴整齊地出現在了長廊裡,通向甲板上的通道沒一會兒就聚滿了人。可是沒有人出去。

  站在離隔門最近的幾個紳士在交談著說外面實在是太冷,而且又吵,不知道船長讓他們上甲板幹什麼。

  瑞貝卡看大家都站在裡面,也不想獨樹一幟地站到外面去,便抱著討厭跟愛麗絲站在了樓梯邊。

  「瑞貝卡!」

  有人叫她。

  瑞貝卡一回頭,是琳丹娜,與她並肩而行的是古根海姆先生,他手裡還拄著讓自己的步伐變得緩慢優雅的拐棍。

  老紳士一走過來就向她脫帽致意。打過招呼後瑞貝卡注意到他沒有穿救生衣,古根海姆說救生衣勒的他脖子不舒服。

  「漢密頓。」

  本來勞倫斯是想從瑞貝卡的身後走過去的,他們倆不久前才鬧了點不愉快,但是被古根海姆一叫,勞倫斯不能漠視地當作沒聽見,遂硬著頭皮轉了腳步向他們走了過來。

  「你怎麼也沒穿救生衣?」琳丹娜看著勞倫斯大驚小怪道:「怎麼你跟本傑明一樣,纖弱的脖子被救生衣勒得痛嗎?」

  古根海姆對琳丹娜的尋開心一點兒沒生氣,相反還挺配合地亮出了自己的幽默感:「那我可真是碰到戰友了。」

  勞倫斯從走過來後眼睛就控制不住地往瑞貝卡身上瞟:「不是,我把救生衣讓給麥卡沃伊小姐了,她的艙房裡沒有配備。」

  「還有誰沒穿上救生衣的嗎?」有侍者懷裡抱著一大疊救生衣在人群當中穿梭,看誰沒穿上速度給他一件。

  瑞貝卡迅速把討厭放到愛麗絲的懷裡,然後從侍者的手裡抽了一件救生衣過來套在了勞倫斯的腦袋上,又低下頭幫他把兩邊的結打死了。

  「這下你有了。」

  『to be continued』


第47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47

  ——〉〉「沒有人覺得這艘船會沉,沒有人。」

  古根海姆看著這一對眼神明瞭,琳丹娜扭過了頭,勞倫斯盯著瑞貝卡的視線複雜起來,這姑娘果然心裡還是有他一席之地。

  他該不該向她道歉呢?雖然這樣做會讓他們之間僵硬的氣氛緩和一些,但她不會因此就縮短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因為霍克利讓她遠離他,而且霍克利本來就是個王八蛋,他又沒有說錯。

  正在勞倫斯糾結要不要為自己在瑞貝卡面前抹黑霍克利的行為賠禮時,有侍應生打開了隔門,說船長讓大家都出去。

  甲板上喧鬧又嘈雜,幾個副手吹著哨子指揮水手們掀開救生艇的遮雨帆布,解開懸掛救生艇的安全扣子。

  「穩住!拉緊!」

  「絞盤伸出來!」

  「速度快點!」

  「……」

  命令都是副手用嗓子喊出來的,外面實在是太吵了。鎖鏈與鐵扣摩擦發出的『嘩啦啦』聲,繩索從絞盤裡一點點放出來的『滋滋』聲,還有各種器械在運作中發出的『砰乓』聲,幾種聲音混合在一起像是一首機器的大合唱。

  淑女們抬起了雙手捂住了耳朵,紳士們交頭接耳這到底是怎麼了。

  現在是淩晨十二點十五分,海面上冷得讓人感覺像是赤|身|裸|體地掉進冰窖裡一樣,哪怕這麼多人挨著站在一起也取不了毫釐的暖。

  「史密斯船長在哪兒?」在甲板上站了一會兒,有男士因為自己的女伴央求著說外面太冷要回房而截住了一個船員詢問:「他再不說要幹什麼我們就回去了。」

  船員得到命令,他不能向群眾告知泰坦尼克要沉的消息,萬一引起了恐慌就糟糕了,他只能模糊地說:「對不起先生我不知道,稍等,我去問一下。」

  聽了這話,在甲板上等著的貴族們有三分之一都回去了長廊裡。既然還要等,那乾脆待在能讓自己覺得舒服點兒的地方。

  古根海姆先生說要去喝杯白蘭地再出來,他有點口渴,琳丹娜問瑞貝卡和勞倫斯要不要一同去小餐廳喝杯酒,天知道史密斯船長要讓他們等到幾時。勞倫斯本想點頭同意,但在瑞貝卡說她不喝酒,就不回去了後,他也留在了甲板上。

  夜裡的海上比白天的溫度驟降一半還要多,海風刮在臉上就跟刀子割過來似的。

  船艙裡有暖爐,到處都是暖洋洋的,瑞貝卡也不覺得自己會在大半夜發神經跑來甲板上吹寒風,因此帶上船的衣服沒有多厚重,現下被凍得抱緊了雙臂直哆嗦。

  勞倫斯脫下大衣披到瑞貝卡的肩上想讓她穿上,她婉拒了。

  上流社會的紳士燕尾服大衣西裝什麼的都是定制的,每件衣服上都有寫著自己名字的標籤,要是被卡爾發現她穿了勞倫斯的衣服,肯定要發火。

  勞倫斯伸出去的手艾艾收了回去,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瑞貝卡冷成這樣,不想回去,又不想穿他的衣服,肯定會生病,勞倫斯皺著眉環視四周,他們現在站的太前面了,風都給他們擋了,往後站掩在人群後可能會好一些。

  他去拉瑞貝卡的手,被她躲開了,勞倫斯低頭看她,她睜著一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望他,冷淡道:「不用管我,我不冷。」

  不冷你抖的像是個篩糠一樣!

  勞倫斯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他是為了她好,不想她感冒發燒,可瑞貝卻這樣回復他的好意:「我只是……」

  「我們去健身房吧。」她說。

  健身房與甲板只有一門只隔,不像是艙房和宴會廳還要走一段長長的走廊,而且就在他們此刻待的左舷前面幾步路,剩下的四分之三的貴族們有二分之一進了健身房。

  這也是他們現在最好的選擇了。

  勞倫斯說:「好。」

  ……

  ——————————————————

  ……

  健身房裡幾乎每個器材都有人使用,騎自行車的,騎電動馬的,騎電動駱駝的……大家都在努力讓自己的身體變得暖和點,等下好承受住外面的冷風。

  瑞貝卡還記得之前卡爾帶她來的時候這裡門可羅雀的模樣,當下倒是門庭若市了。

  她看了看角落裡的電動牛,沒有人騎它,大家似乎都覺得電動牛騎起來太不雅觀了,這倒也好。

  健身房裡除了運動器材也有座椅,不過很少,只有兩個,被阿斯特和他的嬌妻瑪德琳占了。

  「救生衣是用什麼做的?」

  「聚乙烯的泡沫。」

  瑪德琳好奇製作救生衣的材料,阿斯特就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鋼筆,劃破自己身上穿的救生衣的表面給她看裡面的泡膜。

  「我不準備穿這玩意兒,」一邊的麥考利先生正在幫一名紳士調整救生衣:「他會減慢我游泳的速度,說不定還會害我中風呢。」

  他說著還做出了自由泳的動作,雙臂交替著往前滑動,那名紳士沒說什麼,笑著點了點頭。

  「別擔心麥考利先生,」勞倫斯忍不住回過了頭,揶揄道:「這裡離開岸邊有三千兩百英里,一直遊的話就不用擔心中風了。」

  麥考利氣得兩撇小鬍子跟蒲公英似的飄了飄,瑞貝卡忍俊不禁,誰讓麥考利先生對自己的游泳才能誇大其詞。

  在健身房裡等了幾分鐘,一個侍應生推開了健身房的門,坊鑣是船長下命令了:「先生們女士們!請都出來!」

  救生艇放下了幾艘,划船的水手已經坐上了救生艇拿好了船槳,二副萊托勒大聲地喊著讓他們過去:「請過來!很好!謝謝!就這樣!」

  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說:「我的要求是,先讓婦女和小孩上船。」

  上流社會的貴族從小養成的『女士優先』的好習慣在危難發生前依舊得到了弘揚,也許是這些上等人的心裡都有著反正死的肯定是三等艙的那些臭蟲,不會是自己,他們一定會乘上後面的救生艇的想法,所以並沒有一個男士嚷嚷著要上救生艇。

  他們整齊地退讓到一邊,不舍地和自己的女伴告別,然後扶著她們上去。

  船要沉了。

  前一秒還在說著只是預防一下,泰坦尼克不會沉沒的船員,在這一秒以行動說明了——這艘船是真的要沉了。

  瑞貝卡想起自己看的那本小說,她因為那本書問過圖書室的管理員救生艇的配備,位置根本不夠整船的人。

  她想起那些被關住的三等艙乘客,想著只要一有缺口船上就會出現暴|亂,想著等船沉後一半人都會掉入冰冷的大西洋,整顆心都涼了下來。

  她在船上無數次聽到別人說『泰坦尼克很堅固,它是不會沉沒的夢幻之船』,心裡也是那麼認為的,而那本小說雖讓她心驚,卻也沒讓她對這艘船產生多大的懷疑,現在擺在眼前的鐵證是船要沉了,那些不好的第六感全都應驗了。

  瑞貝卡覺得自己是個罪人!那本書就是個預言!上帝讓她看到那本書!可是她沒有去提醒船長!提醒這艘船上的任何人!

  冷氣從她的腳底心一躥而上,這艘船上無法得救的一半人相當於是她害死的!

  她通體冰涼,開始冒虛汗,嘴裡念念有詞:「我的錯?是我的錯嗎?這是我的錯嗎?」

  勞倫斯發現瑞貝卡的不對勁,她眼神渙散地念叨著什麼,是要沉船了把她嚇壞了嗎:「瑞貝卡你怎麼了?」

  「《徒勞無功》……那本書的名字……」瑞貝卡咬著下唇:「是我的錯嗎?勞倫斯,是我的錯嗎?」

  勞倫斯聽不懂瑞貝卡在說什麼,她應該儘快上救生艇,可她現在的狀態讓他擔心的不行:「什麼書?那本書怎麼了?」

  「預示著泰坦尼克要沉沒的書……我看了那本書……但是我沒有在意……」她的臉色蒼白的仿若一張白紙:「大家都說泰坦尼克不會沉……是不沉之舟……所以我沒有特別在意……是我的錯嗎?這是我的錯嗎?」

  勞倫斯驚訝於瑞貝卡說的事,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就算是我看了那本書,我一樣不會把它當個事,我會以為它在胡說八道,它只是一本書。沒有人會以為那本書說的是真的,瑞貝卡,這不怪你,誰都知道泰坦尼克是永不沉沒的,沒人會知道它會撞上冰山,這並不是上帝給你的指示,只是一個巧合。」

  勞倫斯的說法讓瑞貝卡的自責感減少了一點,她只是一個舉足沒什麼輕重的乘客,就算她拿著書,跑去跟史密斯船長,跟這艘船的擁有者、製造者說泰坦尼克可能會像泰坦一樣沉沒,恐怕他們都不會相信她,何況她還不認識後面兩個人。

  沒有人覺得這艘船會沉,沒有人。

  看瑞貝卡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勞倫斯拉著瑞貝卡想送她上救生艇:「好了,現在,上救生艇去,瑞貝卡。」

  「不行!」瑞貝卡退回去:「卡爾!他還在船上!我要先看到他上救生艇!」

  『to be continued』


第48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48

  ——〉〉「「不!不要!不行!我要跟你在一起!」」

  瑞貝卡從被侍者敲門到站在甲板上等待登救生艇,這一段時間裡她都沒見到卡爾,他在哪兒?他知道船要沉了嗎?

  「霍克利是頭等艙的乘客,會有位置留給他的,等女士們都安全了就會輪到紳士們上救生艇了,所以瑞貝卡,放心吧。」

  勞倫斯不斷安撫著瑞貝卡,想讓她放寬心,但是她對自己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她甚至還想回內艙去找霍克利:「我去找他!」

  「瑞貝卡!」勞倫斯一把拽住瑞貝卡纖細的手臂把她拉回來:「你仔細想想!他現在一定跟他的未婚妻在一塊兒!」

  「沒關係的!我只要、我只要看到他上甲板……我離得遠一點,不會讓他的未婚妻發現的!」瑞貝卡轉身欲走,可是勞倫斯桎梏住她的手完全沒鬆開,她有些生氣了:「放開我勞倫斯!」

  「不放!」勞倫斯的五指像是龍蝦的鉗子一般牢牢地扣著她,「瑞貝卡!你冷靜一點!你這麼做等於在為了那個王八蛋放棄活下去的機會!」

  救生艇的位置不夠整艘船的人,沒一會兒此刻還在宴會廳裡喝酒抽煙,聊天跳舞的人們就會發現不對勁,他們會蜂擁而至地擠到甲板上來搶救生艇的位置。泰坦尼克這麼大,霍克利有手有腳又不是木頭人,瑞貝卡去哪兒找他?誰又知道霍克利會不會臨時起意去哪個哪個室玩了。

  「她讓你放開她你耳朵聾了麼!」

  不知道從哪兒突然沖過來一個身影將勞倫斯使勁從瑞貝卡的面前推開,是卡爾!

  資本家將瑞貝卡擁入懷裡,眼神惡狠狠地甩向勞倫斯:「別碰她!她是我的!」

  「你在說什麼胡話!」魯芙已經被船員扶著手踏進了救生艇,她看到這一幕眉頭擰得像是揉過的紙一樣褶子深深的。她同意了卡爾養吉伯特,但是不代表他可以在公開場合給羅絲難堪,讓她們布特克家蒙羞,儘管現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救生艇和和自己的親人愛人分離上,沒人關注他們,魯芙壓低了聲音提醒卡爾:「你的未婚妻是羅絲!」

  「糾正一下,是前——未婚妻,」卡爾回過頭去看著魯芙,似笑非笑道:「我已經和羅絲解除婚約了,至於羅絲做了什麼,我想你還是去問你的寶貝女兒吧。」

  自己的准女婿丟出來的這個重磅炸彈炸得她七暈八素,魯芙難以置信地扭過頭去想找自己的女兒問個明白,以此來證實卡爾說的是不是真的,羅絲卻給她留下了一個往船艙裡跑的背影:「羅絲?羅絲!」

  「降下!左邊右邊一起!慢些!往下降!」

  萊托勒在指揮水手降下魯芙乘坐的這艘救生艇,她沒法子回到船上去找羅絲了。

  卡爾聽到魯芙不淑女地尖叫著羅絲的名字,聽到她不淑女地尖叫著讓救生艇等等別往下降的聲音,可是他沒有理睬。

  羅絲肯定會回去找傑克道森了。為了救她的情夫,連自己的媽媽都不管了,真大義凜然!讓他想想,羅絲要是和道森一起和泰坦尼克一起沉在了大西洋裡,那他的六百多萬怎麼辦?上帝保佑這對狗男女!

  瑞貝卡被卡爾抱在懷裡,臉蹭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襯衣的高級面料帶給她的柔軟觸感,腦子裡卻分不出一絲空閒來判斷卡爾說的和羅絲解除婚約的話是真是假,因為他沒有穿救生衣!

  她慌忙從卡爾的懷裡退出來,開始解自己救生衣上打好的結,想把救生衣脫給他。

  瑞貝卡的這一舉動讓一旁的勞倫斯眼色驀然變了,瑞貝卡竟然要把自己的救生衣脫下來給他!

  「你……」

  勞倫斯想上前阻攔瑞貝卡傻乎乎的舉動,他雖然不願意,可脫下她的救生衣還不如把他的救生衣讓給霍克利,但他還沒說話,霍克利已經制止瑞貝卡了。

  「寶貝,別做這種傻事,我會游泳,而且遊的非常好,更當然的是我會上救生艇,所以更不需要救生衣這種東西了,」卡爾微微躬身,讓他棕色的眼睛和瑞貝卡琥珀色的眼眸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他看著她,認真地說:「現在,貝卡,你需要做的就是上救生艇。」

  「不,不行,你不走我也不走!」

  男人們現在不被允許上救生艇,誰知道船上的女人和小孩什麼時候才上完?她不走!沒看到他安全她不會上救生艇!

  「上船去貝卡,」卡爾摸著她烏黑的髮絲,深深地望進瑞貝卡暗金色的瞳仁裡,她總是這樣,想著他,只想著他,讓他心軟的像是一塊海綿,汲取的液|體都是對她的愛:「沒事的,我會安全的,你不是說過我是天使?天使怎麼會死呢,對吧?所以放心吧貝卡,上船去,我會上下一艘救生艇。」

  霍克利這話要是在平時聽的勞倫斯真的要躺在地上敲著地板哈哈大笑了,但是他現在笑不出來,因為他們兩個人之間他根本插不進去。他是多餘的。

  卡爾彎著嘴角朝瑞貝卡露出一個笑,但是笑得很難看,額紋都擠出來了:「上船去吧貝卡,你乖乖的,一上救援船我就馬上來找你。就一會兒,分開一會兒。」

  「不!不要!不行!我要跟你在一起!」

  她一向乖巧的像是一隻小綿羊,他說往東她不會往西,他說一她不會反二,這種軟綿綿的性子到了某些固定的事情上卻執拗地幾頭牛都拉不回來,他的說法撼動不了她。

  卡爾乾脆一把抱起瑞貝卡將她抱進了救生艇裡。

  瑞貝卡勾著卡爾的脖子不肯鬆開手,聲音裡已經有了哭腔:「別……卡爾……求你了……」

  她想起那本書裡船斷成兩半沉入海裡時候跟隨著船滑入大西洋的乘客,她想起在海水裡浸泡著發出無助的呻|吟呼喊著救命的人們,她想到沒有多長時間,船上就會亂作一團,卡爾會不會……會不會……

  他會不會沒有辦法上救生艇?

  一想到這個男人有可能會死,她的心臟就被巨大的痛楚和悲哀填滿了。

  卡爾一根一根地掰開瑞貝卡的手指,用自己的大掌包著她的小手摩擦了好幾下,又對著她笑起來:「瞧你的手涼的。」

  萊托勒下令道:「下水!」

  卡爾平靜合緩的聲音和船員急促肅穆的聲音形成一種強烈的反差。

  這艘救生艇還沒有坐滿,瑞貝卡拉著卡爾想讓他也進來,但只要他一踏入救生艇,後邊就不復秩序所言,船員們不會讓卡爾上船。

  「放開這位小姐,先生!」

  他們握在一起的手因為救生艇慢慢地往下降,拉開了距離而分開了。

  「慢一點!往下!兩邊一起!慢一些!」

  麻繩被一點點地放開,救生艇越來越接近水面,瑞貝卡看著站在船邊的卡爾,他依舊在對著她笑,依舊笑得那麼難看。

  接下去這艘船上發生的一切都會像書裡所寫的那樣……讓瑞貝卡不敢想像。

  如果沒有這個男人,她早就死了,而現在,她在救生艇上,卡爾還在泰坦尼克上。

  她被他送上了救生艇,安全了,而他還處於危險之中。

  瑞貝卡低下頭捂著眼睛悶聲哭起來,眼淚從青蔥的手指縫隙間傾瀉而下。

  卡爾為什麼不讓她陪著他?如果他出事了該怎麼辦?如果……如果這是他們的最後一面該怎麼辦?她想陪在他的身邊啊!只要在他身邊,她死也不怕,反正她也是走過一糟地獄差點見到哈迪斯的人了。

  要是卡爾真的……真的沒有上救生艇……沒有……沒有活下來……

  那她也不想活了。

  「別哭了孩子,」坐在瑞貝卡旁邊的布朗夫人抱住了她:「卡爾會沒事的。」

  倏然有東西從上面掉下來,有一點分量,但也不是很重,它蓋在了瑞貝卡的腦袋上。鋪天蓋地席捲而來的是她最熟悉不過的,屬於他身上的煙草味。

  是卡爾的大衣。

  「布朗夫人,照顧好她!」他在船上吼道。

  瑞貝卡被包裹在裡面放聲大哭。

  ……

  ——————————————————

  ……

  他喜歡的姑娘安全了,他現在沒有後顧之憂了,只要想辦法上救生艇就行了。勞倫斯看著平安降至水面的救生艇,轉頭準備去右舷碰碰運氣。

  卡爾看著載著瑞貝卡的救生艇慢慢地劃離泰坦尼克,跟勞倫斯一樣去尋找別的出路,船尾也掛著救生艇,說不定允許男人上。

  「賴福傑,你去船頭看看,順便留意一下羅絲和道森!」她可欠了他六百多萬!別想一死了之!

  ***

  船上開始燃煙花了,是泰坦尼克發出的求救信號。璀璨的煙花一飛沖天,在黑如墨汁的天空中炸裂,紅色的火花一道一道像是流星一般劃過天空,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輝。

  瑞貝卡穿上了卡爾扔給她的大衣,她拉著衣服的前襟緊緊地把自己環住,好像這樣做他就在坐在她的身邊抱著她一樣。

  「劃啊!一起用力劃啊!」一艘救生艇要配備四個水手和一個艇長,指揮瑞貝卡這艘救生艇的是泰坦尼克的掌舵手希琴斯,他站在救生艇的最末端看著船頭已經淹入了大西洋中的泰坦尼克,發號施令道:「我們得馬上遠離這艘船!快點!」

  『to be continued』

第49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49

  ——〉〉「瑞貝卡忍無可忍地站起身來大力抽了他一巴掌。」

  巨大的泰坦尼克在整個船體沉入海中時會帶動海水往裡擠壓形成漩渦,屆時會把周遭的一切都捲進去,他們的救生艇要是不劃開一段距離也會被吸進去,跟那些泰坦尼克上沒有乘上救生艇的乘客一樣。

  「左邊的這個男人你根本沒用力!」希琴斯對於他們已經下水幾分鐘還沒劃離泰坦尼克二十米遠相當不滿,他們現在所要做的事就是離這艘快沉的船越遠越好:「劃啊!別停下來!」

  「對不起先生……」

  被艇長點名的水手使勁揮動著雙臂,船槳卻在水中如游水的魚一般和海水混成一體,布朗夫人直白地說他像是個斷了一隻翅膀的鴨子:「你劃過船嗎孩子?」

  「沒有夫人……」

  「把船槳給我,我教你怎麼划船。」

  在半夜的大西洋裡划船,船上還有十幾個人,劃動這艘船的船槳所需要的臂力讓一個成年男人都夠吃力的,何況布朗夫人一個女人,瑞貝卡因為卡爾之前在泰坦尼克上示範過怎麼划船,所以給布朗夫人搭了把手。

  她不肯定自己的姿勢和用力方式是不是正確,因為卡爾沒讓她動過船槳,可在聽到布朗夫人說『親愛的,你可幫了我大忙了』後,她確定自己可以幫上忙,遂手臂上加了力氣幫忙一起劃。

  ……

  ——————————————————

  ……

  甲板上的人逐漸開始多起來了,二等艙的人一窩蜂地擁了出來,救生艇旁被人群圍得滿滿當當,像是個蜂窩,黑壓壓的一片望過去滿是人頭。

  泰坦尼克有三分之一都進水了,船體下沉的速度開始加快,後面放下水的幾艘救生艇上的人數明顯多了起來,不再像瑞貝卡坐的這艘和前面幾艘只乘坐了半數的乘客。

  卡爾上救生艇了嗎?現在允許男士上救生艇了嗎?他是不是安全了?他坐在哪艘救生艇上?

  瑞貝卡的思緒攪成了一條麻花,她又是焦急又是擔憂,心像是懸在了嗓子眼,憋悶地她連呼吸都舉步艱難。

  「回來!回到大船這裡來!我是船長!」就在瑞貝卡腦子裡雜亂無章的時候,史密斯船長拿著喇叭站在了甲板上對他們叫喊:「六號救生艇!回到這裡來!」

  他們這艘就是六號救生艇。

  「我們得回去!」一聽到史密斯船長的聲音,布朗夫人就決定要回去,她對坐在她後面的兩個水手說:「停下!往回劃!」

  「不行!」希琴斯黑著臉大聲阻止道:「如果我們不繼續劃!會被他們害死!」

  「我們還有很多空位,我認為應該回去!」

  布朗夫人雖然不知道救生艇的標準承重量是多少,但他們這艘救生艇再多裝一倍的人都綽綽有餘,救生艇上空出一個位置就是一條人命,他們怎麼可以眼睜睜地放置著那些乘客見死不救?況且史密斯船長也正在喊他們回去!

  「不可以!我們的命比他們的重要的多!這艘救生艇上我說了算!」希琴斯呵斥道:「你懂個屁!如果我們劃回去,那些人上來會把救生艇擠翻掉的!大船上已經開始混亂了,我們會被他們拉下去!我們會和他們一起死!」

  「我是船長!我命令你們趕快回頭!回到大船這邊來!」

  船長一遍一遍地喊著,可他們這艘救生艇停在大西洋上沒動分毫。希琴斯繪聲繪色地向他們描述回到大船旁之後會發生的可怕的事,一下子就把救生艇上的眾人都唬住了,拿著船槳的水手往前劃也不是,往後劃也不是。

  「回去!」布朗夫人扯著嗓子跟希琴斯爭執:「船長說了讓我們回去!」

  「閉嘴!你這傻瓜!你要是想回去,可以一個人回去!」

  泰坦尼克的底層觀光甲板被淹沒一半了,可巨輪上的燈光依舊敞亮如白晝,四周的海水在明晃晃的燈光下泛著深藍色的奇異的光,像是一塊上好的藍色綢緞,它反射著鮮亮的光線,覽出希琴斯臉上的表情。

  他的面部肌肉在痙攣,不知道是因為被凍的還是因為不願意回去救人而導致的,顯出極為醜陋的模樣,仿佛是這世間最邪惡的東西匯眾起來的。

  「該閉嘴的是你!」瑞貝卡忍無可忍地站起身來大力抽了他一巴掌:「我看是你覺得自己的命比其他人的命更重要!」

  救生艇上五個男人,九個女人,就算她們合起力來,也未必能主宰這艘救生艇,幾個姑娘都按捺著沒動,連話都沒發一句,只有瑞貝卡,以實際行動支援了瑪格麗特布朗要回去的說法。

  希琴斯呆愕,整船人都呆愕住了,包括布朗夫人。這個在宴會上一直悶聲不響低頭吃東西,對勞倫斯的求愛害羞地裝鴕鳥的姑娘,她竟然有這麼大魄力。

  是為了回去救卡爾嗎?儘管她不知道瑞貝卡怎麼會跟卡爾搞到一塊兒,但是只有要一個支持的聲音,其他的姑娘肯定也會奮發的,那船上可都是她們的男人!

  「對、沒錯……要回去!」

  「我們要回去!」

  「回去救人!」

  「……」

  「婊|子!」

  希琴斯被打了一巴掌,救生艇上的姑娘們也都在主張著要回去,這讓他大發雷霆,他猙獰著一張臉朝瑞貝卡撲過來,想要推她下海,這樣做這艘船的控制權又能重新回到他的手裡了!

  瑞貝卡猝不及防,被希琴斯推得往後趔趄,救生艇就這麼點大,她的後腳跟碰在救生艇邊沿,眼看著就要掉下海了,布朗夫人連忙拉住瑞貝卡想把她拉進救生艇,她這一動讓希琴斯把苗頭轉移到她身上去了,他大吼一聲又撲向瑪格麗特:「你們都去死吧!」

  「汪——!」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狗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跳到了希琴斯的身上,它狠狠地咬住他的大腿!

  「媽的!滾開!快滾開!放開我的腿!別咬我!你這畜生!」

  他一邊抓著狗的後脖子想將它拎走一邊往後蹌踉,幾步一退,『噗通』一聲,希琴斯掉出去了。

  這回可沒有人救他。

  希琴斯沒穿救生衣,人沒有浮力,在水裡不停地撲騰,咬他的狗已經放開他的腿了,狗狗動著四肢遊了回來,瑞貝卡抱起它,是討厭!

  「汪!」

  討厭甩著毛髮上濕漉漉的水沖瑞貝卡叫了一聲,像是在求撫摸求表揚,瑞貝卡毫不吝嗇地親了它一口:「討厭你真棒!」

  「汪汪!」

  上救生艇前討厭她給放在愛麗絲的懷裡了,那既然討厭現在在救生艇上,愛麗絲一定也在了?

  「愛麗絲?」

  「瑞貝卡……」瑞貝卡叫了愛麗絲一聲,坐在救生艇最前端的姑娘出了聲:「我在這兒。」

  「太好了!」瑞貝卡把討厭放下,跨過兩個座位抱住了愛麗絲,她快喜極而泣了,這是她上了救生艇後唯一值得高興的事了:「你和討厭都在!真是太好了!」

  愛麗絲點點頭:「……嗯……是啊……太好了……」

  剛開始救生艇的位置只讓頭等艙的女士們上,她們做女僕的還要等小姐夫人們都安全了後才能上救生艇,她抱著討厭站在人群最後。看見瑞貝卡和勞倫斯進了健身房,她回了房,穿上了卡爾給瑞貝卡買的華貴裙子。

  然後她就帶著討厭登上了救生艇。

  她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妥,但為了求生不得不這樣,而瑞貝卡對她的行為一點兒都沒有不恥和責怪的意思,相反還很為她高興,要是遇到了別人家的夫人和小姐……

  「對不起……瑞貝卡……我……」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是我……是我把你們倆給忘了……」

  和卡爾分開……生離死別讓她無暇顧及他人。

  是她的錯。

  「好了姑娘們,你們的姐妹情等等再煽,」布朗夫人拿起了船槳:「先回去!我們先回去救人!」

  「對!先回去救人!」瑞貝卡鬆開愛麗絲,回到布朗夫人的身邊握住船槳:「我們回去救人!」

  「嘿!停下!停下!讓我先上救生艇!求求你們了!」

  被討厭一咬掉進海裡的希琴斯撲動撲動著折騰得離救生艇越來越遠了,這時不知道怎麼的他又遊回來了,討厭一看到他靠近救生艇就『汪汪汪汪』地叫個不停,間隙還咬著牙齒發出『咕咕咕』的可怕聲音。

  它在保護瑞貝卡,保護這艘救生艇上的所有人。

  「我不會阻攔你們回去救人了!」他在水裡乞求著說:「我會死的!你們難道要看著我死嗎?」

  船上的眾人面面相覷,對這個人大家都想無視,但真的不救他,讓他死在這大西洋裡……他們會不會太冷酷無情?

  布朗夫人考慮了一下,問瑞貝卡:「親愛的,你覺得呢?」

  瑞貝卡連看都沒看在海中劃著水的希琴斯,她說:「有更需要他座位的人在大船上。」

  『to be continued』


第50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50

  ——〉〉「一個一個上!保持紀律!」

  卡爾在大船上的行動逐步變得困難起來,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擠滿了人,不捨得和自己的伴侶分開的,帶著行李箱拖來拖去的,人們的哭泣聲和副手們『快一點』『速度利索點』的叫喊聲交織在一起,塞滿了他的耳朵。

  左前舷的萊托勒對只讓『婦女和兒童上救生艇』的命令執行的相當刻板,他沒有讓任何一個男人上救生艇,左後舷的五副羅伊跟萊托勒一樣嚴格,在放下三艘救生艇後他跑去前面協助二副了。

  左舷完全沒有路可走,右舷則被三等艙放出來的一部分人包圍了。

  真該死!那些三等艙的垃圾放他們出來幹什麼!只要一有缺口三等艙的臭蟲就會鑽漏洞,他們懂什麼婦女兒童優先!懂什麼叫紳士風度!他們只會像是跳蚤一樣全部跳出來!

  卡爾咬著牙想往回走,去船尾,一轉身,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他的前未婚妻和他前未婚妻的情夫——羅絲和傑克。

  真命大!希望羅絲命大到沉船後!等著他甩給她的巨額債務單!

  「你不走我也不走!」

  「你必須走羅絲!趁現在!」

  「不!傑克!不!」

  「上船去羅絲!上去!」

  「對!羅絲!上救生艇去!」對傑克讓羅絲上救生艇卡爾萬分同意,只要羅絲上了救生艇她就一定會得救,她欠他的六百多萬別想用死這種輕易的方式來一筆勾銷,死多簡單啊,活著才難:「上去吧羅絲!你忘了你媽媽了嗎?布克特家只剩下你一個女兒了,你要是死了,她怎麼辦?」

  卡爾的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羅絲動搖了,還沒多想,羅絲就被傑克推著上了救生艇。

  他冷冷地站在甲板上,看著羅絲和傑克深情對望,然後羅絲縱身一躍,又跳回泰坦尼克上了!

  卡爾跟在傑克的身後跑去了下一層的甲板,他站在欄杆處看著羅絲和傑克在旋轉樓梯旁緊緊相擁,羅絲就這麼想死!想和傑克道森這個窮鬼一起死在泰坦尼克上!

  他掏出西服內襯口袋裡的左輪手|槍裝上了彈|夾,對準了羅絲的後腦勺。

  既然羅絲這麼想死,他就成全她!讓他親手來送她和傑克上西天!布克特家欠他的錢他就不要魯芙還了!

  ……

  ——————————————————

  ……

  三號救生艇劃回泰坦尼克旁邊了,大船上面的人看到他們劃回來,像是外出采蜜滿載而歸的工蜂一般扇著翅膀一擁而下,沒有副手維持秩序,他們這艘救生艇真的會被擠翻掉的!

  「退後!退後!我說了退後!」萊托勒看見劃回來的救生艇立刻讓羅伊跑下來,指揮完船頭兩艘救生艇下水的總副懷德跟在了羅伊身後:「退後!我讓你們退後!」

  兩個副手一邊跑一邊大聲叫,但是看到救生艇就像是看到活下去的希望的人們沒人聽他們的,沒有副手維持『婦女和兒童先上』的紀律,男人們像是看到了曙光,甚至有男人直接從上層甲板上跳了下來!

  浮動著的船並不是一個固定點,而且他很容易砸到船上的人,瑞貝卡和布朗夫人倉猝著用船槳抵在船艙上,使他們救生艇的船頭離開了泰坦尼克一小段距離,和大船形成四十五度角。

  跳下來的男人額頭砸在了船沿上,掉進海裡了。

  救生艇上沒有人對她們兩個人的舉動有異議。

  小船因為不斷地有人踏上來而左右搖晃,上頭跳下來的男人讓這艘船的擺蕩更為劇烈,布朗夫人不得不拿著船槳,和另外三個水手去拍打那些不管不顧想要上這艘救生艇的人,擋住他們。

  他們回來是救人的!不是回來和他們一起死的!

  「退後!我說了退後!再不退後我開|槍了!」懷德終於擠到人群最前邊來了,他吹著哨子推拒著那些已經喪失理智的男人們:「保持秩序!叫你們保持秩序!」

  這艘救生艇回來救人是好事,上面可以再坐上一倍多的人,可要是它被擠翻了,讓原本那些乘客掉進了水裡,它還不如不回來!

  瑞貝卡看著這龐雜錯亂的場面,心裡愈發地淩遝,她站起身伸長了脖子張望跑下來的人群,人太多了,大家都擠成一團,卡爾在裡面嗎?她看不見他!

  「退後!你們都給我退回去!」懷德拿著手|槍指向幾名擁擠在最前頭,只差一步就可以登上救生艇的男人:「給我回去!別擠!誰再往前擠我就讓他的腦袋開花!」

  手|槍起了一定的作用,男人們被恫嚇住了,他們開始慢慢往後退,可還是有不怕副手開|槍,覺得槍|支只是用來威脅他們的男人大膽地往前沖!

  「砰砰砰!」

  近在咫尺的槍擊聲震耳欲聾!女士們趕快捂住了耳朵!

  三聲槍響,可發射出來的子彈不是來自懷德的彈夾,是羅伊對著窗口朝天開的空槍!

  「退後!再說一遍!退後!」

  那個擠上前來的男人被身後的槍聲驚住了,他愣在原地,然後被懷德推了回去。

  羅伊擠到前面來和懷德並肩站在了救生艇的前面:「保持秩序!一個一個上!別擠!再擠就真的朝你們開|槍了!」

  在生死關頭人性脆弱的不堪一擊,大家都想活著,沒有人想死,泰坦尼克即將要沉船的巨變讓頭等艙的紳士們也開始局促恐慌,三等艙的垃圾們都被放出來了,他們的生存空間被不斷地縮小縮小再縮小,好不容易有一艘救生艇回來了,他們怎麼能不把握住這個機會!

  「女士們,你們還好吧?」羅伊回過身來,慰|藉被槍|聲和紛亂的人群嚇到的女士們:「沒事的!我們會維持秩序的!」

  「一個一個上!保持紀律!」

  在兩個副手的秩序維持下,男士們開始按順序一個個上救生艇,一個、兩個、三個……沒有他!四個五個六個,沒有他!十幾個……直到這艘小船上快被載滿了還是沒有卡爾!

  一艘小船的承重量是七十個成年男人,由於各種不可抗力因素,實際上只能承載六十五個人,現在已經坐滿六十二個人了,可圍在這艘小船邊還有很多很多的男人!人群再一次騷動起來,他們又開始不受控制了!

  懷德讓羅伊坐上救生艇指揮這艘小船,他注意到這艘救生艇上只有水手沒有艇長,放下水的救生艇都是配備了艇長的,雖然不知道三號救生艇的艇長為什麼不見了,但他沒時間問,他得把全部的精神都拿來對付未上小船的這些男人,控制他們:「後退!我說了後退!你想吃我的槍|子嗎!後退!」

  「好了先生們女士們,別慌,聽我指揮劃動船槳……嘿!小姐!你要幹什麼!」

  在羅伊上了救生艇之後,瑞貝卡一腳踩在了船沿上,跳回去了!

  「姑娘!回來!回來!我的天啊,快回來!」

  「瑞貝卡!停下!快回來!停下!」

  「汪汪汪汪汪!」

  瑞貝卡在踩上甲板後瘋了一般地往前跑,所有人都對她重新跳回了船上放棄了一個座位沒反應過來,布朗夫人和愛麗絲在後面大叫著瑞貝卡的名字,她置若罔聞,討厭急得也要跳回船上,被愛麗絲抱緊了。

  強烈的直覺告訴瑞貝卡卡爾他還在船上,他還沒安全,三號救生艇劃回來的時候她看到的景象也是這麼告訴她的。上層甲板不讓男士上,底層甲板他又不在,他在哪兒?

  ……

  ——————————————————

  ……

  他不想讓羅絲死的時候羅絲找死,他想讓羅絲去死的時候,羅絲又不死了,他左輪手|槍的彈夾都打光了,卻一發都沒擊中羅絲和傑克!

  *!*!*!*!*!

  卡爾看著周圍及腰深的水,將手|槍丟進了水裡,開始往上面跑。

  海水從各個視窗湧入了宴會廳,一排排的海浪似吃人的猛獸一般將泰坦尼克一點一點地吞吃入腹,沒一會兒整艘船就會沉入大西洋,他再不登上救生艇就完了!

  剛跑上甲板,卡爾就被迎面跑來的一個男人撞得旋轉了三百六十度,恍惚間他看見瑞貝卡的臉。

  可是貝卡怎麼會在泰坦尼克上呢?她已經被他送上救生艇了!肯定是錯覺!因為他轉的太快看錯了!

  卡爾站在原地頓了頓,暈眩感減少了,他看了看左邊又看了看右邊,他媽的全是三等艙的那些窮鬼!

  「卡爾!你在哪兒?卡爾!」

  繼幻覺之後他又產生幻聽了?上帝是在預示著他會死在這艘大船上嗎?

  「卡爾!卡爾!卡爾!」

  他一而再地聽見瑞貝卡叫自己名字的聲音,卡爾不確定地回過頭,尋著聲音看過去,那不是瑞貝卡是誰!

  他的小綿羊!

  「貝卡!」

  瑞貝卡扭過頭,琥珀色的大眼睛在聚焦於卡爾身上時渾身一顫。

  真是一眼萬年。

  她不受控制地流眼淚,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像是從蚌裡撬出來的珍珠一般,浸潤著她在見到他的這一刻時所有的喜怒哀樂。

  瑞貝卡朝卡爾奔過去,撲入這個男人的懷裡,她抱緊他,死死地抱緊他,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他。

  在看見他的這一分這一秒,他便撐起了她近乎於崩潰的內心。

  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全世界。

  『to be continued』


第51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51

  ——〉〉「如果能活著……他一定娶她回家。」

  「貝卡!我的上帝啊!你怎麼會在這兒?我不是送你上救生艇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船快沉了,救生艇沒有幾艘了,剩下的人們情緒不穩,左舷和右舷不間隔地發出槍聲,她怎麼會回來的!

  「快,快點,還有救生艇,你得儘快上去!」卡爾根本沒有給瑞貝卡回答他問題的時間,就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前面擠:「讓開!這裡還有一位女士!都給我讓開!」

  「回來找你!」瑞貝卡一邊喘氣一邊流淚,她從找到卡爾到現在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上幾句話,只是抱了他一下,現在又面臨著要跟他分開的境地,她情緒激動起來:「我不要一個人上救生艇!我要跟你一起!」

  劃著救生艇回來的確是為了救更多的人,可她也有私心,跟船上所有的女人一樣希望自己的男人能夠登上這艘救生艇!

  「別擔心我!你快上去!你上去了我就上去!」卡爾一手護著瑞貝卡,一手用力地推開旁邊的人:「我會上救生艇的!我說過了,你先上去,我上下一艘!」

  「你在騙我!」哪有下一艘救生艇給他上,要是有,卡爾早就坐在別的救生艇上朝她揮手致意告訴她他安全了:「我不上去!我不上救生艇!」

  在慌亂的人群裡他簡直寸步難行,瑞貝卡還在後頭拉著他跟他唱反調想把他拉回去,這讓他的行動更困難了,卡爾又急又氣:「你會跟我一起掉進海裡的!」

  上不了救生艇的結果就是掉進海裡,他的身體素質比貝卡好的多,他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支撐到別人來救他,她會怎麼樣?

  他不想死,他會想盡一切辦法努力求生,但能不能活下來……是上帝的旨意。海水這麼冷,能在海裡堅持多久,救援船什麼時候到,這些都是未知數,貝卡能上救生艇,能獲救,為什麼放棄機會?他想她活著!

  「你說過的!只要是我想去的地方你都會帶我去!」她果斷的聲音穿過周邊數種煩囂嘈雜穩穩地飄入他的耳朵:「可我想去的地方就是你所在的地方!」

  卡爾怔在了原地沒動,沒錯,他是這樣說過,但那時他們所處的環境哪有現下這麼惡劣。

  他回過身去看著她的眼,瑞貝卡還在哭,琥珀色的眼眸裡卻有著異乎尋常的堅定。她的眼淚順著素白的面頰流淌下來,彙集在下顎,一滴一滴掉在地上,也砸在他的心上,化開了一池的漣漪。

  他忽而拽過瑞貝卡的手臂,把她拉至自己的面前吻上她朦朧的淚眼。

  天知道這姑娘重新跳回大船上是花盡了她多少的無畏和勇敢。

  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胸腔裡慢慢溶解,又慢慢凝結。

  「我們不分開,」他柔聲道:「再也不分開了。」

  ……如果能活著……

  他一定娶她回家。

  ……

  ——————————————————

  ……

  救生艇旁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一排排地堵成堅固的人牆,男人們的咒駡聲和女人們的哭喊聲此起彼伏,副手指揮的聲音完全聽不見了。

  卡爾拉著瑞貝卡爬上了最上層的欄杆踩在平頂上往船尾走,男人上不了救生艇,貝卡不想上救生艇,他除了帶著她往前走,在這艘快要沉沒的大船上多待一會兒,他別無選擇。

  「媽咪!嗚嗚嗚!嗚嗚嗚!媽咪!」

  有哭聲在離他們不遠處的角落裡,瑞貝卡條件反射地看過去,有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躲在裝飾用的懸臂後邊瑟瑟發抖,她的父母怎麼把她丟下了:「等等!」

  卡爾因為瑞貝卡腳步一駐,他看見那個孩子,靈光一閃:「我有辦法了!」

  ***

  「拜託了,我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瑞貝卡坐在救生艇上,看著卡爾朝三副撒謊,然後被三副點頭同意上救生艇,坐在了她的身邊,她這才反應過來卡爾說的有辦法了是什麼辦法。

  她不認為卡爾的行為不正當,總得有人救這個孩子,現在卡爾得救了,孩子也得救了,一舉兩得。

  等到救援船來了,她會幫忙找這個孩子的父母,被救了自然好,如果不幸他們都遇難了……那這孩子就由她來照顧好了。

  「沒事了,沒事了,」被卡爾抱住的小女孩啼哭個不停,他不住地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

  他抱著小女孩坐穩了,扭頭看了瑞貝卡一眼,騰出右手來握住她的左手。

  「沒事了,」他呢喃道:「很快就會過去了。」

  瑞貝卡的情緒平靜了一點。

  她聽見了有些飄渺的小提琴和大提琴合奏的聲音,一個個優美動聽的音符像是在為這艘大船送上最後的狂舞,悠揚的琴聲裡同化了對生命的渴望和追求,它被樂手從琴弦上拉出,又消散在這料峭的寒夜裡,籠罩著快要沉沒的大船。

  是哈特利先生和他的樂隊在彈琴嗎?他們不試著逃命嗎?

  坐上救生艇才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海水就開始湧上b層的甲板了,瑞貝卡根本沒時間為別人悲痛,就看見了死神拿著鐮刀正閒庭信步向他們走來。

  「沒時間了!割斷繩索!」

  「快!把搭扣都解開!」

  「我需要小刀!」

  蔓延過來的海水在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翻卷的白色浪花將救生艇往前推了又推,船員們撕心裂肺地大喊,加緊了速度解開系袢和搭扣。

  冰冷的海水似藤蔓一般卷過來,救生艇上連著的十幾根麻繩還剩下左側的兩根沒有割斷!海水的沖刷讓拿著小刀奮力的船員和男人掉入水中,救生艇頭重腳輕地被吊了起來,要翻船了!

  卡爾把小女孩交給瑞貝卡,抽走了一名靠在艇壁上因為割繩子而掉進水裡的人的刀子,水中的人無意識地撲騰,把卡爾伸過去的手劃了一刀。

  有鮮紅的血液順著他掌心的紋路流下來,浸濕了他白襯衫的袖口,但顧不上這些了,卡爾一把揪住一根繩索拿刀子左右滑動,水漫上來了!

  齊脖深的海水一不留神就會要了命,一些人已經被海水沖走了,一些人抓著欄杆掙扎,又被打過來的海浪吞沒,想趁亂爬上救生艇的人們慌亂無措地往前奔跑,沒有遭遇海水侵襲的船尾成了所有人延長生命時間的目的地。

  周圍滿是尖叫聲。

  卡爾割斷的那根繩子由於沒了繃緊的力道向兩邊彈開,他雙手都沒抓住東西,側翻六十度的小船讓他『噗通』一聲掉進了酷寒的海水裡。

  「卡爾!」

  瑞貝卡驚叫了一聲,趕緊把懷裡抱著的小女孩放在旁邊的座位上,他從海水中冒出頭,朝小船遊過來,瑞貝卡撲到船邊,拉住卡爾的衣服領子把他往救生艇上拽。

  「別讓他上來!救生艇會翻掉的!」

  拿著船槳的一個男人在擊打每一個想要爬上來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都一視同仁地把他們弄下去,被瑞貝卡扽住的卡爾也不例外,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推開了,瑞貝卡因為用力過猛且沒鬆手,也掉進水裡了!

  塞入鼻腔和口腔裡的水讓瑞貝卡本能地往上蹬,借著救生衣的浮力她呼吸到了空氣,咳了好幾下把嗆入氣管的水咳出來。

  「貝卡!」

  瑞貝卡剛聽見卡爾在叫她,可還沒應就有一個因為煙囪倒下引起的巨大浪頭打了過來,把她往前推了好遠,不斷地嗆水和咳嗽讓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分泌出眼淚,將視野都模糊了:「卡爾!卡爾!」

  她看不見他在哪兒,只好一遍一遍地叫他名字,讓他用聲音的遠近來分辨自己的位置。

  「貝卡!」

  他看見她了!

  沒有救生衣獨一的好處就是能讓他遊的快點,卡爾在瑞貝卡被海水刷得往前飄時遊過去抓住了她。

  他們現在離救生艇太遠了,遊過去上面的人也會推他們下來,往前往後都是死路一條,他僅能做的就是帶著瑞貝卡踏上還未完全被海水浸沒的船尾,讓他們兩個比現在掉進海裡的人們多活幾分鐘。

  「貝卡!我現在需要你往前遊,知道嗎?跟著我往前遊!」海水太冷了!他們在水裡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因為體溫過低而死亡!

  卡爾拉著瑞貝卡劃動著海水往前遊上甲板,剛踩上實心的地脫離了水,連喘兩口氣都趕不上,他就繼續拉著瑞貝卡往傾斜的甲板上跑。

  充滿了水的船頭讓泰坦尼克像是一塊蹺蹺板,船尾翹了起來。此時平整的甲板對登上它的人來說像是一座陡峭的山峰,每走一步都需要極大的力氣。

  「貝卡!抓住欄杆!」

  卡爾用兩隻手拖著瑞貝卡到大船的邊緣,他知道她沒力氣了,他的力氣在割繩索,翻船,在海裡遊了一段時間後也快用盡了,但是沒辦法,他一鬆手就會死!貝卡也會死!

  「抓緊了!」卡爾曲著身體讓重心放在雙腿上,借助著鐵欄和柱子一點一點地向前挪,他掌心裂開的傷口被海水泡了後微微發脹,花力拉住欄杆讓口子裂開的更加大了:「抓緊!貝卡!抓緊!」

  等船豎起九十度他們一定會抓不住杆子,他們得到至高點去,翻過去,這樣才不會因為慣性掉下去,可是距離船尾的欄杆像是遠在天邊一樣難以接觸。

  一位神父看著天空在向上帝祈禱,他的面前跪了很朵拉著他,或者拉著這艘船上一些其他的固定在甲板上的東西的信徒:「上帝將擦乾他們的眼淚,不會再有死亡,不會再有悲傷,也不會再有痛苦……」

  神父的禱告不會感動上蒼,泰坦尼克的覆滅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

  大船傾斜到快七十度了,馬上就要和海平面成直角了,滿心絕望的人們紛紛往船下跳,有的抱著繩索滑入海裡,一些沒抓到支撐物的人開始往下滑落,他們尖叫著,大喊著,手無力地摳著甲板,卻什麼也抓不住。

  瑞貝卡的腳騰空了,船尾垂直地插在了水裡,她抓住欄杆的手使不上勁了,她堅持不了多久了。

  「貝卡!抓緊了!」船的歪斜速度太快了,他們沒法爬到船最尾了:「千萬別鬆手!」

  身邊接連著有人滑落下去,有幾個摔在了船的欄杆或者固定物上,有幾個被甲板上擺放的躺椅裝飾物砸中,一道道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卡爾……」

  她握住欄杆的手力氣在流失,下一個滑下去的可能就是她了,瑞貝卡看著和自己一樣雙腳騰空吊在旁邊的卡爾,有好多好多話想跟他說,但是張了張嘴,只說了一句話:「我愛你。」

  她不後悔,不後悔跳回大船上來找他,不後悔自己跟他死在一塊,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能跟她最愛的人、對她來說這輩子最重要的人在一起,這就夠了。

  「別放棄!」卡爾聽著瑞貝卡像是臨終遺言一樣的話狠狠地皺了皺眉:「我們會活著的貝卡!用力抓緊!我們會得救的!」

  瑞貝卡已然沒有一絲力氣了,是意念在維持著她:「我抓不住了……」

  說完她就鬆開了一隻手!

  「把手給我!抓緊我!抓緊我!快把手給我!」卡爾一下子急了,他放開了右手去抓瑞貝卡:「你說了不要跟我分開!可我還沒有放棄!」

  又一個人滑下去了,滑道的位置正巧就在瑞貝卡右側一點點,男人拼命地想抓住什麼東西,無論什麼都好,然後他抓住了她的腳。瑞貝卡整個人往下一沉,帶著卡爾抓住欄杆的手也是一松,她大呼:「天啊!」

  男人呐喊:「救救我!」

  「放開她!」拉著瑞貝卡就讓卡爾足夠費力了,現在再加上一個成年男性,縱使他再大的臂力也被拽沒了,他大吼著去踢男人的腦袋:「操|你媽快放開她!」

  「別踢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掉下去的人不是摔死就是被砸死,鮮少有掉進海裡的,他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怎麼能放?

  卡爾用力地去踩男人的臉,他的手臂不受控制地抽搦,這王八羔子會害死他們兩個人!

  男人哀嚎著左右閃躲讓本就懸在空中的三個人的處地更加的危險,他們開始左右搖晃,使得握住欄杆需要費上更大的力氣,瑞貝卡的手一麻,她跟著男人掉下去了!

  「啊——」

  「貝卡!!!」

  卡爾不假思索地鬆開手,跟著瑞貝卡一起掉了下去!

  『to be continued』

第52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52

  ——〉〉「我們要保、保持清醒……」

  男人在瑞貝卡鬆開欄杆往下掉的一瞬間放開了她,他急切地想要去抓住一些別的什麼,好讓他停止跌落,可這次沒再像之前那樣好運氣地拉住別人。

  底下沒有拽住她的力讓瑞貝卡的下墜速度減緩了一些,可這對她來說根本無濟於事,她終究還是要掉進海水裡。

  卡爾在滑行中手腳並用地去蹬和撐甲板,腰部使力半轉了個圈,使自己的視線方便下面和上面都觀測的到。在滑落到和瑞貝卡同一直線時,卡爾長手一伸,將瑞貝卡撈了過來。

  有木椅子從上面落下來,直直地朝他們頭頂墜來,卡爾按著瑞貝卡的腦袋往自己懷裡壓了壓,蜷起身子用背脊擋住掉下來的椅子,木頭製品在此刻就跟鋼板似的,瑞貝卡聽見卡爾一聲悶哼,接著他們兩個人就掉進海裡了。

  寒冷的海水宛若一根根細小的銀針一般刺進他的太陽穴,卡爾拼命地踩著水拉著瑞貝卡從水面露出頭:「貝卡!你還好嗎?」

  從幾十米高的地方掉入海裡,雖然海平面不會像水泥地那般硬,可也讓人摔得夠嗆,瑞貝卡渾身的骨頭都像是碎了又重組過一樣:「還、還好……」

  怎麼可能還好,她渾身都痛,又冷的要死,但在此時說這些話除了加重自己和卡爾的心裡暗示,讓他們倆更加地難過什麼都做不到。

  他手上的傷口被鹹濕的海水泡的往外翻,脊樑骨一抽一抽地隱隱作痛,可這一切都不比寒冷的海水更讓卡爾覺得難熬。

  卡爾環顧四周,想找點浮力大的東西,不管是門板也好桌椅也好,能讓他和貝卡趴在上面別泡在海裡就行,但旁邊一圈都是人,他只能撲騰著帶著瑞貝卡往人少一點的週邊遊:「貝卡,別停下,往前劃,繼續,往前劃,救援船很快就會來救我們了……」

  水裡的人和大船上的人的哭泣聲,叫嚷聲,吆喝聲互相交錯,混為一體,像是為大船送葬的樂曲。洶湧的海水在咆哮著佔領泰坦尼克,肆意地剝奪從大船上掉下來的人的生命。哀歌不止,而且越奏越高昂。

  泰坦尼克的燈光不復敞亮,開始忽明忽滅,看來海水已經淹到電路總閘那裡了,馬上水面上就會變成一片漆黑。人們悲哀地嚎叫著,驚恐地大喊著,沒有了光源讓心裡的恐懼感膨脹擴散得愈發厲害。

  遠處漂浮著一塊木板,還挺大,應該可以容納他們兩個人,卡爾拉著瑞貝卡遊過去:「貝卡,抓住,爬上去……」

  他托著她的屁股用力將瑞貝卡推上去後自己也抓著木板,開始往上爬,可剛一用力,卡爾就聽見身後傳過來的奇怪聲響。

  一連串地『咻——啪』讓卡爾和瑞貝卡本能地轉過頭去,固定住大船上煙囪的鋼繩一根根地折斷繃裂,煙囪要砸下來了!

  「砰——」

  巨大的煙囪從上方以壓倒性的姿勢倒入海裡,在煙囪正下方的人們瞪大了眼睛尖叫,他們根本沒有機會遊開,就被煙囪砸扁,一擊斃了命。

  宏大的浪頭奔騰而至,將他們脆弱的木板掃翻,瑞貝卡再次滾落進海裡。

  沖湧過來的海水讓卡爾喝了好幾口,他奮力地抓著木板才沒讓自己被海浪掀開,可一抬頭,他發現原本應該待在木板上的姑娘不見了!

  他大叫:「貝卡!」

  「這、這裡……」再而三地離開海水又重新掉下來的經歷真是糟糕透頂,瑞貝卡不斷地在喝海水,冰冷濕潤的海水進入胃裡讓她的頭腦開始發昏了。

  卡爾聽見瑞貝卡虛弱的聲音,幸好她沒有被沖的太遠。他將木板推過來,幫著瑞貝卡上木板,然後自己也爬上了木板。

  「貝卡,跟我說說話……」他太累了,全身無力,頭腦混沌,他覺得現在不管躺在哪裡都好,只要能讓他睡覺,可是卡爾知道不能睡,睡了他就起不來了,他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貝卡也一樣:「我們要保、保持清醒……」

  他呼出來的熱氣在眼前形成一塊白霧,天太冷了,被海水漲滿的衣服貼合在皮膚上讓寒冷一絲一絲地伸展到四肢百骸。

  瞬息之間,水面上的燈光都沒了,瑞貝卡像是忽然變成了一個瞎子,連放在自己面前的手也看不見了,她有些驚慌地抓住了卡爾的衣服。

  「別怕……」他說:「我在你身邊。」

  身後的船體發出了可怖的斷裂聲,泰坦尼克太大了,船尾承受不住前方入水的壓力,使大船斷成了兩半,木板裂開,玻璃破碎,機械的齒輪彈飛,船尾的斷面讓進水速度更快了。

  撲入船艙中的海水產生了極大的壓強,駭人的漩渦帶起了大量的泡沫,泰坦尼克剩餘的船體在幾秒鐘內全部被海水吞沒……

  卡爾看著徹底在海面上消失的大船,心有餘悸,他們被倒下的煙囪推遠了大船,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大自然的破壞力讓渺少的人類根本無法抵抗,此刻的大西洋如同一個大鍋,他們都是被放入鍋中煮的食材。

  到處都是漂浮著的人,有人在喊著救命,有人在喊著救生艇回來,有人在喊著上帝與我同在,有人在吹哨子,但是沒有一艘救生艇回來。

  黑暗中人們的呼救聲像是地獄裡無法投胎轉世輪回的厲鬼一般受盡了煎熬,那一聲一聲悲啼歇斯底里,是午夜夢回多少次都忘不掉的恐懼。

  這是一場屠殺,這片海域是幾千人的墳場。

  死神在微笑。

  「貝卡,沒事的……我們會得救的……」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們也不比待在海水中的人好多少,體溫在下降,卡爾冷的發抖,上下牙齒都在打顫。

  瑞貝卡的腦袋擱在他的胸膛上,聽著卡爾的心臟在『砰砰砰』一下一下跳動的聲音,思緒開始不受控制地飄遠:「卡爾……我……我好困啊……」

  「別睡,貝卡,不能睡,千萬不能睡,」他哆哆嗦嗦地說:「你看……貝卡,我們從船上掉下來的時候……並沒有砸到甲板上的突、突出物,我們很幸運……是不是?我們找到了木板,很、很幸運……別人都泡、泡在水裡呢……上帝會眷顧我們的,我們不會、不會死的……」

  她的四肢僵硬,眼前閃爍著一顆一顆的星星,繁星點點,好看極了。瑞貝卡彎曲著手指想去抓住它們,但是那些調皮的小星星們在她伸向它們後刹那間消失了。

  卡爾握住了瑞貝卡伸出去的手,他凍得像是得了帕金森病症的患者一樣五指震顫個不停:「貝卡,跟我說話……別、別停下……」

  遇見他後的那些過往像是走馬燈一樣,一個場景一個場景地在瑞貝卡的面前展現,她大概是快要死了:「卡、卡爾……我……我……能夠遇見你……是……是這一生……最好的……事情了……」

  「別、別這樣貝卡……」卡爾握緊她的手,他快感覺不到瑞貝卡的溫度了:「別放棄,我們到費城……到費城就結婚,我會給你買……買世界上最漂亮、最昂貴的婚紗,請、請好多好多的賓客……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婚禮會辦的很隆重……結了婚,我們很快、很快會有孩子,一個男孩……一個、一個女孩……再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我們會、會有好……好多好多的孩子……」

  卡爾朝著瑞貝卡笑了一下,他的嘴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咧開:「我會教我們的孩子、男孩踢足球,女孩就……就學鋼琴……貝卡,聽著……我們會、會一起活到老……我們會看著我們的孩子……孫子,在莊園後的花園裡蕩秋千……追著討厭……噢……討厭的狗崽子玩……玩毛線球,玩積木,玩土堆……什麼都好……」

  瑞貝卡聽著卡爾給她描繪未來的藍圖,好像真的想像出了那種畫面,可是……可是他不會娶她的:「你會被大家笑、笑話的……娶我……我什麼、什麼都沒有……」

  她沒有雄厚的背景和資產,卡爾不會娶她的,他的父母不會同意,那些上流社會的貴族們會笑得前仰後合,嘲笑他娶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人。

  但是瑞貝卡還是覺得好開心……好開心卡爾會這麼說……好開心他說他會娶她……即使是他想支撐著她活下去而撒的謊。

  「讓、讓他們見鬼去!」卡爾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不知道是因為瑞貝卡在質疑他話的可能性還是因為她氣若遊絲的否定,他繃著臉說:「讓他們去笑!我只想要你!明白嗎?貝卡……我只想要你!」

  瑞貝卡腦袋裡卡爾營造出來的溫暖畫面開始一點點地瓦解了,像是鏡子被打破那樣支離破碎,她耷拉著腦袋,緩緩地,緩緩地……閉上了眼。

  「貝卡?」他沒得到瑞貝卡的回答,卡爾等了一會兒,瑞貝卡還是沒回話,她連個『嗯』的鼻音都沒發出來,她怎麼了?!

  卡爾轉動著僵硬的身體去拍瑞貝卡的臉:「貝卡!醒醒!別睡!別睡!」

  她的臉頰像是雕刻品,不復以往他觸摸到時的柔軟滑嫩,堅硬如石。濕潤的黑髮上結著一層霜凍,睫毛上也凝滯著一些白色的冰渣子,瑞貝卡緊緊地閉著眼,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

  他整個人戰慄起來,沉船後沒有一刻讓他像現在這麼恐慌,救生艇翻了沒有,懸掛在欄杆上也沒有,他左右地轉動著腦袋,想招呼人來救瑞貝卡,可是周圍除了死掉的人,什麼也沒有……等等,他看見了一艘救生艇!離他們不遠!漂在海上沒動!

  卡爾大喊救救我們,但是救生艇沒動,依舊停在那兒,他的聲音是不是傳的不夠遠?強烈的意念使他的腎上腺素直沖腦門,他要保護她!

  卡爾乾脆一骨碌翻下木板,推著木板向著救生艇的方向劃過去。

  快點!快點!再快一點!

  他真是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救救我們!救救我們!」這三分鐘的時間對卡爾來說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求求你們救救我們!」

  他還沒劃至救生艇邊,小船上就有男人拿著船槳作勢要將救生艇劃開,卡爾急忙道:「就我們兩個人!兩個人!沒有其他的人了!」

  救生艇上的人將信將疑,沒人向他們伸出援手。有人在小聲地嫌棄他們身上濕漉漉的會把別人弄濕,有人在說船上已經夠擠了沒法再讓別人上來了,卡爾快氣炸了,六十五個人的救生艇只坐了三十多個人擠個屁啊!

  「我不上去,我不上去,」他壓抑著怒火:「求求你們……救救我妻子,只讓我妻子上去,她懷孕了!求求你們,發發善心吧……你們難道都不會感到良心不安嗎?對一個柔弱的懷了孩子的女士見死不救!」

  卡爾的話觸動了船上的人,他們讓開了一些位置,幫忙把凍僵了的瑞貝卡搬了上去,接著他們把他也拉了上去。

  船上有女士貢獻了一塊披肩,又有男人給了卡爾一個酒瓶,說是給他們喝一點兒。卡爾接過喝了一口,即刻抱著瑞貝卡把瓶子抵在她的唇邊往裡灌酒水,但是灌不下去,她無法下嚥,酒水又漏出來了。

  「貝卡!我們得救了!在救生艇上了!快醒過來!」

  他焦急地往她的口腔裡倒酒,可是無一例外都浪費了,在救援船不知還有多少時間才能來之前,酒水這種能夠維持人基本生命體征的重要物體居然被這麼揮霍,有男人大罵卡爾白癡:「只給你們喝一小口!」然後把瓶子搶了回去。

  瑞貝卡還是沒有反應。

  已經過去多久了?從她沒有回答他的話開始到現在。

  卡爾的心在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過去後愈發地惶恐不安,他試探性地伸了一根手指到瑞貝卡的鼻下查看她的呼吸,沒有氣。

  他的腦袋裡像是倏然閃現了什麼,接著雙手交疊壓在瑞貝卡的胸上開始給她作心臟復蘇術,壓三十次就俯下|身捏住她的鼻翼給瑞貝卡渡一口氣。他不停地重複這個迴圈,重複重複再重複,可是躺著的姑娘一點蘇醒的跡象都沒有。

  「貝卡!醒來!快醒過來!求你了!」卡爾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猶如機械一般給瑞貝卡做人工呼吸,時間越長她醒過來的可能性就越低:「醒過來!快睜開眼!睜開眼睛看看我!」

  不放棄!絕不放棄!他們都已經撐到現在了!他們已經得救了啊!已經在救生艇上了啊!貝卡怎麼會……怎麼可能會……他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醒過來!快點!醒過來貝卡!快點!求你了!快睜開眼!」

  她的臉色蒼白的像是冬日裡的雪花,沒有一絲血色。

  「她死了?」

  他做了許久的心臟復蘇,姑娘也沒睜開眼,救生艇上有人小心翼翼地說出這個卡爾一直不敢去想,害怕去想的結果。

  他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臟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聲音。

  「你個狗|雜|種才死了!」卡爾棕色的眼睛裡迸射出一股可怕至極的戾氣,在黑夜裡那目光像是狼一樣散發著綠光,兇狠毒辣地像是要把說這話的人用利爪撕裂:「我要扯爛你的嘴!你竟敢!你竟敢詛咒我的妻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姓霍克利!到了紐約我要你傾家蕩產為你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說話的那人被卡爾嚇得往後躲在一個女士的身後。

  卡爾在罵完後又回過頭去給瑞貝卡作心臟復蘇和人工呼吸,在重複到他的四肢都像是打了麻醉針一樣麻痹得不能動了時,卡爾終於停了下來。

  瑞貝卡一動不動地躺著,捲曲的黑髮貼在她的鬢角。

  卡爾微微側身,伸出雙臂,輕輕將躺在船上的瑞貝卡抱了起來,她的身體好涼,涼的讓他心驚膽戰,他感覺自己像是抱著一塊冰磚。

  「上帝啊……求你……把她還給我……把貝卡還給我……我不能失去她……我不能失去她……如果可以的話……請把我的生命分她一半……讓她活下去……讓她睜開眼……」

  有滾燙的水珠從他的眼眶裡聚集匯籠,一滴一滴,順著他的臉頰輪廓掉落下來。他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哭起來。

  他失去她了,上帝把她帶走了,他永遠永遠地失去她了。

  她的身體不再柔軟,她的嘴唇不再鮮豔,她不會再對著他眨著眼睛笑得甜蜜似糖。

  卡爾感覺自己沒辦法呼吸了,周邊的氧氣像是驟然間縮減至無,他快窒息了。

  輕柔地撫摸著瑞貝卡的髮絲,卡爾半垂著眼,吻在瑞貝卡的發頂。他的動作虔誠地像是個教徒在雙手合十地對上帝祈求著什麼,可是上帝聽見他的禱告了嗎?聽見他所想的了嗎?

  這一吻卡爾吻了很久,久到小船上的人都以為他們要變成雕塑了時,他鬆開了瑞貝卡。

  卡爾一手放在她的腿彎處,一手放在了瑞貝卡的背後,將她一個公主抱站了起來。他流著淚看了看深藍嚴寒的海水,隨即又扭頭親吻了下瑞貝卡的額頭,他絕望而執著地說:「我們不分開,貝卡,我說過了,我們永遠不分開,所以……等我,我很快就到你身邊。」

  『to be continued』


第53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53

  ——〉〉「這種陰陽怪氣的口吻是在道歉?」

  「你瘋了!」救生艇上的人對卡爾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他抱著他死掉的妻子站起來自言自語,這一看就是腦子進水準備跟亡妻一起去見哈迪斯的節奏,那他們把他拉上救生艇是為了什麼?

  小船上有女人看到這一幕嚶嚶地哭起來,她們的丈夫都在大船上伴隨著泰坦尼克一起沉入了大西洋中,現在生死不知。如果她們不上救生艇,執意要跟自己的丈夫待在一塊,恐怕結果也是如此。他們是不幸的,也是幸福的,至少死前的那一刻,他們在一起。

  一個女人一生中能夠找到一個願意和她一起去死的男人,她這輩子也算是過的有意義了。

  海面上遠遠近近地漂浮著被凍死的人,他只要一跨步就會掉進海水裡,然後在幾分鐘後跟這些死掉的人一樣了。

  下輩子……

  下輩子他一定要很快很快找到貝卡,然後牽著她的手,一起走到時間的盡頭。

  卡爾閉上眼,準備抱著瑞貝卡投入死神的懷抱,救生艇上的人突然發出了一聲大叫。

  「她在動!」

  這個聲音像是爆炸一般驚地他的心都停跳了一拍,卡爾猛地撐開眼皮看向懷裡抱著的姑娘,瑞貝卡的睫毛在輕顫,蕩在外面的手也小幅度地抬了一下,他急忙把瑞貝卡放了下來半抱著她,生怕漏掉她一丁點細微的小動作。

  卡爾緊緊地盯著瑞貝卡的眼睛,低聲念叨著『快睜開』,他害怕剛才只是他的幻覺,而那個人是在騙他希望他不要去尋死,上帝既然給了他希望,那就不要再讓他失望了,他受不了一次又一次失去她的打擊,他已經心力交瘁了。

  一秒……兩秒……三秒……

  等待的時間像是有一億年那麼悠久,但是卡爾的期待並沒有白費,因為……瑞貝卡睜開眼了!

  他重新看見了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

  失而復得的雀躍讓卡爾一下子將瑞貝卡擁入懷裡。他牢牢地抱緊她,好像想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身體裡。她重新開始跳動的心臟和流動的血液讓他欣喜若狂,活了三十年來他從未感覺有過一分鐘像是現在這一刻這麼美妙:「太好了!太好了!感謝上帝!真是太好了!」

  上帝聽見了他的祈禱,將貝卡還給他了!

  卡爾不斷地重複說太好了,不斷地重複著感謝上帝的慷慨,懷裡的姑娘對他來說重要的就如他自己的生命一樣,不,比他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她就是他的血,他的肉,他的肋骨。

  沒有了她,他也會死。

  卡爾的身體堅硬如磐石,手臂像是烙鐵一樣死纏著她不放,瑞貝卡有些呼吸困難,他抱的太緊了。

  她動了動想推開卡爾,卻有熱度燙人的液體從上方滴落,一滴一滴,掉在她的脖頸裡,刺激得瑞貝卡全身都僵住了。

  他在哭?這個男人……在哭?在為了她……哭嗎?

  瑞貝卡想要推開他的手繞了個圈,撫上了卡爾的後背,也回抱住了他。

  卡爾抽了一下鼻子,說:「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了,貝卡,我愛你。」

  瑞貝卡下巴在他肩上摩了摩,『嗯』了一聲。

  這個男人不止一次救了她的命。

  假如不是他一直在呼喚著她讓她回來……

  她就真的走進天堂了。

  ***

  不知道在救生艇上待了多久,天漸漸地亮起來了,黎明的曙光帶來了前來救援的卡帕西亞號,所有在救生艇上無望地等著的人們的心思不言而喻,他們終於……真正的,得救了。

  卡帕西亞號的船員放下繩梯,將救生艇上的人們一個個地拉了上去,幾乎是一踏上實心的地,瑞貝卡就雙腿一軟。在她身後上了救援船的卡爾幾步上前,從船員的手裡將瑞貝卡接過來。

  卡帕西亞號是老船隻了,出海航行不像泰坦尼克號的處|女航一樣塞的每個房間都滿滿的,卡爾問船員要了一個二等艙的房間,抱著瑞貝卡去休息。

  卡爾口袋裡塞著的紙鈔都被海水浸濕了,幸好船員沒介意,還是給了他們房間,他們現在太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和柔軟的床墊子了。

  進了客房後卡爾第一件事就是把瑞貝卡剝|光了,用乾淨的床單把她裹起來,然後去浴室裡放水。瑞貝卡現在真的是一點兒力氣都不剩了,整個人像是躺在砧板上的魚,任由資本家對她為所欲為做什麼都不反抗。

  身上濕掉的衣服穿了大半夜,可救生艇上那麼多人怎麼好脫,他只能不停地摩擦她的後背和四肢。

  放了半浴缸的熱水又放了點冷水,卡爾試了下溫度後把瑞貝卡抱進來放進了浴缸裡,接著自己也扒光了躺進去。

  舒適的溫度讓他滿足地喟歎了一聲。

  被資本家服侍著洗刷乾淨後躺在床上,瑞貝卡很快就睡著了,卡爾看著躺在自己面前呼吸均勻的姑娘,伸手將她攬入懷裡,磕上了眼。

  劫後餘生,且她在他身邊。

  其他什麼都無所謂了。

  ……

  ——————————————————

  ……

  可能是因為太累了,反而讓他睡不著了,而且腦子裡紛亂的東西擾得他靜不下心,卡爾起床換上了船員送過來的乾淨衣服,悄悄帶上門。

  先去把那些事情解決了吧。

  他去了電報室。

  泰坦尼克沉沒了,白星公司的股票跌停板,他現在無法拋售,只能掛單,可哪個傻逼會在現在買入白星公司的股票?他投進去的這些錢註定要打水漂了,幸好鐘斯讓他再多買一些沒成功,不然損失更嚴重。

  卡爾上了甲板,婦女抱著孩子在甲板上或坐或躺或站著,他們披著毛毯,手裡拿著盛著熱水的杯子,表情傷心欲絕。

  有女士在問船員的生還者名單裡有沒有她丈夫的名字,有沒有在卡帕西亞號的其他角落看見她丈夫,船員遺憾地搖頭,她不死心地描述男人的體貌特徵,但得到的回答還是沒有。

  每個人的眼睛裡都閃著淚光,船員和女僕們穿梭在被救者中間給他們發食物,救援船的上空被滿滿的悲傷氣息所籠罩。

  比起這些失去了畢生摯愛的人,他真是太幸運了。

  卡爾在甲板上轉悠了下,看見了幾個熟人,魯芙,傑克還有羅絲。

  真棒,他們都活著,他的六百五十萬沒跟著泰坦尼克一起沉入大西洋的海底。

  他們三個人正在爭執些什麼,羅絲看起來情緒有點激動,卡爾向他們走過去,他聽見魯芙說:「我決不允許你嫁給這個窮光蛋!」

  「傑克不是窮光蛋!他是個藝術家!」

  「十美分給人畫一張畫叫什麼藝術家!他能幫我們家還債嗎?他能給我們母女倆帶來優渥的生活嗎?他連自己都喂不飽!你跟著他是想看著我去死嗎?!」

  「上帝真是仁慈,」他停步於三人身前,說:「你們都活著。」

  傑克一看到卡爾就想起沉船時他對自己和羅絲的槍擊,卡爾要至他們於死地,現在他們好不容易撿回了一條命,可以開始新生活,羅絲嚮往的新生活,難道卡爾還想對他們做什麼嗎?!

  沉船時太混亂,沒人阻止他,自己和羅絲死在了卡爾的槍下他也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反正死掉的人那麼多,不差他和羅絲兩具屍體,但是!現在在卡帕西亞號上!卡爾不能肆無忌憚地殺掉他們!

  傑克戰鬥者的姿勢和羅絲對他不甘示弱的瞪眼讓卡爾挑了挑眉,他裝模作樣地說:「請允許我為沉船時自己的不理智向你們道歉。」

  這種陰陽怪氣的口吻是在道歉?

  羅絲皺了皺眉:「你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只是提醒你一下布克特家的債務不要忘記還,別想著逃跑,我會派人監視你們,」他說:「道森先生,既然羅絲要嫁給你,那麼布克特家的債務你也要幫忙償還,六百五十萬,請努力地過好你不浪費生命的每一天。」

  卡爾對著三人咧了一個傲慢的笑,滿意地看到三張表情變幻多端的臉,羅絲和魯芙鐵青的神色不用說了,傑克一臉茫然地看向羅絲,恐怕他還不知道他的繆斯女神欠了自己那麼大一筆債務呢:「那麼,失陪。」

  卡爾在一轉身就被布克特夫人叫住了:「六百五十萬?卡爾!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我和羅絲?你忘記了你在對羅絲求婚時下的保……」

  「提醒,布克特夫人,我和羅絲已經解除婚約了,沉船前我就說了。」

  「發出去的五百份請帖……」

  「我會寫道歉信。」

  「那你要娶誰?娶那個吉伯特?」煮熟的鴨子飛了,金龜婿跑了,即將到來的窮困生活讓魯芙顧不上儀態了:「她不過是你的情婦!」

  「我要娶誰與你無關,」卡爾冷笑一聲:「吉伯特小姐馬上就會成為我的妻子,請你對她放尊重一些。」

  說罷他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除了羅絲魯芙和傑克,卡爾還在甲板上看到了伊斯梅,他躲在角落裡,腦袋快低到塵埃裡去了。

  作為泰坦尼克的船長和製造者,史密斯和安德魯斯陪著大船一起葬身海底,而巨輪的擁有者,布魯斯伊斯梅還活著,怎麼說卡爾都是有些驚訝的。

  震驚全世界的這場海難對活下來的男士不會多寬容,排山倒海的輿論會壓的他們喘不過氣,可活下來的男士們和伊斯梅又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他們可以做慈善挽回聲譽,但伊斯梅不行,他遭受到的譴責會讓他的下半輩子生不如死。

  他沒有在卡帕西亞號上要個房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沒這個臉再要求什麼了。

  卡爾沒上前跟他說話。

  走了兩步他找到了賴福傑、愛麗絲和討厭,他的僕人和瑞貝卡寶貝的的瘸腿狗。

  賴福傑穿著沉船時的那套衣服,愛麗絲穿著瑞貝卡的衣服,兩個人身上都沒濕,應該是上了救生艇,際遇倒是比他這個主子好多了。正好,賴福傑能去監視羅絲他們,省的他再花錢雇船員。

  等貝卡醒過來,她看到愛麗絲和討厭一定會很高興。

  卡爾讓愛麗絲去準備吃的東西,待會兒送到房間來,隨即抱著討厭推開門進了房間。

  他走到床邊,瑞貝卡已經醒過來了,她看見他的第一眼不是問他去哪兒了,而是先把討厭從他懷裡接了過去,瑞貝卡抱著討厭欣喜地摸它的狗腦袋:「嚇壞了吧?乖狗狗~不怕不怕,媽媽在這兒。」

  ……這條該死的狗!

  他抱它回來是想讓貝卡高興,不是讓它把瑞貝卡的目光全部拉過去的!

  卡爾磨著牙,想把討厭拎出瑞貝卡的懷抱扔出窗口,他伸手向正對瑞貝卡撒嬌的討厭進發,可就在他的魔爪快得逞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船員在經過他同意後進來問他和瑞貝卡的名字:「卡爾霍克利。」

  「瑞貝卡吉……」

  「瑞貝卡霍克利。」

  『to be continued』


第54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54

  ——〉〉「瑞貝卡的眼神飄了一下。」

  「謝謝。」

  船員在板子上記錄了兩人的名字後退了出去。瑞貝卡看著卡爾詫異的不行,他直接把他的姓氏給她冠上了!

  注視著自己的視線讓卡爾的心情好了一些,他將討厭揪住然後往旁邊一丟,在瑞貝卡的面前坐了下來:「怎麼了?一副看起來很疑惑的樣子,嫁給我了之後跟我姓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她不是對於嫁人冠夫姓疑惑,是對真的要嫁給面前這個男人不確定,卡爾沒有在開玩笑嗎:「你真的要娶我嗎?」

  「當然,我沒有在鬧著玩,」卡爾認真地看著瑞貝卡,語氣篤定又沉穩:「我們要結婚,到費城就結婚。」

  瑞貝卡的眼神飄了一下。

  他當真要娶她,這話從卡爾的嘴巴裡說出來真讓她覺得像是踏在雲端上一樣。卡爾的未婚妻羅絲布克特小姐怎麼辦呢?上流社會對他的惡意怎麼辦呢?她要家世沒家世,要身份沒身份,吃穿用的全部都是花他的錢,老霍克利夫婦能同意他們結婚?

  瑞貝卡琥珀色的瞳眸裡顯現出來的擔憂和懷疑讓卡爾歎了一口氣:「我就這麼讓你沒有安全感嗎?」

  「不是……」瑞貝卡咬住下唇:「是我配不上你……」

  「沒有什麼配得上配不上,」卡爾修長的手指撫上瑞貝卡的腦袋,眼神深邃:「貝卡,你對我來說就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部分,你是從我身體裡剝離出來的,明白嗎?我愛你,愛你的身體,愛你的靈魂,愛你的思想,沒有人能夠取代你,你是獨一無二的。」

  在他以為她離開他的那一刻,整個世界都變成灰色的了,然後天就塌下來了。那種毀天滅地的絕望侵蝕著他的心,是他無法形容出來的心痛,他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你擔心的那些我都不在乎。貝卡,我不管他們怎麼說,怎麼笑話我,我都不在乎,我唯一在乎的是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面對接下來的人生,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創造我們的未來。」

  資本家字字鏗鏘,句句有力,說得又是這麼的冠冕堂皇,讓瑞貝卡無力反駁。卡爾都不在乎流言了,她為什麼還要去介意?她本來就一無所有,遇見了他才擁有了現在的一切,現在這個男人告訴她,他這個人,這顆心,統統都給了她,她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從遇見他開始,她奢求的也不過是在他的心裡留下一個小小的位置,而現在……功德圓滿到超乎想像。

  他的過去怎麼樣她不在意,現在他告訴她只想要她一個,還用了這麼泰然從容的語氣邀請她一起走向未來,她怎麼可能不答應。

  瑞貝卡鄭重地點了點頭。

  資本家勾著眼尾將瑞貝卡抱進了懷裡。

  「卡爾……你……還會養情婦嗎?」瑞貝卡鼻尖蹭著卡爾的胸膛糾結了很久,還是很想問這個問題。

  「霍克利太太,請你對你丈夫多一點信心,」卡爾失笑,他覺得他的這番話足夠有誠意了,卻沒想到懷裡的姑娘還是不相信他,他是這麼管不住下半身的人嗎:「況且你的身體很讓我迷戀,瞧,抱了你沒一會兒我就硬了。」

  瑞貝卡:「……」

  資本家這麼肯定她對他的吸引力她是不是應該高興?為什麼她會覺得他有點不要臉?

  卡爾低下頭,伸出舌頭舔了舔瑞貝卡的耳廓,感覺到她抓住他腰間衣服的手緊了緊,彎了眼眸。他附在瑞貝卡的耳邊,聲音嘶啞又魅惑:「寶貝,要是我以後出軌了,那你就不要猶豫,拿起剪刀直接閹了我吧。」

  瑞貝卡正在思考那時候卡爾會不會乖乖地待著等她『哢嚓』一刀剪了他的命根子,還是要在熟睡中朝他下手,資本家就吻下來了。

  她沒穿衣服……他方便的不行。

  ……沒時間思考了……

  ……

  ——————————————————

  ……

  吃了愛麗絲送進來的東西後瑞貝卡元氣滿滿,自己沒事了,卡爾沒事了,愛麗絲和討厭也很安全,她開始擔心起一些別的人。

  瑞貝卡問卡爾看沒看過生還者名單,勞倫斯和琳丹娜在不在上面,資本家自動忽略了前面一個名字:「奧巴特夫人很安全,她上了救生艇,現在在卡帕西亞號上,你要去找她嗎貝卡?」

  「那勞倫斯呢?他在救援船上嗎?」比起琳丹娜勞倫斯更讓她掛念,勞倫斯是男士,男士不允許上救生艇,掉進海裡找板子等待救援生還幾率太低了。

  「我去問問船員,」瑞貝卡對漢密頓的關心讓卡爾浮起一股煩躁,他斂去眼底的冰霜,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卡帕西亞號上挺亂的,人太多了,別外出,在房間裡等我,我去問完了回來告訴你。」

  最好船員的生還者名單上沒有漢密頓,最好漢密頓泡在海裡被凍死了,一想到之前勞倫斯漢密頓對瑞貝卡大獻殷勤就很不爽,那個男人在肖想他的妻子!

  雖然這種想法很卑鄙無恥,但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資本家能有幾個好人?他這一生唯一的好都給了那個單純善良的姑娘。

  事實不如卡爾所願,勞倫斯漢密頓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且在卡爾回房時還看見了漢密頓站在他的房間門口,這男人想幹什麼?勾引他的妻子?

  他放在口袋裡的手用力地握成拳頭,伺機待發過去給漢密頓一拳,可被勞倫斯發現了。

  「瑞貝卡……她……還好嗎?」一上救援船他連休息都沒休息就問船員有沒有看到一個黑髮金瞳的姑娘,他在卡帕西亞號上繞了一圈,沒找到她,又繞了好幾圈,直到一不小心看到霍克利從這間房裡走出來。

  他只想確定那個姑娘是不是平安,沒有別的意思。

  他知道瑞貝卡上了救生艇,但他還要確定她是不是上了救援船。

  「我會照顧好我妻子的,漢密頓先生大可以放心,」卡爾咬重了妻子這個單詞,滿意地看到勞倫斯的臉色變得蒼白:「我們回到費城就會結婚,屆時請帖會送到漢密頓家,期待漢密頓家的大駕光臨了。」

  他憋出來一個勉強的笑:「我一定會送上一份大大的賀禮。」

  勞倫斯臉上的表情看了讓人難過,要是被瑞貝卡見到,說不定要心軟了。

  「謝謝,」卡爾的聲音有些生硬:「除此以外,我希望漢密頓先生別再來打擾我們了,不管有事還是沒事。」

  這話說的可真殘忍。

  「不會了,」勞倫斯搖搖頭,嘴角掛著的笑怎麼看怎麼苦澀:「祝你們百年好合。」

  看著勞倫斯離去的背影,卡爾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漢密頓被他打發走了,羅絲和傑克那裡賴福傑看著,讓他心煩的事算是解決了一小半,但更煩的事情還在後頭。

  下了卡帕西亞號後他得積極地做慈善,幫助那些因為海難失去丈夫失去父親的孤兒寡母,還得為泰坦尼克的沉沒出庭作證詞,白星公司的股票不能很快套現,他手上的流動資金不知道夠不夠接下來的一系列用於維護名聲的費用,有的他頭大了。

  ……

  ——————————————————

  ……

  從卡爾的嘴裡得知了勞倫斯還活著,現在好好地在卡帕西亞號上,瑞貝卡很高興,她原本想去看看勞倫斯,但是卡爾渾身散發的低氣壓在警告她別去找勞倫斯,於是瑞貝卡作罷了。

  勞倫斯活著就好了。

  接著瑞貝卡去找了琳丹娜,瑞貝卡想她現在一定很需要有人陪在她身邊,因為本傑明古根海姆死在了泰坦尼克上。卡爾說這也是倖存者告訴他的,

  這位老紳士在沉船前一直在幫助婦女和兒童登上救生艇,並且和船員們一起大喊『婦孺優先』,在沉船前的最後時刻,他穿上了正式的晚禮服,說已經準備好了像是個紳士一樣沉入海中。

  光是聽這段描述瑞貝卡就心酸的不行,她迫不及待地去找了琳丹娜。

  推開門的時候,瑞貝卡看見她坐在床上雙眼失焦,她走過去抱住了琳丹娜。

  「他死了……本傑明死了……他死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琳丹娜先小小聲地嘟囔了一會兒,接著像是觸發到了什麼開關一樣嚎啕大哭:「他死了!嗚嗚!瑞貝卡!他死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我應該陪著他的!嗚嗚!我應該跟他一起待在大船上!」

  泰坦尼克沉沒了,船上近千人掉入了海中,救生艇上的人沒有載滿,二十艘救生艇只有兩艘回去救人,一艘是未沉船前劃回去的三號救生艇,一艘是泰坦尼克沉沒後劃過去的六號救生艇。

  六號救生艇在茫茫大海中只救了六個人,還有一個撐不住凍死了。

  後續會有一些船來打撈屍體,可古根海姆沒穿救生衣,他不會浮在大西洋上,他會沉入海底……可能會連屍體都找不到……

  瑞貝卡不知道怎麼安慰琳丹娜,她連『節哀順變』都說不出來,只能抱著她,靜靜地抱著她,讓她在自己的懷裡哭。

  『to be continued』

第55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55

  ——〉〉「太忙了,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他根本沒有閒置時間。」

  在卡帕西亞號上的幾天卡爾一直陪著瑞貝卡待在房間裡。在靠港後就會有一場波及全部倖存者的風波出現,他會有很多事情要做,會很忙,可能沒有辦法長時間地陪在瑞貝卡身邊,現在這幾天歸於平靜的日子真像是一種奢侈。

  救援船上沒有頭等艙,不像是泰坦尼克那樣會有屬於貴族們的宴會和交際舞會,當然就算是有,在經歷巨大災難後的上流社會的淑女和紳士們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整日整夜地參加茶會侃侃而談。

  ***

  卡帕西亞號於三日後到達紐約。

  泰坦尼克沉沒了,放在船上的東西全沒了,包括卡爾的車子。在救援船上卡爾沒有找到他的司機,維爾克斯先生恐怕是凍死在大西洋上了。

  坐在汽車裡,瑞貝卡都沒心思去看紐約的外景了,她更擔心等下見到了老霍克利夫婦要表現得怎樣才能討他們歡心,讓他們滿意她,畢竟幾天前卡爾要娶的人還是布克特小姐。

  卡爾說從紐約到費城的房子大概車程兩個小時左右,這點時間對瑞貝卡來說簡直如坐針氈。

  他一直在找話題跟她聊天,問她想要什麼款式的婚紗,想要什麼顏色的捧花,以此來轉移瑞貝卡的注意力,可當老霍克利先生派來接他們的司機米切爾先生說已經到了的時候,瑞貝卡的血液仿佛都逆流了。

  她如臨大敵,走到房子門口時都同手同腳了。

  「親愛的,別緊張,我父母不是怪物,他們不會吃了你的。」卡爾拍拍瑞貝卡的手背,示意她放鬆點,接著弓起了手臂讓她挽上來。

  即使資本家這麼說了,瑞貝卡還是忐忑得不行,她幾乎都想要臨陣脫逃了:「卡爾……要不我……」

  瑞貝卡想說要不先去旅館讓她住幾天,等她做好心理準備再來帶她去見他的父母,但是資本家沒給她這個機會,他姿態優雅地推開了門。

  還沒跨步進去,誰都沒來得及說上一句話,瑞貝卡就看見一位穿著獵裝的男人肩上抗著狩獵用的雷明頓□□瞄準了卡爾。

  她嚇了一大跳,身體比腦子先一步反應過來擋在了資本家的身前,等回過神來時身後的男人發出了爽朗的大笑。

  瑞貝卡莫名其妙,她顫顫地睜開眼睛,那雙看著她的棕色眼眸彎成了月牙,卡爾說:「沒事的寶貝,那是我爸爸,鐘斯霍克利。」

  ……爸爸?卡爾的爸爸?那他拿著槍是……等下要外出去打獵?

  「這位就是你電報裡說的吉伯特小姐吧?真有意思,」鐘斯將肩上的槍卸下來交給站在一邊的管家,坐到了沙發上:「來,都坐下吧。」

  卡爾拉著窘得不行的瑞貝卡走至鐘斯對面的沙發上坐下,她頭都快抬不起來了,剛才……剛才她出了多大的糗啊!

  「別害怕,姑娘,」鐘斯又笑了兩聲:「我只是很久沒用過這房子裡的槍了。」

  瑞貝卡不知道卡爾的爸爸說這話有什麼淺層含義沒,她揪了揪裙角,抬起頭來直視他:「你好,霍克利先生。」

  「你可以叫我鐘斯,你很快就會嫁給我兒子,我們會成為一家人,不用那麼拘禮,」鐘斯霍克利比瑞貝卡想像中的要好相處,那種上了年紀的老紳士看來也不是每一個都那麼古板枯燥:「卡爾發電報給我,說要換個未婚妻,之前我還一直在想是哪家的姑娘能讓我那被布克特小姐迷得神魂顛倒的兒子改變想法,今日一見……我想你絕對有這個魅力。」

  ……她應該說謝謝嗎?

  「咳,爸爸,我可沒有被羅絲迷得神魂顛倒,」卡爾清咳一聲:「你應該瞭解的,挑戰欲和征服欲,像你年輕時一樣。」

  「啊,是啊,我瞭解的,」鐘斯誇張地吹鬍子瞪眼:「你這臭小子光把我所有的缺點都繼承了,優點一個沒剩。」

  「作為你的兒子,對於這點我不覺得遺憾。」

  「……」

  卡爾和鐘斯開始了父子之間的『談心』,從互相拆臺到講她和卡爾是怎麼認識的,怎麼相愛的,又是怎麼在船上生死與共的。

  瑞貝卡挺驚訝卡爾把故事添油加醋編得這麼波瀾壯闊雄偉壯觀,她以前怎麼不知道資本家原來還有這麼一項特殊技能,直把六十多歲經歷了大半個人生的鐘斯說得紅了眼。

  卡爾在一旁講得昏天黑地,瑞貝卡聽得入神,忽然樓上傳來了高跟鞋踏在地板上發出的『塔塔』聲。

  一個酒紅色頭髮身穿紫色天鵝絨禮裙的的中年婦人自上而下,她的頭髮在腦後挽起了一個漂亮的髮式,脖子裡沒帶項鍊,只帶了一對珍珠耳環。並沒有用多餘的首飾做點綴,她光就是在那裡一站,就彰顯出了所有高貴的氣質。

  「在說什麼呢?」她笑起來時眼角會褶出一些細紋,但這些不會打破她的雍容,她看起來依舊美麗動人。

  「媽媽。」

  卡爾站了起來,瑞貝卡連忙跟著他站了起來:「你好,霍克利夫人。」

  在簡單的介紹和交流過後,妮娜霍克利說約了幾位夫人一起喝下午茶,現在時間差不多到了該出門了,就離開了。鐘斯問卡爾要不要跟他一起去狩獵,他們父子倆好久沒一起去打過獵了,但是被卡爾拒絕了,他說剛下了船很累需要休息。

  瑞貝卡知道資本是要留下來陪著她,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僕人也沒認識幾個,別說外出了,這棟房子裡的房間有幾個都搞不清楚。好在鐘斯沒說什麼,自己一個人扛著槍出去了。

  鐘斯和妮娜都走了後房子裡除了僕人只剩下他們兩個了,瑞貝卡正想開口問問他們結婚以後就住在這裡嗎,他的父母是不是也和他們住在一起,卡爾就先說話了:「他們有各自住的地方,不和我們待在一塊兒。」

  「各自?」瑞貝卡有點好奇,卡爾的意思是鐘斯和妮娜不住在一起?

  「我父親包養了五個情婦,在費城有,在紐約也有,我母親也有包養小白臉,但據我所知只有一個,她到哪兒都帶著他。」

  瑞貝卡吃驚地下巴都要掉了。

  資本家看瑞貝卡皺成一團的小臉,知道她肯定又在胡思亂想了,卡爾抬手摸了摸瑞貝卡的腦袋:「他們是政治婚姻,沒有愛。」

  瑞貝卡不知道該繼續說點什麼,她總擔心以後他們也會變成這樣貌合神離的夫妻,但未來的事誰又說的准呢,算了還是別想了。

  翌日瑞貝卡起來時卡爾已經不在床上了,管家說他在書房工作,她不好去打擾,便陪著討厭在後花園裡玩球。

  資本家一直在書房裡待到下午兩點才出來,而且一出來沒跟她說上幾句話,又要出門了。

  瑞貝卡抱著大衣不想給他:「先吃了飯再出門吧?」

  「別擔心寶貝,我不餓。」

  船難對活下來的男士盡是指責,報紙上鋪天蓋地的都是說男人們搶了婦女和兒童的位置,他得抓緊時間籌辦救濟品,捐款,最好聯合幾個活下來想要恢復名聲的貴族一起撥款蓋個孤兒院,為那些失去父母的遺孤創造能生活的條件,再接受一下某家安排好的還算有點名氣的報社的採訪,在報紙上大肆報導一下他做的慈善……

  太忙了,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他根本沒有閒置時間。

  「那晚上回來吃飯嗎?」

  災難後對男人的輿論瑞貝卡不瞭解有多嚴重,這些卡爾也不會讓她知道,她應該被保護的好好的而不是去擔心那些,他說:「可能回不來,我約了幾位先生談事情,晚上不用等我,你先睡吧。」

  瑞貝卡懨懨地道:「……好吧。」

  接下去一連兩個禮拜卡爾都忙的像是個陀螺一樣團團轉,瑞貝卡什麼忙也幫不上,光是看著他每天早出晚歸,回來倒在床上就能睡著。她想為他做點什麼,精神上她插不了手,只能從*上來了。

  資本家今天回來時已經淩晨一點半了,瑞貝卡一直等著他沒回房睡覺,卡爾一進門看見坐在沙發上的瑞貝卡詫異地睜大了眼:「怎麼還沒睡?」

  「等你,」瑞貝卡走過去:「我這幾天去養生館學按摩,泰式的,今天出師了,雖然算是三腳貓功夫,沒有真正的按摩師手法正宗……但想等你回來給你放鬆一下。」

  卡爾動了動嘴唇,本來想說那些讓女僕去學就行了,或者他也可以去館子裡讓人按,可看著瑞貝卡那雙閃爍著光的琥珀色眼眸,他又把話咽了下去。她為了他去學按摩,為了能讓他好好地享受,他為什麼要去打擊她的積極性?她本來就因為幫不上他什麼忙半夜裡一直掉眼淚了。他都知道。

  洗完了澡趴在矮床上被瑞貝卡按了會兒,疲勞還真是消除了不少,資本家長長地舒了口氣,被自己的女人按和被別人按的感覺差別真大,以前怎麼沒覺得這麼舒服過呢。

  瑞貝卡獻寶似地問:「感覺怎麼樣?」

  他誇獎道:「很棒。」

  「那我再多去學兩招,」得到資本家的評價後瑞貝卡更來勁了:「還有韓式日式的……」

  「別學了,」卡爾翻過身來抓住瑞貝卡按在他腰處的手:「我本來沒那個心思的,但被你摸來摸去的,沒有也有了。」

  她手這麼軟,力氣又小,推著他肩膀和脊背的時候還不覺得,往下按……微涼的指腹真跟在他身上點火似的,他要是不起反應才怪呢。

  「誒——?」瑞貝卡還來不及想到卡爾說的沒有被她變成有的心思是什麼,就被資本家壓在身上吻上了。

  ……

  ——————————————————

  ……

  快半個月沒有親密過,他忙的分|身乏術,現下一吃肉直接折騰到快天亮了。

  這一覺瑞貝卡睡得死沉,卡爾叫了好幾遍才醒,醒過來已經到了午餐時間了。

  這段日子以來卡爾在家裡吃飯的次數瑞貝卡十個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今天資本家能留下來跟她一起吃而不是外出忙這個忙那個,瑞貝卡高興壞了,胃口也好到多吃了兩塊魚排。

  卡爾看著因為他陪著她就心滿意足的瑞貝卡,愈發覺得自己做出了要娶她的決定真是太正確了。

  午餐後家裡來了一位客人,他帶著斯文的金邊眼鏡,懷裡夾著一個公事包,卡爾說這是他的律師。

  律師直接來了家裡,不知道是不是霍克利家的公司還是鋼鐵廠出了什麼問題要即刻通知到卡爾。瑞貝卡有些憂心,但是他縱橫商場十幾年,又怎麼會搞不定這些,遂釋然了。

  打了招呼後他們去書房交談,卡爾叫上了瑞貝卡一起。

  她滿臉的疑惑,他們談的事業什麼的她全然不懂,叫她一起是……幹什麼?

  瑞貝卡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資本家讓她簽一份合同。

  合同很長,有好幾頁,卡爾簽了名之後讓她簽,瑞貝卡看著桌子上的一小遝紙茫茫然,她想不出來卡爾能有什麼合同需要她簽名的,可是他又不會坑她,於是利索地在紙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看到瑞貝卡用鋼筆連貫地寫下了kley沒有停頓時,資本家愉悅地勾了勾嘴角。

  律師將兩人簽完字的合同收入了資料夾裡,他看了看資產瞬間縮水了四分之三隻留下一部分還一直微笑的資本家,感覺自己的老闆簡直是個傻子。

  『to be continued』


第56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56

  ——〉〉「值得。」

  月底的時候妮娜霍克利回來了一趟,正確地來說也不是回來,因為卡爾說這對妮娜和鐘斯來說已經不算是家了。

  從瑞貝卡和卡爾回到陸地上到現在,她也就剛來的第一天見過妮娜和鐘斯,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們的關係算不上家人,充其量是熟悉的陌生人。

  妮娜和鐘斯給瑞貝卡的第一印象還挺好相處的,他們似乎也不排斥她成為霍克利家的一份子,但是……當瑞貝卡下了樓,跟妮娜霍克利打招呼時,她看見妮娜抬起頭來看自己的瞬間眼裡一閃而過了厭煩和嫌棄。

  瑞貝卡愣了一下。

  「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妮娜開門見山,連寒暄都省去了:「有時間聊聊嗎?」

  ……

  ——————————————————

  ……

  這次的談話讓瑞貝卡知道了上次卡爾讓她簽名的東西是什麼,是他名下的財產轉讓合同。

  卡爾把財產大半都劃給了她,包括霍克利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在從妮娜的嘴裡得知這個消息時瑞貝卡震驚地不行,她不明白卡爾為什麼要這樣做,商業上的事她什麼都不懂,就算把產業都劃到了她名下,實際操作的還是卡爾,那資本家把財產劃給她是為了……?

  「貧民窟有大把像你這樣什麼都沒有的窮人,每天不知道要死掉多少,政|府管不了。」對於瑞貝卡一臉的驚疑不定妮娜笑了,說到那些一無所有的窮鬼時她眸底顯露出鄙夷至極的神色。

  沒錯,在知道瑞貝卡吉伯特什麼都沒有時,自己就自然而然地把她歸到無產階級那一層面了。

  鋼鐵大王的獨生子,要娶的姑娘應該跟他門當戶對,羅絲沒有錢,但好歹布克特家還有個名聲給她撐場面,可是卡爾現在換的未婚妻算是什麼?要名聲沒名聲,要地位沒地位,要錢沒錢,卡爾喜歡她沒問題,養了當情婦就是了,當妻子?她不同意!

  她兒子就是料到了她和鐘斯都不會同意,因此在電報裡欺騙他們說吉伯特是暴發戶的女兒。

  有權有錢有勢只要有一樣就好了,可是這姑娘一樣都沒有。兒子的眼光怎麼會這麼差勁呢?每次看上的女人都有一堆爛攤子讓他收拾。

  她其實可以無聲無息地讓吉伯特消失掉的,不過卡爾的所作所為讓她沒有機會下手。

  妮娜霍克利轉著銀制的勺子,杯子裡的咖啡由於她一圈一圈地旋轉帶動起了一個小小的漩渦:「作為一個母親,我希望我的兒子能娶到合他心意的姑娘,但卡爾的身份擺在那裡,你配不上他。」

  她把杯子放下來,從背後拿出了一份文件和一支鋼筆,推到了瑞貝卡的面前:「簽了它。」

  瑞貝卡低頭,看著一條一條寫滿一張紙的合同,伸出手,拿起了擺在旁邊的鋼筆。

  只要她簽了這份檔,卡爾劃給她的東西她就全數奉還回去了,她不在意自己的名下有沒有財產,不在意自己有沒有錢,她有他就行了,可是她簽了這份檔,她是不是……就不能跟資本家結婚了?如果他們一定要結婚,妮娜和鐘斯是不是就會找人來幹掉她了?

  他們能在一起,就是不能結婚。

  瑞貝卡捏著鋼筆,筆尖觸在紙上,頓了許久都沒有簽下一個字母,她心裡天人交戰得厲害。

  妮娜霍克利靜靜地等著,也沒有催促,她仿佛是篤定了瑞貝卡一定會寫下名字。

  瑞貝卡握緊了鋼筆。

  她落了筆,墨水在白色的紙片上暈出了一個黑色的點,用力之大宛若要將這張紙都戳破。

  「不准簽!」

  瑞貝卡連r的第一筆都沒寫完,就聽到了資本家破空而出,劈開了層層疊疊像是看不見的氣幕一般遮擋在他們中間的障礙物,勢如破竹地沖入她的耳朵。她捏在虎口的筆一下子失了力,掉在了桌面上,發出一聲輕輕的『砰』聲。

  卡爾健步如飛地走過來,抓起檔就一陣亂翻,在該簽名的地方他沒有找到瑞貝卡的筆記,繃緊的表情這才緩和了點。

  「我已經打定注意了,」他將手中的合同一張一張地撕掉:「我要娶她,從我決定騙你們開始你就應該知道了。」

  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他早就知道鐘斯和妮娜會拆穿他的謊言,會對貝卡下手,是以多雇了幾個保鏢,在她外出時跟著。他告訴她讓她儘量不要外出,貝卡也的確是沒事不出去。

  他原本早就應該把財產劃給貝卡的,但是這段時間太忙了,海難後他根本抽不出空來。

  然後妮娜就直接上門來了。

  幸好今天的事情都解決了,回來的早,要不然會變成怎麼樣?貝卡會傻乎乎地把那份文件簽掉,接著財產就回到妮娜的手裡了,再接著……再接著……他不想去想了。

  「卡爾,你這樣做值得嗎?」

  資本家把他母親帶過來的合同撕掉了,妮娜沒有生氣也沒有罵他,她依舊像是個貴婦一樣矜重地坐在沙發上,連說出口的話也是平平淡淡,沒有太大的起伏。

  「值得,她值得我這麼做,」資本家鄭重其事地說:「所以,請別傷害她。」

  他這個『please』說的妮娜臉色都變了。

  卡爾說完就拉著瑞貝卡上樓去了,也不管妮娜走沒走。

  ……

  ——————————————————

  ……

  看著怔怔地看著他發愣的瑞貝卡,卡爾歎了一口氣:「寶貝,名字不能亂簽,除非是我給你的東西。世界上壞人那麼多,哪天你被坑了都不知道,你能相信的人,是我,也只有我,明白嗎?」

  「明白,」瑞貝卡知道妮娜霍克利給她簽的東西是什麼,也知道自己落筆下去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都明白的……妮娜都解釋了……」

  「那你還簽?!」

  卡爾『霍』地一下起身,他原地踱了幾步,完全想不通瑞貝卡為什麼會同意簽,他原本以為貝卡不知道那是什麼,以為是妮娜欺騙她,可事實不是這樣,那貝卡為什麼要簽?

  貝卡不想嫁給他?覺得他會在婚後繼續包養別的情婦,她會像羅絲一樣被自己棄之如敝履?

  這些他之前都說過了,都信誓旦旦地保證過了。

  資本家的心情有些煩躁,他劃給瑞貝卡財產的第二個目的也是希望貝卡能有更多的底氣和勇氣,可她還是有那麼多的恐懼和不安,他要怎麼做?

  是不是要他把整顆心都挖出來給她看?

  卡爾站在窗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煙霧尊循著不規則地痕跡往上飛騰,繞出一個又一個解不開的結,像他現在的心情一樣千絲萬縷,團團環環,圈在一起。

  瑞貝卡看著資本家的背影,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卡爾的背後,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

  資本家抽煙的動作頓了一下。

  瑞貝卡把臉靠在卡爾寬闊的背上,她緊了緊雙臂,道:「我相信你,全身心地相信你,但是我們的身份懸殊的太大了……遇見你的時候,我什麼都沒有,是你給了我一切,我就想啊,你要是能像我愛你一樣愛我那麼多就好了,可是後來我發現,永遠不會到那一天了,因為在你愛我像我愛你那麼多的那一刻,我對你的愛就更加膨脹了,我怕你等到以後想攆我走,我都會纏著你不放了。」

  他不介意上流社會的流言蜚語,她也不介意,他的父母不同意,她就想當縮頭烏龜了,她不想他和父母鬧翻,可他極力護她,這些她都記在腦子裡,記在心裡。他給她的,恐怕她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卡爾掐滅了香煙,回過身來,看著瑞貝卡的棕色眼眸裡深深淺淺的感情壓都壓不住。

  「抱抱~」瑞貝卡眼巴巴地瞅他。

  卡爾一把把她擁入懷裡,勒得瑞貝卡氣都喘不上來了,他的嗓音像是在沙石裡滾過一圈似的乾燥:「……傻瓜。」

  有些瑞貝卡無需知道的事,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比如他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比如他對她的愛什麼時候與她給的等同,比如什麼時候他對她的愛已經超越了她愛他的程度。

  只要她想,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全部都給她。

  懷裡的這個姑娘,他就算把全世界都送給她還會嫌不夠。

  他是個資本家,總是想用最少的投資獲取最大的利益,他原本只想投下去一丁點的喜歡,賺來她所有的愛,然而不知不覺中,他虧本了。

  他把自己所有的愛都投資下去了。

  可他『虧』得甘心,『虧』得心甘情願。

  因為她值得。

  『to be continued』


第57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57

  ——〉〉「這個姑娘一定是上帝送給他的禮物。」

  震驚世界的泰坦尼克號沉沒事件在時間的流逝中逐漸消停下來,活著的人們在為死去犧牲的親人們哀悼後擦乾了眼淚,繼續過著自己的日子。窮人們依舊飽一頓饑一頓,貴族們為維護自己的名聲花去了一部分錢後又開始了酒池肉林,早茶午茶晚宴舞會,日夜顛倒。

  卡爾帶著瑞貝卡出席各種宴會,帶她認識費城的名流,今天去出席布萊克小姐舉辦的舞會,明天和懷特先生一起去跑馬場,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活動,瑞貝卡這個人還沒記住呢,下一位有錢的淑女/紳士就過來和他們打招呼了。

  屬於資本家的領地,卡爾從善如流,瑞貝卡站在他的身邊點頭朝每位來向他們搭話的人微笑,臉都快笑僵了。卡爾認識的人真多。

  今天是場拍賣會,瑞貝卡在床上裝不舒服,沒跟著資本家一起去,卡爾問都沒問瑞貝卡是哪裡不舒服就相信了,他幫她蓋好被子,親了親瑞貝卡,說了句好好休息就自己出門了。

  ……卡爾今天怎麼這麼好騙?

  瑞貝卡的疑惑在資本家出席完了拍賣會回來後得到了解答,他根本沒去拍賣會。

  卡爾給她帶回來一枚素戒,上面沒有耀眼的鑽石沒有任何花紋,只有刻字。戒指的外圈刻了cr,裡圈是資本家的名字。

  作為一個有錢的資本家,卡爾喜歡鑽越大越好的首飾,不管是項鍊還是戒指,這樣送給女士才顯得他有誠意,其戴上才有面子。可日常帶的戒指鑽石太大會影響活動,而且上個星期在馬場偶然聽到旁邊的先生說他求婚用的是自己做的刻著彼此名字的裸戒……

  他為那位被求婚的女士感到不值。

  接著……刻著彼此名字的戒指讓他隱隱地覺得很心動。

  再接著,他就不由自主地上前跟那位先生搭話,問他戒指製作的事情了。

  大功告成後說不激動是假的,然而比起他以前送給貝卡的那些首飾,他自己做的這個……真是怎麼看怎麼寒酸。

  卡爾看著瑞貝卡緊緊盯著戒指的琥珀色眼眸,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你要是不喜歡就不要了,我給你買更好的……」

  他伸手想將瑞貝卡手裡的戒指拿過來,她卻捏得牢牢地:「誰說我不喜歡!」

  說罷瑞貝卡就把戒指帶上了。

  瑞貝卡抬起手,仰起脖子看著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點點細碎的光線從指縫間傾瀉而下,光禿禿的戒指卻比以前資本家買給她任何一件首飾都更讓她稱心。

  外面是她和他名字的縮寫,裡面是卡爾的名字。

  她要是帶得久了,是不是手指上也會有他的名字了?

  瑞貝卡看著戒指嘴角無意識地拉大,笑得傻氣十足:「真漂亮……」

  這戒指沒鑽又沒花,素的不行,一點也不出彩,他自己都覺得不好看,貝卡卻那麼喜歡。

  卡爾動容地伸出手,抬到與瑞貝卡相齊的高度和她十指緊扣,然後湊過去吻住她。

  她其實可以向他索要更昂貴更稀有的珠寶,他都會買給她的,他有的是錢,但是她沒有要。就這麼一個刻著彼此名字的戒指讓貝卡這麼高興,他的小綿羊簡直傻透了。

  可是傻的……超可愛。

  ……

  ——————————————————

  ……

  婚禮定在了十一月底。

  關於婚宴管家事無巨細地列了整整五張清單給卡爾過目,其實這些更應該由瑞貝卡來費神才對,但是資本家放話說她只要關心結婚當天穿的婚紗就行了,於是瑞貝卡就當了甩手掌櫃,一切都教給了管家艾斯特先生和自己的未來丈夫。

  鋼鐵大王的獨生子要結婚,婚禮當然要盛大的社交圈裡所有的有錢人都來參加,卡爾給自己認識的達官貴人和瞧不起的暴發戶都送去了請帖。

  邀請函上的花紋,新娘的手捧花,舉辦婚禮的教堂,一切都要做到盡善盡美,連瑞貝卡的鞋跟高度卡爾都規劃好了幾釐米。她穿上後身高正好到他的肩頭,這樣神父宣佈他們成為合法夫妻,他彎腰吻她時拍出來的照片會是最漂亮的。

  新娘的禮服卡爾專門請了國際知名的設計師艾瑪詹森策畫,由三十個女工手工縫製一個多月完成,邊角鑲嵌了一圈紅寶石,每一顆寶石的切割都完美到令人歎息。

  當瑞貝卡穿著婚紗站在卡爾面前時,資本家完全愣住了。

  纖長的脖頸,細膩白皙的皮膚,襯得她琥珀色的眼眸越發明亮如白晝,真像是掉入凡間的精靈一樣。

  卡爾站起身來,圍繞著瑞貝卡不緊不慢地走了一圈,停在她面前,讚美道:「好看極了!」

  抹胸的款式讓她蝴蝶形的鎖骨完全地裸|露出來,看得他眸色一沉,早知道應該改成露背款的,不對,露背款也露的太多了……艾瑪給他看設計圖紙時他怎麼沒覺得呢!失策!

  資本家想再讓艾瑪設計個披肩什麼的,但是被其用看白癡一樣的眼光注視了一分鐘後,卡爾撤回了自己的意見。

  ……好吧,就這樣吧。

  以後什麼抹胸款露背款貝卡只能在家穿給他一個人看!

  ***

  結婚是件神聖而莊嚴的事,卡爾站在紅毯的盡頭,看著穿著婚紗的瑞貝卡朝自己走過來,心裡止不住的悸動讓他根本保持不了冷靜。

  他心跳加快,呼吸加重,拼命地克制才讓自己的腳不向瑞貝卡挪動。

  他等這天已經等了很久了,但是他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要忍住,要等船難的後續過去,要等禮服設計出來,要等賓客們都收到請帖,要等……

  等了那麼久那麼久,終於等來了他深愛的姑娘嫁給他的這一刻。

  聽著神父念著長長的結婚誓詞,他偷偷地側眸看她,身邊的女孩笑顏如花,美得驚心動魄,讓他都不想眨眼,漏看她一分一秒。

  這個姑娘一定是上帝送給他的禮物。

  ……

  ——————————————————

  ……

  婚禮後卡爾和瑞貝卡休息了三天就去度蜜月了,他制定了一套完整的計畫橫跨大半個地球。芬蘭、托斯卡納、米蘭、羅馬、新奧爾良,普羅旺斯等等,還有之前說過要帶瑞貝卡去摩納哥的賭場都在打算之內。

  在泰坦尼克號上時,瑞貝卡說起那個三等艙的畫家只帶著一個畫夾環遊世界目光豔羨,這有什麼難的呢?他都能帶她去!

  瑞貝卡對卡爾的旅行計畫一無所知,卡爾對她保密了,這樣也好,神神秘秘的,每去一個地方都有驚喜。

  拍照,買東西,吃當地的美食,買紀念品,瑞貝卡樂不可支,他看著她高興,也跟著樂此不疲,在自家小女人的身後掏錢付帳。

  在義大利和法國時他們沒有請翻譯,卡爾會說義大利語和法語,看著資本家balabala地和當地人說一口流利的她聽不懂的語言,瑞貝卡望著自家丈夫變成了星星眼,她男人可真帥!

  他們在義大利沒有停留多久就往下一個國家進發了,原因麼……瑞貝卡不知道,資本家也不想讓她知道。

  ……義大利的男人太會說情話了……他們才不管認不認識,見到姑娘就誇的天花亂墜,他臉都青了好嗎!幸好貝卡聽不懂他們的花言巧語,不然他要掀桌了!

  他們到達摩納哥的蒙特卡羅大賭場時是傍晚,吃了晚飯在廣場上閒庭信步地溜達了一會兒就買了票進場了。

  從外面看賭場像是個宮殿一樣,走進裡面瑞貝卡才發現這不是像啊,根本就是宮殿啊!

  圓拱形的天花板上掛著古典的吊燈,牆壁上瑰麗的花紋,穿著整齊禮服的侍者手裡托著放高腳酒杯和香檳的餐盤,鋪滿地的柔軟地毯,雕花的木門和白色鑲了彎邊的磨砂玻璃窗戶……

  跟泰坦尼克頭等艙的宴會廳差不了多少,一樣的富麗堂皇,一樣的充滿了奢靡的味道。

  遠處的樓梯旁邊掛著一副巨型的油畫,是副抽象畫,和資本家之前買的畢卡索的畫類似,瑞貝卡看不出是畫了什麼東西,再旁邊是一座雕塑,卡爾說那是勝利女神像尼凱。

  賭場裡主要分了四個廳,有老|虎|機、□□賭、21點和fivecardstud,白廳裡裡只有老|虎|機,每個廳裡都有幾十張賭桌,每張桌子旁邊有牌子標注該桌最低投注額和最高投注額,跟在泰坦尼克上和傑克在一起時玩的那種純粹賭大小完全不同,也難怪資本家說小兒科了。

  和這裡一比小巫見大巫啊!

  資本家去櫃檯換了一百萬的籌碼,面值有大有小,瑞貝卡躍躍欲試,先玩哪個好呢?

  『to be continued』

第58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58

  ——〉〉「哪個。」

  賭場裡輪|盤轉動的聲音,扔籌碼的聲音,掌盤人催促下注和人們的哭笑聲混亂交錯。

  老|虎|機是最簡單的,只要將籌碼投進投幣口,拉動手杆轉動機器的卷軸,接著等待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圖案就行了,如果三個玻璃框裡冒出來的是一模一樣的圖案,獎池就會自動掉出依其賠率的籌碼。

  老|虎|機不用服務員,自己坐在那邊玩就可以了,多是一些想要用小錢賺到大籌碼去別的賭桌上玩的玩家在拉手柄,顯得太沒檔次了,卡爾不屑玩這個,再說了他手上有足夠的籌碼能直接坐到大桌上去。

  「親愛的,我們去玩輪|盤。」

  輪|盤在歐洲廳,桌邊擺放的都是皮質的沙發座位,侍者們恭候在一邊,隨時等著為豪擲千金的貴族服務。廳裡甚至還有一個大舞臺,穿著暴|露的女性舞者們肩披白羽帶為貴族們載歌載舞地表演。

  有煙有美酒,還有美女的歌舞助興,對贏錢的人來說這哪裡是賭場啊,分明就是天堂。

  卡爾帶著瑞貝卡被領座的侍者帶到了一張只坐了六個人的輪|盤賭桌旁。

  六個人,賭錢的只有三個,另外三個是男人們帶來的女伴。卡爾讓侍者給他點雪茄時前面一盤剛剛結束,是左手邊一個上了年紀頭髮已經花白了的老男人贏了錢,他抽著煙哈哈大笑,臉上的褶子深得快能擠死一隻蚊子了。

  「你真厲害!贏了這麼多錢!」依偎在老男人懷裡的女人看起來不過二十七,化著濃濃的妝,塗著鮮豔的大紅唇,她嬌笑著親了老男人一下,在他臉上赫然留下一個紅色的唇印。

  庸俗的女人,傻逼的暴發戶男人,對於和自己同坐一桌的人的格調這麼低卡爾很是嫌棄,但是坐都已經坐下了,不賭一局就起來說不定他還當自己怕了他呢,畢竟那個老男人勢頭正猛。

  「寶貝,你想買哪個?」瑞貝卡不瞭解規則,卡爾簡略地介紹了一下說可以下單個數位也可以下組合,如何下組合後就問她想買哪個。

  單個數字是賠率最大的,假如真的中了賺到的錢也多,瑞貝卡壓了五萬買了紅色九號,旁邊的三個男人有押組合也有押奇偶和顏色的,這桌押單數的只有瑞貝卡一個。

  買單個數字中的幾率低,一張□□上三十八個數字,能投到自己買的那個數字只有百分之兩點多,概率多小啊,他們都不敢買單數怕虧死,想多贏點再放大膽子買,但是這姑娘一上來就頗具氣勢地買了一個數,夠膽識!

  剛才贏錢的男人身邊的女伴往卡爾這邊瞟了一眼,他的女人這麼敗家他一聲不吭,一定比她跟的這個老男人更有錢!多金,長得還英俊,她怎麼就遇不到出手這麼闊綽的男人呢!再看看被他擁在懷裡的瑞貝卡,跟自己比擬就是個不懂得打扮的黃毛丫頭,她怎麼就這麼好運氣!

  人比人氣死人,自己跟了個老男人,別人卻吊到一隻大金龜!她投過去眼神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恨。

  掌盤人轉動輪|盤,把圓形的珠子扔了下去,瑞貝卡緊張兮兮地盯著在輪|盤裡滾來滾去,從一個數字格跳到另外一個數字格裡的珠子,無暇顧及其他。

  跟瑞貝卡不一樣,卡爾像是一點都不關心珠子是不是掉到了瑞貝卡買的紅色九號,他優哉遊哉地叫住了一個侍者,從其的盤子裡拿了一杯白蘭地喝了一口,隨即才把目光放到了輪|盤上。

  期間他注意到了旁邊的女人投射過來的的視線,掃了一個淩厲的眼刀過去,對方馬上灰溜溜地收回了她惡意的眼神。

  「紅色九號!」

  飛速轉動的輪|盤停止了下來,象牙制的白色小珠子最終掉在紅色九號數字格裡沒有再跳向別處,掌盤人宣佈了贏家,用t形的推具將他們應得的籌碼掃到了卡爾和瑞貝卡這裡。

  「贏啦!」瑞貝卡看著面前突然多出來的籌碼,興奮地扭頭告訴資本家這個好消息。

  「嗯,我看見了親愛的。」

  她轉動脖子對他說話時耳朵上掛著長長的耳墜子擦過她落在鬢角的黑髮,不經意的慣性,也不是什麼小動作,卻美得讓他欲罷不能。

  卡爾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她的耳朵。

  瑞貝卡有些臉紅,他毫不顧忌地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親密的動作讓她覺得甜蜜又害羞。她看了看旁邊坐著的人,別人似乎絲毫不覺得他們這種舉動有什麼不對的。

  「繼續買,你想買哪個就買哪個,輪|盤玩厭了我們再去玩別的。」卡爾對瑞貝卡的下注極其豪爽,他不介意他的女孩是輸了還是贏了,輸光了都無所謂,只要貝卡覺得高興,一切都是值得的。

  ……

  ——————————————————

  ……

  黑色十七號,紅色二十五號,黑色十一號紅色十八號……

  瑞貝卡依次買的數字都贏了,他們面前的籌碼翻了好幾倍,多得都快放到別的玩家面前去了。

  資本家給了一個服務生小費,讓他去把小面值的籌碼換成大面值的籌碼。這樣方便拿。

  真是贏得嘴都合不攏了。

  他們賺的爽,旁邊的玩家都快輸哭了,就沒見過一個把把都贏的人,簡直是連勝將軍啊。

  桌子邊開始聚攏了一些圍觀的人,剛開始只有幾個,接著越來越多,有人跟在瑞貝卡的後面買相應的數字,奇偶和顏色,贏的眉飛色舞,掌盤人手裡的象牙珠子都快捏不住了。

  因為這桌盛況空前的玩家多,讓賭場的經理注意到了,把該桌的掌盤手換了一個。

  代替原來掌盤手的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看起來很精神,穿著比賭場裡別的員工都要高級一點,職位應該也高級一點,卡爾看見他之後就說不玩輪|盤了,想去休息一下。

  「怎麼了?」

  跟在瑞貝卡後頭押數字贏了一點錢,這姑娘就被帶走了,桌邊的看客和跟注的玩家瞬間散了不少。瑞貝卡拿著換成大面值的籌碼跟在資本家身後去休息室,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卡爾忽然拉她走了,她還沒贏到不想玩了呢!

  「那個掌盤手叫羅恩蘇亞雷斯,原先在巴登巴登賭場工作,只要是他控制的輪|盤下的注有百分之八十珠子都能到他想要的那個數字的凹槽裡,你運氣再好也沒辦法在他控制的盤下贏的。」

  他之前去德國的時候到巴登巴登的賭場裡玩了一把,聽過蘇亞雷斯的大名,不過其只在德國有名,也沒到過其他的賭場工作過,別的玩家不知道這麼個人很正常,他奇怪的是蘇亞雷斯怎麼跑到摩納哥的賭場來了?

  「原來是這樣……」瑞貝卡點點頭,他們剛才贏的太多都把經理驚動了,叫來了牛逼的掌盤手,看來是不想再讓他們玩輪|盤贏下去了:「那我們去玩別的?」

  卡爾啞然失笑,他摸摸瑞貝卡的腦袋,這姑娘賭勁真大:「不累嗎?」

  玩了那麼多把,每把貝卡下完注看著掌盤手轉動輪|盤扔珠子都神經緊迫,不需要放鬆一下嗎?

  「不累,」瑞貝卡搖搖頭,笑起來:「贏錢怎麼會覺得累啊!」

  這倒也是,看著面前的籌碼越來越多心花怒放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覺得累。

  「那我們去玩fivecardstud。」

  一副撲克五十四張,去掉大小王用剩餘的五十二張,有幾個玩家,幾輪發牌,基本可以計算得出自己的勝率有多少,玩五張種馬憑的是運氣,但也有一定的技巧性,比輪|盤的對抗性更強一點。

  玩五張種馬的玩家比玩輪|盤的人要多,在發到第幾輪牌時蓋牌離桌的人都有,每張被荷官發過來的牌比大小,決定要不要跟注到最後開底牌時的比較,玩法比起輪|盤複雜得多。

  坐下後第二張牌拿到的就是黑桃a,最大的牌面,瑞貝卡扔了二十個五萬的籌碼上去,旁邊四個都蓋牌了。

  卡爾抬手掀開暗牌,是方塊二。

  ……不知道該說這姑娘的賭運實在是太好還是別人膽子太小。

  第二局跟了三個下注的到第四張牌全蓋了,第三局第二輪全蓋了,第四局瑞貝卡拿了三個a和兩個十,fullhouse壓過一個同花兩個三條一個小順子,又贏了,卡爾嘴巴裡的白蘭地快噴出來了。

  資本家覺得以後自家的鋼鐵廠倒閉了都無所謂了,只要帶著他的寶貝全世界各地去賭場逛逛錢就自動裝進自己的口袋裡了,手氣也未免太好了……

  上賭桌的十個人裡有九個是輸的,勝利女神不會一直都站在你那邊讓你一直贏下去,但是……他的女孩要什麼勝利女神啊,她就是啊!錢贏到兜裡都裝不下了啊!

  「我去下洗手間。」

  資本家給瑞貝卡拿了好幾杯果汁,每次等待開牌下注的緊張時刻裡喝一口,果汁很快就見底了,瑞貝卡站起身來詢問了侍者,朝大廳外的洗手間走去。

  卡爾做了個手勢,讓身後的路易士跟上去。

  『to be continued』


第59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59

  ——〉〉「他拿著她的戒指幹什麼!」

  瑞貝卡解決完了生理問題後,虛掩上廁所門去流理台邊洗手。

  摩納哥的賭場不愧是專供富豪和貴族玩樂的地方,就連洗手間也裝潢得別具一格。洛可哥式風格明快的色彩將牆壁裝飾的優柔輕巧,橢圓形的梳妝鏡反射出來的亮光也格外地讓人覺得舒服。

  瑞貝卡小心翼翼地脫下婚戒放在水槽的旁邊,打開水龍頭沖洗雙手。

  卡爾在給了瑞貝卡素戒後在婚禮前兩個月又做了十七克拉的鑽石戒指作為婚戒,比起大顆鑽石作點綴的戒指瑞貝卡更喜歡資本家送的素戒,洗手不用脫下來怕劃傷。出來度蜜月她原也想只戴素戒,但是資本家執意要讓她把鑽戒一起戴上。

  資本家這種『我有錢我就是要炫富』的心理瑞貝卡是無法深刻體會啦,但是他喜歡,她就照做戴上了。

  「嗯……啊……快點……快點……求你……我快到了……嗯……」

  身後的隔間裡驀然傳來女人深陷情|潮的呻|吟聲,瑞貝卡條件反射地回過頭去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緊緊鎖住的廁所門裡兩個人劇烈的動作將木制的擋門撞擊地咯吱咯吱直響。

  「叫啊!給我叫的大聲點!」跟隨在女人的聲音後響起的是一道略帶沙啞不羈的男性嗓音:「聲音那麼小我根本聽不見!你想要什麼?」

  瑞貝卡很快就明白過來裡面的兩個人是在幹什麼,資本家在外面親她一口她都臉紅的不行,沒想到還有人居然……居然把閨房裡的事情拿到公共場所來做!

  再在洗手間裡待上一秒鐘都是煎熬,瑞貝卡慌忙地抬起腿就往外奔,出了洗手間才想起她的婚戒還放在裡面沒有拿,又急急忙忙地調轉頭跑回去。

  她的鑽石戒指被一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男人捏在了大拇指與食指之間,男人正對著洗手間裡的吊燈,在光芒下端詳她的戒指。

  「還給我!」不用想瑞貝卡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是剛才在隔間裡和女人做|愛的傢伙,不然他怎麼會在女洗手間裡。他拿著她的戒指幹什麼!

  瑞貝卡沖上去想將戒指搶過來,奈何身高不夠,男人輕輕一揚手,戒指就被舉到了她觸及不到的高度。

  「小姐,這是你的戒指?」男人低頭,看著一臉焦急地想要拿回戒指的瑞貝卡,勾了勾嘴角,朝她露出了一個略帶痞氣,和他的穿著打扮一點兒都不匹配的笑容。

  「你再不還給我我就叫人來了!」在公開場合裡和自己的女伴做,這男人已經被瑞貝卡定義為衣冠禽|獸了,還拿著她的戒指不還給她,更是罪加一等!臭流氓!小偷!

  「喂喂喂,我說這位小姐,這可是一枚鑽石戒指誒!還是稀有的粉紅鑽,它的主人是誰我們想要搞搞清楚再還不為過吧?」

  男人還沒回話,他身邊站著的女人先一步開口了,她說的也不是並無道理,掉在洗手臺上的戒指,哪位進來的女士都有可能是它的擁有者。

  瑞貝卡靜了靜心,說:「達亞伊諾爾,原石重七百八十七克拉,後來打磨成一百七十六克拉的巨型彩鑽。我丈夫今年九月份在拍賣會上買回來的,我們的婚戒就是用它做的,兩枚十七克拉的婚戒,剩下的鑽石做了耳環和項鍊,這些報紙上都有登。」

  卡爾在拍賣會上賣掉了海洋之心,杜克夫人以九百八十萬的高價秒了其他想要這條項鍊的人拍下了它,他加了六百萬買下了gul作為新婚禮物。

  世界名鑽的擁有權報紙上都刊載了,只要看過報紙的人肯定都知道,女人不敢置信地問:「你丈夫是卡爾霍克利?鋼鐵大王的兒子?」

  「是的,」瑞貝卡點了點頭:「所以現在可以把戒指還給我了嗎?」

  「不行,」女人說:「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們?帶我們去見你丈夫。」

  瑞貝卡皺了皺眉,待會兒見了卡爾後說不定這女人搞不好會說他們是串通起來騙他們的,他們不是在找戒指真正的主人!他們是在找茬!

  「你們根本不想把戒指還給我!」

  瑞貝卡掉頭就走,準備去叫賭場的經理來解決這兩個傢伙,男人在背後叫住她:「小姐,你怎麼老是自說自話呢!誰說我們不想把戒指還給你了?」

  她轉過身,男人將戒指遞了過來,瑞貝卡伸出手想去接,卻被男人握住了手腕一把扯進了懷裡:「小姐,這麼貴重的東西被別人撿到了,歸還了,你應該答謝對方一下,對吧?」

  ……

  ——————————————————

  ……

  路易士在不起眼的角落裡等的腦袋上都快長蘑菇了,瑞貝卡還不出來,他家夫人該不會在裡面碰到什麼事情了吧?夫人在賭場裡贏了這麼多錢,賭場的經理說不定報告老闆了,會不會被以為出老千?被找麻煩了?在外面不好下手,就挑洗手間這種地方?

  越想越覺得不對頭,路易士左右兩邊看看,確定沒有女士往這邊走要上洗手間,準備進去,可剛往前踏進去一步,裡面就有一位女士出來了,還關上了洗手間的大門,在外面掛上了『cleaninginprogress』的牌子。

  她的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紅潮,頭髮有些淩亂,身上穿著的禮服皺巴巴的,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著幾個鮮紅的吻痕,一看就是才印上去的。

  路易士的腦袋中立刻有了個不好的想法,賭場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什麼人沒有,雖說腳下這塊地是高級場所,但是它是對所有的有錢人開放的,只要有錢都可以進。資本家暴發戶裡品行不好的一抓一大把,更不說有些人的紳士是裝出來的了。

  不管剛才出來的那個女人驚訝的眼光,路易士沖進了女士洗手間,接著進入視野就是他家夫人被一個穿著得體的行為卻非常下流的男人抱在懷裡的畫面。

  ……要是被先生看到就完蛋了……

  ***

  「放開!你放開我!」男人高大威猛的身材在她面前就跟塊大石頭似的,瑞貝卡掙扎了許久都沒從他懷裡掙脫出來。她發了狠勁去踩他的腳背,可他好像一點兒都感受不到疼痛,讓也不讓,就任她踩。

  「一千五百多萬一夜換你的戒指,很值啊,」亞伯特看著懷裡的姑娘又抓又撓又踩的,還想揮舞著拳頭打他臉,嘴角咧開的弧度愈發地大了。別說她的粉拳被他握住了,就算讓她打過來他也不見得會有多疼:「小野貓,你叫什麼名字?」

  「滾!做你的春秋大夢!」瑞貝卡覺得噁心透了:「我已經結婚了!被我丈夫知道他一定弄死你!」

  「我知道啊,我也結婚了,」亞伯特一點都沒被瑞貝卡的話嚇到,反而笑的更歡了,這姑娘連罵人都不會,真純:「不一定啊,說不定你丈夫也會喜歡換|妻遊戲的。」

  「放開她!」

  瑞貝卡下意識地扭過頭,只見一道黑影劈頭蓋臉地朝自己壓了過來,然後她就被一股從側邊而來的大力扯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路易士扶住她:「夫人,你沒事吧?」

  「……沒事,」瑞貝卡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等她反應過來後急忙指著男人道:「我的婚戒在他手裡!」

  ……

  ——————————————————

  ……

  瑞貝卡去洗手間,卡爾自己上手玩了三局,全蓋牌了……他的勝利女神怎麼還沒回來?

  卡爾抽了兩根雪茄,等的心煩意燥,他站起身來詢問了一下侍者洗手間在哪裡,順著侍者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女士洗手間理應紳士是不應該進入的,但是摔在地上的『清理中』的牌子和裡面傳來的嘈雜聲讓他不覺得此刻進去有什麼不對。

  「貝卡?」資本家叫著瑞貝卡的名字往裡走,而後就看到了站在路易士身後紅著眼睛的瑞貝卡,和在跟一男一女對峙的自家保鏢。

  「卡爾!」聽見卡爾的聲音,瑞貝卡本能地轉過頭去,在看見他的倏然間,她的眼淚就掉下來了:「他們拿了我的婚戒!不肯還給我!」

  卡爾送她的東西瑞貝卡都寶貝得很,從第一次送的到結婚後送的,因為是他送的。當然,除了帶上泰坦尼克那些沉入海底去了的。

  別提這麼貴重的婚戒了。

  她都快急死了。

  「別哭了寶貝,」卡爾抽出燕尾服胸前口袋裡的折疊方巾,輕輕地擦拭了下她的眼角和眼瞼下的淚痕,安慰道:「我會把戒指拿回來的。」

  『to be continued』


第60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60

  ——〉〉「滴答。」

  資本家坐在桌子旁邊,拿起手邊的龍舌蘭抿了一口。略帶刺激性的酒精飲品沾上他嘴角的傷口,讓卡爾驀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要一想起之前那個想要非禮瑞貝卡的登徒子說的話,卡爾的腦子就一陣一陣地抽痛。換他媽的妻!他怎麼可能把他的寶貝拱手讓人!就連別的男人多看她幾眼他都覺得難以忍受!還換|妻!換他媽了個逼!

  他當時肺都快氣炸了,腦子裡什麼理智都沒有了,看著亞伯特一張一合的嘴巴他上去就是一拳頭,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對這種下流胚他覺得文質彬彬不管用,這種傢伙就是要揍他一頓讓他長長記性別惦記著別人的妻子!

  瑞貝卡聽見資本家『嘶』了一聲,知道他一定很痛,他的燕尾服被扯掉了一隻袖子,肩口變成了鋸齒的形狀,頭髮衣服都亂亂的,看起來很是狼狽,剛才在洗手間裡的畫面她都不敢再回想一次,太嚇人了。

  「對不起……」她低著頭向卡爾道歉,心裡滿滿的都是內疚感,如果不是她出來忘記拿戒指也不會有這麼一出。

  卡爾看著耷拉著腦袋向他認錯的瑞貝卡,抬起手,將大掌放在了她的腦袋上。

  他不覺得她有錯。

  卡爾睨著眼去看對面鼻青臉腫的亞伯特科爾文,麥克斯正在給他臉上的傷口上藥,他冷聲道:「賭什麼?」

  在洗手間裡大打出手,梳妝鏡都弄碎了,有別的女士要上洗手間,進來之後大聲尖叫著跑出去,接著賭場的保鏢和經理全部都出動了。

  再接著他就知道了亞伯特科爾文是摩納哥蒙特卡羅大賭場的老闆。

  他和瑞貝卡出來度蜜月只帶了五個保鏢,現下身邊只有一個,剩下四個在賭場外面候著。

  進賭場前要被全身搜查,不允許攜帶武器,槍|支都卸下交給尼克他們保管了,路易士是其中近身格鬥術最好的,也是動作最敏捷的,是以卡爾選擇了帶他進賭場。

  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外面的四個保鏢全跑進來也無濟於事,賭場裡除了玩家都是科爾文的人,他們一人打十個都不一定能夠突出重圍,而且賭場裡的通信設備沒法用,電話旁都有人看著,警也沒法報,報了警警|察也不一定管。

  看來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多年在商場上鍛煉出來的腦筋轉得飛快,在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時他的身體就自動抽出了佩戴在腰帶裡的迷你型手|槍抵上了亞伯特的太陽穴。

  這槍全長不過六十五毫米,裡面裝了六顆子彈,生產量不足一百五十支,天價都買不到,他利用了大量的人脈關係才從黑|市里撈到兩支,就是為了防止這種突發狀況能夠躲過搜身。

  槍雖小,但足以讓亞伯特的腦門開花了。

  在卡爾拿槍的同時路易士拉著瑞貝卡一個大跨步站到了卡爾的身後,也抽出了腰帶裡的迷你配槍。

  身後的包圍圈像是剛剛才反應過來一樣拿出了槍。

  賭場的經理大叫:「你們怎麼會有槍!」

  「閉嘴!婊|子!」卡爾移了一下槍,將槍口對了過去,說話的人很快就閉上了嘴巴。他又將槍移了回來,對亞伯特說:「保險栓已經拉開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走火了,你老實點!」

  槍口對準了亞伯特的腦門,只要扣動扳機『砰』地一下,亞伯特的腦袋就會像是煙花一樣在空中四分五裂了,可是生命被威脅到的亞伯特科爾文完全不覺得害怕,他甚至說話時還是嬉皮笑臉的:「不用鬧得這樣僵吧霍克利先生?我只不過提了一下建議,想跟你玩個遊戲,你要是不同意的話就算了。」

  「廢話少說!讓你的手下先把子彈卸了然後把槍都放下!」他這一槍下去,亞伯特是死定了,但是他和瑞貝卡也死定了,賭場的這些人會把他們打成馬蜂窩!卡爾的額頭開始分泌出一層薄薄的汗珠,他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住了:「不然我現在就崩了你!」

  「ok!ok!你們都把子彈拿出來,然後把槍放下!」亞伯特發話後拿著槍的保鏢都傻住了,亞伯特又重複了一遍,罵『你們這群傻逼,我說話你們聽不懂嗎都聾了啊』而後他們才照做。

  「霍克利先生,我覺得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他的手下都已經按照卡爾霍克利的要求做了,可是對方的槍口還沒從他的太陽穴離開,亞伯特協商道:「動粗不是紳士的行為,你覺得呢?」

  霍克利的力氣大得都快把槍塞進他腦子裡去了,他不怕霍克利開槍,因為開了槍他們也走不了,但是他腦子疼啊。

  「談個屁!把婚戒還給我!」賭場外面是個廣場,攔到出租馬上逃跑,之後能回到美國的幾率太低了,摩納哥成為富國的主要原因是建成了這個蒙特卡羅大賭場,親王肯定還要給科爾文三分薄面,他想不出能全身而退的辦法。

  他額上的汗水順著臉頰的輪廓流下來,比被他挾持的亞伯特還緊張。

  「你說讓我的手下都放下槍我就讓他們放下了,現在你讓我把戒指再還給你我就再還給你,那我也太沒面子了,你讓我以後怎麼混啊?他們都不服我這個老闆了。不如這樣吧,這裡是賭場,我們就賭一場,如果你贏了,我就把婚戒還給你,然後放你們安全離開,如果你輸了,我放你走,你把你女人留下陪我一晚,怎麼樣?」

  亞伯特覺得自己開出的條件足夠誘人了,可額頭上的槍口抵得愈發重了:「我去你媽的!你想得美!我現在就開|槍讓你去見上帝!」

  「誒誒誒,別衝動啊霍克利先生!」

  他真是搞不明白了,一個女人而已,這個時代女人不過只是一個物品,隨時隨地想要就可以得到,不想要就可以丟棄,但是這男人的舉動……是腦子秀逗了?

  「那這樣吧!你要是輸了就裸|奔回去!我照樣放你們走!」

  ……

  ——————————————————

  ……

  賭場裡這麼多人看著,他不怕科爾文說話不算話耍詐。

  賭輪|盤,一局定勝負。

  瑞貝卡的連勝亞伯特是知道的,經理跟他說了,所以他讓瑞貝卡做了掌盤手來操縱輪|盤,在她轉了輪|盤後雙方再下注。

  瑞貝卡站在桌子前,看著櫻桃木製作的輪|盤,複而抬起頭看向卡爾,她好擔心,擔心她能不能轉到他下的那個數字。

  她應該用多大的力氣?又要在什麼時候將珠子放下去呢?卡爾會買幾號?

  她想從卡爾的眼神裡讀出資訊,但是資本家只是安撫性地對她笑了笑。

  卡爾好像一點兒都不在乎等會兒是輸了還是贏了,可是報紙上會登,會顯眼地寫在標題上,上流社會的人知道了都會嘲笑他,全世界的人都會嘲笑他,他的面子會丟盡,他最在乎的就是面子了!她不想他裸|奔讓人圍觀!她不想他因為她的過錯受到這種屈辱!

  「我的維多利亞,不要害怕,轉吧,相信我。」他看著她,神情溫潤如夏日的溪水一般平靜無|波,他棕色的眼眸裡仿佛有一股力量在牽引著她,告訴她只要她相信他,一切都會沒事的,一切都會走向它應有的道路,給他們一個想要的答案。

  她相信他,一直一直都相信他,相信著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帶給她所有想要的一切。

  瑞貝卡握住輪|盤上的支撐手柄,順時針一扭,三百六十毫米直徑的輪|盤立馬轉動了起來。

  她捏著圓形的小珠子,手伸到輪盤的上方,逆時針扔了下去。

  象牙的珠子在碰到櫻桃木的盤體時發出清脆的『啪嗒』一聲,打在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裡。

  歐洲廳裡所有的玩家在知道有這一局後都暫停了他們的遊戲,別的廳裡有人知道了這場賭局也圍攏了過來。

  能在蒙特卡羅賭的人非富即貴,更何況是賭場老闆和鋼鐵大王的兒子賭的這一場。

  「聽說是為了個女人……」

  「你剛才沒在玩輪|盤吧?他們打架了呢!看他們這臉!」

  「賭注是什麼?」

  「輸了就切掉那個……」

  「啊?這麼嚴重?」

  「那當然了!賭錢有什麼意思!誰沒錢啊!」

  「……」

  這場賭局的賭注在幾個人傳到幾十個人再傳到將近百個人後就變掉了。

  「黑色八號。」這是卡爾下的數字。

  「紅色二十七號。」這是亞伯特科爾文下的數字。

  「啪嗒。」

  「啪嗒。」

  「啪嗒。」

  珠子在輪|盤的數位凹槽裡跳動的歡躍,每一下跳動的聲音都像是催魂曲裡的一個音符,那麼震顫人心,讓人心亂如麻。

  滴答——

  滴答——

  時光荏苒,輪|盤快停了,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專注地看著輪|盤裡的小珠子。

  滴答——

  滴答——

  幾秒鐘後,輪|盤停了,不停彈動的珠子也停下了,瑞貝卡不敢看它停在了哪個數字凹槽裡,抬起手捂住了眼睛。

  她聽見觀眾們在小小聲的交頭接耳,可是她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停在哪個數字上了?是黑色八號嗎?是卡爾買的數字嗎?假如停在了別的數字上……就算不是科爾文買的數字,也算是卡爾輸了……那麼……

  他就要因為她——成為全世界的笑柄了。

  『to be continued』
第61章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61

  ——〉〉「面子。」

  回到酒店裡時瑞貝卡還有些後怕,資本家差點就要悲劇了!要是他真的輸掉了……要是他真的要裸|奔……那畫面太美她不敢想。

  卡爾哄著瑞貝卡喝了一碗熱湯還給她唱了首歌瑞貝卡才睡著,她一路都在『啪踏啪踏』地掉眼淚,跟他道歉,保證以後不會再粗心大意、丟三落四地把戒指忘在什麼地方讓壞人有機可趁,然後她眨巴著一雙被淚水浸濕的眼睛問他:「把戒指放進保險箱裡,日常就不戴了好嗎?」

  他望著她的琥珀色眼睛,說:「你高興就好。」

  實際上他真的不介意今天發生的事,只要活著人生就有無限種可能,那麼多人認為不會沉的泰坦尼克還不是沉了,可貝卡還是覺得他在生氣,生她的氣。

  他的面子固然來說對他很重要,對霍克利這個姓氏很重要,但是比面子更重要的……是她。

  他可以輸。可以輸掉錢,可以輸掉面子,但是不能輸了她。

  因為他輸不起,只有她,他輸不起。

  ……

  ——————————————————

  ……

  去芬蘭看了極光後卡爾帶著瑞貝卡回去了,家裡的僕人們一字排開等候在外面恭迎他們。

  瑞貝卡買回來好多東西,她給妮娜和鐘斯、給討厭、給家裡的十幾個傭人每一個人都帶了禮物,包括跟他們出行的五個保鏢。

  卡爾覺得沒必要給下人買東西,他給他們開的工錢足夠高了,但是瑞貝卡喜歡,就隨她去了,反正他錢多,也不在意這些。

  瑞貝卡給琳丹娜帶了一條絲巾,她和卡爾結婚那天琳丹娜都沒來,資本家說她嫁給了一個鄉紳,住到鄉下去了,沒辦法來參加他們的婚禮,什麼時候資本家有空了讓她帶她去拜訪一下。

  給討厭帶的是一塊骨頭形的吊牌,給妮娜帶的是一塊圖案很特別的披肩,給鐘斯的是一個煙鬥,給……

  卡爾去書房處理公事,瑞貝卡在客廳裡給大家分發東西,管家站在一旁,把瑞貝卡和卡爾去度蜜月的這段時間裡,家裡發生的大小事情都向她彙報了一遍。

  晚飯為了慶祝他們回來,管家吩咐廚房做了新鮮的龍蝦和扇貝。

  回來後生活又恢復成了以前的模樣,資本家為他的事業忙碌,瑞貝卡就待在家裡照顧照顧花園裡種的花草,陪討厭玩,直到某天家裡來了客人。

  「好久不見了瑞貝卡。」

  看著站在眼前的琳丹娜,瑞貝卡激動地上去跟她貼了貼臉頰。

  自從下了救援船卡帕西亞號後她們就沒見過面了,都快大半年了,琳丹娜也沒給她寫過信說她怎麼樣了,關於她的消息瑞貝卡還全部都是從卡爾那邊聽過來的。

  瑞貝卡問道:「你現在過的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呢?古根海姆先生在船難中犧牲了,琳丹娜的身份讓他得不到他的一分錢遺產,除了再嫁人,她沒有經濟來源,無法活下去。

  愛是一回事,活著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個世界上唯一對她好的那個人已經死了。她嫁給誰都無所謂了,只要對方願意娶她。

  「不談這個了,」琳丹娜聳了聳肩,說:「你給我帶的絲巾我收到了,謝謝。我這回來是給你謝禮的。」也算是送給瑞貝卡的結婚禮物。

  瑞貝卡和卡爾的婚禮她想要參加,但是她嫁的男人的身份不足以去參加鋼鐵大王的獨生子的婚禮,所以卡爾根本就沒給她送請帖。

  她知道霍克利肯定騙了瑞貝卡,他說什麼這姑娘都信,索性就讓這姑娘這麼以為吧。

  從手提包裡把送人的小東西拿出來,瑞貝卡一眼就被萌到了,身體圓圓的,四肢和毛都很短,黑溜溜的眼珠子漂亮極了:「好可愛!」

  琳丹娜給瑞貝卡帶的是一隻毛色純白的豚鼠。

  「這小東西性格很溫順,膽子比較小,容易受驚,會抓人,要這樣抱它,」琳丹娜給瑞貝卡示範了一下抓豚鼠的姿勢:「時間長了熟悉主人了它就不會抓你了。」

  琳丹娜跟瑞貝卡說了一些飼養豚鼠的方法,又跟瑞貝卡聊了一些別的,就告辭離開了。瑞貝卡送她到門口,說:「給我寫信!」

  琳丹娜對瑞貝卡揮揮手,說:「知道了!」

  馬車離開後瑞貝卡轉身走進屋子裡,盯著手裡的豚鼠看了很久,給它取什麼名字好呢?她歪著腦袋想了想,看見趴在窩裡睡得正香的討厭,頭頂上的燈泡一亮:「就叫『喜歡』吧!」

  有了喜歡後瑞貝卡對討厭的喜愛連降三階,它現在推著毛球到主人的腿邊瑞貝卡都不會跟它一起玩耍了!那只大老鼠真討厭!把主人的愛全部奪走了!

  討厭:「汪汪汪汪汪!」看我看我看我!

  結果被無視了……

  和討厭有著相同感覺的還有晚上歸來同自家妻子一起吃晚飯的資本家,他都已經坐在桌子旁邊了,瑞貝卡還拿著胡蘿蔔切片在喂喜歡:「你要是餓了就先吃吧,我把喜歡喂飽了再吃。」

  一人一狗:「……」

  ……這只荷蘭豬要變成家裡的老大啦!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瑞貝卡懷孕,她的注意力終於從喜歡上移開了。

  當家庭醫生告訴卡爾瑞貝卡懷孕了的時候,他的大腦一瞬間放空了,接著不由自主地開始傻笑,他跑回房間裡,抱著瑞貝卡又親又啃:「寶貝!你懷孕了!」

  瑞貝卡一下子愣住了,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有點消化不良,她呆呆地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肚子,那裡很平坦,可是裡面已經有一個小生命了……

  她很喜歡孩子,也想給資本家生孩子,她想成為一個母親,也期待著成為一個母親,但是當此時此刻的她知道自己懷孕了,瑞貝卡高興之餘還有點迷茫,有點不知所措。

  接下來該準備些什麼?她該幹點什麼?

  「傻瓜,你什麼都不用做,」卡爾又親了她兩口:「每天好好休息,補充營養就行了!」

  貝卡的肚子裡有了他們倆的孩子,他就要當爸爸了!得趕快準備個嬰兒房出來,要買很多很多的嬰兒用品,噢,還要給孩子取名字,取什麼好呢?是男孩就叫薩維,是女孩就叫艾曼達,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妮娜和鐘斯,讓他的父母也知道,還有……還有……

  卡爾在房間裡來回地繞圈踱步,要準備的事情多得他腦子裡都快塞不下了!

  萊斯特問了家庭醫生懷孕初期需要注意些什麼,有什麼需要忌口的後一一將醫生說的記錄了下來。

  以後每天的食譜都要細心準備,他家夫人現在不是一個人在吃東西了,她肚子裡還有霍克利家的小少爺,或者是小公主。

  這可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自從瑞貝卡懷孕後卡爾就推掉了所有富豪的邀約留在家裡陪她,什麼酒會宴會賽馬他都不去參加,連鋼鐵廠也不去了,他讓副手每天把重要的文件送到家裡來給他看,還戒掉了煙酒。

  卡爾是個資本家,那麼忙,怎麼能天天待在家裡呢?他有他的事情要做,她應該讓他不用管她,像之前一樣該幹嘛該幹嘛,可就在卡爾將信將疑地去了鋼鐵廠視察工人們的做工情況,當天晚上回來就被萊斯特報備了瑞貝卡今天盯著門口發了多久的呆,多少次的脾氣,又哭了幾回。

  ……看樣子他還是留在家裡吧。

  瑞貝卡一看不見卡爾就不開心,孕婦不開心所有人都不開心,卡爾指揮男僕讓他們把書桌前的硬板凳換成軟沙發,辦公的時候就讓瑞貝卡靠在他身邊。

  幸好只要他在瑞貝卡就不會鬧脾氣,他處理檔依舊能夠專心致志。

  ……

  ——————————————————

  ……

  資本家像是往常一樣起床,給心愛的妻子拉好被子,去洗手間裡刷牙洗臉,他以為今天會跟之前的每一天一樣,但是出了一個小意外。

  埃裡克斯給他打了電話,問他當初是怎麼求婚的。

  埃裡克斯格林特是他念哈佛時的同學,關係還不錯,他們在畢業後也一直有聯繫,現在埃裡克斯要結婚了,準備向霍爾特小姐求婚,但是想不出什麼別致的點子,遂打了一通電話過來詢問他的做法。

  卡爾呆滯地拿著電話說不出話來,正確地來說,他根本沒有向瑞貝卡求過婚。他就對貝卡說了一句『我們結婚,我不在乎別人怎麼想,我只想要你』,接著他們就結婚了。

  「喂?卡爾?怎麼不說話?別這麼小氣啊,分享一下你的求婚經歷給我當一下參考有什麼關係?」

  「其實……我……」卡爾啞著聲音說:「我沒有求婚……」

  「啊?」

  電話那頭的埃裡克斯爆發出一聲驚詫,卡爾不及埃裡克斯再說些什麼,就把電話給掛了。

  他活了三十一歲,嚴格意義上來說沒有向任何女人求過婚,對羅絲布克特的那次也不算,他沒有下跪,也沒有買鮮花,他只是把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說了句『嫁給我吧』。

  這樣想來他婚姻的開端真是不完整。

  刮完了鬍子,卡爾走到窗邊撩開窗簾,外面一片銀裝素裹,天地間滿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

  萊斯特本來準備指揮家裡的男僕們一起跟他去庭院裡掃雪,然而被卡爾制止了,他說今天不必了,然後管家先生就看見自家先生傻了吧唧地沖向了齊膝深的雪堆裡開始踩雪。

  卡爾腦袋裡的計畫實現起來對他來說還是有點困難的,在雪堆裡走路讓他的褲腿都濕掉了,而且特費力,沒多久他就滿頭大汗了。

  萊斯特沿著卡爾踩出來的路走上前去問他:「先生,需要幫忙嗎?」

  他讓自己把氣喘勻了:「等夫人起來前不要讓任何人進庭院。」

  「是的先生,我知道了。」

  看來今天先生是有預謀要給夫人一個驚喜了。

  萊斯特回頭走進屋裡吩咐大家不要去打擾庭院裡的先生,眾人點點頭,雖然好奇他們家先生在做什麼,但根據萊斯特先生的話,在夫人起床後他們就會知道了。

  卡爾呼哧呼哧地在雪地裡奮鬥了大半個小時,一個marry還沒踩完,還缺ry兩個字母。他脫掉大衣隨手扔在地上,背脊上冒出來的汗把他的襯衫都浸濕了,他又覺得累又覺得熱,但是一想到等下瑞貝卡會抱著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我願意』,他又幹勁十足了。

  他欠她一個求婚,他要補給她。

  ……

  ——————————————————

  ……

  瑞貝卡睜開眼梳洗完出了臥室後,發現家裡的僕人都一臉希冀地看著她,這是什麼情況?還有……卡爾哪兒去了?

  她還沒開口問,萊斯特就說:「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夫人要去陽臺上看看雪景嗎?」

  接著瑞貝卡就看見了在庭院裡被卡爾踩出來的marrym,e他踩了一半,在繼續,還有……身穿單衣站在雪地裡奮鬥的資本家。

  陽光很好,白雪很亮,都能被光芒反射了。卡爾站在皚皚的白雪和溫暖的日光裡,全身像是被鍍上了一層金光,整個人都在發熱發亮。

  瑞貝卡說不出來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想法,她只覺得自己心裡最柔軟的那一處被擊中了,她提著裙子『蹬蹬蹬』地跑下去,跑去庭院裡,跑去雪地裡,擁抱站在陽光下的他。

  萊斯特跟家裡的僕人被瑞貝卡驚呆了,他們家夫人跑的這麼快這麼急摔倒了怎麼辦啊!外面地上可滑了!要是有個閃失可怎麼是好!而且外衣也沒披上!會著涼的啊!

  女僕趕緊回頭去拿大衣,萊斯特一把扯過跟在了瑞貝卡的身後:「夫人!你慢些走!不要跑!」

  卡爾聽見了萊斯特的叫聲,回過頭就看見朝自己奔來的瑞貝卡,頓時嚇個半死,急忙大步朝她迎去:「當心!」

  就算她沒懷著孩子這麼滑的地也應該慢慢走,別說她現在肚子裡還有一個了,差點沒把他急死!

  他半責怪半心疼地扶住她:「跌倒了可怎麼辦!」

  「不會……」

  「怎麼不會?跑那麼快,地又這麼滑,」卡爾拉著瑞貝卡的手放在他的左胸上,讓她感受他因為她的舉動驀然加速的心跳:「你看你把我緊張的。」

  瑞貝卡縮了縮脖子:「我以後一定慢慢走。」

  他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腦袋:「這才乖。」

  隨後瑞貝卡指了指被他踩出來的字,問資本家:「你在幹什麼?」

  卡爾摸摸鼻子,有些窘迫,他還沒把花準備好呢,就讓瑞貝卡看見了。他看向在後邊走來的萊斯特,瞪了他一眼,怎麼沒攔住她呢?

  管家先生無視卡爾的眼神,將大衣披到瑞貝卡的身上後就默默地退了下去,將時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我沒向你求過婚……」他低聲說。

  瑞貝卡睜著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看向卡爾,還沒說什麼,就見卡爾屈了右膝,跪在了地上。

  他的小腿在剛才踩雪的過程中都濕掉了,現在跪下去,膝蓋也沒覺得怎麼涼。

  他拉住瑞貝卡的手,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跟前的姑娘,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看見的聽見的感受到的全部都變成了你。你就像是一顆種子,無聲無息地種在了我的心裡,悄然間,就生了根,發了芽,開了花。」

  「女人對我來說不過只是玩物,得到了玩厭了就可以扔掉了,但是你不一樣,貝卡,你是我想要好好珍惜的。看見你和別的男人有瓜葛我會嫉妒,會生氣,會大發雷霆,會感覺到痛苦,我從沒有在別的女人身上體會到過這種感覺,所以我束手無策,選擇傷害你,讓你跟我一起痛苦。」

  「世界這麼大,我能遇見你,一定是上帝早就安排好的命運。我慶倖上帝把你送給我,讓你走進我的人生裡,描繪出所有的絢爛和多彩,牽動我所有的喜怒哀樂。我希望今後的每一天,睜開眼睛就能看到你,陪伴在我身邊的那個人,也一直都是你,我想牽緊你的手,一起走到我們七老八十,所以……親愛的,你……願意嫁給我嗎?」

  卡爾說了這麼多,嘴巴都幹了,說完了後他緊張又期待地看著瑞貝卡。

  他們婚都已經結了,蜜月也度了,瑞貝卡肚子裡還揣著他的球,怎麼可能說不願意,可他還是怕聽到從她嘴巴裡說出來的話不是他想聽的。

  他們的身旁積了一層厚厚的白雪,這個時間太陽已經升到了正空當中,散發的熱量將周邊的藍天也氤氳出了一圈暖暖的橙黃色。溫暖的陽光直射下來,傾灑在雪上,也灑在她像是湖面一般平靜的心上。

  他的話像是一顆顆的小石頭,在她心裡砸出了一大片的漣漪,波浪起伏著往前推去,搖搖盪蕩。

  他注視著她,目光輕柔而灼熱,宛若此時的陽光一樣。

  瑞貝卡抽了抽鼻子,想將淚意憋下去,可還是忍不住地掉出了淚珠,她頻頻點頭,道:「我願意……」她可是孕婦,多哭會影響寶寶,資本家還這麼煽情,真討厭!

  卡爾站起身來,捧著瑞貝卡的臉,吻就密密麻麻地落了下去,親她的發,親她的額頭,親她的眼睛鼻子,最後流連在她的唇上,將舌頭伸了過去。

  他只要一揮手,就會有大把大把的女人撲上來,可從那麼多花叢中過,唯獨只有她讓他心動。

  他以前走錯過路,碰到過錯的人,可一切都過去了,他也不在意了。

  因為現在,會在黑夜中只為他一個人散發光芒的那顆星辰就在他身邊。

  如果星星有眼睛,那就是她瞳孔的模樣。

  ——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的事,就是撿到了你,然後,愛上了你。

  
第62章 番外1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61

  ——>>「她現在懷孕七個月了,經不起刺激。」

  冰冷的海水灌入他的五官裡,進入氣管,堵塞了他的呼吸。

  卡爾梗粗了脖子,想要掙扎,想要撲騰上海面,想要呼吸新鮮空氣,但是一想到她死了,他失去她了,四肢便僵硬住了。

  貝卡死了,他也不想活著了……

  他沉下去,沉下去,一點一點地沉下去,直至他的意識開始模糊,心臟的跳動開始變得緩慢……

  ***

  卡爾以為自己死了,但是他睜開了眼睛。

  眼前是那條熟悉的街道,是他每天從鋼鐵廠視察完了工作時回去都會走的街道。

  霍克利家族的鋼鐵廠不單單建在美國,很多國家都有。每次都從美國運送鋼鐵去別的國家,太麻煩了,而且海關機構的檢驗時快時慢,有時候還會故意克扣貨物,要求廠家提供各種資料讓他們核實。

  所以他和父親商議了後,乾脆花錢雇用了一大票的工人,在別的國家就地建起了鋼鐵廠,

  卡爾張望了一下四周,周圍都是行色匆匆準備回家去的路人。

  他站在這裡,格格不入,像是個外星訪客。

  是上帝給了他又一次的機會嗎?還是……他臨死前的執念?

  他回到了這裡,回到了沒有登上泰坦尼克前。今天是幾月幾號?他有沒有撿到貝卡?她在家裡等著他,還是正蜷縮在牆角等待著他去救她?

  卡爾疾步匆匆地趕回住處:「貝卡?貝卡!」

  他一回來就叫著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姑娘的名字,可是沒有人回應他。愛麗絲從廚房裡跑出來,不解地看著他:「先生?」

  他問她:「貝卡呢?」

  「什麼貝卡?」

  看愛麗絲一臉的茫然,貝卡還沒被他撿回來嗎?

  「今天是幾月幾號?」

  愛麗絲回答道:「十二月三號,先生。」

  「十二月?」卡爾皺起了眉:「現在是一九一一年十二月?」

  先生這是糊塗了嗎?日子都搞不清了。

  儘管愛麗絲這樣想,但明面上可不敢表達出來,她恭敬地點點頭,說:「是的先生。」

  「怎麼可能呢?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了……貝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不在這裡……」卡爾抱著腦袋坐在了沙發上,自言自語道:「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她應該已經在了……在這裡了的……」

  他撿到瑞貝卡是在十一月份,可現在都十二月份了,怎麼可能呢?她怎麼可能不在這裡呢!

  「先生?你不舒服嗎?」愛麗絲看著卡爾吐出一些她聽不懂的話來,她是不是應該趕緊去叫醫生來給先生看看?

  「我去找她!」

  正在愛麗絲糾結的時候卡爾『蹭』地一下站起了身,拉緊了風衣就跑出去了,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愛麗絲。

  卡爾跑到那條熟悉的街道上去,問路人有沒有看到穿的破破爛爛拎著一個籃子在賣火柴的黑髮金瞳的姑娘。

  得到的回應都是沒有。

  誰會去注意一個快要死的姑娘呢?她那麼窮酸,臉蛋黑不溜秋都是灰,別人看見她躲還來不及,只怕都唯恐著她身上帶著什麼傳染病的細菌讓自己得病。

  沒有人看見她,他找不到她。

  他拉住過路的人急促詢問的模樣像是一個神經病,已經有路人繞開他走了。

  怎麼會這樣呢?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了……貝卡在哪兒呢?

  他沒有詢問過瑞貝卡的身世,只粗略地知道她的繼母虐待她,她的父親不管她,覺得那個家她不回去了也無所謂,反正他會對她好,她留在他身邊就行了,而現在……他後悔了。他後悔沒有問她的住處,導致他現在連她家在哪兒都不知道,他只能像是個無頭蒼蠅在遇見她的這裡團團轉。

  卡爾失神地過馬路,連司機按喇叭的聲音都沒聽到,他被車子撞上了。

  倒下來的時候他一點兒都沒覺得痛,更多的是茫然,他找不到她,她去哪兒了?是不是已經死了?

  他的意識再一次地開始模糊,眼神失焦了……

  ***

  他再次回到了這個街道。

  卡爾跑去遇見瑞貝卡的那個犄角旮旯,這次他看見了她,團成了一團的瑞貝卡,他的愛人,他的妻子,這輩子讓他唯一值得貢獻出他那點為數不多的好的女人。

  他激動地上前抱住瑞貝卡,想要帶她回去,這次他們不會再上泰坦尼克了,他會馬上和羅絲解除婚約,然後跟她結婚,可是入手的冰涼的軀體卻給了卡爾的腦袋當頭一棒。

  太涼了,她太涼了,涼的沒有一絲溫度。這不是活人該有的體溫。

  卡爾顫抖地伸出手,去觸摸瑞貝卡的臉頰,一點兒都不柔軟。他去拉她的手,她的五根手指都僵在了一起,他需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將它們掰開。

  他顫抖地去查看瑞貝卡的呼吸,像是在救生艇上時做的那樣,得到的結果跟那時相同,她沒有呼吸了。

  巨大的恐慌像是怪獸一樣吞沒了他的理智,她死了!貝卡在他找到她之前就死掉了!

  他抱著她對著天空大叫,像是個腦子不正常的病人那樣,一頭撞上了旁邊的牆壁。

  ……

  ——————————————————

  ……

  再次醒來時看著躺在身邊的瑞貝卡,卡爾有些膽戰心驚,他伸出手去觸摸她,他的妻子是溫熱的,有溫度的。

  他的視線在瑞貝卡的臉上繞了一圈,又往下看,她的胸脯在動,她在呼吸。

  他幾乎喜極而泣。

  可是一想到這說不定也是一場夢,他就……

  ***

  瑞貝卡醒過來的時候資本家正呆呆地坐在床上擰自己胳臂,他手臂上都被自己擰出兩塊淤青來了,她被嚇到了,資本家這是在夢遊?可有夢遊的人會擰自己的嗎?

  瑞貝卡挪動著不太方便的肚子坐起來制止他:「卡爾你在幹什麼啊?」

  「貝卡!」卡爾伸出雙臂抱住她,下巴抵在瑞貝卡的肩膀上蹭了蹭,聲音帶著欣喜若狂後的不敢置信,他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這是夢嗎?你真的在我身邊嗎?」

  他做了多少個夢?夢裡滿是失去她的那種痛到窒息的感覺,他都害怕現在擁有她的時刻是不是一場美夢了。

  瑞貝卡回抱住他:「我在,我一直在你身邊。」

  她不知道他夢見了什麼可怕的事,也不想去問,因為看卡爾的這幅摸樣,瑞貝卡知道他夢見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她現在懷孕七個月了,經不起刺激。

  自從家庭醫生說她可能胎位不正會難產後卡爾就一直做噩夢,比她還緊張,她還沒緊張成什麼樣呢。醫生讓她多做做運動,卡爾就一直盯著瑞貝卡吃完飯休息會兒就去庭院裡走走。

  寶寶快八個月的時候瑞貝卡水腫了,手握不緊,拿著杯子會掉下來,腿腳腫起來一大圈。卡爾一天五六個電話打給家庭醫生讓他過來給瑞貝卡看,布斯醫生頭大的不行,說了孕婦水腫是正常的,給她按摩按摩就好了,可卡爾還是時刻腦袋裡那根弦崩著,要是可以的話他真想讓布斯直接住在家裡頭。

  「寶貝,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點?」

  瑞貝卡兩條腿放在資本家的大腿上,手裡拿著半個獼猴桃在用勺子一口一口舀著吃。其實她腿腳浮腫也就是走路不方便,並沒有什麼疼痛感,但資本家認為她會痛,所以她坐下一會兒就給她按按。

  「好多了。」

  她懷孕了,家裡所有人都把她伺候得跟女王似的,想要什麼就有什麼,資本家更是鞍前馬後的起勁,生怕她覺得哪裡不合心意受委屈了。

  懷孕後瑞貝卡一直被萊斯特和卡爾看在家裡,憋悶的很,她想出去走走,他們總有各種各樣的藉口阻止她外出。而且他們弄了兩個籠子,把討厭和喜歡都關了起來,不允許她靠近逗他們,說是討厭和喜歡身上有不知名的細菌,這下待在家裡可一點兒樂趣都沒有了。

  還有一個月不到點就要臨盆了,瑞貝卡覺得肚子很漲,寶寶還老是踢她,她心情越發地焦躁,動不動就發脾氣,家裡所有人都讓著她,可她還是覺得不高興。

  瑞貝卡拉長了一張臉,坐在床上揪著枕頭一下一下地砸拳頭,卡爾走過去擁住她的肩膀:「寶貝別不高興了,會讓寶寶也不高興的……」寶寶不高興就會一直踢你,你就更加不高興了。

  可他後半句還沒說出來呢,瑞貝卡就癟了嘴,快哭了:「你現在是不是只關心我肚子裡的寶寶不愛我了?」

  卡爾愣了一下,急忙說:「沒有沒有,怎麼會呢?」

  「怎麼不會?」她較真道:「你停頓了整整兩秒鐘才回答我!」

  資本家頭疼了,孕婦真難伺候啊,瞧肚子裡的寶寶都把貝卡折騰成什麼樣了,她懷孕前多乖多懂事多聽話啊,懷孕後對他拋出來的問題怎麼刁鑽怎麼來,他都無法回答了,乾脆湊過去吻住她丟出這種奇怪問題的嘴,不讓瑞貝卡再說了。

  『to be continued』


第63章 番外2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63

  ——>>「他都看見了?」

  瑞貝卡在生下了薩維後妮娜和鐘斯回來了一趟,儘管他們對這個沒權沒勢沒錢兒子又愛的死去活來腦子進水還要把財產都分給她的兒媳婦十分不滿,但對於霍克利家族的繼承人,他們還是關心的。

  在看見被萊斯特抱在懷裡的粉嘟嘟的薩維時,妮娜和鐘斯對瑞貝卡的身份地位倏然就覺得不那麼重要了。

  鐘斯對瑞貝卡依舊和顏悅色慈祥和藹,如果不是妮娜上次來家裡找瑞貝卡的那一次,瑞貝卡真以為卡爾的爸爸是喜歡她的。

  不過現下有了薩維,一切都開始慢慢轉變了。

  生下了孩子後瑞貝卡的身材大走樣,本來苗條纖細只有十八英寸的腰肢粗壯了整整一大圈,女僕幫她穿束身衣勒到二十三英寸她就要喘不過氣了,她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蛋都想把鏡子砸掉了。

  卡爾回到家沒看到他的小妻子來迎接他,貝卡又不是喜歡出門交際的個性:「夫人呢?」

  他喜歡每天晚上回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擁抱她,那樣他會覺得渾身都充滿了力量,這一整天工作下來的疲憊都不見了。

  「夫人在房間裡,」萊斯特接過卡爾的大衣和帽子掛到架子上,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夫人今天好像不太高興,一下午都待在了房間裡,下午茶也沒有用。」

  卡爾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壁爐旁邊的狗窩,討厭不在裡面,肯定是討厭今天又追著隔壁希爾德小姐家養的母狗後頭跑,貝卡叫它不回來,所以她不高興了。

  資本家松了松領帶,說:「我知道了。」

  卡爾大步朝臥室走,準備去哄哄瑞貝卡,討厭喜歡追著隔壁的母狗就讓它追去好了,他可以再給她買一條狗,什麼品種的都行。他早就看討厭不順眼了,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幹掉這條討厭的狗。

  「親愛的我回來了,開開門。」卡爾站在門外,敲著被鎖住的門,腦袋裡開始思索等下怎麼哄她才能讓她心情轉好,貝卡今天看起來是氣得不輕。

  「不開!」瑞貝卡在裡面說。

  「寶貝,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說給我聽,我都會幫你解決的,所以先開門好嗎?」

  「不開不開就不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走開!」

  資本家一聽到瑞貝卡說『不想看到你』頓時就板下了臉,他把所有的錯都歸咎到自己腦補出來的討厭身上,在庭院裡追著自己尾巴咬的討厭忽然就打了一個響鼻。

  「去拿備用鑰匙來!」卡爾冷著聲對身旁的愛麗絲說。

  ***

  將鑰匙插|進鑰匙孔裡,資本家轉動了一下,打開臥室門後看到的就是床上的團子。

  瑞貝卡用被子牢牢地包住自己,連腦袋也埋進了被子裡不露出來,這一副毅然決然要把自己和這個世界隔離開來的模樣把資本家逗笑了。

  「寶貝,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卡爾走過去想把被子掀掉,瑞貝卡卻緊緊地抓著被子不讓他掀:「走開!」

  她在鏡子裡看到的快胖成一個球的姑娘才不是她!這麼多天來卡爾一直面對著這樣的她讓瑞貝卡更加無地自容了,他還一個勁地讓管家買這個買那個讓她吃吃吃!說她生產後身體很虛需要多補補!看把她吃的!她為什麼今天才發現她都變成這樣了!

  「你們都做自己的事情去,」卡爾揮了揮手,讓聚在門口圍觀自家先生哄自家夫人的僕人們都散開,然後去把臥室門關上:「好了寶貝,他們都走開了。」

  瑞貝卡蒙著被子說:「你也走開!」

  資本家臉黑了,不由分說就去扯瑞貝卡拉著的被子,兩個人跟拔蘿蔔似的你一下我一下。瑞貝卡到底是力氣比不過身強體壯的資本家,又是剛生完孩子沒多久,被子沒幾下就被卡爾『嘩啦』一下拉掉了。

  瑞貝卡急忙捂住臉:「不要看我!」

  「貝卡,到底怎麼了?」

  卡爾想拉下瑞貝卡的手,可剛一碰到她瑞貝卡就直接一腦袋載進他懷裡了:「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資本家摸不著腦袋,今天早上出門還好好的,怎麼晚上就這樣了?他只好一邊拍著瑞貝卡的背哄她一邊小心翼翼地問她究竟是受到什麼委屈了。

  「我現在變得好醜……好胖……」

  他安慰了瑞貝卡好一會兒她才支支吾吾地說出了原因,覺得自己現在變醜了,變胖了,變難看了,覺得他會嫌棄她。

  開始懷孕時到現在生下了薩維,瑞貝卡的心態一直處在他需要時刻準備著安撫的狀態,他本來以為生下了孩子後他的妻子就不會那麼焦慮了,所以在瑞貝卡產後在家陪了一個多月就出門工作了,可現在……卡爾發現他想錯了。

  「寶貝,我一直覺得你以前太瘦了,現在正好,摸起來很有手感,我喜歡你現在這樣。」

  光是這麼說還是解決不了瑞貝卡的焦躁不安,她總覺得他在拿話敷衍她。

  卡爾打電話給家庭醫生問他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布斯醫生說帶她出去散散心可能會好些。

  掛了電話後資本家斟酌了一下,又重新拿起電話撥了個號:「喂……」

  ……

  ——————————————————

  ……

  轎車停在了一間小木屋前。

  下了車後卡爾讓司機把行李箱都拿進去後就讓費爾頓先生離開了,他帶著瑞貝卡走進去。

  木屋不大,只有一居室,和他們在費城的房子比起來簡直就是冰山一角,但是瑞貝卡還是很高興。鄉下的環境比城市裡要好的多,空氣裡滿是樹木的清新和泥土的芬芳,她一打開窗就能看見前面的小溪流,心情攸然就好起來了。

  有鳥兒站在樹枝上放開嗓子唱著歌,溪水『嘩嘩』的流動聲像是在為其在打著拍子,奏樂聲動聽又悅耳。

  看著瑞貝卡深呼吸了幾口氣,望著窗外的風景舒心地笑起來,他的嘴角似乎也不受控制地往上揚。

  下午夫妻倆去樹林裡散了會兒步,回來時已經天黑了。瑞貝卡在屋子裡摸索了一圈,沒找到牆壁上有燈的開關:「卡爾,燈在哪兒?」

  「沒有燈,」資本家說:「這裡沒通電。」

  卡爾的回答讓瑞貝卡有些怔忡,沒有電……那他們晚上吃飯啊,洗澡啊,上洗手間都摸黑嗎?

  「不過有蠟燭。」

  卡爾說完房間裡就閃現出了微弱的光點,接著一個一個的光點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亮了起來,連成一條曲折的燦爛的光線。

  他點燃了很多的杯蠟,漂亮耀眼的光芒排成了一顆心形。

  在燭光下卡爾側過頭看向瑞貝卡,她睜大了眼睛捂住嘴,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

  他走近她,從她的腋下將手臂穿了過去由背後抱住她,低頭一口親在她的耳朵上:「高興嗎?」

  瑞貝卡沒回答,直接回過身來吻住了他,以實際行動告訴資本家她現在的心情。

  他們來的時候還沒看到有這麼多的蠟燭,想必是卡爾授意讓萊斯特趁他們下午出去的時候來擺的,他這麼花心思哄她開心,她又怎麼會不領情,不感動。

  甜蜜的吻裡,混合著他的味道,塞滿了她的呼吸和胸腔。

  他點燃出來的光芒,再微弱,再細小,也是她的火樹銀花。

  ***

  第二天一早愛麗絲就抱著薩維來敲門了,薩維響亮的哭聲震得資本家的晨衣扣子扣錯了都來不及重新扣好就手忙腳亂地去開了門:「怎麼了?」

  「先生……少爺……少爺他……」愛麗絲覺得這話對卡爾說特別不好意思,但是讓萊斯特先生抱著薩維來,瑞貝卡怕是會不好意思:「要喝奶了……」

  愛麗絲吐出這句話差點把自己的臉都給憋抽筋了,太難了,她的上帝啊,這太難了。

  卡爾愣了一下,腦袋裡驀地反應不過來愛麗絲說的要喝奶是要幹什麼,他本來想說那就給薩維喝啊,話在舌頭上滾了一圈才發現,薩維喝的這個奶是要他的寶貝喂的。

  他側過身,讓愛麗絲抱著薩維進去,然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考慮自己是該出去,還是該進去,亦或者是就站在這裡等瑞貝卡喂完薩維,等卡爾考慮完,他人已經站在裡面了。

  眼前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夾雜著一股好聞的奶香味襲擊他的視覺和嗅覺,薩維『咕茲咕茲』吃著飯的聲音順便把他的聽覺也帶走了,這旖旎的場景不由得讓資本家咽了口口水,發出『咕咚』一聲。

  瑞貝卡埋頭喂著薩維,沒看到卡爾進來,倒是一邊的愛麗絲注意到了,她看到自家先生這樣明目張膽地站在一邊差點尖叫出聲,卡爾連忙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愛麗絲紅著臉站在一旁,等瑞貝卡喂完了把小少爺抱回去,沒一會兒薩維就『哦』地叫了一聲,鬆開了瑞貝卡。

  愛麗絲伸過手去抱薩維,瑞貝卡拖著薩維的小腦袋小心地將寶寶遞過去,正準備把衣服穿好,就見站在床頭看著她的資本家,正用一種……她說不出來的表情看著她。

  剛、剛剛……卡爾……卡爾他都看見了?
第64章 番外3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64

  ——>>「那就對水稀釋到二比一,煮沸了再給薩維喝。」

  瑞貝卡懷孕前三後三不能碰,中間的四個月即使吃了肉也不盡興,基本上瑞貝卡都是用手或者用胸幫他解決,現在薩維落地都六周了,傷口也癒合了,能好好吃一頓了吧?

  卡爾口乾舌燥地往床邊走,一邊走一邊咽口水,瑞貝卡急忙拉過被子蓋住自己,梗紅了脖子結結巴巴地阻止他:「你你你……別過來!」

  ……怎麼可能她說不過去就不過去……

  資本家舔了舔嘴唇,三兩步走到床邊就掀開了被子鑽了進去,然後把瑞貝卡想要努力往外逃的身體一把拽到了自己身下。

  兩個人在被子裡拱啊拱啊,沒一會兒就有一條健壯的手臂伸了出來把衣服褲子都丟出來了。

  「甜心,我還沒吃早餐……」

  「你……別啊……」

  「咕茲咕茲……」

  此時,正被萊斯特先生抱在懷裡逗的薩維『咿咿啊啊』地揮舞著小拳頭,還不知道現在自家老爸在搶他的糧食……

  ***

  被資本家在床上折騰了一早上,瑞貝卡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下午兩點左右才悠悠醒過來。醒來後她聽見走道裡有說話聲,是卡爾和愛麗絲,還有薩維『嗚嗚嗚』小小聲的哭泣聲。

  「不遠處有個農場,我之前已經打電話給農場主說了我要過來,他那邊應該準備了新鮮的羊奶。你和萊斯特帶薩維過去吧,報上我的名字。」

  「先生,少爺還沒到兩個月,鮮羊奶很容易導致拉肚子的,不能讓瑞貝卡……」

  「那就對水稀釋到二比一,煮沸了再給薩維喝。」

  「可是先生……」

  「……」

  瑞貝卡在床上坐了會兒,大致上瞭解他們在說什麼了,她低頭看了看薩維的糧倉,起身走出去:「愛麗絲,把薩維給我吧。」

  資本家聽到瑞貝卡的聲音,愣了一下,隨即回過頭來問她:「寶貝,還有啊?」

  瑞貝卡紅著臉,飄著視線不想去看他:「……嗯……」

  「真好,」卡爾意味不明地讚揚了一聲,接著轉過身去對愛麗絲說:「去告訴萊斯特,晚飯只準備夫人的那份就好了。」

  瑞貝卡:「……」

  ……

  ——————————————————

  ……

  各種意義上的晚飯後已是臨近九點了,山林小徑裡不像城市裡那般燈火通紅,天黑了個透徹,不過有月光和星光相互輝映,一百米之內的東西還是能看得清的。

  瑞貝卡躺在床上磕著眼不想起來,她渾身都累,比生下薩維的那天還覺得累。

  卡爾愉悅地站在衛生間裡的鏡子前打領結梳頭發,從瑞貝卡懷孕後到現在他沒有一次像是今天吃的這麼飽過,從裡到外都很饜足。

  整理完了裝束後資本家出了衛生間向著床上的瑞貝卡走了過去,她睡得很沉,嘴微微張著,他俯下|身去咬了她一口,床上的瑞貝卡立刻皺著眉頭不情不願地眯開了一條縫。

  「寶貝,醒醒,回來再睡。」

  「可是我好困……」瑞貝卡翻了個身:「不想起來……」

  造成這種情況的元兇琢磨了一下,然後直接抱著瑞貝卡起來扒掉了她的睡衣,裡三層外三層地幫瑞貝卡套上了他的衣服。

  瑞貝卡腦子昏昏沉沉,困地眼皮也睜不開,也不管資本家對她做什麼了。

  ***

  背著瑞貝卡,卡爾一路沿著小溪的盡頭走去。

  溪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澄澈如鏡,點點的銀色光芒透過矗立在小溪兩邊樹上片片枝椏上的樹葉傾灑下來,光影雖然斑駁稀疏,卻也照亮了整條他要走的路。

  銀光就在他腳下,輕柔舒緩,一步一步,仿佛踩在天堂。

  卡爾的背很精壯很寬厚,他的步伐也很矯健很扎實,瑞貝卡趴在他背上恍惚著又睡過去了。

  ***

  醒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目的地了,幾乎是一睜開眼,瑞貝卡就徹底醒過來了。

  螢火蟲!好多好多的螢火蟲!

  在夜空中飛舞的閃亮光點將她所有的視線都奪了去,一閃一閃,在樹林間飛來飛去,像是蒲公英被風吹了一下種子就四處飄揚一般。

  好亮!好美!

  瑞貝卡被眼前的景象迷花了眼,也沒管現在這個時節其實是不應該看到螢火蟲的,就鑽入了螢堆中,合著夜風拍打著樹葉發出來的『沙沙』聲和它們一起跳起了舞。

  零碎的星光混合著銀月的光芒直直地灑落下來,水面上如同被鋪了一層天鵝絨的地毯,瑞貝卡在數千道螢火蟲散發出來的光芒裡旋轉著,左右晃動,來回進退,足尖像是踏在他的心上一樣。

  「啪啪啪啪——」

  她的動作極有節奏和頻率,撩動著他的呼吸。她肩上身上臉上滿是銀光,從他站的這個角度望過去,她恬靜的臉龐被朦朧的月色勾畫出了一個讓他心動的輪廓。

  瑞貝卡身上他給她套上的不合身的大衣在此刻隨著她的跳動衣袂翻飛,碩大的袖口像是百寶囊一般迎著風將它們收入口中。

  卡爾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拉住她,和瑞貝卡一起在一堆螢火蟲□□舞。

  她的掌心微涼,他牽上她的手時緊緊地握了握,將自己的體溫傳遞過去。她柔順的黑髮在夜空中搖盪,影影綽綽。

  螢火蟲三五成群地飛到他們身邊,圍繞著他們往上飛,往下飛,然後離得遠了些,又再次飛近,像是一圈又一圈不斷在變大變小的光環。

  樹林間美如仙境,這一場舞會簡直像是上帝的宴請,她的嘴角邊漾開絲絲幸福的微笑。

  她的淺笑在卡爾的眼裡無限無限地擴大,那是一朵極不起眼的菟絲花,卻緊緊纏繞著他的心,盛開出了這世間最美麗的花。

  ——你駐足於夜色之中,為我一人,只為我一人綻放光彩,我的目及之處,都因你而變得敞亮。

  ……

  ——————————————————

  ……

  羅絲翻開最新到的報紙,快速找到上面的招聘欄,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尋找自己能做的最好薪酬還要稍微高一點的工作。

  她昨天剛被雜貨店的老闆解雇了,因為她媽媽在破舊不堪的,她和傑克租來的屋子裡大哭大叫,又是摔東西又是摳牆壁,把鄰居吵得不行,鄰居就把魯芙送到了她工作的店裡來讓羅絲看著她。

  她一個不留神,魯芙就把老闆很寶貝的一個花瓶摔碎了,理所當然的,她的工作也沒了。

  魯芙在下船後致力於尋找別的有錢人來娶她,但是羅絲再也沒有妥協,她強烈的拒絕母親的要求,說要和傑克一起生活。

  在幾個月的貧窮生活後,魯芙就瘋掉了,完完全全地瘋掉了,她不認識羅絲了,也不認識傑克,每天只會在房子裡大叫『茱蒂!給我沏茶!』『茱蒂!我的鞋子呢!』,茱蒂幹嘛幹嘛。

  茱蒂是她們以前的女僕,在船難中和泰坦尼克一起沉入海底了。

  羅絲本來也不指望著魯芙能去當洗衣服的女工來貼補家用,但最起碼不要給她和傑克添堵,但是天不遂人願……作為她的母親,羅絲不想把魯芙用繩子綁起來,可不這樣,魯芙又會一直給她添麻煩,現在的日子已經過得夠苦了。

  泰坦尼克沉沒至今已快兩年了,從她打定主意要離開上流社會和傑克一起走後,羅絲她就知道日子會變成這樣,對曾經富有的布克特小姐來說一貧如洗的日子真的很煎熬,但是幸好有傑克,有傑克在她身邊,只要晚上能看到傑克的臉,她就覺得自己不後悔。

  傑克還在做畫家,他現在的畫能賣到三十美分一張了,偶爾也去碼頭和工人們一起搬運貨物賺錢。

  除了每個月要還給卡爾的錢,他們還需要生活費,她的母親因為貧窮都沒錢看醫生,也是因為貧窮,她和傑克一直不敢要孩子,怕孩子生下來和他們一起受苦。

  唉。

  想到如今的窘境羅絲歎了一口氣。

  她的雙手變得粗糙,皮膚變得暗淡無光,髮絲也不再像是以前那樣充滿了光澤,兩年的時間,她從一個貴族小姐變成了一個什麼都沒有窮光蛋。

  她和傑克什麼時候可以還完卡爾的錢然後去世界各地旅遊呢?她還沒有和傑克一起去冰上釣魚,她還沒有像是個男人一樣分開雙腿騎馬,她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沒有和傑克一起做……

  「你的信件。」正在羅絲幻想著還完錢以後的未來的時候,站在門口的賴福傑不敲門就走了進來,將一封信丟在了桌上。

  對卡爾的看門狗羅絲一直沒有給過好臉色,她冷漠地瞥了賴福傑一眼,然後粗魯地直接用手撕開了信。

  是傑克的字跡?

  「親愛的羅絲,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壓在我身上的重擔在這兩年裡已經讓我快喘不過氣來了……

  我曾跟你說過,我的願望是環遊世界,可從泰坦尼克下來後我和你定居在了費城,沒再往別的國家別的城市裡踏出自己的足跡,我的人生被固定在了這裡……這不是我該有的命運。

  在大船上時你跟我說你想當演員,但現下的你沒有朝自己的理想跨近一步……

  我想導致現在這一切都是我的過錯,現在,我想要把這個錯誤糾正。

  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人,給你一個幸福的未來,而不是每天為了幾美元奔波勞累。

  再見了羅絲,我永遠愛你。」

  看到落款時羅絲一口氣沒上來,眼淚就洶湧而出地往下掉。傑克走了,她的支柱走了,她生命的源泉離她而去了……

  她該怎麼辦?

  羅絲哭著回過頭去看呆坐在床上目光渙散的魯芙,她們母女倆該怎麼辦?

  『to be continued』


第65章 番外4

  男主怎麼可能會是天使65

  ——>>「「薩維?回來了啊,」他回過身來看我:「倫納德的茶會怎麼樣?」」

  我叫薩維,今年十五歲,底下還有一個七歲的弟弟詹姆斯。

  我爺爺是美國赫赫有名的鋼鐵大王,當然,自一九一九年我爺爺去世後這個名號就落到我爸爸頭上了。

  我爸爸卡爾霍克利在我媽媽瑞貝卡的眼裡是個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比我和詹姆斯還要好的人,按照我媽的話來說,我爸他就像是個天使!

  我一開始聽到我媽對我爸這個比喻的時候我是拒絕的,我爸他怎麼可能會是天使呢?他長得那麼壯實,身上的肌肉跟石塊似的,有天使是我爸這樣的啊?上帝都被他嚇死了好嗎!

  而且在兩年前我爸拍著我的肩膀,對我語重心長地說『薩維,你已經長大成人了,以後霍克利集團整個都是你的,所以你要從現在就跟我一起邁入我們家的產業中去學習』後,我就看到了我爸在家對著我媽溫柔如水,翻轉過來後在處理公事上雷厲風行,無懈可擊的另一面。

  爸爸想要收復的公司和集團,他從不手軟留下一丁點機會給他們,他會打擊地他們毫無退路,然後在他們苟延殘喘時完美地發揚『趁你病要你命』的屬於商人的美德。這些年來,不知道多少家企業因為霍克利這個姓氏而倒閉,而我們家愈發地龐大了,霍克利集團已然成為了美國八大財團之一。

  就這樣,瞭解到這些的我更不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個天使了。

  媽媽對於爸爸在商業上的所作所為瞭解的很片面,她只知道我們家越來越厲害越來越有錢了。恐怕在媽媽的心裡爸爸的形象越發高大了,那些瀕臨破產的集團和公司都被爸爸收購了,工人們都不會失業了。

  前兩天詹姆斯的學校裡舉辦親子運動會,爸爸和媽媽都去了,他們拍回來了好多的照片給我看,詹姆斯還洋洋得意地跟我說他和爸爸一起跳麻袋得了第三名。唉,真不想告訴他媽媽跳麻袋才厲害,應該找媽媽一起跳,我小學和媽媽一起跳麻袋幾年拿的都是第一,爸爸他記不清楚口訣。

  我坐在沙發上吃哈密瓜,萊斯特從外頭的信箱裡拿回來一封信,是銀行的匯款單。我粗略地看了一下,出入的錢款沒問題,羅絲的小額還款也沒問題。

  在兩年前我第一次看到羅絲這個名字時我還以為她是爸爸在外頭養的情婦,還深思熟慮了整整一天要不要告訴媽媽,後來心裡的天平偏向媽媽那邊不只一點兩點,所以我決定不把這個傷心的消息告訴媽媽,而是直接通告卡爾霍克利先生儘早把他的情婦解決掉,不准讓媽媽難過。

  然後爸爸就哭笑不得地向我說了羅絲並不是他養的情婦,他沒有情婦,他只有媽媽一個女人。

  我問他:「那羅絲是誰?」

  爸爸說:「是一個我很討厭又欠了我很多錢的女人。」

  我又問:「你既然討厭她為什麼還要借她錢?」

  「我當時腦子壞掉了。」

  我白他一眼,想想也是。要是我討厭的人問我借錢,我才不借給他呢:「她幾時能還清?」

  我爸爸算是快五十的男人裡為數不多沒有禿頭的了,他保養的好,經常鍛煉,閱歷豐富長得又還算可以,當然沒有我英俊,他出席個宴會聚會什麼的,多少年輕小姑娘想往上撲啊,他萬一一個腦子不好使,被什麼野花搭上了可怎麼辦。

  「就算我不給她使絆子,她這輩子也還不清這筆錢了。」

  我:「……」

  我是搞不清楚我爸的腦回路究竟是怎麼拐彎的,人家欠了他家,努力還錢,他還給這個人使絆子讓她還錢的道路越走越遠越走越困難……我爸究竟哪裡像是我媽說的跟天使一樣了?

  ***

  「萊斯特,我爸爸呢?」

  最近的股市漲勢有點不太正常,太瘋狂了,我覺得要讓爸爸把股市裡的投資拿出來一部分用來置地,買房產或者再給媽媽添置一些鑽石首飾會比較好,財經板塊上許多專家也對現下全民炒股的經濟走向感到前所未有的擔心。

  「先生在收藏室裡。」

  爸爸的收藏室我和媽媽都不太來,他擺的那些什麼畫啊雕塑啊我和媽媽都欣賞不來,其實爸爸他自己也欣賞不來,可他就是要買,顯得自己有藝術細胞。

  我將禮帽遞給萊斯特後就急匆匆地跑去了爸爸的收藏室:「爸爸,我想跟你聊一……」

  一推開門,我就驚呆了,牆壁上掛著大大小小的媽媽的照片,油畫,素描,水彩畫,角落裡還擺著兩尊媽媽的雕塑像,天花板的浮雕也是媽媽的臉……

  我爸被整整一屋子的『媽媽』包圍了,他站在中間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爸爸……」我叫了他一聲。

  「薩維?回來了啊,」他回過身來看我:「倫納德的茶會怎麼樣?」

  倫納德是我爸爸朋友的兒子,他今天在家舉辦了茶會。我是第一個到的賓客,見到他爸爸說了兩句話後他爸爸問我爸最近在股市有沒有什麼打算。我多精明啊,怎麼可能把我們家有什麼動靜告訴給別人聽,只是我爸的點頭之交,真跟我爸關係好,肯定就直接打電話問我爸了,還拐彎抹角地從我這裡打聽幹什麼。

  「還行,不過我覺得他爸爸的有些觀點……不對,等等再說這個,你的收藏室裡什麼時候把莫内和什麼畢卡索的畫都換成媽媽的東西了?」

  「早就換了,」他坦然說:「你和貝卡又不來我的收藏室,不知道也很正常。」

  「爸……」我的腦袋中驀然就補出了一場大戲:「你是不是暗戀我媽多年,在某天忍不住綁架了她,接著虐身虐心,我媽斯德哥爾摩發作才愛上了你生下了我和詹姆斯啊……你這也太變態了……」

  「……薩維霍克利!我說了多少遍你給我少看點愛情小說!」

  ……

  ——————————————————

  ……

  我們本來今天要去參觀一位叫道森的大畫家的世界巡迴畫展的,但是媽媽在路上忽然胃不舒服,想吐,爸爸就急忙讓司機掉頭回家叫了家庭醫生來給媽媽看病。

  布斯醫生說媽媽沒事,就是又懷孕了,爸爸一聽高興的我都在他的臉上找不到他眼睛的位置了。

  「寶貝,你累不累?來,把腿伸過來,我給你按摩一下。」

  「寶貝,餓不餓啊?想不想來點蘋果?哦,不要蘋果啊,那梨呢?」

  「寶貝,你困不困,要睡會兒嗎?」

  「……」

  我爸他真是……真是……

  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媽媽,有了妹妹後你和爸爸會更愛艾曼達嗎?」

  詹姆斯問的這個問題在媽媽懷他的時候我也問了,媽媽說當然不會啊,她和爸爸分給我和詹姆斯的愛會同樣多。當初我也希望是個妹妹,可惜啊……

  「你怎麼知道是妹妹?」媽媽問:「說不定是個弟弟。」

  「啊?還是弟弟?」我驚恐萬分,連忙雙手合十閉上眼對著上帝許願:「上帝啊!請賜給我一個妹妹吧!我要妹妹!我要妹妹!」

  我不想再要一個流著鼻涕在我身後跟著的弟弟了!

  「好吧,」我祈禱的時候聽見爸爸在輕笑:「那如果是弟弟,爸爸就讓媽媽再生一個妹妹。」

  ***

  為了慶祝媽媽的肚子裡又揣上了一個球,爸爸決定全家出去旅遊,可是媽媽卻說她只想去剛生下我時爸爸帶她去的小木屋住兩天,她喜歡那裡。

  我是無所謂,去哪兒都行,關鍵是詹姆斯,他躺在地上耍死賴活說想去威尼斯,想去水上的國度,爸爸冷著臉說:「那就把你留在家裡,我和貝卡帶著薩維去。」

  詹姆斯這個大笨蛋,都七歲了還不知道媽媽才是站在霍克利家食物鏈頂端的女人,他想去哪裡應該對媽媽撒嬌而不是對著爸爸說,爸爸只聽媽媽的,

  我們乘著轎車開往木屋的路上爸爸把媽媽抱在腿上不停地親,一會兒親親她的臉一會兒親親她的耳朵和頭髮,膩歪地讓我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咳咳……」

  我右手握拳放在嘴邊掩飾性地咳嗽了一聲,但是爸爸沒反應,還在使勁親媽媽,親著親著還伴隨著肉麻兮兮的情話:「寶貝,你好香……」

  作為詹姆斯和媽媽肚子裡未出世的艾曼達的大哥,我覺得自己有義務讓父親和母親停止在未成年面前樹立不好的影響,於是我咳得跟個老式風箱一樣又響又接連不斷,媽媽她終於推開了爸爸往她臉上蹭的嘴:「薩維,你不舒服嗎?」

  我激動地快流下淚水了:「我……」

  可我還沒說完呢,爸爸就截斷了我的話頭:「不舒服就跟詹姆斯一樣閉著眼睛睡一會兒。」

  我扭過頭,看著坐在旁邊剛剛還砸吧嘴的詹姆斯,他居然一秒打起呼嚕來了!這小子!演技這麼好!

  「甜心,再讓我親一下……」

  「……」從身後傳過來的聲音讓我忍不住淚千行。

  如果說我爸爸和我媽媽不是真愛,打死我都不相信。

  ***

  到小木屋的時候是中午,吃過了愛麗絲準備的午餐後爸爸和媽媽帶著我和詹姆斯去小溪邊釣魚。

  像我們家這麼有錢的大戶人家魚餌和魚竿用的當然也是最昂貴最高級的,但是這不代表這是釣魚神器,可以分分鐘就釣上來一條大魚。媽媽她坐了半個小時就不耐煩了,脫了鞋踩在微涼的水裡踏水花玩。

  夏日炎炎,溪水被陽光的溫度照射的也浮起了一層熱量,並不是很冷,但爸爸還是緊張死,拽著媽媽的皓腕想把她拉回來。

  「沒關係的,就一會兒,我就玩一會兒,好不好?」

  媽媽眨巴著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可憐地瞅著爸爸,爸爸受不了媽媽這皮卡皮卡的閃亮光線攻擊,幾秒就妥協了:「五分鐘,只能玩五分鐘。」

  「你最好了!」媽媽興奮地在爸爸的臉上『啵』了一口,然後轉身歡快地提著裙子和活躍的魚兒們一起在日光下歡舞。

  淺淺的小溪中倒映出媽媽的身影,午後的陽光傾灑在她的身上仿佛融上了一圈淡淡的光暈,有魚兒在她身邊一躍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晶瑩剔透的痕跡,然後又掉落入水中,濺出刺眼奪目的十字光點。

  幾隻水鳥撲扇著收住翅膀停靠在小溪對岸,用嘴去啄趴在光滑大石上曬太陽的烏龜殼。

  軟軟的雲朵靜靜地飄浮,微風吹拂,樹枝搖曳,頭頂碧藍如海的天,腳踩清澈的溪水,背後是森綠的樹林,媽媽站在萬物中,渾身都璀璨發亮,宛若天神一般。

  我似乎看見媽媽的背後隱約有潔白巨大的翅膀在揮動。

  爸爸怎麼可能會是天使?我媽媽才是,媽媽才是天使,溫柔可愛又漂亮。

  我側過頭,看向坐在我左手邊拿著釣竿的爸爸,他癡癡地望著在緩慢流動的溪水中嬉笑的媽媽,棕色的眼眸裡愛意像是冬日的初雪一般紛紛揚揚地下,堆成有著她模樣的雪人。

  我曾經問過爸爸他有多愛媽媽,他告訴我說:「直到遇見你媽媽,我才知道什麼叫驚喜,她就是我血液裡湧動的色彩,只有她才能讓我的心燃燒起來。」

  我想,他們的愛情這輩子都不會融化了,因為它那麼溫暖,那麼柔軟……就像是一首永遠都唱不到結尾的情歌。

  『ry.』

  花冉葉

  於2015.05.05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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