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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I謎案集(第三部) By 耳雅

陳小小の小註記:

第十案:微笑兇手 01 死亡微笑

  “小馬哥,吃不吃冰激凌?”趙虎將手上的冰激凌遞過去給旁邊的馬漢。

  馬漢偏頭,無力地望天,今天他們要抓一個兇手,已經鎖定了目標,他和趙虎負責在商場的門口蹲點,就等著那人出來了,白玉堂他們會在商場里頭給他們消息。

  天已入冬,因此風中有些寒意,不過今天是周日,因此商場門口的人流量還是很大的。

  這次SCI要抓的人叫黃狼,他殺了四個人,都是年輕的女人。

  自從上次紅唇殺手那個案子懸了之后,白玉堂就爆發了,SCI總隊長好斗的個性上來了,有了瘋狂的破案欲望,只不過最近沒出什么大案子,因此白玉堂就把重案組忙不過來的案子都接過來了……全警局的人最近看到他都退避三舍,因為氣場比較懾人,身怕殃及池魚。

  “不都說全球變暖么?”趙虎拉拉毛衣領子,一手那冰激凌,一手藏在胳肢窩下面,道,“我看全球變冷才是啊,不是都有專家說地球要迎來新一季的冰川期了么?就跟后天似的。對了,我那天看完后天,特地買了個打火機掛在身上。”

  “看完后天戴打火機干嘛?”馬漢不解地問,心說你冷還吃冰激凌?

  “Zippo。”趙虎拿出脖子上掛著的那個飛碟型打火機給馬漢看,問,“帥不帥,跟黑超特警里頭那個銀河系一樣啊!”

  “你又不抽煙。”馬漢皺眉,“帶個打火機干嘛?”邊說著,邊拿過來打開,按了半晌,有火星沒火。

  “還沒灌油呢。”趙虎嘿嘿笑,“一會兒回去的時候買,等哪天真的后天了,老子用它燒警局資料取暖。”

  馬漢一向拿趙虎沒轍,一來是搭檔,二來,他倆氣質性格完全不同。你想啊,趙虎以前是臥底警員,一身痞氣,馬漢則是狙擊手,嚴肅得跟個冰棍似的,不過白玉堂讓他倆搭檔之后,還總能有意外的驚喜,大概是性格上互補了吧。

  “唉,小馬哥,要是真的后天了,或者世界末日了,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躲。”趙虎笑嘻嘻說。

  “嗯?”馬漢看他。

  “就是在城南那里……”

  趙虎的話沒說完,就聽到耳機里傳來了白玉堂的聲音,“馬漢,虎子,朝你們那兒去了。”

  兩人聽到后,立刻嚴肅了起來,趙虎將半個冰激凌給了路過的一個小男孩,拍了他屁股一把,“快跑。”

  小男孩兒真的就屁顛顛跑了。

  兩人分開到超市大門的兩頭,在這種鬧市區抓人很麻煩,那黃狼沒槍不過這小子身上有四條人命,跟他名字一樣,逼急了的狼,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所以他們兩人必須趁其不備。

  不多久,果然就看到一個染著一半黃色頭發,邋里邋遢的青年走了出來。

  趙虎和馬漢交換了一個眼色,趙虎咳嗽了一聲,裝作痞里痞氣地晃著胳膊往上走,故意撞了那個黃狼一下。

  “你怎么走路的啊?”趙虎瞪著眼睛看那黃狼。

  黃狼似乎已經發現有警察跟著他了,所以不想多說話,轉身就跑。

  趙虎扯住他,不依不饒,“唉,你撞了人不賠錢啊?!”

  “找死啊你!”那黃狼急了,伸手抽出藏在衣服里的尖刀,就向趙虎捅過去。

  趙虎早有準備,往旁邊一閃,抬腳就踹了黃狼的膝蓋。

  那黃狼哪兒提防一個小混混那么厲害,當反應過來趙虎可能是警察的時候,就感覺身后有人踹了他的小腿一腳。

  他腿一軟,一下往前栽去,單膝跪地,就感覺腦袋后面有什么堅硬的東西頂著,有人冷冷說,“警察,再動就爆頭了,刀放下,手舉高。”

  黃狼老老實實地放下了刀,雙手舉高,趙虎將他拉起來,雙手背到身后拷上,那黃狼這才看清楚,馬漢手里拿著的根本不是槍,而是……汽車的鑰匙。

  “你耍我?”黃狼咬牙。

  馬漢聳聳肩,“警察也是有幽默感的。”

  那黃狼嘴角抽了抽,趙虎倒是覺得很好笑,很給面子地哈哈大笑。

  “笑什么,抓住沒?”耳機里頭,白玉堂的聲音傳來。

  “抓到了頭。”馬漢回答。

  白玉堂和展昭在二樓的電梯上,白玉堂轉臉問展昭,“行啊貓兒,你怎么知道黃狼會來這家超市?”

  “很簡單啊。”展昭道,“黃狼是個變態,他殺人是為了滿足他的性需求,因此才會專門挑漂亮的女人下手。不過最近被盯得緊,因此他摸不著女人難受的慌,所以就想要——女士內衣,這種行為在最初的性犯罪中很常見。不過去女士內衣店的話很容易引起懷疑,而且也容易被抓,因此他選擇大商場。”

  展昭說完,將手上一份廣告宣傳冊遞給白玉堂,就見上面寫著,“內衣大酬賓,所有斷碼大號內衣半價賣,胸前偉岸的美女們,不要錯過!”

  白玉堂有些哭笑不得,搖搖頭將廣告傳單塞進了電梯下面的垃圾桶里。

  不遠處洛天白馳他們也都走了過來……就在白玉堂準備叫眾人回去的時候,突然……

  “呯呯呯……”

  從超市門口,傳來了三聲連續的槍響。

  “嘩啦”一聲,外面街上似乎有鋼化玻璃碎了……這種玻璃要不然不碎,一碎就四分五裂,小石子一樣散落下來,路上好多行人都受驚了。

  “誰開的槍?”白玉堂問門口的馬漢他們,并且帶著人往大門口跑去。

  此時,馬漢和趙虎也在尋找槍聲來源……

  槍聲很近,就在不遠處,兩人循聲望去,就見在他們前方的人行道上,有一個穿著灰色運動服的年輕男子,正拿著槍對著天開槍,嘴里喊,“來了,他來了……我要死了……我不想死啊,我沒害人……”

  馬漢和趙虎對視了一眼,這男人好像精神狀態很不正常,不過看起來一副學生樣子怎么會有槍?

  “他開了五槍了。”馬漢對趙虎說。

  “還有一顆子彈咯。”趙虎道。

  “也有可能沒有吧。”馬漢說著,對趙虎指了指旁邊,示意跟他包抄過去。

  幸好此時那個年輕人背對著他們,沒有注意。

  白玉堂他們也到了外面,洛天在一旁準備隨時撲過去。

  就在趙虎和馬漢成功地靠近那個精神失常的男子的時候,突然,就聽到身后被手銬拷著的黃狼突然大喊了一聲,“后面!”

  那個男子猛的回頭……在他后面的正好是馬漢。

  那男人似乎是被驚到了,大喊,“別殺我!”說著,就抬手開槍。

  馬漢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身旁趙虎一把將他撞開了……而幾乎同時,槍響了,馬漢幾乎看到那顆子彈射中趙虎。

  “虎子!”馬漢大叫了一聲,洛天已經沖過來,一把將那個失控的年輕人撲倒,制服。

  “虎子!”SCI眾人都沖過去看趙虎,馬漢將他翻過來,只想著千萬還得有氣!

  可是,被翻過來之后,眾人就見趙虎齜牙咧嘴地揉胸口,道,“娘啊……疼死了,左輪真他媽有勁。”

  “你怎么樣?”馬漢扯開他手看他傷口。

  趙虎捂住,道,“別大街上動手動腳的,我有女朋友了。“

  “嘖……”馬漢要讓他氣死了,不過看他嬉皮笑臉的,應該掛不了吧……

  “怎么樣?”白玉堂等都蹲下看趙虎,就見他坐起來,從胸口拉出一個卡著一顆子彈的打火機,道,“頭……這Zippo三百呢,你給報銷么?”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白馳坐到了一旁的臺階上,“頭發都差點嚇白了。”

  眾人也無力,趙虎這樣靠運氣大難得活不是一回兩回了,果然傳說中的不死之身么?

  沉默了一會兒,眾人同時伸手,揪住趙虎頭發……嚇死人了。

  王朝他們將他扶起來,馬漢卻轉回頭,看一旁站著看熱鬧的黃狼。

  “嘿嘿。”黃狼看走到眼前臉色陰沉的馬漢,道,“殺人犯也有幽默感的。”

  馬漢皺眉。

  “想打我啊?”黃狼壞笑,“我聽說警察打被拷上的犯人犯法的,現在青天白日,你想打就動手咯。”

  展昭在一旁聽到了,突然道,“馬漢!”

  馬漢轉回臉看他,展昭道,“你行動不利,處理事情不當,差點造成死傷,現在罰你停職半天,槍和警員證上繳,你現在不是警察,好好給我反省,明天再來上班。”

  馬漢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挑了挑嘴角,將槍和警員證都拿出來,交給了展昭,回過頭,連二話都沒說,拽起黃狼就一頓痛揍。

  最后,黃狼唉唉叫著被帶走了,馬漢走回來,展昭將警員證和槍都還給他,馬漢低頭說了聲謝,再抬頭,就見趙虎在一旁一臉激動,“小馬哥好帥哦,你是第一個為我打架的男人。”

  眾人都無力,白玉堂給了他一瓢,“去醫院檢查一下吧,你倆下午先休息,明早再來。”

  “不用了吧?”趙虎揉揉胸口,“連肉皮都沒蹭開。”

  “唉,去吧。”白馳推推他,“反正是免費的,再順便做一個全身檢查。”

  無奈,趙虎只好跟馬漢一起先走了,兩人走遠,趙虎還在嘀嘀咕咕,“喂,想知道吧?后天來了躲哪兒,那個地方超級正點啊!”

  馬漢還是老樣子酷酷不理人,不過還是瞟了趙虎胸前那個Zippo一眼,繼續往前走。

  等兩人都走了,展昭和白玉堂回過頭,看被洛天按在地上的那個瘋瘋癲癲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即便被拷上了,還是不停地叫著“放過我吧,我沒害人啊……別殺我,別殺我,不關我的事。”

  “隊長,他很不正常。”洛天對白玉堂道。

  “貓兒,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湊過去,伸手,翻開那人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微微皺眉,道,“奇怪啊。”

  “怎么了?”

  白玉堂也過去看,話剛剛問出口,突然,就見那青年劇烈抽搐了一下,隨后,臉上竟然展現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那神情詭異得展昭和白玉堂都抽了一口涼氣,再看,那年輕人保持著笑容……瞳孔放大……呼吸停止。

  “死了?”白馳大吃了一驚,白玉堂伸手按他的頸動脈,搖搖頭,“死了。”

  “他死前為什么會笑?”洛天仰臉看他剛剛望著的頭頂方向,什么都沒有啊……只是高樓和天空,他在對著誰笑?

  “嗯。”展昭站了起來,伸手,輕輕地摸了摸下巴。

  “貓兒,有什么看法?”白玉堂問。

  展昭想了想,問眾人,“對了,你們聽說過在地中海的撒丁島上,有一種腓尼基人沒有?”

  “哈?”眾人都有些鬧不明白展昭為什么突然換了個話題,一起茫然地搖了搖頭。

  “腓尼基人死的時候,會經過一段時間的癲狂,然后,在死時臉上出現那種詭異的笑容,大家都稱這種現象為死亡微笑。”展昭說著,視線落在了那個男子胸前佩戴的一個民俗風味濃厚的飾物上面。蹲下,伸手拿起那條掛飾,就見是一個小木雕。雕刻的是一個只有一塊錢硬幣那么大的面具。面具上的人,眼睛向下彎,嘴巴向上彎,笑得異常的詭異。

  “這是什么?”白玉堂問。

  展昭拿著看了一會兒,道,“腓尼基人的圖騰,叫微笑死亡面具。”

  ……

第十案:微笑兇手 02 新的轄區

  “死亡微笑不過是一種假象而已。”公孫手里拿著一杯加了西瓜汁的奶昔,看著被洗干凈了放在解剖臺上的尸體臉上詭異的笑容。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看著公孫拿著奶昔“呼嚕嚕”地吸著,邊盯著那個詭異的微笑著的尸體看,嘴里道,“腓尼基人那個已經不是秘密了,是因為藏紅花水色芹里頭的毒素導致面部肌肉抽搐造成的,能造成面部肌肉抽搐造的有毒成分是很多見的,就好像金庸小說里頭星宿老怪用的三笑逍遙散,肯定也是這種成分的!”

  展昭和白玉堂不自覺地嘴角抽了抽,道,“公孫,你別把科學和小說放一起講吧……”

  “嗯?”公孫抬眼看兩人,問,“你們不覺得很幽默么?這個例子我上解剖課的時候用過,同學們都說很好笑。”

  展昭和白玉堂都無力垂頭,白玉堂邊裝作掏耳朵邊壓低聲音對展昭道,“所以說學法醫的都是變態啊……”

  展昭低聲應和,“不知道大哥平時跟他一起都討論什么話題的。”

  “咳咳。”公孫咳嗽了一聲,展昭和白玉堂收回視線,就聽公孫涼冰冰道,“我們最近在談論他的腹直肌不是很對稱的問題,只要多加練習上腹斜肌,就能改善,最終練出一個極度完美的腹部來。”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有了一些想要撞墻的沖動……腦內自動腦補白錦堂靠在床上,公孫趴在他身上認真地給他講腹肌的問題……這個畫面光想想就讓人有些抓狂。

  “咦?”正在展昭和白玉堂胡思亂想的時候,公孫卻突然放下了手里的奶昔,低頭,湊過去仔細地看死者的頸部,就見那里有一圈明顯的紅色痕跡,還有一些破皮的跡象。

  “這是什么造成的?”展昭和白玉堂湊過去問,“像是被很細的繩子勒的。”

  “嗯。”公孫從一旁的證物袋里拿出了那個微笑死亡面具的吊墜掛飾,將繩子的紋路拿過來對比了一下,道,“有可能是這個造成的。”

  “這個勒痕不像是自然造成的。”白玉堂道,“像是被拽了一下,然后繩子劃破了嗓子……這繩子挺粗糙。”

  “嗯……如果沒弄錯的話,毒藥大概是下在這里的。”公孫說著,用鑷子將證物袋中的吊墜拿了出來,取下一小段掛墜的繩子,進行檢驗。不一會兒,檢驗結果出來了,公孫看了一眼,也不說話,就是點點頭。

  “公孫。”展昭問他,“要不然資源共享下?”

  公孫看了看兩人,道,“在這墜子的掛繩上有測出藥物,表示繩子是在藥物里面浸泡過的,然后,這條繩子屬于很粗糙的麻繩,只要拽住這根吊墜用力一拽……就有可能在死者的頸部造成擦傷……然后導致中毒。”

  “所以中毒的時間才拿捏得那么好么?”展昭問。

  “沒錯,這種死亡微笑毒藥的毒性是相當容易發作的,潛伏期很短,要說它是見血封喉那也不為過,總之就是中毒之后,沒多久就會發作,首先產生幻覺。這種幻覺基本是相當恐怖的,大多為墜崖、有妖魔鬼怪在追自己……等等,因此他大概才會說‘別殺我’之類的,他跑到鬧市區發瘋的時機估計也是算好的。”

  “給他下毒的人是想讓他造成盡量大的傷亡?”展昭問。

  公孫聳聳肩,“你是心理學家,這個就要問你了。”

  “他的槍是哪兒來的呢?”白玉堂皺眉,這時候,白馳跑了進來,道,“哥,死者身份查到了。”

  白玉堂伸手接過白馳遞來的資料,展昭湊過去看……

  “名字叫劉嵩,男25歲,T大化學系研究生。”展昭看著資料,“現正在協助導師莫良光研發X公司的新藥,主要是治療面部神經癱瘓的。”

  “呵。”公孫突然笑了起來,道,“那就沒錯了,藏紅花血色芹,也就是制造死亡微笑毒藥的主要成分,其藥用功效可以用來治療人的面部神經癱瘓。不止如此,美容也可以用到。”

  “美容?”展昭和白玉堂同時皺眉,“用毒藥美容?”

  公孫將喝光的奶昔杯子放下,道,“用毒藥美容這算什么?人類歷史上為了美容進行的大膽嘗試可以說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包括束胸,為了控制體重吞噬條蟲,用精液來染頭發,用蛇來做皮膚按摩,還有……”

  “行了行了。”白玉堂阻止公孫再往下說,“你饒了我吧,快到吃飯時間了。”

  “唉。”這時候,馬欣單手插兜晃晃悠悠地逛進來,另一只手上一個三層的大漢堡,正在邊啃邊走,嘴里嘀咕,“你們這種天生麗質的男人就是女人犧牲自己的健康換取美貌的罪魁禍首。”

  “欣欣。”白馳對馬欣道,“你為什么一天都在吃?還有啊,為什么法醫們似乎總是在吃東西,但是卻不會胖?”

  馬欣笑瞇瞇靠近過去,對白馳道,“馳馳,你要叫我欣欣姐。”

  白馳看馬欣,“為什么,我們明明同年的。”

  馬欣瞇著眼睛看他,叫不叫?白馳扁扁嘴,他難道看起來很好欺負么?馬欣從來不欺負別人但是已經開始欺負他了。

  逗了白馳一會兒,馬欣突然對白玉堂說,“對了隊長,包局正在以每秒鐘一大步的速度走過來,而且臉色超級黑,腎上腺素明顯上升,血壓偏高!臉上的表情用非學術一些的語言來形容叫憤怒。”

  白玉堂就感覺眼皮一顫,拉起展昭道,“貓兒,風緊,扯呼!”

  話還沒說完,就聽門口有人吼,“扯什么呀?扯皮還是扯淡啊?!”

  白玉堂和展昭抬眼,就看見包拯在門口站著呢,臉色那個難看啊,白玉堂干笑了兩聲,道,“包局,怎么說話那么粗俗……”

  “我給你氣的,你倆給我到辦公室來!”說完,轉身走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泄氣。

  白馳不解,問馬欣和公孫,“我們最近沒有犯錯呀,包局為什么那么生氣?”

  公孫挑眉,將手里的手術刀放下,道,“算了,看來這具尸體也不是我的了。”

  白玉堂和展昭別過眾人低頭耷拉腦袋去見包拯,白馳很是納悶,公孫見他不明白,就道,“小馳馳啊,你知道最近SCI破了多少案么?”

  白馳想了想,道,“我們這個月幾乎每天都在破案呀,抓了好多犯人了,為什么包局不開心。”

  “問題就在這里啊。”馬欣道,“SCI是精銳部隊,專門用來破大案子的,本來就證明了比其他科室的警員要厲害,因此在警局里頭大家也是有些忌諱的。可是最近沒大案子破,就把其他隊伍積累下來的案子都辦了……換句話說,不就是變相證明了其他隊伍的無能么?既然SCI那么神勇,那還要別的隊伍做什么?干脆以后大案小案都交給SCI破好啦。”

  白馳皺眉,道,“可是……我去問他們拿資料的時候明明問啦,有破不了的,來不及的案件,才拿過來……他們怎么破了案又告狀的?”

  “唉,這就是辦公室政治啊。”公孫從小冰箱里頭拿出一盒炒面來,放進微波爐里熱,邊道,“大家表面上給你鼓掌,可是背后說什么就不知道啦。所以說,包局氣呼呼地來將人帶過去,不過也就是一種姿態,也是做給其他科室的同事看的么。他是局長,總要一碗水端平,不然會惹人非議,所以說,進了辦公室之后他會不會罵人,也是不一定的……嗯,大概不會吧。”

  ……

  “你倆別以為我今天不會罵你們!”包拯在辦公室里拍桌子,對著白玉堂和展昭吼。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老爺子又發飆了。

  “白隊長,你看看你這個月破了多少案子?你干嘛?想做超級警探啊?別的科室還要來干嘛?干脆我把警局別人都開了,就留下你們SCI好了?!”

  白玉堂和展昭同時皺皺鼻子,不說話。

  “今天聽說趙虎受傷了?”包拯道,“你真行啊,你SCI的都是精英你知不知道啊?你竟然帶著他們去街上抓流氓,你是不是連巡邏警的工作也要搶啊?”

  白玉堂低頭小聲嘀咕,“那是突發狀況。”

  “什么?”包拯瞪眼。

  白玉堂噤聲,瞟展昭——老爺子怎么了?火氣那么大?

  展昭挑挑眉——估計今天早上便秘了。

  “你倆少給我眉來眼去的!”包拯吼道,“你們SCI是用來查大案子的,別的案子有刑警隊和其他科室的人去查!”

  “那最近沒案子。”白玉堂嘀咕,“總不能晾在辦公室里頭發霉。”

  “那就去查舊案子!”包拯道。

  “都二十年前的了。”白玉堂道,“早看過資料了……說不定現在犯人都死絕了。”

  “誰讓你們查你們手上那些了?”包拯一瞪眼,從桌上的一個盒子里,翻了翻,找出一枚小鑰匙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好奇。

  就見包拯站起來,走到了墻邊,將那一排柜子靠左側最上方的一個柜子門打開,取出幾個文件袋來,遞給展昭他們。

  “這里頭有幾個懸案,時間都在五年之內的。”包拯坐到桌邊,拿起茶杯喝茶,道,“你們要是想查,就給我挑這里的案子來。”

  “包局?”展昭和白玉堂不解地問,“那你干嘛以前不給我們?私藏案件啊?”

  包拯白了兩人一眼,道,“這以前不是屬于S市的案子。“

  “啊?”展昭和白玉堂打開文件袋看。

  “哦……是南城的啊?”白玉堂和展昭了然,最近下了文件,說城市規劃有一定的改變,原先屬于K市郊區的南城,現在劃歸了S市的市區,因此S市的面積擴大了些,警局的管轄范圍也就擴大了。

  “以前有個南城分局。”包拯道,“分局里頭一半的人掉到K市局了,還有一部分掉到了我們這個總局里頭,這幾個案子,是當年南城分局的懸案。”

  “霍。”白玉堂和展昭看厚厚一疊資料,道,“南城地方不大,案子不少啊。”

  “其實也沒幾個,資料比較多罷了……南城分局規模小,有屬于兩個大市相交的真空地帶,因此經常有犯人鉆空子,南城分局短短幾年時間,死了好幾個刑警隊長了。”

  “就是因為這幾個案子么?”展昭問。

  “嗯,我懷疑里頭有什么牽連,所以把案子要來了。”包拯點點頭,看白玉堂,道,“你不能么?你要真想給我露臉就把這幾個案子都給我破了!別整天上街抓什么小混混,殺雞用電啊?你知不知道浪費啊?今天趙虎要是掛了你拿什么賠我啊!你們一個個多值錢你們心里沒數是不是?”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和展昭相視一笑,雖然不痛不癢被罵了一頓,不過有案子還是很開心的。

  “對了,南城那邊,對這個案子比較熟悉的有兩個警員,下午我讓他們去SCI,把案情給你們交代一下,南城你們不熟,讓他們給你們帶帶路什么的。對了,你倆看看這兩人怎么樣……要是不行,我就把他們分刑警組了,要是行,你們自己挑了留著用,他倆都挺有名。”

  “什么人呀?”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問。

  “柳青和沈仲元,聽說過么?”包拯問。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眨眼,同時搖頭,“沒聽過。”

  包拯無力,道,“那你倆回去問問王朝馬漢他們,他們估計聽說過,盡快破案,聽到沒!”

  “是。”白玉堂和展昭答應一聲,拿著資料出門了。

第十案:微笑兇手 03 意料之外

  回到了辦公室之后,白玉堂和展昭拿著資料準備看,王朝湊過來問,“頭兒,聽說要來新人?”

  “只是合作而已。”白玉堂看他,“哈……你小子消息挺靈通的啊。”

  “那是。”張龍賊笑,“頭兒,我有好幾個以前的同學都在南城分局呢,聽說,整個局子的都分到K市去了,唯獨兩個,就是來跟咱們配合的兩個,分到我們這兒來了,明顯是包局看重了,要過來的。”

  “對了。”展昭問,“說來,你們認識那兩人么?”

  “認識認識。”張龍托了張椅子過來,坐下說,“人的名兒樹的影么,那兩個雖然沒你倆名氣大,不過也夠瞧的了。”

  “說來聽聽。”白玉堂頗有幾分感興趣地問。

  白馳也托著一個凳子過來坐下,聽八卦。

  “先說那個沈仲元。”王朝道,“那小子有個綽號,叫小諸葛。”

  “哦?”展昭一挑眉,“是說他很聰明?”

  “聰明不聰明我是不知道,不過據說鬼得很,鬼點子特別多。”王朝道,“他破過的案子不少的,只不過呢……”

  “只不過什么?”白玉堂問。

  “嗯,我兄弟說他太油滑了,有些分不清正邪的感覺。”張龍心直口快,直接就說。

  “分不清正邪?”展昭微微皺眉,“是指他背景不太干凈,還是說他和黑社會有染的?”

  “嗯……只知道他跟智化關系非常好。”王朝道,“很多內幕消息都是智化透露給他的。”

  “那倒沒什么吧。”白馳道,“我們也經常跟智化打聽消息啊。”

  “嗯……我也只是聽說,反正我兄弟們跟他在一起共過事,評價只有一個。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問。

  “很難相處。”張龍簡單利落地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聳聳肩。

  “那那個柳青呢?”展昭問。

  “這個柳青別看名字挺秀氣,人綽號可叫判官。”王朝笑。

  “判官?”展昭好奇,“他跟包局,誰比較黑?”

  張龍哭笑不得,“博士,人家臉是白的,不過整天面無表情,聽說跟面癱一樣,而且超級能打架。”

  “能打那是好事啊。”白玉堂道,“警察不就是要能打么。”

  “可他一半的時間跟別人打,一半的時間跟自己人打啊。”王朝道。

  “跟自己人打?”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不解,“跟自己人有什么好打架的?”

  “聽說脾氣暴躁,一點就著,超級沖動。”張龍道。

  “超級從動?比虎子還沖動?”展昭笑問。

  “唉。”王朝擺擺手,道,“展博士,你不知道,虎子他沖動,但起碼他聽話吧,別說隊長和你叫他忍,就算是我們叫他忍他也能聽進去。但是那個柳青好像六親不認,關鍵是因為他們南城分局沒人能打過他……頭,要不然他來了你先跟他打一架,把他打服氣了,再說?”

  白玉堂干笑了兩聲,道,“虧你倆想的出來。”

  “對了。”展昭湊過去看白玉堂手上的案子,問,“這什么案子啊?鬧得要包局親自過問還要鎖在箱子里?”

  “哦,鐵定是那個案子了。“王朝湊過來說。

  “什么案子?”展昭和白玉堂都看他,“你小子消息也忒靈通啊吧。”

  “聽說是三個案子扯到一起了,千絲萬縷的,其中被害的還有一個是柳青的朋友,所以柳青被勒令不準參與,但是我剛剛也說了,這小子脾氣不好,自己調查,然后出了亂子……后來案子就牽扯不清了,局里本來想給他處分的。”

  “后來為什么沒給呢?”展昭問,“這樣不服管束的警員應該受處分的。”

  白玉堂也表示同意。

  “唉。”張龍擺擺手,道,“你們想啊,要是完全是他的問題,能不受處分么,還有啊,包局能把他要過來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覺得其中似乎是有些緣由,就問,“莫非其中有什么貓膩?”

  王朝和張龍對視了一眼,壓低聲音說,“聽說啊,原來分局刑警隊的隊長跟那柳青和沈仲元有些矛盾,所以公報私仇呢,不聽兩人的勸告,因此才會損失慘重,線索全段呢。”

  “嗯……”白玉堂微微皺眉,看展昭,“貓兒,你怎么看?”

  展昭聳聳肩,“人還沒來,所以看不出所以然來。”

  “不是說好了兩點就來的么?”白玉堂看了看手邊,問“怎么到現在了還不來?!”

  “都快三點了。”蔣平看了看時間,打電話去盧方那里問,得到的消息是……那兩個人根本就沒來,而且連招呼都沒打。“

  “霍。”張龍和王朝對視了一眼——真牛啊!

  “先不管他們。”白玉堂拿著資料,對展昭道,“貓兒,吃飯前先去四處逛逛?”

  “你想去城南?”展昭瞇起眼睛問。

  “嗯,先去城南分局看看情況,順便,這幾個案子的事發地點都在城南,我們順便去逛逛。”

  “我也去。”白馳跑過來。洛天正在喝水,趕緊放下杯子,“我也去。”

  四人換了衣服,展昭拿著資料邊看,邊往電梯走。

  “唉。”四人還沒上電梯,就見法醫室的門打開,公孫探出頭來叫,“有些發現。”

  眾人對視了一眼,都跑了過去,白玉堂問,“什么發現?”

  公孫指了指解剖臺上那具尸體。

  “尸體怎么還在這兒?”白玉堂不解,“不是交給刑警隊了么?”

  “楊法醫不在。”一旁的馬欣回答道,“所以讓我們先幫忙驗尸。”

  “發現什么了?”白玉堂走過去看,眾人也都忍不住好奇,擠上前去。

  “這個男人的胃里,有這個東西。”公孫說著,伸手,拿過了一個托盤,揭開蓋在上面的白布,給白玉堂和展昭看,兩人湊過去一看,都是狠狠一皺眉……就見托盤里頭,有一堆的……手指頭。

  都像是在胃里呆了一段時間了,表面有些被腐蝕……看起來相當的詭異。

  “咦?”展昭和白玉堂同時一愣,覺得似曾相識,展昭低頭翻開剛剛他看的資料,道,“這里一起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就將死者的所有手指頭都砍斷然后帶走了。警方到最后也沒有找到那些手指。

  “總共多少人啊?”公孫問。

  “嗯,死了三個,都是十幾歲的高中生。”展昭道。

  “嗯……這不對。”公孫擺擺手,道,“這組指頭屬于兩個人,而且都是中年的男人,至少四十歲的,應該不是高中生的。”邊說,邊伸手接過展昭手中的資料,看了一眼,皺眉,“這兇手每殺三個人就拿走死者身上的一樣器官么?三個是手指、再三個是耳朵……以三個位單位來殺人么?”

  “嗯,應該只是巧合,而并非偏執,因為唯一和三有關的就是以三個位單位來殺人了……其他并不存在什么共同點。”

  “以三位單位?”白玉堂琢磨了一下,問,“你們能想到的什么職業,是以三為單位的?”

  眾人面面相覷,都搖搖頭,沒這個概念。

  “不過,這樣一來,這具尸體和這個案子就應該歸我們了吧。”白馳道,“有共同點呀!”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覺得有理,白玉堂拍了拍公孫,道。“公孫,今天包局臉黑啊,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公孫還沒來得及拒絕,白玉堂就拉著展昭跑了,白馳和洛天趕緊跟上,公孫拿著手上的一盤手指看了看,遞給馬欣,道,“欣欣,拿去給包局,就說尸體里頭發現的。”

  馬欣皺皺鼻子,“又是我呀……”

  公孫一挑眉,擺出一副嚴師的架勢,“怎么?不想去啊?”

  “去。“馬欣捧著托盤往前走。

  蕩到電梯門口,就見電梯門打開,一個人飛快地沖了出來……馬欣趕緊抱住托盤,看那人……就見是趙虎。

  “虎子,不說你受傷了么?”馬欣吃驚地看他,“沒事啦?”

  “沒事沒事。”趙虎趕緊擺手,馬漢也走了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趙虎嚷嚷。“我聽說沈仲元和柳青兩個要來SCI啊?”

  “嗯。”王朝抬頭,道,“牛著呢,放我們鴿子沒來。”

  “娘啊。”趙虎問,“那頭兒他們呢?去哪兒了?”

  “去南城了。”公孫雙手插兜走了過來,問兩人,“怎么了?”

  “不能去啊。”趙虎跺腳,“那柳青是只瘋狗,他最不待見的就是我們頭兒……鐵定設了絆子要對付他們了!”說完,就要和馬漢追。

  “等等。”公孫拽住兩人,道,“你倆急什么,設了絆子又如何啊?”

  “呃……我們不是擔心頭兒吃虧么。”馬漢道。

  “呵……你們什么時候見他姓白的吃過虧啊?”公孫不屑地撇撇嘴,道,“別忘了,還有展昭跟在身邊,放心,不會有事的。”

  “那我用不用打個電話提醒頭兒?”趙虎問。

  公孫清清白白手,笑道,“這個不用,你想啊,那柳青不是瘋狗么……對付瘋狗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制服它……交給他們吧,連兩個小弟都搞不定,那他白玉堂和展昭還怎么帶SCI啊。”

  馬漢和趙虎收起了手機,公孫點點頭,結果馬欣手里的托盤,遞到趙虎眼前,問,“來嘗一個?”

  剛剛趙虎著急,因此沒看清楚托盤里頭放的是什么,如今一看……

  “嘔……”趙普趕緊捂住嘴,退到一旁,“這什么呀,真惡心啊!”

  公孫將托盤交還給馬欣,對眾人道,“對了,你們誰有空,幫我去調一下,最近發生的殺人案件之中,有沒有尸體是被砍斷手指的。”

  馬漢和趙虎立刻掉頭跑了,蔣平也在電腦存檔中找。

  公孫站在電梯門口想著心思,冷不丁身后的電梯門打開……公孫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拽進了電梯里頭。

  “你別那么暴力行不行啊?”公孫有些不滿地看抓自己進電梯的白錦堂,問,“你怎么來了?”

  白錦堂挑起嘴角笑了笑,湊到公孫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當真?”公孫又驚又喜,白錦堂點了點頭。

  白玉堂他們的車子開到了南城,白馳趴在窗邊道,“我還是第一次來城南呢,怎么看起來有些像郊區啊。”

  “分局應該是就在這附近了。”展昭按著導航儀,尋找位置。

  洛天靠在窗邊往外看,不解,“為何如此蕭條?“

  “洛天你不知道。”白馳道,“因為是K市和S市中間的夾心地帶,地價比較便宜,農戶的租金也很便宜,所以好些到S市和K市務工的人都住在這里。”

  洛天道,“所以這里龍蛇混雜,什么人都有么。”

  “嗯。”展昭點點頭,確定了南城分局的地點,對白玉堂道,“小白,小心別人有埋伏啊。”

  白玉堂微微一愣,笑道,“這倒是,有這個可能。”

第十案:微笑兇手 04 下馬威

  車子在南城分局的門口停了下來,展昭和白玉堂等人下車,就看到這分局門口有幾輛車子,正在往外搬桌子凳子。

  白玉堂走了過去,問一個正在搬桌子的工頭,“這是要搬家?”

  “你報案啊?”那工頭笑了笑,道,“這南城分局拆了,現在要報案直接打110,總局那邊派人來。

  “那原來的警察呢?”白玉堂問,“就沒有留下一個值班的來?”

  “沒有了。”工頭擺擺手,招呼人,開車子走了。

  “看來白來一趟。”展昭聳肩。

  “去案發地點看看吧。”洛天拿著資料走了過來,道,“頭三樁案子,也就是尸體被剁下手指的案發地點是在一所老宅子里頭。”

  “那個是案發還是棄尸的地點啊?”白馳好奇地問,“怎么會在老宅子里頭?”

  “據說這三個高中生是K高中的住校生,那天周六外出之后失蹤,一個星期之后,尸體才被人找到,都爛了,也被老鼠咬得亂七八糟的。”

  “好慘啊。”白馳皺眉。

  “這兇手應該不是一個人吧?”白玉堂問。

  “嗯,有可能。”展昭點了點頭,道,“三個高中男生,不是那么容易制服的,除非有什么特殊的能為。”

  “頭。”洛天接著道,“這個兇手很有意思,他第一次殺的是三個高中男生,手指全部砍斷,第二次殺的是三個女大學生,頭發都剃走了;再三個是男的醫生,耳朵都被割掉了,最后三個是老頭,眼珠子挖了。”

  “他殺的那些人完全沒有共同點。”展昭皺眉,“除了是三個三個遇害的……而且這些被害者似乎都是認識的吧?”

  “對的。”洛天點頭,邊看資料邊道,“三個女大學生是一起出來逛街的同班同學,三個男醫生是在一家醫院工作的,那天晚上一起出來喝酒。而三個老頭,則是早晨一起出來晨練的。”

  白玉堂和眾人走回了車里,發動車子,問,“案發地點,第一處是老宅,那其他的呢?”

  “第二個是在廢棄的工廠里頭,第三個是在碼頭的一艘停運船舶上,最后老頭的棄尸地點就神奇了……”白馳搖頭,“在離開這里不遠的植物園……所有的尸體都是在很久之后才被人發現的……而且大部分尸體都已經腐爛或者被動物損壞,因此調查的工作很難展開。”

  “已經殺了十二個人了。”展昭皺眉,道,“兇手可以說得上是不折不扣的殺人狂了。”

  “其中一個男醫生叫王明,是柳青以前的高中同學,兩人從小是鄰居,住的近,感情也很好……據說那天,也就是他被害的那天,柳青曾經接到過他的一個電話,但是電話只響了一下,便被掛斷了。”洛天道,“估計就是因為這個,柳青才會那么激動地想要查這個案子吧。”

  “他的朋友是受害者……的確是應該避嫌的。”白馳道,“可是……通常這種情況都會造成反效果的,越是不讓他查,他偏偏就自己查……所以還不如讓他參與呢。”

  “那是他的上級故意整他。”展昭淡淡道,“不讓查卻偏要查,一來沒有信息,能找到線索的可能性非常小,二來,就算被他碰上了……那兇手能輕易殺死三個男人,估計不是特別厲害就是有幫兇……柳青也會遇到危險。就算查不到,也可以把責任推在他身上,一舉多得。”

  “大家都是警察,要破案的么,干嘛互相整啊?”白馳小聲嘀咕,“真過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差點忘記了,白馳也曾經被人家惡整過……果然,不管你是弱小的還是強大的……都免不了被人欺負啊。

  “我們先去老宅看看吧。”白玉堂問明了地點,開車前往老宅。

  那老宅的地點相當的偏僻,在一個小巷子里頭,車開不進去,眾人只好下車走。

  “兇手似乎并不想警察發現尸體啊。”展昭摸了摸下巴,道,“這不符合變態殺人狂的特點啊。”

  “什么特點?”白馳問。

  “一般說殺人狂,連環殺手,他既然肯留下自己的標志,那他就是想讓人看到的,想要得到社會的關注……就好比這個兇手,他故意拿走了三個人的人體器官,那就等于是他自己的標志。你想想,走進房間,發現三具完好無損的尸體,手指頭都被砍走了,和走進房間,發現三具腐爛變形被老鼠咬得東一條腿西一只手的尸體,被砍走了手指頭……哪個更突出他的標志?!”展昭給白馳分析。

  “對哦。”白馳似乎是明白了,自言自語道,“人看到腐尸,一般都注意的是腐尸可怕的外貌,而不會去注意他是不是被砍走了手指頭……對于變態殺手來說,的確有些不對勁啊。

  “一般連環殺手留下記號,大多都是比較好辨認的,就是你一看到尸體立刻就會想起他來……比如說,開膛手杰克,綠河殺手之類……當然,也不排除這個兇手想要留下的記號就是以三個人為單位,那些砍走的部位,只是他需要收藏起來。“展昭自言自語。

  “哥,真嚇人啊。”白馳在一旁小聲嘀咕,“我真弄不明白那些殺人犯究竟是什么心態。”

  “所以說變態啊。”洛天在一旁笑。

  四人走到了那所用黃色繩子圍起來的老宅前面,白玉堂看了看四周,皺眉,“怎么連個警察都沒有……攝像頭也沒有裝。”

  “看來南城分局很困難,管理混亂外加做事不負責任,并不是別人瞎傳的。”展昭道。

  “進去看看吧。”白玉堂搖頭,“真是亂來,要是那兇手再回來,豈不是一點線索都得不到。”

  “的確,殺人兇手很有可能會再回到殺人現場的。”展昭跟著白玉堂,身后是洛天和白馳,一起走進了大宅。

  這老宅真的已經很老舊了,墻壁上大大的一個拆字,看得出來是馬上就要拆除的建筑。

  “白馳,照相機帶了么?”白玉堂問。

  “帶了!”白馳從他包里拿出一部單反來,這是之前生日的時候,趙禎送給他的。這部單反照相機身材比較小,可以隨身帶,但是相當清晰,而且還有很多的鏡頭,都配齊了……白馳之前就很迷攝影,因此趙禎特地給他從國外買來做禮物,讓他可以隨身帶。

  “馳馳,照相機不錯啊。”展昭挺識貨的,就湊過去看,“你上次給希曼拍的那組照片就是用的這個相機啊?畫質很好啊。”

  “嗯。”白馳笑瞇瞇,“我還用彩色蜘蛛較了下顏色,然后效果就很棒很棒了。”

  “哦……”展昭點頭。

  “貓兒,不是我說,希曼這個名子超級丟臉。”白玉堂嘀咕,“還不如叫辛巴。”

  白馳和洛天無奈,希曼是展昭給小白獅子取的名字,為了這件事情,展昭和白玉堂一直都在爭論。

  “有什么好丟臉的,你小時候明明就喜歡看,還學呢……賜予我力量吧……”展昭調侃。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心說……這就是青梅竹馬的壞處啊。

  “這些現場照片顯示,尸體是在房間里頭發現的。”洛天指了指房門。

  白馳照例先在門口拍下地面的照片……只是,他手中的照相機剛剛咔嚓一下,就從房間里頭,傳來了輕微的……“啪嗒”一聲。

  眾人都一愣,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房間里頭有人?!

  白玉堂示意展昭和白馳到一邊,他和洛天伸手握槍,一左一右地包抄到了房門的兩側。

  此時,房間里頭又靜悄悄的了。

  洛天伸手,悄悄地推開虛掩的房門,剛想往里頭走,突然……大門“呯”地被人踹了一腳,向洛天撞來。

  洛天力氣極大,特別是在遇到突然襲擊靠本能的時候,飛起一腳,將大門踹了回去……門板本來已經老化了,哪兒經得起他這一踹啊……飛出去老遠。

  可是門還沒落地,就看到一個人影閃了出來,一腳向洛天踹來……此人動作極快,而且還是回旋的踢法。

  洛天往后一閃,沒閃利索,頭發的地方被一陣風掃過……落下了幾根,洛天一皺眉,見那人第二腳又踹來了,下意識地往旁邊側開一步……

  這個時候,白玉堂已然看清楚了,里頭這個人有功夫底子。洛天雖然力氣很大,并且受過正規訓練,但是他對于搏擊方面并不擅長,換句話說,洛天以前學了怎樣殺人,卻是沒學過怎樣打人,因此,現階段他都不敢隨便出手……怕真弄出人命來。

  白玉堂見那人來勢洶洶,便上前一步,抬腳對著那人飛來的小腿一點,擦過小腿前端的脛骨……

  那人明顯的一愣,白玉堂知道,這地方被踹到可不是一般的疼,這小子還沒趴下已經不錯了,不過第一招不趴下,不代表第二招也能不趴下,白玉堂順勢一腳側踢,那人急速往后退,就感覺面門上一道勁風掃過,頭發也被掃落了幾根,微微吃驚。

  白玉堂一挑眉,功夫正經不錯。

  那人收回腿還想再來,白玉堂可沒心思跟他玩兒了,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人敞開的皮夾克里頭,有一個槍袋……這人是誰,一目了然。

  不等他再來,白玉堂先發制人,一個側身讓開一步,拽住那人的胳膊雙臂一掄……

  那人在空中一個轉身,被周翻在地,不過他似乎是想要單手支地不讓自己摔倒,白玉堂一笑,抬腳輕輕一勾他的胳膊……

  “呯”的一聲,那人摔了個結實。

  摔倒在地后,那人抬眼看白玉堂,那樣子似乎還想爬起來,就聽一旁展昭涼冰冰道,“再打就破壞現場了。”

  那人一愣,收起了那一身的戾氣,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來。

  這時候,就見從后門口走進另一個人來,一臉茫然地說,“你們是什么人,這里是兇案現場,不相干的人不能進來的。”

  “我們是……”白馳想要回答,展昭對他微微擺擺手,笑道,“他若真不知道我們是什么人,早就掏槍了。”

  那人聽后,無奈聳聳肩,道,“果然瞞不過展博士的雙眼。”

  “白隊長名不虛傳,厲害。”剛剛跟白玉堂過招的人伸出手,像是要跟白玉堂握手,道,“我叫柳青,他是沈仲元,按照包局的安排我們現階段歸屬SCI。”

  白玉堂看了看他的手,沒跟他握手,笑了笑,道,“我不覺得破壞現場外加對自己人動手的人,有資格做警察。”

  展昭在一旁忍笑……小白要給下馬威了。

  果然,柳青臉色微微變了變,伸著手有些尷尬,剛想收回手,白玉堂卻話鋒一轉,“不過你功夫的確不錯。”

  柳青一愣,白玉堂跟他握了握手,道,“我是白玉堂,這是展昭,那是洛天和白馳。”

  柳青回頭看了看沈仲元,沈仲元笑的尷尬,道,“我們只是來查看現場。”

  “嗯。”白玉堂點點頭,道,“那正好,詳細說一下吧。”說完,突然像是想起來了,道,“哦,對了,你倆沒來報道,擅自作出決定破壞現場,回去寫檢查。”

  “檢查?”柳青和沈仲元同時睜大了眼睛看白玉堂。

  “嗯。”白玉堂點點頭,道,“一人一萬字,要手寫,鋼筆,不準有錯字,明天一早給我。”說完,轉身出門。

  白馳和洛天忍笑,這估計比罰他倆跑一百圈還讓他倆頭痛呢。

  柳青苦著臉看身后沈仲元,沈仲元狠狠瞪他,“都說了不合算了吧!”

  “我們又不是SCI的人!”柳青突然道,意思是白玉堂罰不到他們。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參與調查?”白玉堂問。

  柳青一愣,和沈仲元對視了一眼,問,“我們寫了就讓我們參與調查?”

  白玉堂想了想,道,“那要看你們寫得怎么樣了……對了,若是寫不出來,就把‘服從命令顧全大局合作無間’這句話抄一萬遍好了。”

  柳青和沈仲元站在原地,雖然意識到今晚是鐵定沒得睡了,不過……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還是滿滿的驚喜。

  白玉堂出了門,展昭用胳膊肘蹭蹭他,“行啊小白,這招先發制人用得漂亮。”

  白玉堂挑挑眉,“這算什么?雙胞胎都能擺平,還怕他倆?小意思。”

第十案:微笑兇手 05 新家

  隨后,展昭和白玉堂他們在沈仲元和柳青的指引下,來到了其他的多處犯罪現場。

  這些犯罪現場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偏僻,荒涼,人煙稀少。

  作案現場的地面上留下了大量的血跡,可見兇手就是在這里將人殺死的。

  “你們查了那么久,有沒有什么線索?”白玉堂問。

  沈仲元和柳青都低頭不語——毫無進展。不過也怪不得他兩人,他倆一直都不被允許參與調查,都是自己偷偷摸摸地在查……法醫資料、照片、證據,一樣都沒看到。

  “對了。”展昭突然想到,就問柳青,“報告說你犯錯斷了線索……什么線索啊?”

  柳青和沈仲元對視了一眼,道,“之前刑警隊的人找到一個嫌疑犯,那人是個線人,我們這根線上的,因為我們想讓他幫忙打聽打聽線索,所以他在這一帶走動了一下。正巧刑警隊的人在這里布置了眼線,以為他是兇手呢,就派人抓他了……他如果被抓到了再放出來,那就麻煩了,所以我們出面幫他逃走了。”

  “哦。”白馳點了點頭,問,“那后來沒有說清楚么?”

  “說了。”沈仲元道,“只是……因為刑警隊布置暗哨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如果到最后只抓住了一個線人,傳出去那多沒面子啊,所以他們就拿咱倆搪塞了,我和柳青一方面是違規參與調查,本來就有錯在先;另一方面,又不能說線人的事情,所以只能吃啞巴虧。”

  “柳青和死者是朋友,你并沒有什么關系啊。”白玉堂不解地看沈仲元,“為什么你也不能參與調查。”

  “因為他把調查的線索透露給我了。”柳青道。

  白玉堂和展昭都點了點頭。

  “尸體都送到公孫那邊去了吧?”白玉堂問白馳。

  “嗯。”白馳點頭,“我今早去辦的手續,尸體一會兒就運到法醫室里頭去,公孫和馬欣連夜尸檢。”

  白玉堂點了點頭,眼看時間也挺晚的了,就問柳青和沈仲元,“你倆要不然先跟我回去報道?”

  “哦,好!”柳青和沈仲元都點頭,跟著白玉堂和展昭一起,回到了SCI。

  SCI辦公室里頭,所有人都在,見白玉堂和展昭他們回來了,還帶了兩個人來,都猜到這兩人就是留情和沈仲元,眾人紛紛用心打量這兩個出了名的惹禍警察。

  柳青和沈仲元以前一向都在南城的分局做事,分局比較簡陋,他倆來到總局大樓前仰起臉來望了一眼,就有些不適應,感覺自己像是鄉下人進城了。

  進了警局,就看到全部的現代化裝潢,警局里頭人雖然多,但是干干凈凈漂亮氣派,哪兒像分局啊,跟農貿市場似地。

  坐電梯上了樓,來到了SCI的辦公室,沈仲元和柳青對視了一眼,心說,真夠氣派的啊。

  進了辦公室,就見所有人都在,白玉堂看到趙虎和馬漢也回來了,就皺眉,“不是說了你倆明天來么。”

  趙虎和馬漢心說——總不能說是怕你吃虧來通風報信的吧。

  “虎子,你怎么樣?”展昭問,“檢查過了沒?”

  “沒事兒。”趙虎道,“全身上下都檢查了,醫生說啥病沒有,連老虎都打得死。”

  展昭點頭。

  “都在就正好,這是沈仲元和柳青,以前是南城分局的,這個案子借調,你們自己介紹,多配合。”白玉堂說完,對柳青和沈仲元示意,自己找地方坐吧。

  兩人有些茫然,蔣平指了指一旁的兩個對面對的桌子,道,“這里吧。”

  兩人走了過去,趙虎捅了捅馬漢,問,“唉,你說,不是說很囂張么?怎么這么老實啊?哦……所以說叫貓不咬咬貓不叫吧!”

  馬漢白了他一眼,“貓你個頭啊,你看那柳青褲子上那半個鞋印子。”

  趙虎瞄了一眼,心領神會,“哦,原來是已經吃過下馬威了呀。”

  正說話間,大門被人推開,馬欣探進頭來,道,“隊長,尸體都送來了。”

  白玉堂和展昭趕緊走了出去,洛天等也去幫忙將那些尸體放到法醫室旁邊太平間的冷柜里頭。

  柳青和沈仲元好奇地參觀了一下法醫室,都被那些先進的設備驚到了,心說這總局待遇也太好些了,不止法醫是美女,看這法醫室干凈的,連一點臭味都沒有。

  其實他倆不知道,這些設備都是白錦堂“捐助”的。

  “公孫大概六點多的時候過來。”馬欣道,“我們那個時候開始驗尸。”

  白玉堂點頭,拍拍馬欣,“辛苦,先找地方睡一會兒吧。”

  “沒事兒。”馬欣樂呵呵去做驗尸前的準備工作。

  展昭看了馬欣一會兒,用胳膊肘輕輕捅了一下身后的馬漢,問,“馬欣最近心情很好啊。”

  馬漢看了看左右,湊過去低聲說,“那天陪陽陽去游樂園,崴了腳,洛天背她回來的,我媽還叫洛天吃了飯……陽陽管我媽叫了聲外婆。”

  “已經定了啊?”展昭睜大了眼睛。

  馬漢聳聳肩,“這我也不知道,小妮子口風緊,我媽也不跟我說。”

  “哦……”展昭很感興趣地摸著下巴,看不遠處的洛天,洛天莫名就覺得后背冒涼氣。

  隨后,白玉堂讓蔣平等將案件的資料都整理出來,負責值班的眾人當夜將準備做好,明天一早過來,大家開會分析案情。

  當然,柳青和沈仲元乖乖趴在辦公桌上寫那一萬字檢查……想來想去,一萬字檢查可比把那句話抄一萬遍要少好些工作量啊!

  蔣平見兩人奮筆疾書寫什么呢?就好奇過去看,一看,就見兩人托著腮幫子,盯著一大張的稿紙,上面寫著——“檢查”兩個字。

  今天值班的正好是王朝和張龍,一聽兩人說了事情的原委,樂得哈哈大笑,沈仲元和柳青可是苦了一張臉。

  蔣平問,“柳青,聽說你對我們頭兒頗有微詞啊,怎么的了?”

  柳青趕緊搖頭,道,“那是謠傳。”

  眾人都不解。

  “我只是看不慣那些關系戶。”柳青道,“原來分局的刑警隊長也是個關系戶,草包一個,案子破不了還害死自己人……我知道白隊長背景不簡單,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有誤會,后來看你們SCI辦的案子,我再沒說過別的了……今兒個打了一架,我算徹底服了。”

  沈仲元在一旁壞笑。

  蔣平覺得這柳青是個實在人,也不像傳言的那么不地道,想了想,就從網上給他們搜了兩篇萬字的檢查,打印出來遞過去,道,“抄吧!”

  柳青和沈仲元又驚又喜,拿過那十來張紙,心說這抄一抄起碼不用自己想了……一晚上肯定能搞定!

  張龍從他們手上抽走幾張,道,“我給你們抄幾張。”

  “我也抄幾張。”王朝和蔣平也抽走了幾張,沈仲元和柳青面面相覷,感動得眼淚流啊——好兄弟!

  白玉堂和展昭出了警局,兩人想著回家吃飯洗澡,小獅子在趙禎那里應該去接回來了,這兩天它跟里斯本玩得挺好。

  剛剛上車,展昭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公孫打來的。”

  接起電話,展昭就聽公孫報了一個地址給他們,就在警局附近,讓他們馬上過去。

  “出什么事了?”展昭不解地問,但是公孫已經掛斷了電話。

  “公孫好像挺著急的。”展昭對白玉堂道。

  “別是出什么事了吧?”白玉堂一皺眉,開車趕往那個公孫告訴他們的地址。

  到了一看,就見前面迎面開來了一輛大吉普,是趙禎和白馳的車子。

  “哥!”白馳打開車門,里斯本和小獅子也跑了出來。

  小獅子一見到展昭和白玉堂就樂顛顛跑了過來。

  “希曼!”

  “辛巴!”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叫,小獅子跑過來,在兩人腿邊蹭來蹭去。

  “都說了叫希曼!”展昭看白玉堂。

  “希曼不好聽啊!”白玉堂道,“不如叫辛巴。”

  “辛巴太普通了!”展昭道,“所有獅子都叫辛巴!”

  白玉堂望天,“可是希曼太不普通了好不好,誰會沒事叫希曼啊?”

  兩人又一次因為小獅子的名字吵了起來,展昭將小獅子抱了起來,捏捏它耳朵,問,“叫希曼好不好?”

  小獅子甩甩耳朵,看別處,似乎不怎么滿意。

  “叫辛巴呢?”白玉堂問,小獅子依舊甩了兩下尾巴,不吱聲。

  “你們還挺悠閑啊。”這時候,身后有一個聲音傳出來,“我要是快死了求救,你們就在門口為了小獅子的名字吵吵鬧鬧啊?那等你們想起來我可能已經爛了!”

  展昭和白玉堂尷尬,轉過臉,就見身后一座別墅的大門口,公孫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那里。

  “公孫,出什么事啦?”白馳問。

  “進來。”公孫帶著眾人進了大門,就見里頭是一個很大的花園,草地,樹木……不是很奢華不過很溫馨,前頭有一座白色的小別墅。

  “這是哪兒啊?”展昭問,“大哥剛剛置備的房產啊?”

  “嗯。”公孫點點頭,道,“這里離警局很近,開車兩三分鐘,走路也就幾分鐘,而且房子很大……大家都可以住進來。”

  “大家?”趙禎問。

  “里斯本和凱撒不總是沒人照顧么,魯班也一直住在伯母他們家里,而且大家要加班什么的都不方便,所以錦堂弄了這坐小樓……有四個獨立的房間,都帶衛生間的,有大廚房……嗯,我、錦堂和雙胞胎都住進來了,然后還有兩間,你們要不要?”

  眾人對視了一眼,趙禎一挑眉,“有這等好事?!”

  白馳笑,“那好啊!人多熱鬧啊!”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就是說要和雙胞胎住一起?”

  展昭沉吟半晌,問公孫,“凱撒是指希曼么?”

  眾人都無力看他,思考回路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樣。

  “進去看看吧,都裝修好了。”公孫笑道。

  走進了客廳里頭,就見白錦堂正架著腿看報紙呢,雙胞胎在看電視,一見眾人都來了,就嘿嘿壞笑了起來。

  白玉堂眼皮子跳了跳,心說跟雙胞胎住一起那還有好事啊?!展昭和白馳樂呵呵地跟著公孫看房間去了。

  白玉堂和趙禎走到了白錦堂的身邊坐下,問,“大哥,干嘛突然想到要合住?”

  白錦堂掐滅了煙,道,“自從上次趙爵的事情之后,公孫總覺得你們單獨住不太安全,人多在一起有照應,這房子是前兩天展伯父告訴我的,他好像也挺希望我們住在一起,所以就買下了。”

  “哦……”白玉堂和趙禎心中了然。

  里斯本舒舒服服地在大廳的地毯上躺下,小獅子跟它蹭了一會兒,就跑過來跟白錦堂打招呼,白錦堂捏了捏它耳朵,道,“還真是一點都沒長大……跟只貓似的,肉倒是見多。”

  “蛋蛋,過來!”大丁拿著一塊蛋糕引小獅子,小獅子湊過去。

  “你干嘛叫它蛋蛋,叫丘比特!”小丁認真說。

  “他是公的!自然叫蛋蛋!”大丁回答。

  小丁皺眉,“你怎么這么粗俗啊?!”

  “丘比特不也光著么,你比我好不到哪兒去!”

  大丁小丁也為了小獅子的名字吵了起來。

  趙禎在沙發上坐著,問白玉堂,“那究竟叫什么?”

  白玉堂聳肩,他和那貓把一本字典都翻爛了,也沒想出個兩人都滿意的名字來。

  “小白!”這時候,展昭走到了二樓的欄桿邊,靠著欄桿道,“裝修很棒啊,我們就住這里吧!”

  白馳也出來說,“是啊,住一起熱鬧!”

  白玉堂和趙禎自然沒有異議。

  于是,眾人紛紛回去收拾了東西,搬進新家,開始了合住的生活。

第十案:微笑兇手 06 大雜燴

  凌晨一點左右,展昭和白玉堂終于是將房間都收拾出來了,展昭洗完澡后就趴在床上呼呼睡著了,白玉堂給他蓋好被子,將要洗的東西扔進筐里頭,拿到外頭,正好看到趴在走廊上的里斯本,還有靠在里斯本身邊呼呼大睡的小獅子。

  “里斯本,怎么睡在門口?”白玉堂走了過去,就見白馳和趙禎房間的門開著,白馳正獨自收拾房間。

  “馳馳。”白玉堂走了進去,微微皺眉,“趙禎呢,怎么你一個人收拾?”

  白馳道,“哦,他在后面的工作室里頭,明天他有個很重要的表演,正在準備道具……他想幫我的,不過我讓他先練習去,工作要緊。”

  白玉堂點了點頭,心說這小家伙一心向著趙禎啊,生怕別人對他有誤會,“你也不說一聲,讓人幫你一把。”

  “我收拾完了。”白馳笑瞇瞇。“哥呢?睡著了?”

  白玉堂聳聳肩,“剛剛收拾完就躺倒了。”

  白馳笑了,將最后幾件衣服都疊好,塞進抽屜里頭,房間也算收拾好了,干凈溫馨的風格。

  白玉堂讓白馳將要洗的也放到籃筐里頭,他一起帶到樓下的洗衣房里。

  “早點睡。”白玉堂給白馳關門,“明天要早起。”

  “嗯。”白馳點頭。

  從白馳的房間出來,白玉堂接著往前走,看到雙胞胎房間的燈也亮著,有些納悶,輕輕推開虛掩的門,就看到里頭兩人正戴著3D眼鏡看電影呢,白玉堂趕緊把門關上,搖搖頭……這種集體式生活還真是怪異啊。

  又往前走了進步,經過白錦堂的房間,就見里頭也有亮光,白玉堂推門,就見白錦堂正在桌邊看文件。

  見白玉堂推門進來,白錦堂問他,“還沒睡?”

  “嗯。”白玉堂點點頭,“就睡了,大哥你還不睡?”

  “看完這份文件。”白錦堂道。

  白玉堂瞄了一眼里間的床上空空的,才想起來,今天公孫要通宵驗尸,剛想退出去,突然就聽白錦堂道,“對了玉堂。“

  “嗯?”白玉堂看他。

  “忘了告訴你了,這房間的臥室是隔音的。”白錦堂道。

  白玉堂愣住。

  白錦堂對他一笑,“要干什么的話,把門一關就行啦,不用拘束。”

  白玉堂望了望天,哭笑不得地對白錦堂說了一聲,“早些睡吧。”就走了。

  將衣服放到了洗衣房里頭,外頭夜幕深沉,白玉堂走到窗邊,隔著窗戶往外面望,前方是修剪齊整的園藝,他們的車子都停在門口,高高的院墻上面,有閃著紅光的攝像頭,大鐵門上指紋的開鎖器,還有感應的警報器。

  他又環顧四周,四周圍沒有任何高樓之類的建筑,遠處,隱約可以看到警局的大樓,這一條路上路燈特別亮,兩旁商鋪大多是通宵的,很熱鬧,因此每過一會兒,就有巡邏的警察路過。

  無奈地搖了搖頭,白玉堂豐富的刑偵經驗判斷——想要偷襲這座別墅的難度真的是非常非常大。

  想到這里,白玉堂莫名就有些餓了,走進廚房,冰箱里頭還有食材,他快手快腳地做了一大鍋意大利面,香味把白錦堂和兩只白獅子都引誘下來了,里斯本大半夜地又啃了一塊牛肉,小獅子也跟著啃了小塊,白玉堂問白錦堂,“大哥,要不要?”

  白錦堂想了想,道,“嗯……不如我給策送一份去吧……嗯,對了,還有跟他一起干活的那個小女生。”說完,讓白玉堂封了兩飯盒,拿著出門了。

  白玉堂稀溜溜吃完了面,上樓鉆進被子里,摟著已經睡熟的某只貓咪,睡覺。

  警局里,奮斗到了凌晨的眾人,終于是把兩份萬字的檢查都寫完了,就覺得手有些麻,柳青和沈仲元將稿子疊到了一起,突然明白了白玉堂讓他們抄“合作無間”那句話的真正含義……果然,團隊合作才是關鍵,只是……兩人心中有數,自己脾氣屬于古怪類型的,到哪兒都處不長久,SCI的都是老隊員,在警界各個部門都是風云人物,不知道該和這種人怎么相處。

  “喂。”蔣平點的外賣送來了,邊啃著披薩,邊對眾人道,“我今晚通宵游戲,你們睡吧,我守夜,明天你們說不定還出外勤呢,我可以補眠。“

  柳青和沈仲元都有些吃驚,問,“值班不是輪休的么,明天上午應該是休息的吧?”

  “哦……一般頭兒要是說要早晨分析案情,我們都聚在一起,分析完了才回去輪休,不過通常我們都不想回去,直接攢到明晚一起睡唄。”張龍回答。

  “所以現在趁機瞇會兒。”王朝指了指休息室,道,“有床有被有沙發。”

  柳青和沈仲元對視了一眼,沈仲元拍拍柳青,道,“你去睡吧,我陪蔣平通宵打游戲。”

  “當真?”蔣平吃驚。

  沈仲元脫了外套跟他坐下打游戲,一個小時后,蔣平激動得眼淚流啊,終于有人陪他打游戲了!

  法醫室里頭,馬欣和公孫正在尸檢,看到那么多的尸體,馬欣邊工作邊嘆氣,“唉,如今是人越死越多了,光一個案子剛剛開始就死了那么多人,真是。”

  公孫笑了笑,道,“你手上那幾個都是女生吧。”

  “嗯。”馬欣點點頭,道,“尸體被破壞得太厲害了,我正在找死亡原因……咦?”

  “怎么了?”公孫看馬欣。

  “先生,你看看這死者的臉。”馬欣指了指正在檢驗的一具尸體,那極度腐爛,眼睛突出,嘴唇殘缺的面部。

  公孫走了過去,看了一眼,微微皺眉,他拉過尸檢臺上方的折疊放大鏡,將尸體的臉照了出來……被放大的那張臉上,有一個略帶詭異的,僵硬的笑容。

  公孫抬眼,和馬欣對視了一眼……兩人下意識地將所有其他的尸體也都排列擺放到了一起,一具具地看了過去,就見……這些尸體的共同點就是……每一個的臉上,都有一個詭異的笑容。

  “跟那個死掉的學生一樣。”公孫皺眉,道,“看來這就是死因!”

  說話間,就聽到法醫室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馬欣驚了一跳,公孫笑,“你還有被驚到的時候?”

  馬欣捂著胸口道,“大哥一直教導我,做女人要小鳥依人,要受不得半點驚嚇,要一委屈就哭,一害怕就叫,一哭二鬧三上吊,不然嫁不出去!”

  公孫笑著搖頭,走到門口打開門,果然,見門口站著白錦堂,手上拿著兩個盒飯。

  公孫已經猜到是白錦堂了,一般自己突然想到他的時候,他都會出現在附近。

  “啊!”馬欣欣喜,問,“是宵夜么?”

  白錦堂點了點頭,道,“玉堂做的意大利面。”

  “有口福了!”馬欣跑過來,笑嘻嘻拿過一盒,對白錦堂說了聲謝謝,就打開盒子,邊吃邊跑到尸體旁邊看,還邊道,“先生,藥劑的量對于笑容會不會有影響啊?”說到這里,贊嘆,“隊長手藝真不是蓋的,好男人啊,又帥又會做飯!”

  公孫頗有些無奈地看馬欣,道,“欣欣,你要嫁掉就別盯著尸體吃飯,換哪個男人都受不了。”

  馬欣一臉頹喪,“我果然嫁不掉么……還好我比較萌大叔,嘿嘿,大叔都撲克臉,承受能力強。”

  白錦堂搬了張凳子讓公孫坐下吃,往法醫室里看了一眼,皺眉,道,“你們查什么案子呢?大屠殺啊?那么多尸體?”

  “嗯,十幾個人呢,再加上有一些可能我們還沒發現的。”公孫搖頭,“真的是屠殺級別的了……這種殺人兇手必定能載入刑事偵緝史里頭。”

  白錦堂似乎有些興趣,問,“這么多人,是怎么弄死的,怎么還爛成這樣?”

  公孫笑著看他,道,“難得你對尸體還有些興趣啊。”

  白錦堂伸出手指,輕輕擦掉公孫嘴邊的番茄醬,將手指頭塞進自己嘴里,道,“我通過尸體了解你。”

  馬欣捧著飯盒點頭,“嗯,這話有水平。”

  “對了。”公孫又吃了幾筷子面,問白錦堂,“你早年一直都在意大利吧?”

  “嗯。”白錦堂點頭。

  “聽說過死亡微笑么?”公孫問。

  白錦堂愣了愣,道,“是那個什么島上人的風俗是吧?”

  “嗯。”馬欣點頭,拿起證物袋里頭的面具吊墜給白錦堂看,“腓尼基人。”

  白錦堂接過那個吊墜看了一眼,半晌才道,“我好像見過。”

  “你去那個島旅游過?”公孫好奇地問。

  “嗯。”白錦堂搖了搖頭,道,“這個吊墜……我好像看到人戴過。”

  ……

  聽了白錦堂的話,馬欣和公孫都同時停止了吃東西,馬欣走了過來,道,“這個吊墜很特別啊,我逛遍了整個淘寶都沒看到過一樣的,還問了好多喜歡首飾吊墜的朋友,都說沒看見過。”

  白錦堂微微皺眉,低頭想了想,問公孫,“那些尸體……是不是死前都是在笑?”

  “對啊!”公孫和馬欣都有些驚喜,莫非白錦堂知道跟這案件有關的線索?

  見兩人一臉期盼地看著自己,白錦堂擺擺手,道,“我不知什么特別的,只是……意大利曾經發生過跟這個類似的案件。“

  “哦?”公孫好奇,“類似?”

  “嗯。”白錦堂點了點頭,道,“我聽干爹跟我提起過。”

  “干爹……老倫納德?”公孫問。

  白錦堂點點頭。

  馬欣嚼著意大利面心說——沒天理了,又帥又成熟竟然還是黑手黨家的養子……白錦堂簡直就是少女小說里頭那種必殺男主么。

  “歐洲大陸現在還存留著不少新納粹分子。”白錦堂將面具還給馬欣,道,“他們經常會做一些讓人匪夷所思的殘暴事情,對于這種激進分子,是黑社會都頭疼的。”

  公孫點了點頭,的確,黑社會再強也強不過納粹去。

  “那時候,似乎是成立了一個特殊的團體,都由年輕人組成,新納粹成員,他們的組織名字就叫死亡微笑,每個成員都有一個這樣的吊墜。”白錦堂道“當年也發生了幾起用死亡微笑毒藥殺人的案子……不過那個案子后來證明是烏龍的。”

  “烏龍?”馬欣和公孫都好奇,“死人還烏龍?”

  “嗯。”白錦堂點點頭,道,“那些年輕人靠服用藥物來得到某種幻覺……據說有些人吃藥了之后覺得自己是希特勒轉世……但是有一部分服用的藥物過量了,所以就離奇死亡了,臉上還有笑容。當時警方發現突然死了那么多人,以為是黑手黨間有什么變化,后來才查明白,原來是一幫無知的年輕人在鬧激進,結果案子就了結了,也再沒有因為死亡微笑而死去的人了。”

  “新納粹?”公孫拿著那面具看了良久,問,“這個……離我們好像很遙遠吧。”

  白錦堂聳聳肩,我只是曾經見到過。

  “亞洲人很少有機會能接觸到這些吧?”公孫微微皺眉。

  “不一定哦。”馬欣道,“現在網絡是一家,哪兒不能去啊?”

  “那當時,死掉的人有沒有身體殘缺?還有,有沒有是被迫吞下手指頭的?”公孫又問。

  “吞手指頭,吞自己的?”白錦堂問。

  “不是,別人的。”公孫道。

  白錦堂皺眉,“黑手黨對付背叛者的手段,不過大多是吞自己的。”

  “什么意思?”公孫不解。

  “發現叛徒了之后,割下他的手指頭和腳趾頭,然后讓他吞下,意思是,他殘害了手足。”

  “那割耳朵、割鼻子和挖眼睛呢?”公孫問。

  白錦堂皺眉,道,“哪兒有那么多說道……這種情況屬于私刑吧?”

  “被老鼠吃呢?”公孫問。

  “哦,這個倒是經常出現,用來毀尸滅跡是最好的方法。”白錦堂道點頭,“還有活活被吃掉的。”

  馬欣將最后一口面咽下,道,“先生,我怎么覺得,我們遇到的殺手,是個大雜燴?”

  “大雜燴?”公孫笑,“這名字新鮮。”

  “你看他,又是新納粹、又是黑社會,濫用私刑還毀尸滅跡。”馬欣道,“簡直就是壞事做絕了。”

  公孫點了點頭,道,“別說,這個倒的確是條線索……大雜燴!”

第十案:微笑兇手 07 體驗生活

  清晨,展昭就感覺有毛茸茸的東西在拱自己的脖頸處,轉臉一看,就見小白獅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蹦上了床,正在蹭他。

  “早,希曼。”展昭捏了捏它的耳朵,看墻上的時鐘是七點半,旁邊白玉堂的床鋪是空的,大概已經起床去做早飯了吧。

  展昭爬起來,見床邊還趴著里斯本,就問,“里斯本,你怎么也睡這里來了?”

  里斯本甩了甩頭上的鬃毛,趴下繼續睡。

  展昭起床洗漱,到了樓下,就看到白玉堂和白馳在廚房做早餐,趙禎躺在沙發上補眠,白錦堂在桌邊吃早餐加看報紙,雙胞胎在看早間新聞。

  “貓兒。”白玉堂見展昭下來了,給他遞上早飯,道,“吃完就去警局吧,聽說公孫他們有不小的發現。”

  “嗯。”展昭點點頭,坐下吃早餐,一時間有些不適應突然之間多了那么多人,生活變得很熱鬧。

  白玉堂開車載著展昭和白馳來到警局,白玉堂去車庫停車,展昭和白馳從正門往里頭走。

  到了門口,就看到門口的警衛,正在跟一個學生摸樣的人交談。

  那學生穿著黑色的毛衣,頭發凌亂,手上拿著一個背包,說要報案。

  警察讓他將包掃描一下,自從上次出現了炸彈襲擊的事情之后,進出警局的所有行包都要檢查,所有陌生人都要出示有效身份證明。

  “我是劉嵩的室友,我知道他怎么死的!”那男生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展昭和白馳剛好經過,一聽到那話,兩人就對視了一眼——劉嵩,就是之前在街上亂開槍,之后死亡的那個學生,他的尸體一直無人認領,后來貼出了公告去,學校方才打來電話確認,那天有兩個老師來認尸了,書的確就是劉嵩。

  展昭站住了,轉臉看那學生,問,“你是……劉嵩的同學?”

  “對啊。”那男生點點頭,道,“我知道他怎么死的,我知道兇手是誰!”

  那位門衛看到了展昭,就道,“展博士,我說讓他行包安檢一下,他不同意。”

  “為什么?”展昭不解。

  “我若是安檢……你們,不準抓我,這東西不是我的,是劉嵩的。”那男生道。

  這頭的對話,引起了警局之中不少人的注意,這時候,白玉堂也停好車走了過來,問,“怎么了?”

  展昭說這男生認得劉嵩,還說知道他被害的真相,不過不肯安檢,說怕被抓。

  “被抓?”白玉堂看了看他的包,道,“我是負責劉嵩案件調查的警察,有什么證物就交給我吧。”

  男生看了看左右,警衛對他點了點頭,道,“這是SCI的隊長,有什么問題你就說吧。”

  男生猶豫了一下,伸手,將包遞給了白玉堂。

  白玉堂接過來,打開一看,就是一皺眉……讓展昭和白馳他們都看了一眼,兩人也都張大了最。

  “跟我們進來。”白玉堂和展昭示意那男生跟他們一起往里走,男生點頭,保安用金屬探測器檢查了他一下,發現身上沒有危險物品,就放他進去了。

  “你叫什么?”展昭問,“哪個學校的?”

  “我叫郭成,是城南醫學院的。”男生回答,“劉嵩是我的同學。也是室友。”

  “一個宿舍的么?”白玉堂問。

  “嗯。”男生搖搖頭,道,“我們都是本地人,不住校的,在學校附近同租了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就我們兩人住。”

  展昭點了點頭,問,“為什么我們通知不到劉嵩的父母?”

  “他父母都死了。”郭成道,“兩年前出車禍死了的。”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點點頭。

  電梯門打開,到了SCI的辦公室,就見所有人都在。

  白玉堂示意大家先等等再開會,自己和展昭一起,帶著郭成,來到了旁邊的詢問室里頭,讓郭成坐下。

  SCI的眾人都好奇地圍到窗口觀看,問白馳,這小子是誰啊?

  而同時,就看到白玉堂打開了包,從里頭,拿出了四個玻璃罐子。這四個罐子,都是實驗室用的那種存標本,灌滿福爾馬林的罐子。第一個里頭,有六顆眼珠,圓滾滾地帶著后面細細的筋絡。第二個里頭,一大團海藻一樣的頭發。第三個里頭,六只耳朵。第四個里頭,一大堆的手指頭。

  “這東西哪兒來的?”白玉堂問。

  “劉嵩房間里小柜子里頭找到的。”郭成老實回答。

  展昭拿出紙筆,對他道,“把你們的住址寫下來,我們派人去調查。”

  “好的。”郭成老老實實地將地址寫了下來,還交上了一把鑰匙,展昭讓人帶著鑒識科的人先去。

  “你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歷么?”展昭問。

  郭成點點頭,道,“嗯,我看過他寫的小說。”

  “小說?”白玉堂不解。

  “詳細說一下吧。”展昭道。

  “嗯。”郭成點了點頭,道,“劉嵩平時就癡迷于偵探小說,好幾年前就開始投稿一些偵探雜志了,因為他有比較專業的醫學知識,所以能寫出比較像樣的東西來,也有特色,沒幾年,就算是小有名氣了吧,書也出了不少本,還有出版社跟他定稿子……所以他才會自己弄了個小公寓,開始認真寫小說,以后準備不做醫生做作家。我和他挺談得來的,所以合住,也算是他的第一個讀者,他有小說寫出來,就會先讓我看。”

  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問,“他有筆名么?”

  “哦,叫死亡微笑。”郭成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又跟那個詭異的面具扯到一起去了。

  “劉嵩他對毒物非常的感興趣,偵探小說也大多側重醫學類的。”郭成接著說,“前幾天,他出來了一卷新的稿子。”

  說著,郭成從包的夾層里頭,掏出了一疊稿紙遞給展昭他們。

  展昭接過來快速地翻看,道:“描寫的是兇手如何殺死十二個無辜的人,并且留下微笑尸體的故事……和我們的案件一模一樣。”

  白玉堂皺眉,道,“是模仿小說的內容來作案的?”

  郭成道,“這篇小說還沒完稿……我當時聽了只是覺得他這個構思挺有意思的,應該寫出來會反響不錯,但是,劉嵩在寫到后期的時候,情緒就有些失控了。”

  “情緒失控?”展昭好奇,問,“為什么會寫到失控?”

  “推理的情節都挺好些的,反正構思一向是他的長項。”郭成道,“只不過難寫的是殺人的細節,怎么描寫,用他的話說,都覺得很假。”

  白玉堂點了點頭,問,“然后呢?”

  “他那陣子很郁悶,整天看恐怖片,說要是真能殺掉幾個人,感覺一下,那就好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

  外頭,晃悠過來看情況的公孫打著哈欠說,“笨吶。”

  “嗯?”白馳不解地問公孫,“公孫,哪里笨?”

  “我說那個寫書的。”公孫笑道,“他是學醫的,對一些殺人情節的描述,絕對比一般人來的要有真實感,而至于他所追求的那種超級真實感其實大可不必啊。因為除了真正殺過人的人外,其他讀者是完全看不出來假的。”

  “嗯,這倒是。”眾人都覺得有理。

  “再說了,殺掉一個人的細節絕對和殺掉一只豬的細節差不多,也會反抗,會慘叫,會流血,會斷氣,有什么好描述的?”公孫不屑地道,“小說的誘人之處就在于它的想象空間,就算是現實題材的小說,也難免存在不真實的部分,太過真實的東西,是沒有什么吸引力的,殺人和殺豬手感上絕對是一樣的。”

  眾人干笑……公孫的比喻實在彪悍啊。

  “后來,過了大概一兩個月的時間,劉嵩突然又情緒高漲了起來。”郭成道,“他說體驗到那種殺人的感覺了,很真實,然后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他沒跟你說是怎么體驗那種感覺的么?”展昭問,“還有,他本身有沒有什么變化?”

  “看不出來。”郭成道,“劉嵩雖然挺宅的,但是本性是個開朗的人,所以我也沒在意,只是他經常早出晚歸的,然后我聽到他死了的消息,還聽說了南城的那些尸體的事情,覺得有些蹊蹺……所以就想,會不會真的出什么事情了,我去他房給他整理衣物,然后就在他的柜子里,找到了這些東西。

  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問,“你說你知道兇手是誰?”

  “對啊。”郭成點了點頭,小聲說,“我知道,劉嵩說他有個顧問,會給他提供寫作的素材。”

  “顧問?”展昭和白玉堂吃驚,“是什么樣的人?”

  “不知道,我只見他們經常在網上聊天。”郭成將劉嵩常用的QQ號碼都交給了展昭和白玉堂。

  又問了關于劉嵩的一些情況,展昭和白玉堂叫警員想將他帶去休息室等,眾人決定在開會前,先去一趟劉嵩的家里,查一下他的私人物品,看會不會有這次案件的線索。

  柳青和沈仲元將寫好的檢查交給白玉堂,白玉堂愣了一下,像是把這茬給忘了。他也沒在意寫的是什么,就將大家先聚攏到一起,急匆匆找來公孫,大致地聽一下公孫的驗尸結果。

  “唉,這么說來,劉嵩很有可能參與了這次的兇殺案了?”趙虎問。

  “可是他肚子里頭的那幾根手指頭是誰的呢?”白馳問。

  “嗯……大雜燴么?”白玉堂看展昭,“貓兒,一個正常的學生出于什么心理去做這種事情?”

  “這就很難說了。”展昭道,“不過這種殺人的方式的確有些練手、體驗生活的感覺。”

  “體驗生活?”白玉堂皺眉,“為了寫作?還是練習某種技能?”

  “總之先去劉嵩家里看看吧。”展昭皺著眉頭道,“總覺的這個案子很復雜。”

  “嗯。”白玉堂點頭,對蔣平道,“蔣平,查查那個所謂的顧問,是什么身份。”

  “好。”蔣平點頭,開始查閱劉嵩的聊天記錄,而白玉堂和展昭,則是帶著人,趕往劉嵩的住家。

第十案:微笑兇手 08 疑神疑鬼

  展昭和白玉堂帶著SCI的眾人還有郭成一起離開,開車趕往劉嵩的住處。郭成和馬漢等一起坐在后面洛天開的吉普車里,白玉堂和展昭,則跟公孫、白馳,馬欣一起坐在前面。

  展昭坐在車上看著關于劉嵩的資料,問公孫,“公孫啊,學醫的學生膽子特別大,是吧?遇事情也冷靜?”

  公孫一挑眉,道,“做警察也不是各個都神勇無敵的,大多數還是和正常人一樣,遇到事情的反應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是因為有槍有專業壯壯膽而已,但是遇到鬼還是會怕遇到蛇還是會叫遇到色狼照樣會咆哮。”

  白玉堂和展昭都挑起嘴角笑了笑,白馳問,“公孫,你的意思是說,那個郭成有問題?”

  “嗯。”馬欣點點頭,“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嗯?他哪里值得懷疑?”展昭趴在椅背上問馬欣。

  “哦,跟他一起住的朋友如果古古怪怪的,然后還找出了那些東西……一般人會自己帶著東西上警局來么?”馬欣問,“如果是我的話,我估計會當場報警吧,然后我不會動他的東西的。”

  展昭一笑,道,“這個的確值得懷疑!”

  “嗯,我也覺得他很可疑,因為知道的信息似乎太詳細了些。”白玉堂道。

  “的確。”白馳也點頭,“那幾個案子并不是那么多人知道的,不然的話,我們就在南城附近,他們大張旗鼓地調查那么大的案子,連學校里頭的學生都知道了,沒有理由我們不知道啊。”

  眾人都點頭。

  “哥。”白馳又問,“那個郭成那么多破綻,為什么你們剛剛不拆穿他啊?”

  展昭笑了笑,道,“嗯,郭成的確可能是知情人,但不見得就是兇手。”

  “沒錯。”白玉堂點點頭,“我們還是先按兵不動比較好,希望可以帶出更多的線索來。”

  很快,車子到了郭成所說的地址,這是個比較偏僻的小區,小區里的住房已經很舊了,是那種老式的筒樓,眾人都都多少年沒見過這樣子的樓了。白玉堂他們將車子停在了樓下,和郭成一起上樓。

  郭成帶著眾人到了四樓,門牌號是401,外面是鐵質的老式防盜鐵門,鑒識科的人員基本已經完成了采樣,白玉堂帶著人進去。

  房間裝修簡單,但是看起來還挺干凈的,展昭從郭成的打扮上觀察,他并非是多么干凈整潔的人,就是那種普通的男生而已。但是這個房間的干凈程度,應該是一個至少有輕度潔癖的男生才會住的地方。很簡單,對比一下白玉堂的房間和白馳的房間就可以了,白馳是干凈、整潔的正常男生,而白玉堂則是有輕度潔癖的,房間區別相當大,一眼就能看出來。

  白玉堂等環顧四周,而展昭,則是觀察著郭成的一舉一動,從他每一個動作的細節上,展昭感覺到……他似乎相當的緊張,至于在緊張些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柳青跟著白玉堂他們進屋子去檢查,沈仲元則是趁四周無人,走到展昭身邊,壓低聲音對他說,“那個郭成,我好像以前見過。”

  展昭微微一愣,轉臉看他,沈仲元小聲道,“剛剛一直沒想起來,在車子里坐了一段時間,才猛的想起來了,他以前來過警局幾次,我路過的時候看到過他。”

  展昭皺眉,見郭成正和白玉堂他們在劉嵩的房間里,就示意沈仲元去外面說。

  兩人走到了外面,展昭問他,“郭成去警局干什么?”

  沈仲元小聲說,“在警局食堂打過工,好像是負責打熱水的。”

  “哦?”展昭有些吃驚,的確是奇怪。

  “警局辦公室里頭大多用的飲水機,但是那個打熱水的地方是對外的,因為警局后面有警屬大院,所以基本都是對那些人開放。我有幾次,幫警屬大院的一個大娘打過水,所以對他有些印象,他應該不記得我,畢竟,家屬很多,但負責打水的就只有他一個。”沈仲元低聲解釋,“所以他這次來,我覺得有些古怪。”

  “嗯。”展昭點了點頭,低聲道,“警屬大院啊……嗯,原來如此。”

  “有什么問題?”沈仲元不解地問。

  展昭想了想,對沈仲元招招手,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沈仲元聽后微微一愣,問,“這靠譜么?”

  展昭一笑,“照我說的去做就行。”

  “嗯。”沈仲元點頭,展昭又叫來了洛天和白馳,耳語了幾句,讓他們三個一起走了。

  等三人離開后,展昭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就走進了房間里頭。

  房里,白玉堂早就發現展昭在外頭說著些什么,然后讓三人先走了,就對他挑挑眉——怎么了貓兒?

  展昭微微一笑,示意白玉堂——一會兒再說。

  劉嵩的房間里,充滿了詭異的元素,除了干凈整潔得過了頭的家具,就是那奇怪的海報和裝飾品。

  “會有人用咒怨的海報當裝飾么?”趙虎盯著墻上的海報發呆。

  “他似乎對死亡面具相當的感興趣。”馬漢翻看著桌上的一本剪報,就見上面大多是搜集的,關于微笑死亡面具的記載。

  “白隊長。”這時候,鑒識科的老陳走了進來,對白玉堂指了指床下,道,“我們剛剛在床下發現了些東西。”

  白玉堂看他,問,“什么?”

  “我們打不開。”老陳道,“似乎是被用釘子釘死了,我們費了好大力氣都沒打開,不過四周圍已經采樣結束了,就等著你們把床板掀開了。”

  白玉堂點了點頭,走過去,輕輕抬了抬床板,皺眉,“挺沉,都釘死了。”

  趙虎上前,將床上的鋪蓋全部都卷起來放到一邊,就看到床板上,明顯有幾只碩大的水泥釘子。

  “這床什么構造啊?”王朝不解地問,“怎么上下兩層,還能用水泥釘子釘上啊?”

  “能把釘子弄下來么?”白玉堂看眾人。

  這時候,就見柳青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找來了一把大鉗子。

  白玉堂一挑眉,這東西夠勁啊!

  “嘿嘿。”柳青一笑,“從門口修自行車那個大爺那里借來的。”說完,就用鉗子,一個個往外拔釘子。

  忙活了一陣子,總算是將所有的釘子都拔了下來,柳青從床上下來,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分別走到床鋪的四角,將床板往上一抬……咔的一聲,床板被抬起來了。

  而于此同時,眾人就感覺帶一陣惡臭撲面而來。

  白玉堂和展昭都是一皺眉,這種臭味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是死人。”公孫皺眉,低聲說。

  床板被挪開之后,下面出現了兩具已經腐爛的尸體,最讓人惡心的是……跟那兩具尸體被一起釘在床板下面的,還有十來只老鼠,這幾只老鼠已經死亡,估計是悶死的,但是尸體也被它們咬得不像樣子了。

  “真變態。”馬欣皺眉說了一句。

  公孫道,“大概知道他們是誰了!”

  展昭順著公孫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那兩具尸體的手指都被砍掉了。

  公孫戴上手套,走過去檢查了一下,道,“沒錯,都是中年男人,將尸體抬出來,跟劉嵩肚子里的手指比對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他們的了。”

  白玉堂點了點頭,帶著人先出去,讓公孫驗尸。

  “天啊。”郭成在一旁捂著嘴作嘔,自言自語道,“我跟一個什么人住在一起啊?他什么時候在床下藏了兩具尸體我都不知道!”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一挑眉——貓兒,怎么樣啊?

  展昭微微一笑——連裝在瓶子里的器官都不怕,醫學院的學生,看到兩具死尸就吐了?我怎么那么不信啊。“

  “你一直跟他住在一起么?”馬漢問,“如果要將尸體釘到床板下,那需要花好一番功夫吧。”

  “我經常會回家。”郭成道,“劉嵩是沒有家人所以一直都住在這里,我是本地人,所以經常回家吃飯。”

  “你為什么不住在家里?”展昭問。

  “我爸媽關系不好。”郭成低聲道,“他們總是在吵架,我不想回去,看著煩,哪天他們之中有一個不在家的時候,我就會回去吃飯。”

  眾人都點了點頭,展昭道,“這里你應該不能住了,這段時間就先回家吧。”

  “呃……警官。”郭成突然道,“你們……能不能派人保護我?”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柳青問,“如果殺人的是劉嵩,那么他已經死了,你還怕什么?”

  “就是。”展昭也笑,“他活著的時候,你每天跟他住在一起,他都不曾對你干什么,現在他死了,你還怕他會傷害你?”

  “不是……”郭成干笑了一聲,道,“那……萬一兇手不是他呢?”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笑,問,“你覺得,兇手另有其人?”

  “不是。”郭成搖頭,道,“……不是還有個什么顧問的,沒抓到么?”

  “嗯。”展昭點了點頭,“不過劉嵩是兇手的可能性很大,結果還要等我們進一步調查。”

  “呃……你們不管我死活了啊?”郭成著急,“這……”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這樣吧,你住址告訴我們,我會安排巡邏警加強你住處那一帶的巡邏,放心,不要緊的,你大不了回學校或者家里住。”說完,白玉堂招手叫來旁邊的一個警員,道,“送他回家吧,再到他家附近一帶看一看。“

  “好。”那警員點點頭,郭成哭喪著臉就被送走了。

  等人走了,白玉堂問展昭,“貓兒,你是不是讓洛天他們先去等著了?”

  展昭輕輕挑起嘴角,笑道,“嗯,在他住的地方附近等著。”

  “你怎么知道他住哪兒?”白玉堂問,“學校,還是他家?”

  展昭想了想,道,“嗯,一個……原本對他來說最安全,但是現在已經很不安全的地方。

  眾人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道展昭賣什么關子。

  離開了劉嵩的住處,本來公孫和馬欣還想回去驗尸,不過兩人已經熬了一夜了,白玉堂勒令都回去睡覺,明天一早再來。

  馬漢趙虎他們先送尸體回去,白玉堂和展昭開車送公孫和馬欣回家,柳青也在他們的車子里面。

  “隊長,這樣子一來,我們等于線索全斷了。”柳青道,“什么事情都往劉嵩身上一推……兇手就沒線索了。”

  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公孫的道,“唯一剩下的線索,就是郭成還有那些尸體了。”

  “郭成一定要盯好。”白玉堂道,“不然這條線索若是斷了,那就麻煩了。”

  “放心吧。”柳青道,“仲元很本事的,一定會發現線索。”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笑了笑,點點頭。

  先將馬欣送回家,來開門的竟然是陽陽,展昭和白玉堂咳嗽了一聲,陽陽笑瞇瞇拉著馬欣的手進去,嘴里小聲嘀咕,“欣欣姐姐,怎么不是我爸送你回來?”

  車子開走,回到別墅前面,將公孫放下,白錦堂的車子正好也回來,拉著公孫一起進屋了。

  “哦……”柳青趴在椅子背上,不無感慨地說,“你們好像一家人啊,我以前待在南城分局的時候,大家都跟敵人似的。”

  白玉堂笑了笑,道,“工作環境很重要,特別是警察這個行業,一個不信任你的同伴比一個敵人還危險。”

  “的確啊。”柳青點點頭,這時候,白玉堂的電話響了,展昭伸手從白玉堂上衣口袋里掏出來一聽,就是一皺眉。

  展昭沒開免提,眾人都已經聽到聲音了,就聽蔣平激動得大喊,“頭兒!發現!大發現啊!”

  隨后,蔣平習慣性地很欠揍地話說了一半就把電話掛斷了……

  “有空我得打他一頓。”白玉堂咬著牙道。

  “快回去吧。”展昭收起電話,“估計蔣平發現了什么驚世駭俗的線索了!”

第十案:微笑兇手 09 致命線索

  白玉堂和展昭他們開車回到SCI的時候,就看到辦公室里聚集了好些人。

  “干嘛呢?”白玉堂不解地走了進去。

  “頭兒,勁爆了!”蔣平對著白玉堂喊,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跑過去看,就見蔣平將電腦里頭的資料都調了出來,道,“你看,我剛剛找他電腦弄來的資料。”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急匆匆走過去看,就見蔣平將鑒識科的人先給他帶回來的筆記本轉過來,屏幕朝向展昭和白玉堂。

  “這電腦有密碼。”蔣平道,“知道密碼是什么么?”

  展昭低頭看了看電腦的顏色,微微皺眉,問,“Nationalsozialist?”

  “厲害啊。”蔣平看展昭,快速地輸入了那一串字母,道,“不愧是展博士,我破解了半個小時呢!”說話間,電腦已經自動登陸了,而出現的桌面,就讓眾人皺了眉頭,紅底白色圓形圖案旗幟之中的那個黑色“卐”標志,顯得非常刺目。

  “這家伙是個納粹?”柳青睜大了眼睛問,“我還以為中國沒有納粹呢!”

  “中國的確沒有納粹。”展昭到,“新納粹是老納粹的發展,而在德國,納粹是被嚴格禁止的,現在所謂的新納粹,也不過就是一些激進分子和排外分子,就連日本也沒有納粹,只存在一些極端的右翼軍國主義思想。在中國,納粹根本沒有生存和發展的空間,也沒有基礎。在國內信奉納粹主義,不過是說明了這個學生的無知與好斗。就好比說,現在有很多學生覺得戴上骷髏的裝飾品很酷,對希特勒的興趣遠比對甘地的要大一樣。”

  “他電腦里頭的確有很多恐怖的東西。”蔣平將電腦打開,道,“簡直是恐怖主義大薈萃,從單純的超自然神秘探究新聞,到恐怖電影、還有被禁的視頻,以及一些新納粹的研究報告。”

  “有沒有關于他殺人的東西?”展昭突然問,“看你那么激動,應該有更驚人的吧?”

  蔣平無奈嘆了口氣,道,“展博士,什么都瞞不過你,有些很恐怖的東西……不過看了可能會不舒服。”

  “看看。”白玉堂讓蔣平快說。

  “嗯,這里找到了幾個視頻,看一下吧,比女巫布萊爾還有藝術效果呢。”蔣平皺著眉頭道,邊點開視頻,道,“這是那幾對遇害者被害的經過。”

  “都拍下來了?”展昭和白玉堂吃驚地問。

  “自己看吧。”蔣平搖著頭按下了播放鍵,就看到畫面上出現了略微有些晃動,但是畫質卻很清晰的畫面。

  “應該使用DV拍攝的。”

  “嗯,我們在劉嵩家里發現了這種DV。”馬漢拿出了一個放在證物袋里頭的DV給白玉堂和展昭看。

  這時候,就見畫面中先出現了一面納粹黨旗,隨后鏡頭一點點地移動。

  “是在那座小屋里頭!”柳青道。

  這時候,就聽到一陣陣慘叫聲。

  隨后,鏡頭移動,就見畫面里出現了三個拿著刀的男生,他們在激烈地打斗,并且相互捅刀子。

  白玉堂和展昭皺眉,“那些學生是自相殘殺的?”

  不多久,在一陣殘忍的廝殺之后,那幾個學生都摔倒在了地上。

  這時候,畫面移動過去,像是有人拿著攝像機來到了那些橫躺在地上的死者們面前,攝像機對著他們的臉漸漸推進。

  畫面中,出現了死者仰著天的臉和空洞迷茫的眼神,以及……臉上那個漸漸形成的笑容……隨后,攝像機抖動了起來——像是有人在笑,笑得不能自控,輕輕地打顫。

  這時候,畫面外面有一個聲音,“快點……”

  然后,畫面就被拉遠并且被固定住了,隨后,一個蒙著頭,穿著黑色軍裝的男子走到了畫面里頭,他用刀割下了那些死者的手指頭,放到了一個裝有福爾馬林的玻璃罐子里頭,就是郭成送來的那些罐子其中之一。

  很快,畫面關閉,視頻結束了。

  第二個、第三個以及第四個視頻,過程和手法與第一個如出一轍,只是畫面更加血腥,手段更加的殘忍而已……眾人都看得有些反胃。

  “變態啊。”柳青不禁道,“真的是變態!”

  “貓兒,怎么看?”白玉堂問展昭。

  “嗯……好像有兩個人。”展昭摸著下巴,道,“剛剛叫快點那個人……這個割尸體器官的人,似乎是充當一個攝像師和一個手下的角色,真正指揮行動的是那個人。

  “的確,蔣平,這個人和劉嵩是一個人么?”白玉堂問蔣平。

  “對的。”蔣平將電腦比對圖點出來給白玉堂看,從身形結構來看,這個帶面罩的男人,就是劉嵩。

  “果然還有一個幕后人么。”白玉堂皺著眉頭道,“那個聲音,和郭成是不是一個人?”白玉堂問蔣平。

  “不是。”蔣平將之前白玉堂和展昭在審訊室里頭詢問郭成的音頻調出了幾段來,跟這個聲音進行了比對,結果卻是,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么。?”白玉堂皺眉想了想,道,“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神秘人,看能不能從劉嵩那條線索找到這個人的下落!”

  眾人都點頭,白玉堂和展昭坐下問蔣平,“聊天記錄呢?如何?”

  “呼……”蔣平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把劉嵩所有的聊天記錄都申請下載了,看了半天了,這小子聊的只有一些私人的群,都是些關于納粹啊、恐怖主義之類的話題……說話的也大多是些無知青年,但是沒有多少實質性的東西。”

  “那個人非常謹慎。”展昭道,“他將劉嵩這條線索都給弄斷了,可見他之前就是有計劃地找了劉嵩這個替罪羊,最大目的,就讓劉嵩背上黑鍋。”

  “劉嵩那天為什么會在鬧市區發瘋,身上還帶著槍?”白玉堂問,“似乎是想要引起我們的注意啊。”

  “很有可能。”展昭皺著眉頭,道,“這次南城分局并到了S市,這個案子也就歸屬了我們了,劉嵩偏偏在這個時候死了,真是很有些蹊蹺。

  “頭,再查查吧,我總覺得這不過是個前奏。”蔣平伸手摸了摸脖子,道,“咱們不是好久沒遇上變態了么,也該出來一個了,不然多寂寞啊?”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少烏鴉嘴你!”

  這時候,展昭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白馳,看來有線索了。”展昭拿出電話來,問白馳,“白馳,人來了沒?”

  “哥,來了,那郭成原先果然住在警屬大院里頭,就在后頭的一間平房,不過他剛剛拿著一個大的行李箱出門上了一輛出租。我們跟著他呢,那方向似乎是想要出城。”白馳回答道,“哥,他是不是想跑啊?”

  “他是出城,還是去車站?”展昭問。

  “那方向……不像是去車站,就是出城,往K市去了。”白馳回答。

  “K市?”展昭想了想,道,“你們跟著他,盡量別被他發現。

  “可是,哥。”白馳道,“仲元說,郭成可能已經發現我們了。”

  “嗯?”展昭微微一愣,問白馳,“為什么?”

  白馳將電話按下了免提,對沈仲元道,“仲元,你跟哥說。”

  “展博士。”沈仲元道,“那輛出租車似乎開得很急,而且有些路段違規超車……總感覺不太對勁,似乎是想辦法擺脫我們。”

  “哦……”展昭皺起了眉頭。

  “郭成那小子應該沒那么敏銳。”白玉堂問,“那輛出租車是郭成在路口攔的,還是來接他的?”

  “是來接他的,他之前打了電話,我們還以為他是叫車。”沈仲元回答。

  “糟了。”展昭皺著眉頭道,“有人要殺人滅口了……”

  “殺人滅口?”白馳等都一驚。

  “那我們去攔住他們!”洛天道。

  “別靠近!”展昭趕緊喊了一聲,道,“他等的就是你們沉不住氣的靠近過去。”

  白玉堂聽到之后微微皺眉,道,“他想連警察一起做掉”?

  展昭點了點頭,問,“白馳、洛天還有沈仲元總共多少人?”

  “三個……”白玉堂皺眉,對電話那頭道,“白馳,看他出租車的牌號。”

  “哦!好!”白馳將出租車的電話號碼報給了白玉堂,白玉堂讓蔣平通知出租車公司,接通那輛車子里頭的電話。

  展昭走到桌邊,準備和人談判。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被接通了,傳來了一個人的聲音,“喂?”

  眾人一聽那聲音,就是一皺眉……和那段音頻里頭的人好像!

  蔣平錄取聲音,示意展昭再跟他說兩句!

  展昭點了點頭,對電話那頭道,“你們被他騙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那人回答,“他不會騙我。”

  蔣平快速地比對了兩條音軌的特點,對展昭點頭——一模一樣!

  “他讓你和劉嵩做一切事,自己只是在一旁拍攝留念,這就是證明!”展昭說完,白玉堂和蔣平都一愣,看展昭,展昭微微一擺手示意眾人別慌。

  “你怎么知道?”那男人的聲音顯然透著一股子驚奇。

  “他是不是還讓你們去接一個人?”展昭問。

  “我……”那人有些猶豫。

  “趕緊停車!”展昭道,“不然你倆就都沒命了!”

  “我……”那人囁嚅著一副舉棋不定的樣子,就聽一旁郭成問他,“出什么事了?”

  那人是帶著耳機聽的電話,自然沒讓郭成聽到展昭的聲音……

  “頭兒。”洛天問白玉堂,“怎么辦,他們馬上要上橋了!”

  “趕緊停車!”展昭到,“上了橋你們就都沒活路了!”

  “我憑什么相信你?”那人問展昭。

  “你車上有炸彈,你們對他來說已經沒有用了,他要殺掉你們來頂罪!”展昭道,“現在唯一能牽制他的就是你們沒帶上車的人,馬上停車!”

  “我們停車被你們抓住也是判死刑!”那人激動地說。

  正說話間,展昭就聽到那頭似乎傳來了電話鈴聲,趕緊道,“別接!”

  “我們是沒有退路的!”那人堅定地說。

  “好!”展昭道,“你可以不停車,但是你不準接電話,聽到沒有,按照他之前安排好的去做,你一接通電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那人猶豫了一會兒,道,“好!”

  展昭掛斷了電話。

  “貓兒,怎么了?”白玉堂邊叫了所有人一起下樓準備行動,邊問展昭。

  “路上再說,那兇手想要掐斷所有的線索!”展昭邊跟著白玉堂往外走,邊道。

新年番外 合宿之新年快樂

  農歷三十的晚上,SCI的眾人是如何過年的呢?

  別墅大門口。

  “馳馳,你買的什么?”趙禎見白馳抱著一大包東西從車子里出來,樣子十分的驚險,那堆東西感覺比他還要龐大。

  “禎,快來幫忙……唔……”白馳一見趙禎就一個激動,一口氣一松,直接被一大堆東西壓倒。

  “馳馳!”趙禎驚得叫了一聲,沖過來,和里斯本一起將被一大堆糖果零食活埋了的白馳救了出來。

  “呼……差點悶死了。”白馳出來之后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你買的什么啊?”趙禎失笑。

  “哦,都是零食呀。”白馳笑瞇瞇道,“今天那么多人,不多買些不夠吃呀!”

  “買那么多吃的完么?”趙禎幫著收拾東西,“光是菜,白媽媽和展媽媽就買了好些來。”

  “啊?”白馳激動了,“兩位媽媽都來了么?”

  “對啊!”趙禎點頭,“不止,還有你爸他們,還有SCI的人,連我叔都來了。”

  “啊?”白馳一愣,蹦起來問,“趙爵也來了啊?”

  趙禎有些吃味兒,道,“趙爵來了你那么高興干嘛?他年紀都能做你爸爸了。”

  “嘿嘿。”白馳笑著爬起來,和趙禎兩人捧著一大包吃的進屋,里斯本在后面拆開了一包薯片,舔了一口嘎吱吱咬了咬,吐吐舌頭,辣味的!

  一走進客廳,白馳才知道什么叫熱鬧。

  客廳里頭已經人滿為患了!

  廚房里面都是女人,因為兩位媽媽來了,所以白玉堂今日也不用下廚做一大家子人的年夜飯了,廚房里除了有白家媽媽、展家媽媽、還有幾個年輕的姑娘——馬欣、陳佳怡和齊樂也來了,都在幫忙。

  客廳里頭,一大堆人圍在一起,不時地傳來驚呼之聲。

  白馳湊了上去,問在外圍的馬漢,“馬漢,干什么呢?”

  馬漢聳聳肩,“打牌呢。”

  “誰打呀?”白馳踮著腳往里看。

  “趙爵。”展昭在一旁抱著小獅子過來。

  白馳吐吐舌頭,問,“那對方不是要輸掉的么?”

  “不見得啊。”白玉堂笑道,“他在和虎子打牌。”

  “哦……”趙禎在一旁笑,“看來高智商也不見得能贏過好運氣啊!”

  “所以說打牌運氣其實還是最重要。”展昭笑道,“我會記牌但還是贏不過虎子,他牌運太好了!”

  “是哦!”白馳也點頭,“虎子牌運不是一般的好,聽說打牌沒輸過是不是啊?”

  “嗯。”白玉堂笑,“警界不敗神話,連貓兒都擺不平他。”

  正說話間,就見人群被一分,趙爵氣哼哼走了出來,道,“不打了!太氣人了!”

  展昭失笑,“怎么,你也有認輸的時候?”

  趙爵瞇起眼睛瞥了展昭一眼,“壞貓!”說完,一把搶過小獅子,上一旁的吧臺倒酒喝。

  剩下的一大幫人車輪戰跟趙虎打牌,紛紛敗下陣來,趙虎手氣忒旺了!

  白玉堂看了看四周,問公孫,“大哥呢?”

  “剛剛上樓了。”展昭道,“我看見了,好像說有公事要處理。”

  “大年三十還處理公事啊?”白馳道,“大哥好忙哦。”

  “我去叫他下來。”公孫轉身上樓,道,“也該吃飯了。”

  ……

  二樓白錦堂的書房里頭,他正在全神貫注地看一份資料,就聽到門口響起了敲門聲,抬頭望過去,只見公孫抱著胳膊站在門口,笑問,“怎么,大忙人?”

  白錦堂笑了笑,放下資料,對他伸手,“過來。”

  “你過來。”公孫靠著大門對他笑。

  白錦堂嘴角挑起,問,“你這算是在誘惑我?”

  公孫挑眉,“那你經不經得起誘惑呢?”

  白錦堂站起來走到他身邊,低頭吻他,“完全無法抵抗。”

  公孫被他親了兩下,伸手揪住他領帶,道,“跟我下樓。”

  “下樓做什么?”白錦堂無奈,“吵。”

  “嗯?”公孫笑道,“你不說完全無法抵抗么?”

  白錦堂挑眉,“下樓沒問題,不過今晚除夕我們通宵。”

  公孫一笑,“行啊,你去跟趙虎打一副牌。”

  “打牌?”白錦堂有些不解,“打牌做什么?”

  “我聽尤金說,你打牌很厲害。”公孫笑道。

  “我那是靠運氣和嚇唬人。”白錦堂無所謂地說,“論打牌的話,小昭、趙爵和白馳都很厲害的吧?”

  “嗯,他們那時記牌,沒什么稀罕我要看運氣!”公孫拉住白錦堂下樓。

  樓下,趙虎已經大殺三方了準備收攤一會兒吃飯了,卻聽公孫道,“還有一個人來。”

  白錦堂坐下,就聽白玉堂道,“大哥,你也來受辱啊?”

  白錦堂挑眉,看了看趙虎,問眾人,“有什么過人之處么?”

  趙爵在一旁瞇起眼睛,冷冷丟過來一句,“狗屎運!”

  白錦堂一愣,身旁眾人連同趙虎自己,都點頭啊點頭。

  白錦堂哭笑不得,看公孫,像是說——有殺手锏還找我來?

  公孫也是壞笑——輸贏都是件有趣的事情。

  “哦也!”雙胞胎在一旁小聲對好奇地瞄著的白馳說,“大哥若是輸牌那還是第一回啊!肯定有很多人想看!”

  “你快去拿DV!”小丁提醒大丁,“待會兒一億賣給倫納德他們!我們就發財了!”

  “好!”大丁趕緊去拿DV。

  陽陽湊熱鬧,站在一個小板凳上給兩個大人發牌。

  一副牌發完了,兩人一洗牌,趙虎愣了愣,出牌……出一對,白錦堂吃一對,白錦堂的順子趙虎都抓不到,結果……幾手牌一過,趙虎輸了。

  眾人都傻眼了,公孫微微瞇起眼睛,道“我來發牌!”說完,走過去,給兩人發牌。

  這回,趙虎連一張牌都沒出,輸了個干凈。

  “呵……”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白玉堂問展昭,“貓兒,這算心理問題還是風水問題?”

  展昭嘴角抽了抽,搖搖頭,“大概是氣場問題!幸運之神也是欺軟怕硬。”

  “怎么會這樣?”一心一意想看白錦堂輸牌吃癟樣子的公孫一臉不解地問,不料白錦堂伸手抓住他手,拿過來親了一口,笑道,“你發牌我自然會贏。”

  眾人都無力望天。

  趙虎拉住馬漢的衣角,“小馬哥……我受傷了,幸運之神拋棄我了!”

  馬漢把衣裳角抽了回來,問,“你怎么就失常了?”

  “不知道。”趙虎哭喪著臉說,“白大哥好可怕!”

  眾人無奈,公孫對白錦堂道,“你起來,我試試!”

  白錦堂聳聳肩,讓公孫來試……兩副牌一過,公孫輸慘了。

  趙虎感動地拍著公孫的肩膀,“公孫博士,我又有自信了!多謝!”

  公孫氣得磨牙。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笑,大丁無奈地關上了DV,道,“一點沒意思。”

  “怎么沒意思了?”小丁說,“也能用,免費寄過去,氣死倫納德!”

  “嗯,也是件好事!”大丁點頭,跑去刻盤。

  不多久,豐盛的年夜飯擺上,眾人一起敞開胃口大吃一頓,桌上熱鬧至極,SCI那一群人和大丁小丁都特別能折騰,一頓飯是笑聲不斷,而桌邊,一排動物也都在吃著他們喜愛的食物。

  里斯本、維克多、小白獅、魯班和莉莉婭。從大到小依次排列,眼前食盆里頭,滿滿的美味。

  眾人鬧到凌晨,才都各自散去。

Q版新年篇,哥哥

  小展昭和小白玉堂五歲那年的除夕夜,白家爸爸正在抓壞蛋,要出外勤值班,白家媽媽和展家媽媽也因為公事去了外地,展家爸爸有事情正在國外。家里就只剩下了小展昭、小白玉堂還有剛剛出院沒多久的白錦堂。

  “哥哥。”小白玉堂拽拽白錦堂袖子,“我們年夜飯吃什么?”

  白錦堂道,“媽臨走的時候吧吃的放在冰箱里了。”

  “哥哥。”小展昭拽拽白錦堂的袖子,“我們有沒有新年禮物?”

  白錦堂摸摸腦袋,“媽臨走的時候說在你們的枕頭底下塞了壓歲錢。”

  “哥哥。”小白玉堂拽拽白錦堂的袖子,“今天晚上有蛋糕么?”

  “呃……”白錦堂打開冰箱看了看,道,“蛋糕好像沒有,我出去買吧?”

  “不行。”小展昭拽住白錦堂的衣袖,“媽媽說,晚上不可以出去!”

  白錦堂笑了笑,道,“我不是小孩子,去去就回來。”

  “不行!”小白玉堂也拽住白錦堂的衣袖,“媽媽說,外面有壞人!”

  白錦堂無奈,被兩個小東西拽住,只好從冰箱里拿出菜來熱。

  身后,小白玉堂和小展昭像兩個小跟屁蟲一樣跟進跟出,白錦堂覺得自己長了兩個毛茸茸的尾巴。

  吃完豐盛的年夜飯后,三人圍在暖氣前面玩游戲,輸掉的要在臉上貼紙條。

  小白玉堂和小展昭一直贏,小孩子就是這個樣子,只要贏了,就很高興……玩到深夜,白錦堂將臉上貼著的一大堆紙條都取下來,再看,小白玉堂和小展昭已經靠在一起睡著了。

  將兩個小東西抱起來,送回房間放到床上,給他們蓋上被子,關上燈,白錦堂回自己房間睡覺去了。

  當天晚上,外面突然開始電閃雷鳴狂風大作,好像還下起了雹子。

  半夢半醒間,白錦堂就感覺有什么東西在拱自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見小白玉堂爬到他左邊,鉆進他被子里頭。又轉臉,小展昭鉆進他右邊的被子里頭,四只小手將他的腰摟住。

  白錦堂失笑,問,“害怕呀?”

  小白玉堂和小展昭嘟嘟嘴,摟緊,道,“才不是,是怕哥哥害怕!”

  白錦堂無奈地笑了笑,伸手將小展昭抱道了右邊,讓他和小白玉堂一起睡好,蓋好被子,自己側過身,摟著兩個緊緊靠在一起的小家伙,淺淺睡去。

第十案:微笑兇手 10 石沉大海

  展昭和白玉堂,往白馳他們報告的地點趕去,一路上,白玉堂邊開車邊問展昭,“貓兒,怎么回事?”

  展昭有些焦急地道,“那個兇手很聰明,他自己不動手,完全利用劉嵩和另外幾個人,并且制造了只有那幾個人參與謀殺的假象……現在見行跡敗露了,就想要殺人滅口。”

  “那郭成他們去接的另外一個人是誰?”白玉堂問。

  “可能也是參與犯案的人。”展昭道。

  “為什么你會猜還有一個人?”柳青不解地問。

  “那個兇手每次都殺三個人,然后取走死者的一個器官,這次必然也會湊足三個人,我剛才不過是一猜,為的是先穩住那人,不過聽他的口氣,他們真的是去接人的。”

  “若是讓那三個人聚集到了一起……他就會殺人?”白玉堂問。

  “那兇手是個變態,他什么都不遵守,到目前為止,他的殺人方法也是非常的混亂,唯一的特點就是,他以每三個人為一組來殺人!”

  “的確!”白玉堂點點頭。

  “果然是團伙式的犯罪么。”柳青自言自語道,“竟然糾集了那么多人。”

  “我看更有可能是教唆犯罪。”展昭卻搖了搖頭,道,“劉嵩是個學生,而且癡迷于恐怖題材,郭成也是醫科大學的學生,和劉嵩關系匪淺……另外那個人的聲音聽起來也挺年輕的。”

  “他教唆的都是年輕人?”白玉堂問。

  “嗯……有可能。”展昭皺著眉頭道,“那個郭成是看不出來什么,只能說有些糊涂,但是剛剛接電話的那人,感覺很怪異。”

  “哪里怪?”柳青問。

  展昭搖搖頭,道,“最好能讓我見他一面,當面說。”

  正說話間,白馳他們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哥,那車子在半道上停了。”

  “什么?”展昭皺眉,問,“停在哪兒了?”

  “在一個小區門口。”白馳道,“哥,這里來往的人很多,不知道他們要等誰。”

  “我們到了。”白玉堂對展昭指了指前方,展昭抬眼望過去,已經看到了站在車門口的白馳,和停在小區門口的一輛的士。

  “有些不對勁。”展昭皺眉,車子停下后,眾人下車,其他的警車拉起警戒線,將小區門口封堵住,不讓行人靠近。

  白玉堂遠遠看了看,對展昭道,“貓兒,里頭的人好像不對!”

  展昭也看了一眼,雖然看不清楚表情,但是車里頭人的姿勢可以看到,一個趴在方向盤上面,一個靠在后座上面……感覺……都不動了。

  “去看看吧。”洛天說。

  “等下。”展昭擺擺手,對白玉堂道,“先叫拆單組的來檢查一下車子再說。”

  白玉堂點點頭,叫來了拆單組的人……警員穿著防爆服緩緩地靠近車子,用儀器檢查了一遍車子的四周,并沒有發現炸彈,對展昭他們擺了擺手,。

  展昭和白玉堂走了過去,就見車子里頭的兩個人已經死了……一個是郭成,另一個,也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看起來似乎也是學生。

  “貓兒。”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微微皺著眉頭,似乎有很多地方想不通。

  “他們也笑了。”白馳指了指死者的臉——僵硬的笑容。

  “奇怪啊。”沈仲元皺眉,道,“死亡微笑那種毒藥不是能潛伏那么久的,一般都是吃了或者接觸了血液就立刻死亡,怎么開車了那么久才發作?而且還很安全地將車子停在了路邊,這種毒藥的中毒前期人不是會發瘋的么?”

  展昭搖了搖頭,“只能將尸體帶回去給公孫尸檢了。”

  說話間,有警員撬開了車子的后備箱,展昭走了過去,就見里頭空空的,什么都沒有。

  “貓兒。”白玉堂看展昭,“這次只死了兩個人。”

  展昭點了點頭,也是滿心的疑惑,“如果要他倆死,那么就該早弄死,這樣還能隱藏線索,讓人以為只是一次交通意外,可為什么偏偏要等到兩人到了這個小區的門口,才死呢?”

  展昭抬眼,看前方的小區,就見是一處比較新的小高層住宅區,好多樓房都是空著的……

  “這地段比較偏僻,在這兒買房的人大多是為了炒房等它升值的,很少有人住。”沈仲元道。

  展昭想了想,讓人找來了物業,問他哪些樓層是有人居住的。

  物業去統計了,白玉堂問展昭,“貓兒,你覺得……這小區里頭有問題?”

  展昭點了點頭,道,“不然就說不通了,讓人突然死在這里,打破三個人一組的規律,沒可能一點理由都沒有……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這個兇手也太隨性散漫了些吧。”

  白玉堂點頭,示意展昭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隨后,按照展昭的要求,白玉堂派了大量的警力將整個小區都搜了個底朝天,但是依然毫無線索,沒人住的房子幾乎都打開門進去搜查了,物業很是配合,只是完全沒有發現異常的情況。

  眾人回到大門外,白玉堂看展昭,問,“貓兒,你還是覺得不對?”

  展昭點了點頭。

  白玉堂想了想,對一旁的洛天道,叫警犬隊帶兩條搜尸犬來。

  “是。”洛天跑去打電話。

  展昭轉臉,睜大了眼睛看白玉堂。

  白玉堂笑了笑,趁人不注意,湊過去低聲在展昭耳邊說,“貓兒,我信你,別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的每個腦細胞都比別人聰明。”

  展昭心頭就覺一陣觸動……臉上嚴肅的表情也變成了淺淺的笑容,看了白玉堂一眼。說實話,他剛剛,差不多已經想放棄了。

  “搜尸犬?”柳青覺得納悶,問,“聽說過搜毒犬、搜救犬,第一次聽說搜尸犬啊。”

  “是從搜救犬里頭分出來的。”白玉堂道,“這種犬很難訓練,警犬隊出國考察了一陣子,帶了幼犬回來自己訓練的,養了好幾年了,合著得有好幾十萬一只呢。”

  “霍。”趙虎睜大了眼睛,“娘的,一條狗比人還貴啊!”

  馬漢白了他一眼,“有你那么比的么?”

  不多久,就有一輛警車開了過來,兩個訓犬員牽著兩條碩大的狗走了下來,眾人都好奇地湊過去看,就見是那種短毛的棕色沙皮狗,身上滿是褶皺,耳朵大,看起來懶洋洋傻呵呵的。

  趙虎看得有些樂,道,“這么貴的狗就那么難看啊?”

  沒想到趙虎的話剛說完,期中一條比較大的狗撩撩眼皮,往旁邊晃了晃,抬起后腿,在趙虎的褲腿上撒尿……

  “啊!”趙虎趕緊后退但是褲腿鞋子上已經都是狗尿了,他甩著鞋子說,“這什么狗啊!這么沒家教啊!”

  那訓犬員忍笑,道,“斑斑他最恨別人說它丑了。”

  趙虎撇撇嘴,問,“我能不能踹它一腳啊?!”

  馬漢在一旁道,“行,踹壞了你賠。”

  趙虎嘆氣,“算了。”

  “白隊長。”訓犬員帶著兩條狗到了展昭和白玉堂的身邊,問,“要搜哪個區域?”

  白玉堂看展昭,展昭收起單子,抬眼四望,想了想,又走到了的士的旁邊,順著駕駛坐的角度望出去……伸手,指著西面正對著車窗的一棟樓,道,“搜那座樓。”

  “一層層找么?”洛天問,“二十多層呢,我們就兩條狗。”

  “沒關系。”訓犬員道,“斑斑和莎莎能聞到方圓五十米之內的尸體。

  眾人轉眼望過去,就見斑斑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上的士的車頂去了,趴在車頂上,對著那訓犬員搖尾巴。

  “哦……這個我好像聽說過。”白馳道,“工作犬種類不同就會有不同表現,好比說緝毒犬,如果找到毒品就會很興奮扒拉箱子,而搜爆犬找到炸彈后會安靜地坐著,搜救犬喜歡鉆坑,搜尸犬因為尋找的大多是被掩埋的尸體,因此它們會趴在尸體的上方,好像用身體保護尸體一樣。”

  “正確。”訓犬員笑著點頭,對斑斑一歪頭,“走了斑斑。”

  那大狗別看身材壯碩,但是動作很迅猛,一躍從車頂上蹦了下來,兩名訓犬員帶著兩只大狗,往展昭指定的那棟大樓走去。

  到了樓內,眾人進入電梯,一層層地查找起來。

  斑斑和莎莎晃晃悠悠不緊不慢地一間間屋子找過去,一直沒有發現。

  這大樓也是空蕩蕩的,似乎完全沒有人居住。

  趙虎跟在眾人后頭走,道,“所以說房價高么,都屯著呢,新一代地主啊。”

  讓他一句話,眾人緊張的情緒也都緩和了下來。

  白玉堂看展昭,見他還是有些緊張,就道,“貓兒,別急,一層層找。”

  展昭轉臉看白玉堂,心下有些感動……白玉堂從不曾懷疑過他的任何決定……說實在的,這回他自己都有些覺得不靠譜,除了根據現有的線索推斷之外,展昭莫名覺得自己有一種感覺……似乎在這棟樓里,有線索。

  眾人在第十層找了找,沒發現,就又進入了電梯里頭。

  電梯門剛剛關上往上走了一層,斑斑突然汪汪地叫了起來。

  “有情況。”訓犬員道。

  “會不會十一層有?”白馳把住大門,讓眾人出去,但是斑斑和莎莎坐在電梯里頭不動,斑斑對著電梯按鈕上方顯示的數字又叫了一聲。

  眾人面面相覷,趙虎問,“它啥意思啊?”

  訓犬員道,“可能在更上面一層。”

  白馳放了手,門緩緩合上,

  電梯又往上走了一層……斑斑和莎莎還是不肯出去,固執地坐在電梯里頭。

  直到上了地十九層,電梯門一開,斑斑就一個箭步竄了出去,莎莎也跟著跑出去。

  眾人趕緊跟上,就見兩條狗在電梯口分辨了一下方向,然后毫不猶豫地往東面最里頭沖了進去,停在了1909的房門前,伸出前爪,開始扒拉大門。

  “這房子已經租出去了。”物業公司的人說,“我們也沒有鑰匙。”

  斑斑和莎莎坐在門口,回頭看訓犬員,又汪地叫了一聲。

  趙虎按門鈴,按了好一會兒沒人開,隨后又拍了拍房門,還是沒人應,就回頭看白玉堂,白玉堂對洛天使了個眼色,洛天上前,一腳……

  “嘭”的一聲,房門被踹開。

  大門洞開后,里頭的情景讓眾人吃了一驚……這有人阻住的房子,竟然是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剛剛沒進來么?”白玉堂問。

  “沒。”馬漢道,“有住戶的我們都敲門然后征得同意才詢問的,沒有搜查證。”

  白玉堂點點頭,這時候,斑斑已經跑了進去,莎莎也跟進去,兩只狗在房間里轉悠,白玉堂和展昭他們也都進屋子。

  “這水泥地挺厚實的啊。”趙虎菜了兩腳,覺得挺別扭。

  這房間是三室一廳的,各個房間都空著,什么都沒有——一目了然。

  “嗚嗚……”這時候,斑斑趴在客廳中間的地上,對著訓犬員嗚嗚叫著,像是一般狗狗撒嬌或者難過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訓犬員愣了一下,趙虎問他,“唉,它說啥?”

  展昭走到了斑斑身邊,蹲下去,低頭盯著它腳邊的一樣東西看了看,對白玉堂招招手,“玉堂,看這里。”白玉堂走過去,也蹲下,就見有幾簇頭發,露在水泥地的外面,似乎是被埋在了水泥地里頭。

  “娘的,這也忒惡心了。”趙虎湊過去看了看就叫了起來,眾人都覺得看到這玩意比看到尸體還讓人不舒服。“

  “埋在下面了?”柳青不解地問,“不對啊,尸體哪兒能那么扁的?”

  “叫人拿工具上來。”白玉堂吩咐。

  眾人行動,下去準備工具,用透視儀先照了照,果然,發現地下的確有尸體,而且是散布的,應該是被分尸了,埋在水泥地下。

  白玉堂皺眉嘆了口氣,道,“都標注好位置,全挖出來帶回去!”邊讓物業提供這房子戶主以及租客的資料。

  眾警員精神一振,分頭行動。

  出了房門,展昭伸手拍拍斑斑和莎莎的腦袋,道,“好樣的。”

  這時候,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展昭回頭,就見白玉堂對他笑,“貓兒,好樣的。”

第十案:微笑兇手 11 未斷之線

  眾人抬著水泥尸體回到SCI,公孫和馬欣瞄了一眼,都有些無語。

  公孫說,“你們這案子越查越變態了!怎么什么都有啊?!”

  白玉堂聳肩,問公孫,“你看看怎么回事,死了多久了?”

  公孫摸了摸水泥,道,“不知道,不過看水泥的情況……至少得有個小半年了吧。”

  “這么久了?”展昭吃驚,問,“看來那兇手是沒辦法湊足個三字了,所以就引我們去了那小區。”

  “這兩個人呢?”白玉堂問公孫,“他倆怎么死的?”

  公孫看了看,道,“若是看臉上的笑容,估計也是中那個死亡微笑的毒死掉的……不過還要進一步尸檢,慢慢來吧。”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點頭,也不留在法醫室里頭了,讓公孫他們尸檢,自己帶著眾人走了出去。

  剛到過道里頭,就見電梯們打開,樓下的保安跑了上來,道,“白隊長,有人送了份快遞過來。”

  “快遞?”白玉堂微微皺眉,就見是薄薄一片,就問,“誰送來的?”

  “不知道。”保安回答,“早上放到門口的,寫著SCI,所以我就拿過來了,檢查了一下,應該是封信。”

  “信?”白玉堂將快遞信封撕開,里頭真的有一張信紙,打開,就見上頭有電腦打印出來的幾行字。

  白玉堂看了一眼,遞給展昭,展昭接過來,就見上面寫著:

  親愛的白隊長、展博士以及SCI的眾神探們,你們好:

  我的名字,叫K,是個殺手。

  正如你們所見,這次的案子,我是幕后的策劃者,我并無意驚動警方,只是劉嵩不聽勸告,而發生了一些意外,因為我們的研究而給你們造成的困擾,我深表遺憾。不過你們可以放心,這一系列的案件已經告終,你們大可將郭成和王愛華作為這次案件的最終兇手來定性。請你們不要再追查我的線索了,依賴你們是不可能抓到我的,二來,然我殺了人,但是我的信條和你們堅持的東西是一致的。

  K

  眾人將那封信傳閱了幾遍,都皺起了眉頭,白馳不解地問,“這個兇手……想要表達些什么啊?”

  白玉堂苦笑搖頭,道,“信條都出來了。”

  “這兇手其實挺典型的。”展昭低聲道,“堅信自己是對的,正確的,殺人是為了某種人類更偉大的事業,有一批信徒,劉嵩那次估計只是個意外,可是現在線索也斷了。”

  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有些可惜,柳青和沈仲元也覺得挺打擊……正在頹喪之時,卻聽展昭突然道,“嗯……也不一定。”

  眾人都抬頭看展昭,那動作整齊劃一,眼里的希望也都一致,展昭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我們的線索說不定還沒斷。”

  “什么?”眾人問。

  “你們想。”展昭到,“那水泥里的尸體,是很早以前的了,兇手這次本意并非是要用到它,是因為突發狀況,所以不得不為之。”

  “嗯。”眾人都點頭,“的確是這種感覺。”

  “換句話說,還有一個他要除掉,卻沒來得及除掉的人。”展昭道,“而且那個人很有可能就在那小區里頭,或者小區的附近。”

  眾人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轉不過彎來,展昭思維一向跳躍,眾人有些跟不上節奏。

  “郭成和那個被稱之為王愛華的人是在那小區附近死的,而且是中毒。”白玉堂照樣給展昭做翻譯,“中毒是有個時間的,除非兩人是自殺,不然就是被殺……我們排除自殺,那么他們是被殺……兇手早就設定好了要他們在這個時間死掉。”

  眾人都點頭,是這么回事。

  “不管怎么樣,兇手很有可能少殺了一個人……而那個人,估計自己心理也有數。”展昭到,“兇手不殺他,會不會是因為他提早逃走了?”

  眾人都一拍腦袋,“是這么回事!有些事情需要反過來想,兇手少殺了一個人,用其他的一具尸體代替,未必是因為兇手自己出了什么問題或者改變主意,而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那個被殺的人出了狀況,他若是跑了的話,兇手只能另想辦法。”

  “仔細一想,的確這個三很牽強。”白馳道,“他之前都是讓三具尸體一起出現的,可是水泥里頭那具若不是認真找,根本不會發現,他的特點將會被忽略。”

  “有一點也很可疑啊。”沈仲元道,“那兇手似乎是盡量地想要低調,可是他卻非要湊了三具尸體一起出現,究竟是為什么?他在堅持什么?如果他真想低調的話,讓我們沒發現第三具尸體不就好了么。”

  “三對他恨重要么?”趙虎有些茫然,道,“一個三,有什么好堅持的啊?而且他也不算很偏執啊,死人的門牌號不是三,今天不是三號,割走手指也不是三根,究竟堅持的是什么,怎么總覺得是半吊子啊?”

  “嗯。”展昭看著他笑了笑,道,“說得好,半吊子!”

  “嗯?”趙虎不解地看展昭。

  “如果是兩個人呢?”展昭問。

  眾人一愣……

  “對啊!”白馳道,“兇手若是不止一個人,就能說明白了,其中只有一個對三特別的偏執,而另一個是正常的。”

  展昭挑起嘴角笑了笑,道,“另外一個,好像也不是那么正常的。”

  “怎么說?”洛天問。

  “笑容。”白玉堂道,“比三出現的還要頻繁。”

  “正解。”展昭點頭,道,“還有拿走身體的一部分器官……這一系列的案件宣揚的是完全不同的生活習慣和審美,也就是說,是不同風格的兇手,組成起來的。”

  “有很多兇手?”馬漢問。

  “會發生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只有兩個。”展昭道,“很多個兇手合作無間,或者……一個兇手,他有N種人格。”

  “如果是很多人的話……”白玉堂搖搖頭,道,“那么多人一起出入,難免會給人留下印象,再說了,性格分歧那么大,不可能很好地協調……我覺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這只能說是有可能。”展昭到,“但是情況比較特殊,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查一查。”

  “如何查?”白玉堂問展昭。

  “要很好地刺激這位兇手。”展昭想了想,道,“叫盧方來幫忙吧。”

  當天下午,盧方給K市和S市各大私人或者公立醫院打去了電話,讓他們協助找一個人,那人大概三十歲左右,曾經做過老師,早起來咨詢過,半年前就突然再也不啦了,有一些神經分裂或者人格分裂的癥狀,特征主要是以下幾點。

  1,他非常安靜,幾乎不言不語,但是辦事情有條不紊,非常的能干。

  2,他很容易暴躁,有一定的偏執,眼前的任何東西,他都喜歡將他們以一定的規律排列起來

  3,他有輕微的暴力傾向

  4,他非常愛干凈

  隨后,眾人快速地去吃了一頓中午飯,然后就兵分幾路,到那小區的四周去埋伏了起來,幾乎個個路口都有警員蹲守。

  同時,展昭在警方素描畫師的幫助下,大膽地推測了那個兇手的長相。

  展昭只選取了他的一種特征,就是那個對于三異常偏執的人的樣貌:戴著眼鏡,頭發爪得有些亂,大眼睛,眉頭比較濃厚,皺在一起,胡子拉碴的,身材中等偏高,很瘦,穿著深或者暗色的衣服。

  當天下午,展昭就讓警員到小區內貼這張畫像通緝令,并且在電視上滾動播出。

  而在小區門口,SCI的警員都在車中蹲守。

  展昭還給了他們一些小提示:那人走路的時候會一直低著頭,然后用余光往后看而不是回頭看,也許背著個比較大的包,一手喜歡抓著包帶子,另一只手放在身體的另一側,不自覺地敲擊著褲腿,走路速度偏快,走路的時候,喜歡緊貼這一邊。

  柳青、沈仲元和洛天白馳在一起,沈仲元拿著那張畫像看了半晌,道,“這也太神了吧……能通過這些線索推出這樣一個人么?總覺得有些離譜。”

  “哥是這樣的。”白馳道,“他腦袋里想的很多線索連在一起,然后做出推斷,說的時候也是會省略很多推理的細節,所以在外人看來很不可思議。”

  “我相信展博士。”洛天點點頭,道,“因為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情了,就好像剛剛的那具水泥尸體一樣。”

  “這倒是。”柳青點點頭,道,“剛剛找到那尸體的時候我起了一層雞皮。”

  “呵……”洛天和白馳都笑了,這時候,對講機里頭突然傳來了趙虎的聲音,那聲音似乎有些惶急,“天哥馳馳,你們在三號口吧?”

  “在啊。”白馳趕緊回答。

  “你們看看走出來的那個穿灰色運動衫的人!”趙虎的話剛說完,洛天等抬頭……不多會兒,就看到一個身穿灰色運動衫的男人,低著頭急匆匆走了出來。

  雖然他已經盡量低頭了,但是……亂糟糟的頭發,戴眼鏡,胡子拉碴,身材中等偏高,斜背著一個牛仔的大包,一手抓著包的背帶,另一只手放在褲子的中縫附近,輕輕地敲擊,樣子有些緊張,緊緊貼著一旁的花壇往前走,腳步偏快。

  “天那……”柳青低聲說,“我雞皮疙瘩又出來了!”

  “隊長。”洛天已經通知了白玉堂,問,“怎么辦?”

  “按照計劃的進行。”白玉堂的話傳來,眾人對視了一眼,洛天和白馳下了車,手上拿著那一疊通緝令,緩緩地向那個人迎面走去。

  “他應該會掏手機。”展昭低聲道,車子里的柳青和沈仲元聽到了,專心地盯著,果然,就見展昭的話一落,那人就掏出了手機。

  “對啊。”柳青點頭,問展昭,“然后呢?”

  “白馳,蹲下系鞋帶。“展昭吩咐。

  白馳和柳青都帶著耳機,聽到后,白馳蹲下系鞋帶。

  “洛天,別看那人。”展昭吩咐,“讓他從你身邊過去。”

  洛天自然地低頭看著白馳系鞋帶,還取笑他,“你多大了,這一天鞋帶松了幾次了?”

  ……

  那人快速地從洛天身邊走過,柳青對展昭到,“過去了。

  展昭一笑,吩咐洛天,“開始!”

  洛天猛地回頭,對著那人的背影喊了一嗓子,“老三!”

  那人明顯地楞了一下,這時候,柳青和沈仲元也從車子里走了出來,那人轉身就從其他的一條道上逃走,但是迎面,王朝和張龍跟了過來。

  “別過來!”那人伸手去掏自己的包,但是還沒等他掏出東西來,早就鉆入花壇之中到他身后的趙虎一把抓住他手,馬漢手上拿著一把剪刀,一剪他肩上包的帶子,將包拿過來,打開一看,抽了口冷氣……自制的炸彈。

  那人還想掙扎的時候,已經被趙虎拷上了手銬……

  這時候,展昭和白玉堂的車子也到了。

  兩人下車,朝那人走過去。

  那人掙扎了兩下,顯得很激動不滿。

  展昭走到他面前,笑了笑,道,“很抱歉,在你最愚蠢的時候把你抓住了。”

  話剛剛說完,那人突然就緩緩地安靜了下來,隨后,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冷冷地開口,“那個飯桶。”

  白玉堂也一笑,道,“帶回去!”

第十案:微笑兇手 12 案情分析

  展昭僅憑一封信,就準確揣測出了犯罪者的形態,甚至連體貌特征都推測了個八九不離十,直接將人抓獲……這消息一經傳出,整個警局又一次炸開了鍋。

  雖然說展昭不是頭一回叫人驚得合不上嘴了,但是因為SCI查案子很少有山窮水盡一點線索都沒有的時候,因此他發揮的機會不多。這次的案件,本來其他部門聽說幾個重要證人都死了,又變成懸案了的時候,還都有些看好戲的心態,沒想到,展昭立刻就給他們來了個驚世駭俗的。

  包拯聽到這消息,也不自覺地拔了拔胸脯,心說……我看重的人就是露臉。

  回到SCI辦公室,眾人都覺得心情舒暢,柳青和沈仲元以前總聽別人說展昭是個怪物,不會打槍不會打架但是抓賊一等一,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柳青人比較直,對于有本事的人特別的佩服,這次展昭是讓他服氣透了,他圍著展昭問,“展博士,這究竟有什么玄機啊?你怎么猜到的?太神了。”

  展昭笑了笑,道,“只是巧合而已,這次算是比較走運的。”

  “哪兒能是巧合啊。”沈仲元道,“一定有玄機。”

  白馳一向是處在虛心學習的階段,早就搬了凳子等在一旁了。

  “正好那人身上的物品要檢查和化驗,身份也要核實。”白玉堂也在沙發上坐下,道,“公孫那頭尸檢也要過一陣子才出來,貓兒,解釋一下吧,怎么推測的。“

  展昭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也起哄啊?

  白玉堂笑了笑,對他挑眉——哪兒能啊,我都佩服死了。

  展昭狠狠瞪他,白玉堂拉他坐下。

  “先說那人的體貌特征吧。”柳青問,“為什么都被說中了?”

  “嗯……其實順序并非先從他的體貌特征來推斷的,相反的,體貌、特征、裝扮之類,是最后才猜出來的,最先推測的是其他的。”

  “詳細說。”白馳道,“最開始從哪兒推測的呢”?

  “嗯。”展昭想了想,道,“我之前用過很多次了,這個推測,是建立在所有假設成立的基礎之上的。”

  “嗯。”眾人都點頭。

  “首先根據一些線索,推測出一個最關鍵的前提,即,此人有可能人格分裂,而且正確度基本在百分之五十左右。”展昭道。

  “嗯。”眾人都點頭,人格分裂那塊他們都聽到了,知道展昭是怎么推理出來的,而且可能性絕對在百分之五十之上。

  “知道了人格分裂,我腦中就隱約有了一個那人的初步形象。”展昭道,“每一類病患,都會有相同的特征,比如說感冒會打噴嚏嗓子疼、發燒溫度會升高等等……心理疾病患者,其實也有明顯的病癥的。”

  眾人都點頭,這個能聽明白。

  “我們再按照那個人所分裂出來的不同人格來看。”展昭道,“那幾個人格之間,有明顯的強弱之分。”

  眾人聽后想了想,都點頭。

  “人格分裂的形成其實是有多發的原因的。”展昭道,“但歸根結底,基本都是為了自我保護,什么人需要自我保護呢?”

  “比較無能的人,經常被欺負又沒法改變自己和改變環境的弱者。”白馳道。

  展昭點了點頭,道,“正確。”

  趙虎看白馳,就見白馳不好意思地說,“這個很正常啊,我小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就經常想自己能變強,晚上做夢都能變成另外一個人。”

  “這是很好的一個途徑。”展昭道,“很多人格分裂的癥狀,都是對于現在的自我非常厭惡,然后培養出來了一個全新的自我,那個自我必然是跟原先的自我不同的。有了那個人格之后,體內存在的兩種,甚至跟多的人格,會在內部彼此交流,只是你這個容器未必知道。”

  眾人聽到這里,都有些茫然,心說……說白了也是,人類的身體能思考的就只有大腦,存在思維就是因為有意識……換句話說,如果沒有意識這東西存在,那人就只是一個空殼子了。

  “當你已經培養出了一個人格,你之前的人格就會變得心安理得一些。”展昭道,“比如說懦弱的,一旦培養出了強勢的性格,那么原來那個就會更懦弱,并且安于懦弱。而無能的,一旦培養出了特別能干的,就會安于無能。”

  眾人聽后點頭的同時還有些感慨……這人格分裂,有時候也是一種無奈,當然,偶爾也有變態。

  “這個人分裂出的這三種性格,基本概括一下,是……一個本我,第二個是能干的,非常的細心和穩重,做事情有條不紊,不留下任何的線索。第三個是殘忍的,而且偏執,有強迫癥的一般都不見得是能干的,更不會是懦弱的,而大多都是偏執的。

  眾人都點了點頭。

  “根據這兩個衍生出來的性格,我可以進行進一步的推理。”展昭接著道,“這一系列的案件,本來是相當的完整的,但是總會有一點點的蛛絲馬跡留下來,特別是被我們緊緊逼迫的時候,就有些掉鏈子的感覺,這次郭成他們的案子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有些地方,簡直多此一舉。”

  眾人都點頭,白馳問,“那……剛剛我們抓住那個人的時候,他在罵的飯桶,是那個本我么?一直拖后腿的也是本我?”

  “不是。”展昭擺了擺手,道,“應該是偏執的那個。”

  眾人都一愣,有些不太明白,等著展昭詳解。

  “無能和被欺負的人,通常會產生兩種普遍的情緒。”展昭道,“一種是無助,一種是憎恨。”

  眾人都點頭,的確是這么回事。

  “無助,所以培養出來的人格,是一個幾乎全能的人物,他可以解決所有本我解決不了的事情。憎恨培養出來的人格,就是一個兇殘的人物,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報復打擊那些傷害過本我的人。”展昭道,“但是這些人格是有一個共同點的。”

  “什么共同點?”眾人問。

  “保護本我。”展昭道,“一般的人格分裂病癥,兩三種人格的基本特征都很普遍,分裂出強者,保護原本的弱者,類似于一種求救和救助的行為。但一旦分裂出多種人格了,比如說七八種,甚至十幾二十種了,那就真成變態了,那個時候,會有一些人格產生危機感,覺得自己使用這副身體的時間少,對本我產生一種憎惡,有野心一些的,就會想要延長自己的存在時間,從而吞噬相近的人格,最后將本我永久封存起來,獨占這份身體。”

  眾人都開始回憶某些關于人格分裂的電影。

  “而事實上,分裂人格的塑造者是本我,多重人格的存在,原本就是為本我服務的,也就是說,本我對分裂出來的人格是有恩情的,而分裂出來的人格對于本我是有責任的。會反過來攻擊本我的人格,就表明了他的忘恩負義和不負責任,還有在眾多人格之中脫穎而出說明了他的優秀,以及最后殘忍地扼殺本我,這表示他的兇殘。”展昭總結了一下,“所以說,多重人格變態,最后的結果往往是自我混亂,或者徹底淪為惡魔。”

  “也就是說電影上面的那種變態殺人狂是真的了?”趙虎睜大了眼睛問。

  展昭笑了笑,道,“不用太擔心,人格分裂也是一項技術活,并不是說想分裂就分裂的,一般人都會借助正常的途徑來釋放自己的壓力,只有極少數的個體會被自己逼到人格分裂的,還有一些研究證明,心理疾病和生理疾病一樣,很多都是遺傳的。”

  眾人都無奈嘆息,悲劇最悲劇的地方,就在于他的可延續性,這也算是一種馬太效應吧。

  “這三種人格在實施兇殺的時候,是混亂的。”展昭到,“所以讓人很難捉摸,但還是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

  眾人都覺得有理。

  “但是在處理善后事宜,特別是被發現的時候,案子發生了改變,三個人開始分段出現,處理事情的方法也變得很不一樣——對于制造郭成他們死亡、果斷切斷任何線索這一點上,可一發現兇手是干凈利落的,智商超高并且嚴謹,他如何殺死郭成的,這一點我們至今無從得知,可見,這時第二種人格。”展昭道,“但是在湊成第三具尸體,并且給我們寄信這些問題上,他是愚蠢的,傲慢的,當然,是極其偏執的,因此就暴露了他的第三種人格。”

  眾人都了然,現在想一想,的確和展昭說的一樣。

  “有了對于這兩種衍生人格的了解,我開始推斷第那個人的本我性格。”展昭道,“這個人將會是、能干、嚴謹、偏執、兇殘、傲慢的反義詞。”

  眾人都一愣,想了想——對啊!

  “換句話說,他是無能、粗心、善良、隨和、自卑的。”展昭道。

  “是啊……”白馳道,“原來是這么推測的。”

  “可是有這種品質的人,并沒有太大的外形上面的共同點啊?”沈仲元問。

  展昭點點頭,沈仲元不愧是小諸葛,非常的聰明,腦子也快,就道,“的確是的,但是有一個前提,就是這個本我的人格是知道其他的兩個衍生人格干了什么的!首先,他們都干了壞事,而干壞事是因為他把他們培養出來了,用的還是他的身體,所以他很內疚也很擔憂,所以他怕。”

  眾人聽后,心頭都微微一動……真的不是什么神技啊,只是推理而已,一步一步都很簡單,是人之常情,只是要串聯起來并且梳理清晰,跳過過程直接想到結果這個難度太高了!

  “好人干了壞事后的表現,這個是有共同特征的。”展昭道,“因此,我就掌握了三種特征,來推斷這個人的外貌。”

  “哪三種啊?”趙虎對于剛剛展昭講的那一大堆,讓他一句句聽他是能聽懂的,但是讓他連在一起,他就覺得像是在聽外語。“

  “第一種,人格分裂者、第二種,懦弱無能、第三種,趕了壞事的好人。”展昭笑了笑,道,“有了這三種前提,我就能通過自己的一些心理學行醫上的經驗,以及這次的案情,做出一些推斷,甚至是想象了……雖然有可能會有一半是不準的,但起碼有一半是準的,只要將推測的線索增多,那么符合要求的線索也就增多。一個人的身上,如果有六個特征,我們猜對了三個,那用來分辨他,也將會是一目了然的!”

  眾人聽完展昭的話,都覺得恍然大悟,果然是精妙的推理。

  “我推測他有胡子,那是因為他好人干了壞事,必然覺得害怕,所以想要盡量地掩蓋自己的形象。他走路靠里頭,是因為他做了很久的老實人,老實人是本分守規矩的,常被人欺負是缺乏安全感的,所以走路喜歡靠邊,喜歡貼墻。他干了壞事,還看到警察在貼他的通緝令,心里慌亂異常,就想著趕緊逃走,所以走路必然是速度快的。沒有經驗不夠自信嚴謹,所以不知道自我掩飾,低著頭隱藏樣貌,卻反而更讓人懷疑……”展昭道,“等等包括其他的一切,都是基于那三點前提來推測的,只要有足夠的想象力,就能猜到更多。而我之所以會說是巧合,就是因為大前提對了——他的確是人格分裂。換句話說,如果他不是人格分裂,那么這次的所有推測,就都是錯誤的了。”

  眾人面面相覷,柳青感嘆道,“太神了。”

  “展博士,我還有一點沒弄懂。”沈仲元發問。

  “嗯。”白馳點點頭,“我也有一點不懂。”

  展昭笑了笑,沈仲元和白馳真的是聰明,在場那么多人里,白玉堂因為跟自己相處得久了,所以大致都可以猜到。而且白玉堂足夠的聰明和思維跳躍,通常有些問題他還不用刻意去想就能自己明白,這通常歸結于第六感,第六感強得可怕的人,基本之上都超高。

  洛天、馬漢、包括王朝張龍等……是有邏輯性的,能聽懂并且很好地理解記住自己的方法。

  趙虎和柳青是那類接受能力相當好的,但是記性和慣性都比較差的,這些人往往在聽的時候懂了,但是一過就忘記了,很難會自己運用。

  而沈仲元和白馳則是會舉一反三的,他們條理清楚,聽懂了之后,能立刻問出哪里不懂,這就足以證明,他們是真的懂了。

  而展昭下意識地看了白馳一眼……心里不免有些感慨,白馳的智商和他本身的天賦,都因為他不幸的童年和不自信而沒有展示出來,他如果能夠從小就得到良好的發展機會,將會是不可限量的,至少,應該和自己一樣有成就。難怪趙禎總說——馳馳是被浪費了的天才,被欺負了的小孩。當然,他也是其中負責欺負的那一個,幸虧現在他負責接手了,并且慢慢培養白馳的自信心。

  “你們是不是想問,為什么我會推測他有個包,而且……包里還是炸彈?”展昭問。

  “對啊!”白馳一拍手,“就是這個!”

  沈仲元也點頭,心里不免一激靈,心說,白玉堂能跟展昭形影不離真讓人佩服,展昭這樣的人,跟他多待一會兒,都讓人起雞皮疙瘩。

  “這個其實和心理學的推理無關。”展昭笑道,“而是……”

  話沒說完,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展昭拿出來一看,就見是一條短信,來信顯示是——趙爵。

  展昭微微瞇起眼睛,心說不是吧,這案子和你趙爵肯定沒關系!

  白玉堂瞄了一眼,問,“趙爵怎么了?他不是說這段時間很忙,會很長時間不跟我們聯系的么?”

  展昭無奈,點開一看,就見短信上面只有短短幾個字——趙爵發來賀電。

  “咳咳……”白玉堂一口咖啡嗆住,展昭狠狠將手機蓋上,咬牙,“有病啊,多大了他?!”

第十案:微笑兇手 13 冰山一角

  “哥。”白馳戳戳一臉郁悶的展昭,問,“那個……炸彈,為什么他背著炸彈啊?”

  “哦。”展昭回過神來,道,“這個……跟之前郭成他們的行為有關,我覺得那個人原本是想要用炸彈炸死郭成他們的。”

  “嗯。”眾人都認真聽著,不過還是鬧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展昭因為什么想到了炸彈。

  展昭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你們想,如果最后讓那三人都聚到了車子上面,然后一起死了,還都死于死亡微笑的毒藥。和讓眾人都死了,死于爆炸,哪個更方便隱匿線索,并且對我們的威懾更大?”

  “爆炸!”眾人都點頭。

  “我對于炸彈的判斷,其實是一種情緒判斷。”展昭道,“通過對方的心理,還判斷對方遇到某種特殊狀況時候的心態和情緒,從而推測他會做出的行為,以及對細節的選擇。我們看,到了整個事件的后期,特別是處理郭成他們那段時間,幾乎出面的,都是第三種人格,是不是?”

  “嗯。”眾人接著點頭。

  “這第三種人格的性格是狂躁暴怒的,這種性子的人,有他的處事特點,他們會比較忌諱自己的失敗,很極端,一旦失敗了找到機會,就要狠狠地報復回去”展昭道,“你們看他那封信上面的言論,態度非常傲慢,我們之前從他身上找到了線索他非常不滿。看一個人的文字判斷他的情緒,很重要的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詞,我們可以分析一下他的信!”說著,展昭拿出了那封信來。

  我的名字,叫K,是個殺手。

  正如你們所見,這次的案子,我是幕后的策劃者,我并無意驚動警方,只是劉嵩不聽勸告,而發生了一些意外,因為我們的研究而給你們造成的困擾,我深表遺憾。不過你們可以放心,這一系列的案件已經告終,你們大可將郭成和王愛華作為這次案件的最終兇手來定性。請你們不要再追查我的線索了,一來你們是不可能抓到我的,二來,雖然我殺了人,但是我的信條和你們堅持的東西是一致的。

  K

  “信的內容,我們去掉交代事實的所有字,留下無關緊要的輔助字,會得到下面的一些詞匯:我的名字,叫K,是個殺手。

  “正”如你們所見,這次的案子,我是幕后的策劃者,我“并”無意驚動警方,“只”是劉嵩不聽勸告,“而”發生了一些意外,因為我們的研究而給你們造成的困擾,我“深”表遺憾。不過你們“可以”放心,這一系列的案件已經告終,你們“大”可將郭成和王愛華作為這次案件的最終兇手來定性。請你們不要再追查我的線索了,“一來”你們是不可能抓到我的,“二來”,“雖然”我殺了人,但是我的信條和你們堅持的東西是一致的。

  “請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詞,‘正’如,‘并’無意識,‘只’是,‘而’發生,‘深’表,‘可以’放心,‘大’可,‘一來’,‘而來’‘雖然’”展昭一一列舉,道,“字里行間他都在爭勝,他想要表現得謙遜一點,但是他是不懂得謙遜的性格,因此他的謙遜表現成了一種挑釁。”

  眾人都拿著信念了念,果然,去掉那些詞,整封信看起來明顯沒那么刺目!“

  “從他這封信,我讀出他當時的心理狀態是……”展昭緩緩道,“輸了就要扳回一城來,我本來就比你們強,我要你們震驚、懊惱,比我這次更加的挫敗!”

  “嗯。”沈仲元點頭,“我能夠理解這種心情,的確,人有時候恨極了是會有這種心態。”

  “這個其實也很正常吧。”趙虎道,“比如說這次球賽要是三比零輸了,那下次至少要三比零贏回來,最好是踢他個五比零六比零的,不然難消心頭之恨。”

  “嗯,原則上是如此。”展昭點頭,“這是一種情緒釋放法,現代社會壓力大,我們可能在生活中受到很多的屈辱、怠慢,或者不公正……很多時候是無法釋放我們的情緒的,因此會轉嫁。”

  “那……所以你猜測,他原本是想要用炸彈炸死他們的?”柳青問。

  “嗯。”展昭點點頭,道,“你們想,幾乎世界上所有的恐怖分子,實施恐怖行動的時候,都是用到炸彈……當然,也有一部分用生化武器的,但是毒氣這種東西是需要條件的,而且無差別針對所有人,這些忽略不提。他們為什么那么喜歡爆炸效果,你們知道么?”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經常看到新聞上,恐怖活動高發地帶經常會有哪家超市爆炸,炸死平民多少人,但是鮮少想過,為何偏偏鐘愛炸彈,都只是覺得,炸彈方便……但是一想,炸彈其實并不方便,首先,它很容易被查出來,而且沒有靈活性。

  “爆炸的效果和捅一刀的效果是很不一樣的。”展昭道,“幾乎所有人都喜歡看發散性的東西,比如說煙花、花開,甚至是傘打開。”

  眾人都皺起了眉頭,腦中琢磨著展昭所說的那些行為之間的細微差別……的確是那么回事啊。

  “就好比說,拆房子沒什么好看的吧?大家都不會去看,但是定向爆破拆房子,卻有可能圍上幾百幾千人等著看,還電視直播……因為很多人喜歡看,至于為什么,沒人能說出個理由來……其實那是發自本能地喜歡。”展昭解釋道,“從心理學的角度上,這種也是人本身,對于發散和摧毀這些行為的喜愛。”

  “發散……摧毀。”眾人都琢磨著。

  “我剛剛也說了,現實生活中我們太多的壓力無法宣泄,因此我們喜歡看這種包含著發散性又有摧毀性的東西,每本好萊塢大片里,有多少這樣的鏡頭?不可否認的,這些鏡頭幾乎都會出現在首映前用來吸引觀眾的片花里頭,可見人類對于這種摧毀的喜愛!”

  “嗯,我好像有些明白了。”白馳點頭,“那個第三種人格,想要享受那種爆炸給他帶來的感覺,還想看我們看到爆炸的時候,那種挫敗的表情!”

  “正確!”展昭點頭,“你們想,如果我們沒有追出去,而是任憑那輛車子開到指定地點,接了人上車,然后車子爆炸,三個人都死了……我們會有多頹喪?”

  眾人都點頭。

  “最重要的是,如果爆炸,我們會第一時間知道,也會第一時間釋放出最大的情緒,讓那個兇手感覺很痛快!可換種角度,如果那三個人都是中毒死的,可能他們的尸體要過上一段時間才能被我們注意到,最先可能是交通事故,或者以為是沉尸,我們不會那么震驚后悔!”

  眾人聽后,都恍然大悟,簡單的說,展昭只是在眾多的殺人手法中挑選了一種符合兇手當時心態的,所以怎么想,都是用炸彈。

  “白隊。”這時候,門口有人推門進來,是拆單組的軍方機械師徐慶。

  “三哥。”白玉堂看他,徐慶有些資格了,年紀也不小,因為小名叫老三,所以包拯等長輩都叫他徐老三,而白玉堂他們這些后輩,都叫他三哥。

  “炸彈分析過了?”白玉堂問。

  “嗯,土炮!”徐慶笑道,“太容易做了!”

  “哪兒弄來的火藥?”展昭有些不解地問,“S市能弄到火藥的地方都沒有丟失的報告吧?”

  “所以說是土炮了。”徐慶將炸彈放到桌上,拆開給眾人看,道,“這是從花筒里拆出來的。”

  “花筒?”眾人好奇地看徐慶,白馳問,“就是放的那些禮花么?”

  徐慶笑了,道,“小白馳,煙花和禮花是兩種概念。”

  白馳尷尬地笑了笑,“對哦……好像一個是自己放的,一個是用禮炮的。”

  “這個可能是你們的一條線索。”徐慶道,“知道獵槍不?”

  眾人都點頭,“知道!”

  “國家管制槍械,就算有持槍證的,每年的子彈供應量都有限,自個兒做子彈,知道上哪兒弄火藥么?”

  眾人又集體搖頭——這個,太高難度了。

  “炮仗。”徐慶笑道,“這一般的炮仗都分作兩響,第一響嘭,第二響啪,‘啪’那響沒用,是黃火藥,要用‘嘭’那響的黑火藥,這玩意兒可威力巨大啊,存滿這一包,只要有一根雷管,就能炸飛一棟樓啊!”

  “哪兒來的雷管啊?”白玉堂皺眉。

  “線索來啦!”徐慶笑道,“前兩天拆單組正查這案子呢,南城西面的郊區不是有石礦山么?”

  “嗯。”眾人都點頭,洛天問,“就采石場哪兒?”

  “對。”徐慶點點頭,“采石場每天都需要炸山取石,所以場邊有火藥庫,半個月前,庫里丟了兩千根雷管。”

  “兩千根?”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他。

  “可不?!”徐慶道,“沒見整個采石場都關了么?這案子若是不破,那可了不得。”

  “這么大案子,怎么不讓我們查?”白玉堂似乎有些意見了。

  “唉,別埋怨你們包局了。”徐慶擺擺手,道,“上頭不讓聲張,怕引起群眾恐慌。”

  “難怪采石場那幾天不上班了。”柳青和沈仲元對視了一眼——原來是這么回事。

  “這么說,那小子很有可能知道雷管的下落?”白玉堂問。

  “可不是。”徐慶搖搖頭,到,“這年頭,好端端的禁了煙花炮竹,沒想到又準放了,每年過年那會兒如果大量采購取出來火藥,那種豪華型的煙花筒,就好幾萬塊錢一個那種,那里頭取出來的就是TNT啊!每年大家是過節看煙花,我們和消防隊的一看見煙花就頭疼。”

  眾人都失笑,白玉堂拍拍徐慶的肩膀,道,“三哥,幫大忙了,這線索管用。”

  徐慶笑了笑,悄聲說,“我剛剛先把情況匯報給包局了,我看見他打電話了呢……所不定這案子就歸你們了!你們SCI可得好好露露臉啊!”

  眾人都笑,徐慶拿著炸彈,溜溜達達出門了。

  “調查一下春節期間大量購置花筒、煙花的地方。”白玉堂吩咐眾人,“還有,查查關于采石場丟失雷管的那件事。”

  “這不是不讓查么?”柳青和沈仲元問。

  白玉堂笑了笑,道,“我們不過是從拆彈組那兒得到了消息,又不知道這關系到別的什么?再說了,別聲張不就行了?”

  柳青和沈仲元對視了一眼,都一個想法——跟著聰明人干真是太痛快了。

  正這時候,就聽“嘭”一聲,門被踢開。

  公孫氣勢洶洶殺了進來,白馳拍胸口,道,“嚇死了,還以為三個剛剛那可炸彈響了呢。”

  “公孫?”展昭見公孫一臉殺氣,就問,“有線索了?”

  “被騙了!”公孫將手上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扔,道,“郭成他們兩個,根本不是被死亡微笑毒死的!”

第十案:微笑兇手 14 兇手真身

  公孫氣勢洶洶進來那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因為死亡微笑死的?”展昭又問了一遍。

  公孫點點頭。

  “啊?”眾人都莫名了,問,“那他們怎么死前笑了?”

  “聞了一路的笑氣,不笑才怪!還有啊,車子不是緩緩停下來的么?”公孫問。

  眾人都點頭

  “笑氣都有催眠成分的!睡著前把車停了!然后直接死了!”公孫憤憤地說,“笑氣遇熱會分解,我就說氮含量那么高呢!”

  “公孫。”趙虎忍不住問,“笑氣是啥玩意兒?”

  “一氧化二氮!麻醉劑的一種,牙醫經常用。”公孫道,“剛剛我讓警員把那輛車子拆掉了,在車廂的座位下面,發現了一氧化二氮的密封罐瓶子,閥門開著呢,氣已經漏光了!”

  展昭等都點了點頭,這樣的話,他們的死就解釋得通了。

  “看來做了兩手準備啊!”白玉堂道,“不然為什么會在凳子底下藏一氧化二氮的瓶子?”

  “他們一下子吸入過量了,大概知道自己中毒了,想要開窗散氣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公孫道,“一氧化二氮是醫用的麻醉劑,它的藥性很清楚也很好計算,有藥理學知識的人,可以準確地算出吸入多少時間的笑氣,會讓人死亡!”

  “這么縝密,是第二種人格干的么?”白馳問。

  “嗯……”展昭摸了摸下巴,似乎若有所思,半晌才自言自語道,“也許不是……這次的案子大概是張網,而我們揪出了一個角。”

  “貓兒,又想到什么了?”白玉堂問。

  “這件事情,貌似并不是那人的第二種人格做的,行為不符合他的心理!”

  “怎么說?”白玉堂問。

  “第二種人格小心謹慎也并沒有偏執的行為,因此不會執著于非要三個人一起死這一點。”展昭皺著眉頭道。

  “那是三做的么?”白馳問。

  “也不像是三啊。”展昭搖搖頭,道“三沒有這么縝密,而且也不符合他暴力的性格。”

  “那如何解釋呢?”白玉堂問展昭。

  “是另外一個人干的。”展昭到,“這個案子遠遠沒有結束,這兇手,應該還受到另外一個人的指示。”

  眾人都看他,等著展昭的解說。

  “嗯……”展昭想了想,問,“蔣平,有沒有小區的地形圖?”

  “有的。”蔣平將那小區的地形圖遞給了展昭,展昭打開來看了看,微微皺眉,道,“果然。”

  “果然什么?”眾人問,也邊看圖紙。

  “這小區有兩個門,一個東門一個西門。”展昭道,“我們到的那個地方是東門,而另外還有一扇門,是西門……而我們抓到兇手背著炸彈往外走的地方是在接近西門的地方。

  “貓兒。”白玉堂道,“你的意思是,他們的確是去那個小區接人,但是他們原本是在西門接人的,并非是在東門,畢竟,東門到西門要繞一大圈。后來,兇手發現我們跟蹤,而且那人逃跑,他改變計劃,又要湊齊三個人,所以才想出讓改停到東門?”

  展昭點點頭,道,“計算一下時間,我們來的時候,經過了西門,可以說,是從西門繞過半個小區而到東門的……這其中,我們浪費了有將近十來分鐘的時間。”

  眾人都點頭。

  “那……如果他們本來是說好在西門見面的,另一個人也帶著炸彈上了車。”展昭問,“會發生什么事情?”

  “爆炸。”白馳道。

  “而且也有可能尸體的臉上會帶著微笑……當然,前提是尸體還保留著臉部……然而身體如果炸了,就很難判斷他是不是中毒。”

  “對。“公孫點頭。

  “再加上是在后座爆炸,笑氣罐子也會被炸飛,會被誤認為只是滅火器。”展昭道,“這才是真正的天衣無縫呢,線索也全斷,可見,這個人的思維縝密度,在這個兇手的第二重人格之上!相當難對付。”

  眾人都點頭。

  “那為什么開車的王愛華會繞道去東門呢?”沈仲元問,“他應該并沒有打電話啊。“

  “很簡單。”展昭一笑,問白馳,“馳馳,還記不記得,我們經過西門的時候,門是開著的還是關著的?”

  白馳想了想,腦袋里閃現過當時的畫面……而且還是倒放的,就跟倒帶似的……西面的門是——“關著的!”

  展昭笑著點帶你他。

  “啊!”白馳突然又一愣,道,“這人我之前見過!”

  展昭一笑,點頭,道,“沒錯!看到了一個背影,我們在經過西門的時候,他正好往回走!”

  “是啊!”白馳趕緊點頭,道,“想起來了,是有這么個人,但是剛剛誰都沒注意!”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無語地看兩人,心里納悶——這是腦子啊,還是高倍攝像機啊?太邪了吧?!

  白玉堂道,“如果他們經過西門的時候,西門關閉了,那兇手在門后對他們比手勢讓他們去東門……他們就會過去!”

  “可是……”沈仲元不解,問,“西門為什么會被關閉呢?”

  “對啊,傳達室的人難道聽兇手的?”蔣平邊說,邊拿起電話詢問了那小區的物業,物業給了他們西門傳達室的電話,但是打過去沒人接聽。

  “難道是保安沒在?還是說遭遇不測了?”趙虎問。

  展昭笑了笑,道,“其實還有一個可能性。”

  “什么?”眾人都看展昭。

  白玉堂問,“他就是管理員?”

  展昭笑著拍拍白玉堂的肩膀,“不愧是白隊長,腦子快啊!”

  蔣平皺起了眉頭,又打電話給了物業公司,問了保安的名字,得到的名字是叫許友,聽說是下午突然報告的,說是西門卡主了,沒法打開,要明天等人來修。

  眾人一喜,看來猜得不錯。

  “蔣平,搜這人。”白玉堂走到電腦邊對蔣平道。

  展昭等也都圍到了電腦旁邊,蔣平查出了許友的身份資料……篩選了一下之后,篩出了一張照片,發現……正是剛剛他們抓到的那個人。

  “原來他叫許友啊。”白玉堂想了想,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白玉堂問張龍,“剛剛他隨身物品有沒有手機?”

  “有的。”張龍從證物袋里頭找到了他的手機,白玉堂交給蔣平,道,“查一下他之前跟誰通過電話。

  “是。”蔣平開始調查。

  “張龍王朝,你們去一趟物業公司,調查一下那個許友的背景,趙虎馬漢,你們也去,他們去物業公司的時候,你們找到許友的住處,記得帶上鑒識科的人和馬欣一起去,另外注意取證的問題!”

  “是!”四人出了SCI。

  柳青突然問展昭,“博士,我有些糊涂了,那為什么那輛車子在到東門口的時候,就準時停了?而且還正好人死了?”

  展昭遲疑了一下,微微皺起了眉頭,道,“他們是去接人的,所以到了東門自然會停。”

  “哦,對啊!”柳青拍了拍腦袋,我腦袋還真是轉不過彎來。

  但是眾人再看展昭,就見他似乎臉上神情有異。

  白玉堂放下資料,道,“準備一下去審許友,你們再去查查這個人的線索,還有那個逃走的人。”

  “是!”眾人都點頭,展昭被白玉堂拉走了。

  等兩人出了門,柳青似乎覺得氣氛不對,就搔搔頭,問,“呃……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

  沈仲元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你啊,還真沒說錯你,腦子轉不過彎!”

  柳青有些冤枉,問,“我怎么了?”

  沈仲元狠狠瞪他一眼,問,“那車子到了大門口的時候,我們不是要沖過去么?展博士因為怕里頭有炸彈,所以不讓我們靠近,還特意請了拆單組的人!”

  柳青點點頭,“那又怎樣?”

  白馳輕輕嘆了口氣,道,“哥一定在想,如果早點過去,說不定王愛華和郭成就不用死了。”

  ……

  柳青愣了愣,摸摸頭,道,“這個……怎么能這么說啊?那如果當時車上真的有炸彈,我們不是都炸死了么?”

  “哥不會那么想的。”白馳道。

  “其實沒什么。”公孫道,“都說了車窗已經打開了,人吸入了一定量的笑氣之后,肯定會死,這跟早救晚救沒關系,完全不用自責。”

  “那去告訴他吧?”柳青問,“我挺內疚啊。”

  公孫笑了笑,道,“你沒看見白玉堂拉著他出去的么?你想到了,他可早就想到了。”

  “呃……我一直想問。”沈仲元問,“白隊長和展博士什么關系?”

  “情人。”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

  沈仲元和柳青臉上現出吃驚的表情來,公孫瞇起眼睛看他,問,“怎么?不能接受啊?不接受踢你們出隊!”

  眾人都有些無力,沈仲元和柳青趕緊擺手的,搖頭道,“這個……我們不在乎的,不在乎,不影響什么。”

  “嗯。”公孫點點頭,用食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睛,又端詳了兩人一會兒,轉身走了。

  蔣平湊過來跟兩人說,“咱隊長的大哥和公孫也是情人關系,他倆已經結婚了。”

  “哦。”兩人點頭。

  “還有白馳和趙禎啊,也是情人。”蔣平小聲說,“記住啊、白大哥、趙禎還有公孫,這三個人看到了盡量繞道走,不要去招惹啊,很恐怖的!”

  柳青和沈仲元對視了一眼,都緊張地點頭。

  眾人忍笑散去。

  白玉堂拉著展昭走出了SCI的辦公室,道,“貓兒,別胡思亂想啊。”

  展昭笑了笑,“我沒胡思亂想啊。”

  “你腦門上明明寫著胡思亂想幾個字!”白玉堂指。

  展昭揉了揉額頭,有些無奈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輕輕嘆氣。

  白玉堂見他似乎好些了,就伸手輕輕拉了拉他的手,道,“你也知道這跟你沒關系。”

  展昭點了點頭,輕輕嘆口氣,他畢竟是個理智的心理醫生,知道如何分析情況,不會胡亂哀傷,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兩人正準備回去,突然就見公孫急匆匆跑回來說,“小白、小展,你們去看看,那許友好像變得不太正常了!”

  “不正常?”展昭一愣,問,“又分裂了?”

  公孫搖搖頭,道,“他……自己跟自己打起來了。”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傻眼了,展昭皺眉,“這可新鮮,人格分裂到自己和自己打起來?我得好好看看!”說完,急匆匆地跑了,嘴里念叨著,“稀有物種啊!”

  白玉堂見展昭釋懷了,也松了口氣,跟著展昭一起往關押許友的房間,而SCI的所有人都聽說這一奇聞了,紛紛跑出來圍觀。

  就見審訊室里頭,許友正在自己跟自己說話。

  只見他忽而變成冷酷的模樣,道,“要不是你,怎么會搞成這樣?”

  而很快,他又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顯得狂傲,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被抓亂的頭發,冷笑,“你少來……還不是你自己沒料到他會背叛?!”

  “你這廢物為什么不消失?”那人又說了一句之后,就開始揪住自己的胳膊,在房間里頭折騰起來,時而防守時而打人,時而罵人時而喊疼……更夸張的是還會勸架,聲音變得柔和溫順,“你們別打了!”

  ……

  “霍。”柳青樂了,道,“這也幸虧就三種人格啊,要是分離出十幾種來,那不是要打一場群架,一個人忙得過來么?”

  眾人也都有些哭笑不得,白玉堂問展昭,“貓兒,怎么樣?”

  “嗯。”展昭皺了皺眉頭,看著單反玻璃后面忙碌著的許友,道,“不對勁……”

第十案:微笑兇手 15 古怪的分裂

  展昭看到許友一個人在房間里面的那陣忙碌,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皺著眉頭摸摸下巴,那樣子像是看到了什么讓他無法理解的東西,連連搖頭,“怎會如此呢?”

  白玉堂問,“貓兒,人格分裂能自己和自己打起來?”

  “怎么可能?”展昭道,“他不是人格分裂,他那樣子像是靈魂附體了。”

  “真有靈魂附體這回事情啊?”眾人都看展昭,展昭瞪了眾人一眼,道,“找個醫生來,給他點鎮靜劑先讓人安靜下來。”眾人看公孫。

  公孫狠狠一眼瞪回去,“老子是法醫!”

  眾人咽了口唾沫,白馳去打電話了,不久,一個醫生跑了過來,洛天和柳青進去,將許友先制服,然后醫生給他注射了鎮靜劑。

  許友安靜了下來,頹喪地靠在沙發上面。

  洛天等對視了一眼,都看展昭。

  展昭在一旁站了一會兒,走到了許友的身邊,伸手,輕輕翻開他的眼皮,對著他的瞳孔一看,微微皺眉,道,“瞳孔異常,他不太對勁。”

  “這個我聽說過。”柳青和沈仲元都來了精神,問展昭,“是不是叫做催眠?聽說你能把正常人弄得不正常,讓后讓他聽你的。”

  展昭哭笑不得地看了兩人一眼,道,“哪兒那么夸張。”

  “貓兒,這小子什么毛病?”白玉堂問。

  展昭搖搖頭,道,“他可能……不是人格分裂……而是神經病,或者是,極度嚴重的妄想癥,這個要具體檢查后才能得出結果。”

  “妄想癥?”眾人看展昭。

  “嗯。”展昭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他是那種,幻想自己是個人格分裂,然后就誤以為自己真是人格分裂,于是就真的分裂了。但是分裂是在他精神病發的時候,也就是說,他精神病發之前,是個有妄想癥,以為自己有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而當他精神病發病之后,就是一個真的人格分裂了的正常人。”說完,展昭看了看眾人,“明白么?”

  眾人沉默了半晌,又重新在腦子里繞了一遍剛剛展昭說的那一大串,終于是轉回來了,都點頭,“好像是明白了,說完之后,面面相覷,覺得有點暈。

  展昭就見公孫瞇著眼睛站在旁邊呢,就問,“公孫?你看什么?”

  公孫沉默半晌,認真地說,“我算明白了,什么都沒妄想癥好使。”

  眾人都不解地看他,就聽他慢悠悠地說,“幸好他不是人格分裂了之后又單個人格有妄想癥,不然不是暈死了么。”

  眾人都有些無語,果然公孫最強悍。

  白玉堂問展昭,“貓兒,那他能分清楚現實和幻覺么?”

  展昭搖搖頭,道,“他已經病得非常重了,必須要做治療……對了。”說到這里,展昭問蔣平,“那三個精神病患者里頭,有沒有他的名字?”

  “有。”蔣平道,“許友有長期的精神病就醫記錄。”

  “他的醫生是誰?”展昭問。

  “嗯。”蔣平拿出資料來,翻了翻,道,“叫何瀾,女的,瓦……那么年輕啊?”

  “何瀾……”展昭微微皺眉,道,“何瀾是世界級的精神病專家,她開的是私人診所,許友有錢請她么?”展昭邊說,邊接過那些就醫記錄翻了翻,皺眉,“簡直就跟請了個私人醫生一樣了,何瀾的級別做私人醫生,起碼得每年給她個百八十萬的。”

  “不可能吧?”柳青指了指許友,“這小子是個值班的,每月撐死也就千八塊工資吧。”

  “對啊。”沈仲元也點頭,“他怎么會負擔得起啊?”

  “貓兒,你認得這醫生啊?”白玉堂問。

  “嗯,何瀾在精神病學界也算是有名的權威了,因為年紀輕,長得也漂亮,所以挺多醫學雜志上都用她做封面。”

  “嗯……”柳青盯著那張照片看了一會兒,道,“唉,你們覺不覺得啊,女人一旦能干了,權威了,就會產生一種很古怪的氣場啊。”

  眾人都看他,不太明白他說什么。

  沈仲元看他,“喂,你想說什么?”

  “我是想說……”柳青指了指,問,“這個女人為什么看起來那么可怕啊?”

  眾人也都湊過去細看。

  “真的好可怕啊。”白馳道,“不過挺好看的。”

  “沒有啊。”公孫道,“就是冷艷了一點么,還不錯啊。”

  白玉堂點頭,“是啊,哪里可怕了?”

  ……

  “他的鎮靜劑一時半會兒醒不了。”展昭對洛天他們道,“先把他看押起來,不要嚇著他。”說完,對白玉堂道,“走,去見見何瀾,她說不定有第一手的資料。”

  “嗯。”白玉堂點頭,白馳也要跟去,展昭看他,“你不是說怕么?”

  白馳笑瞇瞇,“不過我還蠻好奇的。”

  柳青也要跟去,沈仲元留下來幫著洛天他們的忙,公孫好歹也算個醫生,因此也跟著白玉堂他們一起去了……可惜,到了樓下。

  “大哥?”白玉堂一愣,就看到門口,一輛黑色的汽車停了下來,白錦堂下車,看了看眾人,先問白玉堂,“去哪兒?”

  “呃,去查案子。”白玉堂回答。

  白錦堂點點頭,道,“尤金昨晚上入境了。”

  白玉堂和展昭立刻臉色難看了起來,腦袋里就閃過尤金那棵花菜晃啊晃的形象,忍不住問,“他來干什么?”

  白錦堂聳聳肩,道,“我還以為跟你們現在查的案子有關系呢,如果沒有就算了,有的話,直接讓雙胞胎把尤金抓來問問。”

  “唉……”展昭突然道,“那個微笑面具是意大利的哦?”

  眾人都一愣,面面相覷,“新納粹和黑手黨也有些關系。”展昭接著道,“尤金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做什么啊?”

  白玉堂笑了笑,道,“大哥,就麻煩雙胞胎一回吧。”

  白錦堂無所謂地打開電話,撥通了號碼只說了兩個字,“拔菜。”

  掛了電話,白錦堂伸手,抓過公孫。

  “干嘛?”公孫似乎面色不善,瞪著白錦堂的樣子有些兇惡,白錦堂無奈,道,“還生氣?”

  公孫不理他。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好奇——怎么了?公孫生氣了?

  “他們出外勤你去干什么?”白錦堂道,“到下班時間了吧?跟我回家。”

  公孫挑眉,“我加班。”

  白錦堂橫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趕緊道,“呃……加班是自愿的。”

  公孫看白玉堂,白玉堂又干笑了兩聲,道,“我不管。”

  白錦堂點了根煙,問公孫,“回不回去?”

  公孫搖頭。

  白錦堂點點頭,道,“算了,我讓人把木乃伊弄走。”

  “啊?”公孫一愣,拽住白錦堂問,“什么木乃伊?”

  白錦堂摸摸下巴,道,“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博物館采購,他剛好路過,我讓他把珍藏拿來給你看看,你上次不是還說對那具木乃伊感興趣么?”

  公孫站在原地開始猶豫,臉上是——我很心動,但是又提醒自己,還在生氣。

  白錦堂打開車門,伸手將公孫拽進車里,道,“他只停留一個小時,不看就來不及了。”

  展昭也要跟進去,被白玉堂拽住。

  展昭眨眨眼——我也想看。

  白玉堂狠狠瞪他一眼——看什么?那玩意兒看了要消毒的!

  此后,白玉堂拽著展昭進了車子,柳青和白馳對視了一眼,跟了上去。

  “白馳。”白錦堂叫住了白馳,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票子給他。

  白馳有些不解,抬眼看白錦堂。

  “趙禎一會兒的表演,說讓你去,是特別座位。”白錦堂說完,上車走了。

  白馳低頭看了看門票,他記得今天趙禎要表演的,一看票子的票面——VIP-NO.1白馳一驚,趕緊小心翼翼地將票子收起來,看了看表,算準了時間正好是自己下班,一會兒一定要趕過去看,這個魔術趙禎練了很久了。

  眾人上了車,白玉堂開車趕往何瀾的私人診所,展昭詳細地看著那些資料,就道,“何瀾也奇怪啊……一般到了她的級別,基本都是純粹做研究了,很少還做臨床的。”

  白玉堂問,“有什么區別么?”

  “嗯。”展昭道,“意義不同啊,他如果做研究,就可以專門攻克一些病癥的難題,從而方便其他的醫生按照她的方法,來推廣治療,比她親自動手做要強多了,精神病學科和心理學科一樣,都還不健全,因此可以開拓的空間相當大的。”

  眾人都點頭,明白了展昭的意思,白馳問,“哥,你們說,會不會那個何瀾就是在做研究?”

  “也有可能。”展昭想了想,道,“不然為什么那三個病人都在她手里呢。”

  “貓兒。”白玉堂問,“我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你當時不覺得這些人有心理疾病史,而說他們有精神病史呢?”

  “呵。”展昭無奈地笑了笑,道,“一般來說,大家會去看心理醫生的情況,多是有抑郁癥或者強迫癥之類,甚至現在有很多人把心理醫生當做知心姐姐在用。”

  眾人也都覺得是那么回事。

  “基本上,出現了一定的異常狀況,大家都會認為這個人瘋了,而去看醫生……可是,很多人會意識到自己有心理疾病,卻很少會有真正的精神病患者覺得自己有精神上的疾病,因此精神病大多都是被人送去醫院的,能否查覺到自己有病,是心理疾病患者和精神病患者之間最顯著的區別。按照許友的情況,很有可能,他是被人送到精神病院去的,也就是說,他可能有朋友或者家人,許友的家庭情況是空白,我們如果能找到那個將他送醫的人,可能會知道更多事情。“

  “對了博士。”柳青忍不住問,“我一直想問,精神病和心理疾病,這個要怎么分的?”

  展昭笑了笑,道,“很多人都覺得這兩者是一樣的,其實不一樣,簡單的說,心理疾病只是心理上面的疾病,但精神病除了心理上產生異常,生理上都會產生病變,有些精神分裂癥患者的腦部CT都會產生異常。很多人說精神病是精神癌癥,對于精神病、神經病和心理疾病,有交叉之處,但各有各的不同。”

  柳青點了點頭,似乎懂了,就道,“我還以為精神病就是瘋子呢。”

  展昭搖搖頭,道,“不要隨便叫精神病患者作為瘋子,他們的痛苦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不是說他們無意識,不知道痛苦的么?”白馳問。

  展昭嘆氣,道,“誰說的,病了的人,都是知道痛苦的。”

第十案:微笑兇手 16 消失的兇手。

  展昭他們趕到了何瀾的私人診所門外,看到的卻是看熱鬧的圍觀群眾,外圍的警車和隱約可見的黃色警戒線,讓眾人心都提了起來。

  “不會吧。”柳青皺了皺眉頭道,“那么湊巧啊?”

  “很難說啊。”展昭和白玉堂打開車門下車,走到了外圍,分開人群走了進去,看到了警員們正在忙碌。

  “白隊?”一個警察眼尖,看到了白玉堂,白玉堂和展昭發現……的確是何瀾的診所被圍了起來,瞬間涌上一種不好的預感。

  “出什么事了?”白玉堂問那警員。

  “死人了。”警員道,“這心理診所的醫生還有護士。”

  “幾個?”展昭和白玉堂都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問。

  “兩個。”警員回答,“死了很久了,都臭了。”

  “讓你們的人先撤,守住現場。”白玉堂拿出電話,道,“這案子SCI接手了。”

  “是。”警員進去通知領隊的了,一會兒,領隊的跑了出來,是原先艾虎的一個手下,叫墨子陳,“白隊。”

  墨子陳的偶像就是白玉堂,奔出來的時候有那么些興奮,問,“這案子你們接手了?我就說么,死那么詭異肯定不會是普通謀殺。”

  “詭異?”展昭有些不解,問,“怎么個詭異法?”

  “倆死人在笑啊。”陳子墨搖頭,“這尸體看多了有心理陰影啊。”

  白玉堂等都皺起了眉頭。

  展昭問陳子墨,“誰發現尸體的?”

  “負責打掃的阿姨。”陳子墨說,“那個阿姨是家政公司的,簽了合同每個禮拜來打掃一次的,她有鑰匙,打開門進去就聞到臭味,后來發現了尸體,所以就報警了。”

  白玉堂點了點頭,和展昭一起,走進了何瀾的私人診所里頭。

  “貓兒,怎么看?”白玉堂邊往里走,邊問展昭。

  “殺人滅口吧。”展昭有些無奈,道,“我現在擔心的是許友的家人朋友會不會也有危險。”

  何瀾的診所裝修簡潔而現代化,看起來非常高檔,干凈。

  “這么趕干凈要阿姨來打掃干嘛?”白玉堂走到何瀾辦公室的門口,就看到房間里頭有兩具尸體,都是女性,一個躺在地上,是二十多歲的護士,還有一個坐在辦公椅上死去的,就是何瀾。

  兩人的尸體看來是被存放了很長時間,已經開始發臭,尸臭的味道不是一般臭味可以比擬的,讓人作嘔外加本能的毛骨悚然。

  展昭戴上鞋套,走入了房間里面,環視四周沒發現什么異常,又走到尸體的身旁,就見兩具尸體的臉上,都掛著詭異的笑容,尸體已經變得發烏,看來死了真的時間不短了。

  “他們死了那么久,都沒有人發現么?”白玉堂覺得有些奇怪。

  “嗯。”展昭點點頭也覺得疑惑,“何瀾性格很強悍,好像是孤家寡人型的,可是這個小護士都沒有家人的話,那就有些可疑了。”

  “隊長。”這時候,外面SCI的人也趕到了。

  “霍,又是兩個。”公孫提著箱子走了進來,“這兇手是集團式的吧,殺那么多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公孫,你不是回去看木乃伊了么?”

  “騙人的!”公孫虎著臉一臉的不爽,剛剛白錦堂騙他!回去發現被騙了之后,公孫正想跳腳就被白錦堂扛上樓了,無奈別墅里什么人都不再,就他倆。用白錦堂的話說——你喊吧,喊破喉嚨也沒人來叫你。

  幸虧這個時候電話響了,公孫踹翻了身上人就跑了,白錦堂靠在沙發上抽悶煙,惡狠狠交代,“晚上等你回來好好治你。”

  所以公孫決定今晚上通宵。

  “你們都先出去看看別的吧,。”公孫戴上手套,示意鑒識科的人開始取證,邊對白玉堂和展昭道,“這里交給我了,完事了再叫你們。”

  白玉堂和展昭點點頭,出去了。

  白馳和柳青已經去外面問鄰居以及知情人查找線索了,展昭和白玉堂退出了診所,讓眾人去四周問問,白玉堂找來了開門的阿姨。

  那阿姨說,今天早上,她打開門進屋,發現了尸體,嚇壞了然后就報了警,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展昭想了想,問,“阿姨,你進來的時候,門是鎖著的,還是開著的?”

  阿姨想了想,道,“鎖著的。”

  展昭皺眉,又想了想,問,“你幾點的時候來的?”

  阿姨看了看展昭,道,“呃……早上……六七點吧……我都是早來的,在何醫生他們上班前把衛生打掃好。”

  白玉堂聽后,微微皺眉,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展昭對他點點頭,白玉堂走到一旁,拉住一個警員低聲問,“唉,那位大嬸幾點報警的?”

  “就剛才啊。”警員回答,“不到一個鐘頭,我們剛剛拉起黃線的。”

  白玉堂看了看表,現在已經中午了,回頭走到展昭身邊,問那打掃衛生的阿姨,“阿姨,你為什么現在才報警啊?”

  “啊?”阿姨似乎有些猶豫,道,“哦……我有些怕,沒敢說話就跑回家了,后來……我兒子說這種事情要報警的,我就報警了。”

  “你兒子說的?”展昭突然問了一句。

  “這……跟我兒子沒關系的啊。”那阿姨一著急,趕緊擺手解釋。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她等于是說這事情跟他兒子有關系了。

  “你兒子在哪兒?”白玉堂問。

  “不……真的不管他的事啊,小梅雖然和他在吵架,但是人肯定不是他殺的呀。”大嬸解釋著,“我兒子很疼小梅的,他看起來不正經,但是本性很好也很孝順的。”

  “小梅?”展昭想了想,問,“就是那個護士?”

  “對的。”阿姨點頭,“我兒子跟小妹是高中同學,后來我兒子念大學了,小妹念的是衛校。他們一直都有聯系,不知不覺地就好上了。挺久以前了吧,我兒子的一個朋友有病了,他就帶著人來這里看病,何醫生人很好的,說我們本來就挺困難,他那個朋友呢,正好是生了一種相當罕見的怪病,她可以用來做研究,所以就沒收錢。”

  “他朋友叫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問。

  “呃……姓許。“阿姨回憶。

  “許友?”展昭問。

  “對的對的。”阿姨趕緊點頭。

  “你兒子現在在那兒?”展昭趕緊追問。

  阿姨不高興起來,道,“都說了……不是我兒子……”

  “不是。”展昭皺眉,“你兒子有危險,他人在哪里?”

  阿姨一聽傻眼了,問,“真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記,“阿姨,何瀾是因為許友的事情死的。“

  “啊?!”阿姨睜大了眼睛。

  “阿姨,你快說啊,你兒子在哪兒?”白玉堂拉著他往車子的方向走,柳青跟了上來,白馳也想跟去,展昭對白馳一擺手,道,“馳馳,你這收集完了證據就回去吧。”

  白馳一愣,知道展昭是讓他去看趙禎的表演,但是……

  正在猶豫,沈仲元跑了上來,拍拍白馳的肩膀,跟白玉堂他們一起上車,走了。

  阿姨告訴了白玉堂自家的地址,白玉堂讓總部吩咐附近巡邏的警察先趕過去,邊將手機給那阿姨,道,“給你兒子打個電話。”

  “打不通的。”阿姨急著道,“他手機這幾天關機。”

  “嘖……”展昭皺眉問,“為什么?阿姨,你說實話,究竟怎么回事?”

  “我……”那阿姨猶豫了一會兒,老實說,“是因為,昨晚上阿京回來很晚,他這幾天正在和小梅吵架,就勸了他兩句。”

  誰知道他發酒瘋,說,“小梅都快一個禮拜沒聯系了,還說小梅和何醫生有私情,罵了很多狠話。”

  柳青愣了愣,問,“有私情?倆都是女的啊吧?”

  “我也這么說啊。“阿姨嘆氣,道,“但是阿京說,現在的女人,最看重的是錢和地位,是不是男人是不是好人,她們才不管呢,還放狠話說要殺掉那兩個女的。”

  “然后呢?”展昭問。

  “他發了酒瘋之后,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后酒也醒了,二話沒說就沖出去了。一個多小時后回來了,臉都綠了,倒頭就睡。然后我今天一大早,來開房門,看見小梅她們都死了……哎呦,我嚇死了呀,還以為那小崽子昨晚上借酒裝瘋真的做傻事了啊。不過后來我回家之后問他,他也嚇壞了,說沒有,還說……趕緊報警,然后我就報警了,假裝是開門之后發現了,膽小不敢說……”

  眾人聽后,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語,這位大嬸還真是……

  到了阿姨的住處,先到的警車停在門口,警察卻不在,白玉堂等人都往樓上跑,這是一座簡陋的大樓,總共五層,阿姨家在三樓。

  白玉堂等人上了三樓,轉角第一家就是,大門開著。

  白玉堂覺得不對,拿出槍閃到了門口,往里頭一望,就見一個警員躺在地上。

  柳青先進了屋里,發現沒有其他人。

  展昭蹲下查看警員傷勢,在腹部開了一個口子,顯然是被刀戳的,但是還有氣息,就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和警車,那大嬸有些急眼了,進去轉了個遍,發現兒子沒在,就要喊,“阿京……”

  “噓。”沈仲元趕緊對她一豎手指,示意——別出聲。

  隨后,沈仲元和柳青下意識地看白玉堂,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看了看那警員的位置,和躺著時候的姿勢,伸手指了指出門左拐……示意眾人——上樓!

  白玉堂帶著柳青追了出去,沈仲元留下和展昭照看傷者和那個急壞了的大嬸。

  沖上五樓,白玉堂和柳青悄無聲息的閃到了平臺的門外,就聽到平臺上有聲音。

  一個人喊,“喏,你別過來啊……警察快來了!我媽說帶著SCI的人來了的。”

  柳青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輕輕打開虛掩的門,就看到平臺上面,兩人對峙……一個是穿著白色套頭衫的年輕人,帶著個棒球帽赤手空拳靠墻站著,有些害怕地盯著眼前人。

  在離開他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穿著黑衣的年輕男子站著,他手上拿著帶血的刀,還戴著口罩。

  白玉堂和柳青做了個顏色,進入了平臺……那白衣服的年輕人一眼看見柳青對他打手勢讓他別出聲,但他的眼神已經引起了那黑衣人的懷疑……就見黑衣人猛一轉身。

  白玉堂和柳青都看到了他的長相,一愣,就見那人戴著墨鏡、口罩……最夸張的是還滿臉繃帶,跟個木乃伊似地,顯然是不想讓人家認出來。

  那人一看到白玉堂他們進來了,轉身就跑。

  白玉堂拔腳就追,可最讓人想不到的是,那人竟然毫不猶豫地飛身躍出了平臺的護欄……騰空躍下……

  “不是吧?!”柳青撲上去扒住護欄邊往下望去,白玉堂也皺眉探身看……可最最讓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是……那人竟然憑空消失了,樓下的地面上,根本沒有尸體。

  而這時候,就見下頭已經有警車停下來了,趙虎和馬漢下車,柳青喊,“唉,下頭有人么?剛剛有沒有人掉下去啊?”

  趙虎和馬漢對視了一眼,都聳肩,有些不解……四外看了看——那兒有人啊?

  白玉堂對他們做了個手勢,示意——封鎖這棟樓,查!

  兩人點頭,守住門口,打電話調派警力過來。

  “呃……”柳青揉了揉眼睛,問,“隊長……我有沒有看錯?”

  白玉堂皺起了眉搖搖頭,回頭,那個叫阿京的年輕人似乎是嚇癱了,正靠在墻壁上嘆氣。

  白玉堂道,“跟我們回趟警局吧。”

  阿京點點頭,抬眼看白玉堂,問,“我媽呢?”

  “在樓下。”白玉堂道。

  “呼……”阿京點點頭,松了口氣,道,“你們別怪她,她沒念過書什么都不懂,以為我殺人才胡說八道,那人不是我殺的。”

  白玉堂收起槍,看了看他,“還像句人話。”

  阿京望天翻了個白眼,白玉堂問,“你多大了,許友是你什么人?”

  阿京撇了撇嘴,道,“二十三了,他是我酒友。”

  這時候,展昭也走了上來。

  “那警察怎么樣?”阿京問。

  “送去醫院了。”展昭道,“死不了。”

  “哦。”阿京拍拍胸口,“嚇死了……多虧了那兄弟,不然我就死定了。”這時候,阿姨也沖了上來,摟著兒子大哭。別看這阿京跟個小地痞似的,倒還是挺孝順,哄他老娘別哭。

  展昭問白玉堂,“人跑了。”

  柳青趕緊對展昭招手,道,“哎哎,展博士,你看這什么把戲……人從五樓跳下去,沒了。”

  “什么?”展昭一愣,走到樓邊往下看。

  白玉堂也點點頭,“邪了門了,看著他往外跳,一閃不見了。”

  展昭眨了眨眼,皺眉,“怎么可能?”

第十案:微笑兇手 17 神秘的怪眼

  馬漢等將整棟樓都圍了起來,開始地毯式一層層往上尋找。

  白玉堂站在五樓的平臺上,往下看著,四樓以下都被張出去的一張大雨棚給擋住了,看不到下面的情況……而且剛剛那黑衣人跳下去時,并沒有撞到那雨棚,也就是說他是往外跳的,然后就消失了,有這種可能性么?在五樓往外跳,還能空中改變方向進入到樓里?眾人都表示懷疑

  “別是有什么機關吧。”白玉堂皺眉,展昭也點頭。

  這時候,馬漢等跑了上來,遞給了白玉堂一捆繩子,道,“隊長。”

  白玉堂將繩子圍在了腰間,展昭問,“唉,你干什么?”

  白玉堂道,“下去看看。”

  展昭有些緊張,看了看那根繩子,問,“你自己下去?就一根繩子啊?”

  白玉堂見他緊張,忍不住笑了,問,“要不然我再背個傘包?”

  展昭無奈,瞪了他一眼,“還有心思開玩笑呢?”

  “看看他耍的什么把戲!”白玉堂說完,讓洛天幫著拽住繩子。

  洛天抓住繩子終端,控制往下的速度,馬漢和趙虎他們抓住繩子的尾部,這繩子的高度正好到樓底,因此只要兩人不放手,白玉堂就摔不到地上。

  準備就緒,白玉堂躍出了五樓,一點點往下落,他審視著樓房里頭,沒發現有任何機關,也沒發現墻壁的外圍,有腳印什么的……

  展昭有些焦急地看著,就見白玉堂從五樓一直落到了地上,將繩子解開,摸著下巴站在那兒發呆。

  展昭跑了下去,到了底樓,仰著臉往上望,道,“真奇怪啊。”

  白玉堂無奈,“我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找專家吧。”

  展昭想了想,“專家?”

  白玉堂聳聳肩,展昭掏出電話來打給白馳。

  白馳接電話的時候,正好在看趙禎的表演呢,驚得他的心一蹦一蹦的,趙禎干嘛做那么嚇人的特效啊?!

  “喂?”白馳接了電話,問,“哥,干嘛?”

  “馳馳啊,一會兒趙禎表演結束了,你和他一起來一趟這個地址。”展昭將地址報給了白馳,“有個人從五樓跳出去然后沒了,我們懷疑他耍了什么把戲,想讓趙禎看看。”

  “哦?好的,我知道了。”白馳點點頭,拿紙筆記下了地址,然后掛斷電話抬眼想繼續看表演……但是,趙禎不見了。

  臺下眾人都開始尋找,白馳坐在VIP特殊包相里頭,探頭往外看,這時候,突然就感覺身后有人拍了他一把,白馳一驚,趕緊回頭,就見趙禎從他眼前一晃……過去了。

  白馳眨了眨眼,有些莫名,仔細又看了看……趙禎沒在。

  “呃……”白馳正在吃驚,就聽到觀眾開始鼓掌了,回頭一看就見趙禎出現在了臺上,表演結束了,這次表演算是完美謝幕。

  白馳也傻呵呵跟著鼓掌,始終鬧不明白剛剛在他眼前晃過的趙禎究竟是不是真的,莫非是幻覺?

  大幕落下,散場了,白馳想到后臺去找趙禎,但是剛剛打開VIP包相的大門,趙禎就出現在了那里,笑瞇瞇道,“馳馳,好不好看?”

  白馳一驚,問他,“你是誰啊?”

  趙禎哈哈大笑,顯然非常開心,湊過去道,“我表演成功,來親一口。”

  白馳伸手,狠狠掐住他的臉皮。

  “嘶……”趙禎無奈地道,“馳馳,輕點啊,我就靠臉吃飯的。”

  白馳覺得觸感不是假的,還有些溫熱,就問,“你……怎么會突然出現?”

  趙禎聳肩,道,“秘密。”

  白馳皺了皺鼻子,趙禎道,“我去后臺卸妝,你等我,一會兒我們吃飯去。”

  白馳點點頭,跟著趙禎出去,道,“禎,一會兒,吃飯之前跟我去個地方吧?”

  “哪兒?”趙禎不解。

  “哥他們好像遇到了個案子,說那個男人,從五樓跳下來之后,不見了。”

  “不見了?”趙禎有些好奇,問,“你哥他們是在樓上看的,還是在樓下看的?”

  “樓上。”白馳道。

  “哦……那就是小伎倆了,是不是有什么遮擋物啊?”

  白馳搖搖頭,道,“我沒問得很清楚,哥他們保留現場了,說讓你去看看。”

  “沒問題。”趙禎去卸妝。

  “可是。”白馳跟進了洗手間里頭,問趙禎,“那個兇手應該是突然遇到警察的,他身上帶著道具能讓他突然就消失么?”

  “你是說,那兇手是機器貓?”趙禎笑問。

  白馳知道他逗自己呢,有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道,“說正經的。”

  趙禎想了想,道,“馳馳,紙巾有沒?”

  “哦。”白馳要從包包里拿,但是趙禎從白馳的上衣口袋里抽出了一張來,擦臉。

  白馳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有些傻眼——他記得上衣口袋明明是空的呀,怎么就有東西了呢?

  白馳自己也摸了摸,的確是空的。

  趙禎笑,“明明就有啊。”邊說,邊伸手繼續抽,當然,他想抽幾張就幾張,最后連鈔票內褲都抽出來了。

  白馳火大,“你又變魔術!”

  趙禎笑道,“明明就是你藏的東西多啊……你才是機器貓!”

  白馳捂住口袋,不讓他往外抽了,不然他不知道又要抽出什么東西來。

  趙禎洗完臉笑了笑,道,“他既然是去殺人,那肯定做好了要逃走的準備,我估計道具他隨身帶的,而且已經成為他的一種手段了,一般都用那個方法逃生!”

  “這樣啊。”白馳點了點頭,道,“那他能逃出大樓么?”

  趙禎搖了搖頭,笑道,“不會,一定在大樓的某處躲著。”

  “還躲在大樓里頭?”白馳吃驚。

  “嗯。”趙禎點頭,道,“魔術這種東西,終歸就是一個手法,愚弄的只是人的眼睛而已,本質是不會改變的,而且你哥他們不是一般的觀眾,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嗯。”白馳點點頭,同意趙禎的看法。

  隨后,兩人驅車來到了阿京他們家的樓下。

  白玉堂和展昭正在門口等他,趙禎跟眾人來到了五樓上,低頭往下看了看,皺起了眉頭。

  “怎么樣?”展昭和白玉堂問。

  趙禎看了看兩人,忍不住笑著搖頭。

  “怎么了?”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就聽趙禎問,“我剛剛還說你倆不是普通的觀眾呢,怎么這么簡單的障眼法就被糊弄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有些不解。

  趙禎道,“往樓下看,有什么地方特別不自然的?”

  展昭和白玉堂,還有SCI一眾人趴在陽臺上往下看……看了一會兒,展昭突然道,“呃……這雨棚好新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對啊,這雨棚怎么就那么新呢?!

  白玉堂示意人拿過一根桿子來,趙禎接到了手里,對著那雨棚,狠狠戳了一下……他戳的是邊緣……立刻……露出了一個人形來。

  眾人對視了一眼,趙禎收回了桿子,道,“咦?不太對勁啊。”

  “怎么了?”展昭問。

  “人怎么一動都不動啊?”趙禎皺眉。

  眾人面面相覷,白玉堂讓人找來了繩索,將那個雨棚往上勾……很快,雨棚被勾了上來。

  眾人這才發現,那雨棚實際上類似于一個藍色的絲絨睡袋,有骨架張開,一個人躲進去剛剛好,最巧妙的是底部的構造,其實是平的,但是顏色上面出現了一種凹陷的視覺效果,因此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薄薄的雨棚一般。

  “他估計用這種方法騙過不少人了。”白玉堂道,“只要是在這種普通居民樓殺人,往外一跳,勾住衣架子,張開這種雨棚,很難被人發現的。”

  眾人都點頭。

  “里頭應該是個死人吧?”趙虎問,“這小子這么擺弄連哼都不哼一聲。”

  “嗯。”眾人點頭,剛剛拉雨棚上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將拉鏈扯開,只見里頭是一個黑衣人,正是剛剛那個要殺阿京的男人。

  再看他的面容,眾人都忍不住皺眉……又在笑,又是一具微笑的尸體。

  “都邪了門了。”趙虎忍不住道,“誰這種惡趣味,整那么多會笑的尸體出來?!變態!”

  白玉堂搖搖頭,道,“尸體也弄回去吧,交給公孫讓他一起驗尸。”

  眾人領命回去,并且將阿京和他那驚魂未定的老母也帶去了警局。

  回到了SCI的辦公室里頭,眾人都坐下,不語,白馳道,“好奇怪啊,我們為什么抓到一個人就死一個人呢?這樣下去,究竟有多少人牽連在內啊?”

  白玉堂和展昭問被帶進來的阿京,“能不能解釋一下,那人是誰?干嘛要殺你?”

  阿京看了看眾人,道,“我不認識那小子,突然沖來就說要殺了我。”

  “當真?”展昭問。

  阿京臉色微微變了變,白玉堂道,“你是何瀾和小梅命案的直接嫌疑人你知道么?還說謊?”

  “不是我殺的!”阿京道,“我就是昨天去找她們,但是門關著,我沒找到……”

  “我問你這個人你認識么?”白玉堂問。

  “認識。”阿京最后無奈地點了點頭,道,“他是何醫生的一個病人。”

  “病人?”展昭一愣,眾人對視了一眼,白馳跑去拿出了那天讓盧方調查的,和許友情況類似的另外兩個病人的資料,其中一個就是這個黑衣服的死者。

  “奇怪了。”白馳道,“另一個患者為什么要殺你?”

  “我怎么知道啊。”阿京道。

  “小梅死了,你怎么好像一點都不難過?”展昭問,“你不是跟她感情很好么?”

  “好個屁。”阿京啐了一口,道,“那兩個女人早就搞在一起了,我不過是她用來掩人耳目的罷了。”

  白玉堂皺眉搖頭,對洛天和白馳道,“帶他去做一個詳細的筆錄,先扣留他四十八小時。”

  “干嘛扣留我啊?”阿京激動起來,道,“我沒殺人!”

  馬漢看他,道,“你叫什么啊,現在除了警局哪兒安全?你說!”

  阿京立刻沒音了,道,“娘的,早知道就不招惹她了,一身騷。”

  “招惹誰?”展昭問他。

  “阿京不說話,低頭不語。”白玉堂笑了笑,道,“坦白從寬啊。”

  “行了警官,這話我沒個月都得聽兩遍。”阿京道,“我呢,沒事情還會跟何瀾弄點兒錢花花。”

  白玉堂微微皺眉,問,“你勒索她?”

  “什么啊?”阿京痞子樣子出來了,道,“我沒有啊,她讓我戴了那么久綠帽子,給點補償也不為過吧……后來,我發現了她一點小秘密,所以她就成我長期飯票了。”

  趙虎笑了笑,道,“我說小子,你說得還挺理直氣壯啊,不要臉怎么寫知道么?”

  阿京搔了搔腮幫子,道,“沒辦法啊,誰叫我發現這倆女人是邪教的!”

  “邪教?”眾人都不解地看著他。

  阿京神神秘秘地說,“就那希特勒的標志你們都知道吧?那玩意兒叫什么來著?對了,納粹!”

  白玉堂想了想,拿出一張圖片給他看,問,“這個?”

  “對對!”阿京點頭道,“就是這玩意兒啊!”

  “你看到了何瀾和小梅跟這東西有關系?”展昭問。

  “我那天看到,何瀾的筆記本上,用這東西做桌面了,還有啊,她的抽屜里有這面旗子。”

  “筆記本?”白玉堂問,“有發現何瀾的筆記本電腦么”

  眾人都搖頭,王朝看證物清單,道,“頭兒,沒有筆記本電腦!”

  “那旗子呢?”阿京問,“我后來留了個心眼,去她們診所偷看,就見她和小妹拜那旗子呢,可虔誠了。

  “沒有。”阿京神神秘秘道,“還有一個怪眼男人。”

  “怪眼男人?”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地問。

  “我以前沒見過。”阿京道,“年紀應該也不算大吧,三十多歲的,穿著跟那旗子差不多的斗篷,何瀾和小梅好像很怕他,特備是他那雙眼睛啊……挺嚇人的。”

  “他看見你了沒?”白玉堂問。

  “沒吧。”阿京聳聳肩,“他有一只眼睛好像是壞的,都白了。”

  “白了?”白玉堂皺眉,和展昭交換了一個眼色。

  “你還記得長相么?”洛天問他。

  “大概吧……他長得還蠻特別的。”阿京回憶。

  “帶他去做張拼圖。”白玉堂道。

  洛天將阿京帶了下去作品圖了,展昭道,“看來有必要把這次的案子從頭到尾梳理一遍了。”

  白玉堂點點頭,吩咐眾人先去吃飯,再去查線索,明天公孫那頭的驗尸報告估計就出來了,再來將所有的線索都梳理一遍。

  眾人散去,白玉堂拿著衣服剛要和展昭去吃飯,電話就響了起來。

  白玉堂拿出來一看——是白錦堂,覺得有些意外,接起電話,“大哥?”

  電話那頭,白錦堂皺著眉頭,道,“快來把這人給我弄走,不然我就直接把他從樓上丟下去!”

  白玉堂和展昭都一愣,有些不解,兩人開車來到了白錦堂的辦公室,就見白錦堂臭著一張臉坐在辦公桌邊看資料。而就在他前面不遠處的沙發上,雙胞胎正正和一身花襯衫的尤金圍著茶幾打牌,戰況激烈。

  尤金抬頭看到了白玉堂和展昭,笑著道,“嗨,帥哥們,好久不見。”

  展昭有些無力,問,“尤金,你上S市來干嘛?”

  尤金笑了笑,神秘兮兮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袖珍光盤來,道,“來給你買送些好東西!”

第十案:微笑兇手 18 危險者的游戲

  在展昭和白玉堂看來,尤金拿出光盤來的樣子未免也太欠揍了些。

  尤金呵呵地笑著,道,“看了再說吧,一會兒吃完飯,我帶你們去個有愛的地方玩玩。”

  “我們也去?”雙胞胎笑瞇瞇問,“有多有愛啊?”

  尤金雙眉一挑,道,“里頭有很多限制級。”

  “哦。”雙胞胎雙眼瞪得溜圓,立刻開始點頭同意,還去換了身衣服,準備去獵艷。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無奈,白玉堂伸手接過了尤金遞過來的光盤,走到了白錦堂身邊,問,“大哥,借一下電腦。”

  白錦堂將筆記本電腦轉過來,示意他用。

  尤金湊過去笑道,“錦堂,不怕是病毒么?”

  白錦堂雙眉一挑,“如果電腦壞了我就把它塞進你腦子里。”

  尤金咳嗽了一聲摸摸頭,道,“最近你們都好暴力,倫納德脾氣也很不好……唉,做小弟好難啊,冷暖只有自己知道。”

  雙胞胎趕緊附和,“是啊是啊……”被白錦堂一眼瞪了回去。

  展昭將光盤塞進了白錦堂的電腦里頭,點開播放軟件……就看到里頭一片混亂,好像是火災現場還是什么。

  “這是什么的視頻?”白玉堂也湊過去看,就發現,并不是火災現場,而是四處都點著篝火,的室內。有好幾個人正在私斗,外圍有一圈人在看,還有狗……有女人,混亂一片。

  “這就是你說的限制級?”白錦堂問。

  “唉,這不過是個低級的搏擊俱樂部。”尤金說到這里,突然扯開了,道,“唉,搏擊俱樂部這片子看了么?真好看呀。”

  眾人都無力地看他——說重點!

  尤金聳聳肩,道,“往下看就知道了,細節在后頭呢,精彩著呢。”

  眾人耐著性子繼續看,因為是地下搏擊,因此都涉及到地下錢莊運作的賭博,現場嘈雜,有叫好的、罵人的,紛繁不已,白錦堂揉了揉太陽穴,皺眉。

  “咦。”展昭突然伸手指著其中的一個觀眾,道,“他表情好奇怪啊!”

  眾人再看……就見那人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隨后就仰面栽倒……然后第二個……再是第三個。

  直到最后,幾乎所有的觀眾都栽倒了,臉上保持著詭異的笑容,死去了……這種死亡,展昭他們太熟悉了,正是死亡微笑毒藥中毒之后的癥狀。

  而同時,有人在拍攝錄像,細細地掃過每一張臉,還有笑聲傳來。

  隨后,有人掛起了那面納粹的旗子,接著,又有人潑灑汽油,點火……攝像機拍著尸體著火的視頻,然后眾人離去了。

  白玉堂皺眉,道,“這里頭至少死了好幾十人吧?怎么這么大的案件沒有報道?”

  “是國外的吧。”小丁也湊過來,道,“看著都是外國人啊,可能國內媒體沒報道,或者消息封鎖了?”

  展昭突然伸手摸了摸下巴,道,“也不是沒報道的……之前說意大利一個小城的地下娛樂廳因為消防設施差而著火了……最后死了六十多個人,大多都是被燒死的。“

  尤金笑著點頭,道,“嗯,不愧是人工智能啊,記得果然清楚,所以說,天才就是天才,要電腦干嘛。”

  展昭白了他一眼,尤金壞笑。

  “是什么人做的?”白玉堂問。

  “別急。”尤金道,“還有呢,精彩的在后頭!”

  展昭和白玉堂皺眉對視了一眼,繼續往下看。

  隨后,換成了另外一段視頻,就見畫面之中,出現了電影的屏幕,感覺就好像好在看槍版的影片,還有人頭走過……

  電影播放的是一部泰國片,通過語言可以辨別出是泰語,有沒有字幕,可見是在泰國本土的電影院里頭播放的。

  展昭摸了摸下巴,道,“這是最新的恐怖片。”

  白玉堂看他,問,“貓兒,這個你也知道?”

  “嗯。”展昭點頭,笑瞇瞇道,“是講一個殺人魔的,據說挺恐怖的,我正想等哪天休息的時候看呢。”

  白玉堂無奈……看恐怖片是展昭的一大愛好,每當晚上夜深人靜,他就喜歡拉著窗簾戴著耳機,窩在被子里笑著看恐怖片,什么電鋸驚魂、驅魔人,一邊吃零食一邊看,小獅子我在他懷里跟他一起看,看到恐怖的地方就鉆進被子里,連腦袋都不敢露出來。

  白錦堂微微皺眉,自言自語,“又是恐怖片。”

  白玉聽后一愣,了然道,“對了,公孫也喜歡看吧。”

  “呵。”白錦堂干笑了一聲,公孫從來不看不帶驚悚兩個字的影片,一看到腸子和尸體他就亢奮。

  想到這里,白錦堂摸了摸下巴,要不然過幾天在客廳里弄一個大的熒幕吧,索性讓展昭和公孫一起看。

  “嘖嘖。”尤金搖頭,對白玉堂和白錦堂道,“他倆膽子那么大,你們會不會壓力很大?覺得自己沒有存在敢啊?我每次和大哥在一起就很沒有存在感啊。”

  還沒等白玉堂和白錦堂開口,大丁小丁就一起搖頭,“不會的,不會的。”

  尤金看他倆,就聽展昭到,“看恐怖片高興這算什么?!”說完,一臉不滿地看白玉堂,道,“看恐怖片到一半開始打呼的人才有問題!”

  眾人都無語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聳肩,展昭不滿地嘀咕了一句,“神經強悍怎么了,有的人沒神經!”

  尤金干笑了兩聲,湊到白錦堂身邊,戰戰兢兢地道,“錦堂,你還是正常的。”

  雙胞胎在一旁壞笑,道,“大哥的夢想就是在解剖臺上和公孫那啥……”

  尤金睜大了雙眼,躲到一邊,“有正常人沒有啊還?!”

  正說話間,眾人就被視頻之中傳來的尖叫聲打斷了。

  幾人都一驚,湊近了屏幕看,就見是那些看電影的觀眾被嚇到了,集體尖叫。

  展昭臉上露出笑容來,道,“嗯,果然很嚇人么?!”

  “貓兒。”白玉堂指了指其中一個人,道,“看這人,不動了。”

  “那邊那個也不動了啊”小丁也跟著伸手指……

  很快,電影院散場了。

  眾人都紛紛離去……但是有好幾個觀眾就傻愣愣坐在原地沒動。

  “隨后,攝像機緩緩地移動了起來,到了那些人的面前,鏡頭推進,就見那些人都僵硬在座位上面,臉上保持著笑容。

  “也死了?”白玉堂道,“也是死亡微笑?”

  “看。”展昭說著,示意白玉堂看屏幕,就見在死者的身后,又有兩個蒙面人拉起了一塊納粹的旗幟來。

  眾人都皺眉。

  隨后,又有兩段視頻,一段在日本,還有一段在非洲,都是某個慶典或者人多的集會,都有一部分人是死于死亡微笑的,并且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展昭想了想,道,“這些事件的報道我都看到過。”

  “嗯?”眾人都不解地看他,就聽展昭道,“那本恐怖片的報紙宣傳就說是恐怖之極,甚至有觀眾當場心臟病發被嚇死了,并且以此作為噱頭,賺足了票房。而日本那個是一個馬拉松比賽,說是有年紀太大的人勞累猝死,非洲這個是某個慶典,說是踩踏致死……總之都是意外死亡的報道。”

  “為什么官方的驗尸都沒有發現死亡有異呢?”白錦堂微微皺眉。

  “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白玉堂點頭,“不過最蹊蹺的是,為什么這個組織制造了這些事端,卻偷偷摸摸的,一般恐怖分子不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么?”

  “確切地說,他們并不算是恐怖分子。”尤金道,“只是某個有奇怪意圖的組織而已。”

  “什么意圖?”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地問。

  “不知道。”尤金直接搖頭。

  眾人無力。

  “所以說要去試了。”尤金笑瞇瞇道。

  “去哪里試?”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很感興趣地問尤金,“你有地方試?”

  “嗯哼。”尤金笑著點了點頭,道,“你們做警察的,知道毒品、性、賭博這些能讓人上癮……知不知道,其實殺人也能上癮的?”

  白玉堂和展昭的眉頭都皺起來了。

  白錦堂摸了摸下巴,問,“性也不是人人都上癮的,有沒有辦法讓公孫也上癮呢?”

  大丁小丁一臉佩服地看白錦堂,道,“大哥,會短命誒。”

  白錦堂白了他倆一眼,看尤金,一挑眉,示意——快說。

  尤金一臉無奈,接著道,“據說有些人天生就比較危險,喜歡獵殺。而打獵在現代社會已經越來越難了,槍械的管制還有動物保護主義的盛行,以及森林的不斷縮小,人類能打獵的機會越來越少。而另一方面,獵殺動物始終沒什么意思,人類畢竟是站在智能高端的人,金字塔頂層的人去獵殺底層的動物,這是沒意思的……因此,最有意思的,還是獵殺人。”

  展昭摸了摸鼻子,道,“搏擊俱樂部變成獵殺俱樂部了么?”

  眾人哭笑不得地看他,展昭竟然講冷笑話。

  “在S市有這種地方么?”白玉堂不解地問。

  “那群所謂的新納粹不知道他們主要的意圖是什么。”尤金道,“不過我們多方打聽,得到了一些線索,這些人在世界各地都有集會的場所,供他們招收新人。到時候,大家會在一起玩一個危險者的游戲……就是獵殺人的。”說著,伸手,拿出了幾張票子來,“這個游戲是很多人一起玩的,有成績的人就能進入組織……我這里有七張票子。

  “可我們就六個人。”小丁數了數房間里的人數,道,“還差一個,要不然叫一個人來吧?”

  白錦堂皺眉,“叫兩個吧,我沒興趣。”

  “嗯,我有興趣。”這時候,就見公孫從外頭走了進來。

  眾人一愣,公孫對白玉堂道,“驗尸都結束了,我來找人吃飯的。”

  “那就再找一個?”尤金問,白錦堂白了他一眼,道,“人數剛剛好。”

  公孫笑了,眾人感嘆,果然一物降一物么。

  隨后,眾人先吃了飯,當然,還是敲了白錦堂的竹杠,飯后,跟隨尤金,去玩那個所謂的——危險者的游戲。

第十案:微笑兇手 19 完美演繹

  吃完了飯,尤金先帶著眾人來到了一家類似于時尚沙龍的小店鋪里,出門來迎接的是個年輕漂亮的外國人,金發碧眼雪白的皮膚,乍一看類似于某種洋娃娃一般。

  尤金介紹,道,“這是埃芬,很有名的造型師。”

  白玉堂微微皺眉,不解,“帶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埃芬打量了一下眾人,不禁贊嘆,“尤金,難怪倫納德說你最近心野了,原來這里有這么多美男子。”

  尤金一笑,對黑了臉色的白氏兄弟道,“其他人還好,就是你們幾個警察,最好稍微化化妝,不然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立刻明白了過來,這倒是,很多人都認得他們的。

  “化妝會不會被看出來?”白玉堂問。

  埃芬卻笑了起來,道,“所謂的化妝只不過是改變造型而已,一個造型的改變,會讓人看上去完全變樣,并不需要沾假胡子之類,那些不過是騙鏡頭的。”說完,示意白玉堂和展昭他們都坐下,對著鏡子給他們化起妝來。

  第一個被處理的是白玉堂,艾菲將他的頭發打亂,做了一個十分張揚的發型,這讓輕微強迫癥并且潔癖的白玉堂非常難受,另外,埃芬還給他找了一套黑色的皮衣換上。

  白玉堂一看到黑色的皮衣就覺得頭痛……他倒也不是不能穿黑色,只是穿上之后覺得全身不自在。

  不過白玉堂自己別扭,別人看著可挺順眼,白玉堂長相本來就比較張揚,帥得有些刺目,連一身白色都能穿出些霸道的感覺來,換上黑色之后,看起來帶了好幾份的邪氣出來。

  眾人搖頭,白玉堂的長相就是吃虧,這張臉,一看眾人都會覺得是個時髦公子哥,花心大蘿卜,事業么,估計是模特兒或者演員之類,總之絕對不會想到是刑警隊長,還是個情圣。

  不得不佩服艾菲的技術,白玉堂換好衣服和發型之后,往人前一站,簡直就是換了個人,如果不是熟人,在街上遇到了根本就不敢認。

  己照了照鏡子,也點點頭,覺得不錯,被認出來的幾率應該不大。

  第二個是公孫,埃芬給他沾了一個長發的發套上去,將無框眼睛換成了一副黑框眼鏡,換上了黑色的襯衫,看起來,斯文少了幾分……野了好多。

  白錦堂微微皺眉,走上一步,將公孫開到胸口第三個的紐扣往上扣了兩個。微微瞇起眼睛……那地方若是很復雜,公孫這個樣子進去估計會惹不少麻煩。

  埃芬看了看白錦堂,有些無奈地道,“你氣質太強烈了,沒法化妝。”

  白錦堂有些不明白,看埃芬,問,“什么意思?”

  “就是說已經沒救了。”尤金插嘴,“連化妝都救不了了,大哥你氣場太強烈了。”

  雙胞胎都在一旁笑,有今天接受到了白錦堂冷冷的眼神,趕緊躲到一旁……心里就有些納悶,白錦堂那么久沒混黑道了,怎么還是這副氣場啊?

  埃芬笑了笑,對白錦堂道,“可惜我喜歡比較老一點的男人……你若是到了五十歲,那就極品了,身上會有我最喜歡的那種氣質。”

  眾人上下看埃芬,就見他不過二十多歲,沒想到會喜歡這種爸爸級的人物……不對,埃芬還是男的……雖然這不是重點。

  “什么氣質?”公孫有些不解。

  埃芬笑了笑,道,“教父的氣質。”

  白錦堂一挑眉,雙胞胎同時垂頭……想想就覺得恐怖啊!

  這之后,尤金換掉了花襯衫,穿上了體面的白色衣服,紅色的頭發也染成了黑色,扎起來,看著斯斯文文,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

  雙胞胎卻是被打扮成了尤金那樣花里胡哨的樣子。

  小丁摟著大丁哭,“討厭,我不要做花菜!”

  尤金在一旁眼皮子直跳。

  最后一個是展昭,埃芬上下看了看展昭,笑道,“嗯……這是我見過的,原生態的時候最美的一張臉了。”

  展昭并沒什么表示,從剛剛開始他就似乎有些心事,見埃芬準備給他弄了,就道,“能不能把我弄得病態一點?”

  “啊?”埃芬一愣,眾人不是很明白展昭的意思,“病態?”

  “嗯。”展昭點點頭,對埃芬道,“精神分裂癥患者的那種感覺,能理解么?”

  埃芬似乎是懵住了,想了一會兒,問,“就是好萊塢電影里頭時常出現的那種心理變態殺手的造型?”

  “沒錯。”展昭欣然點頭,所以說,好的理解能力比一切的解釋都有用。

  埃芬一挑眉,似乎是心領神會,讓展昭坐下,將他的頭發往耳后攏了攏,然后用一些特別的粉餅,將他的臉弄得白一些。

  雙胞胎湊上前來看,道,“唉,別說,昭昭皮膚真好啊。”

  “就是啊,那些個美女們PS過了也就最多這點效果。”大丁瞄白玉堂,道,“小白也不錯啊。”

  小丁戳戳展昭,問,“昭昭,你臉上為什么皮膚那么好?”

  展昭瞄了他一眼,道,“少洗臉就行了。”

  小丁嘴角抽了抽,大丁問白玉堂,“白隊長,你手保養得不錯啊,平時都做什么手部保養?”

  白玉堂看了看他,道,“多洗碗就好了。”

  眾人都無語。

  小丁和大丁皺皺鼻子,縮到墻角自言自語,“好啊,天生麗質了不起么,得意什么……”說話間,兩人注意到了公孫,就問,“大嫂……你最近臉色一天比一看好看呀。”

  兩人還沒問完,就聽白錦堂道,“每晚上做就……”話沒說完,公孫一眼橫過去,白錦堂乖乖收聲,咳嗽了一聲,轉臉看別處。

  雙胞胎驚得睜大了眼睛——公孫就是公孫,竟然一個眼神就可以讓白錦堂閉嘴!天呀!

  正這時候,就聽到尤金打了聲口哨,眾人回頭望過去,就見展昭已經打點好了,轉回身來,眾人忍不住都皺起了眉頭。

  展昭的俊美是任何的裝束都無法遮掩的,只是,此時的他,在衣服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瘦削,臉色蒼白,唇無血色,看起來有些病態,特別是眼睛下方逼真的淺淺黑眼圈和那紅色的眼眶,還有隱形眼鏡造成的紅色血絲……一看就是飽受失眠折磨、神經緊張的人。

  展昭看到眾人的眼神,大概明白這次化妝很成功,就問,“如何?”邊自己也轉回身照鏡子。

  “貓兒,這妝一會兒洗得掉么?”白玉堂不無擔心地問,那樣子看起來太讓人心疼了,一看就是病得不行了。

  埃芬遞給了他一瓶卸妝水,道,“你們回去之后,用這個擦,然后溫水沖洗一下就行。”

  白玉堂點頭,收了東西。

  展昭想了想,伸出左手的手腕子來,遞給埃芬,道,“幫我做兩條刀疤行么?就是類似于自殺的那種。”

  埃芬一愣,很快點了點頭,“小意思。”

  說完,他就走進房間拿出了一個小箱子來,然后就拿著展昭的胳膊擺弄了起來,大概半個小時后,展昭的手腕子內側,出現了兩條清晰而逼真的刀疤,看得人膽戰心驚。

  眾人都埃芬這手藝敬佩不已,一起對他表示了感謝,告辭離去。埃芬則是笑著送眾人到門口,說以后有事情還可以再找他幫忙,不方便出來的話,他可以上門服務。當然,最后付賬的還是白錦堂,并且給了一筆數額不菲的小費,眾人贊嘆……白大哥就是大方。

  出門上了車,白玉堂問展昭,“貓兒,你想干嘛?”

  展昭笑了笑,“裝作失常,讓那些人對我產生興趣,從而套取更多的線索。”

  白玉堂深深皺眉,道,“會不會有些冒險?“

  展昭略微思考了一陣,道,“許友這樣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

  白玉堂點頭表示同意,“這倒是。”

  “要產生多種人格,本來幾率就很低,大概整個S市都沒多少這樣的資源,許友是他們中比較特別的一張牌……突然失去了,應該對他們的組織造成了一定的損失。他們會急需要另一個許友一樣的人物,所以我這個時候出現剛剛好!”

  白玉堂無奈,“我知道主意是不錯,但是……我怕你有危險,不如我去。”

  “放心。”展昭笑道,“第一次最多就是摸底,他們若是真的頂上我了,那還是好事。到時候必然會有下一次的會面,我們就能準備圍捕了!”

  見白玉堂依然是一臉的擔心,展昭就道,“玉堂,這次的案子別看過程相當的復雜,動機也不明顯,但是案件思路其實是相當清晰簡單的……我們要找的就是那個組織的所在地、指使者。將他們的成員抓住了,目的和意圖也就自然清晰了,這個組織不惜付出那么多代價犧牲掉那么多的成員,就表示著他們正在醞釀更進一步的計劃,我們的行動應該盡快了,不然可能會死更多的人。”

  白玉堂點頭,“你說的也對。”

  展昭拍拍他的肩膀,“你可以假扮成我的情人,到時候我還要你配合我演戲呢。”

  白玉堂邊開車邊笑,道,“假扮?我用得著假扮么?”

  展昭也笑,后頭的尤金對兩人招手,“唉,你倆別當我是空氣好不好啊?我也在啊。”

  展昭回頭看了他一眼,問,“我們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S市的一家夜店。”尤金道,“名字叫蘭貴人。”

  白玉堂皺眉,“聽著很普通啊。”

  “嘿嘿。”尤金點點頭,道,“是非常普通啊,地段也很繁華,里頭龍蛇混雜,什么人都有,地下地上好幾層,從高雅到低俗,簡直就是這個繁華都市的縮影。”

  “這的確是個用來挑選新人的好場所。”展昭含笑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讓我們好好地來演一場戲,將大魚引出來。”

第十案:微笑兇手 20 病態

  “貓兒,一會兒要我如何配合?”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道,“嗯,你隨機應變就可以了,我也不知道到時候會怎么表演,不過……我先進去,你等十分鐘之后再匆匆進來好了,好像是我在跟你發脾氣,你來找我。”

  白玉堂點頭,問,“身份是情侶?”

  “對。”展昭點頭,想了想,又打電話給了白錦堂、公孫和雙胞胎他們說了一下大概的安排,眾人都是聰明至極的人,點頭答應了。

  隨后,展昭率先早早地下了車子,獨自向那個蘭貴人酒吧走去。

  尤金在后座看著展昭的身影,不解地問,“是那貓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還是他現在就開始演了?”

  白玉堂微微皺眉……遠處,路燈下,展昭的身影看來,似乎和原來并沒有任何的區別,只是看起來形單影只,非常的孤單,讓他有某種沖動,馬上就去陪他一起走……大概是在一起的時候他多了,以至于白玉堂對展昭的背影覺得非常陌生。

  “喂。”尤金有些看不下去了,對白玉堂道,“也不用那么傷感吧?不就是離開那么一會兒么?”

  白玉堂嘆氣,目送著展昭進入了酒吧里頭,才低頭端詳手表,一秒一秒地算時間……同時,就看到公孫和白錦堂往酒吧走去。

  白玉堂再一次確定,那個背影應該是展昭裝出來的,因為別人的背影都看不出那一份落寞來……待會兒有機會一定要好好看看。

  展昭獨自向酒吧走去的時候,突然覺得很寂寞……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和白玉堂形影不離。

  什么情深不壽之類的話,展昭也曾經擔心過……他和白玉堂似乎一直都處在某種熱戀之中,太過的愛,會不會很短就結束?但是他兩一直都維持這樣的高溫,直到現在,應該也會接著走很遠很遠。

  換句話說……感情這種東西的沸點,才是最高的,也是最有張力的。

  走到了酒吧門口,展昭抬頭看了看門口的保安,就見他也在打量自己。

  展昭猶豫了一下,從口袋里掏出了尤金給他的那張票。

  保安接過來之后,打開了門,讓他進去。

  展昭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進去之后,看到的將會是一個混亂的局面,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這是個高雅的酒吧。

  所有進出的人都衣著光鮮,酒吧的裝潢也是說不出的簡約雅致,柔和的音樂,讓人放松……

  從某種專業的角度,展昭一踏入酒吧,就立刻意識到這里的音樂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低頭走到了吧臺的前面,就有酒保笑問,“要什么?”

  展昭看了看他,道,“苦艾酒。”

  酒保一挑眉,笑道,“好的,稍等。”

  酒保轉身準備酒的時候,展昭細細地辨別了一下音樂……就聽到在音樂之中摻雜了一首其他的東西——心理治療時讓人放松的拍子。

  展昭微微皺起了眉頭,端著酒保給他端來的苦艾酒,轉回頭看了看四周,就見好些人都神情渙散,似乎不能集中注意力,或者神智渙散。

  而這種時候,唯一能刺激那脆弱惰性神經的,只有苦艾酒這種烈酒了。

  展昭靜靜地坐在那里喝酒,就見這里進進出出,男女都有,一個個看起來似乎都挺有身份品味,起碼不是那些會嗑藥發酒瘋的小混混。

  展昭在心里苦笑,這如果跟新納粹有關系的話,那可好笑了,如此禁欲理性的新納粹么?

  展昭喝了兩口酒之后,眼神開始逐漸迷離,他自然知道,該如何控制好自己被影響的進度,裝出漸漸被控制和放松警惕的狀態,這樣才會有人來跟他說話。

  他現在比較擔心的是白玉堂他們……不過白玉堂和白錦堂還有公孫的控制欲都是極度強烈的人,一旦感覺到任何的不同尋常,必然會立刻查覺到。而雙胞胎和尤金平時雖然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展昭心知肚明,這三人都是相當厲害的角色,應該也不用自己為他們擔心吧。

  這時候,見展昭似乎已經有些迷茫了,那酒保就問,“一個人啊?”

  展昭抬頭看了看他,微微皺眉,沒有搭理,低頭繼續喝酒,和剛剛進來那種還有些緊張的神色不同,現在的他變得極度的冷漠,人也整個鎮定了下拉,整個人坐在那里,都有些寒意逼人。

  酒保盯著展昭看了一會兒,微微皺眉……而同時,展昭注意到,酒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這電話的聲音不是連貫的,也很輕,是配合著音樂節奏的dududu……聲。

  再看那酒保,果然,就見他的一只耳朵上正戴耳機,看來是用來干擾這種音樂的。

  酒保走到了電話旁邊,接起來……聽了幾句,點點頭說了聲“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抬眼看展昭,問,“唉,帥哥,還需不需要酒?”

  話音剛落,就見展昭一挑眉,看他的眼神里露出了某種警告和兇狠。

  酒保一愣。

  這時候,門外又走進了兩個人來……正是公孫和白錦堂。

  兩人在一張雙人桌邊落座,立刻有服務生走上去,問他們要喝什么,白錦堂和公孫都點了不同的烈酒,展昭心放了下來……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啊。

  “唉。”那酒保突然趴在柜臺上問展昭,“你一個人啊?”

  展昭冷冷看了他一眼,眼神依然是敵意而不善。

  酒保笑了笑,道,“干嘛那么兇?我們這里沒有隨便騷擾人的客人,你放心。”

  展昭微微一愣,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后,突然就挑起了嘴角,露出了一個略帶邪魅的笑容來。

  那酒保驚了一跳,睜大了眼睛盯著展昭看著,有些搞不懂情況。

  展昭似乎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單手支著下巴,對著那酒保笑……于此同時……門口急匆匆跑進來了一個人來。

  酒保抬頭,展昭算著時間呢,就知道肯定是白玉堂。

  他回過頭去,果然看到白玉堂急匆匆跑了進來四處張望,一眼看到展昭后,趕緊跑了過來,似乎是松了口氣。

  展昭的回過頭背對白玉堂的臉上,立刻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來,然后又瞬間回歸了平靜,最后……變成了剛剛進來時候的那種,有些緊張,又有些拘束的神情,而這一整個變化,都沒有逃過那酒保的眼睛,以及墻角處角度最好的攝像機。

  “怎么不等我一個人就跑來了?”白玉跑到了柜臺前,轉臉關切地問展昭。

  展昭對那酒保說,“再給我一杯酒。”那語氣,似乎是在賭氣。

  酒保又遞給他一杯苦艾酒,展昭接過杯子,轉臉往一旁的雙人座走過去,白玉堂想跟過去,酒保問他,“先生要不要什么?”但是白玉堂似乎完全沒聽到,而是跑過去坐在了展昭的身邊,問,“你怎么了?”

  展昭搖搖頭,低頭不說話,看起來,又老實又緊張,不過……還是在生氣。

  白玉堂真的很想笑,展昭這樣子是他從來沒看到過的老實,平時要是能那么有趣就好了。

  這時候,服務生也走了過來,問白玉堂,“先生想要喝什么?”

  “呃……啤酒好了。”白玉堂隨口點了一樣,其實……他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但是剛剛進來的時候,注意到了白錦堂和公孫桌上的都是烈酒,而且展昭還特意當著他的面點了一杯烈酒……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他要了一杯啤酒。

  不過……對此展昭并不擔心,白玉堂只要有意識地抗拒這種節奏,完全是可以控制自如的,他是個有極度強悍自控能力的人,想要影響這種人是非常非常難的,正面的心理干預都不太可能做到,更別說只是幾個節拍了。

  白玉堂拿著酒杯坐在了展昭的身邊,耐心地陪著他,這時候,尤金和雙胞胎也一起走了進來。

  白玉堂問,“你究竟怎么了?不就是說去看心理醫生么?你不想去就不去了,干嘛那么生氣。”

  展昭心說……小白,愛死你,太聰明了!

  抬眼,白玉堂已經從展昭眼底閃過的那一抹極其極其細微的贊賞之中得到了最大的滿足。于是,展昭仿佛看到了某只裝作一本正經的白老鼠的尾巴正高高地翹起,得意地甩啊甩的。

  “我又沒病,看什么醫生?!”展昭不滿地說,還喝酒,緊張得要命的感覺。

  大概是展昭演得太真實了,白玉堂趕緊伸手抓住他的手安慰,道,“好,不看就不看,隨你,你別生氣。”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瘋子?”展昭問,“覺得我不正常?”

  “沒有。”白玉堂趕緊搖頭,道,“你就是太容易緊張而已。”

  展昭轉過臉,但是那一瞬間,臉上的表情僵住……一閃而過的,是某一種冷酷,隨即,又是某一種嘲諷。

  這種表情,展昭本來是要在讓白玉堂能看得到的角度做的。

  但是他深知白玉堂對自己的了解……哪怕表情再隱蔽,也會被那人看到……雖然白玉堂知道這不過是演戲而已,但是展昭還是明白,他會被自己那樣的表情傷害到,因此就假意轉開臉來做,不要讓他看到。

  白玉堂見展昭轉過臉去了,心里也隱隱有些明白,伸手抓住展昭的手,道,“這里環境不錯,我們不要再說不開心的事情了,說些高興的?”白玉堂笑問,“一會兒去哪里吃宵夜吧?還是去看場電影?”

  “看電影吧。”展昭道。

  “嗯,看哪部?”白玉堂順勢問,“我剛剛看到愛麗絲夢游仙境了,想不想看?”

  展昭心里高興,若不是知道四周都有人在監視著,他真想伸手過去掐住白玉堂的腮幫子狠狠地擰兩下——怎么就那么聰明呢?!

  “嗯……都不想看。”展昭小聲嘀咕。

  白玉堂想了想,問,“那看什么?你說,還是一會兒我們去選?”

  展昭猶豫了一下,抬眼看白玉堂,神情忽然有了一點點急切,問,“那個……之前不是有一本很有名的恐怖片么?我想看。”

  白玉堂愣住,盯著展昭的雙眼。

  此時,展昭的雙眼里,滿是陌生的瘆人之感……以白玉堂對展昭的熟悉,他敢確定這個人根本不是展昭,而是某個窮兇極惡的人,披著展昭的外殼,不禁打了個寒戰。

  展昭一剎那差點就有些堅持不下去了,白玉堂眼中的詫異,充分地說明了自己表演的成功,但是……他心里還是有些難過。讓白玉堂看到了自己最可怕的一面……沒錯,實質上,用趙爵的話說,他們本身就是某種怪物,要與一個怪物長相廝守,這需要多么大的勇氣和毅力?

  白玉堂盯著展昭看了良久,突然伸手緊緊握住他手,道,“好,你想看什么都行。”

  展昭也瞬間震愣……隨后又恢復了原先的樣子,點點頭,有些靦腆地笑了起來,心頭卻是松了一口氣——就算自己哪一天真正變成了怪物,白玉堂也不會在乎的,他是那樣說的。

  ……

  二樓的某個房間里頭,一個男人手中抱著一只白色的松鼠,輕輕地撫摸著它頸部的絨毛,嘴角露出了笑容來。

第十案:微笑兇手 21 試探

  展昭和白玉堂對坐在沙發上,正在想下一步怎么演,突然就聽到音樂停了下來,酒保拿出一個銅鈴輕輕地搖晃了幾下。

  眾人都抬起頭來看他,酒保道,“游戲馬上就要開始了,各位,都做好準備了么?”

  眾人都點了點頭,他們都是沖著這個游戲來的,據說很有趣。就聽酒保道,“這次游戲的規則非常簡單,只要大家完成一個規定的任務就可以。”

  “什么任務?”大丁問。

  酒保微微一笑,道,“在后面的一個房間里面,藏尸體,你們一起進去,找到最多尸體的人算贏,將尸體的眼睛帶來這里,作為證據。

  眾人不禁都睜大了眼睛,酒保趕緊笑道,“不用擔心,并非是真的人的尸體,而是假的人造尸體,都是塑料的。”

  眾人這才紛紛松了一口氣,酒保道,“每個人有十分鐘的時間,一個個地進去,十分鐘之后出來,彼此只見不準交談作弊哦。”

  所有人都皺眉,就聽有一個人問,“那最先進去的那個不是最走運?”

  “不會的。”酒保笑道,“等一個人離開之后,里頭會有人將尸體的位置還原。”

  眾人都點了點頭,覺得可行。

  “那么,我們來抽簽決定進去的順序。”酒保拿過了一個大的、透明玻璃碗來,這里頭總共有十五個圓球。酒保端著碗,一個個地走過來,讓參加活動的十五個人來挑選。

  很快,輪到了展昭他們。

  展昭突然拉了拉白玉堂,道,“我們別參加了吧……”

  白玉堂看展昭,立刻道,“呃……好!”說完,就對酒保說抱歉,想拉起展昭走。

  “唉,稍等。”酒保趕緊攔住,道,“唉,要是少了人,游戲就沒法進行了,然來了就參加完吧,反正也不耽誤太多的時間。”

  展昭看白玉堂,道,“你沒說是這種游戲。”

  白玉堂也有些無奈,道,“我就聽人說……這里還不錯。”

  “等你們進去之后,就會覺得的確是非常的有趣了。”酒保意義不明地笑了笑,隨后將手中的透明玻璃碗遞過去給展昭他們摸。

  展昭猶豫了一下,伸手抽了一個球,白玉堂也抽了一個。

  隨后,酒保見簽都抽完了,就走回了柜臺旁邊道,“請把簽擰開,看自己手中的號碼。”

  眾人都將球擰開,只見里頭有一張紙條……展昭看了看自己的號碼——15.而白玉堂的號碼是7.

  展昭微微皺眉,這么說,自己最后一個進去么?

  白玉堂跟他對視,展昭似乎還是顯示出一些抗拒來,表現得不太想進去,白玉堂拉住他道,“好像還挺有意思的,我們做完了再走吧?”

  展昭擔心地點點頭,有些心神不寧的。

  白玉堂不解問他,“你好像很擔心,有什么不對么?”

  “不是。”展昭趕緊搖頭,道,“就是覺得奇怪而已。”

  白玉堂點點頭,安慰一般輕撫他的背部,道,“放心,不會有事的。”

  展昭笑了笑,眼神有些迷蒙也有些慌亂,雙手端著杯子不停地掩飾自己的緊張。

  而與此同時,白玉堂看向他的視線也變得微微有些疑惑,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隨后,游戲正式開始。

  第一個進去的就是白錦堂。

  白錦堂站了起來,走到了酒保指定的房間門口,酒保遞給了他一把小巧的手術刀。

  白錦堂接在了手里,有些想笑,這種手術刀他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隨后,酒保打開了房間的們,白錦堂走了進去……

  十分鐘其實是非常快的,但眾人在外頭等待,還是覺得時間稍微長了些。

  不多久,就見白錦堂走了出來,將刀還給了酒保,卻沒有帶出來眼珠子。

  酒保微微皺眉,看白錦堂,問,“為何不拿出來?”

  白錦堂一聳肩,“煩。”

  酒保無奈地笑了笑,還是請白錦堂回原來的位置坐著等待。

  隨后,是其他幾個不認識的人,有幾個進去了,但是嚇出來了,也有進去之后,挖出了一兩顆眼珠子,但都是臉色慘白的。

  很快,輪到公孫了。

  公孫欣然起身走到了那酒保的身邊,接過了手術刀,進去了……

  十分鐘后再出來,就看到公孫手里拿著五六顆眼珠子,最有趣的是,那些眼珠子上面還帶著血絲,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一般。

  “模型做得相當的到位。”公孫不禁贊嘆道,“實在是太逼真了,難怪那么多人不敢試了。”

  “哦?”酒保笑著問公孫,“這位先生好像受過正規的訓練?”

  公司擬點點頭,直截了當地說,“我是醫生。“

  “哦。”酒保笑了,了然地點點頭,下一趟,就是白玉堂。

  展昭囑咐白玉堂小心點兒,白玉堂點頭,走進了房間里頭。

  酒保低頭看著時鐘,展昭在白玉堂剛剛進去的時候,一臉擔憂地看著,似乎很不安。

  酒保在一旁專注地用一個本子記錄著所有人的成績。

  很快,十分鐘到了,白玉堂走了出來,將手中的刀給了酒保,還有一大堆眼珠子……不過他的潔癖依然相當嚴重,都用餐巾紙抱著拿出來,臉上還有嫌惡的神情,可見拿的時候很讓他郁悶。

  白玉堂拿出來的眼珠子非常多,可見他找到了很多的尸體。

  展昭大致看了一下,酒保數出了八個來,也就是說找到了四具假的尸體,不過展昭估計,白玉堂應該是有所保留的,以免太強的專業知識引起別人的懷疑。

  當然,他絕對相信里頭的情況是有視頻監控的。

  白玉堂出來之后,回到了展昭的身邊,展昭抬眼看他,酒保對兩人一笑,道,“不可以作弊哦。”

  白玉堂笑了笑,摸摸展昭的頭,道,“沒事,不用緊張。”

  展昭松了口氣,繼續坐在那里等候。

  隨后,其他的人都陸續進去了,最后一個,終于輪到了展昭。

  展昭站起來,走到了門口,接過酒保遞過來的手術刀,推開門進入了房間。

  進到房間里之后,展昭愣了愣,就見這與他想象之中的混亂局面相差太大了……并不是鬼屋之類的藏尸良地,也不像是游樂園……

  而只是一條長長的走道,兩邊都是墻壁,墻壁上面是一個個方形的抽屜,抽屜上都有把手,但關鍵是每一個抽屜都是相同的……十分鐘,顯然不能把所有的抽屜都打開。

  展昭忽然明白,為什么剛剛白錦堂一顆眼珠子都沒拿出來,估計是懶得弄。

  公孫和白玉堂應該是一個個抽屜開過去的,公孫估計是很享受挖出尸體眼珠的那個過稱的,所以慢了些,但是他勝在手法夠專業,白玉堂則是勝在他動作快……其他人,都比他倆慢一點,也是正常。

  展昭這些是邊走邊想的,他并沒有表現的多激動,只是緩緩走進去,有些無措地左右看了看。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上方傳來了一個聲音,道,“所有中間的箱子里,都有尸體。”

  展昭一愣,隨即,看了看四周,就聽那個聲音說時是從墻角的一個擴音器里傳出來的,“要趕快了,不然時間到了。”

  展昭聽著那個聲音很是溫和,并無陰森之感,便走了過去,伸手,輕輕地打開了一個箱子……

  往里一看,展昭就是一皺眉……他將正常人會有的反應都表現了出來……并且更懦弱一點,嚇得倒退了一步,手上的刀掉在了地上。

  隨即……引來了那人的一陣輕笑。

  展昭伸手將刀撿起來,又走到了尸體的旁邊……這些尸體制作得實在是太像真的了,展昭伸手戳了戳其中的一具,觸手那種硬邦邦的橡膠質感,揭示了這些的確是假造的尸體。

  展昭伸手,皺著眉頭去挖尸體的眼睛……當刀子扎進了眼眶……就有血流了出來。

  看著那殷紅的血跡,展昭的情緒變了,他變得漸漸急躁起來,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用力。最后,他整個人的情緒都被吊高了起來,人也開始激動。他的動作也變得瘋狂,像是上了癮一般拼命地用到砍著尸體,看著血液流出來。

  正當他玩得開心的時候……突然,就聽到“當當當”的聲音響起。

  展昭猛地一愣,抬起頭,臉上陰森的表情也僵住。

  同時,就聽到笑聲傳來……“玩得很高興了?時間到了哦。”

  展昭盯著眼前血肉模糊的尸體看了良久,突然扔了手中的刀,一臉驚恐地退到一旁,再看自己滿手滿胳膊都是血跡……展昭慌里慌張地就跑了出去。

  門口,白玉堂等正焦急地等待著,卻見展昭嘭一聲推開門出來,連看都沒看眾人就徑直沖出了酒吧。

  白玉堂大驚,趕緊就追了出去……眾人也都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最后,就見酒保微微笑了笑,低頭記錄,隨后收起了桌上的紙筆,道,“今日的游戲結束了,最終的結果會通知大家的。”

  眾人都起身離開了,不過還是滿腹的狐疑。

  展昭沖出了大老遠,終于是拐彎鉆進了白玉堂的車子里頭,白玉堂隨后就追到了,沖進車子,“貓兒,沒事吧?”

  展昭對他眨眨眼,笑道,“你緊張什么,演戲呀。”

  “……”白玉堂這才松了口氣,道,“嚇死我了。”

  展昭笑瞇瞇,“怎么?懷疑我的專業精神啊?”

  白玉堂皺眉看了看展昭手上的血,道,“還笑呢,快回家洗洗!”說完,發動車子,載著展昭回家。

  展昭坐在副駕駛座上,并沒有什么異樣的表現,白玉堂看了看他,道,“不開心不用裝笑臉給我看的,我理解。”

  展昭一愣,隨即,苦笑著點點頭,低下頭來長嘆一口氣,道,“真的好辛苦啊。”

第十案:微笑兇手 22 下套

  展昭回到了家之后,清洗了身上的血跡,隨后趟到了床上。

  小獅子一天都沒有見到展昭了,湊上來,親昵地蹭他的脖子。

  “乖。”展昭揉著它蹭了蹭,問,“吃飯了沒?”

  小獅子打了個哈欠,鉆進了被子里,躺在枕頭邊,選了個舒服的位置,準備睡覺。

  白玉堂洗完了澡進來,就皺眉,“貓兒,知道獅子身上有多少寄生蟲么?”

  展昭也笑,“你差不多每天都給它洗澡,肯定夠干凈的了。”

  白玉堂無奈,到了另一邊躺下,問,“貓兒。那幫人會上當么?”

  “嗯……應該會吧,我們這次還挺成功的,不像是會被他們試穿。”展昭道,“就看下一步怎么樣了,估計他們會找我們。”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道,“如果真的要那樣的話……估計要讓盧方給再做一套新的身份了。”

  展昭點了點頭,道,“應該有一個男人。”

  “嗯?”白玉堂湊過去,半開玩笑一般指了指自己,道,“男人不就在這里。”

  展昭橫了他一眼,道,“不是,你胡思亂想什么呢,我是說……剛剛我進去,有個奇怪的男人跟我說話了。”

  “里面有人?”白玉堂已經。

  展昭瞇起眼睛,“是喇叭!”

  “哦。”白玉堂松了口氣,道,“他說什么了?”

  “嗯,我覺得他有某些心理學的基礎。”展昭到,“說不定還是專家之類的。”

  “哦?”白玉堂想了想,道,“也對,會利用那么多人的弱點,擺明了是個行內人么。”

  “嗯……”展昭想到這里,穿著睡衣從床上爬了出來,跑到了書架邊,拿過一大堆的資料,還捧了筆記本過來。

  “做什么貓兒?”白玉堂見展昭拿出電話,似乎是想要打電話。

  “蔣平應該還在值班吧,我叫他來吃宵夜吧?”展昭笑瞇瞇道。

  白玉堂失笑,也起床,和展昭一起跑下了樓,展昭縮到了客廳的沙發上面,就見公孫也在那里,正在看電視喝茶,見展昭下來了,公孫問,“沒事吧?”

  “沒有。”展昭笑著回答,坐到了公孫身邊,白馳穿著一套小兔子睡衣,也從二樓探頭往下望,見大家都聚集在那里,他就摟著一條大毯子下樓了,里斯本也跟了下來,眾人聚集到一起。

  趙禎和白錦堂坐在桌邊喝茶,雙胞胎還在打電玩,尤金是來蹭地方住的,看到這一大家子,不無羨慕地問,“還有房間么?我可以搬來么?我要脫離老大單干!”

  眾人都無力地看他。

  白玉堂依舊去了廚房,給眾人做宵夜。

  展昭打電話去警局,蔣平一聽到宵夜兩個字就扔了電話沖來了。

  拿著白玉堂給他的漢堡,蔣平坐到了展昭對面的沙發上,按照他的要求,侵入了一些部門的后臺,找尋展昭想要的線索。

  眾人吃著宵夜,研究今晚上的事情。

  “有案底的心理學家還不少啊。”蔣平邊查邊道,“干什么的都有。”

  展昭聳肩,道,“心理學家是很脆弱的,他們總是在幫別人解決心理問題,但是卻沒人來解決他們的心理問題。”

  “心理學家之間不能互相咨詢么?”白玉堂問。

  “聽說過什么是同行如仇敵么?展昭笑了笑,道,”心理學家若是讓人知道自己也有心理問題,那他的診所還開不開了?”

  眾人都有些無語。

  “這些是名單和具體資料。”蔣平找了臺打印機,將所有的資料都打印了出來,遞給了展昭,道,“都在這里了。”

  展昭拿著名單,分給眾人,說是讓篩選。

  “怎么個篩選法?”白玉堂等都不解地問展昭。

  “上頭都有照片吧?”展昭笑瞇瞇道,“看哪個不順眼,感覺很變態,很偽君子,很惡心……”

  眾人都一臉無語地盯著展昭看著,半晌才問,“這么看?”

  “嗯!”展昭點點頭,“就這么看!”

  “那每個人的主觀意見都不一樣啊。”白馳道,“要是看錯了呢?”

  “沒事。”展昭道,“隨便看,比的就是這第一感覺!”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都點了點頭,分頭看了起來。

  這回可有趣了,就見眾人拿著一張照片,左看右看,想要看出這個人是不是變態來。

  大家都看完后,又交換這看。

  展昭拿了一個本子做正字,是大家第一眼看到都覺得這個人很變態的,他就記上一筆。

  直到最后,所有人都看了一遍了,展昭翻開記錄看了看……有幾個人,分數相當的高。

  展昭滿意地點點頭,道,“嗯……這幾個算是中標了。”

  眾人面面相覷,問,“接下倆呢?要調查這幾人?”

  展昭眼珠子一轉,道,“嗯……讓馬欣來吃宵夜吧?她是不是今晚在法醫師值班呢?”

  眾人對視了一眼,白玉堂打電話,道,“馬漢說送她過來。”

  展昭笑呵呵。

  不多久,馬欣和馬漢都來了,馬欣有些好奇。

  展昭笑道,“欣欣,幫個忙!“

  “做什么?”馬欣很感興趣地問。

  展昭拿過電話給她,道,“按照這些號碼打,問他們幾句話。”

  “哪幾句?”馬欣好奇,展昭湊過去,在馬欣耳邊嘀嘀咕咕說了良久,馬欣睜大了眼睛看展昭,“這樣啊……”

  眾人都好奇,不知道展昭要馬欣說什么。

  “嗯。”展昭點點頭,道,“越那啥越好!”

  “哦……”馬欣似乎有些為難,看了看左右,道,“你們……那么多人看呀?”

  眾人都好奇,睜大了眼睛等著馬欣趕緊說。

  馬欣嘆了口氣,接起了電話,按照其上記錄的電話號碼,一個個地開始打電話了。

  第一個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喂?”

  馬欣用的是免提,蔣平已經開始記錄音頻。

  就聽馬欣用嗲到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的聲音嬌滴滴問,“喂……請問,需要特殊服務么?”

  ……

  眾人趕緊捂住嘴,差點就笑噴了,都轉臉看展昭,心說……這算什么招啊?

  展昭對眾人豎起食指,示意大家別出聲,靜靜等著。

  眾人都安靜地等待。

  就聽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愣了愣,直接掛斷了電話。

  隨后,展昭示意馬欣再打!

  馬欣就接起電話來再打,電話依舊接通了,“喂?”

  “帥哥……不要那么拘謹么!”馬欣的聲音讓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這太那啥了。

  那頭的電話又掛斷了,再打,就變成對方已關機了。

  馬欣臉紅紅,白玉堂趕緊給她送上一杯自制的奶昔,馬欣吃了兩口,覺得心情不錯。再打第二個的時候,她臉皮就厚了,喝口水潤潤嗓子,接著來。

  第二個,電話接通了。

  傳來的聲音是,“你好……”

  展昭聽了聽,雙手托著下巴,也沒多大反應。

  馬欣依舊重復了一遍剛才的問話。

  對方似乎愣了愣,隨后傳來了一聲輕笑,問,“怎么樣的特殊服務啊?”

  那人說話的語氣輕挑,看來是個老手。

  馬欣趕緊接著裝,“哎呀,你討厭啦,明明就知道!”

  那男人的笑聲讓人覺得挺惡心,開始問馬欣,在哪兒見面。

  馬欣看展昭,展昭寫了個地址給他——是警局后門外面的一個電話亭。

  馬欣忍笑給他報了一遍地址,隨后……白玉堂打電話給掃黃組的人,讓他們瞄一眼,要是有人去電話亭,就抓起來拘留吧。

  馬欣看展昭,展昭托著下巴搖搖頭……也不是這個。

  她就接著打。

  第三個電話很久才接通,另一頭傳來了一個聲音,“喂?”

  展昭微微一愣,皺起眉頭仔細分辨聲音,覺得有些意思,就拿起一張紙來給馬欣看。

  眾人湊過去看,就見上頭寫著……假裝咨詢,拖延時間。

  馬欣心領神會,對著電話那頭問,“嗯……您是心理醫生么?”

  那人愣了愣,問,“你是哪位?”

  展昭將那男人的身份資料拿來看,就見他全名叫賈余樺,三十二歲,國內的一個心理學家,經營一家心里診所,本來他還是某大學的老師,但是因為暴力事件被開除了。

  “嗯,賈醫生,是一個朋友介紹我來看你的……他,說你能解決我的問題。”馬欣怯生生地說。

  “哦……”賈余樺似乎是明白了,就道,“你有什么問題要咨詢?”

  “嗯……我……”馬欣看展昭,就見展昭已經快速地在一塊寫字板上寫了幾個字,給她看。

  馬欣點點頭,道,“我總覺得……我身體里,好像住著另外一個人。”

  賈余樺愣了愣,問,“有什么具體表現么?”

  “就是……我晚上睡覺……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衣服都穿著,但是……不是我晚上睡下的時候穿的!”馬欣按照展昭教她的重點說著。

  “哦?”賈余樺似乎是提起了一些興趣,問,“那……你有沒有覺得很累?鞋子上有沒有泥?然后有沒有多出什么不屬于你的東西。”

  展昭微微皺起了眉頭,“這聲音充滿了誘導性,還很溫和,有足夠的技巧……和酒吧那個聲音,一樣!”

  展昭聽到這里,對白玉堂一挑眉,白玉堂心情大好,讓蔣平根據手機信號,定位那個賈余樺的所在地。

  馬欣則是接著說,“有的,不止這些啊,我有時候起來的時候,身上還有血,我都不知道那是誰的血……醫生,我不敢去醫院,我怕他們把我關進精神病院去,你說我是不是瘋了啊?”

  “你別擔心。”賈余樺道,“一會兒你到我的診所來,我見了你之后再說。”

  “好啊!”馬欣拿來了紙筆,問,“那……您有地址么?”

  隨后,賈余樺報了一串地址給馬欣,馬欣記錄了下來。收起了手機。

  眾人對視了一眼,起身……準備去會會那個心理醫生!

第十案:微笑兇手 23 反擊

  “隊長,我建議先跟他見面套他的話!”馬欣說。

  白玉堂微微皺眉,道,“你不是外勤人員,沒接受過訓練……”

  “借調個女警員過來?”展昭問。

  “我去吧,沒關系的。”馬欣似乎很想去。

  “可以讓馬漢陪欣欣去的吧。”公孫道,“這種情況,帶著哥哥去是正常的!顯得更真實一點,如果不帶人大半夜的一個姑娘自己去見一個從沒見過面的男性心理醫生,那才不正常呢。”

  “有道理!”白玉堂也點頭。

  “就這么辦吧。”展昭道,“我們在附近埋伏,你們戴上竊聽器進去,記住一定要小心!剛剛進去的時候,多和他聊一會兒,看情況再說……對了!”

  “好!”馬欣和馬漢都點頭,蔣平動手給兩人準備竊聽器,白馳打電話給其他人,通知他們來隊長家集合,要出任務。

  展昭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拿了一盒子薄荷糖給馬欣,道,“嘴里含一顆,”說完,開始翻箱倒柜找東西。

  “貓兒,找什么?”白玉堂問他。

  “我小時候用來扎你的那個戒指呢?”展昭問。

  眾人都無語……

  白玉堂伸手指,“二樓靠墻柜子上面的左側第三排第四個小抽屜里,有一個頭黃色的小盒子。”

  ……

  展昭瞥他。

  “那里都是你小時候玩的東西。”白玉堂道。

  展昭轉身上樓,片刻之后跳著腳嚷嚷,“白玉堂,你有整理癖!你的潔癖更嚴重了!”

  白玉堂眉頭抽了抽……誰叫你東西都不整理!

  隨后,展昭跑了下來,將一枚小小的指環交給了馬欣,馬欣試了試,正好可以戴在小拇指上面,就問,“挺好看的,用來做什么?”

  “一頭是尖的,看到沒有?”展昭道,“尖的那頭朝里面,進去賈余樺的家之后,你就假裝緊張握著手,然后用戒指尖的那頭扎著自己的手背,要扎得有痛感,不要放松一絲一毫,聽到沒?”

  馬欣有些不解,問,“為什么?”

  “賈余樺受過專業訓練的,他對催眠和暗示有一些研究,很有可能會對你用些隱秘的手段,你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時間不會很久……記得,不要和他雙眼對視。”

  “不和人雙眼對視……這個好像有些難度吧。”白馳問,“每次說話,都覺得不看別人的眼睛很不禮貌,而且眼神閃爍,會讓人覺得實在騙人。”

  “很簡單。”展昭道,“只要看著他的額頭,或者他的眉毛、或者鼻子,或者臉上的某一個位置……有意識地避開眼睛就可以了。只要催眠者視線無法跟你接觸,你就很難被催眠!如果他聞起來,就跟他說你近視。這種情況被催眠的可能性會降低一半以上,除非他非常厲害,不過這種高手應該不多,我看他的成就并不到那種程度!”

  “嗯。”馬欣點了點頭,做好了準備,馬漢問,“我用不用做什么?”

  展昭想了想,道,“就當你妹妹真的有那方面傾向好了,你之前不是也裝扮過人格分裂么?在一旁幫她配戲。”

  “好。”馬漢點頭。

  “嗯?”馬欣不解地看馬漢,“你也裝過?什么時候?”

  馬漢笑了笑,示意她管好自己吧,別的少問,馬欣瞇起眼睛,瞄了白玉堂和展昭一眼,兩人轉臉看別處,當做沒看見。

  之后,眾人動身出門,馬欣坐著馬漢的車子里,來到了賈余樺指定的診所門口,就見診所里的燈已經亮著了。兩人下車抬頭一看……發現這個診所是兩層樓的小別墅,上頭似乎是公寓……看來這個賈余樺就住在這里。

  兩人對視了一眼,馬欣在下車之前已經吃了薄荷糖了,小心翼翼地雙手互握著,那樣子似乎是非常緊張。

  馬漢一手拉著她的胳膊,另一只手從她身后繞過,放在她另外一條胳膊上面,扶著她走。

  馬欣很少見馬漢這種保護的姿態……主要是她從小就比較彪悍,一般不管男孩子女孩子都不敢欺負她,還一直是孩子王,充當著保護別人的角色。

  不過馬欣知道,有幾次她得罪人了,都是馬漢去幫她搞定的,不過馬漢從來沒說過,一直很縱容她那種張揚的個性。

  兩人到了心里診所的門前,馬漢伸手按了按門鈴。

  馬欣有些緊張,馬漢早就注意到這附近都有攝像頭,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暗中監視。他伸手拍拍馬欣,示意她別緊張。

  馬欣點點頭,馬漢見沒人來開門,就又按了一下門鈴。

  又過了一會兒,門被打開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出現在了門口。他和照片上的樣子差不多,戴著一副眼鏡,面目實在讓人不敢恭維……眾人之所以會一眼就覺得這個男人變態,是因為他的臉給人某種不協調的感覺,和他的雙眼配不上,而且面部表情冷漠僵硬,就好像是扣了一張假臉似的。

  展昭和白玉堂等埋伏在很遠的地方,展昭的意思是,這個賈余樺非常的謹慎小心,應該在附近的很多地方都裝了攝像設備,因此小心為主。

  他們分為好幾輛車子,一人駕駛,其他的人都坐在后座。車子先開到了附近的公寓樓里頭,然后趙虎下車,假意將車子鎖上,因為車子的窗戶都是全黑的,因此看起來,就只是普通的人回到住家,不會懷疑車里還有人。隔一段時間,又來一輛車子,然后,洛天下車,如法炮制。

  隨后,洛天和趙虎在遠處碰頭,兩人再悄悄地避開明顯的攝像頭,溜到診所附近去埋伏。

  賈余樺開門后,看了看兩人,馬欣問,“賈醫生?我是剛剛跟你打電話的……”

  “哦,馬小姐是么?”賈余樺點頭。

  “對的。”馬欣回答。

  隨后,賈余樺轉臉看馬漢……馬漢和馬欣在輪廓外貌上,有很多地方很相似,這是一對一眼就能看出血緣關系的兄妹。

  “這位是?”不過,賈余樺還是看了看馬漢。

  “我是她哥哥。”馬漢道。

  “哦,你好。”賈余樺點點頭,開門,道,“請進!”

  兩人跟著賈余樺進入了房間,展昭和白玉堂因為怕人發現,都靠在車子的后座。

  展昭橫趟在白玉堂的腿上,問,“小白,那個賈余樺,聽聲音就是藏在酒吧里,暗中用喇叭跟我說話的那個人,你猜,這次他是大魚還是小魚?”

  白玉堂愣了愣,道,“我覺得……可能抓到的是大魚了吧?總之比那幾條小魚要重要很多。

  “嗯。“展昭點了點頭,“一會兒,他如果要催眠馬欣他們,不行的時候,可以打電話騷擾!”

  白玉堂點頭,道,“是那么回事。”

  兩人聽到了馬欣和馬漢在沙發上落座,賈余樺倒茶的聲音,就都不說話了,靜靜地聽著。

  “馬小姐,不用緊張。”賈余樺見馬欣很緊張地捏著自己的手,就笑問,“今年多大了?好像很年輕,從事什么職業?”

  馬欣抬眼看了看馬漢,馬漢道,“我妹妹今年二十三,是實習醫生。”

  “哦。”賈余樺點了點頭,問馬漢,“那么馬先生呢?”

  馬漢猶豫了一下,道,“我是警察。”

  白玉堂看展昭,展昭笑瞇瞇點頭,“這就對啦,小馬哥聰明!”

  白玉堂也哭笑不得嗎,自從趙虎發明了這個綽號,現在連包拯都開玩笑管馬漢叫小馬哥。

  “哦。”賈余樺點了點頭,道,“原來是警察啊,那我要小心說話了。”

  “我現在不在執勤。”馬漢道,“我妹妹的事情比我很擔心,你能不能治好她?”

  賈余樺笑了笑,點點頭拿出了一本筆記來,對馬欣道,“可以大致講一下你的情況么?”

  “嗯。”馬欣緩緩地將展昭告訴她的話,都說給了賈余樺聽,馬漢也在一旁補充了幾句。

  賈余樺細細地聽著,然后耐心作記錄,道,“馬小姐平時飲食規律么?”

  “哎呀。”展昭微微皺眉,道,“這個老狐貍看來一點都不著急,開始旁敲側擊了……這個可有難度啊。”

  白玉堂問,“他問的不是心理方面的問題。”

  “嗯,一個人如果要從心理上說服自己是人格分裂,那是很容易的,只要想象一下那種狀態就好了,但是如果要從行為上假扮人格分裂,那就麻煩了。”展昭搖頭,道,“這種誰都沒有經驗,而且每個人和每個人的特點不一樣啊。”

  白玉堂也忍不住皺眉。

  “時好時壞。”馬欣正在為難怎么回答,馬漢就先回答了,道,“有時候吃得很多,有時候一點兒都不吃。”

  “嗯嗯。”展昭點頭,“好樣的小馬哥,GoodJob!!”

  “哦。”賈余樺記錄,又問,“請問,有沒有懷孕之類的?”

  “沒!”馬欣趕緊搖頭。

  馬漢道,“我妹妹不亂交男朋友的,她是虔誠的基督徒,抵制所有婚前的不檢點行為!”

  “好好!”展昭接著點頭,“先埋下伏筆,一會兒還可以把很多后路留在基督徒這個定位上面,小馬哥就是小馬哥啊!經驗豐富,處變不驚!”

  “哦,馬小姐信教?”賈余樺問

  “他要從這里下手了啊,老狐貍。”展昭搖頭啊搖頭,道,“馬欣不要上當!大膽回答他!”

  “嗯。”馬欣點頭,從脖領子里頭拉出了一個十字架的吊墜來,道,“我現在每晚拿著它才能睡著。”

  其實,這個墜子是之前陽陽到游樂園的時候買的,覺得好看就送給馬欣了,是只有幾塊錢的小孩子的玩意兒,但是馬欣很喜歡,就穿了一根好看的繩子,一直掛在脖子上。“

  “哦,這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但是長久了還是沒有用的。”賈余樺道。

  “對。”馬漢點頭,道,“她這幾天都睡不好。”

  “聰明聰明!”展昭不住點頭,“總是防御不是辦法啊,主動出擊,套他的話!”

  ……

  “貓兒……”這時候,白玉堂突然叫了展昭一聲。

  “嗯?”展昭抬眼,見白玉堂的臉色有些白,驚了一跳,趕緊問,“你怎么了?”

  白玉堂按住他的腦門,道,“那個……你靠在我腿上呢,頭別亂動啊!”

  ……

  展昭一下子反應過來了,趕緊蹭到一旁,有些不滿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對他笑。

  展昭看著他的笑容,莫名火大。

  這時候,就聽賈余樺道,“我們來做一個簡單的咨詢吧?聽一段放松的音樂怎么樣?”

  展昭一皺眉,“來了!”

  白玉堂等都有些緊張。

  馬漢看了看馬欣,問,“我也想留在這里陪她。”

  “當然。”賈余樺點了點頭,“你在這里有助于她放松。”說完,打開了桌上老式的收音機。

第十案:微笑兇手 24 擒拿

  賈余樺將錄音機的按鈕按下,音樂一起,展昭就霍地坐了起來,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白玉堂也聽出來了,就是那天在酒吧里聽到的那種帶有讓人放松暗示的音樂。

  馬欣下意識地用手中的戒指按自己的手背,讓自己清醒起來,這音樂能夠讓人不自覺地放松,她已經感覺到了功效。

  馬漢足夠的冷靜,當然也發現了其中的不同,他過人的自控能力,讓他保持著清醒,用意志力對抗那種輕微的干擾,盡量不要進入那音樂的節奏。

  賈余樺緩緩走到了桌邊坐下,這時候,從他的上衣口袋里頭,爬出來了一只小動物,看起來,像是一只小松鼠。

  賈余樺輕輕地撫摸著那只松鼠,問馬欣,“你體內的另外一個人,是一個怎么樣的人,你了解么?”

  這時候,展昭伸手推了推白玉堂,道,“小白,行動,不然就該露餡了。”

  “現在就抓人?”白玉堂吃驚地看展昭。

  “嗯,那小子在誘發馬欣的第二重人格。”展昭道,“這家伙沒安好心,他是想要馬欣的第二重人格來對付馬漢。

  “哈?”白玉堂不解。

  “他已經判斷出馬欣的第二重人格是暴力的。”展昭道,“但是現在仍然在馬欣的可控制范圍之內,隱藏性格是很焦躁很想要出現的,因此他若是誘發出來了,會暗示那個性格,讓它為了徹底占據馬欣這個軀殼而做出一些不可逆的事情來。”

  “不可逆?”白玉堂邊叫眾人準備行動,邊問展昭,“如何的不可逆?”

  “你想啊。”展昭道,“馬欣和馬漢看起來感情很好,如果馬欣做了什么傷害自己哥哥的事情,那真正本性的馬欣會非常內疚。”

  “哦……”白玉堂點點頭,“明白了,利用她的一種內疚心里讓她逃避不出來了,從而第二種人格去占據軀體是吧?”

  “正確!”展昭點點頭,“可是馬欣根本沒人格分裂,更不可能傷害馬漢……這不露餡了么?!”

  “對!”白玉堂拉著展昭往外跑,邊吩咐,“都準備行動!”

  SCI的眾人都下車,按照視線安排好的路線進入診所的范圍。

  白玉堂問展昭,“那我們怎么抓他?沒證據啊!抓到了拿什么罪證指正他?”

  “誰說沒證據?”展昭一挑眉,“光他那卷錄音帶和抽屜里頭的新納粹旗幟,就足夠抓他的了,另外,他家里頭應該還藏著其他的東西!”

  “東西?”白玉堂好奇。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對了!”展昭突然道,“那個賈余樺……”

  “那人怎么?”白玉堂問。

  “嗯……你一會兒看緊點,我不太確定,也許……會很有殺傷力。”展昭補充了一句。

  “殺傷力?“白玉堂不解,“意思是說他足夠厲害?”

  展昭聳聳肩,“大概吧,不確定。”

  “我盡量小心。”白玉堂點頭,此時,眾人已經來到了診所的附近。

  白玉堂打手勢,示意眾人到診所的各個方位埋伏好。

  已經在大門口準備好的洛天等也都過來了,隨后,眾人分散。

  洛天和柳青準備破門而入,展昭和白玉堂也一同從大門進入,趙虎他們各自守住各個窗戶和陽臺下方的出口處。

  隨后,白玉堂點頭,“行動!”

  馬欣正想要描述所謂的第二種人格是怎么樣的,她心里實在是沒譜。

  馬漢卻注意到,賈余樺手上的那只松鼠突然緊張了起來,對著大門的方向吱吱吱地叫了起來……一瞬間,馬漢發現,那動物好像不是松鼠……怎么長得這么惡心?!

  馬漢驚異的同時,也注意到了賈余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手伸向抽屜的方向……要拿槍?

  馬欣伸手一把揪住馬欣的領子,帶著她往后一翻……

  馬欣還沒鬧明白怎么回事,就跟馬漢一起翻到了沙發的后面。她正在納悶,同時就聽到“呯”地一聲,診所的大門被洛天一腳踹開,馬漢掏出了槍來,另一頭,傳來了窗戶破裂的聲音……他知道——賈余樺要跑。

  馬漢讓馬欣躲在沙發后面,自己則是拿著槍越過了沙發,果然,就看到賈余樺用一張椅子砸碎了玻璃窗。

  馬漢一愣,心說……賈余樺在窗戶里頭,不開窗砸玻璃干什么?一下子反應過來,他是為了吸引眾人的注意力!,馬漢一面用槍指著他,一面道,“他砸的玻璃!”

  賈余樺一皺眉。

  此時,白玉堂他們已經沖了進來,進來的時候,白玉堂等人也聽到了砸玻璃的聲音,他們沒改變路線,直接沖向診所的辦公室,但是窗外守侯著的趙虎等都聽到砸玻璃的聲音是從東面傳來了,以為人從那里跑了,就想往那里聚集過去。

  白玉堂對著對講機道,“都別理他!等人下來了再說。”

  賈余樺回頭,馬漢用槍指著他,“你跑不了。”

  賈余樺微微一愣,隨后,竟然挑起嘴角一笑。

  馬漢有些納悶……這時候,就感覺耳邊有什么東西,他下意識地一偏頭,剛剛那只小動物正好落到他的肩膀上,伸出尖利的爪子抓向他的眼睛。

  幸好馬漢動作比較快,一把拍開了那松鼠,小松鼠動作非常快……吱吱叫著躍到了一旁,它的動作古怪,一彈就躍上了另一旁的沙發,直接奔向馬欣。

  這時候,賈余樺已經躍出窗戶逃跑,馬漢稍微一愣神,有些擔心馬欣,馬欣很是兇悍地脫下外套撲那松鼠,道,“追啊你!”

  馬漢立刻一躍出了窗戶追出去,這時候,展昭他們也都沖進來了。

  看到馬漢跳出了窗戶,白玉堂也往外沖,和柳青一起跳出了窗戶,展昭到窗邊,見洛天也往下跳,拉住他道,“唉,洛天,幫抓住那只東西!”

  洛天一愣,問,“什么東西?”

  “在這里!”馬欣用外套追打著一直機靈的松鼠,“這好像不是松鼠啊!”

  “抓住他,小心被它咬到!要活的!”展昭指著那飛竄的小松鼠道。

  洛天點頭,接過馬欣的衣服,對著那松鼠就是一撣。

  洛天力氣比馬欣可大多了,對得又準,這一掃,那松鼠被打了個懵,暈過去了直接摔在地上,展昭趕緊道,“綁起來綁起來!這東西可是重要線索!”

  洛天雖然不是很明白這有什么可線索的,但還是伸手抓住了那只小動物,仔細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氣。

  馬欣抽出了鞋帶,將它捆了個結實。

  等小東西醒過來之后,就吱吱吱不停叫著掙扎……但是已經逃不掉了。

  “這是什么東西啊?”洛天用鞋帶提著那只小動物到燈光下面,問,“外星生物么?怎么長那么惡心?”

  就見那東西遠遠看著的確像是只帶毛的嚙齒類,尾巴也長耳朵大,看著像是松鼠,但是……仔細一看,這東西的鼻子非常的奇怪,像是八爪魚一樣長著,而且它剛剛快速的運動,和彈跳,靠的就是這鼻子……

  洛天看傻眼了,馬欣可是睜大了眼睛,湊近來看,道,“啊……媽呀,是鼻行獸啊!不是說在二戰的時候還有人看到過么?不過后來因為美軍核試驗,它們都滅絕了。哦,對了,肯定當時有人保存下來了,這種東西當時爭議很大的!”

  “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太古類島嶼上面存留下來的變種。”展昭道,“或者索性就是當時沒死,受了核輻射后變異的,一般的鼻行獸應該有兩米長,這個太小了,毛還長。

  “不過,星鼻鼴就很小。”馬欣道,“鼻行獸有一百多種呢,估計是其中一種,有的還有毒呢。”

  “地球上還有這么古怪的東西?”洛天皺著眉頭問,“鼻行獸?用鼻子走路?”

  “什么古怪啊。”馬欣瞪他一眼,道,“這是生物史上的奇跡知不知道?!知道大象哪兒來的么?”邊說,邊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鼻子也是可以派大用場的。”

  洛天哭笑不得,展昭也看了看那只古怪的“松鼠”,笑道,“這若是拿回去給公孫看,他非瘋了不可。

  “可以想象。”馬欣趕緊點頭,“任何研究生物的都會瘋的。”

  ……

  賈余樺躍下了窗戶,樓下趙虎和白馳守著呢,一看人下來了,趙虎就往上撲,卻見那賈余樺落地之后,突然拿出個東西來。白馳眼尖,拉著趙虎往旁邊一閃,一聲劇烈的響聲傳來……并非是槍,眾人都看到藍光一閃。

  “娘的,這小子有電擊槍!”趙虎嚷嚷。

  賈余樺爬起來就跑。

  馬漢拿槍閃到一邊,瞄準賈余樺看白玉堂,白玉堂一點頭。

  馬漢扣動扳機……奔跑中,賈余樺的小腿中了一槍。

  他一個趔趄摔倒,眾人上去抓,展昭站在樓上對白玉堂喊,“小白,小心對付啊!”

  白玉堂微微一愣,心說……這賈余樺就知道跑,不過聽展昭的意思,這人好像有兩把刷子。

  “都小心了!”白玉堂對眾人道。

  眾人都點頭,分散包圍住了賈余樺,用槍指著。

  就見賈余樺趴在地上,低著頭,手中拿著一把電擊槍,左腿的小腿剛剛被馬漢打傷了,右腿單腿蹲著,左膝跪地,單手撐著地面,正在喘息。

  “賈余樺,把電擊槍扔下。”白玉堂道,“雙手背到身后。”

  賈余樺不說話,看了看手里的電擊槍,突然一把甩向了白玉堂。

  白玉堂閃頭,賈余樺瘋了一般撲向一旁的白馳,幸好剛剛展昭提醒了,眾人都早有準備,暗中提防這小子發難呢。果然見他撒野,柳青收起槍閃到他身前,先一腳踹開他……

  白玉堂閃到了他身后,輕輕一勾他的右腳……賈余樺本來就只有單腿站立不是很穩當,這一下摔了個我四腳朝天。趙虎上去將他按在了地上,雙手背到身后,罵,“這小子發瘋了不成,力氣那么大呢?!”

  “哈哈哈哈……”賈余樺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嚷嚷道,“你們殺不了我,你們沒法槍斃我!”

  眾人都皺眉,馬漢上前給他拷上手銬,趙虎將他拉起來,就見賈余樺下巴不知道什么時候受傷了,一臉的血再加上他瞪大了的雙眼,瘋子一般。他抬起臉來看白玉堂,笑道“我有病……哈哈。”

  白玉堂微微一愣,抬眼看展昭,展昭聳聳肩,道,“看來沒錯……這小子自己也人格分裂得厲害。”

  “哇……那些患者該多可憐啊,被個瘋子治療了那么久!”馬欣道。

  “呵……”展昭笑了笑,“誘發他人人格的同時,把自己也折騰病了吧。”

第十案:微笑兇手 25 關鍵線索

  見賈余樺瘋瘋癲癲的,白玉堂趕緊讓趙虎先塞住他的嘴巴,然后拷上手銬,先找醫生給他檢查身體。這次的案子到現在,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活的……別一會兒又莫名其妙死了!

  然而賈余樺的精神狀態似乎一直處于某種奇怪的不穩定之中。

  “貓兒,他是不是有毛病?”白玉堂忍不住問展昭。

  展昭也皺著眉頭,道,“先去他辦公室看看,然后回去再說!”

  白玉堂點點頭,讓趙虎他們先把賈余樺送走,然后和展昭等一起回到了賈余樺診所的辦公室里。

  辦公室里,馬欣等正在圍觀那只鼻行獸,馬欣道,“我剛剛打電話給公孫了,他說半分鐘之內就趕到,激動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馬欣的話沒說完,就聽門外傳來了車子熄火的聲音,隨后,樓梯上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有人飛沖上來了。

  “在哪兒?”公孫幾乎是破門而入。

  眾人都無力地看他,白玉堂伸手指了指那只被綁起來了的鼻行獸。

  公孫走過來,睜大了眼睛和那小東西對視,眾人就見他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世界第八大奇跡一樣,張著嘴目瞪口呆,都感慨……公孫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表情。

  這時候,門外白錦堂也走了進來。

  他原本睡得好好的,突然來了個電話,然后公孫接了電話后就瘋了,蹦起來穿衣服一把將他拖起床,嘴里胡言亂語,“快走啊,快走啊……”

  白錦堂認識公孫那么舊,從沒見過他這種表情,太可愛了。

  “就是這惡心東西讓你興奮成這樣?”白錦堂皺著眉頭靠近。

  “這東西是真的,還是整容的?”展昭問公孫,“雖然我是很相信有外星人的存在,不是,外星人是肯定存在的,不過看起來真不像是真的啊。”

  “我要拿回去檢驗了才知道,但是看起來不像是假的,如果鼻子是接上去的,不可能如此靈活自如地運用。”公孫道,“這么小的體積,有可能是基因突變,或者是人為培育出來的,又或者是胚胎細胞收到污染而發展出來的畸形……總之這發現太驚人了。”

  “只有這一只,存在偶然性吧?”展昭問。

  “嗯。”公孫點點頭,“如果能大量發現,那就驚人了。”

  說著,他拿出工具箱來,取出籠子,將那只被捆得結結實實的鼻行獸放了進去,就先帶著馬欣和馬漢等會SCI去了。

  隨后,白玉堂和展昭還有洛天、白馳一起查看診所,柳青和沈仲元在診所周圍查看,尋找線索。

  “他上哪兒弄來這種東西的呢?”展昭將收音機里的磁帶抽了出來,仔細地查看,道,“這曲子很難做,花費的成本應該也非常高,他……更像是從哪兒拷貝來的。”

  “他電腦里頭有詳細的患者記錄。”蔣平在一旁查看著賈余樺的電腦,道,“之前死的好些嫌疑人都在他的名單里。”

  “換句話說,他們并不一定是患者,而差不多都是關系人?是不是?”白玉堂問。

  “有這個可能。”展昭點頭,他打開抽屜,從里頭取出了一塊紅色的,折疊整齊的旗幟來,打開,問白玉堂,“小白,看。”

  白玉堂站遠了一看,冷冷一笑,“納粹旗幟啊,久仰大名還是頭一次看到。”

  “哇……”蔣平也過來看,道,“我第一次看到這東西……別說,看到實物還真有點毛骨悚然的,平時看電影紀錄片什么的,并沒有這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啊。”

  展昭點頭,道,“這就是心理暗示的可怕……我們從小接收到的信息,會在我們的腦中形成一個信息庫,作為我們判斷事情對錯的依據,告訴我們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比如上帝、佛祖、菩薩等都是慈悲而強大的,可以作為我們危難時候的心理依托。而魔鬼、妖怪之類則是邪惡強大的,可以作為對我們的一種威懾。無非是因為一個讓我們生,一個讓我們死……人類對死亡的本能懼怕,和后天的信息積累,讓我們下意識地遠離納粹這樣的存在。因此,一旦見到了真實的,感覺到這個原本在我很遠距離之外的威脅,竟然就存在于我們的身邊……便會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對哦。”白馳點頭,“就是這樣子,剛剛一看到,汗毛都豎起來了。”

  “聽到的事情遠遠沒有真實圖像來的刺激。”展昭道,“就好比說聽到大屠殺死難者的數目和親眼看到亂葬坑,是兩種概念。”

  白馳點點頭,嘆氣,“那么恐怖的組織,為什么要加入呢?”

  “簡單地說,人為了追求力量。”展昭翻看著賈余樺的筆記和病歷記錄,邊道,“每個人面對死亡都會懼怕,因此死亡是對于人最好的威懾。在中國古代,打仗的將領們經常會把對手的人頭掛在自己的馬頭,這便是對對手最好的威懾。原始部落,也會用敵人的骨頭作為裝飾品……你能控制別人的生死,就表示你凌駕于別人之上,你會體會到權力和能力給你帶來的滿足感。如今這個社會,因為教育的推廣、人口的眾多、外加上一種生來就存在的智力上以及條件上面的不平等,使得絕大多數人都非常的普通。而人類本來就是具有表演欲望的,一旦意識到了自己的普通,便會催生一種表現欲和超越欲望,希望可以變得不普通……因此就想要具有能力。浪漫一點的,就憑借精神寄托來達到,比如說做夢、幻想、游戲、書籍、電影等等。而現實一點的則分為兩類,一類是通過正當渠道,也就是不損害他人的方式提升自己,比如說學習、鍛煉等等,讓自己具有優越于普通的條件,從而得到自我滿足。而另一類則是通過不正常的渠道……其中暴力就是很突出的一條。你比普通人暴力,具有奪取別人生命的能力,別人自然會懼怕你。這樣的人集中到一起,就成為了一個暴力組織,也就是雛形的恐怖分子。”

  白馳有些無奈地點點頭,道,“不知道為什么,每次聽到哥你用一個流程來分析人類,或者人類的思維,就覺得人類是一種沒趣又殘忍的生物。”

  “活物都是如此的。”展昭笑了笑拍拍他,道,“你要這樣想馳馳,你身邊的十個人里頭,有多少好人、多少壞人、多少值得信任的人、多少值得學習的人……然后以此類推,比如十個人里頭有九個好人,那么全世界就有百分之九十是好人……世界多么美好!”

  “那……我如果看那些被我抓住的犯人呢?”白馳道,“十個里面,十個都是變態。”

  白玉堂忍不住笑。

  “嘖嘖。”展昭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晃了晃,有些狡猾地說,“所以說,挑選人群很主要,人們最強大的地方并不是選擇性地重視,而是選擇性地無視!”

  白馳聽得眉頭都皺到一起去了,摸著腦袋道,“好深奧哦,哥你說得簡單點。”

  “這貓的話翻譯成中文就是。”白玉堂在一旁補充,“你樂觀點人生就很美好,悲觀點就沒活頭了,認清現實很重要,但是也要學會自己騙自己。”

  “哦……”白馳點頭,“很有道理啊!”

  展昭回頭白了白玉堂一眼——搶我風頭?!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繼續查看抽屜……

  “貓兒!”

  展昭正在檢查那面旗幟,就聽到白玉堂叫他。

  “怎么?”展昭湊過去看。

  “看這里。”白玉堂拽寫字臺的最后一個抽屜,但是怎么都打不開,被鎖上了。

  “鎖上了?”展昭問。

  “嗯,鑰匙在哪兒?”白玉堂問。

  白馳也過來看,問,“大概要鑒識科的人拿金屬探測器來吧,這么大房間怎么找?”

  白玉堂對他豎豎手指——噓,邊示意白馳看展昭。

  白馳抬眼,就見展昭摸著下巴,開始環顧四周。

  他走到了賈余樺平時一直坐著的辦公椅子前面,坐在了轉椅之上,然后開始左轉轉,又右轉轉,環視著房間的四壁。

  最后,展昭停了下來,他突然站起來,盯著那張皮制的大辦公轉椅看著,看了一會兒,伸手將椅子上的墊子掀起來,拍了拍,翻轉著尋找。

  找著找著,就見展昭一挑眉,發現了一個地方的線松開了。

  白玉堂也看見了,伸手從桌上的筆筒里頭,給他抽出了一把裁紙刀,展昭輕輕地將皮墊子割開……果然,就見在海綿里頭,有一枚小小的鑰匙。

  白玉堂將鑰匙拿出來,插入最下面那個鎖住了的抽屜的鑰匙孔里,一轉……喀嗒一聲,打開。

  “太神了!”剛剛從外面搜查回來的柳青和沈仲元目睹了展昭找鑰匙的過程,都覺得不可思議。

  白馳嘀咕,“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哥你那么會找東西,為什么總是不知道自己的東西放在哪里?”

  展昭瞇起眼睛,伸手,掐住白馳的腮幫子。

  “哎呀……”白馳被捏疼了,趕緊逃開,揉臉。

  “博士你怎么找到的?”柳青好奇地問。

  展昭想了想,道,“嗯……找東西,盲目地找是不科學的,最好就是模仿當事人的心態。”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首先,把你尋找的東西定出級別來,是一級重要、次級重要、還是不太重要。

  不太重要但是又有保密價值的東西,我們一般都會放在柜子、保險箱之類……帶鎖的地方。

  次級重要的東西,基本不能被人發現,聰明人會把它們放在人們沒法尋找的地方,比如說,一個書架,滿滿幾百本書中的某一本的某一頁里頭夾住。

  而一級重要的東西,一般都是關系到身家性命的,因此除了要隱秘之外,還要跟自己靠得比較近,自己可以隨時保護的……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這個房間里頭,和主人接觸時間最多的……應該就是——這個墊子。”展昭晃了晃手中的墊子,道,“這個墊子的款式有些百搭,也很不起眼,就是說……隨時可以攜帶。在椅子上可以是坐墊,上車可以是靠墊,它與賈余樺待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嫌疑就越大。”

  柳青和沈仲元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太不可思議。

  “貓兒。”這時候,白玉堂已經打開了抽屜,笑了笑,對展昭到,“看來……真是重要的東西。”

  展昭和眾人都低頭一看……就見抽屜之中,有大量的——刻錄光盤,每個光盤上面,都有一個用黑色記號筆畫著的,納粹標志。

第十案:微笑兇手 26 意外發展

  白玉堂拿出那些光盤,蔣平湊過來看,道,“哇!光盤,人類的希望!”

  眾人都有些無奈地看他。

  蔣平笑嘻嘻將光盤拿到桌邊打包,準備帶回去好好享受,希望有重要線索,而且劇情精彩的。此時,鑒識科的人都到了,開始搜集證據,警員想要拉上黃線將診所封鎖起來。

  展昭趕緊擺手,道,“別呀,你們都回去吧,這地方留著留著。”

  “貓兒……你想怎樣?”白玉堂問。

  “這地方絕對是個引蛇出洞的好地方啊!”展昭道,“誰知道我們從這里拿走了什么啊?對不對?有關鍵線索,肯定會有關鍵人來的。”

  白玉堂聽完后點點頭,道,“的確是那么回事。”

  “我們讓人留著,在找幾個警察盯梢。”展昭到,“說不定有人來這里找線索或者毀滅證據呢。”

  “嗯。”白玉堂點頭,對鑒識科的人說,“好好搜查一遍,該拿走的都拿走。”

  “是!”眾人認真搜集證據。

  “天晚了,先回去吧。”白玉堂看展昭,“貓兒,我們去審審那分裂的賈余樺?”

  “嗯。”展昭點頭,和白玉堂一起離開政所,白馳等也都一起進入了車子,準備回去。

  白玉堂剛剛發動車子,口袋里頭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貓兒。”白玉堂沒去接,而是開車,展昭伸手到他口袋里拿出了手機,微微皺眉,“艾虎打來的?”

  “啊?”白玉堂也有些吃驚。

  展昭將翻蓋手機打開,放到白玉堂耳邊。

  “喂?”白玉堂邊開車邊問,“艾虎?”

  ……

  電話里頭,艾虎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白玉堂皺起了眉頭,道,“我知道了……嗯,麻煩你了。”

  電話掛斷,展昭問,“怎么了?”

  “嘶……”白玉堂的表情,讓展昭看出他似乎有些困擾。

  “出事了?”白馳問。

  “黃狼跑了。”白玉堂突然道。

  “黃狼?”展昭一愣,白馳摸摸頭,“怎么名字耳熟啊?”

  “我們前幾天在商場門口抓到的那個變態啊。”展昭道,“害趙虎差點挨槍子,被馬漢痛揍了一頓的那個啊。”

  “哦!那個小子啊。”白馳一驚,“他跑了?怎么可能?”

  “說是在監獄里突然吐血了,告訴警員說他可能有胃癌……警員們全副武裝帶他去醫院檢查,然后做檢查的時候打死了一個警察還有一個醫生,逃走了。”

  “打死兩個?”柳青睜大了眼睛,“亡命徒啊!”

  “嗯,已經下通緝令了,全城都在搜捕這小子。”白玉堂皺著眉頭說著,看了看展昭,“貓兒,你覺得呢?巧合還是什么?”

  “這個時候逃跑……”展昭皺眉想了想,道,“那小子的確是個亡命徒沒錯,之前好像判了無期已經在坐牢了……但是這逃跑的時機好像有點太巧合了。再說了,殺了警察和醫生……這抓到了肯定槍斃啊。”

  “你也這么覺得?”白玉堂看他,“要不然是不想活了,要不然就是……有別的問題。”

  “嗯。“”展昭點頭,“而且案件的最初,也是這小子出現在商場,然后我們遇到了第一個死于死亡微笑的死者……從而進入到這個案子里頭,會不會有某種聯系在呢?還是只是單純的巧合?”

  “呼……”白玉堂皺著眉頭,道,“這個黃狼太危險了,而且還是個變態,希望盡快將他抓起來。”

  “嗯……”白馳摸著下巴,有些擔心地問,“他會不會找馬漢的麻煩?”

  白玉堂微微一愣,皺眉,“不至于吧,這小子好不容易逃出來,還回去冒險?”

  “不一定啊。”展昭皺著眉頭道,“他很偏執也有暴力傾向,受到挫敗之后習慣于報復,不然就會一直耿耿于懷。”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

  “他很有可能回去找馬漢的麻煩,畢竟,馬漢是最后一個揍過他,讓他徹底挫敗的人。”展昭道,“另外……他的逃跑是他的個人行為,還是有人幫忙的,這一點也很重要!”

  “有人幫忙的話……就麻煩了。”白玉堂將車子開回了警局,眾人回SCI的辦公室。

  SCI的人都在辦公室里頭,他們并都不知道黃狼跑了這回事情,正在忙著整理檔案,還有圍觀那只鼻行獸。

  白玉堂回去之后,跟眾人說了一下黃狼跑了這回事。

  “霍,這小子竟然越獄!”趙虎吃驚地道,“這要是不抓住那可是人間兇器了。”

  “馬漢,他可能會找你麻煩。”展昭對馬漢道,“這幾天小心些。”

  馬漢笑了笑,“他來才好呢,就怕找不著他。”

  正說話間,公孫拿著一疊資料走了進來,道,“嗯……那只鼻行獸是真的,不過身體結構很古怪,真不知道是怎么培育出來的,看起來像是一只畸形,要是能解剖了才好呢。”

  “它是活的,不好解剖的吧?”白馳有些擔心地問。

  “我和馬欣都很想啊。”公孫道,“不過剛剛那幾個我咨詢的動物學家說我要是敢解剖它就到我法醫室門口來上吊!”

  洛天端著咖啡杯子在一旁,見公孫一個人進來了,就問,“馬欣呢?”

  “哦,她忙到現在,說餓了,去樓下便利店買熱狗吃了。”公孫說完,就聽馬漢問,“她去了多久了?”

  “剛剛走……”公孫話沒說完,就見馬漢跑了,洛天也放下杯子走了,趙虎也跟著走。

  “怎么了?”公孫不解地問。

  展昭皺眉看了看白玉堂,白玉堂對蔣平道,“給保衛科的打電話,讓門口的警察找到馬欣陪她一起回來。”

  “不會那么巧吧。”蔣平拿起電話撥保衛科。

  白玉堂和展昭則是下樓,公孫也跟上問,“出什么事了?”

  “估計是過度緊張。”展昭按著電梯門道,皺眉道,“不過小心為上。”

  馬欣跟公孫忙到半夜,餓得肚子直叫,在她看來,作為一個美女,肚子叫是非常不文雅的,所以她要把它填飽。

  下了樓,往大門外走,在警局前方的馬路對過有一個24小時的便利店,那里有賣很多吃的,特別是關東煮和熱狗非常美味,馬欣正在研究是買熱狗還是關東煮還是兩個一起買還是再加個茶葉蛋,或者要一個泡面?

  她在馬路這邊看了看,沒車子,就雙手插兜想穿到馬路跑過去……還沒來得及走過馬路,突然,她余光瞥見拐角處停著的一輛白色小面包突然朝她沖了過來。

  馬欣驚了一跳,幸虧她不是那種膽小的大家閨秀,動作還算敏捷,趕緊就往回退……但是那輛白面包在她面前停了下來,馬欣本能地感覺到有些危險。

  當她往后退的時候,就見車門突然一開……有兩個男人沖下來,拉著她就要往車上拖。

  馬欣一驚,就聽到后頭有人喊,“欣欣!”

  馬欣聽出是馬漢的聲音,但是她已經被人拽進車里頭去了。

  馬欣自然是要反抗的。作為女人,馬欣絕對算是彪悍的,感覺有人拽她頭發,立馬毛了,一偏,抬腳就很踹對過男人的要害……一個人挨了她一腳,罵著人摔進車里,另一個人就直接將她拉上了車。馬欣哪兒那么容易讓拖走了,又踢又打。

  眼看著馬漢洛天他們追了過來,那些人沒等到車門關上,就開著車子逃跑。洛天和馬漢在后頭追……眼看著車子要開遠了,馬漢掏出槍來,想要射擊。

  就在車門馬上要關上的時候……迎面,來了一輛黑色的車子。

  馬漢一眼認出了那輛黑色的奔馳,也顧不得那么多,對著那輛白色的面包車一指……

  就聽到“吱呀”一聲,那輛黑色的奔馳在要和那輛白面包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橫向一轉,直接撞了上去。

  面包車被撞了一下后,一半進了花壇里頭,還想往前開,那輛奔馳猛倒車,直接就將面包車逼向花壇里,前面已經被大量的灌木和樹木擋住,此時,洛天和馬漢也追到了。

  黑色奔馳的車門一開,白錦堂走了下來,他還不是很清楚出了什么事,就見洛天和馬漢從他身邊竄了過去,直接上了面包車。

  趙虎在一旁喊,“大哥,好車技!”

  “怎么了?”白錦堂問?“

  沒等趙虎回答,就看到馬欣跳了下來,嚇得臉都白了,跳著腳喊,“大哥,他剛剛拽我頭發!揍他!”

  白錦堂就聽到身后腳步聲,回頭,白玉堂和展昭等也都過來了。

  趙虎湊過去問馬欣,“妹子,沒事吧?有沒有被占便宜?”

  “占什么呀!”馬欣瞪眼,“哪兒那么容易被占便宜!我口袋里有手術刀呢,閹了他們。”

  趙虎嘴角抽了抽,口袋里藏手術刀絕對跟公孫學的。

  公孫拉著白錦堂問,“你怎么來了?”

  白錦堂大概也知道發生什么事了,點上一根煙,道,“想來接你,這么巧碰上了。”

  “沒事吧?”展也過來問馬欣。

  “沒。”馬欣揉揉頭發,對于剛剛那兩人抓她頭發的事情似乎還耿耿于懷。

  “唉。”白玉堂見車子里頭一團糟,就道,“別打死了,還問話的。”

  隨后,就見馬漢和洛天出來,從車子里頭拖出了三個帶著手銬的人來。

  其中有一個就是黃狼,另外兩個,也有些像是混混。

  趙虎湊過去看了看黃狼,一臉佩服地道,“小子,你真行啊,逃走了還不忘了回來作惡?”

  艾虎也帶著警員來了,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對他一挑眉,像是問,“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展昭想了想,就對艾虎道,“艾虎,這三個人先交SCI吧,有些事情我們想問。”

  “行!問完了就直接送去槍斃吧,這小子死定了。”艾虎氣呼呼將人交給了趙虎他們,先帶人離開了。

  展昭看了看黃狼,又看了看一旁的馬欣,問,“你怎么知道她是誰的?”

  黃狼盯著展昭看了一會兒,沒回答,只是挑起嘴角笑了,那笑容再加上嘴角的傷,有些可怖。

  馬漢也覺得奇怪,按理來說,黃狼剛剛逃出來,怎么可能知道馬欣是他妹妹的?

  “嗯……”展昭摸了摸鼻子,對白玉堂道,“小白,讓蔣平查查,黃狼在監獄里頭,都跟哪些人接觸過,那些人里,誰有可能知道馬漢的背景,或者對SCI有了解的。”

  展昭的話剛說完,就看到黃狼的眼眉微微一抬。

  “哦……”展昭了然一笑,“在監獄里頭認識的么……那可有趣了。”

第十案:微笑兇手 27 極度重犯

  眾人回警局,先給馬欣壓驚,馬欣倒是沒覺得多嚇人,不過馬漢被嚇得夠嗆,回想起來更是后怕。最后,他開車先送她去陳佳怡那里,以免回家后提起,老媽會擔心然后念死他。

  蔣平將查出來的資料交給了展昭和白玉堂,道,“那個黃狼因為身上人命比較多,所以關押在X監獄,和重刑犯關在一起。”

  “呵……”白玉堂接過幾份資料,搖頭,“所以說關在監獄里也不是好事,進了賊窩,不壞也變壞,壞的就更壞。”

  “這幾個人是接觸得最多的。”蔣平道,“都是無期。”

  “貓兒。”白玉堂給展昭看,“這些人有什么問題么?”

  “有沒有他們的病例?”展昭翻看著資料問蔣平,“比如說精神病方面的就醫史?”

  蔣平翻找了一下,搖搖頭,道,“沒有。”

  “嗯……”展昭看著那幾個重犯的資料,問,“黃狼逃出來之前,和誰接觸過?”

  蔣平搖頭,道,“之前獄警也都查過了,估計是因為死了個警察因此怒了,這幾個人也都關了禁閉,不過始終找不出來是哪個真正給黃狼幫過忙或者出過主意的。”

  “估計是出過主意吧。”展昭自言自語道,“黃狼那樣的智商應該想不出那么好的法子逃跑……當然,最可疑的還是他回來襲擊馬欣這件事。”

  “嗯……”想到這里,展昭摸了摸下巴,“什么人呢?”

  白玉堂卻說,“貓兒,我倒是有個主意。”

  “唔?”展昭看白玉堂,“什么主意?”

  白玉堂看了看蔣平,問,“這些人里頭,誰看過貓兒的書?”

  展昭眼前一亮,拍了白玉堂的肩膀一把,“行啊小白,這個好!”

  蔣平打電話詢問了一下,就抽出了其中的一張資料,道,“這個男人,叫鄧車,一個預警說,他曾經花錢,讓預警將展博士的所有書都買了,每日都會看,簡直愛不釋手。”

  “哦……”展昭笑瞇瞇,“原來是自學成才啊,果然是人才。”

  “貓兒,那些都是重犯。”白玉堂拿起外套道,“去監獄見他么?”

  “嗯……我有些興趣。”展昭看了看他的資料,問,“他犯的什么罪?”

  “殺人唄。”蔣平回答,“據說這小子之前超級有錢,就是以殺人為樂,后來找了好律師,愣是把死刑打成無期了,據說獄中表現還不錯,他外面的朋友也挺多,貌似能減刑。”

  “嗯。”展昭想了想,對白玉堂道,“我們去見見他?”

  白玉堂點頭,和展昭一同出門,白馳和洛天都追上來,說是要同去,其他人負責審問之前抓住的所有人。

  “洛天,你怎么不去陪馬欣?”白玉堂發動車子,問洛天,“也太不體貼了。”

  洛天臉上有些尷尬,道,“隊長……別拿我尋開心。”

  “不過話說回來。”白馳笑瞇瞇道,“若不是天哥剛剛問起欣欣,說不定就真出事了!”

  “這倒是。”展昭笑瞇瞇拍拍他肩膀,“也算英雄救美啊。”

  洛天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無奈地看眾人,那架勢像是說——換個話題成不?

  白玉堂駕車駛往X監獄。

  “這個監獄,和S市的監獄不在一起么?”白馳好奇地問,“我以前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監獄。”

  “這個監獄在山上。”白玉堂道,“靶場附近。”

  “靶場?”白馳想了想,問,“就是……執行死刑的地方?”

  “嗯。”白玉堂點點頭,“方便。”

  “那地方大概和特殊病理中心差不多,關的都是些特別的人。”展昭道,“對于犯人,會根據他的行為、心里、能力還有罪行做一個危險評估,分成一到十個等級,其中十到四級的犯人都在普通監獄,而那一二三級的極度重犯,就關在X監獄這種特殊監獄里面。

  “在那種監獄里頭逃出來基本是不可能的。”白玉堂道,“因為都是絕對安保,這次竟然讓黃狼跑了,上頭肯定要追究。”

  “不過我覺得奇怪。”展昭問,“黃狼的確是殺了不少人,但是他怎么會有這個財力請律師來打官司還搞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證據出來,愣是折騰了一個無期徒刑?”

  “就是啊。”白馳也道,“他殺了好幾個人了,我一直以為他已經被槍斃了。”

  “這次肯定死了。”洛天在一旁補充。

  “這倒是,之前不知道怎么搞的!”白馳很有些不滿。

  “而且黃狼的級別能進X監獄么?”展昭問,“他除了變態之外,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能為吧?”

  白玉堂也笑,“貓兒,手機在我口袋里呢,你打電話問包局唄。”

  “嗯……”展昭想了想,伸手拿過電話,打電話給包拯。

  包拯聽完了之后,只跟他說,檢方后來還查到,黃狼涉及某個組織,是很重要的知情人,他合作態度良好,因此沒有判死刑。另外,黃狼人頭極廣,怕他在普通監獄里頭找人帶信出去通知他以前的同伙,阻撓辦案,因此將他關在絕對不可能出去的X監獄里頭了,沒想到竟然還跑了,這。子了不得,現在整個X監獄上上下下的人都很緊張,幾個犯人里頭和黃狼接觸過的,都關禁閉了。

  “呵,果然事情牽扯不小。”白玉堂點點頭,“不過貓兒,你覺得,鄧車就是幫助黃狼逃出來的人?”

  “黃狼的精神狀態,顯然是受到了一定的引導。”展昭道,“我當時抓捕他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他并不是一個聰明人,只不過是個亡命徒。這樣的資質,在X監獄那種地方,絕對就是別人的棋子……對了,你為什么會想到鄧車看過我的書?”展昭很感興趣地問白玉堂。

  “哦。”白玉堂笑了笑,道,“我想得比較簡單,之前不是有過一個統計么,犯罪分子比警察更熱衷于你的書籍。”

  “不是吧?”展昭挑眉看他,“那我豈不是罪大惡極?”

  白玉堂笑了笑,“你說呢?”

  展昭不滿,“這小子,如果黃狼是他指使的,那我估計他可能有什么事情想要找我們談談,不過又沒法通知我們,所以才用了黃狼。”

  “我也這么覺得。”白玉堂輕輕嘆了口氣,道,“對了……你有趙爵電話吧?”

  展昭眉頭一顫,看他,“干嘛啊?”

  “你打個電話給他,問問認不認識鄧車?”白玉堂道。

  “不要。”展昭轉開臉,“干嘛問他。”

  “嘖……我總覺得,趙爵估計認識。”白玉堂笑,“你問問。”

  展昭還是不大愿意。

  白馳道,“我有他電話,我問。”

  展昭沒吱聲。

  白馳拿出電話來,撥通了號碼……

  片刻后,電話打通了,那頭傳來了趙爵略帶慵懶的聲音,“馳馳?怎么那么晚打電話?睡不著么?”

  白馳看了看外頭,“哦……打擾你睡覺了?“

  展昭嘀咕了一句,“快問,別跟他多廢話,小心被騙。”

  “哎呀……”電話那頭,趙爵聽見了展昭的聲音,笑著問,“那只貓咪發什么脾氣?馳馳?你們案子遇到瓶頸了?需要我幫忙?”

  “就是咨詢一下信息而已。”展昭強調。

  白馳將電話遞過來,“那個……哥,要不然,你跟他說?”

  展昭扭頭——嫑!

  趙爵打了個哈欠,問,“說吧,什么事情問我?”

  白馳就道,“那個,鄧車,你認識么?”

  “哦……鄧車啊,這小子還沒死么?”趙爵無所謂地問。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果然認識!

  展昭接過電話,問,“我說,怎么是變態你都認識?!”

  趙爵嘿嘿笑了起來,道,“不是不是,應該說,能干的變態,我都認識!”

  “什么意思啊?”展昭不解,“他是什么人?”

  “鄧車小的時候我見過他,我做警察那會兒認識的,他可是很能干,以前不過是個在街上小偷小摸的混混,后來做到家大業大。”

  “那他為什么會坐牢?”展昭不解地問。

  “嗯,哼哼,這人很古怪,他的想法,別人看不透的。”趙爵笑道,“如果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樣,那他就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了。”

  展昭氣不打一處來,道,“凡夫俗子有什么不好啊,你別跟我說你沒羨慕過凡夫俗子,你想做都做不來!”

  ……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就聽趙爵突然來了一句,“死小孩!”

  展昭眉頭挑了挑,見趙爵生氣了,心情不錯,就想著掛電話,卻聽到趙爵又補充了一句,“你也就嘴皮子耍耍,還不是下面那個!”說完,趕緊按掉電話!

  展昭氣極,想要開口反駁,但是趙爵掛電話了,拼命往回按,趙爵就是不接聽。

  白馳有些心疼,“哥……你別把我手機按壞了,那個是新款。”

  展昭氣哼哼將手機還給白馳,這時候,白玉堂的手機喵了一聲,展昭拿出來,翻開,就見趙爵發了條彩信過來,一個胖乎乎的大圓臉,對著他吐舌頭。

  展昭將手機合上狠狠塞回白玉堂口袋里頭,氣得臉都白了。

  白玉堂哭笑不得,“貓兒,誰讓你無緣無故招惹他。”

  “多大的人了,一點虧都吃不得!”展昭憤憤,“就會跟我抬杠!”

  “不過鄧車按照趙爵的描述,估計不是這次案件的參與人。”白玉堂接著道。

  “嗯,應該吧,趙爵風格和那些納粹不同,他也不太可能去參加那么弱智的集體活動!”展昭繼續不滿,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對白馳說,”馳馳,你發短信問他,鼻行獸他知道么?“

  白馳看了看展昭,“你怎么不問……”

  話沒說完,見展昭瞪自己,趕緊掏出手機來發短信。

  很快,趙爵的短信回了過來,“鼻行獸可以吃,味道非常鮮美……貓咪也可以吃,最沒用的貓咪被耗子吃!”

  白馳顫顫巍巍往下按,心說……希望下面還寫了些別的,不然展昭估計又要暴走了。

  果然,短信往下拉了一大截,就看到最后還有一句,“別被表面事物影響了判斷。”

  白馳選擇性地念了最后一句給展昭聽。

  展昭瞇起眼睛瞄他,問,“他沒說別的?”

  “呃……”白馳干笑。

  “說吧,他究竟說了什么?”展昭催促。

  白馳將趙爵的話完完整整地念了一遍,出人意料的,展昭這次沒生氣也沒罵人,而是端著下巴細細地琢磨了起來,半晌才點點頭,“嗯……”

  眾人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展昭解釋那個“嗯”究竟是什么含義。而此時,X監獄已經到了。

  白馳仰起臉來望了望,贊嘆道,“哇……竟然建在高山上面。”

  “那些鐵絲網都是通電的吧?”洛天也探出頭來看,道,“有那么點關塔那摩的意思。”

  上山那短短幾百米的路程,就經過了四道管卡,五扇鐵門,白馳忍不住嘖嘖了兩聲,“好嚴密的防守哦。”

  “再嚴密也有漏球的。”展昭隨口來了一句。

  白玉堂看他,“貓兒,你最近一直都在講冷笑話。”

  展昭瞇起眼睛看他——嫑惹我,我剛剛還在不爽!

  白玉堂乖乖收氣調侃的語調,開車門,接受盤查。

  很快,眾人到了監獄的大門口,獄長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展昭認識,是展啟天的舊部下,吳孟。

  “吳叔叔。”展昭跟他打招呼。

  吳孟長相煞是兇悍,但是人卻很和氣,趕緊跟展昭和白玉堂握手,“哎呀,警界精英!”

  兩人都笑著搖頭。

  “鄧車是個怎么樣的人?”白玉堂等人跟著吳孟一起往里走,忍不住先問。

  “哦……基本上X監獄的人都有一些共同特點,兇殘、暴力、狡猾等等。”吳孟打開鐵門帶著兩人往里走,道,“不過這個鄧車還要稍微不同一點點。”

  “怎么個不同法?”展昭問。

  “他……很聰明。”吳孟想了想,道,“還非常和善。”

  “極度重犯用和善這個形容詞,還真是有點……”白玉堂似乎并不太相信。

  “我們最開始的時候,對他都是高度戒嚴。”吳孟道,“因為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何會入獄,似乎他期盼著獄中生活一般。”

  “有這種事?”展昭吃驚。

  “對了!”吳孟笑著對展昭道,“鄧車還是你的超級粉絲……他認為你是地球上最具有智慧的生物。”

第十案:微笑兇手 28 yan

  展昭和白玉堂進入了X監獄,經過了多重鐵門之后,出現在了會見室的門口。

  “會見室也用了多重的鐵門,而且犯人和會見者中間還隔著一層高強度的防彈玻璃。

  展昭和白玉堂進入的時候,就見玻璃的對面,已經坐著一個穿著橘紅色囚服的年輕男子了。

  白馳和洛天站在門口的位置,可以聽到里頭的對話,但是并沒有進去,吳孟等監獄工作人員,都退到比較遠的地方等候。

  展昭和白玉堂進入會見室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打量鄧車了。

  鄧車人看起來比想象之中的要普通很多。

  展昭和白玉堂之前聽到趙爵的介紹,再加上他的經歷,總覺得這鄧車應該是個存在感很強的人。但是真正見面了,鄧車活生生地擺在他們眼前了,兩人卻稍微有一些失望也有些疑惑。這男人也太不起眼了吧?!

  白玉堂目測了一下他的身高,雖然是坐著,但大致還是可以判斷的,應該在一米七二或者七三左右,人非常瘦,頭發還是蓬松的自然卷,五官普通至極,既不是丑極也不是美極,總之就是讓人一眼看了,根本記不住的類型。

  那人抬眼看著展昭和白玉堂走進來,雙手支著下巴細細地端詳起兩人來,看了良久,微微地笑了。

  展昭和白玉堂坐下,這鄧車大概是他們見過的最不變態的變態了,笑起來也只是普通的和善而已,完全沒有多么的驚世駭俗。

  展昭和白玉堂入座,跟他對視。

  鄧車左右看了看,伸出被鎖鏈捆著的手,指了指展昭,道,“你是展昭?”

  展昭點頭。

  “嗯……跟我想象中的一樣!”鄧車笑了笑,點點頭,又看了看白玉堂,禮貌地打招呼,“白隊長。”

  白玉堂微微點點頭,看展昭,兩人眼神一對

  白玉堂——貓兒,你來我來?

  展昭——我來好了。

  白玉堂回過頭,不說話。

  展昭問鄧車,“你找我們有事?”

  鄧車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笑問,“你倆竟然能不通過表情或者神色的變化,直接就用眼睛交流?”

  展昭和白玉堂都沒有回答。

  “呵呵,你們關系不簡單。”鄧車肯定地說。

  白玉堂皺眉問他,“你究竟找我們什么事?不惜放出黃狼去?”

  鄧車微微一愣,笑著點頭,“對的,黃狼是我放出去的,只是給你們打個招呼,讓你們來見我。”

  “你有什么事?”展昭看他。

  “我知道你們最近在查什么案子。”黃狼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都微微皺眉,展昭很感興趣地問,“哦?那你說說,我們最近在查什么案子?”

  鄧車湊過來,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氣,然后用食指,輕輕地畫了一個納粹黨的反卍字標志。

  展昭和白玉堂都心中一動……這小子,身在大獄之中,怎么會對外間的情況知道得那么清楚的?

  “你怎么會知道?”展昭問他。

  “我可以給你們一些重要的線索,破獲這起案子,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鄧車笑著道。

  “你想要減刑?”白玉堂問。

  鄧車搖搖頭,“不,減刑對我來說沒有意義,這里比較安全也比較適合我。”

  展昭眉頭一挑,笑問,“那你想要我們答應你什么?”

  “我想見見趙爵。”鄧車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這可是他們沒想到的,鄧車竟然要見趙爵。

  “為什么?”展昭有些不解地問他。

  “我有一個很重要的秘密要告訴他!”鄧車道,“讓我見他!”

  “我可以幫你告訴他。”展昭道。

  “不行,我想見他,要親口告訴他。”等著堅持。

  “不過他目前可能不在國內。”展昭道。

  “那就馬上通知他!”鄧車道,“現在!讓他來!”

  展昭微微皺眉,不過還是站了起來,看了看手機,在監獄里頭沒有信號,于是就對白玉堂道,“稍等我一會兒。”

  走出會見室,白馳和洛天就在門口等著呢,洛天陪著展昭往外走,到了監獄門口,展昭嘆氣,“真遠啊,這人真能折騰。”

  說完,他撥通了趙爵的號碼。

  還好,趙爵的手機已經通了,沒多久,電話被接了起來,“喵咪!”

  展昭嘆氣,不過也沒反駁他,就問,“你現在人在哪兒呢?”

  “我在臥室。”趙爵回答。

  “你多少時間可以趕到X監獄啊?”展昭問。

  “你想誘捕我?”趙爵佯裝生氣,“我才不上當呢。”

  展昭無力,“鄧車說想見你,盡快的!”

  趙爵先是愣了愣,隨后問,“鄧車?見我什么事?”

  “他說有一個天大的秘密要告訴你。”展昭簡短地說。

  “呵……”趙爵突然意義不明地笑了笑,道,“你最好回去看看他是不是還活著。”

  ……

  展昭一愣,隨后立刻轉身就往監獄里面跑,洛天不解,也急匆匆地跟上。

  剛進監獄,就聽到鈴聲大作,門口的保安打急救電話。

  展昭沖進會見室的時候,就見吳孟和幾個獄警打開會見室的大門,白玉堂也走了進去,而鄧車則是仰躺在椅子上。

  “鄧車!”展昭沖上前,就見鄧車的臉微微地抽搐著。

  “你知道什么?”展昭問他。

  鄧車的瞳孔緩緩放大,嘴巴里反反復復只有一個發音,“yan……yan……”

  “鄧車!”白玉堂問門口的獄警,“救護車呢?”

  “來不及了。”展昭伸手探了探鄧車的鼻息,已經失去了呼吸。

  “這不可能的!”吳孟道,“怎么會突然死的,我們前幾天才做過體檢很健康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注意到了鄧車臉上最終凝固住的表情,那個詭異的微笑——鄧車一直身在大牢之中,怎么可能會有法子接觸到死亡微笑?

  “貓兒?”白玉堂看展昭,“他剛剛說什么?”

  展昭搖搖頭,他只聽懂了一個發音——yan。什么yan?是言、煙、眼、演、鹽、巖……總之很多!或者是連一個音都沒發完?

  “這可是麻煩了。”吳孟則是急得團團轉,摸著頭道,“這監獄里頭出這種狀況,我又要記過了!”

  “之前黃狼逃脫那次你被記過了么?”展昭問。

  吳孟搖搖頭,道,“是我上級直接被開除了,然后我暫任職監獄長,如今新監獄長還沒來,又讓我攤上這事兒,估計要記過或者降職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同情地看著吳孟,如果他知道這人其實不是突發疾病猝死,而是被人毒死的,肯定就自己交辭呈收拾鋪蓋走人了。

  “叫公孫來驗尸。”白玉堂對白馳道,“還有……讓我們檢查他的房間,和禁閉室!”

  吳孟趕緊點頭,道,“我讓人拉鈴,把犯人都關起來!”說著,就去準備了。

  白玉堂問,“貓兒,趙爵怎么說?”

  展昭嘆氣,“他讓我進來看看鄧車死了沒。”說著,就往外走,道,“我還得給他打個電話。

  出了監獄的大門,展昭坐在路邊的臺階上,給趙爵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展昭沒作聲,趙爵也等了他一會兒,隨后就笑了笑,問,“死了?”

  “嗯。”展昭點頭。

  “不過估計他被害并不是因為我。”趙爵道。

  “嗯。“展昭又點頭,“死亡微笑是有計量的,也就是說來之前就已經給他下好毒了。”

  趙爵想了想,問,“有什么遺言么?”

  “嗯。”展昭回答,“他說,yan。”

  “哈?”趙爵有些不明白。

  “他只是反反復復說這一個發音,yan,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展昭道,“我比較好奇的是,為什么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趕在這個時候死呢?”

  趙爵笑了,突然問,“你家小老虎呢?”展昭皺眉,不解地問,“干嘛?”

  “你讓他接電話,我要調戲他!”趙爵笑著回答。

  “神經!”展昭罵他,“我掛電話了!”

  “等等,真的,叫他來,我要跟他講話!”展昭皺了皺鼻子,有些不甘愿,但是白玉堂正巧也從監獄大門口出來了。

  展昭就對他晃了晃手上的手機,道,“趙爵說要跟你講話。”

  白玉堂接過電話,問,“怎么了?”

  趙爵笑了笑,道,“有人要襲擊你家的喵……”

  趙爵的話沒說完,白玉堂拉著展昭直接滾下了臺階……在剛剛展昭站著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槍眼。

  監獄門口就有軍人站崗,白玉堂護著展昭躲到了崗亭后面。獄警一看到情況就知道對面的山上有人狙擊,趕緊蹲下,拉響警報。

  展昭摔了個結實,幸虧白玉堂把自己墊在了下面。

  展昭趴在白玉堂身上問,“怎么了?”

  “有人想要你的命。”白玉堂說著,一個翻身,將展昭護在了身后,此時,監獄守衛的人員都出來了,白玉也知道,對面的狙擊手應該走了。

  此時,SCI的幾輛車子正好呼嘯而來,就見監獄里大量的獄警涌出,負責守衛的直升飛機也上空了。

  趙虎趴在車子上面看著,嘴里道,“唉,小馬哥,好大的排場啊!”

  “好像出什么事了!”馬漢加快速度,找尋門口展昭和白玉堂的身影。

  “就死了個犯人,不用把直升飛機都派出來吧?”王朝也覺得情況不對。

  “不過話說回來。”張龍笑道,“這X監獄排場真是不得了!”

  車子到了,馬漢等都下了車,公孫帶著馬欣和鑒識科的人員也到了,一群人就看到白玉堂從地上起來,拉著展昭從崗亭后面出來。

  “怎么了?”公孫吃驚地道,“上這兒偷情來了?”

  ……

  展昭和白玉堂臉上都有些尷尬,展昭指了指地上的那個搶眼。

  公孫皺眉,“這么囂張?”

  “要襲擊貓兒。”白玉堂邊說,還邊給展昭找掩體,不讓他暴露在外面。

  馬漢站在臺階上往遠處看了看,道,“放心吧,就那個地可以射擊,其他地方都是死角!”

  “當真啊?”趙虎問。

  “嗯。”馬漢點點頭,道,“這坐監獄做了嚴密的防狙擊措施,不過對面那可樹大概很久沒人修剪了,長得稍微高了點……在那棵樹上可以往這里射擊,但是角度只有一個,其他位置都不可能,人應該已經逃走了!”

  “哥,沒事吧?”白馳也跑了出來,公孫和馬欣帶著鑒識科的人先進去看案發現場。

  展昭搖搖頭,有些不明白,問,“干嘛要殺我?”

  白玉堂等眾人都看他,“你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展昭微微皺眉,“我怎么不知道?”

  “不過有個人肯定知道!”白玉堂指了指手機。

  展昭瞇起眼睛,看白玉堂。

  白玉堂趕緊退一步,問他,“問不問?”

  展昭轉身往監獄里面走,道,“半個小時后我要是想不到,你就問,老子辭職回家養貓去!”

  眾人對視了一眼——果然炸毛了!

第十案:微笑兇手 29 解密

  貓是一種有趣的動物,你讓它來它偏要走,你讓它走它卻偏要來,養狗和養貓的最大區別就在于,一個是正向思維,一個是逆向思維。

  叫你的狗狗過來,最好的方法就是:蹲下,伸出手,勾勾手指,嘖嘖嘖……當然,你臉上如果有笑容,你養的狗一定會屁顛屁顛地跑過來。

  但如果你養的是貓咪,那么引它過來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和它目光相對,而是坐在沙發上,自顧自玩著一根它平時最愛的貓草……那它一定會過來的。

  在白玉堂看來,展昭身上有著大量貓的特征,在別人無法專注的時候他專注,在別人專注的時候,他卻又異常的懶散。

  白玉堂知道展昭生氣了,確切地說,這貓咪從小甚高的自尊心,每次都在遇到趙爵的時候,受到那么一點點挫敗。不過,今天受到的挫敗,估計超出了展昭的承受能力。被趙爵救了一命,這本身就已經很刺激展昭了。自己也不好,白玉堂有一些自責,剛剛太心急,脫口而出了,這貓聽了心情不好是難免的。

  白玉堂跟著展昭走進了監獄,就見他單手輕叩著下巴,站在會見室外面,看著躺在桌子上面鄧車的尸體,以及在尸體旁邊忙碌著的眾人。

  白玉堂走到他身邊去站著,當然,這個時候他不會打擾展昭,等十分鐘之后再說,另外……白玉堂也絕對相信展昭能夠在十分鐘之內想到線索,破解這一次的案件。他對展昭還是有信心的,趙爵能想到,絕不證明趙爵比展昭聰明,只是趙爵應該知道一些其他的線索。

  展昭在房間門口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他微微地皺起了眉頭,轉臉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也轉過去跟他對視。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會兒,白玉堂也睜著一雙眼睛看他。

  突然,展昭伸出手,用一根手指按住白玉堂的鼻梁凹陷帶,湊過去,看他的眼睛。

  白玉堂微微皺眉,有些不解地看著展昭。

  “哼哼。”展昭突然笑了起來。

  白玉堂看到了展昭的笑容,心中已經有數,這貓明白了,比他想象的還要快。

  “想完了?”白玉堂問。

  展昭點點頭。

  白玉堂咳嗽了一聲,指了指旁邊沒人的地方,道,“那邊說。”

  展昭不是很明白,被白玉堂拉到了一旁,不解地問,“干嘛?”

  “咳咳。”白玉堂抬眼看展昭,半晌才說,“那個……貓兒,你知道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

  展昭愣了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然后一笑,轉臉佯裝生氣不看白玉堂。

  白玉堂有些著急,這貓不是真生氣了吧,他倆從小到大一起那么久,斗嘴吵架常有,但是真正動氣不高興的,還是頭一回。

  白玉堂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跟展昭道歉,說對不起吧,怪怪的,不道歉吧……這貓萬一真生氣了呢?

  展昭回頭看他,見白玉堂一臉的為難,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玉堂見展昭笑了,也松了口氣,道,“貓兒……你不生氣了?”

  展昭問他,“為什么生氣?生誰的氣?”

  白玉堂有些尷尬,道,“不生氣就好。”

  “誰說我不生氣的?”展昭靠近過去,道,“你竟然敢說我沒趙爵聰明?怎么讓我消氣?”

  “我不是那意思”白玉堂趕緊搖頭,“你說,想我怎么樣你消氣,我都照做。”

  “當真?”展昭挑眉,似乎很感興趣,上下打量著白玉堂,琢磨著怎么開條件。

  白玉堂點頭,“嗯。”

  “喂。”這時候,就看到公孫在不遠處的門口,指著手表對展昭道,“小展,十分鐘到了,說完了正經事你倆再研究回家養貓的事情吧?”

  展昭和白玉堂相視一笑,走了過來。

  “怎么樣?”公孫問展昭,“有線索了沒?”

  “嗯。”展昭點了點頭,道,“公孫,死亡微笑的毒藥,是不是要按照嚴格的計量來下毒,才能達到準時準點死亡的功效?”

  公孫想了想,輕輕嘆了口氣,道,“這也是我一直研究的問題,按理來說,用毒藥的量來控制人的死亡時間,這是一個僅存在于理論上的事實。”

  “怎能說?”白玉堂問。

  “你們想,每個人的身體情況不一樣,比如說煤氣中毒,相同的量,有些人吸入了十分鐘會中毒,有些人吸入十一分鐘才會中毒……這是因人而異的,人是生物,要控制一種生物的死亡時間,這是最難的事情。死亡是一個過程而不是一個動作,沒有人能夠如此好地給死亡定時,完美的死亡犯罪可以實施一次,但是接二連三的,就有些不靠譜了。”

  眾人都點頭,覺得公孫說得有道理

  “其實,有一種方法,可以控制準確有效的死亡時間。”展昭一笑,“可以做到遙控死亡。”

  “遙控死亡?是什么?”白玉堂和公孫同時問。

  “催眠。”展昭簡單回答。

  兩人一愣,聽到催眠就有些頭痛。

  “比如說給某人下了一種暗示,讓他在提到某個字、遇到某個人、發生某種狀況的時候,便自殺,這就是一種完美的遙控殺人方法,也是讓一個人保守秘密的定時炸彈,一旦泄露,必死無疑。

  “這么說來……引發鄧車死亡的,是指趙爵么?”白玉堂忍不住問。

  “很有可能。”展昭點頭,“還記不記得那次調查何瀾診所那起命案的時候,小痞子阿京說過的,那個怪眼男人?”

  公孫點頭,“記得,他說過,那人眼睛是古怪的白色,不過我給了他很多關于白內障的臨床圖片給他看,他都說不是。”

  “嗯。”展昭點點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并不是白內障,而是一種電子隱形眼鏡。”

  “有那種東西?”白玉堂好奇地問。

  “曾經有人提出來過。”展昭道,“催眠一般來說,都要吸引人的注意力,我們最常見的,電視上面表演的用一根懷表鏈子讓人進入催眠狀態的舉動,基本也是為了說明這一點,不過那個是完全騙人的。”

  白馳睜大了眼睛問,“真的騙人么?虧我還一直相信。”

  “怎么可能?”展昭笑了笑,道,“那只不過是為了跟你說明一個道理,就是,催眠必須讓人進入某種適合催眠的,無防備的狀態……懷表鏈子的例子,是告訴人們,通過使眼部疲勞,導致大腦疲勞,而進入無防備狀態。可是,催眠和人的意識是息息相關的,一個人一旦意識喪失,進入睡眠狀態,那樣就更難催眠了!”

  “這倒是!”公孫點頭,“還沒聽說過誰睡著的時候被催眠了的。”

  “人感知到視覺疲勞,然后引發大腦疲勞,那是需要一個較長的過程的。”展昭道,“當你感覺疲勞了然后睡去,這表示你的身體,依然在你的控制范圍之內!”

  眾人都點頭。

  “而真正的疲勞突然來臨,是在你的感知之外的。”展昭道。

  “真正的疲勞?”眾人都不解,“突然來臨?”

  “有科學家做過這樣一種實驗。”展昭道,“讓一個人盯著一個旋轉著的小風車看,看了大概五分鐘之后,那個人覺得眼睛很累,十分鐘后感覺疲勞,想休息,十五分鐘后,產生不良反應,比如惡心、頭痛等癥狀。”

  眾人都點頭,等著展昭繼續說。

  “然而,還有一個實驗證明,將那風車做成袖珍型,很小很小很小,小得幾乎我們看不見,然后在一個人的眼前,用一分鐘的時間,將那風車十五分鐘內轉圈的圖像都快速放完。你們覺得那人會有什么反應?”

  眾人微微皺眉,想了良久,白馳道,“如果轉得太快,應該就不知道了吧?”

  “對啊。”眾人想象了一下,也都點頭,表示應該沒有太大不適,一般看到轉得太快的東西,他們也沒有覺得不適。

  “其實對人們是有影響的。”展昭笑道,“只是,只有我們的大腦感到了疲累,我們的眼睛沒有。”

  “真能感覺道?”眾人不解。

  “這也是為什么夏天吹風扇,比吹空調不舒服的原因之一。”展昭笑道,“當然,因為很多時候,人并不會把風扇放到自己的視野范圍之內,因此不會有太多人受到影響”

  眾人都點頭,白玉堂問,“那和眼睛有什么關系?”

  “我記得很久之前,有人在心理學雜志上宣傳一種電子隱形眼鏡。”展昭道,“之前被提及過,我在一篇短小的科學論文上看到過,是某個心理學家的假設,那種東西,叫做催眠白眼。”

  “白眼?”白玉堂皺眉。

  “對的,那種電子眼通過里面的芯片進行控制,白色的眼珠子中間,有一個灰色的豎線,那是瞳孔圖片的二十四分之一,一條細道,通過每分鐘一千四百四十轉的速度轉動著。

  這對于普通人來說,看起來就好像是白色的眼眼睛,當中灰色的眼珠。

  眾人又想了想,白玉堂點頭,“這就跟看電影一樣了吧,每分鐘一千四百四十轉的話,也就是每秒鐘24轉,那樣會產生視覺停留,又是規律的圓周運動,因此人很難分辨出來是連續動著,還是停止的畫面。”

  “對。”展昭點頭,“但是,你的大腦是會累的……而且你和人說話的時候,會盯著那人的眼睛看,更何況那還是個你懼怕的人,又長了一雙可怕的白色眼睛,不知不覺就中招了。”

  “的確。”白玉堂皺眉,道,“那種隱形眼鏡后來研制出來了么,應該很轟動吧?”

  展昭聳肩,“在心理學界連一絲風浪都沒有興起來,很多人將他的理論忽視了,說實在的,創造這種東西只能滿足極一小部分人的需要,然而投入的成本又太大,并沒有多大的意義。“

  白玉堂點頭,“這倒是,要是不會催眠,要那東西也沒有什么用啊。“

  “可是一旦有了那東西,那催眠將會變得比較容易。”展昭道。

  “能具體形容一下么?”公孫問,“有多容易?”

  “能夠讓人殺死自己的人起碼增多了一倍。”展昭簡短地說,“通過裝備的改進,半吊子也可以進化成為專家,有了專家的能力卻又不具備專家的認識,是非常危險的。”

  “就像有的人有了槍卻不明白槍應該怎么用一樣?”白玉堂問。

  “正確。”展昭點頭。

  “那還真是問題很嚴重啊。”公孫點了點頭,問,“那你怎么確定這些人不是中毒?他們都有死亡微笑中毒的癥狀。”

  “嗯。”展昭笑了笑,“催眠也可以造成這種癥狀,而且還是準時到來。”

  “眾人面面相覷,公孫問,“如何造成?”

  展昭一笑,“還是,yan!”

五一番外 SCI之勞動日

  “隊長,往二樓去了!”馬漢關掉對講機,拿起手中的望遠鏡。

  “趙虎,守住樓下的出口。”白玉堂在對講機中道。

  “到了!”趙虎和張龍守住了大堂的出口處。

  “洛天,地下室到了沒?”白玉堂接著問。

  “到了!”洛天和白馳一左一右守住了兩個電梯出口。

  “三樓出口我們也守住了!”柳青和沈仲元對視了一眼。

  “我在四樓。”王朝和蔣平道。

  “好!”白玉堂點頭,問馬漢,“往哪兒來了?”

  “頭兒,在五樓樓梯口了!”

  “我上去!”王朝道。

  “不用!”白玉堂道,“他爬到五樓就爬不動了,不是坐電梯就是往下走!”

  說話間,就傳來了“叮”的一聲。

  “頭兒!”蔣平低聲道,“進電梯了!”

  “別急。”白玉堂笑道,“那個是陷阱!”邊說,邊對洛天和白馳道,“洛天白馳,單按一個電梯,讓電梯下來!”

  “是!”洛天和白馳對視了一眼,選擇了左邊的那個電梯,拼命按-1。

  “叮”一聲,另外一個電梯響了起來。

  不久之后,門關上。

  “頭兒?”蔣平問。

  “好了!”白玉堂道,“讓洛天他們在樓下守著,你們原地別動,剩下的我來!”

  “是!”

  ……

  最終,電梯門在頂樓的天臺下面打開。

  有一個人小心地閃了出來,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往天臺上面走。

  天臺外面,什么人都沒有。

  那人看了一眼之后,悄悄溜了出來……剛剛出天臺門,就感覺腰上一緊。

  “啊!”

  “看你往哪兒跑!”

  “死耗子!”

  “臭貓!”

  白玉堂按住了拼命掙扎要逃走的展昭,對對講機里的眾人道,“抓住了,都收工吧!”

  “放手!”展昭往下掰白玉堂的胳膊,轉回頭表示抗議地看他。

  白玉堂一挑眉,“放手你就跑了,抓你用了半個小時!”

  展昭一臉的郁悶。

  白玉堂道,“你別想跑,回去!“

  “讓我回去干什么啊?我又幫不上忙!”展昭賭氣。

  “幫不上忙你就把你自己的輸出整理好!”白玉堂道,“上午是整理SCI辦公室,下午整理家里,晚上給辛巴和魯班洗澡,一件都別想跑!”

  展昭雖然不滿,但還是被白玉堂活捉,帶回辦公室去了。

  事情是這樣,今日五一國際勞動節,也就是小長假,雖然只有三天,但是展昭也美滋滋地算好了這三天怎么用了。

  第一天,睡覺,吃白玉堂煮的東西!

  第二天,看書,去聽一個有趣的心理學博士的演講!

  第三天,繼續睡覺,吃東西,養精蓄銳等待第四天上班。

  然而,一切美好的愿望和計劃,都在今天早上被包拯的一個電話打斷了。

  “五一節后有好幾個國家的同行要來參觀。”包拯對白玉堂道,“你們給我回

  來,把辦公室收拾干凈!”當時,包拯似乎是在SCI的辦公室里面咆哮的,那一嗓子,白玉堂就覺得耳鼓膜劇烈震顫,不過一想也是,整個SCI辦公室,除了他這個潔癖患者自己的辦公室是整齊漂亮的以外,其他的地方那根本就是垃圾堆!

  特別是展昭的辦公室里面,基本沒有落腳的地方,滿地都是書和雜志,還有一大堆舊報紙,上次白馳進去那東西,不知道碰翻了什么,然后就被活埋了,他們一大堆人挖了半天才把他救出來。

  于是,白玉堂只好將展昭叫醒。

  展昭一百二十分之不情愿,窩在被子里面裝鴕鳥。

  其實本來白玉堂也有些心疼的,這陣子他比較忙,因此昨晚上很早就睡了,不過展昭他們一大幫人在樓下開什么聚會,到凌晨兩三點才回來睡的,所以早上起不來了么。

  白玉堂就想著,算了,干脆讓展昭睡吧,自己去打掃也就完了,反正他去了也沒什么用。

  只是……白玉堂打開了臥室的門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了躺在房門口的里斯本和辛巴,兩只原本應該是白色的獅子,竟然變成了花色。

  隨后,白玉堂往樓梯下面望了一眼……就見SCI一大半的人都橫七豎八睡在沙發上面,滿地都是垃圾和飲料瓶子……

  白玉堂就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往樓下走……突然,“吧唧”一聲……

  白玉堂低頭一看,就見他踩到了一快粘糊糊的奶油蛋糕……

  大概沉默了半小時之后,展昭在被窩里面就聽到了氣震山河的一聲怒吼,“你們都給我起來大掃除!”

  于是,被遷怒的展昭也被白玉堂從被子里面提了出來,換上衣服和一大車子的人一起拖到了警局里面,上午徹底打掃SCI的辦公室,下午回家打掃家里,晚上給所有的小動物和自己洗澡!第二天要煥然一新。

  到了SCI之后,展昭看到了自己辦公室里一片狼藉,滿地的書擺出來的五行陣,有些退縮。

  他瞅準了時機溜走,準備在樓里窩一會兒,然后趁機跑出去吃東西,下午回自己家里去,在小房間睡回籠覺,晚上洗完澡回家,就說自己迷路了。

  于是,就有了剛剛那一幕抓捕。

  展昭還挺能跑,不過正如白玉堂說的,展昭是研究別人的專家,而白玉堂是研究展昭的專家。

  那貓使出了渾身解數,最后還是被活捉!

  回到了SCI的辦公室,展昭進了自己的房間,三分鐘后,辦公室里面發生了書籍坍塌事件。

  展昭和好心進去幫忙的白馳被埋。

  SCI眾人一起開始挖開書,將人救了出來。

  “呼……”展昭總算是被白玉堂挖出來了,就抬眼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無奈地嘆了口氣。

  隨后,白馳也被趙禎拉出來了,“悶死我了。”

  趙禎趕緊拉著白馳出去,道,“咱們不理了,咱們就理你那張辦工作就可以了,這里太危險!”

  ……

  展昭坐在地上皺鼻子。

  白玉堂看了看四周,指了指書桌,道,“上去!”

  展昭就爬到了書桌上面坐好。

  白玉堂打電話,叫來了外賣,還讓內勤搬兩套大的書櫥過來。

  等眾人外賣吃完,內勤那邊也來了幾個人,搬來了兩套大的書櫥。

  白玉堂招呼洛天和柳青,先將展昭房間里的書都堆起來,眾人一看,搖頭……一座山。

  眾人將書櫥搬進來之后,靠墻放好,如此一來,整個房間就都被書櫥裝滿了。

  白玉堂對展昭道,“我問你書名字,你自己說放到哪里。

  “好呀。”展昭笑瞇瞇,他記性好,這里每一本書他都看過,所以知道放在哪里分類。

  白玉堂、洛天和柳青都是屬于動作快反應快力氣大又話少能干的類型,因此開始在展昭的指揮下擺書。

  最下面的那一層很低,放書不容易,跟來湊熱鬧的陽陽也進來幫忙,擺放最下面那一排書。

  展昭捧著咖啡有些厚顏無恥地坐在書桌上,仰天想了想,自己好像還不如陽陽能干……瞬間被打擊了。

  隔壁的法醫師里頭。

  公孫正在手術臺前面,細致地擺放這一套道具。

  馬欣正在擦一套量杯和試管。

  如果數一下,整個SCI,有幾個特別干凈的人,白玉堂、公孫、洛天、馬漢和馬欣兄妹。

  女生畢竟整潔一些,馬欣每一天都會整理法醫室。

  不過,就算馬欣不在,法醫室也是一塵不染,因為公孫在。如果說白玉堂是輕微潔癖,那么公孫就是有著某種特殊嗜好的完美主義者。

  他最大的樂趣就是將刀具按照殺傷力和危險程度排放整齊,從中體會出某種特別的快樂。

  白錦堂在大門口站著,微微皺眉,“夠干凈了,還收拾?”

  公孫笑瞇瞇,道,“再干凈也能找出些不干凈來的么。”

  白錦堂看了看他,靠近一步,低頭笑,“你是怕回家早,要給里斯本洗澡吧?”

  公孫不說話,就是眨眨眼。

  白錦堂靠近他。

  馬欣在一旁,立刻拿出隨身帶的攝像機……咔嚓!

  公孫和白錦堂同時轉臉看他。

  馬欣笑嘻嘻,“我私下收藏的,不外傳不外傳。”

  白錦堂想了想,道,“那就再幫忙多拍幾張。”

  “ok~!”馬欣舉起相機。

  公孫被白錦堂一把拉過來,低頭就親……

  馬欣在一旁幸福地“咔嚓咔嚓……”

  經過一上午的奮斗,SCI整個辦公室煥然一新。

  白玉堂和洛天還有柳青累得靠在沙發上面,陽陽也趴在洛天懷里喘氣。

  展昭有些不好意思,跑出去拿了四杯奶茶進來,一人一杯給他們。

  白玉堂拿著奶茶杯子看展昭,對他使眼色,看了看洛天他們。

  展昭摸摸頭,道,“謝謝,大家辛苦了……”

  眾人相視一笑,隨后,白錦堂請客,吃了一燉好的,然后又開車回家,接著大掃除。

  家里頭打掃起來更亂。

  展昭不用收拾書了,就幫著用雞毛撣子掃塵。

  白玉堂將臟衣服都放到籃子里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就見展昭仰著臉,仔細地用雞毛撣子撣著天花板和墻角只見的灰塵。

  白玉堂跑去房間里,拿出了一副眼鏡和一個口罩來,給展昭戴上,道,“撣灰的時候還張著嘴啊?灰塵好吃?”

  展昭看他,不說話。

  白玉堂笑了笑,問,“手酸不酸?”

  展昭甩了甩手,小聲嘀咕了一句,“有點,不過還行,比練槍輕松。”

  白玉堂忍不住笑,道,“我去洗了衣服就來幫你。”

  “嗯。”展昭見白玉堂心情大好,就點點頭,想想,這段時間白玉堂都很忙,原本家里就不是特別干凈。以白玉堂的潔癖,若不是實在太累了,估計早就打掃了,其實早上應該讓白玉堂睡懶覺才是。

  展昭想到這里,有一點點內疚,開始發呆打主意。

  白玉堂見展昭不說話了,似乎在發呆,就想著他可能累了,一想也是,昨晚那么晚才睡的,這貓身體也不好,別熬出病來。

  想到這里,白玉堂快速地跑下樓,快手快腳將衣服都放進洗衣機里頭,然后回房間,和眾人一起打掃房間。

  眾人一起忙碌了一整天……終于,在晚飯的時候,將客廳里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隨后,眾人都累得癱倒在了沙發上面,雙胞胎打電話叫來了外賣。

  吃過飯后,SCI其他成員回家,住在別墅的眾人都跑去洗澡。展昭和白玉堂牽著小獅子,趙禎和白馳拉著里斯本進去洗。

  白錦堂將肥肥的魯班交給了雙胞胎,摟著公孫去洗澡。

  雙胞胎只好無奈地抱著已經十九斤的魯班去洗澡,其實魯班之前已經二十斤了,后來受了一定的打擊,減肥了。

  事情是這樣的,前陣子展昭和白玉堂抱著魯班去看了一個獸醫,那獸醫盯著魯班看了良久,將它提起來,放到了眼前的辦公桌上面,跟魯班對視。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不解地看著那獸醫。

  就聽獸醫突然開口,“你是豬么?你混在貓堆里做什么?”

  白玉堂和展昭都睜大了眼睛,吃驚地看著那獸醫,就見他斯斯文文,穿著白大褂,和公孫還有那么幾分相似。

  隨后,那獸醫推了推眼睛,看了魯班半晌,突然開口,“你怎么有臉說你是一只貓!你簡直是貓里的敗類!你就不怕老鼠們恥笑你么?你難道沒有心愛的貓么……”

  隨后,展昭和白玉堂聽到了他們這一輩子聽過的,用來罵一只貓所可以用到的最刻毒的語言。

  魯班起先還傻坐著,后來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氣場感染了,還是被那獸醫頭上的陰云驚到了,就開始萎靡不振,隨后慢慢縮成一堆,當那醫生說到它這輩子注定要被暗戀的母貓拋棄,一輩子孤獨終老肥胖而死的時候……魯班突然哇啦哇啦地叫了起來,一頭飛撲進了展昭的懷里,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把大腦袋鉆進展昭的胳膊下面,腦袋耳朵都耷拉著,顯得非常之傷心。

  隨后,展昭和白玉堂才從驚駭之中醒了過來,茫然地看著獸醫。

  獸醫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對展昭和白玉堂道,“這叫悲傷療法!”說完,轉身忙自己的了,道,“它如果再不減肥,就帶他來閹掉!”

  “喵喵!”魯班一個勁地蹭展昭,那樣子像是說——它不要,它不要,它表做太監,他想要娶莉莉婭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忘記告訴魯班了,莉莉婭似乎上次為了健康已經做好絕育手術了,不過前幾天它似乎又出現了一些發情的癥狀,據說小母貓沒有做干凈,會自己長好,不知道魯班有沒有那么幸運。

  果然,回來之后魯班開始控制食量,一周就瘦了一斤多,照目前這個趨勢,兩三個月后,魯班又可以恢復玉樹臨風的狀態了……

  等眾人洗完澡出來,小獅子和里斯本甩了甩身上香噴噴的絨毛,趴在地上開始睡覺。

  展昭擦著頭發回到房間,就看到白玉堂累得翻倒在床上,已經開始打呼嚕了。

  展昭給他蓋好被子,拿著吹風筒,過去給他吹頭發。

  白玉堂想睜開眼睛,展昭拍拍他,道,“你睡,我給你吹。”

  白玉堂的是在是太累了,很快,就睡著了。

  展昭五指輕輕摸著白玉堂的頭發,用風筒吹著,一點點地吹干,臉上也淺淺露出笑意來。

  等頭發都吹干了,展昭放下風筒,鉆進被子里,湊過去,在白玉堂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晚安,勞動節快樂,老鼠。”

  ……

  次日清晨,展昭睡到迷迷糊糊見,就聽到廁所里傳來一聲大叫,“貓兒!”

  展昭一個激靈,白玉堂沖出來揪住他,“你把我的頭發怎么了?”

  展昭眨眨眼,傻呵呵地看著白玉堂,就見他頭上頭發打著古怪的卷……

  展昭想了想,昨晚上似乎是躺著吹,所以頭發都朝上面而且他也是邊打卷邊吹……

  “貓兒!”白玉堂一把揪住展昭。

  “干嘛?”展昭摟住枕頭,誓死維護自己睡覺的權利。

  白玉堂瞇著眼睛,“我去把頭發洗直,你再幫我吹回來!”

  展昭皺鼻子,第二天的懶覺又泡湯了。

第十案:微笑兇手 30 真相

  “什么yan?”白玉堂不解地問。

  “其實鄧車要告訴我們的,只不過是一個眼睛的眼字而已。”展昭道,“簡單地說,鄧車要告訴我們和趙爵的,是那個使用電子眼的男人的情況。或者說,提醒我們,有這個人的存在。”

  “嗯。”白玉堂點點,問,“然后呢?”

  “然后是,我們在處理這個案子的時候,踏入了一個誤區。”展昭說著,笑了笑,問,“還記不記得上次看報紙的時候,有一條有趣的新聞?”

  白玉堂挑了挑眉……示意,經常會有有趣的新聞出現的,貓兒你說的是哪一條?

  展昭想了想,道,“有一個經常在恐怖片里頭扮演殺人狂角色的演員,某天被交警攔下后,交警看見他就跑,還報了警,記得么?你聽完后還大笑。”

  “哦……”白玉堂點了點頭,“記得。”

  “我們這次追蹤的案件,其中有一半,其實是在演戲。”展昭一笑,“是故意摻雜進來的,為的,就是掩飾那一個‘眼’字。”

  眾人都皺眉,白玉堂問,“在演戲?”

  “嗯。”展昭點點頭,問蔣平,“那些光盤,都看了吧?”

  “看了。”蔣平點頭,“都是和上次我們繳獲的視頻里頭差不多的內容,納粹的旗幟,還有就是那些死亡微笑而死去的人,就好像是一些儀式一樣,世界各地都有。”

  “你們想,為什么要在世界各地采取這種實驗呢?”展昭笑道,“我們如果仔細分析一下,會發現,這與其說是一種儀式,倒更像是某種實驗。”

  “實驗?”眾人都不解。

  “就好像國家地理的一個專題系列一樣,一個攝制組追蹤報道某種現象,從而到世界各地拍攝。”展昭笑道,“這需要的經費和專業隊伍,不是一般組織能夠負擔的。”

  “這倒是!”蔣平點頭說,“我看著拍攝的手法好像也是同一組人,的確有些像是國家地理做專題一樣的感覺。”

  “按照視頻的記錄時間分析,可見是一群人在按照一定的規律,到世界各個地方,找不同的人群來實驗拍攝,目的是記錄下來實驗結果。”

  “對。”白玉堂點頭,“同一組人,到世界各地……他們為了是試驗不同的人種么?”

  “不同地區的人,心理狀況和思維邏輯方面的差距最大,但是生理上面事實上差不了太多。”展昭道,“就好像我們吃氰化物會死,老外吃了氰化物也會死一樣,沒什么好試驗的,而且這個也實驗不出個準數來。”

  “那他們在試驗的是……電子眼?”白玉堂問。

  展昭點頭,“沒錯……死亡微笑這種毒藥,它的存在已經為很多人所熟知,也就是說,作為一種毒藥,它的價值已經有一定的定位了,不需要再過多地去投入實驗的經費,來研究它。這是得不償失的事情,而且這只是一種通過血液和食用來傳播的普通毒藥,也不可能成為某種致命的殺傷性武器。”

  “可是電子眼卻不同。”公孫點了點頭,“一旦那電子眼成功了,人可能在不知不覺之中被下暗示,到時候,死法就未必是死亡微笑了,有可能是到了設定的死亡時間,被害者就按照催眠者的要求,莫名其妙地死了……呵,和死亡筆記的性質差不多了吧。”

  “公孫你也看那個漫畫呀?”白馳睜大了眼睛問,“我也好喜歡。”

  公孫看了看白馳,伸手摸摸他腦袋……白馳許久未出現的尾巴又搖晃了起來。

  展昭接著道,“但是如今的電子眼出于試驗階段,死者全部都偽造成死亡微笑中毒的死法……目的是什么呢?”

  “混淆視聽,讓我們以為只是新納粹主義的極端分子在作怪?”白玉堂問。

  “還記不記得郭成他們?”展昭問,“他們是中笑氣死的。”

  “嗯。”公孫點頭。

  “其實那個性質和這個一樣。”展昭道,“不同的死因,卻都偽裝成一種,當時我們想到的是強迫癥,當然,和那個道理一樣,死亡時候的表現還可以掩飾兇手真正的意圖。”

  “嗯。”展昭點頭,道,“新納粹主義,不過是一些學生的游戲而已,有些玩過頭,玩大了,搞出了人命來,就好像是劉嵩……然而,劉嵩、包括其他那些參與到這次的行動之中,并且最終死去的人……都只不過是真正的兇手,找來演戲,混淆我們視聽的而已,隨時可以舍去!”

  “這的確是個掩人耳目的極好方法。”白玉堂皺著眉頭道,“直到我們追蹤到最后,也只以為是某個組織在以殺人為樂,而從來沒有懷疑過……是另有目的的,殺人不過是障眼法……不對,確切地說,利用納粹主義殺人是障眼法、殺死參與案件的線索人物,那是殺人滅口,一切都順利進行,只是在鄧車這里出了岔子……他在獄中利用了黃狼,來跟我們通風報信!”

  “是因為怕電子眼的信息暴露,所以才要暗殺哥么?”白馳問。

  “是昨天黃狼的事情發生了之后。”展昭微微一笑,“如果他們要殺我,我打電話的時候其實也可以動手,為什么偏偏等鄧車死了之后呢?換句話說,鄧車告訴我的那個yan是關鍵,他們知道,我會把這案子,和電子眼聯系到一起去。”

  眾人都忍不住皺眉。

  “因為你聽到了那個‘眼’字?”白玉堂問,“那狙擊手怎么知道的?有人給他指令?”

  “嗯哼。”展昭笑了笑,“問題就在這里了,誰能夠不動聲色地監控到監獄里頭發生的細節?聽到鄧車跟我說的那個眼字?”

  眾人都一愣——腦袋里都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是監獄的工作人員?

  “鄧車的行為,類似于自己入獄的。”展昭一笑,“他在監獄之中,是受到警方的保護的,因為這里是特殊監獄,進來的,大多是知道些什么的。”

  白玉堂點頭,雙眼卻看向房間外圍的那幾個監獄工作人員……眼神相對,就見吳孟抬眼,也在看他。

  兩人視線相遇,白玉堂心中咯噔一下,覺得有些古怪。

  “貓兒……”白玉堂皺眉。

  “鄧車中招是在監獄里頭,之前他曾經關過一段時間的禁閉,這段時間,是用來給他下催眠最好的時候。”展昭道,“除了這段時間,沒有人能夠下手!”

  “內鬼在監獄里頭?”公孫想了想,道,“也對啊,鄧車入獄,如果他真的是知道了什么,但是又不能直接弄死他,那最好的法子,就是派人盯著他,發現了他的異動,直接弄死……”

  “黃狼的事情發生之后,監獄里頭不是還有人事調動么?”展昭看白玉堂。

  白玉堂轉過頭,看吳孟他們,突然道,“吳叔,你過來一下。”

  吳孟愣了愣,似乎有些猶豫。

  眾人都心中微動,有古怪。

  “吳叔?”白玉堂對他招手,笑道,“過來,有事情要問你。”

  白玉堂的話音剛落,突然……就見吳孟轉身就跑。

  “吳孟!”白玉堂喊了一聲,吳孟身邊的兩個獄警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其中一個正擋在吳孟的前面,吳孟一時間跑不出去。

  展昭緊走兩步,一把按下旁邊的緊急按鈕……

  瞬間,警鈴之聲大作,整個監獄之中的鐵門全部自動關閉,吳孟眼看著出去無望,反手拔出槍,抓住了旁邊的一個獄警,挾持了他,回頭看著白玉堂他們。

  白玉堂等早就拔出槍對著他了。

  展昭被白玉堂護在身后,對吳孟道,“吳叔,你老糊涂了么?還不放下槍!”

  吳孟盯著展昭道,“厲害,不愧是啟天的兒子……和當年趙爵一樣厲害。”

  白玉堂微微皺眉,覺得吳孟的情況古怪,展昭低聲對白玉堂道,“玉堂,他是重要線索,很有可能和那個組織有聯系……電子眼是那個組織比較熱衷的類型的東西!”

  白玉堂微微點頭,展昭的意思,吳孟不能死了!

  此時,外圍已經有大量的獄警圍攏了過來,白玉堂舉著槍對眾人道,“全部退后,到外面去,一個都別進來!”

  眾獄警面面相覷,只得紛紛后退。

  白玉堂對另一個愣在原地的獄警招手,示意他過來!

  那獄警趕緊跑了過來,白玉堂等散開,展昭一直被白玉堂擋著,因為之前還有人要殺展昭,如今自然是要多提防。

  吳孟顯得很緊張,他盯著白玉堂看著,道,“我也是有苦衷。”

  展昭突然皺眉,對白玉堂道,“玉堂,小心他自殺。”

  白玉堂一愣。

  果然,就見吳孟突然一推那個小警員,舉槍就要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白玉堂早有準備,舉槍就對著他的手腕子來了一槍……

  槍聲落下,吳孟手中的槍落地,他一個趔趄栽倒在地,萬幸沒有扣下扳機,那警員也退到一旁。洛天等一擁而上,將他抓起來,白玉堂趕緊道,“送回警局去!要活的!”

  SCI眾人押著吳孟就出了監獄上車離去。

  “真沒想到!”白玉堂收起槍對展昭道,“竟然會是他。”

  “去蘭貴人酒吧抓人吧。”展昭道,“那里應該是另一個據點,小心人員轉移。”

  白玉堂點頭,對展昭一笑,“貓兒。”

  “干嘛?”展昭抬眼看他。

  白玉堂一挑眉,頗為贊賞地說,“果然沒人比你聰明。”

  展昭愣了愣,倒是有些別扭了起來,心里確實挺受用,笑了笑,和白玉堂一起往外走了。

  隨后,SCI的抓捕行動馬不停蹄地展開,首先是出其不意地突襲了蘭貴人酒吧,警察去的時候,酒吧已經著火,不過因為去得早,大火被及時撲滅,展昭等救出了大量的資料。

  有關于鼻行獸研究的,還有大量關于電子眼試驗的記錄。

  展昭將所有的資料裝箱,總共好幾盒子,一起帶會SCI去,準備仔細研究。這次的發現,可以說是他們發現了那個神秘組織存在后,獲得得第一條,最重大的線索。

  吳孟和賈余樺在SCI的保護下受審。

  展昭和白玉堂親自審問,這一次的審問,得到了很多線索。

  原來,賈余樺和吳孟,是受雇于某個組織的,賈余樺通過電視會議,組織何瀾等心理學專家,進行這個電子眼的實驗。并且通過誘發劉嵩、許友等人的多重人格,制造連環殺人案來混淆視聽,家伙給新納粹主的死亡微笑組織。

  這一招他們在世界各地都使用過,也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會引來倫納德的注意,派了尤金到這里來查這件事情。

  另外,眾人還在審訊之中,意外知道了電子眼制作工廠的地址,竟然就在城南,那一帶人煙荒蕪,很少有人出沒。

  趙虎一到了那兒,就對馬漢嚷嚷,“老子上次說的世界末日了就是上這兒來避難來,因為這里好些下水道有封閉的液壓門倉,我還以為是原來的軍工廠呢……原來是他娘的電子眼工廠!”

  馬漢有些不解地問他,“你是出于什么心態上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來?還鉆入下水道的?”

  趙虎眨了眨眼,很認真地說,“找避難所啊。”

  ……

  在地下工廠里面,眾人不止找到了電子眼的生產實驗室,還找到了一些古怪植物的培育中心,另外還有幾個工作人員,都是外籍,全是生化方面的專家。

  此次案件,在經過一連竄的周折后,終于在監獄鄧車的死上頭峰回路轉,徹底告破。

  展昭還在研究資料,他準備順著線索追查下去,最好是能來個順藤摸瓜,找到那個神秘的組織……可是線索到了賈余樺和吳孟這里就斷了,對方還是相當的專業和謹慎。

  那個襲擊展昭的狙擊手一直沒有找到,馬漢分析了他的襲擊路徑,指出應該是個受過專業訓練的職業殺手,而且應該是外籍,用的槍支不是本地能買到的,手法也更像是外國殺手的習慣。

  展昭本來想要聯系國際刑警,再追查一下電子眼的線索,但是包拯卻命令他停止調查,案子轉而交由高層決策之后再處理。

  展昭抗議無效,只好生悶氣。

  柳青和沈仲元這次表型不錯,本來白玉堂都準備讓兩人留任SCI了,但是,介于城南一帶還是比較混亂,總局在那里蓋了新的警局,類似于分局,只是人員做了徹底的調整。柳青和沈仲元在白玉堂的推薦下,回去擔任了那里刑警隊的隊長,帶領新組員,獨立查辦案件,可以隨時和SCI合作。

  鼻行獸的價值很高,公孫將它給了高層的一些專業人士,那些人會妥善保護它,病對它進行研究。

  如果說一個案子的開始是充實和緊張,那么一個案子的結束就意味著空虛和無聊,特別是展昭……這次的案子的確是結束了,但是那個組織還是沒有徹底浮上水面,他們究竟想干什么呢?這事情和趙爵又有什么關系?始終是不得而知。展昭也知道,對付那個組織不能著急,這次已經算是比較大的進步了,幸好他讓蔣平將資料都備份了,還是可以急著查的。

  風平浪靜地過了一個禮拜之后,展昭意外地收到了一個趙爵寄來的包裹。

  包裹很重,展昭打開后,發現里頭只有一塊石頭,棕色的,破破爛爛,看起來很普通,類似于某種礦石。

  “這是什么?”展昭茫然地拿著那石頭看,跑去問公孫。

  公孫大致分析了一下石頭的成分后,道,“是某塊隕石吧。”

  “隕石?”展昭拿起那石頭研究了半天,打電話問趙爵,“干嘛寄一塊隕石給我?”

  趙爵給他的答復是——放在家里,可以辟邪,并且保持愛情生活穩定和諧。

  ……

  展昭黑著臉想要跟他吵一架的時候,趙爵壞笑著掛了電話。

  在公孫做了一番檢查后,確定這只是最最普通的隕石,不含有什么不好的物質。展昭將石頭裝進一個盒子了,放在了家中,趙爵既然會給他這樣一塊石頭,那必然是有什么理由的吧。

  至于理由究竟是什么……展昭也不著急,最后,真相總是會來,他等待著。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01 幽靈事件

  暑假結束后的頭一天,白玉堂起了個大早,將陪著里斯本和小獅子玩了一夜的陽陽推醒,換上衣服,送他上學去。

  洛天這個暑假,很遺憾地沒有陪到陽陽。5

  警局最近受到國際維和部隊的邀請,選送兩個警員去接受反恐訓練,對受訓者身體條件要求相當嚴格。

  SCI得到了一個名額,白玉堂以前參加過這個訓練,強度很大,不過對鍛煉專業素質很有用。整個SCI里面唯一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就只有洛天了,而且洛天潛力無限,因此白玉堂把那個名額分配給了他。不過訓練的時間是兩個月,七月到九月,洛天都要去國外。也就是說,要參加培訓,就不能陪陽陽過暑假了。

  陽陽平日是個非常好學的孩子,除了上課之外,還要練功夫,要看課外書外加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反正都是他自己挑的,基本沒有玩的時間。他都攢到暑假一起玩兒了,這個暑假他早就將節目表安排得滿滿的,去游樂園啊、博物館啊、還有去旅行,而且他還要洛天和馬欣一起去,這樣還能給兩人制造機會。

  洛天得到訓練的機會后,自然很想去,但是又舍不得讓陽陽難過,展昭等人就準備集體做陽陽的思想工作。可沒想到的是,陽陽一聽到他老爸有了這么個機會,趕緊就答應了,還說了句很經典的話——男人以事業為重!

  最后,洛天依依不舍地上了飛機,陽陽就被展昭他們接回家養了。

  于是,這一個暑假,陽陽過得無比的充實,SCI一群人輪班來,每人帶他一天,晚上基本都去馬欣那兒,馬欣值班,就跑來這里陪里斯本它們。

  “書包里要不要放水?”

  今天第一天上課,白玉堂給陽陽整理書包,拿著一瓶果汁問他。

  “不用,班級里有飲水機,帶杯子就好了。

  “是么?”白玉堂想了想,還是把果汁給他放上,“飲水機不衛生,喝自己帶的。”

  “哦。”陽陽點頭,接過書包。

  “中午飯呢?”

  “學校食堂。”陽陽回答。

  “要不要帶點心?”

  ……

  “傘?”

  ……

  “對了,食堂吃什么?要不然接你來警局吃?”

  “白叔……”陽陽有些無語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示意自己明白了,不過他也沒照顧過上小學的孩子,只好多問。

  展昭也起來得挺早,兩人準備送陽陽去學校后,就上班去。

  車子到了小學門口,陽陽下了車,提上小書包,跟白玉堂他們說拜拜。

  白玉堂對他擺擺手,道,“進門馬上去教室,晚上我們來接你。”

  “好。”洛陽想了想,又問,“白叔,我爸爸是不是明天就回來了?”

  “對。”白玉堂點頭,“搞不好今天就回來了。”

  洛陽 聽后,歡呼一聲,歡歡喜喜地跟兩人說再見,就往學校里跑了。

  白玉堂和展昭目送陽陽進了校門,遇上了同班的同學有說有笑一起走進校園里頭了,才放心開車離去。

  “洛天真可能提前回來。”展昭拿著一份報紙看著,道,“聽那天包局說,洛天在最后一輪考試中得了最高分,還在登山的時候救了一個美國大兵,可算賺足面子了。包局說起來就樂,你上次不是也得了個第一么?馬漢那次也是第一,所以他們都說SCI牛了。”

  白玉堂笑道,“這可是好事,回來給他慶祝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也曬成我當年那么黑。”

  “鐵定。”展昭笑瞇瞇道,“洛天本來就黑,可不像你白隊長,天生麗質。”

  白玉堂失笑,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問,“最近案子呢?上次那個后續怎么樣了?你那天不是跟國際刑警那邊通電話了么?”

  “交涉失敗!”展昭頗有些不滿,“那邊跟我打官腔,說還在偵查中,等到有了結果會主動跟我們聯系,氣死!”

  “擺明了不告訴你啊,趙爵那邊呢?”

  “趙爵好像這陣子很忙,那天發了個短信給我說最近一段時間別找他。”展昭又翻了一頁報紙,到了社會新聞版,微微皺眉,“呵……”

  “怎么了?”白玉堂見展昭笑得有些無奈,就問。

  “有一個計程車大叔說撞鬼了,從而引發了汽車追尾事件。”展昭看著報紙道,“傷了三個人,幸好沒人死亡。”

  “撞鬼了?”白玉堂皺眉,“那司機喝醉了吧。”

  “不,沒有發現藥物也沒有發現酒精。”展昭將報道看完,道,“也無精神病史,而且家人說他平時很正常,開了十來年出租車了,一直都是先進工作者……會不會是壓力過大呢?”

  “也沒準啊。”白玉堂問,“具體看到什么了?”

  “嗯……說是在體育館門口,被一個白衣服的年輕女人攔下了。女人上車,說要去海邊。”展昭給白玉堂念了一下報紙中描述的具體情況,“可是到了海邊,回頭一看,女人沒了,司機當時就嚇壞了,趕緊開車離開。但是上了路,突然看到后視鏡里頭,那個女人還在,驚得他趕緊急剎車,于是就追尾了……后來他下車又叫又找人看……但是車子里什么都沒有。而且消防員查看了他的車子,說車子后面被嚴重撞壞了,車后門被卡死,不可能有人出來。”

  “也就是說,后面沒人了?”白玉堂問。

  “嗯。”展昭點了點頭,“要不然,就是那大叔突然產生幻覺了,要不然么……就是真撞鬼了。”

  “產生幻覺的可能性大么?”白玉堂問。

  “嗯……在沒有服用藥物的情況下,幾率就和你前半夜做了一個噩夢,醒過 來驚出一身冷汗,然后躺下,后半夜做這個夢的后續一樣。”展昭說著抖了抖報紙,翻到娛樂版。

  “趙禎誒!”展昭看娛樂版頭條,“大明星就是大明星啊,專場演出的廣告都打到這里來了。”

  “大哥的娛樂公司跟他的團隊合作的吧?”白玉堂問,“上次好像聽到雙胞胎和他的經紀人在談,這次搞得挺大。”

  “趙禎的確厲害。”展昭點點頭,“用于挑戰科學極限!”

  白玉堂笑。

  “幽靈巫師?”展昭看了看另一個拌面的標題,道,“新上的歌舞劇,這個月演出真多。”

  “什么歌舞劇?”白玉堂將車子打彎,準備回警局。

  “國內知名劇團來演出,聽說領舞也是個世界著名的演員,得過很多獎,他獨創了一種幽靈舞。”

  “幽靈舞?”白玉堂皺起了眉頭,問,“那是什么東西?”

  “就是帶著一個幽靈面具跳舞吧?好像說很震撼。”展昭笑問,“要不要去看?”

  “什么時候啊?有空的話去,我問問大丁小丁能不能弄到票子。”

  “明天晚上。”展昭道,“洛天肯定回來了,應該不用陪陽陽。

  “好……”白玉堂一聲好字剛剛出口……突然一個急剎車猛打方向盤。

  “呃……”展昭抓住安全帶還是往前撞去,白玉堂急按喇叭,驅散旁邊的行人,他的車子則是沖上了路邊的空檔……幸好這里有個臨時停車位。

  “怎么了?”展昭感覺到車子停下來了,余驚未消地問……卻聽到“呯”一聲巨響。

  展昭抬起頭,就看到原本開在他和白玉堂前面的一輛出租車突然停了下來,而在他們后面那些躲閃不及的車,撞了上去,追尾。

  不過有白玉堂那一個急剎車和按喇叭的提醒,后面好些司機都轉向停車或者減速……因此只追了三輛,后面還有幾輛擦了邊。一時間,街道上都是車子按喇叭的聲音和行人的尖叫聲。

  展昭,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白玉堂則是解開安全帶下車,跑到了第一輛追尾的車子旁邊,就見車子擋風玻璃上都是血,司機似乎是撞了一下,趴在方向盤上喘氣。

  “玉堂!”

  白玉堂回頭,就見展昭指著第二輛追尾的車子,臉色嚴峻。

  白玉堂走過起一看,忍不住皺眉,后面那輛車子太快了,撞擊太猛烈,出租車的后備箱整個撞扁了,而第二輛車的前部也撞凹進去了一塊,司機似乎沒系安全帶,當場就死亡了。

  第三輛車子撞得也挺重,不過安全氣囊彈出來了,司機也系了安全帶,白玉堂和展昭去幫他把車門打開,他就自己爬出來了,看樣子有些暈不過沒大礙,坐在車邊問,“怎么回事啊……”

  后面的司機也都出了車子,紛紛仰臉看第一 輛出租車,很快,交通警和救護車都來了。

  白玉堂和展昭站到一旁,跟一個交通警說了一下當時發生事故的情況。是那出租車司機突然急剎車,可以說是單方面責任的事故,后面的車子避讓不及不及,所以追尾了。

  這時候,救護人員將出租車司機抬了下來,送上救護車,展昭和白玉堂看著他被推上車子,就聽他迷迷糊糊地嘴里喊,“鬼啊……有鬼啊……”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對視了一眼。

  “又是一個啊,最近是不是真的有鬼啊。”那交通警收起了記錄用的本子,嘆氣。

  “有鬼?”白玉堂問,“昨晚上也發生了一起追尾吧?”

  “嗯。”交通警看了白玉堂出示的證件后,點點頭,道,“白隊長,這事情真玄乎,都是這半個月里頭發生的。已經三起了,每一起都是出租車司機出事,要不然追尾要不然撞車,每一個抬出來都說有鬼!”

  “有這種事?”白玉堂皺眉。

  “可能最近社會壓力太大了吧。”交通警聳聳肩,去疏散交通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上了車子,回警局。

  “怎么看?”展昭問。

  “古怪。”白玉堂道,“可是這種事情,該不會是人為的吧?”

  “嗯……也不一定啊,因為他針對了某一個特殊的群體。”

  “你說出租車司機?”白玉堂想了想,“可是這個要辦到,太有不小啊?”

  “除非是投放藥物一類的……嗯,或者變魔術。”展昭點頭,“很有難度,而且藥物不可能讓人產生異樣的幻覺。”

  “問問趙禎?”白玉堂問,“估計他會說,跟逃生游戲差不多。”

  “可是那種逃生游戲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機關,出租車是行駛中隨機挑選的!”展昭道,“如果再發展下去,我們估計有事情要辦了。”

  “嗯……”白玉堂將車子停到了SCI的停車場,道,“一會兒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去問問包局。”

  S市第一小學,三年級的班級里,第一節課下客。

  陽陽起來活動了一下,打開果汁瓶喝果汁。喝了一口,有些無奈地看看瓶子——胡蘿卜番茄汁,難怪味道那么怪了,果然是白玉堂的風格,陽光又健康。

  “陽陽。”他前面桌子的一個女生轉回頭來問他,“剛剛送你來的車子,好帥啊。”

  陽陽想了想,也是,白玉堂那兩車子雙飛翼的,是很帥。

  “那兩個是你什么人呀?”另一個女生好奇地問。

  “哦,我爸爸的同事。”陽陽回答。

  “陽陽的爸爸是有錢人么?”

  “不是。”陽陽搖搖頭,“我爸爸是警察,那個車子是工作需要。”

  “是詹姆士邦德么?”

  ……

  陽陽只好傻笑。

  “陽陽,你爸爸是警察 啊?”

  這時候,鄰座的一個男生湊過來問,“那他們有沒有在抓鬼?”

  “哈?”陽陽不解,問,“什么鬼啊?”

  “我爸爸是開出租車的。”那同學說,“他說,最近他好多同時都遇上鬼了,也有說幽靈,害得他都不敢出車,車子租給別人開,準備轉行了。”

  “真的么?”陽陽坐下來,認真問,“什么樣子的鬼啊?”

  “說是白色的女鬼,也有說白色的幽靈。”

  “幽靈和鬼一樣么?”

  “都是吃人的吧。”

  “幽靈不是透明的。”

  “鬼是飄來飄去的。”

  “幽靈也會飄飄……”

  幾個小孩兒七嘴八舌,陽陽卻是單手托著下巴發呆——幽靈啊……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02 不可思議的異象 ...

  別墅中。

  “大哥,一會兒有個商務會議。”小丁拿著個記事本跟在白錦堂后面,白錦堂昨晚通宵工作,剛剛睡醒,正在換衣服,“取消了吧。”

  “不談了么?”小丁用支筆劃了個叉叉,“讓大丁去吧。”

  “東西買好了沒有?”白錦堂問小丁。

  “大丁去拿了,一會兒送過來。”小丁說完,道,“對了,剛剛娛樂公司那邊打電話來,說袁臨想要見你,商談合約的問題。”

  “哪個袁臨?”白錦堂將領帶打好,拿起衣架上的西服,問,“位子定好了沒?”

  “定好了。”小丁從口袋里拿出定位子的牌子,交給白錦堂,白錦堂塞進口袋。

  “就是那個世界級的舞者啊。”小丁道,“跳幽靈舞那個,還帶了個團隊。”

  “不記得了。”白錦堂說著,戴上手表,問,“我要的那支酒送過去了?”

  “嗯,送到餐廳了。”小丁合上本子問,“也就是說,今天大哥你一點公事都不管是不是啊?”

  白錦堂一挑眉,“沒錯。”

  “干嘛?”小丁不解,“又是高級餐廳又是紅酒,還有禮物,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又不是情人節。”

  “今天是我和公孫結婚一周年。”白錦堂挑了挑嘴角。

  “靠!”小丁憤憤地將本子塞進了口袋里,“那你早說呀,我一個小時也很值錢的!”說著,伸手,“給我兩個紅包。”

  白錦堂白了他一眼,道,“車子呢?”

  “樓下停著,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今晚可能會晚回來,你跟大丁放假吧,明天再說公事。”白錦堂說完,優雅地單手插兜,往外走,去SCI接公孫,一起共進晚餐,然后過一個浪漫的結婚周年紀念日。

  小丁跑去找大丁,晚上一起去吃烤肉去,然后去看通宵恐怖片,爽呀!

  ……

  警局里。

  展昭和白玉堂被包拯從辦公室里趕了出來。

  兩人說了連環撞車,出租車司機遇害的事情。包拯起先聽得挺認真,但是兩人一說出幽靈兩字包拯就毛了,“你倆還是警察么?竟然在我辦公室里說幽靈犯案?!”

  在包拯爆粗口罵人之前,展昭和白玉堂乖乖地跑了出來。

  “包局最近脾氣越來越暴躁啊。”展昭小聲嘀咕,“是不是更年期要到啦?”

  白玉堂失笑,“我看他就是勞碌命,你看其他幾個老爺子日子過得多舒坦。”

  “就是啊。”展昭點點頭,剛走到SCI門口,就聽到里頭的說笑聲音。

  對視了一眼,展昭和白玉堂走了進去,只見眾人圍著一個人正在說笑,那人穿著一身迷彩,旁邊放著一個行李包,看背影,那個精神啊,挺拔得……

  白玉堂和展昭一愣,就見那人回頭,“隊長,展博士!”

  “洛天?!”展昭 和白玉堂差點不認識了,好家伙,洛天這兩個月練得太像樣了。

  白玉堂走過去,伸手拍了拍他肩膀,覺得硬邦邦的,點頭,“好小子,不錯!”

  洛天點點頭,道,“那個……陽陽……”

  眾人無語,就算練成了蘭博,洛天也是個二十四孝老爸。

  “送去上學了,一會兒去接他就行,早上還惦記你呢。

  洛天傻笑,“我快想死他了。”

  “唉,就想陽陽了啊?”趙虎瞇著眼睛壞笑,“想別人沒?有人可是除了上班,二十四小時全職照顧陽陽,比媽還媽了。”

  洛天臉上有些尷尬,摸了摸頭。

  “最近沒案子。”展昭對洛天道,“一會兒接了陽陽,去請欣欣吃頓飯吧,她這陣子挺費心的。”

  “嗯。”洛天點頭,眾人都笑。

  “最近沒案子么?”洛天問。

  “別提了。”蔣平架著腿靠在轉椅上打哈欠,“自從上個案子之后,就再沒案子了,我們也放了個暑假,人都胖了一圈了。”

  “沒案子也是好事啊。”白馳在一旁,用一個攪拌機做奶茶,最近天熱,每天下午白馳必然做冰鎮奶茶。

  “小白小展。”這時候,門口有人敲了敲門。

  眾人回頭,就看到盧方站在那里,他身后跟著兩個穿著交警制服的人。

  “盧方。”白玉堂和展昭走了過去。

  “交通科的同事說想跟你們談談。”盧方說著,讓兩人進來。

  “你好白隊長、展博士。”說話的那個人大概三十多歲,看起來很干練,身后一個年紀小一些,也是精明強干形的。

  “這位是交通科的科長衛東,這是交警隊的隊長王學陽。”盧方給介紹,“他們本來是找包局的,包局接了電話,說讓直接找你們談。”

  “哦。”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點點頭。

  “來,坐下說。”趙虎搬過來凳子,兩位交警都點頭坐下,白馳的奶茶也做好了,順便給兩人也準備了一份。

  一口冰鎮奶茶下肚,兩個原本有些緊張的交警也放松了一些。

  這時候,公孫和馬欣也過來了,因為到下午茶時間了,他們來喝奶茶的,馬欣還拿了一塊黑米糕,看到洛天后愣了愣。

  洛天對她笑了笑,馬欣上下端詳了半天,對洛天變厚了的胸肌和二頭肌還有立體了一些的肩頸肌肉非常滿意,當然……咳咳,腹肌應該也不錯。

  馬欣想著,喝了一口飲料,再啃一口黑米高,一旁趙虎提醒,“唉,妮子,口水!”

  “兩位,是不是要談剛剛交通事故的事?”白玉堂問。

  衛東和王學陽對視了一眼,衛東問白玉堂,“白隊長,知道剛剛的交通事故?”

  白玉堂和展昭都明白了,兩人可能并非是為了剛剛的交通事故來取證,就點點頭,沒再 多說,問,“究竟什么事情。”

  “是這樣的。”衛東道,“白隊長最近有沒有關注過報紙上面的多起車禍案件?”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有!”

  “那么幽靈騷擾計程車司機,導致多起慘重交通事故的事情,白隊長也知道吧?”王學陽問。

  “知道!”白玉堂點頭。

  “那個我也在電視新聞里面看到過。”白馳問,“真的是幽靈么?”

  兩個交警臉色變了變,衛東道,“白隊長,我是無神論者,不相信這些,正常人也都應該不會相信的吧?”

  “嗯。”白玉堂點了點頭,眾人都點頭。

  “不過……”衛東道,“因為最近連連發生多起交通事故,而且司機們說的大多一致,因此我們就懷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問題。所以,我們隨機抽取了幾輛出夜車的出租車,裝上了攝像頭。”

  眾人聽到這里,都提起了一些精神來,問,“后來呢?拍到了什么?”

  “這么巧。”王學陽從包里拿出了一個小筆記本電腦來,道,“那天晚上,出事的那個司機的車子里正好也裝著攝像頭,并且,還拍到了一些東西。”

  說著,王學陽將電腦打開,點開了一段視頻,給白玉堂他們看。

  SCI眾人都圍攏過來觀看,就見畫面質量還可以,車子停了下來,有一個人上車。

  攝像頭是放在后視鏡上面的,因此眾人清晰地看到了上車的人的容貌……就見是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生,看樣子年紀還挺小的,像是高中生。

  不過面孔看不清楚,因為她低著頭。

  車子行駛起來……不多久,畫面中突然一頓……再看……

  “誒?”白馳叫了一聲,有些不敢相信地甩了甩頭,問,“人呢?”

  “對啊!”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那個女生不見了,剛剛還活生生坐在后座的人,竟然不見了。

  “這畫面被剪輯過沒有?”展昭問衛東。

  衛東和王學陽都搖頭,“我們請專業技術人員鑒定過,沒有!”

  隨后,車子緩緩地停了下來,司機回過頭……愣住。

  眾人就看到那司機驚慌失措地趕緊發動車子,往前開……隨后,更讓人無法相信的事情發生了。

  就見鏡頭之中,緩緩地出現了一個人形……不多久,剛剛消失了的那個女生,又突然出現了,此時她緩緩地揚起臉,鏡頭前出現了她的面容,就見他臉色蒼白,明顯的黑眼圈,還有黑紫色的雙唇……以及臉上詭異的笑容

  隨后,就看到那司機驚慌失措地踩了剎車。

  剛剛停下,車子就一陣猛烈地晃動,整個畫面也抖動了起來,同時,就見那個女生又一次消失了。

  眾人看完了視頻,都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這個……是某個恐怖片的片段吧 ?”白馳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情?”

  “這種事情不斷地發生,起先我們都不相信是真的。”王學陽道,“直到我們看到這段視頻之后。”

  “這視頻還沒有對新聞媒體公開吧?”盧方問。

  “這絕對不能公開?”衛東連連搖頭,“那結果簡直不堪設想,一來會被說我們交警蠱惑民眾制造恐慌。另一方面,以后無論哪輛私家車違反交規發生了車禍,都說是幽靈作祟不就行了么?”

  “不過說起來。”展昭突然伸手摸了摸下巴,道,“我們剛剛遇到車禍的時候是白天啊……幽靈可以在白天出沒的么?”

  眾人一愣,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皺眉。

  “我們始終不相信那是幽靈。”衛東和王學陽都道,“可是這種案件遠遠超出了交通科的能力之外,所以,我們想將案子轉手給SCI,查出真相。”

  白玉堂皺了皺眉頭,看展昭,一挑眉——貓兒?如何?

  展昭點點頭——有意思!

  “好的。”白玉堂站起來,跟衛東和王學陽握手,“我們接了,今天開始,這件案子正式轉交SCI處理。”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03 趙禎的麻煩 ...

  一段視頻 ,看得SCI眾人大白天的直冒涼氣,白馳研究著要不然做一個姜茶布丁暖暖胃。

  “頭。”

  交通科的同事們離開之后,趙虎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問白玉堂,“這個……惡作劇還是真的啊。”

  白玉堂想了想,問白馳,“趙禎最近是不是忙著表演?”

  “哦,他今天最后一場演出完了就休息了。”白馳小聲補充了一句,“最近他挺累的。”

  展昭微微一笑,“放心吧,我們咨詢他一下,不會讓他抓鬼的。”

  白馳臉一紅,看了看展昭,展昭瞇起眼睛對他笑。

  “蔣平,找專業人士分析一下這段視頻。”白玉堂對蔣平道,“看看有沒有作假,還有……”

  “我會一幀一幀分析的!”蔣平看起來干勁滿滿,拿著筆記本電腦里拷貝出來的視頻就跑了。

  “我們去交通拿那資料,然后找目擊證人查證。”馬漢和趙虎王朝他們也一起走了。

  洛天也想去,白玉堂攔住他,道,“唉,你明天才正式上班呢,走吧,去接陽陽還有請馬欣吃飯去。”

  洛天有些著急,白玉堂笑著推了他一把,看馬欣,“帶著人走吧。”

  馬欣微微一笑,拽著洛天的衣領子就拉走了。

  “公孫你去不去找趙禎?”白玉堂問他,“一會兒叫上大哥一起吃飯吧。”

  “咳咳。”公孫意義不明地咳嗽了一聲,沒接茬,看一旁。

  白玉堂一愣,展昭拽了他一把,瞇著眼睛對他比了個一的手勢。

  白玉堂先是頓了頓,隨后立刻醒悟了過來,咳嗽一聲,點頭對白馳道,“那我們去吧。”

  公孫微微笑了笑,雙手插兜,晃晃悠悠去法醫室換了身衣服,口袋里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他笑瞇瞇走出來,跑進電梯里下樓……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走到窗邊,果然看到了樓下白錦堂的車子停在那里。

  “嗯……”白玉堂不無羨慕地說,“結婚都一周年了啊。”

  展昭皺了皺鼻子,“小白,我們也去結!”

  白玉堂睜大了眼睛看他,“貓兒,你這算是求婚?”

  展昭對他挑挑眉,伸手去挑他下巴,“你嫁不嫁呢?白隊長。”

  白玉堂左右看看,發現整個辦公室里只有白馳紅著臉在一旁攪奶茶,其他人都不在,一把按住囂張的展昭,懲罰一下!

  ……

  時間一到,白馳趕緊收拾東西,趙禎最后一場表演絕對要看。

  趙禎最近的一次巡回演出進行了將近半年之久,據說這次表演結束之后,他可以休息一年多,研究一些新的節目。白馳也替他松了口氣,總算是能休息一下了。趙禎平時極懶散,但是每次魔術巡演的時候就很拼命,總覺得他會很累。

  上了車,白玉堂發動了車子,忍不住 問白馳,“趙禎這次休息的話,是不是應該找個營養師調一調?還是我這段時間都做熱量高的食物比較好?

  “嗯……”白馳也有些郁悶地趴在兩人的椅背上面,道,“我覺得應該多吃些有熱量的東西。”

  “每次魔術表演都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瘦么?”展昭問,“很不健康啊。”

  “因為魔術師身上要藏很多東西。”白馳道,“但是他的賣點之一又是他很帥所以不能胖,最后只好盡量把自己弄瘦。”

  “和拳擊運動員一樣啊。”白玉堂突然發了一聲感慨,展昭看他,“小白,不要說冷笑話,趙禎的衣服沒拳擊運動員的性感。”

  白玉堂失笑,看展昭,“貓兒你才說冷笑話,一天比一天冷!”

  車子停在了大劇院的門口。

  “嚯。”白玉堂下車,道,“看著滿廣場的車子。”

  “這次表演很轟動哦。”白馳道,“據說票子兩個月前就定完了。”

  “那我們沒票子。”展昭有些擔心,問,“會不會進不去?”

  “我有工作卡。”白馳將工作卡戴在脖子上,道,“跟我進去就行。”

  展昭和白玉堂跟著往里走,展昭小聲說,“看到沒?屬于內部人員。”

  白玉堂失笑,“貓兒,你今天興致很高啊,是不是有案子所以興奮了?”

  展昭點頭,“這次的案子很特別啊,不覺得么?”

  “嗯……的確是特別。”白玉堂頗有些無奈,“特別到晚上想做惡夢的那種類型。”

  兩人邊說笑,邊跟著白馳往里面走。

  果然,保安放他們進去了,白馳走的是后臺,迎面遇到了趙禎的經紀人。

  “小白白,來啦?”

  趙禎之前的經紀人因為健康問題退休了,據說趙禎換了一個新的美女經紀人。

  這一看,果然是個美女。看著三十來歲吧,身材火辣,五官也好,一看就是干練的類型。

  “喂。”那女經紀人摟住白馳的肩膀,笑問,“那兩個帥哥是誰?”

  白馳笑了笑,道,“是我哥。”就跟她介紹了一下展昭和白玉堂。

  “哥,他是李穎,趙禎的經紀人。”

  “海,帥哥。”李穎性格相當開朗,熱情地跟展昭和白玉堂打招呼。

  兩人曾經聽大丁小丁說過,這女人是頂級經紀人,非常能干,人脈也極廣。趙禎今年的巡回演出,無論是前期準備、后期宣傳還是臨場指揮,她都做得非常到位,讓趙禎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專心研究魔術。

  這次由于合作無間,白錦堂簽下趙禎的時候連她也一起簽下了,現在是大丁小丁負責的公司的專屬經紀人。

  “唉,小穎。”跟了趙禎五年多的助理吳叔走了過來,笑著對李穎道,“這可是白氏集團的少東家。”

  “哦?”李穎兩眼放光,湊過去問,“你倆  如果不是一對的話讓我挑一個吧?”

  白玉堂和展昭一起給她看戒指。

  李穎立刻受傷一般地抱著一旁的柱子,“又是一對……我有心理陰影了,本來到白氏準備勾搭白老大這鉆石王老五的,沒想到結婚了。趙禎也是肥肉沒想到控小正太,天下好男人一半有主了一半的一半配給好男人里面剩下的一半的一半,叫我這個大齡剩女情何以堪啊……”

  “李穎,別逗了,他們都是警察,你說不能嫁的那種。”白馳拍拍她,以示安慰。

  “不是吧……”李穎睜大了眼睛看兩人,“這么帥當警察?!”

  吳叔低聲跟她說,“他們SCI有很多帥哥哦,各種類型的都有。”

  “SCI?”李穎睜大了眼睛扒上去,問,“要不要組個團體出唱片?”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搖頭,堅決搖頭,毫無興趣。

  李穎再一次扒著柱子蹭來蹭去做哀傷狀。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這經紀人有些抽。

  白玉堂也好奇,“為什么不能嫁警察?”

  “因為遇到的變太多!”李穎毫不猶豫地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想了想——也對。

  白馳此時已經跑到了后臺的場邊看臺上,臺下觀眾情緒很高啊,可見趙禎這次的表演很成功。

  等白馳走了,李穎放開了柱子,一個年輕的小助理給展昭和白玉堂拿了兩杯飲料來,紅著臉跑了。

  “對了。”李穎挺自來熟,湊過來說,“你們是警察就好辦了。”

  “怎么了?”白玉堂看她。

  “嗯……方便跟我來么?我給你們看些東西,趙禎最近遇到了些麻煩。雖然小白馳也是警察,耽誤不敢給他看,趙禎說不準。”李穎說著,引著展昭和白玉堂往后臺的辦公室里走。

  “出什么事了么?”白玉堂敏銳地感覺到,可能是有什么人騷擾趙禎,不過按照他大哥的勢力,趙禎是白氏集團旗下的藝人,誰敢呢?大丁小丁沒用火箭筒把他們轟上火星去么?

  李穎帶著兩人到了辦公室里頭,關上門,用隨身的鑰匙打開了抽屜,翻出一疊信封來,交給了展昭他們。

  “信件么?”展昭接過了那一疊信封,打開看。

  “演藝公司每天都會接到很多信件和包裹。”李穎給兩人搬來凳子讓兩人坐下,自己也坐下,道,“但是像這樣大規模的寄來信件還是第一次遇到。”

  “大規模?”白玉堂微微皺眉,問,“怎么個大規模法?”

  “這半年來,幾乎每天一封,必到!風雨無阻。”李穎苦惱地笑了笑,道,“這幾十封只是這一個月的,還有一百多封在公司抽屜里鎖著呢,趙禎不讓告訴白馳,怕他擔心。”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打開信封,就見里頭大多是趙禎的照片和剪報,非常多。

  白玉堂皺著眉頭看了看,覺得無論怎么說,都有些惡心的感覺。

  “很惡心吧?”李穎也問,“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就好像一天到晚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是跟蹤偷拍趙禎還有做他的剪報。”

  “貓兒。”白玉堂問展昭,“屬于什么心理疾病?”

  展昭一封封耐心地拆看著信件,看完后,道,“偏執、極端、這個人很危險。”

  白玉堂看李穎,“為什么不報警?趙禎回來也不說?”

  “這半年他一直都在籌劃全球巡演。”李穎無奈嘆氣,“趙禎很懶,所有魔術和白馳之外的東西他都不怎么在乎,這些信件第一次寄來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就說很普通么,不用管。可是過了好幾個月還在堅持,他就說別理會……總之就是一拖拖到現在。”

  白玉堂嘆了口氣,“按照趙禎的性格,估計是要等到那變態追上門了,然后親手收拾他吧?”

  “這次可能沒那么簡單。”展昭盯著其中的幾張剪報看了起來,皺著眉頭有些擔心地說,“這人的偏執相當嚴重,而且按照日期來看,他的情緒是越來越急躁的。”

  “什么意思啊?”李穎不解地問。

  “嗯……”展昭看了看那些剪報,舉起來,對著燈光照了照,輕輕一揚眉,“貼剪報的紙上面好像寫了字啊。”

  白玉堂拿過來,對著燈光看了看的,點頭,“的確,字好像很大,筆記也很粗,像是記號筆。”

  “嗯……拿一臉盆水來吧。”展昭對李穎說。

  “好!”李穎跑去捧了一臉盆的水來,展昭和白玉堂拿了幾張剪報放到了水里。

  不多會兒,用來粘帖報紙的膠水被水融化了,展昭將報紙取下,就看到下面用來粘貼報紙的是普通的A4打印紙,但是這些紙上,都用黑色的記號筆寫了一句話。

  “呵……”李穎一張張地看了之后,驚得將紙扔了回去,捂著嘴睜大了眼睛,“天呀。”

  展昭看白玉堂,“你怎么看?”

  白玉堂聳肩,“看來,問題真的比想象之中嚴重很多啊。”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04 幽靈和魔術師 ...

  白色的A4紙上,是用黑色記號筆寫的字,并非是多么惡毒的詛咒,也不是什么瘋狂的示愛,而是……簡單的數字,用中文寫的數字。

  這三封信展昭是按照日期來拆開的,第一封信上面寫的是“第九百七十二天。”第二封上是,“第九百七十三天。”第三封信上是,“第九百七十四天”……

  “他是在數數么?”李穎將信扔下,“真變態啊,那些天數是什么意思?他盯著趙禎的日子還是別的什么?”

  白玉堂看展昭,展昭無奈地搖了搖頭,“掌握的信息太少了,最好能把所有的信件都拿回去仔細分析一下,才有可能查明原因。”

  “好的。”李穎點頭,“這些你們先拿走,明天我讓人將所有的信件還有趙禎近期的表演錄像,隨行人員拍的記錄以及接觸過的人員資料都送過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信息那么完整么?夠坐專業情報員了。”

  “呵呵。”李穎略帶得意地一笑,“我以前帶的那些明星哪個不是帥哥美女妖孽得要命,這種人招惹變態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的,所以我是有豐富戰斗經驗的人!”說完,一挑眉,“抓住那個變態后,老娘要親自廢了他!讓他再禍害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果然是王牌經紀人,好有氣魄啊。

  趙禎的表演很成功,最后一個魔術結束后,他的巡回演出也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大幕落下之后,趙禎就覺得全身都快散架了,好累啊!

  就在萬分疲累之時,趙禎突然聽到后臺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禎。”

  趙禎回頭,果然,就看到白馳飛撲過來,“精彩呀!”

  趙禎一看到白馳,就感覺精神百倍,終于可以有一整年的休息,可以陪著白馳好好玩玩了,雖然他也是很忙……趙禎之前已經開始考慮,之后不做大型巡演了,就參加一些舞臺演出。等到兩年的合同結束之后,就退休了吧,反正他的存款足夠他和白馳躺著生活好幾輩子了,但問題是馳馳不肯讓他養,每天忙忙碌碌。

  這次白錦堂跟他簽這個合同,無非是想給他一個好的保障和自由的空間,根本沒想著要用他掙錢,不然,也不可能一整年都是休息的。

  “馳馳。”趙禎摟住白馳,“好累哦。”

  “累啊?”白馳有些心疼,一會兒要不然先讓禎吃了飯睡一覺,然后再讓哥他們問案子的事情吧。不過每次巡演結束,趙禎都會懶洋洋睡上整整三天,這期間飯送到嘴邊他吃,不送來就寧可餓著睡,也沒辦法,誰叫他從小就是大少爺。

  白馳拉著趙禎回了后臺,就看到展昭和白玉堂跟李穎一起從休息室里面走了出來。

  “哥。”白馳跟展昭他們打招呼。

  趙禎就看到展昭拿著個文 件袋,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了李穎一眼。

  李穎對他笑了笑,白馳看看眾人,問,“怎么了?”

  “沒。”趙禎摸摸他腦袋,“好餓啊,找個地方吃飯吧。”

  “對哦,我有好東西!白老板很慷慨哦。”李穎從口袋里拿出了兩張金卡,道,“美食城的金卡哦,一個大包廂一個小包廂,所有工作人員都去,隨便點哦!”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趙禎走到沙發上先坐一會兒,工作人員整理東西再給他卸妝,趙禎問,“你們怎么來了?哦,對了,今天是白大哥和公孫結婚一周年。”

  “有些事情想詢問你的專業知識。”展昭略帶狡黠地笑了笑。

  趙禎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點點頭,“哦……那一起去吃飯吧。”說著,摟著白馳蹭來蹭去,“我好餓啊。”

  這時候,來友情串場的里斯本和小獅子也從前臺被工作人員帶了過來。

  里斯本一看到白馳就沖了過來蹭,小獅子則是朝展昭撲過來,展昭趕緊接住抱起來。

  “那就一起去吧。”李穎笑著道,“我去開車子。”

  隨后,眾人一起熱熱鬧鬧開車去了白錦堂開在S市五星級賓館里頭的美食城慶功。

  大包廂留給了工作人員,大家在一起合作太久都感情深厚,今天終于結束了長達半年的巡回演出,自然是要好好慶祝一下然后回家休假的。白錦堂向來慷慨,這次必然是獎金多多,而且美食城隨便吃,一幫人都在大包廂里面鬧了起來。

  趙禎和李穎給他們開了兩瓶香檳喝了杯慶功酒,就趕緊撤了。

  到了隔壁的小包廂里面,菜已經差不多上來了。

  趙禎到了白馳身邊坐下,白馳就給他端了一碗湯上來,“你怎么不吃點東西就去喝酒啊,不怕胃疼啊。”

  趙禎笑,端起碗喝湯,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端著碗也跟著喝湯,兩人對視了一眼,趙禎滿臉倦容,現在打擾他問問題,不知道好不好。

  趙正吃了些東西落肚,精神好了不少,里斯本和小獅子在一旁啃著一大一小兩塊牛肉。

  趙禎看白玉堂和展昭,“要咨詢什么?”說著,不忘調侃,“我發現你們SCI最近抓的犯人都超級有才,還會自己發明魔術,上次那個跳樓的就是,竟然用高端道具。”

  “這次這個更高端。”展昭道,“幽靈出沒。”

  “咳咳。”趙正正在喝湯,一口湯汁搶注,咳嗽了起來。

  白馳在一旁給他捶,邊道,“真的哦,我們看視頻的,一個女人上車,突然就不見了。“

  “視頻呢?”趙禎用紙巾擦嘴。

  展昭將剛剛從車上拿來的小筆記本打開,交給了趙禎。

  趙禎看桌面上的那段視頻。

  李穎好奇,也湊過來,站在趙禎身后看著。

  當看到那個 女人消失的時候,李穎尖叫了起來,“啊!真的不見了!”

  趙禎也是皺眉,到后來發生車禍鏡頭劇烈晃動的時候,趙禎突然按住了視頻的定格。

  “看這里!”趙禎說著,伸手指了指畫面之中的一點,道,“看!”

  展昭和白玉堂湊過去看,就見趙禎指著的,是車窗的位置。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有些緊張。

  “車窗上有影子!”趙禎認真地說,“那個女人的影子!”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對啊,這個時候,女人還在車子里頭坐著呢,外頭漆黑一片,車窗就跟鏡子似的,照出車子上的人很正常吧。

  “禎。”白馳戳了戳趙禎,問,“那個影子,說明什么啊?”

  趙禎皺眉,看了看眾人,“你們不明白?”

  白馳搖頭,白玉堂也搖頭看展昭,展昭老實搖頭,他向來堅信自己很聰明但是這次真的完全不明白。

  “說明什么啊?”李穎也覺得納悶,催促趙禎,“快說呀,別賣關子啊。”

  “嘖。”趙禎道,“她不是幽靈么?幽靈怎么可能有影子?所以說,她不是幽靈!”

  ……

  趙禎說完,眾人沉默。

  白馳尷尬地去夾菜吃,那個小點心好好吃哦。

  趙禎看展昭和白玉堂,就見兩人此時神色復雜,似乎都有些想要揍他的沖動。

  展昭和白玉堂的確想要揍他,害他們情緒吊得那么高后來直接摔了下來,大起大落有傷身體的!

  身后李穎牙齒也是磨得咯吱響,“你最近很冷誒,說正經的呢!”

  趙禎嘆氣聳了聳肩,“那么沒幽默感啊?”邊將視頻看完。

  “怎么樣?”白玉堂和展昭問,“魔術能做到么?”

  “魔術什么都可以做到。”趙正笑了笑,夾起菜邊吃邊道,“你讓我把太陽變沒了都行,只不過,魔術是欺騙人的五感的藝術,這個與其說是某種魔術,到不如說是某種……嗯……”趙禎似乎是在斟酌語言,半晌才道,“……這么說吧,捏造的證據。”

  “你覺得這段視頻是假的?”展昭問。

  趙禎點頭,“我覺得是鏡頭制造的假象。”

  “可是……”白玉堂道,“司機和車子都是隨機挑選的,存在作假的可能性么?”

  “嗯,魔術是一種藝術,騙術是一種下三濫的東西。”趙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香檳,“在美感上差別很大,起碼這個我就沒看出任何美感來。”

  “兇手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嚇人。”展昭道,“有沒有法子破解兇手的手法?如果手法破解了,那就有了重要線索。”

  “嗯。”趙禎點點頭,看了看兩人,問,“還有其他視頻么?最好一起分析一下。”

  “呃……”白玉堂皺眉,“交通科只拍到了這一個。”

  “咦?”展昭聽到這里,忽 然單手摸著下巴發起呆來,“這么說來,有些古怪啊。”

  “嗯?”眾人都看他,“哪里古怪?”

  “就只有一段視頻啊。”展昭自言自語道,“那的確啊,換視頻比上演實際的魔術要簡單也有用得多啊。”

  白玉堂看展昭,“貓兒……“

  “會不會我們把事情想復雜了呢?”展昭想了想,道,“如果說,司機面對的是一次騙局,那么一個騙局只騙了一個司機,讓他們發生了車禍,大家對此事不過也是將信將疑。有些覺得這就是司機的幻覺、或者說是有人惡作劇,如今這個年太,遇到這種事情很少有人會去信鬼神一說,都是找科學原理。而那段視頻,將事實擴大化了,變成了用一個事實證明了所有的騙局,然后所有的騙局震懾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人,都自覺地將那個騙局和事實聯系到了一起,于是,隨著越來越多人的參與,騙局很快變成了事實,事實則是漸漸被人淡忘,變成了騙局。”

  白馳被繞得有些暈,李穎也覺得費勁,問,“那個,能說的明白點么?最好簡單點。”

  展昭瞇起眼睛,就聽到白玉堂補充道,“貓兒的意思是,只要制造那個視頻假象,那么所有人都會相信幽靈出沒。”

  趙禎白馳和李穎一起點頭——懂了!

  “媒體會蜂擁而至來報道這種可以掀起軒然大波的消息……這其中其實蘊含了很多問題!”展昭道,“新手的意圖還不明確,因為以她現在的行為來看,可以達到很多目的,真正的兇手現在肯定很著急,等待著警方無能為力,傳言滿天飛,然后爆發的那一天,他要的就是那種混亂和刺激。”

  “那個。”

  李穎突然舉手提問,“你們真的沒想過,可能是幽靈干的?也沒有什么證據能證明幽靈不存在啊。”

  “幽靈才不會那么無聊呢。”趙禎笑了笑,“只有人才會想出這種沒有創意的東西來。”說完,看展昭和白玉堂,“你們最近的案子好像很棘手啊,專心查吧,不然更多的司機和無辜路人倒霉,其他的事事情就別分心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趙禎似乎不想他們查跟蹤者和匿名信的事情。

  “什么其他的事情啊?”白馳不解地看趙禎。

  趙禎微微笑了笑,在他耳邊低聲說,“比如說,床事房事那種事。”

  白馳臉一紅,白了趙禎一眼,趙禎挑起嘴角笑。

  這之后,眾人吃飯,邊吃,趙禎邊反復看那段視頻,準備休息兩天后,好好研究一下,這個還挺有些意思的。“

  展昭和白玉堂,則是決定換個偵查角度,等明天,先從那些見鬼的出租車司機哪兒下手,好好查一查。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05 突然發生

  公孫坐著白錦堂的車,來到了一家精巧的小餐館門口。

  “以前沒來過這里。”公孫看了看店面的門臉,感覺挺新鮮。

  “剛買下來的。”白錦堂將車子停好,兩人下車,往餐館里走,門口兩個服務生將門打開。

  白錦堂和公孫一起步入餐館內部。

  整個餐館布置得異常浪漫,但是只有正中間一張桌子。公孫才想起來,門口的參觀名字他沒有看,退出去看了一眼,只見是——結婚紀念日。

  公孫有些不解地看白錦堂,就見他微微一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人結婚,這里應該每天都有生意,不過每年今天都訂不到位子。”

  公孫失笑,看了看四周,覺得白錦堂還挺浪漫的,應該花費了不少時間。

  白錦堂帶著公孫坐下,餐館里并沒有音樂,也沒有燭光,因為白錦堂知道公孫不喜歡這些。

  不過白錦堂打開桌上那瓶精心選購的美酒時,公孫已經欣喜,是他最喜歡的。

  “還有東西送給你。”白錦堂給公孫倒酒,兩人對視品酒,公孫笑,“一會兒沒法開車了。”

  “我讓雙胞胎來接我們。”

  “嗯。”公孫點頭,笑問,“什么禮物?”

  白錦堂笑得頗為神秘,“你猜我想送你什么?”

  公孫單手托著下巴,“有些難度。”

  “猜不到要罰。”白錦堂伸手過去,手指優雅地輕輕敲了敲公孫的手背。

  “嗯……”公孫想了想,問,“有沒有提示?”

  “你一直想要的。”白錦堂低笑。

  公孫倒是愣了愣,他已經很久沒想要什么東西了,抬眼看了看白錦堂,公孫瞇起眼睛,就見那人笑得得意。

  實在沒有頭緒,公孫準備認輸,要不然,讓白錦堂才自己給他準備了什么?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尖銳刺耳的汽車急剎車聲音。

  公孫微愣的同時,卻見白錦堂轉臉望向外面,然后猛的站起來隔著桌子拉住公孫。

  同時,就聽到“轟”一聲巨響,瞬間,臨街的那一面墻壁被撞開……一輛汽車沖了進來。

  事情來得太突然,公孫只感覺整個人都呆住了,而白錦堂則是拉他退到一旁,但是汽車速度太快,被他撞到的柜子桌子亂飛起來。

  “低頭!”白錦堂將公孫拉到懷中往旁邊一閃,公孫就感覺他們似乎飛了出去……混亂中就聽到了剎車的聲音,還有白錦堂悶哼了一聲。

  很快,一切歸于平靜。

  等公孫再回過神來,剛剛浪漫的飯館已經變成了一片狼藉,臨街的墻都塌了。

  “錦堂?”公孫低頭看還摟著自己的白錦堂,就見他雙目逼著,額頭一側有血緩緩流下。

  “錦堂!”公孫坐起來,摟住白錦堂看,慌了手腳。

  “大哥  !”這時候,在后廚忙碌的幾個餐館工作人員都跑了出來,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有幾個跑到了車邊看……就見沖進來的是一輛出租車,司機靠在方向盤上,睜大了雙眼……已經死了。

  “錦堂。”公孫摟著白錦堂,不敢去測他的鼻息……

  展昭和白玉堂還有趙禎白馳吃了個飽,從美食城出來。

  李穎喝了兩杯有些酒意,拉著眾帥哥說要去續攤喝酒唱歌泡美人。

  白玉堂和展昭有些無奈地負責送她回去,趙禎也喝了兩杯,覺得累,白馳扶他上車。

  剛打開車門,白玉堂的手機響了起來,無奈將歪歪斜斜的李穎交給了展昭,展昭將她塞進車里。

  “喂?”白玉堂接起電話后,皺了皺眉頭,“喂?公孫?你別急慢慢說……”

  展昭回頭,一旁的白馳和趙禎也看了過來,就見白玉堂臉色一變,“在哪個醫院?”

  問完掛了電話,對已經意識到出什么事了的眾人道,“大哥出事了。”

  ……

  開著車風機火燎地趕到了醫院,白玉堂等沖到了手術室的門口,就見到大丁小丁還有好多人都在,公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眼神有些木訥。

  “公孫。”展昭走過去。

  公孫緩緩抬頭看他。

  展昭和白玉堂心一涼,第一次看到公孫這種神情——脆弱。

  白馳坐到他身邊拍拍他肩膀,公孫低頭繼續皺眉不語。

  “怎么樣?”白玉堂問小丁。

  “不知道那個瘋子怎么會開車撞進餐館里的!”小丁咬著牙罵人。

  “大哥在做手術,醫生說頭部被撞了。”大丁還稍微有些理智,回答白玉堂。

  “有沒有危險?”展昭問。

  “一半一半吧。”大丁嘆了口氣。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皺眉,怎么會這樣……

  眾人也沒有心思說其他的了,都在手術室外面等著。

  五分鐘后,電梯門打開,SCI的人跑了進來。

  白玉堂皺眉,有些不解,“你們怎么來了?”

  馬漢走到白玉堂身邊,低聲對他和展昭道,“交通科的人剛剛給我們案子,我們看到資料才發現是傷的是白大哥。”

  白玉堂皺眉,問,“什么案子?肇事的是出租車?”

  “對。”公孫突然仰起臉來說,“是輛出租車,突然就撞進來了。”

  “駕駛員呢?”白玉堂問。

  “死了!”趙虎回答,“我們已經派人調資料了。”

  白玉堂點頭,還是有些混亂,他看一旁展昭,就見他臉色不善似乎也有些疑惑。眾人現在心里都有一個想法——為什么那么巧?是真的上天安排?還是別的什么理由。偏偏是今天,偏偏出事的是公孫和白錦堂?

  另外,展昭也想到,自己和白玉堂也算是剛剛遭遇過一次車禍 ,要不是當時白玉堂機警,說不定也出事了,會不會彼此之間有什么牽連?

  馬漢等見白玉堂此時千頭萬緒,也不便多說,就拍拍他道,“頭,你繼續等著,我們先去調查。”

  “嗯。”白玉堂點頭。

  SCI的眾人離去,其他人繼續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于,手術室的燈一滅,眾人都心頭一顫。

  手術室的門推開,一個醫生走了出來,邊摘口罩邊抬頭,看到眼前的陣仗驚了一跳,問,“家屬……”

  “他怎么樣?”白玉堂問,“我是他弟弟。”

  “哦,他腦部受到了撞擊,還存留了一點點瘀血,不過過一段時間會自動消除。其他除了手上有一些擦傷之外,沒什么太大的問題,他很有經驗,避開了關鍵的一些部位。他已經醒了,留院觀察二十四小時,沒有不良反應就可以出院了。”

  “也就是說……”白馳看醫生。

  “嗯。”醫生點點頭,“非常幸運,幾乎毫發無傷。”

  “呼……”醫生的話說完,眾人都長出了一口氣,公孫蒼白的臉色也恢復了一些。

  大丁小丁打發趕來的兄弟們先撤,公孫則是和白玉堂等一起進了病房,探視白錦堂。

  單人病房里,白錦堂頭上包著一圈紗布坐著,一個醫生在一旁,正在詢問他問題。

  見眾人進來,那醫生皺著眉頭問,“你們誰是他的家人?他可能有一些問題。”

  眾人剛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起來了,看著那醫生。

  就聽白錦堂道,“玉堂,這人是你們安排的?”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公孫走到他床邊,“錦堂?”

  白錦堂似乎有些吃驚,抬頭看了公孫一眼。

  雙目相對,公孫就是一愣,白錦堂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勁。

  “大哥?”展昭也覺得不對,走過去問,“你怎么樣?”

  白錦堂搖搖頭,道,“有些暈,不過這醫生跟我說現在2010年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然后又有些茫然,問,“大哥……你覺得呢?”

  白錦堂更是不解了,道,“不是2007年么?”

  ……

  展昭愣住,白玉堂也愣住,身后的白馳趙禎都睜大了眼睛,公孫則是覺得……一片空白。

  “他怎么了?”白玉堂有些激動,問那醫生,“剛剛那醫生明明說他沒事。”

  “他身體的確沒事。”醫生還比較平靜,“不過可能是殘留的瘀血造成了三年的記憶失去,不過不要緊,應該可以恢復的。”

  “多久能恢復?”白馳問。

  “也許一天,也許一年。”公孫突然開口,“也許永遠。”

  “眾人都一驚。”白錦堂伸手揉了揉額頭,不記得發生了什么,不過抬手,卻看到了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白錦堂  愣了愣,低頭看著那枚戒指發呆。

  “喂。”展昭推了推白玉堂,“怎么辦?”

  白玉堂搖頭,看一旁的白馳和趙禎。

  白馳也急,趙禎則是一臉的無奈,“這個……有些戲劇化。”

  “大哥。”大丁小丁問,“你……是不是逗我們呢?”

  “白錦堂皺眉看了他倆一眼,兩人一驚退后了一步——一點沒錯,這是以前的那個白錦堂,完全沒認識公孫之前那個白錦堂。

  “到底幾幾年?”白錦堂問白玉堂。

  “大哥,你出了車禍遺失了三年的記憶。”白玉堂道,“不過應該很快會回來……呃,這三年對你來說很重要。”

  白錦堂愣了愣,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問,“我結婚了?“

  白玉堂和展昭點頭,“嗯。”

  白錦堂覺得有些好奇,“你們大嫂是誰?”

  眾人都有些尷尬,展昭和白玉堂一起看公孫,就見公孫現在的臉色,比剛剛在手術室外面等的時候還要難看。

  “誰?”白錦堂不解地眾人。

  大丁小丁伸手,指了指公孫。

  白錦堂一愣,抬眼看公孫。

  兩廂對視,良久,白錦堂突然笑著搖頭,“你們說我跟一個男人結婚了?”

  眾人就覺得后脖頸冒涼氣,此時的公孫,周身都散發出了一股寒意來。

  白錦堂伸手,似乎想把戒指拿下來,白馳趕緊道,“等一下啊。”

  白錦堂抬眼看眾人。

  卻聽公孫冷冷道,“你敢拿下來!”

  白錦堂一愣,看公孫,就見公孫臉色蒼白,眼圈卻是有些紅,那樣子,似乎是很激動。

  “公孫。”展昭想安慰公孫一下,畢竟特殊情況。

  公孫咬了咬牙,看白錦堂,“你記住,你敢拿下來,一輩子都別戴上去。”說完,轉身急匆匆就走了,還撞到了門口的柜子。

  “公孫。”展昭追了出去,白馳左右看了看,也追了出去。

  白錦堂微微皺眉,靠在床頭看白玉堂。

  “大哥……”白玉堂也有些無奈,沉默了一會兒,道,“你慢慢養病,總之都會好的,不過……”說著,白玉堂指了指他手上的戒指,“千萬別拿下來,我怕你后悔。”

  白錦堂沒吱聲,不過終究是沒將戒指拿下來,并且對剛剛那個公孫,產生了一些興趣……的確似乎是有點熟悉的感覺,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白玉堂對雙胞胎道,“你們照顧大哥,跟他說一下三年來發生的事情,我們回去破案。”說完,走了。

  趙禎左右看了看,也趕緊跟了出去,他倒是很想陪陪白錦堂,不過以他現在的狀況,似還不認識自己吧。

  “大哥。”大丁小丁湊過去,白錦堂抬手擺了擺,道,“給我多找幾個這方面的醫生來。”

  “嗯。”小丁轉身走了。

  白錦堂看大丁,“ 說吧,剛剛那個男人叫什么”

  “公孫策。”大丁回答。

  “我這三年都干什么了?”白錦堂問。

  “大概有百分之一的時間在處理工作吧。”大丁回答。

  白錦堂覺得有些奇怪,“那其他的時間呢?”

  大丁沉默了一下,回答,“公孫、公孫、還是公孫……“

  白錦堂一挑眉,大丁瞄了一眼他的戒指,道,“你……千萬別做沖動的事情啊。”

  “行了。”白錦堂嘆了口氣,道,“具體的事情,一件件說。”

  “哦。”大丁搬了把椅子來坐下,給白錦堂講了起來。

  ……

  “公孫,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一下?”展昭追著公孫勸,“那個,大哥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我沒在意。”公孫快步走回了法醫室里頭,踹開門踹飛凳子,戴上手套,準備處理新送來的兩個司機的尸體。

  “你這幾天休息吧?”白玉堂道,“多陪陪大哥。”

  公孫沒吱聲,開始解剖尸體。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驚,覺得公孫不像是要解剖尸體,倒像是像要分尸。

  “大嫂……”展昭和白玉堂最后,忍不住一起叫了一聲。

  公孫一抬頭狠瞪兩人。

  兩人都有些無奈。

  公孫放下刀,咬牙切齒,“混蛋!”

  “對啊。”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是很混蛋。”

  公孫轉身出去。

  “公孫,去哪兒?”展昭又追。

  “那混蛋還欠我一件禮物!”公孫氣哼哼往外走,見人就瞪殺氣騰騰,嘴里念叨,“敢把老子忘了,跟你沒完!”

  “那……驗尸怎么辦?”等人走了,展昭看白玉堂。

  “我來吧。”

  這時候,門口馬欣探頭進來。

  “你不是和洛天約會去了么?”展昭和白玉堂吃驚。

  “被我甩了。”馬欣的殺氣沒比公孫小多少。

  展昭和白玉堂睜大了眼睛——不是吧?

  “你倆怎么了?”白馳也不解。

  馬欣瞇起眼睛,“你們說我如果用棒球棍猛擊他的頭部,讓他只保留在SCI的記憶,將之前的都遺忘的幾率有多大?”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平靜地走了出去,白馳趕緊跑。

  回到SCI的辦公室里,就見陽陽抱著胳膊,一臉郁悶地坐在蔣平身邊的轉椅上,摟著小獅子生悶氣,洛天一臉無辜地站在旁邊,看兒子臉色。

  展昭嘆氣,白玉堂扶額——怎么那么亂呢。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06 離奇指紋 ...

  這輛肇事的出租車上并沒有安裝攝像頭,而且司機當場死亡,因此不知道是單純的車禍,還是和之前那些司機一樣的見了鬼,又或者是根本有人蓄意為之。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之前的司機大多急剎車,這司機怎么就沖進了一旁的店鋪呢?而且還那么巧,剛好撞到了公孫和白錦堂他們吃飯的那一家。

  另外,就算是蓄意的,有人會用這種方法來蓄意殺人么?這需要多大的精準度?而且那車子也未必就一定能撞開墻壁沖進來,飛起來的柜子也未必就一定砸到人。

  白玉堂見眾人都有些累,就趕回去先休息一下,第二天來上班。

  洛天拜托白馳幫忙帶著陽陽回去,他留在這里陪陪馬欣,不過他也是個呆的,怕影響馬欣工作,就是在走廊的凳子上靠著等。

  白玉堂本想讓展昭也回去,但是展昭現在也沒什么睡意,他坐在了蔣平旁邊,提了一些線索,蔣平負責幫他搜索。

  白玉堂在馬欣的房間里幫她打下手。

  馬欣低頭檢驗機構司機的尸體,最后那一具尸體因為送來得很急,所以先要將尸體衣服里面的相關證據都取出來,馬欣拿著鑷子和證物袋忙碌著。

  白玉堂坐在一旁等,心中有些擔心白錦堂,大哥其實還挺任性的,而且他現在什么都不記得,應該也不是很好搞的人,別對公孫做出什么讓公孫不爽的事情,那到時候就麻煩了。

  “嗯……”

  這時候,就見馬欣拿著一張從死亡司機口袋里拿出來的紙片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真是可憐。”

  “怎么了?”白玉堂問。

  “是他兒子的成績單吧,一百分的。”馬欣道。

  白玉堂輕輕嘆了口氣,“他家里人通知了沒有?”

  “盧方剛剛拿走了他的身份證件,應該已經在處理了。”馬欣搖了搖頭,道,“整個警局大概盧方的神經是最堅強的,我要是做他的工作每天就是負責告知被害者家屬親人遇難的噩耗,我肯定早就抑郁癥了。”

  “盧方有定期找貓兒心理輔導。”白玉堂道,“不過貓兒也經常說他有鋼鐵一般的神經。”

  “錢包里有他和孩子、妻子的照片。”馬欣將錢包小心地放進了證物袋里面……

  “咦?”

  “有發現?”白玉堂問。

  馬欣點頭示意白玉堂來看。

  白玉堂走過去,就見馬欣輕輕掀起死者的袖子,讓白玉堂幫她拿著鑷子,自己取來了指紋膠帶,道,“隊長,看這里,有四枚指紋。”

  “很清晰啊!”白玉堂看著那四個分部在死者小胳膊上面的黑色指紋,皺起眉頭,道,“是反著抓的!有人從后面預他開車了!”

  “嗯。”馬欣點頭,“司機雙手抓著車的方向盤,如果這個時候后面突然有一個鬼撲上來抓

  住了他的雙手……他受驚,自然而然會使車子失控,撞進一旁的建筑物也是可能的,當然,也有可能是鬼抓著他的手打的。”

  馬欣說完,抬眼,卻看到白玉堂微微張著嘴巴,呆呆看著那四個手指印子,那神情,馬欣從來沒在白玉堂臉上看到過……

  “隊長?”馬欣問,“怎么了?”

  “可是,這時不可能做到的。”白玉堂突然開口。

  “什么不可能?”

  “這從后面襲擊司機,還抓住他的雙臂。”白玉堂搖頭連連,“出租車司機的位置周圍有一圈防護罩的!”

  馬欣也一愣,不是白玉堂那么說,她還真是忘了,可是轉念又一想,突然就覺得的詭異起來,“那車子上面的防護罩毀壞沒有?”

  白玉堂搖頭,立刻打電話去存放車輛的證物室查證,負責值班的警員去檢查了一下,說車子只是頭部撞凹了,其他部分并沒有損壞,駕駛位四周的塑料保護板很堅固。

  白玉堂掛掉電話,皺眉不語。馬欣做法醫這么久,聽了結果,也是頭一回覺得背后冒涼風。

  白玉堂想要和展昭商量一下,轉頭,就見洛天在外頭的座椅上坐著,看著法醫室里的眼神有些復雜。無奈地搖搖頭,白玉堂對馬欣道,“我去跟貓兒研究一下,讓洛天來陪你。”

  馬欣小聲嘀咕了一句,“誰稀罕。”

  白玉堂失笑,問,“你們倆干嘛吵架?”

  馬欣瞄了他一眼,道,“我們在游樂場遇到了一個同學,她們見我抱著陽陽和洛天一起吃冰激凌,就問是不是男朋友,你猜他怎么說?”

  白玉堂搖搖頭。

  “他趕緊解釋說不是,是親戚。”馬欣皺了皺鼻子,“我很丟人么?老娘當年也是醫校一枝花!”

  “行了一枝花。”白玉堂有些無奈,“洛天是為你考慮,怕你難堪,你那些同學語氣也沒多好吧?”

  馬欣扁了扁嘴,道,“干嘛在意別人怎么看啊……他們那是嫉妒,他有很多優點自己不知道而已。”

  “他不見得這么想,洛天與世隔絕那么多年,還是比較單純的。”白玉堂道,“你倆若是真覺得合適干脆把事情辦了吧,別拖了,陽陽也好安心念書。”

  “他不肯。”馬欣不爽。

  “你哥怎么說?”白玉堂問。

  “我哥讓我強了他!”馬欣回答。

  白玉堂干笑了兩聲,道,“你要是真喜歡,干脆我幫你打暈他,你強了他吧。”

  馬欣狠狠地看白玉堂,“你們怎么都好像我嫁不出去一樣?!”

  白玉堂聳肩,搖搖頭出門了,對洛天指了指里頭。

  洛天不解。

  白玉堂道,“欣欣說她害怕,你進去陪著她,我要去辦公室。”

  洛天還有些吃驚呢,馬欣還有害怕的時候?馬欣看著他那眼神了,一腳踹翻凳子,“老 娘不是女人啊?!”

  白玉堂趕緊就跑了,洛天只好硬著頭皮進去,看馬欣解剖尸體。

  展昭此時正在看著蔣平打印出來的資料。

  “貓兒。”白玉堂進來,到他身邊坐下。

  “給欣欣和洛天制造完機會了?”展昭調侃他,“現在兩人怎么樣了?”

  “總之很復雜。”白玉堂嘆了口氣,將剛剛驗尸時候發現的手指印說了一下,驚得一旁的蔣平睜大了眼睛,“不是吧頭兒,我不敢開車了你再說下去,我一個人住的,不行,一會兒上虎子哪兒避難去。

  “這真的邪門了。”展昭道,“我怎么覺得除了趙禎沒人能辦到?”

  “很有可能是魔術的手法……或者……”白玉堂對展昭一挑眉。

  展昭堅決搖頭,“我寧可相信恐龍會復活,也死都不相信幽靈會飄出來害人。

  “對了,貓兒。”白玉堂問,“趙禎的案子呢?”

  展昭搖了搖頭,道,“不是你說我差點忘記了,可能沒空幫他查。”

  “我找其他的警員調查一下?”白玉堂問。

  “要不要問一問趙禎?”展昭道,“我看他的神情,似乎不太想我們插手。”

  “等我找個時間跟他聊聊吧……可惜大哥受傷了,不然可以直接交給雙胞胎做,肯定能查出來。”

  “對哦。”展昭點了點頭,道,“不知道大哥和公孫怎么樣了。”

  ……

  凌晨一點三十分,公孫坐在廚房的柜子上面,看著認真熬湯的白馳,道,“馳馳,麻煩你了。”

  “沒事。”白馳笑瞇瞇道,“我正好多熬一些,最近大家都很累,天氣也熱,都補一補吧。”說著,白馳回頭看公孫,就見他手上抱著紗布,坐在那里,神情有些暗淡。

  “公孫?”白馳安慰他,“別擔心呀,大哥會好起來的。”

  公孫看了看他,點點頭。

  剛剛白馳回來的時候,公孫正在跟那一鍋湯奮戰,本來就處于極度暴躁中的他差點把廚房炸了,幸好白馳來得及時,幫他包扎了燙傷的手,還重新開始熬湯。

  “大哥要是知道你為了熬湯把手都燙傷了,肯定會很心疼。”白馳道,“公孫,你要相信大哥啊,給他些時間。”

  公孫輕輕挑起嘴角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白馳的頭,“我知道。”

  凌晨三點,大丁長出一口氣,喝了一壺茶,口干舌燥對白錦堂道,“就是這些了,講到剛剛你們去慶祝結婚紀念,然后悲劇發生。”

  白錦堂聽完后,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道,“你去睡吧,我也累了,明天把這三年的公司賬務、業績報表還有日志都拿來給我看。這三天就說我去國外辦事了,別聲張。”

  “就這些?”大丁和小丁睜大了眼睛看他。

  白錦堂看了看兩人,道,“嗯,對了,還有白氏 集團的大概規模,主要競爭對手,S市如今的情況,詳細都給我一份資料。”

  “誰問你這個啊?!”小丁想要掀桌,“我是問你,公孫怎么辦?”

  白錦堂一挑眉,“管你屁事。”

  “呵……”大丁小丁倒抽了一口冷氣,跳起來嚷嚷,“白錦堂,你有種,老子回去挑撥離間,讓公孫這輩子都不跟你同房!憋死你!”說完,撒丫子憤憤就跑了,大丁無奈也只好追出去。

  等兩人都走了,白錦堂伸手,看了看無名指上的戒指,微微地笑了起來,自言自語一般,“嗯,還不錯。”

  “哈啊~”次日清晨,展昭在沙發上,被白玉堂的冰咖啡貼臉法弄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打了個超級打的哈欠,“天亮了啊?”

  “嗯。”白玉堂給他準備早飯,邊道,“對了,我剛剛給老爸打電話了。”

  “大哥受傷的事情?”展昭問。

  “嗯。”白玉堂笑著問,“你猜老頭怎么說?”

  “咳咳。”展昭咳嗽了一聲,模仿著白允文的腔調說,“那個兔崽子,該忘的不不忘,不該忘的全忘了,不爭氣!”說完,對著白玉堂壞笑。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07 襲擊連發 ...

  清晨,白錦堂淺睡中就聽到有輕輕的腳步聲靠近,略微有些吃驚,竟然腳步聲如此接近了,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不過他心里倒是并不擔心,也沒感覺到有什么威脅,怎么說呢,這個腳步聲,讓他莫名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當那腳步聲充分接近的時候,他突然一伸手……

  “礙…”

  被他抓住了手腕的人輕叫一聲,直接摔在了他的床鋪上,壓在了他身上,不知道為什么,只那一聲輕叫和壓在身上的重量,就讓白錦堂莫名興奮了起來。

  睜開眼,就見眼前人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問,“你……記起來了?”

  白錦堂一愣。

  來的人自然就是公孫。

  公孫和白錦堂都很忙,因此相聚的時間其實并不多,兩人工作都沒有時間限制,時常公孫回來的時候白錦堂正在睡覺。

  公孫一般都會放輕腳步過去,而白錦堂就必然如此偷襲他,拉到床上,直接按住,早安吻或者晚安吻,反正免不了一番溫存。

  所以剛剛公孫又被他偷襲了,驚了一跳的同時心中卻是歡喜,只可惜……白錦堂眼中算過的那一絲疑惑,讓公孫明白……還是沒有醒,只是本能反應么?

  而同樣的,公孫眼中閃過的那一絲失落,讓白錦堂有心中一頓的感覺。

  “可以出院沒?”公孫站了起來,將手中密閉的湯鍋打開,盛出白馳燉的雞湯給白錦堂做早餐。

  白錦堂坐了起來,看他,“你做的?”

  “白馳做的。”公孫回答。

  “白馳是誰”白錦堂有些不解,“我爹又生了一個還是咱倆的孩子?”

  公孫狠狠瞪了他一眼,白錦堂一挑眉,接過雞湯喝了一口,覺得還不賴,繼續喝。

  這時候,他的主治醫師走了進來,查看白錦堂的病情。

  公孫問,“他怎么樣?“

  醫生點頭對公孫道,“可以出院了。”

  “復診什么的不用了么?”公孫有些納悶。

  那醫生笑了笑,道,“扶復診也不用來醫院,昨天白先生深夜請來的那些世界級腦科權威無論那一個都比我有料。”

  公孫尷尬,那醫生則是笑了笑,湊近公孫問,“你有電話號碼么?”

  公孫愣了愣,以為那醫生要和他保持聯系好時刻關注白錦堂的病情,就想報號碼。

  醫生卻突然笑了起來,做無奈狀,行了,我走了。

  公孫莫名其妙,轉回頭看白錦堂,就見他微微瞇著眼睛,目送那醫生走出去,手上拿著湯碗,那樣子有些不善。

  “你真把腦科權威都請來給自己看病啊?你就不能等到出院了再說?”公孫問他。

  白錦堂一挑眉,“他們亂治把我治傻了怎么辦?”

  公孫嘴角抽了抽,一臉嫌惡地看白錦堂,覺得好丟人。

  白錦堂低頭繼續喝雞湯, 突然想起來了,問,“對了,你干哪行的?”

  公孫白了他一眼,“法醫。”

  白錦堂有些意外地看他,笑道,“還挺刺激,咱倆在解剖臺上做過么……唔”

  話沒說完,公孫一枕頭飛了過去,幸虧雞湯已經被喝完了。

  很快,雙胞胎來了,見公孫在呢,吃驚,“公孫,你什么時候來的?昨晚上睡了沒?”

  公孫沒吱聲,道,“醫生說可以出院了,帶他走吧。”說完,帶著鍋子轉身出去等了。

  白錦堂揉了揉脖子站起來,腦袋突然嗡嗡直響。

  他單手按住太陽穴,腦袋里竟然出現了一個超級香艷的畫面。

  “嗯。“白錦堂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狀。

  “大哥,你想起什么來啦?”大丁小丁也是一臉的驚喜。

  白錦堂看兩人,“你倆怎么知道?”

  “因為你臉上表情好下流。”小丁直接回答。

  白錦堂微微一笑,問,“對了,最近有沒有什么公事?”

  “就是演藝公司開業剪彩和晚宴宣布趙禎加盟的事情比較大一些。”大丁小丁道,“就今晚,你要是沒法參加我們可以推遲。”

  “不用,不然外界真傳言我撞腦癱了就不好了。”說著,又問,“對了,公孫不用上班的么?”

  “他跟玉堂請假了,照顧你幾天再去復工。”大丁回答。

  “哦……那這幾天讓他陪著我吧。”白錦堂笑了笑,自言自語道,“應該會很有趣。”

  “大哥,你真不厚道。”大丁忍不住道,“小心公孫不理你。”

  白錦堂笑了笑,低聲道,“不會。”

  大丁小丁對視了一眼,有些吃驚,白錦堂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吧?他以前那么緊張公孫,哪里舍得這樣戲弄。

  白錦堂換衣服,又問,“我跟他是一見鐘情,是么?“

  “唔。”大丁小丁點頭,“算是的。”

  “嗯……所以更有趣了。”白錦堂換好了衣服,道,“對了,我要經常單獨跟他在一起,你倆別來礙事。”說完,大踏步走出去,追公孫去了。

  小丁推了推大丁,問,“這算怎么回事啊?“

  大丁,“我覺得大哥很興奮。“

  “你也這么覺得啊?”小丁自言自語,“公孫好像要倒霉,大哥黑化了。”

  “走吧。”大丁拉了他一把。

  “去哪兒?”小丁不解,“大哥說別做電燈泡的。”

  “嘖,那么老實呢?大哥這次受傷說不定不是巧合,我們多帶些人跟。”

  “對哦!”小丁點頭。

  ……

  “好的,嗯,驗尸馬欣能搞定,你多陪陪大哥。”白玉堂掛掉電話,就見展昭拿著兩罐可樂跑過來,問,“公孫打來的?”

  “嗯,他說大哥出院了。”白玉堂接過一罐打開,一口冰可樂下肚,立刻長出了一口氣,覺得全身舒爽,這天還是有些熱。

  “趁這個時機再談一次戀愛,其實也不錯的。”展昭自言自語道,“他倆也好久沒休息了。”

  “不會有事么?”白玉堂自言自語,“我怕大哥玩太大到時候真想起來了沒法收場。”

  “放心。”展昭擺擺手,笑道,“他不是沒把戒指拿下來么,不怕,不過會趁機折騰折騰公孫那倒是肯定的。”

  “我比較擔心他記起來之后,公孫會直接宰了他。”白玉堂將可樂喝完,把可樂罐捏扁了扔進可回收垃圾箱里頭。

  “捏扁可樂罐表示你某種潛意識里頭,有暴力傾向,扔進可回收垃圾桶說明你還有理智,你的理智和暴力在對抗。”展昭道,“你這次捏扁罐子的動作比以往要粗暴,表示這次的犯人讓你覺得很煩悶,特別是他傷害了你的親人,所以你現在非常暴力!”

  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展昭,就見他將罐子捏了捏,放到地上,一腳踩得死扁,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里邊,若無其事地說,“我也很暴力!我也需要發泄,最好能抓住那個兇手,她如果真是幽靈,我就用蠟燭燒她的頭發。”

  白玉堂笑了笑點頭……同時,兩人就聽到了一聲尖利的剎車聲傳來。

  兩人同時一驚,神經緊繃到了最高點,滿大街尋找哪里發生車禍了。

  但是,街上的車子還是井然有序,這種急剎車的聲音其實還挺常見的。

  “呼……”兩人松了口氣,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果然太過緊張了些么。

  再看街上,就見好多司機都將車子停下,有些緊張地下車張望了起來。

  “據說最近交通情況好了不少。”展昭突然對白玉堂道,“交警說司機開車都很注意保持車距,一聽到急剎車的聲音都神情緊張。”

  “雖然沒有給公眾看那段視頻,不過幽靈殺手的名字顯然已經傳開了吧。”白玉堂自言自語道,“所有人開車都怕遇到幽靈。”

  “某種意義上,他造成了很大的騷亂。”展昭道,“相比起來,他的威力可能比連環殺手還要大。”

  “這倒是。”白玉堂點了點頭,打開車門讓展昭進去,系上安全帶,問,“貓兒,出租車公司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接下來去哪兒?”

  “嗯……”展昭想了想,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電話鈴響了起來。

  “是白馳的。”展昭接起來聽,“馳馳?“

  “嗯,好。”

  掛掉電話,展昭精神提起來了一些,道,“馳馳說,剛剛趙禎打電話來,他從視頻里看到了些線索,說馬上來警局,讓我們去那里等他。”

  “總算有線索了。”白玉堂松了口氣發動車子,“所以說么,就是要專業人士出馬才夠行啊。”

  車子一路沿著繁華的大街往警局開,展昭突然感慨,“唉, 玉堂,我們是不是太久沒逛街了,總覺得S市的街區很繁華啊。”

  “逛街?”白玉堂失笑,“大概有好幾年沒逛過了吧,最多過年去超市買東西。”

  “是哦。”展昭摸了摸下巴,衣服也一直是媽媽們買,邊說邊指著前方一座高樓,道,“你看那里,好大一張廣告!只有一個穿內褲的男人。”

  “內衣廣告吧。”白玉堂掉轉車頭,就見前方巨大的LED屏幕前聚集了不少人,屏幕上正在播放趙禎表演的片段集錦。

  “趙禎還挺牛的啊。”展昭靠在著車窗看著外頭,道,“上次白馳說,趙禎已經不能去商業街的中心區了,特別是比較大的商場,會被人認出來然后圍住要簽名。”

  “這么有名了啊?”白玉堂也有些意外。

  “嗯,據說他本來在國外就非常有名,后來為了馳馳定居國內之后,事業中心就轉移回來了,這次大哥的公司能簽下他,據說拼殺掉了很多其他公司。”展昭認真道,“昨天的娛樂版,整整三版都是趙禎的專題。”

  “曝光率那么高,難怪會有瘋狂粉絲做這種不理性的事情。”

  說話間,車子已經到了警局的門口,就見白馳那輛金龜子也停在那里,他正費力地從車上往下搬東西。

  “馳馳?”展昭過去看他,“你又去借書了?”

  “嗯。”白馳點頭,展昭拿起幾本書看了看,一臉佩服地看他,“這么敬業?你看這些晚上不會做惡夢?”

  白馳有些緊張地說,“不知道呀,今晚正好要值班,我讓禎把里斯本帶來了,有了它陪我,估計我就不怕了。”

  “什么書?”白玉堂湊過來看,就見書名是,《鬼屋怨靈》、《閣樓里的死尸》、《千尸屋》、《猛鬼記》……

  白玉堂看白馳,“你不是最怕看這種書么。”

  白馳一臉認真地說,“不是,為了工作我可以忍耐!”

  白玉堂伸手拍拍他肩膀,道,“盡力而為就行了,不要勉強。”

  三人一起往警局里頭走。

  白馳眼尖,一眼看見了遠處十字路口的趙禎的車子。

  “他來了!”白馳走到路口去對趙禎招手……

  與此同時,就見旁邊一直停著的一輛吉普突然發動了起來,筆直朝著白馳撞了過去。

  幸虧白玉堂就在旁邊,扔了書過去拉開白馳,但沒想到的是,那車子調轉了方向,對著一旁的展昭又撞過去。

  “貓兒!”白玉堂叫了一聲,展昭還挺機靈,扔了書繞著警局門口的車子轉彎,跑到了臺階上,那車子見追不到展昭,轉而又調頭回來。

  此時,警局門口一團大亂,好多行人都成了那輛吉普的目標。

  就在車子發了瘋要沖進人群的時候,趙禎那兩輛普開了過來,他一打方向盤將車子擠向路邊。 行人趁機都散開,就在那車子往后倒想往公路上開的當口。

  就聽到一聲槍響。

  白玉堂一槍打爆了那車子的左前胎,車子速度挺快,一個側翻就滾進了路旁的花壇里頭。

  那輛發瘋的吉普車總算是停了下來。

  “沒事吧?”趙禎過來看白馳。

  白馳沒受傷,就是書丟了一地,哭喪了臉,還有好些被受驚的行人踩了,要賠圖書館的。展昭和白玉堂還有幾個警員往花壇趕過去,白玉堂進入花壇里看了一眼,就對外面的人喊,“叫救護車還有消防隊過來,司機卡主了!”

  展昭也走進花壇,就見吉普車側翻在了地上,司機被卡在了方向盤和座椅之間出不來,過人還活著。

  展昭蹲下看那人的樣子,就見他瘋了一般捶著窗戶,大喊,“鬼啊!有鬼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往他車子里面看過去,車里除了他,一個其他人也沒有……而且這是普通的私家車不是出租車啊,怎么也鬧鬼了?那鬼怎么上去的啊?

  “呵。”展昭冷笑了一聲,道,“別的是不敢肯定,不過這鬼,應該跟咱們有仇吧?”

  白玉堂看了看他,皺起了眉頭,最先是他和展昭、后來是大哥和公孫、如今是白馳還有展昭……襲擊接二連三發生,說是巧合,誰信?!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08 大停電 ...

  消防員和救護車在最快的時間趕到了現場,幾個消防員拿著鉗子,將被撞變形了的車門剪開,對里頭的司機進行救治。

  這司機樣子很有些古怪,還瘋瘋癲癲地叫嚷著。

  “隊長,他好像精神有問題。”一個消防員對一旁蹲著看車子角度的娃娃臉男子說,“先要想辦法制服他才行啊。”

  “嗯……”那消防隊的隊長摸了摸下巴,道,“最近怎么那么多精神病啊。”

  他邊說著,邊問身旁的醫生,“有沒有麻醉槍啊?給他來一槍。”

  那急救的醫生白了他一眼,“你當我是獸醫啊?有麻醉槍也用來對付你。”

  兩人似乎是認識的,斗了幾句嘴,那醫生試著去勸那個瘋司機,但是沒什么效果。

  “有人能打昏他么?”那醫生問白玉堂等,“他的肋骨壓斷了,再掙扎下去,要傷到內臟大出血的!”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聳聳肩,走過去,對那醫生示意,他有辦法。

  那瘋司機還在叫嚷著,展昭讓其他人退開一段距離,蹲下,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就不知道嘀嘀咕咕說起了什么。

  那個醫生好奇地在一旁看著。

  幾個消防員也在后面等著,不知道展昭是在干什么,但是既然是警察,估計有道理的吧,而且那人那么瘋狂,也實在是救不出來。

  過了片刻,也就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吧,就見展昭站起來,轉身回來了,而那個司機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傻呆呆愣在那里,不動也不叫了。

  那消防隊的隊長和醫生面面相覷,醫生問展昭,“真打暈了?”

  展昭一笑,對他道,“他流了不少血。”

  “死不了。”醫生帶著幾個急救人員,配合消防隊的一起救人。

  司機不再抵抗,救援就顯得很方便了,眾人將他弄了出來,放上擔架。

  “確定死不了吧?”展昭和白玉堂問。

  “沒事。”那醫生點頭,馬漢和趙虎跟著上了救護車。

  關車門前,展昭伸手,在那個司機耳邊打了個響指,那司機像是被解穴了似的,一下子醒了過來,立刻又開始大叫掙扎。不過他的雙手雙腳已經被事先綁住了,而且馬漢和趙普按著他的胳膊,那醫生長大了嘴巴看展昭,白玉堂給他們關上車門,救護車開走。

  “真牛啊。”那消防隊隊長一臉佩服地看著展昭,自言自語道,“你出不出外勤的啊?那我們再遇到神經病放火的時候要不然請你也去吧,就不用麻煩了。”

  “神經病放火?”展昭有些好奇,問,“你剛剛說最近很多神經病?”

  “可不是。”那消防隊隊長點點頭,“這個月連著有好幾次了,都是放火把自己家里燒了的,有些家里還有老婆孩兒呢。”

  “燒自己家?”白玉堂也有 些納悶,“都是神經病患者?”

  “不神經病誰干這事兒啊。”那消防隊隊長說著,就跟幾個隊員往回走,邊嘀咕,“還說看見鬼,放火燒鬼呢。”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都聽到了,上前攔住他,“看到鬼了?”

  那消防隊長愣了愣,看著兩人,點頭,問自己的隊員,“這幾天那些放火的是說看見鬼了吧?”

  “嗯!”有兩個小隊員都點頭,“都說看到個白衣服女鬼,在家里進進出出的,后來他發現那女鬼怕火,就放火燒她了。一個把窗簾燒著了,然后大火,一個更牛逼,把煤氣罐點了,還有一個最不幸的,放火的時候老婆孩子都在房間里,全死了,后來自己也進精神病院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那小隊員似乎還想嘮叨幾句,那隊長道,“這些你都從哪兒打聽來的,別宣揚封建迷信啊。”

  那小隊員吐了吐舌頭,白玉堂叫住了那個隊長,問他,“有沒有空去樓上SCI辦公室坐坐,有些事情,想問問你們。

  那隊長和幾個隊員對視了一眼,配合警察工作么,大家都算大半個同行,自然就跟著上樓了。

  到了大廳門口,就見趙禎正和白馳站在一起。

  SCI其他下來幫忙的人都在幫白馳撿地上的書,有些其他科室的女警見白馳望著那些被弄破了的書很心疼的樣子,立刻母愛爆棚,趕緊幫著撿起來,邊安慰他,“馳馳呀,別難過,姐姐們幫你都粘好。“

  “真的啊?”白馳一臉欣喜,于是,母愛再度爆棚的女警們捧著破書就進辦公室去修補了。

  沒有損壞的書都被SCI其他成員撿起來了,趙禎則是擔心地看白馳,“有沒有受傷?那個人你認不認識?”

  白馳都搖頭,他可是從來沒見過那個人,也更不明白干嘛要撞他,不過看行為,應該是個瘋子吧,估計是巧合。

  眾人分批坐電梯上樓,里斯本在大堂經常會引起騷動,所以白馳呆著它先上去了,趙禎留在后頭,見白馳上去了,就走到白玉堂和展昭身邊,問,“你們怎么看?”

  展昭聳聳肩,“那輛車子一直都停在那里,沒理由馳馳來了就突然發瘋了。”

  “而且當時真的有不少人在場,他調轉車頭完全可以去撞別人,卻是一頭沖著貓兒去了。”白玉堂道,“再加上上次大哥和公孫的事情,很明顯,這次如果不是針對我們,那就是家里有什么東西方位擺錯了,犯兇神了。”

  “你也信這些啊?”趙禎無力地看著白玉堂。

  “就是因為不信所以要查么。”白玉堂也是無可奈何。

  “呃……”

  正說著,一旁兩個消防隊小警員湊了過來,遞上了隨身帶的小筆記本和筆給趙禎,“趙禎,幫簽個名唄。”

  趙禎愣了愣,伸手接了給他們簽。

  眾人邊走進電梯里頭。

  那兩個年紀很小的消防隊員得了簽名欣喜若狂,都一臉欽慕地看趙禎,還拿出手機合影留念,趙正很配合地根他們拍照,那消防隊長似乎挺狀況外,就問,“是明星么?”

  “隊長,你好凹凸啊!”一個小警員道,“大魔術師啊。“

  “是么?”消防隊長有些吃驚地看著趙禎,“那能讓電梯瞬間停下來么……

  他的話剛說完,眾人就感覺電梯一抖……停住了。

  那隊長嘴角抽了抽,“那個……我開玩笑的。”

  趙禎一聳肩,看白玉堂和展昭,“跟我沒關系。”

  白玉堂伸手按住電梯的一側,皺眉,“地震?”

  “不是吧。”展昭搖頭,“里斯本剛剛跟他們上去的時候很平靜,沒異狀啊,動物在地震前都會拒絕進入封閉空間的。”

  白玉堂和趙禎都一臉佩服地看展昭,有些感慨,這種情況下還能理性分析問題啊,不知道該說他冷靜還是反應慢。

  “隊長,都是你烏鴉嘴!”那幾個小隊員驚恐狀,“呸呸呸!”

  那隊長也很是無力。

  此時,電梯的燈也閃了一下,熄滅了。

  “怎么回事?”白玉堂皺眉。

  這時候,就聽到一聲響指聲傳來,黑暗之中亮起了一絲光線,就見趙禎的手指上方亮著火光。

  “哇!”三個消防隊員鼓掌。

  “呃……”展昭和白玉堂都看趙禎。

  趙禎一笑,“新道具,正在試驗中。”

  展昭摸索到了急救鈴,按了兩下。

  “隊長!”這時候,洛天的聲音傳來,“停電了!你們忍耐一下。”

  他的話音剛落,電梯里亮起了應急燈。

  “是警局自己的發電系統。”白玉堂說著,往上方看,“短時間能估計是恢復不了,應急電支持不了電梯。”

  “怎么辦?”展昭問白玉堂。

  “禎,哥,你們沒事吧?”這時候,白馳的聲音也傳了出來。

  “沒事。”趙禎回答。

  展昭算了一下,“這電梯秒速是8米,一層樓大概是3.5米,底層高一點,有五米,我們進電梯不超過六秒鐘,也就是說在10——12層。”

  “我馬上來。”洛天答應了一聲,下了樓。

  消防隊員們面面相覷,那隊長道,“如今警察的素質真高啊。”

  展昭微笑,對白玉堂使眼色——這個消防隊長性格很活潑呀。

  不一會兒,電梯門就被往兩邊扒開……洛天出現在眾人面前偏下方。

  電梯卡在兩層樓中間,有四分之三在十樓,四分之一在十一樓,眾人彎著腰跳下去正好。

  很快,都出了電梯。

  洛天問眾人,“沒事吧?”

  “沒。”展昭搖頭,眾人回SCI的辦公室。

  洛天給陽陽打電話,讓他和同學們留在教室里頭不要亂走動。

  “怎么就停掉了?”白玉堂有些不解。

  “是全市停電。”

  這時候,盧方走了進來,到,“整個S市都停電了,交通一片混亂!”

  白玉堂皺眉,“怎么搞的?這種年代了還會意外停電?”

  “不是說,紐約大停電是外星人造成的么?”盧方一笑,“估計他們又造訪S市了吧。”

  眾人都無語。

  “嗯……”這時候,那個消防隊長突然有些擔心地道,“那輛消防車,不知道安全到醫院了沒有。”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拿起電話撥通了馬漢的手機。

  沒人接聽。

  白玉堂掛掉了手機,大概過了三分鐘,手機鈴聲大作,白玉堂接起來,就聽事趙虎氣喘吁吁的聲音,“頭,我們到了,人送進急救室了。”

  “沒事吧?”白玉堂問。

  “沒,就是累得夠嗆。”趙虎嚷嚷,“是不是做醫生的都跟公孫似的啊,我們車子被困在路上了,這急救醫生趕著我們跑了幾條街抬著擔架來的醫院。”

  白玉堂失笑,“你倆在那兒等著,他的證詞很重要,還有,找醫生給他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毛病。”

  “好的。”趙虎答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事件千頭萬緒,眾人總隱隱覺得,這次停電不像是那么單純。

  “事故原因還在排查。”盧方往外走,“等查完了,我讓人將結果送來。”

  白玉堂叫住他,“對了盧方,幫我調這段時間縱火案的相關資料過來,就是精神病患者燒自家房子的那些案子。”

  “好。”盧方點點頭走了。

  幾個小消防隊員拽了拽自家隊長,“隊長,這警局那么牛逼呢?比咱們消防隊強太多了啊!”

  那消防隊長似乎是在出神,聽到幾人的話,也沒多說什么。

  展昭注意到他的反應,就問,“怎么稱呼?”

  “哦,我叫秦鷗。”消防隊長自報名姓。

  “來談談關于那些神經病縱火的案件吧。”白玉堂讓他坐下,趙禎見眾人有事要做,也不著急,先到一旁的沙發上,靠著里斯本坐下。SCI其他人也都納悶,白玉堂怎么把個消防隊長弄來了。

  “關于那幾起神經病縱火案件?”消防隊問。

  “具體能說一下么?”展昭問,“可能和我們正在調查的案子有關系。”

  “好的。”秦鷗點頭,說著就拿出了一個筆記本來,道,“我做了一些記錄,你們看比聽我說要快。”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接過了他的本子看,就見那本小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了很多,相關線索,案情分析……

  “消防隊員有這樣的要求么?”白玉堂問。

  秦鷗一笑,“不,我以前是拆彈部隊的,大概有些職業本能,覺得不像是簡單的縱 火案件。”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心說這個有點離譜吧,拆彈部隊的人員本來就很緊缺,竟然轉行做消防員去了?

  “拆彈部隊秦鷗?”一旁的蔣平驚駭地睜大了眼睛,“你不就是五年前,抓住連環投彈手的拆彈專家么?”

  “哦,我也聽說過!”王朝舉手,“你看起來很年輕啊?”

  秦鷗笑了笑,“娃娃臉么,三十多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秦鷗這個名字的確聽說過,而連環投彈手則是赫赫有名,那是個投彈十多年的變態,聽說最終被一個拆彈專家抓住了。

  “哇……你不是拆彈界權威么?”蔣平似乎有些難以接受,“聽說還上過戰場幫維和部隊拆彈,怎么會……”

  秦鷗看了看自己的制服,一笑,“專家也有退休的時候么。”

  眾人見他笑得開懷,也不像是有什么不滿,便也不好多問了,不過拆彈部隊對年齡并不是多么嚴格限制,為什么三十多歲就不干了呢?

  隨后,白玉堂和展昭又詢問了一些相關的線索,秦鷗辦案經驗豐富,人也極聰明,他將線索記錄得很全面。當然,真正引起他懷疑的,是那些縱火犯看見的女鬼,基本都是一樣的。而在白玉堂和展昭看來,秦鷗按照縱火犯形容的樣子,畫下來的女鬼圖,和出租車幽靈事件里頭的女鬼,也是非常的相似。

  全部說完了,秦鷗也沒有多問別的,展昭和白玉堂將他送走。

  白馳喃喃自語,“這么厲害的人物,為什么該行了呢?當然……消防員也是很偉大,但是拆彈專家真的很難得啊。”

  “大概壓力過大吧。”張龍道,“不是說拆彈專家都有心理疾病么。”

  “看來的確是因為心病啊。”這時候,蔣平查出了一些資料,搖了搖頭,道,“他查那個投彈手,是因為那投彈手找他麻煩,炸死了他的親人、朋友、女人、兒子……”

  眾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著蔣平。

  蔣平聳聳肩,“要是我,我也不干這一行了,不是,我估計不活了。”

  眾人唏噓不已,都搖頭嘆氣。

  “對了。”白玉堂回過神來,問趙禎,“視頻有線索了?”

  “嗯。”趙禎微微一笑,“應該對你們有用。”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09 魔術 ...

  秦鷗等剛走,電就來了,整個警局恢復了正常,大家都在議論是因為什么而停電的,警局里的接待電話也是爆響不停,據說很多人發生了事故,還有遇險的,正在組織人救援。

  SCI辦公室里。

  蔣平將視頻點開,趙禎走了過來,拖動播放按鍵,指著屏幕,對展昭他們道,“這整段視頻展現的其實是一段魔術,而在這里,有一個破綻!”

  眾人看視頻,就見趙禎指著的,是鏡頭之中,后視鏡的畫面。

  “后視鏡?”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嗯哼。”趙禎微微一笑,“我看了很多遍,這種手段魔術之中很常用到,用這個方法,必然會有這個破綻。”

  “后視鏡?”展昭看了看白玉堂,

  “車子還在證物室呢!”白馳道,白玉堂帶著趙禎他們一起下樓去,檢查車子的后視鏡了。

  證物室在底樓,有一個很大的房間,密封的,專門用于保存特別大的證物,之前鑒識科的人已經將整輛車子都拆開了,沒找到什么線索,不過……后視鏡,好像還真是沒拆開。

  到了樓下,展昭抬眼,就看不遠處的二樓玻璃樓梯上,包拯和一個人一起走進了電梯。

  展昭微微一挑眉……那人的背影,是剛剛的秦鷗。

  “貓兒?”白玉堂也看到了,回頭看展昭,展昭想了想,道,“你們先去吧。”

  白玉堂點了點頭,跟趙禎白馳一起去證物室看車子了。

  展昭則是上了樓,看電梯……只見是到了頂樓。

  想了想,展昭走進了旁邊的電梯,特跟上頂樓去了。

  到了地下的證物室里,白玉堂和白馳給趙禎打開前座的門。

  就見趙禎戴上手套,那著螺絲刀坐到了駕駛座上,將那后視鏡上的鏡子往下撬。

  “咔嗒”一聲,鏡子被撬了下來,只是薄薄的一片玻璃,看起來沒什么大問題。

  趙禎輕輕摸了摸,對著白玉堂和白馳一挑眉,往下一撕,將鏡子后面那一層灰色薄膜撕了下來,竟然發現在鏡子后頭,有一個夾層,里頭有一組芯片和一些電線。

  “這是什么?”白玉堂問。

  “應該是個可控制的電子屏幕。”趙禎將鏡子放到了白玉堂手里,笑問,“知道怎么看出來的么?”

  白玉堂和白馳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鏡子上,后車窗的角度不太一樣,這個司機應該是個好司機,他每次上車,都有調整后視鏡的習慣。”趙禎一笑,“用屏幕控制的壞處就是總會和真實之前有差距,我們平時也擔心這樣子出錯。”

  “有人給出租車動了手腳?”白玉堂問。

  “很明顯。”趙禎點了點頭,道,“沒有幽靈這是肯定的,所以能做到這一切的,不會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功能完備的魔術團體,

  他們有策劃布景,包括自己的技術開發,還要有一個以上極優秀的演員

  “團伙作戰?”白玉堂覺得有些意外,“那整個過程呢?能詳細重現么?”

  趙禎一笑,道,“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和我的團隊可以模擬給你看!”

  “當真?”白玉堂驚喜。

  趙禎一挑眉,“我可是魔王,沒可能連個幽靈都擺不平。”

  白玉堂一笑,“有理。”說完,伸手拍了拍趙禎的肩膀,“辛苦了。”

  趙禎咳嗽了一聲,“那個,借馳馳給我幾天吧。”

  “干嘛?”白馳聽到了,看趙禎。

  趙禎一笑,“要你幫忙么。”

  白馳想了想,問,“我能幫什么忙?”

  “馳馳,去給趙禎幫忙吧。”白玉堂一笑,“順便把你那些書給看了,你一個人看不也害怕么?”

  白馳臉上微紅,但還是沒吱聲了,點點頭,和趙禎在一起的話,再有里斯本,看書就沒那么嚇人了吧。

  三人離開證物室,拿著芯片等回到了樓上,白玉堂看了看樓梯,展昭沒在那里,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和趙禎白馳一起上樓去了。

  ……

  警局的樓頂。

  “給我的?”秦鷗接過包拯遞過來的熱狗,笑問。

  “我記得你最喜歡吃警局外面的熱狗么?”包拯雙手搭著圍欄,看他,覺得他氣色還不錯,也算放心了些。

  秦鷗接過來拆開包裝,笑道,“很久沒吃到了。”

  “最近怎么樣?”包拯問他。

  “老樣子啊。”秦鷗啃熱狗。

  “你這次是特意來的吧?”包拯問,“這種事情,小弟來就行了,干嘛隊長出馬?”

  秦鷗嚼著熱狗,“包局,我也是很有責任心的隊長么。”

  “你發現的線索都告訴他們了?”

  “嗯。”秦鷗笑道,“不過話說回來,SCI真是不得了,才幾年時間,難怪能解決了那么多案子。”

  “你要不要過來?”包拯問,“來SCI。”

  “我?”秦鷗笑著搖頭,“年紀大了,有很久沒有走動反應也慢了,不適合了。”

  “三十多歲,并不大,你的專業技術還是沒人能比的。”包拯道,“我不逼你,不過希望你考慮考慮。”

  秦鷗笑了笑,將熱狗吃光了,拍拍手,“我還是回隊里去了,有什么事就叫我。”

  “這是白玉堂和展昭的電話號碼。”包拯給了秦鷗兩個電話號碼,“你有什么發現或者有什么需要,打電話給他倆就行。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也可以打給展昭。”

  “哦。”秦鷗點頭,“我看過他的書,做心理咨詢么?收不收費?”

  包拯搖頭,“那天吳玠追殺你的時候,你還能到他倆那兒避難去。”

  “哈哈哈。”秦鷗忍不住笑了起來,接過了那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片,跟包拯告辭  ,下樓了。

  等秦鷗走了,包拯從平臺出來,到了樓梯間里頭,問,“都聽到啦?”

  這時候,平臺的門后面,展昭探出頭來,對包拯嘿嘿笑。

  “案子查得怎么樣了?”包拯問他。

  “有線索了,正在跟進。”展昭走到包拯身邊,跟他一起下樓,“包局,你認得那個秦鷗啊?”

  “很熟,他那時候在警局名氣可不比玉堂小。”包拯搖頭,“可惜啊,做這一行,要冒險啊,代價太沉重。”

  展昭看了看包拯,就見他一臉的惋惜,便笑道,“包局,這秦鷗的確不錯,不過我看得出來,他其實對案件很關心,這么厲害一個人,錯過可惜了。”

  包拯看展昭,問,“你有什么鬼主意?”

  展昭聳聳肩,笑道,“給我個他的電話唄。”

  包拯疑惑,見展昭掏出電話來,就報了一個號碼給他,展昭記下了電話,保存起來,笑瞇瞇道,“留著好備用么。”說完,笑呵呵走了。

  包拯有些納悶,展昭笑得好生怪異,不知道打什么注意呢。

  跟他一起往樓下走,問,“錦堂怎么樣了?”

  “剛剛公孫說已經出院了,一會兒晚上要去參加他新娛樂公司的開幕儀式。”展昭回答。

  “今晚?”包拯皺眉,“安保問題解決了沒?那次車禍不見得是意外啊。”

  “嗯,我個人覺得絕對不是意外。”展昭摸了摸鼻子,認真道。

  “那還讓他在公開場合露面?”包拯皺眉。

  “那個娛樂公司開幕,趙禎也是被邀請的,我和玉堂會帶著SCI部分人去參加,畢竟,如果是針對我們,那這次的確是引出線索的好機會。”

  “不怕有危險?”包拯和展昭一起進入了電梯。

  “呵呵。”展昭微微一笑,“放心吧,大哥第一次是被暗算的,有過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雖然失去了幾年的記憶,但白錦堂始終還是白錦堂么。”

  “有理。”包拯點了點頭,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包拯接起,“喂?我是……”

  良久,包拯點了點頭,“明白了,嗯,小心處理。”

  掛了電話,就見包拯面沉似水。

  “對了包局,這次斷電的原因查清楚了沒有?”展昭問。

  包拯看了展昭一眼,就見他笑得狡黠,忍不住搖頭,“就你精明。”

  “怎么回事?”展昭問。

  包拯看了看左右,湊過去,在展昭耳邊低低地聲音說了幾句。

  展昭一愣,睜大了眼睛看包拯,“怎么會這樣?”

  包拯嘆了口氣,“樹欲靜而風不止吧。”說完,電梯也到了地方,出來往外走,包拯對展昭道,“你和玉堂,還有整個SCI的人,都小心些。”

  “我明白。”展昭點了點頭,回到了辦公室。

  SCI辦公室里頭,眾人臉 色嚴峻,展昭有些疑惑,不會那么快就知道了吧,也沒動聲色,走了進去,只見馬欣也在,白玉堂正看著一份資料,蔣平飛快地搜索著什么,像是有重大發現一樣。

  “怎么了?”展昭問。

  “這是那天撞傷大哥那個司機手臂上的指紋調查報告。”白玉堂說著,將那份報告遞給了展昭。

  展昭接過來看了看,就見指紋屬于一個高中女生,就有些奇怪,“真是高中女生啊?但又往下看……最后一行,該女生于2009年六月死于車禍,死時年僅16歲。”

  展昭睜大了眼睛看著白玉堂,“這是……“

  白玉堂一聳肩,“嗯,看看照片。”

  展昭看了一眼死者的照片,雖然視頻上人的面容不是太清楚,但是和死者真是有幾分相似。

  “王珍凝?”展昭看了看名字,“還蠻詩意的。”

  “她父母都是教師,已經聯系了她的家人,我們去調查一下?”白玉堂問。

  “好啊。”展昭點頭,跟白玉堂出門,到了樓下,馬漢等打來電話,說那在警局門口肇事的司機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醫生檢查后說他是個癮君子,所以才會一直甩頭嚷嚷,他們大致問了一下,一無所獲。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無奈搖了搖頭,竟然是個吸毒的?

  ……無奈,兩人只好上車,先到王珍凝家去,調查那個憑空多出來的幽靈了。

  S市白氏集團的辦公室里頭。

  白錦堂正在翻看著財物報表和日志,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沙發上躺著的公孫。

  昨晚上跟那鍋燙斗爭了一夜,后來凌晨又睡不著,早早醒了來看白錦堂。只是白錦堂不肯回家,非要來公司,公孫只好陪他來了,剛坐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白錦堂突然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了沙發旁邊,坐在了茶幾上,看公孫的睡顏。

  伸手輕輕整理了一下公孫的頭發,手指頭不自覺往下,輕輕點了點公孫的額頭,然后是鼻子,最后捏了捏公孫的下巴,白錦堂微微笑了起來。

  公孫大概是累壞了,所以沒醒,睡得迷迷糊糊的。

  白錦堂湊過去,手指頭輕輕戳公孫的嘴唇,收回手指,低頭去親吻。

  與那人的生硬性格不同,嘴唇是溫暖而柔軟的,白錦堂體會那份柔軟的同時,不禁好笑,這個人當年自己一定是一見鐘情,因為無論長相、性格、手指甚至是頭發,每一樣都非常符合自己的審美。

  邊看,白錦堂不老實起來,伸手捏了捏公孫度的腮幫子。

  “嗯……”公孫被吵了,翻身往里,伸手本能地趕,一般會吵他睡覺的不是白錦堂就是家里那三只貓科動物。

  白錦堂失笑,不再去吵他,讓他安靜睡覺。

  回到了桌邊,白錦堂拿起資料看了起來

  ,注意到桌上的手機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剛剛在充電,大概是因為突然斷電的緣故。

  將手機拿起來,開機……手機大概有自動恢復的功能,回去了幾天前,桌面上有一個日志提醒——紀念日,禮物、驚喜。

  白錦堂摸了摸下巴……什么禮物呢?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10 晚宴 ...

  “宴會?”趙禎拿起電話聽到李穎說的才皺了皺眉頭,“差點忘了,還有啊……白錦堂身體好了么?現在就去宴會?”

  “沒辦法啊,他是老板,他說要去的,還有很多大明星到場,都是他旗下演藝公司的,今天要揭牌的,你可是大牌,不到不行。”

  趙禎嘴角抽了抽,李穎說那個揭牌的時候,他怎么聽著像是掛牌接客一樣……

  “你穿好看點,別襯衫牛仔褲就來了,是很性感不過不要到這里勾引女孩子然后被媒體亂寫!還有啊,來了之后不準跟白馳勾肩搭背,你也不想害他吧?!”

  說完,李穎掛掉了電話。

  趙禎眼皮子抽了抽,放下手機,嘴里嘟囔了一句,“女人……還好馳馳是男的。”

  “嗯?”白馳湊過來看他,他正在檢查那些母愛泛濫女警們給他粘好的書,心中贊嘆,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呀。

  這時候,就見展昭白玉堂回來了。

  “怎么樣?”眾人見他們垂頭喪氣的,覺得奇怪。

  “別提了,人不在,怎么找沒找到。”展昭有些無語。

  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可疑。

  “我去找套衣服換一換。”趙禎說著站起來,對白馳道,“一會兒你大哥的晚宴你去么”?

  白馳想了想,道,“哥沒讓我去,我比較想看完這些書。”

  趙禎也知道白馳很內向不喜歡參加這種晚宴,不過想了想,問,“那你在哪兒待著?”

  “我和里斯本先回家等你唄。”白馳回答。

  趙禎想了想,道,“嗯……里斯本我一會兒準備送回去,你還是跟我一起去吧?”

  白馳有些納悶,問,“干嘛?”

  趙禎道,“嗯……你最近還是別離開我身邊,剛剛上午還有車子撞你,我不放心。”

  “嗯……好吧。”白馳點點頭,顯得還是比較乖順的。

  “呼……”趙禎吐了口氣,“那我去換衣服和送里斯本。”

  “我也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白馳帶了槍,準備跟上,趙禎略微一猶豫,正巧展昭走過,道,“馳馳,去哪兒?我們一會兒都要去宴會,玉堂要統一布置。”

  “呃……這樣啊?”白馳看趙禎,趙禎趕緊道,“沒事,你忙,我一會兒就回來。”

  “那你小心點哦。”白馳囑咐,似乎很擔心。

  “放心。”趙禎摸了摸白馳的頭。

  白馳笑瞇瞇走了。

  趙禎松了口氣要往外走,卻見展昭上來,低聲說,“你有外遇?”

  趙禎驚得趕緊對他搖頭,展昭壞笑。

  趙禎嘆氣,看展昭,“你性格也太惡劣了?”

  展昭跟他到了走廊里,問,“你要去干嘛”?

  “我去換件衣服準備晚宴啊。”趙禎說著,對里斯本招手。

  里斯本溜達著向他走過來。

  “哦?”展昭笑問,“還有呢?

  “嗯……我大概知道那個給我寫信的人是誰,想去確定一下。”說著,趙禎聳聳肩,“別跟馳馳說,沒必要讓他再多擔心一些。”

  “嗯,明白的。”展昭想了想,道,“對了,有件事情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什么?”趙禎看他。

  展昭湊過去,在趙禎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趙禎微微皺眉,看展昭,一挑眉,像是問——真的?

  展昭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趙禎轉身走了。

  展昭溜達著回去,遇上了白玉堂,拉著他到一旁,嘰嘰咕咕說了一陣話,說得白玉堂是眉頭緊鎖。

  “這是今晚的服裝。”這時候,盧方來了,給眾人發服裝。

  “黑的?”白玉堂生理性厭惡黑色的東西,“干嘛穿黑的?”

  “假扮成保鏢啊,白錦堂遇到襲擊,加強安保是正常的吧?”盧方道,“而且保安比較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的,戴上墨鏡再,跟黑超特警一樣了,帥吧?”

  白玉堂皺起了眉頭,道,“不用了吧?總有一兩個例外的,我站在角落里就行了。”

  盧方將兩件西裝交給了展昭,對他挑挑眉,意思像是說——你來吧。

  展昭接過了西裝,咳嗽了一聲,看白玉堂,道,“你覺得你自己不夠帥么?你不怕N多媒體記者拍了你然后放到明天的報紙上說你是白氏集團小開或者新簽約的潛力藝人么?你不怕走在路上一大堆人找你簽名合影還有一大堆女生等著摸你在你耳邊尖叫然后再將你的頭像PS到施瓦辛格的果體上去么?“

  白玉堂伸手一把接過了衣服,道,“我穿,別說了!”

  展昭笑瞇瞇,回頭,盧方對他豎大拇指。

  比較奇怪的是,衣服上面還有名字,眾人的身材號碼竟然都一模一樣,穿著很合身,跟量身定做的一樣。

  “上次量尺寸就是為了做這些么?”展昭問盧方。

  “嗯,考慮到你們參加辦案的時候可能需要一些統一的服裝,所以就定做了一些,主要是去年經費多出來了很多,今年又多出一項服裝預算來,所以就給你們多做了一些,以備不時之需么。”

  “嗯。”眾人都點頭,白玉堂有些為難地問他,“沒別的太夸張的款式了吧?做這些都多余,有錢就捐助災區吧。”

  盧方聳聳肩,“服裝還在預定之中。”

  “我要!”馬欣突然舉手,湊過來說,“強烈要求軍服裝。”

  眾人都無奈,盧方逗她,“欣欣,這么早暴露本質不要緊么?”邊問邊看了洛天一眼。

  馬欣橫了洛天一眼,洛天更是無辜了。

  “先去食堂吃飯,然后集合,去參加晚宴去。”白玉堂看了看手表,吩咐一聲,眾人一哄而散。

  白馳慢慢往樓下走,似乎心不在焉,展昭走過去搭住他肩膀

  ,問,“馳馳?怎么了?”

  “沒。”白馳搖了搖頭,看展昭,道,“我有些擔心禎……總覺得他怪怪的。“

  展昭微微一笑,道,“最近在風頭上,他很紅啊,怕被媒體拍到你給你惹麻煩吧。”

  “是這樣么?”白馳問。

  “嗯。”展昭點頭,拍拍他肩膀,也是暗自嘆氣,趙禎某些地方,還是稍微有一些像趙爵,很是難搞啊。

  放下眾人吃飯不提,白錦堂白氏集團的辦公室里頭。

  公孫睡醒了,就感覺頭昏腦脹,似乎是有些不舒服,熬夜對他來說也算是常事了,從來不曾有這種難過的感覺,大概是因為擔心白錦堂,連著幾晚上沒睡好,然后在沙發上躺太久受了涼。

  公孫爬起來,就感覺頭重腳輕的,發現身上披著一條西裝,拿起來看了看,是白錦堂的。

  坐在沙發上發呆,他看到眼前的茶幾上面,有一根燃盡的香煙,白錦堂應該在這里待過一會兒。

  公孫莫名抹了抹嘴唇,剛剛好像被人親過,這種感覺跟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一樣……還是錯覺啊?

  想到這里,盡管很累很不舒服,公孫還是有些暴躁地扔了西裝,站起來,熟門熟路走到柜子旁邊打開柜門,取出一瓶酒和一個杯子來。倒了一杯酒,喝一口,覺得清醒了一些,放下杯子。

  “你就這樣醒覺?”

  身后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公孫回過頭看他。

  白錦堂端著一杯咖啡還有一份點心站在門口,“我不太舍得叫你起來,你睡得好熟,但是時間要來不及了,你要吃點東西,換件衣服,我們就去參加晚宴。”

  “什么晚宴?”公孫有些懶懶的,早吧晚宴的事情忘記了,接過咖啡想喝,白錦堂伸手擋住了咖啡杯子的杯沿,遞過蛋糕去,“先吃這個。”

  公孫連咖啡都不想喝了。

  白錦堂湊過去笑,“要我喂你?”

  公孫微微皺眉,將咖啡杯放下,退開一步,靠著酒柜仰臉將杯子里頭那剩下的一點酒喝了下去。

  白錦堂看著一滴紅色的酒液,順著嘴角劃過下巴,滑入頸項流入脖領子里頭……莫名就有一種原始的沖動奔騰在了血液里頭,心頭滾燙的感覺,眼神也凌厲了幾分。

  公孫將酒喝了,轉眼看白錦堂,見他的神色,挑起嘴角微微一笑。

  白錦堂一愣,公孫的笑容里頭有一些促狹,也有一些了然,還有一份莫名的安心。

  白錦堂有些挫敗,自己沒失憶之前,是不是被這人治得死死的?

  剛想到這里,就見公孫伸過手來,輕輕托起他下巴,低聲道,“是那么回事。”

  說完,白錦堂就感覺唇上微熱……

  隨后,他只知道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和頭腦,莫名的沖動完全將他掌控了。等可以自由思考的時候,

  嘴里已經有淡淡的酒香,以及心頭無法滿足的慌亂之感。

  公孫伸手推開他,放下酒杯,走到沙發邊問,“衣服呢?”

  白錦堂良久才走過去,伸手拉公孫。

  “別鬧。”公孫推他,“你沒清醒之前別碰我。”

  “你剛剛親我了。”白錦堂道。

  “準我碰你不準你碰我!”公孫理直氣壯地不講理。

  白錦堂失笑,搖了搖頭,強行將他抓了回來,公孫閉眼,半天,沒什么動靜,只有白錦堂的手心按在了他額頭。

  公孫睜開眼,就見白錦堂微微皺眉,低聲說,“燙。”

  隨后,公孫在換衣服的時候嘴里叼了一根溫度計,等溫度計拿下來,私家醫生也已經來了。

  看了溫度計,醫生皺眉。

  公孫道,“沒事,感冒了而已,給我打一針退燒針就行了。

  那醫生有些年紀了,一頭白發,看了看公孫,瞪了一眼,道,“你是醫生我是醫生?坐下!”

  公孫讓他嚇了一跳,白錦堂微微一笑,似乎很欣賞他的尷尬。

  公孫有些泄氣地坐下,看那醫生。

  那醫生似乎挺強的,中西結合,還給公孫診了脈,道,“你身體要慢慢調理,你干哪行的?怎么熬成這樣子?”

  公孫張了張嘴巴想說自己是法醫,不過估計那醫生會說,是醫生還這么不自愛?!所以決定閉嘴不提了。

  那醫生給他開了些藥,拿出藥箱來,說,“先打一瓶點滴。”

  “點滴?”公孫剛想爭辯兩句,那醫生瞪了他一眼。

  公孫只好嘆氣,在沙發上靠著,讓醫生給他扎針,然后將點滴架起來,還不許他開快,說至少兩個小時。

  公孫有些郁悶了,問白錦堂,“晚宴還有多久?”

  白錦堂卻是問醫生,“他除了感冒還有別的什么毛病么?”

  “嗯,主要是疲勞綜合征和亞健康。”醫生說著,看了看桌上的酒、咖啡和蛋糕,皺起眉頭,道,“少吃這些垃圾,多吃飯喝湯和飲水。”說完,提著箱子走了。

  白錦堂聳聳肩,看公孫,“聽到了沒?”

  公孫不說話,伸手抓過一旁的西裝蓋上,打點滴有些冷。

  這時候,小丁敲門進來,對白錦堂道,“大哥,半個小時后開始了。”

  白錦堂點了點頭,道,“推遲一個半小時,對了,給我去買些熱的中餐和水來。”

  “哈?”小丁睜大了眼睛看他,“那邊有幾十個明星、幾十家媒體、上百個記者,還有一群富豪,你讓人家等一個半小時?”

  白錦堂抬眼看了看他,“你要我說第二遍?”

  小丁一個激靈,關上門就跑,嘴里嚷嚷,“討厭,好可怕!”

  白錦堂覺得他不太靠譜,打電話給大丁,讓他帶些中餐來,最好有熱湯。

  公孫看了看他,白錦堂微微一笑,“我也沒

  吃飯呢,看到你我餓。”

  ……

  一個小時后,大廳里頭聚集了各種社會名流,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小丁和大定安排了很多人講話致辭,還弄了個小型頒獎典禮。

  眾人心中是不是不悅沒人知道,不過白錦堂的面子大家都是給的,所以各個笑容滿面。

  白玉堂左右看了看,走到展昭身邊低聲道,“大哥真行啊,這樣也能遲到?”

  展昭看了看左右,“公孫也不再耶。”

  白玉堂斜眼看他,“貓兒,想歪啦?”

  展昭望天。

  說話間,就看到白馳在門口站著,神色有些焦急。

  白玉堂看展昭,“趙禎還沒來?”

  展昭點點頭,拿出手機來給他看,就見上頭是趙禎的短信——我晚點到,勿急。

  “他給馳馳發了沒?“白玉堂問。

  “發了。”展昭道,“剛剛馳馳跟我說了。”

  “晚點……晚了一個小時?”白玉堂一挑眉。

  展昭嘆氣,“你能怎么樣?他是趙爵的侄子,不靠譜一點也是正常的,反正肯定不會出事就對了。”

  “這么肯定?”白玉堂看他。

  “絕對的!”展昭眼睛一瞇,“生命力比小強還要強!”

  “阿嚏……”遠在某處的趙爵一個噴嚏打出來,伸手摸了摸眼前的白色波斯貓,“又說我壞話啊?!”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11 身份復雜的舞者 ...

  展昭等眾人在大堂里頭等候,直等了足足兩個鐘頭,才看到趙禎急匆匆地從外頭跑了進來,“來晚了,抱歉。”

  白玉堂瞧了瞧他,笑問,“你不是跟大哥說好的吧?都遲到啊。”

  趙禎一愣,問,“他們也遲到么?”

  說話間,就見白馳在一旁看著他,眼神有些古怪。

  “馳馳?”趙禎回頭看他。

  “怎么那么久?”白馳問,“你不是去換衣服了么?衣服呢?”

  趙禎一愣,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是剛才的襯衫牛仔褲,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呃……我突然發現整個S市的西裝都被人買光了。”

  眾人都有些無語地看他,白馳的臉色更是難看。

  展昭對白玉堂使了個眼色,兩人想走,但是趙禎猛使眼色,意思是要他們幫忙。

  白馳看到了,就追問,“怎么了?你們有事情瞞著我么?”

  “不是!”趙禎趕緊搖頭,他和白馳在一起那么久,白馳已經漸漸從過去那個自卑小孩的陰影之中走出來了,可剛剛那一瞬間,原先那種很受傷的表情又回到了臉上,趙禎一下子失了神。

  展昭嘆了口氣,伸手摟住白馳的肩膀拉他到一邊,低聲說,“馳馳,想哪兒去了,趙禎是最近給你準備禮物,想給你個驚喜。”

  “啊?”白馳一愣,看展昭。

  展昭背著趙禎,低聲對白馳道,“他之前說表演很忙一直冷落了你,所以這次特意準備了一個計劃要哄你開心,讓我們幫他隱瞞,好給你個驚喜。”

  白馳臉上的傷心立刻不見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是他小心眼了,疑神疑鬼的,還以為有什么事情要瞞著他。

  就點點頭,伸手摸著后腦勺笑了笑,“是哦,我想得太多了。”

  隨后,白馳又恢復了常態,回來,伸手拍了拍趙禎的襯衫,道,“你這么參加宴會呀,小心李穎罵人。”

  趙禎見他不生氣了,哪兒管什么李穎罵不罵人啊,心也放了下來。

  這時候,果然就見李穎兇神惡煞殺了過來,盯著趙禎直瞪眼,但是已經有很多社會名流過來跟趙禎打招呼。

  白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盯梢,展昭和白玉堂也靜下心來等候,白玉堂看了看手表,對展昭一挑眉——怎么搞的?大哥究竟想干什么?

  正在這時候,就見燈一關。

  隨后,側門里頭,公孫悄悄走了出來,走進人群,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來到了展昭的身邊。

  “臉色那么差?”展昭看公孫臉色微白,有些擔心,他肯定為大哥的事情操心過頭了。

  公孫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這是,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前方的小型舞臺吸引了,只見白錦堂單手插兜,一派優雅從容地走了出來,在場眾人,無論是抱著什么樣子的心態,都是  心中了然,白錦堂完全沒事,甚至是連一點受傷的跡象都沒有,遠沒有外界傳言的那樣,傷情極重,更不是什么已經撞死了,請了個替身在撐著場子。

  白錦堂走到了臺上,看了看臺下眾人,演講稿是大丁小丁事先就給他準備好了的,他也跟著照片大致地對了一下人,心中有數,今晚的主角是趙禎,工作分為三個步驟,第一是講話、第二是揭牌、第三是簽約。

  白錦堂先隨口說了幾句開場白,他向來話就少,因此草草幾句,也沒人在意。隨后,白錦堂側轉身,伸手揭下了招牌上面的一塊紅色綢子,就見上面寫著白氏影業公司。

  眾人拍手,最后,白錦堂給眾人介紹趙禎,并且舉行了一個簡短的簽約儀式。

  趙正上臺,簽約時還不忘露了一手,負責給送筆的女服務員手中的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到了趙禎手里,現場也是笑聲不斷,整個簽約的儀式進行得很是順利。

  最后,是白錦堂早先成立的音樂公司的頭牌明星,齊樂她們樂團的表演,宴會也開始了,眾名流趁著這個時間彼此交流,玩笑。

  SCI眾人,神經緊繃了很久,時刻注意著四周的情況,然而出乎眾人預料的是,意外卻并沒有發生。

  白玉堂微微皺眉,看了看展昭,似乎有些失望。

  展昭也無奈,正這時候,他突然看到了一個人……

  展昭叫了白玉堂過來,問,“那個人是誰啊?”

  白玉堂轉眼順著展昭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就見那是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的男子,身材非常非常的瘦,一頭長發,帶著一副黑框眼鏡,臉上五官看不太真切,只有鼻梁很高,看臉型應該也不會難看,皮膚蒼白,嘴唇卻是微微地發紫,看起來像是個非主流的視覺系搖滾歌手。

  “估計是某個藝人吧?”白玉堂問展昭,“怎么了?”

  “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盯著禎看。”這時候,白馳走到了后面,低聲說。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挑眉,果然關心就是不一樣么,遇上趙禎的事兒,白馳竟然敏銳成這個樣子啊!

  白玉堂也注意看了一下,發現果然有問題,這時候,就見齊樂的表演結束了,換了一個彈鋼琴的上去演奏,眾人繼續跳舞的跳舞,吃東西的吃東西,大丁小丁忙碌著招呼。

  齊樂和陳佳怡都在這兒,兩人悄悄到了趙虎和馬漢的身邊,小聲說話。

  白玉堂無奈,“也不怕被媒體看見?”

  “放心。”

  這時候,身后有一個女人說話,“今天的媒體都是打過招呼的,沒人敢亂寫什么,畢竟是白大哥的地盤么。”

  展昭和白玉堂回頭,就見身后是一個穿著紅格子襯衫,打著領帶穿著短褲的女生……齊樂樂團的鼓手,她如  今已經是家喻戶曉的鼓手了……當年的那個不良少女陳瑜。

  白玉堂和展昭上下看了看她,都吃驚,這就是女大十八變么?這個女生原來他們對她印象并不深,當年好像也吃過藥,亂來過……但當年她為了救齊樂差點連命都搭進去,讓眾人都記住了她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姑娘。如今,陳瑜、齊樂、陳佳怡、馬欣,這四個女生可是好姐妹。據說那天馬欣因為洛天的事情不痛快,回去不爽了一場,第二天洛天就受到了這三個女人的狂轟濫炸,連帶趙虎和馬漢也跟著遭殃。

  “干嘛那么看人?“陳瑜一挑眉,還有些不好意思了。

  展昭失笑,“陳瑜,那鼓好亮。”

  陳瑜一挑眉,手里的鼓吹叮叮敲了敲,笑道,“全世界最貴的鼓,白大哥出手大方!”

  展昭和白玉堂一挑眉——果然!

  “你們看什么?”陳瑜拿著一份松餅嚼著,道,“剛剛去孤兒院陪那些小壞蛋,餓死了,光顧著喂他們吃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兩個丫頭經歷了過太多生死,戒毒、退學、被排斥、到如今的被崇拜變成萬眾偶像,以及家財巨富……如此多的坎坷讓她倆看透了很多,那四個姑娘也是慈善事業的堅決擁躉,聯手開了一個孤兒院,每天一有空就會去那里忙,因此她們的公眾形象都相當出色。

  “唉,陳瑜,跟你打聽個人。”展昭說著,看了一眼那個還在盯著趙禎看的視覺系男人,問,“他是誰啊?”

  陳瑜看了一眼,一笑,“哦,是個跳舞的,叫袁臨,聽說過么?跳幽靈舞的那個?”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都想起了那天看的那份報紙,點頭道,“哦……就是他啊。”

  “嗯。”陳瑜點點頭。

  “他是哪個國家的人?”展昭又看了一眼,問。

  “法國籍吧,至于是不是中國人我就不太清楚了,這種視覺系很難弄明白長相的。”

  “他不紅么?”展昭問。

  “還好吧。”陳瑜拿過一杯可樂喝了一口,道,“怎么說呢,氣質太陰郁,在歐洲那邊,找些俱樂部走一走先鋒路線還可以,不過朋克太小眾了,迷幻先鋒的東西又不適合亞洲市場,他的幽靈舞劇是還蠻震撼的,但是褒貶不一,有些心理學家甚至說他的舞劇里頭有某種暗示,會讓未成年人自殺率上升,因此很多家長都不放孩子們去他的舞劇看,而對于成年人,他的吸引力就小很多了。

  “這樣啊。”展昭點了點頭,又問,“對了,你和趙禎熟么?”

  “熟!”陳瑜笑瞇瞇,“他是我偶像!”

  白玉堂又問,“他和趙禎熟么?”

  陳瑜愣了愣,道,“袁臨應該是剛剛來的吧……他還沒有簽約白氏呢。”

  “沒簽約?”展昭一愣,“那 他怎么來了?”

  “估計是拿著邀請函來的客人吧,或者是被什么名流的朋好友帶來的……總之他之前很想簽約白氏,白大哥好像沒同意。”

  “哦……”展昭摸了摸下巴,白玉堂覺得有趣,展昭也開始打聽娛樂圈八卦起來了。

  “對那個袁臨好奇啊?”這時候,李穎走了過來。

  “你對他熟悉么”?展昭問。

  “呵呵,熟悉倒是談不上,不過是敬而遠之罷了,這人太彪悍了!”李穎有些無力地搖搖頭。

  “怎么說?”展昭問。

  “我沒跟白大哥,也沒帶禎的時候,在法國的一家經紀公司,正巧,他是我一個朋友帶的。美國有一個心理學專家,叫理查德?鮑勃頓……”

  “哦……”展昭突然點頭,“他是心理學界的權威。”

  “權威?”白玉堂看他。

  “嗯,他對心理暗示的研究成就很高,更是行為分析的專家,美國那邊很多大案難案,他都有參加。”

  白玉堂想了想,道,“哦……就是上次從美國給你寄來一大本厚的原版書,還簽了名字說什么‘送給我最尊敬的天才‘那個,就是他么?”

  “嗯。”展昭心滿意足笑嘻嘻,“所以說,被天才夸天才是世界上最爽的事情。”

  “哈哈。”陳瑜樂了,笑了起來,笑聲大了些,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那個袁臨也往這里看了一眼,陳瑜就加以拍拍李穎的肩膀,當做是李穎剛剛逗笑她的樣子,轉身去齊樂那里了。

  “這丫頭賊機靈。”李穎贊嘆道,“我都想跟白大哥說,帶她和齊樂了。”

  “一個趙禎就夠你應付的了吧?”白玉堂失笑。

  “這倒是。”李穎搖了搖頭,抬眼,就看到公孫和白錦堂站在一個希臘式花盆邊,里頭有噴泉正在噴水,兩人優雅地拿著杯子在一旁,公孫發呆,白錦堂看他,偶爾交流一句,公孫會報以一個微妙的眼神,白錦堂則還回去一個曖昧的微笑。

  “討厭啊……”李穎蹭著酒杯,“他們身邊的空氣都是那么忄生感啊!”

  “你剛剛還沒說完呢。”展昭問他,“理查德教授怎么了?”

  “袁臨的那個幽靈舞劇剛剛出來的時候,相當轟動的,大家都以為看到了一顆巨星,但是對他的舞蹈質疑聲一直都存在,就是他的舞劇,成人根本沒法接受,但小孩子,特別是十四五歲,心智還不太健全還特別叛逆的小孩子們卻特別的喜歡。理查德博士好像一次偶然的機會看到過他的一段表演視頻。那天他到美國巡演,教授就去看了……看完之后就發表了聲明給媒體,說這個幽靈舞里頭,含有大量的暗示信息,并且列出了一組之前研究的相關數據,看這個舞劇的青少年,自殺率會明顯上升!因為這

  舞劇里頭,無論是音樂、還是舞蹈動作,都有一種讓人厭世、暴力,乃至輕生的心理暗示。”李穎說了一大堆,喝了口水。

  白玉堂看展昭那樣子像是問——貓兒,靠譜么?

  展昭點點頭,“理查德是權威之中的權威,而且為人和和善有愛心,是一位慈愛的長者,沒有根據的事情他是不會說更不會做的。“

  “據說美安全部門非常尊重這位權威的研究成果,于是就封停了袁臨的巡演。”李穎嘆氣,“所有的贊助商也都撤出了贊助,袁臨更是面臨危害青少年的指控。”

  “那后來他離開了?”展昭就想給理查德打電話問一問具體的情況,如果有研究資料,最好傳輸過來。“

  “后來他拿槍去槍殺理查德教授。”李穎一挑眉。

  “啊?”展昭和白玉堂都忍不住皺眉,展昭急了,“那教授呢?“

  “射偏了,教授沒事。于是他面臨蓄意謀殺罪的指控。”李穎道,“可是他請了個不錯的律師,證明他有神經病,然后就被驅逐出境了,灰溜溜回到了歐洲,他的行為給經紀公司造成了天文數字的損失,公司跟他解約了。我也是因為那件事情,發現公司前景不行了才出走到白失的……他的事情我知道的就這么點。”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都覺得,這人可是條線索。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12 惡魔復活 ...

  秦鷗從消防隊下班,照例來到了他每天必然會去的公園老年社區,幫著做一下義工,買了些面包蛋糕給老人。

  他進入了社區的大門,迎面快步走出來了一個男人,穿著黑色的套頭衫,低著頭……他走得很快,一頭撞上了秦鷗。

  “抱歉!”那人說了一句后,匆匆跑了。

  秦鷗微微皺眉,那男人剛剛撞到他的一剎那,嚇了他一跳,因為此人的臉很白很白,不像是擦粉,倒像是白種人那種透明,看得到血管的粉白,比那個更白……應該是個白化兒吧?

  他也沒多想,已經看到了前方跟他打招呼的老院長。

  “小秦。”

  “院長。”秦鷗跑了過去,將面包遞過去。

  “每次都麻煩你啊。”張院長笑著道,“對了,你看到那邊下棋的那老陳沒有啊?”

  秦鷗轉臉看了看,笑道,“老陳又來找人下棋啊?他不是孤寡老人吧?每天都上這兒來找人玩兒?”

  “他好像跟孫女兒一起住,孫女兒上班很忙,所以他經常來。

  話剛說完,就見那老頭轉回頭來了,對秦鷗猛招手,“小秦,過來過來!哈哈,這些老家伙都沒什么戰斗力。”

  秦鷗失笑,心說還說人家呢,你自個兒都是老頭子。

  看了看表,發現還早,反正他回去也沒事情做,秦鷗決定跟老頭下會兒棋,就過去坐下了。

  剛坐好擺棋子,就見老頭給他遞了一張照片過去,“看看。”秦鷗接過來一看,就見是個姑娘,長得還挺好看的,就問,“這是誰啊?您孫女兒?”

  老頭點頭,“漂亮吧”

  “嗯。”秦鷗點頭,將照片還給了老頭。

  “嘿嘿。”陳老頭笑道,“我孫女兒還沒對象呢。”

  秦鷗哭笑不得,“老爺子,你孫女兒看起來二十出頭,我都三十多了,你別把人往火坑里推么!”

  “怎么的?”老頭道,“這孫女兒可是我帶大的,她也沒爹娘,我說了算……你別看她野頭野腦的,可是個小明星哪!”

  秦鷗搖頭,“那就更不行啦,這條件得找個大款!”

  “要大款干嘛?”老頭瞪眼,“嫁給人還是嫁給錢啊?老爺子我就看上你了,她今天參加什么宴會去了,明兒個你過來,我帶她來,你倆給我相親。”

  秦鷗嘴角直抽,看來明日來不得了。

  兩人下了會兒棋,老頭突然四處張望了起來,“怎么那么吵呢?”

  “吵?”秦鷗知道老頭帶著助聽器呢,助聽器這種東西,不像人耳朵那么智能,它就像是個擴音器一樣,將所有聲音放大N倍,比如汽車喇叭、噪音之類的,都會放大,只是這附近不吵啊,挺安靜的。

  “怎么像是誰家的鐘在走啊?”陳老頭四處找了起來。

  秦鷗一聽,微微一愣,靜下心來一聽,似乎……

  秦鷗憑借多年積累下來已經成為本能的經驗,莫名就覺得遍體生寒。

  “啊!”老頭從地上撿起了一個用膠帶密封的紙箱子來放到了桌子上,“這誰的包裹啊,怎么落這兒了?”

  他的話剛說完,就見眼前的秦鷗雙眼直直地盯著那個包裹。包裹是最簡單的那種黃色紙箱子,只是紙箱上頭,用黑色的記號筆畫著一個黑色的炮彈,上頭寫了一個字——7!

  “唉,小秦……”

  “快走!”秦鷗霍地站起來,伸手一把拽住老頭,對遠處眾人大喊,“散開,都散開!”

  這里的老人都納悶,秦鷗平時向來溫文爾雅,頭一次看到他瘋了一般大喊。

  “都散開!”秦鷗喊著,將陳老頭拉開,又去拉別的老頭,讓他們都趕緊出去,嘴里喊,“有炸彈!炸彈!”

  那些老頭也傻了,紛紛玩外跑。

  這個老年活動社區是在一個公園里頭的,后面是個養老院,每天晚飯時間,早早吃過飯的老人都家會到這里來下棋聊天……眾人聽到了秦鷗的喊叫聲后,都往公園外頭跑。

  就在眾人剛剛到公園門口的時候,只聽得“轟”一聲……巨響過后,是竄起的火光和黑色濃煙。

  一時間,公園周圍的車子警報器猛響了起來,公園外面是公路,路上的行人也停了下來,交通瞬間堵塞,那些老頭們好些受了驚嚇,還有當場血壓上升的,眾人報警的報警,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一時間亂作一團。

  秦鷗卻獨自走回了公園里頭,那張下棋的石桌子已經被炸飛了,地上一個大坑,這個炸彈的威力不是一般的大,這種體積,那種危害力……還有那個炮彈,以及炮彈上面的倒數。

  秦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連嘴唇都是白的,腦袋里頭嗡嗡直響。

  “小秦。”

  這時候,陳老頭回來了,伸手拍了拍秦鷗的肩膀,“多虧你機警啊,不然我們的老命就交代了,這是啥啊?恐怖分子啊?”

  秦鷗伸手撿起地上一個被炸爛了的芯片,還有幾金屬術線,熟悉的感覺立刻泛上,胸口那早已麻痹了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怎么可能?!

  “小秦啊?”沈老頭見秦鷗似乎站不穩,就拉住他,“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這個炸彈是遙控的。”秦鷗突然道,“并不是定時的。”

  “啊?”老頭不是很懂。

  秦鷗沉默了良久,對老頭道,“老爺子,你快回家吧。”

  陳老頭點點頭,吩咐秦鷗早點回去休息,就要走,可秦鷗又突然叫住他,“等等……”

  “嗯?”老頭停下。

  “你等等。”秦鷗看了看四周,伸手掏出了電話來。

  ……

  宴會廳里頭。

  舞會快要接近尾聲了。 白玉堂看了看手表,對展昭說,“時間差不多到了,今晚估計沒戲了。”

  “嗯。”展昭也有些掃興,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袁臨,問白玉堂,“他怎么辦?”

  白玉堂搖了搖頭,“還是從長計議。”

  “嗯。”展昭點頭,“先放眼線監視他一下,別忘了,一會兒趙禎那還有線索呢。”

  白玉堂點了點頭,轉臉,看向和白馳聊天的趙禎,皺眉,“這小子究竟隱瞞著什么?”

  展昭搖搖頭,這時候,手機震動了起來,有電話進來。

  展昭拿出電話一看,眉頭都皺了起來。

  “怎么了?”白玉堂湊過去看,就見展昭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名字是——霉星討厭鬼自以為是裝模作樣老狐貍大混蛋……

  白玉堂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問他,“趙爵?”

  展昭哼了一聲,打開翻蓋,走到了一旁聽,“喂。”

  “喂?”電話那頭傳來了趙爵含笑的聲音,“喵咪,你是不是在想,‘為什么這個霉星討厭鬼自以為是裝模作樣老狐貍大混蛋又打電話給我’?!”

  “咳咳……”

  咳嗽的不是展昭,而是展昭身邊偷聽的白玉堂。

  “呦!”趙爵笑著說,“小老虎!”

  “你又有什么事啊?”展昭問,“每次都沒好事。”

  “嘿嘿,真了解我。”趙爵笑瞇瞇道,“S市附近,有一個石礦山,之前丟了很多雷管,知道么?”

  “知道啊。”展昭點頭。

  “然后,最近在K市,又有一座石礦山,丟了很多炸山的火藥,知道么?”

  “什么?”展昭皺眉,問,“你怎么知道?”

  “聰明啊!”趙爵回答,展昭磨牙,問,“然后呢?”

  “然后,一會兒估計會有一個叫秦鷗的打電話給你!”

  “啊?”

  展昭還沒問明白,那頭趙爵就對他“mua~”了一聲,掛了電話。

  展昭拿著電話愣了半晌,看白玉堂。

  白玉堂聽到了個大概,又聽展昭說了一遍,也很是不解。

  一旁,陳瑜正拿著電話不停按號碼。

  “爺爺還沒回啊?”齊樂問。

  “嗯……每天這個時候都回家了啊!”陳瑜皺著眉頭,“真是的,擔心死了,給他保鏢保姆他死都不要!說帶著麻煩,還說跟地主似的,他是三代貧農。”

  “有手機沒有?”一旁趙虎笑問,覺著老頭挺有意思。

  陳瑜搖頭,認真說,“不行啊,爺爺動作很慢的,萬一電話響的時候他正在過馬路呢?我不敢打的!手機都是他打給我!”

  齊樂和趙虎對視了一眼,哭笑不得,陳瑜有些過度擔心了。

  這時候,展昭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一看……果然是秦鷗打來的。

  “喂?”展昭趕緊接起來。

  “展博士?”秦鷗剛想說一下自己是誰,展 昭就道,“秦隊長?之前包局給我你的電話了,怎么了?”

  秦鷗松了口氣,省掉了尷尬的開場白,并且讓他了解得展昭的性格,便開口道,“他應該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著他死的,但是,黃紙箱、黑色的炮彈、倒計時,強力炸彈又出現了,剛剛在公園,一切都和他一模一樣。

  展昭一愣,白玉堂就貼在他旁邊聽呢,一挑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展昭。

  正這時候,就聽到門口傳來了“叮”一聲電梯門打開的聲音,一個服務生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個托盤,盤中放著一個黃紙箱子,那服務生捧著箱子,朝著白錦堂緩緩走過去。

  “大哥!”白玉堂突然大喊一聲,白錦堂回過頭,小丁已經率先沖了過來,就聽展昭喊,“扔出去!”

  小丁飛起一腳,拿出了跆拳道黑帶水準的側踢來,將那箱子直接踢出了窗戶。

  站在窗邊正被陳佳怡拉著碎碎念的馬漢見白玉堂對他使眼色,伸手將陳佳怡一把拉倒了一旁,另一只手從懷中掏出槍,對著那個飛出去的包裹就是一槍……

  隨著槍聲的響起,整個音樂大廳里的人都愣住,就聽白玉堂喊,“都趴下!”……話音落下,是轟天的爆炸聲。

  眾人本能地蹲下,而這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服務生已經從懷中掏出槍來,對準白錦堂。

  公孫大驚,就想將白錦堂推開,但是一推之后,卻發現白錦堂溫絲沒動,還將自己護到了身后。

  那人用槍指著白錦堂,卻見白錦堂臉上微微一笑……同時,一把銀色的刀直接飛過來,插入了他舉著槍的胳膊,那人痛得手一軟,槍落到了地上。

  就見白錦堂身后不遠處,正站著用刀叉松餅吃的趙禎。

  那人轉身就跑,但是白玉堂已經到了他旁,抬腳輕輕一絆,那人一個趔趄,白玉堂伸手抓住了他的后脖領子,將人跩了回來往上一提,然后往下一摔。

  眾人就聽到了“嘭”一聲悶響,雖然響聲不大,但是莫名覺得,應該很疼很疼,好像內臟都震碎了一般。

  而再看那服務生,就見他仰天躺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了。

  白馳跑過來問展昭,“哥,怎么了?”

  “哦,這個是玉堂用來摔人的方法,最快時間讓敵人喪失戰斗力,內臟不會摔傷,但是肩膀、膝蓋等地放的關節會暫時錯位,韌帶會麻痹,嗯……運氣不好一點肋骨也會斷吧?”說著,展昭略微有些不滿地對白馳說,“馳馳,每次這種情況我們都會被搶風頭!”

  白馳無奈地看他,卻見展昭雙手插兜走過去,指了指那服務生的上衣,對白玉堂道,“口袋里有東西。“

  白玉堂蹲下去摸索了一下,摸出了一張卡片來,是黃色的,上面用黑色的記 號筆畫著一個炮彈,中間一個6字。

  白玉堂皺眉,看展昭,展昭單手輕輕點了點下巴,湊過去細細地看那男人的容貌,道,“整過容了。”

  白玉堂一愣,一臉迷戀地看著馬漢將槍裝回槍袋,發著花癡的陳佳怡聽到了,湊過來看,道,“整啦!鼻子整高了,眉骨填了,下巴也弄大了,雙眼皮也是割的!”

  公孫好不容易被白錦堂放開了,湊過來看了看,也皺眉,“越整越丑啊!都不符合人類臉部結構特征了,弄得跟卡恩似的。”

  他的話一出口,被這一連串突如其來的意外驚呆了的眾嘉賓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展昭聳肩,“既然不是為了好看而整容的,那么理由只有一個了……你不想我們認出來真面目……或者?你和我們這里的誰……是老熟人?”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13 醫生 ...

  進來偷襲的人被抓了,不過白錦堂的臉色還是很難看。

  展昭剛剛電話沒關,那頭秦鷗也聽到了爆炸的聲音,展昭問了他具體的地址。

  “哪個公園?”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說了地址后,就聽陳瑜沖過來就問,“啊!問他有沒有死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問了秦鷗后,對陳瑜說沒死人,陳瑜臉上才有了些人色。

  洛天等先押著那人回SCI,展昭和白玉堂他們一起趕赴公園,將陳瑜也帶上了。

  公園門口,聚集了很多人,白玉堂他們的車子到時,艾虎等已經在了,救護車也停在了門口,交警在疏導交通。

  “公園太靠近馬路了。”展昭看了看路邊圍著的人,“已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亂了。”

  白玉堂點頭,將車子停下,下車走了過去。

  警員拉著黃線,展昭一眼看到了黃線后面,幾個老頭坐在那里說話。

  “爺爺!”

  陳瑜一眼看到陳老頭了,跑了過去。

  “呦,你咋來了?”老頭也有些吃驚。

  “隊長。”

  艾虎跑了出來,“你們怎么來了?我還以為這案子歸拆單組”

  “有人給我們打了電話。”白玉堂道,“出事的人我們認識。”

  “哦……”艾虎明白了,指了指遠處。

  展昭和白玉堂望過去,就見秦鷗站在公園門口,正在和一個警察說話。展昭雙手插兜緩緩走了過去,到他身邊。

  “唉,隊長。”艾虎湊過來低聲對白玉堂說,“那就是秦鷗啊?看起來好年輕啊。”

  白玉堂一笑,“你還聽說過啊?他當警察那會兒你還在警校呢吧?”

  “那可不,他是我偶像啊!”艾虎說著,問,“不過聽說他很慘啊,是不是真的啊?我覺得他樣子看來還好啊?”

  “少八卦。”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問,“案子怎么樣了?”

  “我不知道啊,就知道沒傷人,多虧了秦鷗機警。”

  白玉堂點了點頭,這時候,他就見旁邊的救護車還沒走,似乎是要給那些老人家檢查一下……其中一個來參與急救的就是上次那個和秦鷗吵架的醫生,他倆好像關系不錯。

  那醫生走到老頭身邊給檢查,但是雙眼卻仍不斷地瞄著遠處的秦鷗。

  白玉堂看在眼里,也沒說話,突然想到,如果是展昭看到了,說不定會過去逗逗那醫生。

  正這時候,就見遠處開來了幾輛樣子挺奇特的黑色笨重車子。

  白玉堂回頭,知道這是防爆拆單組的車子,里頭是拆單組的成員。

  如今的拆單組,已經變成了一個配合部門,基本就是拆彈,加上支援別組調查,提供專業輔助。

  現在拆單組的組長姓陳,叫陳宓,雖然在一個警局工作,不過白玉堂倒是從來沒跟他合作 過。

  車子到了黃線外面停下,車門打開,一個三十多歲的高瘦男子下車,摘下墨鏡,他穿著防爆服,面相長得挺刻薄,白玉堂也聽說過,很多人說陳宓很難相處。

  “白隊長?”

  陳宓看到了白玉堂有些吃驚,他身后還跟了三個警員下來,和他一起過了黃線,來到白玉堂面前。

  “這里已經歸你們SCI接手了么?”陳宓問。

  “哦,還沒。”白玉堂道,“剛剛有一起相同的炸彈案發生,可能是連環案件,所以過來看看。”

  “哦。”陳宓笑了笑,“白隊長動作夠快的。”

  白玉堂心說,果然是個計較的,不過他向來不喜歡與人爭辯,而且大家都是同事,又是隊長,所以就笑了笑,“是么。”

  陳宓身后幾個小警員都臉上帶出笑意來,白玉堂看在眼里,心里明了,秦鷗走后隊長換了好幾任,但是不用說,誰都比不上秦鷗,所以很難讓隊員信服。

  “還有這炸彈么?”陳宓問。

  “哦,已經爆炸了,不過周圍有沒有不肯定。”艾虎回答。

  “去檢查一下。”陳宓對身后幾個警員說話,卻見警員都看著遠處,順著他們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展昭見秦鷗回答完了警員的問話,就問,“秦鷗,你認得趙爵么?”

  秦鷗微微一愣,問,“什么人?”

  展昭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秦鷗搖搖頭,“沒什么印象,我認識到人里頭至少一大半是我不知道名字的,他什么樣子?”

  展昭想了想,他手機里倒是保存了一張趙爵的照片,那是之前他從資料上拍下來的,不過不能讓人知道,尤其是昭覺,不然那人自我感覺太好說自己暗戀他就氣人了。

  看了看左右無人,展昭將手機拿出來翻了翻,翻出來了趙爵的照片遞給秦鷗看,問,“認識他么?”

  秦鷗接過手機看了看,道,“嗯,我認識。”

  “你認識?”展昭一下子有不好的預感,“怎么認識的?他也認識你么?”

  秦鷗想了想,道,“也不算多熟,兩年前吧,有一次S市一幢樓房著火了,火很大,他很著急地跟我說,里面有個小孩兒。不過當時的情況已經不能救援了,我稍微猶豫了一下,是不是應該去拿套防護服,可是他就對我破口大罵,后來我穿著普通救活服就直接進去,往外跑的時候就煤氣爆炸。還好我命大,那小孩兒也挺機靈,知道自救。不過他罵人那一張嘴,我可是記憶猶新。”

  展昭失笑,問,“那后來呢?”

  “后來人救出來了,他把小孩兒抱走了,很兇悍地問我叫什么。”秦鷗道,“我以為他嫌我態度不好要投訴呢,直接告訴他了,他就走了。”

  “你也忒老實了!”展昭 不滿,心說,什么都敢直接告訴別人,就不怕趙爵偷偷摸摸催眠你啊?

  正在說話間,就聽后頭突然有人喊,“隊長!鷗哥!”

  秦鷗眼皮子一顫,這一聲鷗哥叫得他望了望天,回頭,就見三個一臉興奮的防暴組隊員跑了過來。

  “隊長!”

  展昭暗自嘆息,果然,實力就是一切,一般離開了很久的人還能讓人對他念念不忘,就證明這人有很強的人格魅力的。

  白玉堂聽到那一聲隊長,再看陳宓的臉色,就知道那幾個小隊員鐵定不服氣他。

  “說起來,這次多虧了秦隊長在這兒。”艾虎也挺白目的沒什么眼線,說,“不是他啊,就真炸死人了。”

  陳宓冷笑了一聲小聲嘀咕了一句,“沒他也沒爆炸。”

  “啊?”艾虎沒聽清楚,白玉堂可是聽得真切,有些反感,秦鷗只是個受害人而已,這不是警察對待案件的態度吧,更何況秦鷗之前還是他的同事。

  陳宓見白玉堂臉色不善,也就走開了,帶著人去一旁檢查。

  那幾個拆單組的組員和秦鷗聊了幾句之后,也走了。

  展昭帶著秦鷗走了回來。

  此時,陳瑜正陪著老頭在檢查身體,那醫生給他量血壓呢。

  陳老頭看到秦鷗了,趕緊對他招手,“唉,小秦啊,看看,這就是我孫女!”說著,伸手指了指自己身邊的陳瑜,笑問,“漂亮吧……哎呦……”

  話沒說完,就感覺胳膊上一緊,那醫生剛剛一個愣神,趕緊回過神來,將抽的太緊的橡皮條放松了,狠狠白了秦鷗一眼,秦鷗有些無奈。

  “陳瑜,這就是你爺爺啊?”展昭笑問。

  “嗯。”陳瑜點點頭,戳戳陳老頭,“老爺子,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SCI的警察。”

  “哦……”老頭一個個打量過去,突然伸手給了陳瑜一個燒栗,“哎呀,你個笨丫頭啊,這里隨便挑一個都好,你怎么就不跟阿樂似的先下手為強啊?“

  陳瑜揉著腦門瞪他,“你再兇?不準你喝酒!”

  “呃……”老頭呵呵干笑了兩聲。

  “老爺子,你發現炸彈的?”展昭問。

  “嗯!”老頭點點頭,將發現炸彈的經過說了一遍。

  展昭聽后皺眉,看秦鷗,“你是每天必然來這里么“?

  秦鷗想了想,道,“不是,我放假有空就回來,來得挺勤的,但是時間是不固定的。“

  “哦……”展昭點了點頭。

  “貓兒?”白玉堂看他。

  展昭微微一笑,問陳瑜,“陳瑜啊,你跟你爺爺一起,跟我們去趟SCI行不行啊?我們問他些情況,問完了,我們送你們回家。”

  “好啊。”陳瑜點頭,老頭顯得很興奮,能去參觀警局啦!

  展昭也看秦鷗,“你也去吧?”

  “嗯。”秦鷗點 點頭,就見旁邊的醫生將聽診器拿下來,脫了白大褂交給了身旁的護士,讓他們先回去,便對著展昭他們說,“我也去!”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對視了一眼,不解看他,“你也去?”

  “嗯!”那醫生點頭,“當年的事情我比誰都清楚!說完,看了秦鷗一眼。”

  秦鷗有些無奈,點點頭。

  “怎么稱呼?”展昭問他。

  “我姓楊,叫楊帆。”醫生說道,“我是他的康復醫生。”說著,指了指秦鷗。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他們聽包拯說了,當年秦鷗的確受了傷而且有了很嚴重的心理問題,他甚至連火都無法接近,并且得上了嚴重的抑郁癥,多虧了一個很出色的醫生全程陪護,外加心里干預,才讓他重新活了過來。

  展昭是這方面的專家,對于這種傷害性心理陰影,短期的心理干預根本是不行的,必須要長期的陪護……

  白玉堂對展昭一挑眉——這楊帆和秦鷗什么關系?

  展昭瞇起眼睛——嗯,微妙啊。

  這時候,陳宓走了回來,對白玉堂道,“白隊長,都檢查過了,一切正常,很安全。”

  白玉堂點點頭,“辛苦。”

  “應該的。”陳宓笑了笑,看秦鷗,“最近還好吧?”

  秦鷗點點頭,“嗯。”

  陳宓對手下招招手,“走吧。”

  眾人跟秦鷗告別后上車,陳宓關上車門,對秦鷗擺擺手,“有空回來坐,兄弟們都想你。”

  秦鷗點點頭,車子離開。

  展昭看白玉堂——呦?不都說陳宓難相處么?挺有人情味啊。

  白玉堂則是有些納悶——陳宓變臉夠快的啊。

  正這時候,就聽楊帆低聲嘀咕了一句,“偽君子!”

  “嗯?”展昭看他。

  楊帆沒多說什么,抬眼看秦鷗,“藥吃了沒?”

  秦鷗點點頭,“嗯。”

  展昭和白玉堂問,“吃藥?”

  “哦,我有些感冒。”秦鷗說著,和白玉堂他們一起上車。

  陳瑜和陳老頭進了趙虎的車子,秦鷗揚帆跟著展昭和白玉堂……一起開車離開。

  楊帆看了看白玉堂的車子,問,“sci的待遇那么好么?”

  白玉堂一挑眉,“祖產。”

  “哦。”楊帆點點頭,展昭覺得,楊帆某些地方,和公孫有些像,還挺討人喜歡的。

  “阿嚏……”

  家里,公孫裹著條毛毯,打了個噴嚏縮在大沙發上,枕著里斯本毛茸茸的背窩著。

  白錦堂給他拿來了水杯和藥。

  公孫覺得還是頭暈,端著水杯吃藥。

  白錦堂坐在他身邊看他,有些無奈,“我是病患吧?不是應該你照顧我么?”

  “嗯。”公孫點了點頭,“等我病好了。”

  白錦堂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輕輕將被毯子裹成毛毛蟲的公孫抱起來,帶他上樓睡覺去了。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14 心理治療 ...

  展昭等回到了SCI的辦公室里頭,就見白馳和眾人都在,唯獨沒見趙禎。

  “馳馳,趙禎呢?”展昭跑過去問。

  白馳眨了眨眼,道,“他開車和大哥他們一起回去了啊。”

  展昭皺眉,心說,死小子跑得還挺快!有話要問他呢!

  “哥?”白馳問展昭,“你找禎有事情?”

  展昭惡劣性子又上來了,對白馳道,“馳馳,手機關一會兒,咱們開會。”

  “哦,好!”白馳趕緊關了機。

  展昭趁眾人進去辦公室那會兒,掏出手機給趙禎發了條短信,“你完了,有人找馳馳來了。”

  短信發過去不到三十秒,展昭就聽到手機直響,微微一笑,將手機按了靜音,等著趙禎自個兒送上門來,讓你跑!

  果然,又過了三十秒,趙禎一條短信發過來,“我錯了,馬上來,你幫我穩住馳馳。”

  展昭滿意地發了一個笑臉過去。

  眾人到了辦公室里頭,秦鷗和揚帆先坐到了一旁,陳瑜和陳老頭坐到了沙發上,白馳去給眾人倒水。

  老頭環顧四周,贊嘆道,“哦呦,這警局真是漂亮啊。”

  展昭笑著在他們一旁坐下,問,“老爺子貴庚了?”

  “爺爺七十八了。”陳瑜回答。

  “精神很好啊。”眾人都有些意外。

  老頭嘿嘿笑了笑,覺得這里好多大小伙子都不錯,不知道能不能給陳瑜物色個對象。

  陳瑜見他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就咳嗽一聲,斜了他一眼,老頭收斂了些,不過還是一臉的笑意。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白玉堂示意展昭——今天你來吧。

  展昭點點頭,問,“老爺子每天都去公園下棋么?”

  “對啊!”老頭點點頭,嘆氣,“以后估計去不了嘍。”

  “每次都坐在那個位子?”展昭接著問。

  “呃……是啊。”老頭點了點頭,道,“我耳朵不是不好么,戴著助聽器就容易吵,所以我都坐最里面那個位子。”

  陳瑜聽了就蹦起來了,“爺爺,你得罪誰了?那人該不是要炸你?”

  老頭有些摸不著頭腦,好奇問,“這個……不會吧,我每天就下個棋,雖然我下棋贏了是囂張一點,不過也不至于因為這個就得罪人要殺我吧?”

  眾人都忍不住校,秦鷗卻是心事重重,他幾次想要說話,但是展昭都示意他——別開口。

  秦鷗只好忍著,楊帆在一旁看著,斜了他一眼——深呼吸!

  秦鷗愣了愣,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知道自己一旦失控還是很麻煩的,多年前的那種無助感又一次涌上來了。

  正在這時,就見洛天走到了一旁拍拍他肩膀,似乎是能看出他心中不安。

  秦鷗抬頭,就見洛天微微一笑,莫名就安心起來,回頭,楊帆也笑——這警察給人感 覺真有安全感。

  “您想不出來是誰要害你么?”展昭問。

  老頭搖頭,道,“不認得會做炸彈的人啊。”

  眾人都轉臉看陳瑜。

  陳瑜趕緊搖頭,“那個……我也不認識啊,那個人好像是去炸白大哥的。”

  眾人面面相覷,老頭聽了倒是一愣,問陳瑜,“小瑜?你剛剛也遇上炸彈了?“

  陳瑜點點頭。

  “什么?”老頭臉色立刻變了,“哪個王八蛋敢炸我寶貝孫女,我跟他拼了!”

  “唉,老爺子,您別上火。”展昭趕緊讓老頭淡定些,道,“陳瑜那是碰巧遇到了,不是沖著她直接去的!”

  老頭卻是眉頭緊鎖,展昭最善于觀察別人的神色,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來,問,“老爺子,您是不是覺得不妥?”

  老頭抬眼看了看展昭,點點頭。

  “有什么沒說的么?”

  老頭猶豫了一些,抬眼看了看陳瑜,似乎不想說。

  “爺爺,你想說什么啊?”陳瑜不解。

  “有些事情,我沒跟你說起過。”老頭嘆了口氣,說出來怪丟人的,我怕影響你前途,但是……現在這種時候,不說,萬一真和那時候的事情有關……

  “什么事啊?”陳瑜不解。

  老頭嘆了口氣,道,“你爸媽怎么死的……我從來沒跟你說起過。”

  陳瑜一愣,問,“不是說交通意外死的么?”

  老頭搖了搖頭,道,“你爹娘……都是自殺的。”

  陳瑜一驚,看老頭

  老頭看了看眾人,找了張紙筆,寫下了兩個名字,交給白玉堂和展昭,道,“這兩個名字,你們做警察的應該聽說過吧?”

  白玉堂接過那張紙片看了看,就見上面寫著,“陳興隆、余鳳。”

  白玉堂一愣,看展昭,展昭也是抽了口涼氣。

  楊帆湊過來看,有些納悶,問,“這兩個人是誰?”

  秦鷗皺了皺眉頭,道,“這兩人是當年有名的雌雄大盜。”

  楊帆睜大了眼睛,問,“雌雄大盜?”

  “這兩人非常有名。”展昭道,“大概二十年前的事了吧?”

  白玉堂點點頭,“那時候,因為陳興隆和余鳳是夫妻,因此也稱作龍鳳大盜,又是一對,他們專門搶銀行的金庫,手法非常高明,陳興隆是相當厲害的炸彈專家,用自己設計的炸藥炸開金庫,犯下的都是世紀大案。”

  “然后呢?”楊帆問,“始終沒有被抓住?”

  白玉堂點點頭,“當年他們所犯的案子都是懸案,沒人能抓到他們,相傳他們還有一伙人,但是后來……陳興隆和余鳳自殺了,警察找到了他們的尸體,但是沒找到他們偷走的錢,可能被團伙拿走了,也說是夫妻兩藏起來了。”

  說到這里,眾人都看老頭。

  陳老頭嘆氣搖頭。

  “老爺子,我聽說陳興隆和余鳳無親人,沒想到……”白玉堂說著,就見陳瑜一臉的難過。

  展昭聳聳肩——任憑誰都有想法的,好端端的,爹娘是江洋大盜。

  “我知道他們干那事兒的時候,就將他們趕出家門了!”老頭越說越來氣,道,“那兩個沒良心的,放著小瑜一個人在家里沒人管,自己跑出去偷東西,干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都是我糊涂啊……竟然那么晚才發現,死了更好!”

  眾人見老頭火氣上來了,都趕忙安慰。

  陳瑜也不做聲,不過她倒不是柔弱的女生,還挺得住,倒是去安慰他爺爺,讓他別上火。

  “會不會和當年的案子有關系?”展昭問。

  白玉堂微微皺眉,“那么多巧合集中在一起,感覺倒也不像是假的。”

  正這時候,趙禎來了,身后還跟著懶洋洋的里斯本,顯然是剛剛睡醒。

  “禎,你怎么來了?”白馳走出去。

  趙禎見沒有別人在這兒,也松了口氣,看了看展昭,展昭對他一笑。

  趙禎嘆氣,什么都逃不過展昭的眼睛。

  “總之……老爺子,你們回去不太安全,陳瑜也是,需要接受保護!”

  陳瑜抬眼看了看眾人的,熬,“沒關系,我們今年的演唱會都結束了,有三個月的休息時間。”

  眾人都點頭。

  展昭問老頭,“老爺子,當年跟陳興隆和余鳳有關系的那些成員,你知道么?或者,他們當年的那匹財富在哪里?知道么?“

  “我沒記錯的話,那應都是他們盜走的黃金和珠寶吧?”白玉堂問,“據說數目驚人的大,當時的媒體都不敢報道。”

  “也幸虧那兩人還有些人性,沒透露我和小瑜的事情,不然的話……”

  展昭點了點頭,“也就是說,沒人知道你們和那對夫婦的關系……”

  “也不一定的。”老頭突然說,“我記得當年有幾個人,經常到我們家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說什么。”

  “什么人?”白玉堂意識到線索關鍵,就問。

  老頭搖搖頭,“太久了,不記得了,我當年就知道喝酒,也很少管他倆的事情,說來說去,歸根結底還是我老糊涂。”

  眾人都不好意思再說了,趙禎在門口,見里頭情況,就問白馳,“出什么事了?”

  白馳小聲講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趙禎皺眉,低頭不語。

  白馳始終覺得……趙禎有心事,但是不愿對自己說,不過他還是相信趙禎的,可能有什么說不出口的事情,怕他知道了擔心,便也不多問,裝傻好了。

  展昭讓趙虎將陳瑜和老爺子安排到了家里,白錦堂的別墅很大,能住下他們,關鍵是哪里安保措施嚴,又方便保護。

  等人送走了,輪到了秦鷗和揚帆了。

  當年的事情眾人都還知道一些,馬欣將鑒識科剛剛送過來的炸彈殘骸都放到了桌上,聽說陳瑜去了白玉堂家里暫時避難,就出門,約佳怡和齊樂一起去陪她。

  秦鷗拿起那些殘骸看了良久,長長松了一口氣,將東西放下,搖頭,“不是他……他已經死了。”

  一旁揚帆也松了口氣,輕輕拍了拍秦鷗的肩膀。

  “當年的事情,能不能大致說一下?”展昭坐下來,看秦鷗。

  “不行!”揚帆斬釘截鐵地拒絕,要說我來說,你們讓他出去等著。

  秦鷗轉臉看他,展昭微微笑了笑,看揚帆,道,“你對他的生理治療相當成功,但是心理治療不是有愛就可以的。“

  揚帆一愣,臉通紅,道,“胡說什么呢。”

  白玉堂也坐下來,“世界級的心理醫生在這兒呢,機會難得,別錯過啊。”

  展昭看了看秦鷗,道,“你根本沒好,不敢回家,強迫自己靠近火、畏寒、做惡夢、厭世……莫名煩躁。”

  揚帆轉眼看秦鷗,似乎有些驚奇,“你……有這些癥狀么?”

  秦鷗看了看他,笑道,“你盡力了。”

  揚帆微微皺眉,不說話,看向別處。

  “長期的心理康復,需要一個能堅持陪伴你的人,但是,更需要正確的治療方案。”展昭架起腿,認真道,“我在歐洲工作那會兒,做過專門的警方心理干預師。這個世界很殘忍,變態的人很多,作為正義的一方難免被侵害,付出的代價和受到的傷害,不是罪犯被繩之于法就能彌補的。我治好過很多精神崩潰的人,不過要讓我了解情況,當然,我的另一個目的,還是為了破案。

  秦鷗想了想,點點頭,問,“要從哪里說起?”

  展昭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先問你一些問題,等我抓到了重點,你再詳細說給我聽,需要我清場么?”

  展昭問完后,眾人也都自覺地想要退出去,畢竟,誰都不太想聽這種悲慘的故事。

  秦鷗沒說話,揚帆問展昭,“清場好一點吧?”

  展昭想了想,道,“其實不然……同時和十個人傾訴的效果和分別對十個人傾訴的效果是一樣的,每傾訴一遍,就會少一分負擔,向一百個人傾訴完你心中的痛苦,你的痛苦會降低很多。”

  秦鷗點點頭,他知道這種感覺。

  眾人都留下來,聽著。

  展昭想了想,問,“那人跟你,有沒有什么關系?”

  秦鷗沉默了一會兒,道,“有……他是我以前救過的一個人。”

  “說說你們怎么認識的。”展昭問話,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

  眾人發現了很多次,展昭進行心理干預時候,有時候會顯得很無情,當然,這種無情也是對患者有好處的。

  “他是個化學系的學生,那次去銀行取錢,正好有搶匪搶劫銀行,將炸彈捆在了他身上。”秦鷗說到這里,神色慌張了起來,接著道,“我當時幫他拆了彈……他嚇哭了。”

  “然后呢?”展昭問,“你做了什么?”

  秦鷗深吸一口氣,我拍了拍他肩膀,說他很勇敢。

  “他當時看你的眼神,你還記得么?”展昭問。

  秦鷗點點頭,“記得……”

  “你后悔了么?”展昭接著問。

  良久,秦鷗才點點頭,“后悔。”

  “后悔不該救他,還是不該拍拍他的肩膀,跟他說那句話?”展昭接著問。

  “兩個都有。”秦鷗老實說出了自己的感受。

  展昭微笑著點頭,“很好……如果是我,我會后悔當警察,后悔一切和這遭遇有關的事情,可以理解,并不罪惡。”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15 關于愛和恨 ...

  白玉堂記得,展昭之前沉迷于心理學的時候,他還是很不解的。展昭有很高的智商,他如果從事其他的學科,也會有很多建樹,然而他卻偏偏對心理學情有獨鐘。

  他曾經問過,“貓兒,心理學到底有趣在哪里?”

  展昭的回答是,“一個人心里的變化,比任何物種的進化都有意思,特別是不正常的心理。”

  后來白玉堂經常能聽展昭跟他說一些故事,然后漸漸的,覺得人心可愛,也可怕,當然,展昭的故事大多是可怕到令人發指的。

  而秦鷗今天給大家說的這個故事,讓人覺得不可理解,匪夷所思,特別是那種被妖魔化了的愛的力量,比恨更可怕。

  那一天,是八年前的七月,和現在差不多的天氣,很熱。

  S市某銀行里排起了長隊,因為是星期天,所以到銀行來辦理業務的人很多。

  這一天,秦鷗的寶寶出生,是個男孩兒,非常可愛。

  秦鷗到了醫院,不停地給寶寶拍照片。

  中午飯剛過的時候,銀行門口,出現一輛白色的小面包車,車里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手里拿著一個黑色塑料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另外兩個,背著黑色的帆布包,走進了銀行。

  銀行里頭排隊的人,誰都沒注意那三人,直到聽到了一陣槍響……隨后是有人喊,搶劫!

  這突如其來的暴行嚇得銀行的工作人員和儲戶都趕緊抱頭蹲到了地上,銀行的一個職員,偷偷按下了警鈴……

  那些搶匪,兩人將帆布袋交給銀行的職員,手里拿著槍,讓職員往里頭放錢。

  職員一一照做了。

  不多久,就聽到了外頭警車的聲音,搶匪們似乎早有準備,也不慌張,一人拿著槍威脅眾人,另外一個人,伸手拉起旁邊蹲著的一個戴眼鏡的男學生。

  那男學生嚇傻了,就見那搶匪從黑色的塑料包里面,拿出了一條救生衣一樣的衣服,上面有很多的電線,還有一些古怪的裝備。

  男生意識到……這個應該就是炸彈。

  衣服被穿上之后,電線被連上了,那個黑頭套蒙面的男人對他道,“別動啊,不然可死定了。”

  隨后,警察包圍了銀行,幾個搶匪拿著幾大袋子的錢,押著那男生出來。

  帶著警員趕來的,正是包拯。

  搶匪們推著一個綁著炸彈的男學生出來,這一點讓眾人始料未及。

  “我們手上有遙控,不讓我們走就引爆,這炸彈能炸飛這座銀行!”劫匪們這樣說。

  包拯皺眉。

  最后,搶匪們走了,留下了那個背著炸彈的男生,而且不知道……那些搶匪們會不會一個不高興,就按下按鈕引爆炸彈。

  包拯無奈,拿出了電話。

  秦鷗在離開醫院的時候,電話響了,他本來就是翹班 出來看寶寶的,見來電是包拯,有些無奈,看來又有哪兒出事了。

  他接起了電話,“包局?”

  “秦鷗……有情況。”

  秦鷗聽了一下情況之后,打電話叫了自己的組員,開車去了銀行。

  在場的警員已經疏散了所有的人,偌大的銀行里面,只有那一個男生。

  秦鷗帶著人趕到的時候,遠遠看到了那個學生。

  “綁匪說是定時炸彈。”包拯道。

  秦鷗皺了皺眉,穿上防爆服裝,走了進去。

  那個男學生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了,呆呆地坐在大廳的中央,聽到了腳步聲,抬眼,就見一個穿著厚重衣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男生手上拿著一個紅色的信封,見秦鷗進來了,抬眼看他。

  秦鷗蹲下看了一眼那炸彈,伸手,將頭盔拿了下來,對外面豎了豎大拇指,示意——不是定時的!

  外面眾人都松了口氣,有個警員給秦鷗拿了工具箱進來,秦鷗將笨重的防爆服脫了,蹲到了那個男生的面前,看炸彈。

  男生呆呆地盯著他看,秦鷗很年輕,又是娃娃臉,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感覺。

  “你……”男生想問,他是不是警察?

  秦鷗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他,一笑,“呦,還能說話啊?有點膽子。”

  男生瞬間覺得自己即將要崩潰的神經好了許多,道,“你是警察?”

  “嗯,拆彈的。”秦鷗說著,用螺絲刀擰開了炸彈衣上,一個黑色的盒蓋。

  男生問,“能拆下來么?”

  秦鷗點點頭,“應該沒問題吧,不是很復雜。”

  “我不想死。”男生說著,給秦鷗看那個紅色的信封。

  秦鷗看了一眼,一笑,“呦,S大的錄取通知書啊?”

  “嗯。”男生點頭。

  秦鷗一笑,“我要是拆不下來,咱倆就都得死了。”

  男生哭笑不得,問,“那你干嘛做這種高危險的工作?‘

  秦鷗欲哭無淚,“所以說年輕的時要好好念書么,我要是能念S大我就去造原子彈了我也不在這里拆炸彈啊。“

  男生覺得這個警察好逗,就笑了笑,“你也不大……你也不想死吧?“

  秦鷗一笑,“我老婆剛給我生了個兒子,我怎么舍得死!”

  男生看秦鷗,“你有兒子了?你看起來好年輕。”

  秦鷗笑,“那是,生兒要趁早么,不然他長大了我打不過他。”

  男生又笑了起來。

  就在和男生說笑間,秦鷗的手上沒有停,動作奇快……等男生笑完了,想問他叫什么名字的時候,秦鷗伸手卻解開了他的衣服,往下一脫。

  男生一愣,外面一個警員拿著一個金屬的箱子進來,秦鷗從衣服取下兩個黑色的管狀物,放進箱子里,道,“衣服給包局吧,已經沒危險了,可以解除警戒。”

  “是。”警員提著箱子出去了 。

  男生仰起臉來看,才發現,秦鷗還挺高的,身材欣長。

  秦鷗見他還坐在地上,笑道,“沒事,可以回家了。“

  男生良久才說,“我腿軟,爬不起來了,警官你叫什么?”

  秦鷗蹲下,看了看他,見男生臉色蒼白,就對外頭進來的警員道,“唉,外面救護車有么,給這孩子看看!”

  警員點頭出去叫救護車。

  “我叫梁雁,你呢?”男生問秦鷗。

  秦鷗一笑,就聽一旁鑒識科的死黨喊,“秦鷗,還不撤,我們收集證據了,包局說讓你幫忙分析證據!”

  “哦。”秦鷗點點頭。

  回頭,那就見那男生嘆了口氣,“我真沒用,嚇得腿都軟了。”

  秦鷗見他傻呆呆的,就伸手拍拍肩膀,道,“行了,你很勇敢了,干得不錯!”

  男生緩緩抬起頭,無框眼鏡后面,是一雙黑洞洞的眼眸,眼里有一絲異樣的情緒閃過。

  秦鷗正好看到他的眼睛,一愣。

  發現自己和秦鷗雙目相對了,那個男生突然幽幽地說,“秦鷗啊……我有個雁,你有個鷗,咱們很配呢。”

  秦鷗就覺得這男生似乎不太正常,但是也有可能嚇傻了吧,就笑了笑,轉身出去了,三秒鐘之內,忘了個精光,就想著回警局給包局分析炸彈,然后再跑去醫院看寶寶。

  在秦鷗的專業分析幫助下,包拯很快就通過線索抓住了那三個搶匪。

  三天后,秦鷗收到了一束花……是藍色的鳶尾,還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一個數字:1095

  秦鷗拿著那張卡片愣了很久很久,始終沒搞清楚這數字啥意思,是暗號呢,還是時間呢,還是某種密碼?

  而他的同事則開他玩笑,說他桃花又泛濫了。

  秦鷗的確是個桃花運極旺盛的人。

  長相英俊之外,關鍵是性格很開朗,和他在一起的人,都很開心……各種條件結合到一起,讓他變得很有魅力,同事們喜歡他,女人們喜歡他,小孩子喜歡他,有時候還招惹些男人喜歡。

  秦鷗只當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招惹不相干的人了,所以沒在意,而且這之后也再沒發生過了。

  之后的小半年,秦鷗過得很快樂,寶寶一點點長大,可愛得要命,他每天抱進抱出。

  如果說唯一讓他不適應的,就是他偶爾晚上會做噩夢。秦鷗從事的是高風險的職業,可以說是世界最高風險排名第一位的職業,然而他有鋼鐵一樣的神經,哪怕是炸彈爆炸前的最后一秒鐘他都是冷靜的,但是就是這樣的秦鷗竟然做惡夢了。而且噩夢的內容讓他很無語……是那個學生的眼睛……他看到那個學生的眼睛正在盯著自己看。

  秦鷗連續三天做了這個夢,隨后就漸漸不做了,于是他又開始了自在的生活。

  又過了半年,他又收到了一束鳶尾,就見上面寫著一個數字:730

  秦鷗幾乎已經將這事情忘記了,所以只好將花扔進了垃圾桶里頭。

  第二年,秦鷗過得很不順。這一年,他太太跟他離婚了,因為他的職業,給擔驚受怕的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負擔,導致了神經衰弱和焦慮癥。最后,她選擇了離開,即使當年她殺退眾多情敵,費勁千辛萬苦,才嫁給了這個男人。秦鷗很理解地選擇了接受,凈身出戶,留下了所有的一切給他妻子,當然,他每天都來看寶寶,寶寶一歲多了,生龍活虎,和秦鷗一樣,可愛至極。

  第三年,秦鷗依舊過著他的日子,拆彈加無限溺愛他的那個離婚妻子家中的寶寶,而他妻子也始終沒有再嫁人,只是跟他說,如果他退休了,就復婚吧。

  秦鷗很想馬上辭職或者轉行,這樣可以每天陪著寶寶,只可惜警局極力挽留他,因為他是最好的拆彈專家。在當時……拆彈專家這個職業,幾乎是零領域,一個優秀的拆彈專家,是屬于世界的財富。

  這一年,發生了很多怪事,秦鷗開始發現有人跟蹤他,但是又沒什么頭緒,然后,紫色的鳶尾每個月都寄來一束,上面的數字依次是:365、335、305、275……直到最后一個月,變成了30,然后,開始29、28、27、26……這樣每天都來一束。

  秦鷗再糊涂也能發現了,是某個人,在倒計時,而這個人的倒計時,持續了三年之久。

  包拯也知道了這件事,覺得離奇,對此也很重視,秦鷗也開始處處小心,他開始花很多的時間保護孩子和妻子,包局也抽掉了一定的警力來幫忙。

  可一直沒有事情發生,直到倒數計時的最后一天。

  這一天,秦鷗沒有收到卡片是0鳶尾,他松了口氣。

  然而就在他回到自己的單身寓所的時候,發現門被撬開了。

  秦鷗微微皺眉,拿出槍,小心進屋時,卻看到了令他瞠目結舌的場面。

  在他的單身寓所里頭,放了一捧巨大的玫瑰,他的衣服箱子都被人翻開了,讓他很汗顏并且很郁悶的是所有的內衣都被拿走了,而在那一捧玫瑰上面,夾著一張卡片——你是我的了。

  秦鷗當時就想,要是讓他抓住這個惡作劇的人,一定要痛揍他一頓。

  然而他剛剛想好這個問題,包局的電話就來了,告訴他,他們接到線索,說某處地鐵站里面有炸彈,秦鷗的好朋友去拆彈的時候,中了埋伏,被炸死了。

  秦鷗當時傻了,去看了現場,立刻意識到,這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要殺他……于是,整個警局都沉浸在悲痛與復仇之中。

  秦鷗也很傷心,然而還沒等他喘過氣來,第二天,他收到消息 ,老母親乘公車出行的時候,車子爆炸了,車上十一人全部遇難,第三天,秦鷗的姐姐遇難、第四天、他的又一個親密朋友被炸死、再一天……

  那短短的幾天時間里,秦鷗身邊的人仿佛被詛咒了一半,一個個死去,而秦鷗能做的,只是寸步不離地抱著他的兒子,同時,接到他妻子也被炸死了的消息……而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這個兇手究竟是誰,毫無頭緒。他們徹查了所有可能和秦鷗有仇的人,卻始終沒有線索。

  最后,秦鷗將孩子交給了包拯這個他最信任的人,獨自開始追查兇手,而包拯更絕,為了保護秦鷗的孩子,他抱著小寶寶寸步不離地待在證人保護室里面,外面重重疊疊的警員們圍著人墻。

  秦鷗在眾多的蛛絲馬跡之中,最終找到了線索,等他找到大樓里頭,看到了那個想要和自己同歸于盡的兇手時,秦鷗徹底傻了。那個人,竟然就是當年的那個梁雁,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學生。

  秦鷗問他為什么的時候,他只是跟他說,因為愛……

  隨后,那男人死了,被他親手射殺的,臨死的時候,還睜著一雙眼睛,眼神和當年的一樣,變態一般的愛戀。

  秦鷗回到警局,也就當眾人以為一切都結束的時候,那個男人留下的最后一顆炸彈爆炸了。

  眾人聽到了故事的結尾,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他們都記得,以前警局發生過一次大爆炸,是一個快遞寄來的包裹……

  “那個……寶寶呢?”趙虎雖然聽說他兒子死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聲,被一旁的馬漢狠狠踹了一腳,趙虎郁悶——他只是希望還有些奇跡。

  “寶寶沒死。”楊帆突然開口。

  眾人一愣,睜大了眼睛看他。

  “被他外公外婆接去加拿大了,今年已經八歲,經常給他寫信。”說著,伸手指了指秦鷗,“他當年能活下來也是靠那些信,不是我。”

  眾人對視了一眼,八歲的話,和陽陽一樣大了。

  “呼……”趙虎長出一口氣,“老子總算還覺得人生有些希望。”

  馬漢又踹了他一腳,而此時,展昭和白玉堂則是表情嚴峻……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想到的是——趙禎收到的那些信上,也有倒計時的數字……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16 特殊的心裡

  聽秦鷗講完了當年的事,帶給眾人了除了震撼還有就是深深的不解,所有人都不明白,究竟為什麼呢?那個學生梁雁,他出於何種目的如此害秦鷗?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讓他將秦鷗身邊的人都殺死?這樣還能說是愛麼?

  白玉堂很不解,轉臉看展昭。

  展昭問秦鷗,「你是不是曾經忽略過他給你的暗示?」

  秦鷗微微皺眉,點了點頭。

  「暗示?」眾人都不太明白。

  秦鷗道,「很多,我根本沒在意過,但非要說是暗示,一般人都很難發現。」

  「具體說說。」展昭道。

  「嗯……他說他每年那個時候都會去銀行坐一天,但是我從來沒去過。還說他經常去一家冷飲店等我,我總是會帶寶寶去哪那裡東西,卻從來不看他一眼。還說曾經在過馬路的時候和我擦肩而過,又有次和我一起上一部電梯……但是我已經不記得他了。」

  展昭挑挑眉,「你真的不記得了?」

  秦鷗伸手摸了摸額頭,「我真的不記得了,我每天都見很多人,而且我只記得他的眼睛,但是他沒有看我,我都沒注意到。」

  展昭點點頭,抬眼,看了一眼門口的趙禎。

  趙禎則是微微皺著眉頭,並不說話,低頭想著什麼。

  白馳就在一旁,他也看到了展昭看趙禎,然後趙禎心中有事……心裡不免擔心起來,但是禎為什麼不告訴他呢?

  展昭心中,稍稍有一些不滿。白馳雖然是有一些老實,但是一個智商高達一八零的人可不會笨,相反的,白馳是極度敏感的類型……趙禎應該也看出了他的懷疑,為什麼不肯告訴他呢?還是有什麼隱情?

  想到這裡,就聽一旁白玉堂問,「他跟了你有三年了吧?如果說前面兩年不是很明顯,那麼第三年你應該察覺到了。」

  秦鷗點點頭。

  「有告訴你的家人麼?」白玉堂問。

  秦鷗愣了愣,搖搖頭。

  「為什麼不告訴呢?」白玉堂似乎不解。

  「他怕人擔心,大男子主義!」楊帆突然開口,「然後家人朋友死得不明不白,他就後悔當初沒告訴他們,那樣至少可以讓他們提高警惕,畢竟,擔心可比意外送命要好得多!」

  秦鷗臉上的表情像是要崩潰了,楊帆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下去,最後小聲嘀咕了一句,「都過去很多年了!」

  展昭心中想笑,果然白玉堂和他一樣,對趙禎有些想法麼。

  再轉臉,就見趙禎拉著白馳走了。

  展昭回過頭,與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稍稍放下些心來。

  「有沒有人給你分析過梁雁的心理?」展昭問秦鷗。

  秦鷗搖搖頭,「以前的醫生說他神經有一些問題。」

  「就是個瘋子唄!」楊帆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你要忘記他對你的傷害,就要理性地去認識他這個人。」展昭用低而平緩的語氣,給秦鷗剖析梁雁這個人,「首先,梁雁愛上你是有理由的。」

  秦鷗微微皺眉,就聽展昭補充了一句,問,「你現在桃花還旺麼?」

  「旺!」楊帆先替秦鷗回答了,「他簡直就是個桃花製造機!」

  秦鷗一臉無奈地看楊帆。

  楊帆嘴裡嘀咕,「我就不明白了,好在哪兒啊,長得也不是多驚天地泣鬼神,又沒什麼錢,怎麼就男女老少都喜歡。」

  「哪兒有那麼誇張。」秦鷗無力。

  楊帆狠狠白了他一眼。

  展昭笑了笑,道,「可能是你性格上面的某種因素很招人喜歡吧,特別是某一類人。」

  「對的。」楊帆點頭,「還都是些不太正常的,有好些瘋瘋癲癲,自殺鬧事,都不知道他怎麼招惹到的。」

  秦鷗想死的心都有了,道,「我怎麼知道,大多是我救過的人……職業關係吧。」

  「一個人在脆弱的時候,抓住了救命稻草,那救命稻草對他的意義就非凡了。」展昭想了想,道,「梁雁是念大學的時候,用了三年的時間學習如何製造炸彈麼」?

  「嗯。」秦鷗點了點頭,「他製造炸彈的手法非常特別,每次都用包裹投彈,包裹上就有那個炮彈的簡筆畫和倒計時。

  「那這次的炸彈呢?」白玉堂問。

  「不一樣。」秦鷗搖了搖頭,道,「所使用的原材料倒是很像,包裝也一樣,只是在引爆器上有明顯的不同,那個人有他自己的標記。」

  「總體來說呢?」展昭問,「是不是很相似?」

  「嗯。」秦鷗點頭。

  「我一直不太明白,如果說倒數那個數字是代表倒計時或者人數,那那個炮彈說明什麼?只是因為要說明這是個炸彈?」展昭問。

  秦鷗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來不及問他,他就死了。」

  「嗯……」展昭點了點頭,「如果說一個學生,他製造的炸彈,需要很多工具還需要專業知識和訓練才行,我倒是覺得,這炸彈做得很專業。」

  「對。」秦鷗點頭,「這也是我一直都猜不透的,我總覺得有人在幕後幫著做炸彈,可惜線索一直都找不到。」

  展昭想了想,道,「應該是還有人的。」

  白玉堂看他,「貓兒,那麼肯定?」

  「嗯。」展昭點點頭,道,「梁雁的因愛深恨以至於走極端的心態,的確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的變化過程是不符合常理的!」

  眾人都皺眉,楊帆聽得雲裡霧裡,看秦鷗,秦鷗也不明白。

  就聽白玉堂道,「你是說,他這麼變態了是對的,但是變態演變過程不對?」

  展昭眯起眼睛,最後還是點點頭,有些挫敗。

  楊帆和秦鷗都一挑眉,一臉佩服地看白玉堂——這樣都能聽懂?

  白玉堂乾笑了兩聲——習慣了麼。

  「每個人的心態都是慢慢形成的,愛也是一步步加深。」展昭解釋道,「梁雁因為你救了他,沒有看不起他,而在那一刻對你一見鍾情,在那一刻,他不會想到要殺光你身邊的人來獨佔你!」

  眾人都點點頭,楊帆也點頭,「對啊,這個不合理。」

  「人對於喜歡的東西都會經歷一個通常的過稱:喜歡——想要——爭取——得不到——放棄\佔有——遺忘\走極端。」展昭接著說,「就算是一個變態,但是他也不會脫離正常的思維模式,只不過是他選擇了不同的道路而已,並且手法偏激。」

  「嗯,是這麼回事。」眾人都覺得有理。

  「他還有自己的生活、又要跟蹤你……很多事情做。」白玉堂笑道,「很難想像他還能有時間系統地學習如何做炸彈,並且他的投彈也很好地避開了警方,沒有高人指點這根本不可能完成。」

  秦鷗皺眉,他的確也這樣懷疑過,只是後來案子擱置了,他也沒再去想。

  「對了。」展昭問,「有寶寶的照片麼「?

  秦鷗微微一愣,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了錢夾,遞給展昭。

  展昭打開,果然錢夾裡有一個可愛孩子的照片,六七歲的樣子,胖乎乎的,皮膚很白,像秦鷗,娃娃臉。

  「真可愛。」展昭將錢夾抵還給了秦鷗,道,「你可以申請他的撫養權。」

  秦鷗沉默良久還是搖了搖頭。

  「秦鷗,你是否覺得那個案子還沒完?」展昭突然問。

  秦鷗緩緩抬眼,點了點頭。

  楊帆有些著急,問他,「可是,梁雁不是死了麼,而且過去很多年了。」

  「我找到了殺人的動機、當然,一切都是梁雁所為,但是我找不到他製造炸彈的實驗室,他的炸彈是從別的地方拿來的,大概唯一經過他自己加工的,是那個控制器,因為梁雁是學電子的。」

  眾人面面相覷,的確蹊蹺。

  「還有。」秦鷗拿過錢夾,從夾層裡面拿出一張紙片來,遞給了展昭,道,「那天我收到一封信,寄到警局的,還是國外寄來的匿名信,查不到來源,裡頭有這張紙條。」

  展昭伸手接過來一看,就見紙條上清秀的字跡只寫了一行字——事情還沒完,望小心,孩子莫接回,會替你保護,有困難可去SCI找一隻貓幫忙。

  ……

  展昭一看那字體眼皮子就抽了抽,再看到最後那個「一隻貓」立刻炸毛,他深吸一口氣保持理智,將紙條禮貌地還給了秦鷗,秦鷗還說呢,「我最開始覺得是不是惡作劇,SCI哪兒有貓啊,後來聽包局說,真是有隻貓,據說還是只爪子很利的大貓,是SCI的吉祥物……」

  白玉堂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對秦鷗道,「不用擔心孩子的安全,有他這句話應該不會有危險。」

  「呼……」秦鷗點點頭,「嗯,我起先很擔心,但是後來珍瑪他們打電話來說,這幾天有黑衣人似乎在保護秦易。」

  「孩子叫秦易啊,名字真好聽。」展昭站起來拍拍秦鷗肩膀,拿著手機往外走,嘴裡嘀咕,「是呀,有他保證你就放心吧,他可本事了,比神仙都有本事。」

  說完,踹門出去了。

  白玉堂有些無力地伸手摸了摸額頭,對目瞪口呆的秦鷗和揚帆笑,道,「孽緣而已,不要在意……」

  門口,展昭風風火火地衝出來,趙禎正和白馳站在那裡,白馳顯然擔心得臉都白了,不過兩人還沒說完,就見展昭徑直走出來,跑到轉角裡頭,拿出手機按號碼。

  隨後,趙禎和白馳就聽到展昭嚷嚷,「怎麼哪兒都有你啊?!」

  電話那頭趙爵掏掏耳朵,道,「別生氣麼喵咪,這次跟我關係不大!」

  「什麼意思?」展昭不解。

  「秦鷗之前救了小方方一命,我很欣賞他,就調查了他一下,想看看有沒有地方能幫他,沒想到一查,竟然遭遇那麼慘。」展昭就聽到趙爵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最近正在查一些案子,發現跟他可能有些牽連,所以就留心了一下,有發現你們也扯進去了,所以先提醒你們。」

  「你知道線索?」展昭皺眉,「查什麼的時候發現的?」

  趙爵笑了笑,道,「我會把線索整理一下,發到你們SCI那個技術帝郵箱裡頭的,你們自己研究吧,不過秦鷗可以放心,小易易我會幫他照顧的,叫他放心吧。」

  展昭嘆氣,「真的只是偶然?那你怎麼知道大哥宴會上有炸彈?」

  「嗯,因為事情牽扯到禎禎,所以我有一點擔心。」趙爵道,「他要是有什麼事情我趙家的優秀血脈就絕後了。」

  展昭皺了皺眉頭,道,「什麼人要害他?」

  趙爵笑了笑,「你們自己問他,我也沒查到呢,先掛了吧。」

  展昭猶豫了一下,問,「什麼叫趙家要絕後了啊,你自己不是還在?」

  趙爵愣了愣,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乖,下次再聊。」說完,將電話掛了。

  展昭將手機收起來,滿肚子疑惑。

  等他從拐角出來了,就看到趙禎和白馳正看著他,展昭笑了笑,道,「你們繼續。」

  「哥。」白馳拉住展昭,「禎那個……」

  展昭聳聳肩,「我們還沒聽過呢,要是能說就一起談談,說不定和這次的案子有關聯。」

  白馳點了點頭,拉著趙禎一起進了辦公室,大家坐下接著談。

  ……

  白家的別墅裡,陳老頭樓上樓下參觀了一遍,道,「哎呀,這品味真不錯呀。」

  說話間,就感覺腿邊一隻胖乎乎的大貓蹭他,低頭一看,就見是小獅子。

  「哦呦!」老頭伸手抱起來,「這貓牛逼啊!」

  陳瑜在樓下呢,對他爺爺招手,「爺爺,你下來坐會兒,走樓梯小心些啊!」

  「嗯,好!」

  老頭答應得挺好往下走,但是又被頭頂上的吊燈吸引了,仰天一看腳下就一滑……

  就在陳瑜他們大驚失色的時候,老頭的胳膊被人拽住了。

  樓下眾人都鬆了口氣,老頭也是驚了一跳,回頭,就看到一個年輕高大的男人伸手抓著他的胳膊。

  老頭吃了一驚,仔細看了看,這男人大概三十來歲吧,好帥啊……穿著白色的襯衫,西裝褲……頭髮稍微有些亂。

  「沒事吧?」

  拉著老頭的是白錦堂,他在房裡見公孫睡熟了,就走了出來。

  老頭點點頭,「沒。」

  「白大哥。」陳瑜過來扶老頭,跟白錦堂打招呼。

  白錦堂點點頭,他還不是很清楚怎麼回事,小丁跟他都說了一遍,白錦堂皺起了眉頭,道,「多找些人來保護。」

  小丁答應一聲就走了,白錦堂到廚房拿了杯誰,又上去回到了房裡,公孫該吃藥了,當然,公孫還熟睡著,喂藥的重任就落在了白錦堂的身上。雖然他是第一次做,不過感覺……應該還滿有些經驗的,順利得很,順便還能再得些福利。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17 幽靈再出沒 ...

  秦鷗說完,就輪到趙禎了。

  趙禎見一群人圍著自己,跟審訊似的,也有些無奈,道,“我還真是不知道那人是誰。”

  眾人一聽他開口就這么一句,便也有些泄氣。

  展昭問,“那你剛剛去哪兒了”?

  趙禎嘆了口氣,道,“這人跟了我有一段時間了……我大概知道他是誰。”

  “你剛剛說不知道。”白玉堂納悶。

  “呃……聽我說完。”趙禎笑了笑,道,“沒那么復雜,最早,我開始表演的時候就注意到,有一個人喜歡看我變魔術,那時候我只是在小酒吧里變著玩玩,后來才漸漸到大舞臺上開始表演。那個人一直都在,跟個鬼似的,我到哪兒他就出現在哪兒。”趙禎失笑,“不過我并不討厭他,他就遠遠地看,每場表演必到。后來我來了國內,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他,但是巡演開始之后,他又出現了,也就是匿名信開始出現的同時。”

  “他就是看你?”白馳問,“有沒有做過別的事情?”

  趙禎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那天我特意去找了他,他看起來很緊張。”

  “你還去找他啊?”白馳有些急眼了,“你不怕他是變態拿出槍或者拿出刀來呀?你想想約翰列儂,你還敢去見他?”

  趙禎伸手輕輕揉了揉白馳的耳朵讓他安靜,道,“就知道你會有這種反應,所以才不敢告訴你,其實再激烈的追隨者我都見過,那只是一瞬間的沖動,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不是多大的問題。”

  展昭聽后似乎有些納悶,問,“為什么那么肯定是他?”

  “嗯……”趙禎想了想,道,“那天我對他說,最近收到了一些奇怪的信,他莫名就慌起來,然后就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寫的,但是覺得大概和他有些關系,所以想找他。”

  “然后呢?”白玉堂問,“你又找到他了沒?”

  趙禎微微皺眉,道,“過了一陣子吧……他又來看我表演了,讓我逮個正著,問他究竟怎么回事,最后他讓我在他胳膊上簽個名,還說,讓我那天中午去東面一個建筑工地,他有事情要告訴我。我去了,可是等了很久,他也沒來,后來看時間來不及了,我找了他一圈沒找到,于是就回來了……我還派了人找他,但始終沒出現,我現在倒反而比較擔心他會不會出事。”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他。

  白馳眼睛瞪得溜圓,“你……你去工地……你不怕那里埋伏著好幾個人把你綁架啊?你!”

  趙禎見白馳氣得直蹦,趕緊安慰。

  展昭和白玉堂也對視了一眼——趙禎太不靠譜了!

  “的確是冒險了些吧。”一旁,楊帆也忍不住說,“風格和你好像喏。”邊說,便捅了捅秦鷗。

  展昭和白玉堂轉臉,問“有哪些地方像么?”

  “呃……”秦鷗道,“我當時查炸彈的時候,也接到過陌生人的電話,說讓我去哪里,我也去了……也有工地,去了之后也是不見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奇怪,怎么會多少年前的案子和現在的案子那么相似呢?這其中究竟有些什么牽扯?“

  正這時候,就聽到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眾人一愣,都被電話驚嚇到了。

  蔣平接了電話,“喂?好的……”說著,回頭,“隊長!”

  白玉堂走了過去,接過電話,聽完后皺著眉頭掛了,回頭對展昭他們說,“幽靈兇手又出現了。”

  眾人都一愣,趙虎一拍腦門,“別說,還真的忘記了還有這么個案子呢。”

  白玉堂對眾人招招手,秦鷗和揚帆對視了一眼,揚帆說要回醫院去了,秦鷗說要送他,白玉堂突然說,“那個……你倆還是準備和原來一樣照常生活?”

  兩人一愣,不解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則是對展昭挑挑眉——貓兒,你覺得呢?

  展昭想了想,伸手指了指揚帆,你,去我們家,跟陳瑜他們一起接受保護,直到案子結束。

  揚帆睜大了眼睛,“那我工作怎么辦?”

  “你若是跟醫院商量說,不請假醫院有可能被炸掉,你們醫院領導應該會同意的吧?或者我讓盧方幫你說。”白玉堂打趣說,“我們家也有個醫生,你倆倒是能交流交流。”

  揚帆眨了眨眼睛,就聽一旁秦鷗道,“呃……你也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揚帆有些吃驚地看秦鷗,秦鷗摸摸后腦勺,看別處。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笑。

  白玉堂又指了指趙禎和秦鷗,“你倆就跟這我們吧。”

  “讓馳馳回家吧。”趙禎突然說。

  “那怎么行?”白馳抗議,“我擔心你的!”

  趙禎微笑,“你跟著出外勤我擔心,你和白大哥他們在一起我比較放心。”

  “我是警察。”白馳不高興了。

  趙禎看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想了想,道,“馳馳,那些書你還沒看完呢吧?”

  白馳一愣,點點頭,“嗯,沒呢。”

  “別墅閣樓上面,有一些報紙,你幫著也全部看一下吧。”展昭道,“就是當年秦鷗那個案子發生那段時間的所有報紙。”

  白馳問,“查什么?”

  展昭一笑,“那就要看你的感覺了……不過我覺得必然有線索。”

  白馳想了想,點頭,“好,我回去看。”說完,別過趙禎,好生囑咐了一番,和揚帆一起回去了,洛天負責送他們,白玉堂帶著眾人,開車趕去案發現場。

  秦鷗和洛天一起先開車送揚帆白馳他們,順便認認路,一會兒由洛天帶過來。

  趙禎坐在白玉堂的車里,扒椅背問兩人,“這人不錯啊,是不是想招攬?”

  白玉堂看了看他,道,“秦鷗是個人才,如果這案子能解決了,留在SCI的確很好,就是……”

  展昭問,“是不是擔心他心里陰影的問題”?

  “對啊。”白玉堂點點頭,問,“能徹底治好么?”

  展昭想了想,“案子破了就能。”

  “你的意思是,他心里有陰影,主要是因為案子一直沒破?”趙禎好奇,“我還以為是他家人去世,對他的刺激太大?”

  “那是肯定的,但是有一點……寶寶不是還在么?”展昭笑道,“兒子在,老子無論如何都崩潰不了的,不信你看洛天,多艱苦的環境都能生存下來,因為陽陽在。”

  “這倒是。”趙禎點點頭。

  “另外么……揚帆也在。”展昭微微一笑,“是個好兆頭,時間和關愛可以沖淡一切,擁有堅強意志的人,沉淪得深,但遇到救贖也能堅強挺過來。”

  “能好起來就好。”白玉堂道,“留在SCI吧,我挺欣賞他,那天包局也提起了,說如果秦鷗一直在,現在比咱倆鐵定有出息。”

  “那倒是。”展昭點了點頭。

  “怎么了?”白玉堂問他,“有心事?”

  “在想關于炸彈的事情。”展昭道,“如果說當年的炸彈制造者,和現在這個是同一個人,為什么隔了那么久才有所動作?“

  “對啊。”趙禎也點頭,“他是想炸秦鷗,還是炸陳瑜家的老頭子?”

  “還有陳瑜爸媽的案子。”展昭自言自語,“還有幽靈兇手的案子,還有大哥……這一連串案子究竟什么關聯,總覺得不簡單。”

  “趙爵呢?”白玉堂問,“他為什么會扯進來?”

  “哦……秦鷗救的那個孩子可能是方行,所以他才會關注他,想幫他忙,沒想到查到了些關于他的過去的事情,他說有些資料會寄到蔣平郵箱。”

  “他現在人在哪兒?”趙禎問,“我很久沒見他了。”

  “在外地吧。他也很擔心你的案子,不過聽口氣,好像還挺忙的。”展昭嘟囔了一句后,就不再說什么了。

  前方,已經看到了交通警察在疏導交通,這次的車禍發生在一個十字路口,幸好這一帶還比較偏僻,車子不多。

  “有死傷么?”展昭問。

  “兩輛車的司機都死了。”白玉堂道,“一輛是出租車,后面沒人,被撞的那輛是私家車,副駕駛座上那個人沒死,送去醫院搶救了,交警說有監控錄像,是那出租車的問題,跟瘋了一樣要負完全責任,那兩私家車是在無辜。”

  眾人都皺眉……又來了!

  ……

  白家的別墅里頭,如今可熱鬧了,又來了好些人,大丁小丁忙著張羅房間。

  揚帆進門就見身后里斯本溜達進了客廳……懶洋洋打著哈欠躺下,一只小獅子,和  兩只超級可愛的貓咪,立即沖過來不停地蹭它,顯得很親昵。

  “莉莉婭來啦?”白馳過去,抱起一只可愛的加菲貓,輕輕揉著毛。

  減肥成功現在玉樹臨風的魯班也上來嗅嗅揚帆和秦鷗,順便蹭一把。

  看到小獅子,揚帆吃驚不已,剛剛在警局看到里斯本就嚇了一跳,沒行到還有小的。

  “很帥吧?”陳老爺子在旁邊笑道,“我剛剛也嚇了一跳。“

  揚帆看了看他,還有他身后的陳瑜,點了點頭,又看了秦鷗一眼。

  秦鷗和洛天與大丁小丁打了招呼之后,就別過眾人走了,白馳則是去樓上看書。

  客廳里剩下幾人,有些尷尬。

  這時候,白錦堂正好從房間出來,公孫醒了,也退燒了,他就想找個醫生給看看,一聽說揚帆是急診室的醫生,趕緊就請他上去了。

  揚帆一走,陳瑜跩了陳老頭一把,道,“爺爺,看到沒?你別再瞎折騰啦,搞得人家尷尬!”

  “哎呀。“陳老頭擺擺手,“他剛剛給我量血壓抽我那一下我就知道了……又不是傻子,你爺爺吃過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

  陳瑜斜了他一眼,小丁湊上來,“老爺子,想給姑娘征婚啊?找我也,我認得的人多!”

  “真的啊?”老頭來興致了,被陳瑜一把拽了拉到一邊,“你少聽他倆的,他倆認識的我也認識!”

  小丁在一旁悶悶地笑,道,“我說陳瑜吶,是不是已經有目標了啊?不然怎么那么大了都不著急呢?”

  “就是啊,說來聽聽?大丁也過來笑,“做大哥的給你張羅張羅。”

  陳瑜臉上微紅,白了兩人一眼,拉著老頭去一旁了,小丁和大丁敏銳地對視了一眼——真的有!神秘男出現了!

  房間里,揚帆走到床邊給公孫檢查。

  “已經退燒,沒事了。”揚帆給公孫量了體溫,又看了病歷和上一個醫生給公孫開的藥,“多休息就行了。”

  公孫斜眼看白錦堂,“都跟你說了吧?”

  白錦堂挑眉,“你是法醫,我比較相信正經醫生。”

  公孫想要炸毛了,揚帆坐下,笑問,“你是法醫啊?我當年也有學法醫學。”

  “是么?”公孫吃驚,問,“你是醫生?”

  “看得出來?”揚帆問了句傻話,見公孫笑他,立刻也笑了起來,“也是哦,我剛剛還給你看病。”

  隨后,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交談了起來,公孫看了白錦堂一眼,白錦堂點了點頭,去隔壁的書房辦公了。

  揚帆也想走,公孫笑道,“你若是沒事就在這兒多待會兒吧,我一個人也悶。”

  揚帆點點頭,他本來也不想下去,下面沒一個人認識的,而且陳瑜他們也在,好尷尬。

  公孫其實也是說了句瞎話,他那性格,一個人才不會覺得悶,兩個人倒是會覺得煩。只是剛剛展昭給他打了個電話,大致說了一下揚帆的情況,并且告訴他,揚帆的心理問題不會比秦鷗的少,他大概需要一個垃圾桶倒一下,公孫跟他類型有些相似,又都是醫生有共同語言,所以最好能幫著開解開解他。

  公孫聽了秦鷗的遭遇,對揚帆也挺佩服,自然樂得幫忙,幾句話一聊,揚帆就真的對公孫噼里啪啦地說了起來,將憋在肚子里好幾年的辛酸都說了。公孫打開了藏在被子里的錄音筆……倒不是說為了什么不好的意圖,只是展昭囑咐了,揚帆的苦水里,可能有很重要的線索,因此麻煩公孫錄下來。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18 似曾相識 ...

  揚帆在公孫的房里待了一下午,嘰里咕嚕說了一大通后,好過了很多,說到最后,公孫都有些犯困了,揚帆看他,問,“你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

  公孫嘆了口氣,道,“你愛他愛得都快要死了,我還能有什么建議啊?”

  揚帆不解。

  “直接示愛打昏拖去結婚吧。”公孫打了個哈欠,“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忍的啊?你要槍么?我找來借給你。”

  揚帆一臉的無奈,“我……估計打不過他。”

  公孫挑挑眉,“那就色誘!”

  “少開玩笑。”揚帆瞟了公孫一眼,問,“你用過這招?”

  公孫瞇起眼睛,“老子不用他也每天跟發情一樣!”

  揚帆聽后笑了,又看看公孫,問,“你怎么好像心情不好?”

  公孫坐起來,咬咬牙,“爺爺的,狗血八點檔!”

  “啊?”揚帆不解,隨后,反過來,變成了公孫對揚帆巴拉巴拉吐苦水,揚帆震驚,“真的失憶啊?”

  公孫撇嘴,“可不是!”

  “我以前腦外科的,見過記憶短期缺失的人,恢復起來很麻煩。”揚帆道,“不過,那個展博士不是對心理暗示那塊很懂么?”

  公孫點了點頭,問,“你是說,給他催眠或者暗示讓他想起來?”

  “淤血的話,等血液散了就好了。”揚帆道,“不過還是可以用暗示,我以前見人用過。”

  “國內還有其他會用催眠術的醫生么?”公孫好奇。

  “我看到的就是個中國人。”揚帆道,“年紀還蠻輕的,不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公孫皺眉,莫名地,就想到了一個人,甩甩頭……

  這時候,白錦堂進來了,問公孫,“餓不餓?吃點東西?”

  揚帆抬眼正看白錦堂,剛剛匆忙自己也慌,沒仔細看,如今一看,莫名覺得有些眼熟,他微微皺眉,低頭開始琢磨。

  “白錦堂走過來,隨著他開門關門,門口還溜進了里斯本和莉莉婭……竄上床,喵喵地叫著蹭公孫。

  “燒退了?”白錦堂湊過去摸了摸公孫的額頭,發現已經恢復正常了,公孫說要洗澡,白錦堂似乎不同意,揚帆道,“泡個熱水澡沒問題的……對了。”

  說到這里,他突然歪著頭看起白錦堂來,問,“你爸爸是不是警察啊?姓白。”

  白錦堂一愣,公孫也一楞,轉眼看揚帆。

  揚帆仰起臉來想了想,我好像記得還有個展叔叔……

  “你說什么?”公孫覺得有些古怪,問揚帆。

  “哦……我爸爸以前是市醫院的腦外科醫生啊,我們家三代都是從醫的。”揚帆道,“我小時候經常去醫院玩。我記得那時候有個跟我差不多大的男生,姓白,住在隔離室里,他就是頭部受傷,然后說是記憶缺失。”說著,轉臉看公孫,“我剛剛不是說了么,   以前有個男人可以用催眠將人的記憶喚醒,被喚醒的就是那個男孩子。”

  白錦堂愣在原地,公孫則是傻眼了,問,“那男孩怎么會記憶缺失的?”問的同時,早已是滿腹狐疑:白錦堂不是因為頭部中彈才將所有的記憶都抹去了么?怎么又變成喚醒一部分?究竟怎么回事?

  揚帆有些無奈地笑了笑,道,“我覺得有些像而已,那時候還很小,說不定我記錯了呢。”

  “你父親還健在么”?白錦堂問。

  揚帆搖搖頭,“他好幾年前就死了。”

  白錦堂皺眉,有些煩躁。

  公孫和他在一起久了,自然了解他的情緒變化,伸手拉住他讓他別急,問,“你說的那個展叔叔,跟展昭是不是很像”?

  揚帆想了想,“誒?被你這么一說,是啊……他倆長相很像,但是氣質不一樣。”

  “怎么說?”公孫問。

  “那個展叔叔很漂亮,就是人冷冰冰的,感覺很兇,另外一個白叔叔就比較好相處了,不過搞心理學的是不是都氣質接近?那個催眠的人,氣質和展博士有些像,他更加慵懶一點,展博士更加健康一點,不過我記得的真的不多。”

  “如果腦部沒有受過損傷的話,可以讓昭催眠把那部分遺忘的記憶挖出來。”白錦堂微合雙目,沉聲道,“那兩個老家伙,一直都在騙我。”

  公孫看了看他,問,“那你打算怎么辦?”

  “催眠他!”

  說話的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展昭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推門進來,身后,秦鷗也跟來了,看來是勘察現場剛剛歸來。

  “又有案子了?”公孫問。

  “唉,別提了一言難盡。”白玉堂也走了進來,問,“怎么回事?”

  揚帆一臉茫然地看著眾人。

  “他小時候見過大哥。”展昭回頭對白玉堂道,“在醫院里!”

  白玉堂一愣,“就是那段時間?”

  “嗯!”展昭走過去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揚帆的對過,問,“將你能記得的一切,都完整說一遍給我聽!”

  “哦……”揚帆又將當年事情的零星片段回憶了一遍。

  展昭皺眉,“不對勁,記憶明顯斷層了。

  揚帆不解,展昭想了想,問,“那個催眠的男人,有沒有跟你說過話?“

  “說過。”揚帆想了想,點頭,“他問了我名字,還跟我說了幾句話。”

  “什么話?”展昭問。

  “說這是個秘密,別對別人說,然后……”說到這里,揚帆伸手,單指輕輕按在嘴唇上面,“噓……”

  他的動作剛剛做完,突然一皺眉,一頭栽了下來……

  “揚帆!”秦鷗趕緊過去接住他,展昭也皺眉,上前去查看,公孫伸手給他把脈,道,“身體沒什么不正常!”

  “是當年的暗示!”展昭道,“趙爵為了讓 他保守秘密,抹去了他的一部分記憶。”

  “能喚醒么?”白玉堂問。

  “沒把握。”展昭無奈,“趙爵做的事情最好讓他來解除,不然我怕他記憶混亂。”

  “那他現在沒事吧?”秦鷗很是擔心。

  “放心吧。”展昭對他道,“你抱他去休息一會兒。”

  秦鷗松了口氣,抱起揚帆,跟門口的小丁一起出去,到了隔壁的房間里頭安頓下來。

  留在房里的眾人,可都是說不出話來了,當年究竟隱藏著什么樣的秘密呢?

  “揚帆剛剛說他爸爸有記日記的習慣。”公孫道,“而且他爸爸已經去世了。”

  展昭想了想,到了隔壁,輕輕敲敲門,秦鷗開門,展昭說……我想看揚帆爸爸的日記。

  秦鷗倒是很理解,他拜托雙胞胎照顧揚帆,開車,帶展昭和白玉堂去揚帆的家。

  展昭有些好奇,問他,“有鑰匙的么?”

  “嗯。”秦鷗點點頭,“有時候我會去他那里。”

  見展昭和白玉堂懷疑的眼神,他趕緊道,“我去給他做飯,然后洗衣服……揚帆沒什么生活自理能力。”

  展昭和白玉堂眼神更加不信任,秦鷗只好不說話了。

  白玉堂問展昭,“貓兒,你似乎很興奮,剛剛看幽靈兇手現場的時候,不是很沮喪么?”

  展昭道,“那是……我想當年的事情能有線索都不知道想了多久了!”

  很快,車子到了揚帆所在的小區樓下,揚帆家里住的小高層,估計是因為家里世代行醫,因此生活很充裕,房子很棒。

  秦鷗帶著眾人上樓打開門,展和白玉堂進入屋內,房間布置得很雅致清爽,很符合揚帆給人的印象。

  “他爸爸的東西應該都放在閣樓上面。

  秦鷗帶著展昭和白玉堂上樓,就見在臥室的隔壁有一個狹小空間。秦鷗進去,推出了好幾箱子東西來,道,“這些都是揚帆整理好的,他爸爸的遺物。“

  展昭坐下,開始翻找。

  白玉堂和秦鷗幫不上忙,秦鷗就轉身下樓去泡茶。

  白玉堂幫著展昭將箱子搬到了樓下,讓他坐在沙發上好好挑,邊參觀揚帆的住處,跟秦鷗聊天。

  “你康復前后,都一直住在這里?”白玉堂問。

  “嗯。”秦鷗點點頭,給白玉堂遞過去一杯茶。

  白玉堂接喝了一口,挑挑眉,不是紅茶是大麥茶,還挺好喝的。

  秦鷗給展昭又翻出了一大堆相冊放在茶幾上,對白玉堂道,“這里有當年梁燕的照片。”

  “當真?”展昭終于是抬起頭來看了。

  秦鷗翻出一本相簿來,遞給白玉堂,道,“這里面,全部是他的照片,從小到大的。”

  白玉堂有些吃驚,問,“為什么會在你這里?”

  秦鷗聳聳肩,“他死前,早就寫了遺書,說這些事要 給我的,我就一直保存了下來。”

  “他是想讓你記住他一輩子吧。”展昭嘆了口氣,伸手翻開相簿,一頁頁地看了起來,道,“會不會教他做炸彈的人,也在這里呢?”

  “很有可能吧。”秦鷗笑了笑,“這本相冊我一直沒翻過。”

  白玉堂也看了一眼照片上小時候的梁燕,微微皺眉,問展昭,“一個小孩子是不是變態好像從小就能看出來,你看他的眼睛多古怪?”

  展昭接過照片來看了看,笑道,“不是古怪,是怨毒。”

  “怨毒?”秦鷗不解,白玉堂想給他看,他搖頭,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那雙眼睛。

  “嗯……看過咒怨沒有?”展昭問,“那小孩兒的眼睛。”

  白玉堂皺眉,“貓兒,你又惡趣味?”

  “不是啊……小孩子的眼睛,瞳仁比較大,所以看起來眼睛會很黑,更有神。而小孩子的情感表達基本是高興、不高興……是在是很少見有仇恨、怨毒……這種表情很從孩子們的臉上表現出來,除非非常早熟,或者是生活經歷特殊。”

  “梁燕并沒有很特殊啊。”秦鷗道,“我調查過,他很正常。”

  展昭又快速地翻起了照片,最后停在一夜微微一笑,“嗯……看來的確是不正常的。”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19 詭異走向 ...

  “什么問題?”白玉堂發現展昭似乎發現了什么,就問,“又發現了貓兒?”

  展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白玉堂看,白玉堂接過來,就見那照片上,是一個少年和一個女人的合影。少年呆呆地坐在秋千上面,眼神呆滯地望著前方,一個三十來歲的忄生感女人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對望著鏡頭,是梁燕。他穿著一件古怪的T恤,黑色的T恤上面,左上方心口的位置有一個號碼——870124

  乍一看,這也許是某個牌子?或者某種時髦的款式?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白玉堂總覺得這衣服……感覺令人生厭,就像是囚犯的號衣一樣。“

  “這衣服有什么問題么?”秦鷗也湊過來,看了一眼后,問。

  展昭摸了摸鼻子,道,“你倆對細節都很不敏感吶。”

  白玉堂伸手輕輕掐了展昭一下,瞪他一眼,示意他快說,別賣關子!

  展昭笑了笑,問,“看不出來么?這件衣服胸口上面那個號碼,是后縫上去的。”

  “那又怎樣?”白玉堂不是很明白。

  展昭咳嗽了一聲,道,“我沒記錯的話,梁燕的出生時間是1987年1越24日。”

  展昭的話一說完,兩人都愣住了。

  秦鷗愣了半晌,皺眉,“將生日號碼縫在衣服上面么?”

  展昭輕輕搖搖頭,道,“這看起來更像是某種標志。”

  “的確。”白玉堂也想起了之前抓住洛天那時候,他對于那串數字的敏感……而且這個女人……“

  “貓兒……這個女人是不是在哪兒見過?”白玉堂有些不解。

  “這個女人我也覺得非常熟悉。”展昭點著照片上那個穿著黑色衣服,留著一頭超長卷發,帶著一副大墨鏡的女人,問白玉堂,“是個美人不是么?”

  白玉堂笑,“是不錯。”

  展昭想了想,很肯定地說,“我覺得我見過她,也許只是曾經擦肩而過,或者是遠遠瞧過一眼……總之我見過,而且是不久前。”

  “這張照片至少也有十來年了吧?”秦鷗問,“會不會是人有相似?女人老得很快的 。”

  展昭微微一笑,“嗯,一般的女人的確老得快,但是有些老得很慢……有些男人也老得很慢……對不對?”

  白玉堂笑了一聲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慢得驚人。”

  秦鷗不太明白兩人說什么,給白玉堂滿上些茶,問,“那,梁燕不是普通人?”

  展昭放下了相片集,道,“梁燕可能是一個殘次品。”

  “殘次品?”秦鷗覺得這個說法些刺耳,問,“這……什么意思?”

  “怎么說呢。”展昭聳聳肩,“有一個組織,他們為了達到某種目的,培養了很多人,做了各種的實驗,將人變得很奇怪,這些人的能力大多超過了正常人,有的力量超群、沒有痛覺、有的智慧超群、有的性格怪異……總之就是缺點和優點并存,也不知道他們要搞什么鬼……然后那些殘次品很可憐地脫離了正常人的生活后又回歸正常人的生活環境,造成了許多悲劇。”

  秦鷗聽后皺了皺眉頭。問,“……你的意思是,梁燕只是顆被棄用的棋子,他的行為那么極端只是因為他不正常,他的那些能力,有人培養和教授給他?”

  “嗯!”展昭贊賞地一挑眉,“你的理解能力可以啊!要不要來SCI?”

  白玉堂瞟了展昭一眼——比我還著急?“

  秦鷗則是笑了起來,道,“我怎么有資格進SCI。“

  “有。”白玉堂立刻點頭。

  秦鷗愣了愣,就見展昭和白玉堂都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搖著頭笑了,道,“我很久沒做警察了。”

  “軍警是一家么,你不還做那么久消防員么。”展昭笑瞇瞇說,“你不用立刻回答,慢慢考慮。”

  秦鷗點了點頭,低頭繼續喝茶。

  展昭翻這揚帆家里的日記,這揚帆家里人夠逗的,寫了一輩子日記,祖孫N代人都有。

  “這還挺有意思的。”展昭翻看著揚帆爺爺的日記,道,“連自個兒爺爺和爸爸小時候的事情都能知道,還能知道自家老爸怎么追求自家老媽的,挺浪漫啊。”

  “嗯。”秦鷗點頭,“揚帆每天都記日記,據說是從小養成的習慣,所以每一個生活細節他幾乎都能查到。”

  展昭又翻出了幾本,是揚帆小時候的日記。他左右瞧了瞧,見沒人注意,就笑瞇瞇不做聲地翻看了起來。

  白玉堂和秦鷗依然坐在沙發上喝茶,聊著那時候的案子。

  展昭原本就想看看揚帆小時候的日記,有沒有關于趙爵的記錄,可是看著看著,竟然發現了一個秘密。

  “哦……”展昭恍然大悟,點點頭,“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怎么了?”白玉堂不解地問他。

  “嗯……沒。”展昭笑著搖搖頭,將日記收起來,看了看秦鷗,問,“對了,你小時候是游泳隊的?”

  秦鷗愣了愣,點頭,“你怎么知道?”

  展昭微笑,“那太好了,SCI就差水性好的。”

  “我那會兒還拿過市里比賽的冠軍,要不是有中耳炎,可能進省隊了……說不定還能參加個奧運什么的。”秦鷗開著玩笑。

  展昭看了看他,問,“有沒有去河里游過泳啊?”

  “去。”秦鷗點頭,“我每年都去水庫游泳的。”

  “水庫那地方很危險啊。”展昭莫名就跟秦鷗閑扯了起來,白玉堂覺得納悶,但也不吱聲,聽著展昭說。

  “水庫的確很危險。”秦鷗點頭道,“我還救過一個失足落水的孩子呢,跟我差不多年紀。”

  “幾歲的時候?”展昭問。

  秦鷗想了想,道,“十三四歲了吧。”

  “哦。”展昭意義不明地點了點頭,又問,“還記不記得那孩子長什么樣?”

  秦鷗靠在沙發上回憶,道,“嗯,記得,長得挺想女孩兒的,白白凈凈……“

  說到這里,秦鷗突然皺起了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你跟那小孩兒說過什么呀,還記不記得啊?”展昭提醒,見秦鷗有些哭笑不得的神色出現在了臉上,就確定他已經想起來了,道,“你自個兒忘記了,人家可記得啊,還白紙黑字留了證據呢。”

  秦鷗長嘆一口氣,伸手扶著額頭說不上話來。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展昭,展昭對他眨眨眼,將那日記翻到某一頁,遞給白玉堂看。

  白玉堂接過來,就見那是一篇語言頗稚氣的日記:

  8月3號,晴天,熱死了。

  今天去游泳,差點淹死掉。被一個人救了,他救我上來后說,小妹妹下次不準來水庫游泳。

  我腿上弄開了,他說傷了腿有疤以后要嫁不出去的。

  我說,那怎么辦啊?

  他說,那他吃虧點,娶我好了。

  我說,我是男孩子。

  他說,不要緊的,他也是男孩子。

  然后,他就背我回來了,我長大之后,娶他好了!

  還有,他眼睛大大好可愛哦,哦對了,他說他叫秦鷗,鷗是水鳥的意思。

  白玉堂將日記放下,轉臉看秦鷗,就見秦鷗伸手拿過那本日記,看了良久,嘴角挑了挑無奈地笑起來。

  這時候,白玉堂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白玉堂見是包拯打來的,有些納悶,問,“包局?”

  “展昭跟你在一起沒?”包拯問。

  “在。”白玉堂按下了免提。

  “小展,要你做談判專家!”包拯說話的聲音有些急。

  “出什么事了?”展昭聽出了包拯的不對勁。

  “你們聽著,剛剛我們接到報警,說城東一家店鋪里面有炸彈。”包拯道。

  秦鷗皺眉。

  “但是拆單組的組長陳宓沒來上班,聯絡不上!”包拯道。

  “怎么可能……”秦鷗有些疑惑。

  “你也在?”包拯長出一口氣,“省得我再打個電話,你們都聽好了!”

  三人不說話,聽包拯往下說

  “我現在在那家店鋪的外面,我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情況是——店鋪的卷閘門關著,拉起來……里面有兩個人。

  一個是個年輕人,大概二十歲,手上拿著爆炸裝置,還有一個……是陳宓。

  “啊?”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

  “聽我說完。”包拯嘆氣,道,“陳宓的身上,起碼綁了十五公斤炸藥。”

  “呵……”展昭和白玉堂都抽了一口涼氣。

  “把方圓五百米之內活的東西都撤離吧!”秦鷗道。

  “我也想啊!”包 拯嘆氣,“但是那個學生說了,不行,他要這里所有的人給他陪葬!”

  “為什么?”展昭不解,“總有個理由?想要錢?”

  “不,他高考失利!”包拯說了一個讓眾人噴茶的理由。

  “我不覺得一個高考失利生能弄到十五公斤炸藥。”白玉堂道。

  “我剛剛問了問他,他說他今早只是路過這里,有人給他的這個控制器,控制器已經打開了,一旦他松手,大家都玩兒完!然后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

  “你想要怎樣?”展昭問。

  “陳宓還沒嚇死呢,他看了炸彈,他只說,叫秦鷗來,只有他能拆!”包拯道,“現在很簡單,小展你給我穩住那學生讓他別松手,然后秦鷗在最短的時間內拆了炸彈。成功,我們所有人都得救,失敗,大家加上這里的人一起做烈士”說完,包拯報了一串地址,讓眾人三分鐘之內馬上到,超過一秒鐘就扔他們進廁所!“

  “……好暴躁!”白玉堂關了手機看眾人。

  展昭站了起來,兩人看了秦鷗一眼,秦鷗皺皺眉頭,但也沒說別的,站起來……跟兩人一起趕往那商鋪。

  此時,而商鋪門口,坐著一個滿頭大汗激動不已的學生,商鋪里面,坐著黑著臉的陳宓。

  白玉堂到的時候,發現四周圍并沒有多少警力,主要是包拯怕大家恐慌逃跑,而讓那學生激動起來干傻事。

  “這不是和平年代么,上哪兒搞來那么多炸藥的?”白玉堂走到包拯身邊,問。

  包拯惡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別惹我!老子要提前退休!”

  白玉堂乖乖閉嘴,看展昭。

  展昭走到了不遠處,看了看那學生,突然笑了起來。

  包拯看他,有些激動,“你笑了,你確實笑了對不對?“

  展昭點頭。

  “那你告訴我沒危險?”包拯現在的樣子,心率起碼在一百五左右。

  展昭點頭,道,“最近的案子真有趣。”

  ……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20 異國來客

  眾人見展昭笑了倒是驚駭不已,包拯則是一顆心呼啦一下子上來了,看展昭,“你笑了是吧?”

  展昭點點頭。

  “很有趣是吧?”

  展昭還是點頭。

  “有發現對么?”

  展昭繼續點頭。

  “不用死很多人了是吧?”

  展昭關鍵時候沒點頭。

  包拯一張黑臉就急白了,可展昭卻在停頓了一下后,慢悠悠來了一句,“應該炸不了。”

  “啊?”包拯不解。

  展昭對白玉堂道,“小白,你看那學生的胳膊。”

  白玉堂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后,突然也笑了起來。

  包拯不解,卻見白玉堂翻過了欄桿,跑到了那人學生的身邊,那學生突然慘叫了起來,咆哮著叫白玉堂別來,其他的警員也嚇呆了。

  但是白玉堂到了他身邊,不慌不忙,伸手拉住了他握著遙控器的手,往下一扯……隨后,讓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就見那學生的手被扯了下來——原來是假肢。

  包拯愣住了,重警員也愣住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么言語。

  白玉堂帶著那學生,和那只假手回到了包拯他們身邊,展昭湊過去看了看,問秦鷗,“這控制器是真的么?“

  秦鷗看了一眼,搖搖頭,道,“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形狀的爆破遙控器呢,像是路邊一塊錢買的塑料玩具。”說著,就要將那遙控器拿下來,那學生趕緊喊,“不要啊!拿了會死人的!”

  展昭看他,問,“誰讓你拿著這東西在這兒等著的?“

  那學生苦著一張臉,道,“不知道,一個男的。“

  “長什么樣子,什么人?”包拯問,“他給你炸彈的時候怎么說的?一次性說清楚!”

  那學生讓包拯一張大黑臉嚇壞了,趕緊道,“……我前幾天在自己的微薄里頭抱怨,說高考失利了,又是個殘廢少條胳膊,所以這輩子沒戲了,要不然就自殺算了……然后就接到了一封私信。”

  “信上說,他也是個高考失利的,然后也不想活了,說,我們不如一起浪跡天涯,做些大事情!”

  包拯皺眉,道,“你長話短說,先說炸彈的事情!”

  “哦……他給了我個QQ,我們私聊了一下,然后,我就來了,他讓我進來這里,給了我一個東西,夾在我的假手里頭,然后打開門,讓我看到了里頭那個被炸彈綁起來的警察。”

  “他就讓我在這里等,說是有人會來拆彈,到時候勒索警察多少錢,然后將防盜門一關,將手放在架子上伸在外面,卸下假肢就逃走……我跟他一起做亡命徒。還說不能動控制器,不然就會爆炸,而且不準報警疏散人群,否則就會遙控炸彈。”

  “你有沒有腦子啊?”包拯氣壞了,“這點常識你都沒有?!”

  那學生也嚇傻了,道,“我……誰知道我那么倒霉啊。”

  這個時候,就見秦鷗已經將那個發射器拆開了,打開看了一眼,就將控制器取了出來,遞給展昭他們看,道,“空的,果然是塑料玩具。”

  “那……那他為什么?”那學生急了。

  白玉堂問他,“他還說了什么?“

  “沒……沒什么了。”

  “隊長。”

  這時候,拆單組的幾個小警員都跑了過來,遞給他一個小箱子。

  秦鷗打開箱子看了看,都是工具,合上箱子,提著往商鋪走。

  “唉。”白玉堂拉住他,問,“你不穿防爆服?”

  秦鷗笑了笑,道,“這么大的炸彈,有沒有那身衣服根本不重要……”

  “嘖……”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這時候怎么還開這種玩笑呢。

  秦鷗無所謂地拿著箱子就過去了。

  那學生問展昭他們,“我……沒我的事了吧?我也能走了么?‘

  白玉堂回頭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你想得美!”

  “我……唉,警官!我也是被騙來的好不好!”

  “那你剛剛為什么不讓警員靠近,還不讓人離開?”展昭反問他。

  “我……他讓我這么做的,他說如果我不照做,就直接炸死我。”那學生小聲嘀咕。

  白玉堂道,“你急什么,我們話還沒問完呢。”

  “我要在這兒等啊?”學生又往那商鋪里頭望了一眼,此時,秦鷗已經進入了商鋪,提著箱子來到了陳宓的身旁。

  “是啊。”展昭也點頭。

  “還要多久啊?”學生哭喪著臉。

  “不用很久吧。”展昭笑道,“炸彈拆完了,也就差不多了。”

  那學生都快急哭了,白玉堂看了看他,反問,“你不是本來就打算自殺么,怎么又怕死起來?怕什么,那么多人陪你呢!”

  商鋪里頭,秦鷗將箱子放下,半蹲在陳宓身前,低頭先查看他胸前的炸彈,問,“怎么回事?“

  陳宓搖搖頭,“我昨晚上回家途中被人打昏了,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這里,被綁了炸彈。”

  秦鷗皺眉,問,“什么線索都沒有么?”邊拆開炸彈的蓋子,看里頭的布線。一看那炸彈的結構,就是一皺眉,道,“不像是一般的技術。”

  陳宓點頭,道,“這種炸彈是特種兵常用的,不是野雞路數。”

  秦鷗半蹲著,用工具刀撬出布線,看下頭,果然還有一跟小玻璃管。

  “要命!”秦鷗罵人,卻聽陳宓問,“你也看籃球?”

  秦鷗愣了愣,隨即哭笑不得地看他,“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陳宓笑起來,道,“你肯定能拆掉的,我不緊張。”

  “未必啊。”秦鷗道,“我手很生了。”邊說,邊快速拆掉上層裝置。

  “這世上沒有你秦鷗拆不掉的炸彈。”陳宓突然道,“警局里誰都知道,你是天才……我是廢柴。”

  秦鷗皺眉,“沒有的事。”

  “若不是你離職,我根本坐不上這個位子。”陳宓卻似乎是想趁著死前將心里話說出來,“當時甚至有很多人懷疑是我害你的。”

  秦鷗忍不住笑了笑,道,“別聽他們胡說。”

  “我怎么可能害你。”陳宓盯著秦鷗,問,“你有沒有懷疑過我?”

  秦鷗搖頭,專注于拆除炸彈。

  遠處,白玉堂在詢問那學生,具體與那人交流了些什么。

  學生說,那人首先是通過QQ騙他,問他有沒有看過亡命天涯這樣的電影。

  白玉堂眼皮子抽了抽,心說,脫線!

  “然后……他又跟我說起了人生多么不如意,要知道,我也是很不如意,所以就跟他越聊越投機,然后就……”

  “然后就開始所謂的相約見面,商量大事?”白玉堂笑著問他,“你不知道現在網絡上有很多騙子么?”

  那學生皺起了眉頭,哭喪著臉。

  “有很多人被騙進傳銷組織,還有那些騙你去把你分解了賣你內臟的?”

  學生越聽越害怕起來,道,“警官……我只是以為交了個網友,哪兒知道會有這種事情啊……

  白玉堂讓警員將他帶走,回到了前頭,只見展昭拿著望遠鏡正看商鋪里頭的情況呢,最有趣的是他的表情,嘴角挑著,翹出一個很好看的弧度來。

  白玉堂有些不解,問,“貓兒,干嘛呢?”

  “哼哼。”展昭笑了笑,道,“有趣!”

  “你有趣什么啊?”包拯似乎有些虛脫了,靠在車邊點煙。

  “包局,沒事吧?”白玉堂看他臉色不好,就問。

  “唉……老毛病了,胃疼。”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還會胃疼啊,一直以為是鐵人來著,果然不能以黑白來論身體。

  包拯說著話回過頭,就見商鋪里頭的秦鷗,對眾人做了個手勢。

  包拯點點頭,展昭和白玉堂有些不解,問,“怎么了?”

  “他是說要剪最后那一根線了,讓我們找掩體,萬一不成,炸了說不定還能不死。”包拯說著,蹲下。

  白玉堂問,“不疏散路人?“

  包拯揉著胃部,“你覺得呢?秦鷗要等我指示才會剪線的,我們還有些時間考慮。“

  “疏散街道上的人沒那么容易。“白玉堂皺眉,“而且動靜會很大,說明也要花很大一部分時間。”

  “不要緊。”這時候,展昭對兩人搖了搖頭,道,“應該沒問題,叫他剪好了。”

  “呵呵。”包拯笑了笑,道,“以前警局里頭就流傳著一句話。”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不解地看包拯。

  “沒有秦鷗拆不掉的炸彈!”包拯道,“今天不知道還適不適用啊。”

  “適用的。”展昭笑了笑,伸手,到車頂對著秦鷗豎了個大拇指。

  包拯狐疑,“你怎么知道我們的暗號?”

  展昭一挑眉,“我是心理專家!”

  話剛說完,就見白玉堂將他摟了過來,緊緊抱住。

  “干嘛?”展昭抬眼看他。

  “有什么萬一的話……”白玉堂笑道“咱倆下去了記得別分開,下次投胎還做個青梅竹馬什么的,我記得早些下手。”

  展昭哭笑不得,見眾人沒注意,自己又正好在白玉堂的臉測,就輕輕在他耳朵上親了一口。

  “呵……”白玉堂倒抽了一口冷氣,看著展昭,“你……”

  展昭微微一笑,白玉堂郁悶了,這貓……突然又想到,好久沒有交流過“感情”了,希望這次別有事,回去也好“慶祝”一下。

  秦鷗見眾人都準備好了,就伸手過去剪,邊問陳宓,“對了,有女朋友了沒?”

  陳宓知道,這是秦鷗的習慣,他會在剪最后一根線也就是最危險的時候,和被綁著炸彈的人或者身邊的同時說話,問對方一個有趣的,會分散注意力的問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即便死了,也會忘記恐懼。

  秦鷗沒等到陳宓回答,就已經下刀了,卻聽陳宓突然說,“我喜歡的是你……”

  咔嚓一聲,秦鷗一剪刀好險剪錯了,拍著胸口嚷嚷,“喂,你開玩笑也找個有趣點的,你不想我手抖一下炸死兩人吧?!”

  陳宓皺眉,就見秦鷗已經將他身上的炸彈拆除了下來,這期間,陳宓想跟他對視一眼,秦鷗卻始終沒有抬頭看他,而是拿著炸彈往外走,對遠處的拆彈組道,“拿個防爆箱來!”

  包拯趕緊派人過去,將炸彈塞進箱子里后蓋上蓋子,包拯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嘆息,“我天啊!老子說什么也要退休”

  一旁展昭幽幽地來了一句,“到年齡了么?”

  包拯臉刷拉黑下來,惡狠狠瞪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遲早讓你倆掃廁所!”

  說完,帶著大隊人馬準備離去了。

  秦鷗回到了展昭他們身邊,展昭笑瞇瞇問他,“被表白完了啊?”

  秦鷗一愣,看了看展昭后,嘆氣搖了搖頭,“走吧。”

  S市小學門口。

  “陽陽,你不往這邊走么?”

  一個小姑娘跟洛陽一起走出校門,見他往反方向走,就問他。

  “不了,我今天不回家。”陽陽到了路邊的花店買了一支蝴蝶蘭,道,“一個叔叔生病了,我去看看他。”

  “哦。”小姑娘跟他擺擺手,“拜拜啦。”

  “嗯,拜拜。”洛陽跟小姑娘擺擺手后,繼續往前走。沒走幾步,就見前面不遠處的一張石凳子上面,坐著一個和自己差不多歲數的男孩兒。這小孩兒長得像個外國人,皮膚雪白、大眼睛高鼻梁很可愛,還有一頭金發……但是仔細一看,這頭發應該是染的。洛陽有些好奇,這么小的孩子就染發啊?

  就見那小孩兒焦急地坐在路邊的石頭凳子上,手上拿著一張照片。

  “唉。”洛陽走過去,問他,“你是等人啊還是下課?怎么不背個書包?”

  那男孩子抬眼看了看他,皺起眉頭,用很生硬的中文問,“警局在哪?”

  “你要去警局啊?”

  男孩兒點點頭。

  “去警局干什么啊?”洛陽拿下書包,坐到他身邊,問,“是要報案,還是要找人?”

  邊問,邊拿出一塊餅干給他。

  男孩兒猶豫了一下接過餅干,道,“我找爸爸。”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啊?”洛陽問。

  “不能說。”男孩兒搖搖頭。

  “啊?”洛陽不解,問,“為什么不能說?”

  “爸爸說,誰問都不能說。”

  “那這樣吧,我認得警局,要不然我帶你……”

  洛陽的話沒說完,突然,就見前面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車子,車門一開,有兩個黑衣人下車,朝這邊走來。

  “哎呀!”男孩突然緊張了起來,左右張望,手上拿著吃了一半的餅干。

  洛陽一愣,他本身就和一般孩子不太一樣,這種場面也不是沒見過,伸手一把抓起那男孩兒,道,“走!”

  說完,拉著他就鉆進小弄堂,跑了。

  幾個黑衣人跟了過去,但是路不熟,七拐八拐被兩個小孩兒溜走了。

  “被逃走了。”一個黑衣人回去,低頭問車里的人。

  車里一個白衣人,單手托著下巴笑了笑,道,“沒關系,那孩子我認識,跟著保護安全就好。”

  “是!”黑衣人打開了手里的一部定位儀,那男孩兒身上的定位信號正在閃爍著。

  幾個個黑衣人就分頭跟過去了。

  洛陽帶著小男孩兒一路小跑,沖進了白錦堂的別墅里頭。

  “呦。”

  洛陽一手拿著蝴蝶蘭,一手拉著小男孩兒在別墅院子里喘氣,小丁溜達出來正好瞧見了,笑著問,“怎么了陽陽,小男朋友啊?”

  “胡說什么呢。”洛陽道,“我來看錦堂叔叔的,然后這個人,被一群黑衣人追,他說他要去警局找爸爸。”

  小丁一愣,這時候,公孫也走了出來,“他爸爸是誰啊?”

  “他說不可以說。”洛陽回答,拉小男孩兒上來,道,“你告訴他可以的,他是警局的法醫,是好人的。”

  小男孩點點頭,睜大了一雙眼睛看公孫。

  公孫微微愣了愣,從臉部結構來看……似乎在哪兒見過,就問,“小朋友,剛剛什么人追你啊?”

  “趙叔叔的人。”小男孩兒回答。

  “趙叔叔?”洛陽不解,問,“他們要綁架你?”

  小男孩兒搖搖頭,“不是啊,他們是好人啊。”

  “那你干嘛那么害怕?”洛陽不明白了。

  “因為……他不準我吃別人給的東西的。”小男孩兒道,“不過你看起來不像是壞人,我剛剛只是想把餅干藏起來,然后你就拉著我跑了。”

  “呃……”洛陽尷尬萬分。

  這時候,白玉堂他們的車子也回來了,眾人下車,展昭問,“哪兒來的小孩兒啊,外國人么?”

  秦鷗也下車了,看到那小孩兒,愣了愣,那小男孩兒也看到他了,突然歡叫了一聲,“爸爸!”一頭撲了過去。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21 各種線索

  一聲爸爸喊了出來,眾人就見小家伙飛撲過去摟住了秦鷗,抱著腿仰著臉,笑得比頭頂上那個日頭還耀眼呢。

  “小易?!”秦鷗愣了愣,立時又驚又喜地將他抱起來,“你怎么來了……你怎么染頭發了?差點沒認出來。”

  小易撅撅嘴,道,“趙叔叔給我染的,說這樣好看,還說沒有毒的,頭發也香噴噴的。”

  “呃……是么?”秦鷗有湊過去聞了聞,的確香噴噴的,些無奈,這頭發倒是的確適合,看起來就跟個外國洋娃娃似的,只是這好看歸好看,怎么能給小孩子染頭發呢?不知道會不會傷身體。

  “爸爸。”秦易似乎和秦鷗很親密,樓主了他的脖子蹭來蹭去,甜甜地叫,并且還湊上去親他。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哎呀,這個和陽陽完全屬于兩種風格啊。

  “你怎么來這里了?不是自己坐飛機來的吧?”秦鷗問秦易,“吃飯了沒?”

  “沒有。”秦易撅撅嘴,嘟囔,“趙叔叔說,要帶我去吃飯,然后我就自己跑掉了。”

  秦鷗微微皺眉,問,“為什么跑掉?多危險啊,幸虧讓陽陽碰上了。”

  “我怕他們找到你么。”秦易笑聲嘀咕了一句,“我先找到你,跟你說一聲,珍瑪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秦鷗微微一愣,展昭對白玉堂挑了挑眉——呦,別看長得像個小籠包似的,沒想到那么有主見吶!

  “都進屋去吧。”公孫走了過來。

  “家里有食材。”白玉堂往前走,“給你做些好吃的去!”

  展昭也餓壞了,趕緊跟著進去。

  公孫邊伸手幫著洛陽拿書包,邊問“陽陽,你買花兒干嘛?

  洛陽有些不好意思,道,“爸爸說錦堂叔叔病了。”

  “所以你就拿著一只蝴蝶蘭來探病呀?”大丁小丁都有些哭笑不得,道,“陽陽,你下次來探望他,不用帶蝴蝶蘭,帶盆仙人掌就行啦!”

  “啊?”陽陽睜大了眼睛眨啊眨,公孫搖頭,拉著他進屋了。

  秦鷗抱著秦易也往里走,秦易趴在他肩膀上正好看到展昭了,就叫了一聲,“貓叔叔。”

  展昭眼皮子就是一抽。

  白玉堂忍笑,問秦易,“你覺得他像貓?”

  秦易搖搖頭,道,“那天趙叔叔給我看他的畫像了,畫的好像哦,就說他姓貓,叫喵咪。”

  展昭臉都黑了,心說趙爵這混蛋呀!

  進了屋子,秦易就一頭撲去揚帆懷里了,比跟秦鷗還親昵。

  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兩人心照不宣,秦易跟陽陽一樣,替自家老爹的未來大事操心的娃。

  白錦堂也下來了,見公孫對他招手,他立刻走了過去。

  公孫對陽陽道,“陽陽,病患來了,給花吧!”

  陽陽挺不好意思地將花給白錦堂,說,“錦堂叔叔早日康復。”

  白錦堂嘴角抽了抽,但還是接了那支開得艷麗的蝴蝶蘭,哭笑不得地跟陽陽道謝。

  馬欣他們都在呢,一群女生看到了秦易,都涌過來圍觀,陳佳怡把小秦易抱過去,“哎呀,好可愛的小正太啊!”

  “就是啊!”馬欣伸手捏他白白的腮幫子,“好嫩!”

  “金發很適合啊!”齊樂也點頭。

  “長大肯定是個帥哥!”沉郁你了捏胳膊,“哎呀,好嫩好軟,滑不溜丟的。”

  秦易不好意思了,一直低著頭做羞澀狀,努力爬回秦鷗懷里去。

  一旁洛陽一直好奇看著,這個男孩子好靦腆喏,比女孩兒長得還好看吶。

  不久。白玉堂做了意大利面和焗大蝦,眾人三三兩兩坐下吃飯。

  展昭拿了一大堆日記回來,和白馳一起占領了整個沙發,邊吃邊看,白馳腳下一大堆恐怖小說,裹著毛毯看得直打哆嗦,

  秦易和洛陽正邊吃邊逗小獅子和魯班他們,里斯本懶洋洋靠在一旁給他們當肉墊子。

  秦鷗給秦易喂吃的,問,“易易,你怎么過來的?趙叔叔帶你來的?”

  “唔。”秦易點點頭,小聲嘟囔,“珍瑪病了,杰克要陪她,我又想你了……最近很多人想要抓我,他們為此都受傷了。”

  “珍瑪和杰克是外公外婆么?”公孫問。

  秦鷗點點頭,皺眉問,“他們有沒有事?“

  “沒有。”秦易搖搖頭,“趙叔叔安排他們去了復活節島度假,那里很安全。”

  “什么人抓你?”展昭問。

  秦易想了想,到,“一些穿黑衣服的人,我都沒有看見,就被趙叔叔的人擋下來了。”

  展昭轉念一想,拿出了那張梁燕少年時候和神秘女人一起拍的照片,遞給秦易看,問,“你認不認得這個女人?”

  秦易接過來看了一眼,點點頭,“見過啊。”

  “你見過?”秦鷗有些吃驚,問,“在哪里?”

  “她有一次來過我學校。”秦易回答,“可是她不像是壞人哦,她抱著一條受傷的小狗,讓我帶去醫務室,讓醫生給看看,她要趕時間離開。”

  “那條小狗呢?”展昭問。

  “是條流浪狗,后來被送走到愛犬之家,被人領養了吧。”秦易想了想,道,“可是趙叔叔跟我說,這個女人是個狐貍精。”

  眾人都一驚,揚帆往秦易嘴里送了一塊蘑菇,道,“小孩子不準這么說。”

  “她和照片上看起來,是不是一樣那么年輕?”展昭接著問秦易。

  “對哦。”秦易點點頭,“就三十歲不到的吧,好漂亮喏。”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果然又是一個不會老的怪物!

  “可是哦。”秦易又接著說,“我跟趙叔叔說,這個阿姨好漂亮的時候,趙叔叔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還說,‘什么很漂亮啊,這就是個老妖怪,千年老妖怪!’”

  說完,嘴里又被塞進了一個大蝦,一鼓一鼓開始嚼。

  展昭單手托著下巴笑道,“哦……千年老妖怪啊……”

  這時候,白錦堂吃完了飯走過來,對展昭道,“小昭,關于我記憶的事情……”

  “大哥,你想起些什么來了?”展昭趕緊問。

  白錦堂見一旁公孫有些緊張地看自己,嘴里叼著的面都忘記吞下去了,就笑了笑,“想起來了些……很零散的片段,還有……”說著,他伸手指了指照片上那個女人,“我也見過她。”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都吃驚。

  “你見過?”公孫納悶,“什么時候?”

  白錦堂搖了搖頭。道,“我現在記憶有些混亂,有一些似乎不是近期發生過的事情,場景更像是二十多年前了,那樣的景象時常像是放幻燈片一樣經過腦袋里。另外,我記得我是仰著看這個女人的,也就是說,她當時比我高,那我應該還很小。”

  “你小的時候……”趙禎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問,“意思是這個女人二十多年前就是這個樣子了”

  白馳問,“會不會認錯了?”

  白錦堂搖了搖頭,到,“應該不會,我記得很清楚。”

  “大哥。”白玉堂問,“你是想要用催眠將早先和近期的記憶都恢復過來

  白錦堂點了點頭,道,“如果按照揚帆說的,我的記憶很有可能并非是外傷造成的,而是有人故意將它封存了……那個人可能是趙爵,同樣用催眠,能不能將它喚醒?”

  展昭聽后皺眉,到,“理論上這種是絕對可行的,但是正如上次我說過的,這樣做有很大的危險性,有可能會導致記憶混亂,除非趙爵肯幫忙。”

  展昭的話剛說完,口袋里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他微微皺了皺眉頭。

  白玉堂一挑眉,笑道,“我覺得可能是趙爵。“

  “嗯。”公孫也點點頭,“他每次都很神奇,而且來得又一直是時候剛好。”

  展昭拿出手機來一看,果然……

  接起了電話,趙爵笑問,“小秦易到了沒?”

  展昭點了點頭,道,“到了……你帶他來的?多謝你這次保護他了”

  “嗯,我正好坐飛機過來,因為是私人的所以就順便帶他過來了,最近要抓他的人不少,我若是離開了,放他一個人就算派了保安我也不放心,所以跟他外公外婆商量了一下,帶來你沒這里。”趙爵說著,含笑客氣的話鋒一轉,認真道,“小貓咪,別給白錦堂做記憶恢復。”

  展昭皺眉,問,“為什么?“

  “還不是時候。”趙爵道,“你聽我的,別著急!”

  展昭沉悶了一會兒,問,“那什么時候,才是時候?”

  “到時候了,不用你做,我會來做的。”趙爵道,“你也應該發現了,做手腳的人是我,那么自然也是由我解開最為保險,這次是因為出了個意外,才會搞出如此多的事情,將那些人的計劃都搞砸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不過你倒是可以順著這條線索找一下。”

  展昭想了想,道,“嗯……跟那個女人有關系?”

  趙爵笑了笑,“那個女人不簡單,記得遇到她了要小心,她是個重要角色。”

  “你叫她老妖怪,她比你年紀還大么?

  趙爵想了想,認真道,“還記得之前你看到過的那些視頻記錄么?’

  展昭又想到視頻里那不會老的男人,和古怪的小島,點頭,“的確,應該是經歷了好幾代人。”

  “喵咪?”趙爵見展昭似乎并不想要跟自己對著干,心情也放松了下來,笑著問,“怎么樣?要不要我給你一些這次案件的線索?”

  “呵呵。”展昭笑了一聲,“多謝你了,不過來遲了,我已經想到了,就差證實。”

  “哈哈。”趙爵笑著稱贊,“果然夠聰明啊!”

  “你自己小心吧,這里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安心做你的是吧。”說完,展昭掛斷了電話,回到了沙發邊坐下,繼續吃飯和看日記。

  白玉堂也沒多問他,展昭似乎已經是有了線索和主意,轉而對白錦堂道,“大哥,看來不是時候。”

  白錦堂頗為無奈,公孫在一旁,涼絲絲地道,“有什么關系啊,那時候的反正也忘記了二十年了,現在這幾年的你不知道問人啊。”

  “有些事情別人不知道啊。”白錦堂嘴角一挑,低聲說,“我是想問人,有些細節前幾天我剛剛想起來,你要不然給我講解講解?”

  公孫不疑有他,問,“你想起什么來了?”

  白錦堂見他緊張,就低聲到他耳邊說,“咱倆在干那啥來著……這種私密的事,問別人,應該不太好吧,你說我以前有沒有錄影的習慣?如果有的話就好了,咱們可以好好滴探討探討!”

  公孫臉色紅了紅,見一旁秦易和洛陽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自己,臉上立刻尷尬。

  趙禎剛吃了飯,將盤子放下準備去白馳身邊坐一會兒的,電話響了,來了條短信。

  他拿起來一看,就見是李穎發來的。

  “嘖……”趙禎皺眉,似乎有些煩躁。

  “怎么了?”白馳問他。

  “哦……那個跳幽靈舞的,還在糾纏合作的事情。”趙禎道。

  “唉!”展昭趕緊攔住趙禎,道,“別推啊,順藤摸瓜!”

  趙禎愣了愣,挑挑眉,“他有嫌疑?”

  展昭點頭。

  “又要讓禎去用美人計啊?”白馳似乎有些不甘愿。

  “放心。”展昭擺擺手,道,“那個袁臨有大古怪,我跟著趙禎去,咱們試試他!”

  眾人對視了眼,既然展昭那么有把握,那就去吧……必然是有線索的了。

  于是,趙禎給李穎回了短信——答應他見面,就今天!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22 峰回路轉

  眾人開始準備趙禎去見袁臨的事。

  “這袁臨背景極不簡單啊。”小丁突然道,“我們之所以一直不肯簽他,也就是因為調查了一下他的背景,實在是太亂了!”

  “亂?”白玉堂有些不解,“是指他當年槍擊老教授的事情么?”

  “不止這些。”小丁道,“關鍵是他的過去啊過去,一片空白!”

  “一片空白是什么意思?”展昭不解。

  “咱們自己也不算身家多清白。”小丁笑嘻嘻道,“可是好歹有個出處,哪兒人誰生養的,小時候接受什么教育這種事情都能查到。你看齊樂陳瑜倆不良少年我們都簽了,不是說看不起人家出生不好。”

  小丁說到這兒,被不遠處正逗秦易的陳瑜和齊樂飛了個白眼過來。

  “這袁臨沒有背景。”大丁手里拿著一份松餅吃著,對展昭道,“零啊,一個過去是零的憑空出現的男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也覺得有些莫名。

  白玉堂拿起電話,叫蔣平給調出了之前調查袁臨時整理出來的資料……他將詳細的信息傳真了過來,發現這人十三歲之前的人生是一片空白。

  展昭突然心中一動,對白玉堂使了個眼色——洛天的過去也是一片空白的!

  白玉堂想了想,的確,洛天的檔案是從他進入警局的時候開始的,能將一個人的檔案前半部分抹去的人并不是那么簡單的,那袁臨,看來不是泛泛之輩。

  “而且他明顯對趙禎太感興趣了。”小丁趴在椅背上道,“一個跳舞的,來路不明,誰知道他是不是變態啊,還槍擊心理學家……嘖嘖,所以我們一直都沒簽他,可是有一點很奇怪。”

  “什么?”

  “他好像很有錢。”大丁道,“我們給他算過帳了,按理來說,他的表演酬勞,出道之后也沒什么廣告或者參加活動,根本不應該能辦得起那么大型的演唱會,他的經濟公司垮掉后,就一直是他在自費演出了。”

  “這個的確。”趙禎也點頭,“籌辦這種大型的演出,如果都是自費那花費不小。”

  “他身家不詳,又不像是繼承了什么遺產。”小丁道,“又不是做生意的,這種人只有一種可能性了,幕后有大老板頂著……換句話說,他是另有目的的,所以不得不防啊。”

  展昭點頭,“嗯,有趣……”

  “貓兒。”白玉堂見展昭若有所思,就笑問,“有什么鬼主意?”

  “我覺得……他可能不是對趙禎感興趣。”展昭看了看白玉堂,“而是另外一個人。”

  白玉堂微微一愣,一挑眉——“趙爵?!”

  展昭笑了笑,“嗯,總覺得這種人比較對趙爵的胃口,趙禎相比起他叔叔還是算很安分的了。”

  “啊……阿嚏!”

  在白錦堂他們的別墅外面,一輛黑色車子里,趙爵戴著耳機,打了個噴嚏,搖頭,“臭貓,敢說我壞話。”

  房間里,展昭雙手插兜,問白玉堂什么時候走。

  白玉堂卻是雙眼盯著不遠處的秦易看。

  因為秦易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偷眼瞄他,好像想要說什么話。

  洛陽在一旁看見了,將被三個女生“玩弄”著的秦易拉了過來。

  白玉堂蹲下問他,“小易,有什么話說?

  秦易看了看一旁的秦鷗。

  秦鷗也問,“怎么了?和白叔叔說。”

  “我看到過和他很像的人。”小易小聲道,“好像、好像、好像哦!”

  展昭一笑,“是不是年紀比他稍微大那么一點點,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是哦。”小易點點頭,“不過他只是來了幾趟,就走了,好像很忙的樣子。”

  白玉堂自然知道那人是誰,提起來就火大,上次問了是不是私生子的問題,害得他現在還進不去白家大門,一進門白家媽媽就追著他打。

  突然……白玉堂注意到小易的衣服領子下面,一顆扣子有些別扭。

  他盯著看了一會兒后,搖頭嘆氣,伸手,將那扣子一掰……扣子就掉了下來,顯然是沒用的一顆裝飾品。

  展昭也看到了,見白玉堂接住了扣子,就伸手拿過來看——竊聽器!

  展昭左右看了看,走過去,將扣子放到了里斯本的眼前,伸手掐了里斯本的耳朵一下。

  里斯本有個毛病,也是趙禎訓練出來的吧,誰掐它耳朵,他就來一聲獅子吼。

  果然,就聽到它“嗷嗚”一嗓子……震得屋內眾人耳朵嗡嗡直響。

  “哎呀!”車子里,趙爵趕緊將耳機放下來,滿耳朵嗡嗡直響,一個勁喊“死貓!”

  展昭笑瞇瞇將竊聽器放到地下,踩踩踩,拿起來,仍經了一旁的魚缸里頭,拍拍手,轉身對趙禎道,“走吧,咱們去會會那個袁臨,看看他是什么的干活!”

  眾人對視了一眼,這貓,總算撓勝了一回。

  出了門,白玉堂和展昭陪著趙禎去見袁臨。

  袁臨約會趙禎的地點是在茶樓里頭,李穎帶著趙禎一起去,在221包廂,展昭假扮成趙禎的助理。,白玉堂也想去,但是人太多了不好辦,只好假扮成保鏢站在門外,正好趙爵的方法提醒了他,也拿了個竊聽器讓趙禎戴著,萬一有什么異動,他好進去救人。

  茶樓離得倒是不遠,展昭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車子停到了酒樓下,眾人下車上樓,包廂門口,等候著袁臨的助手,一個有些兇惡的老外。

  李穎上前打招呼,和面容不同,那老外挺隨和,熱情公關后,開門請眾人進去,白玉堂在門口等候,端著茶過往的服務小姐羞答答看了他好幾眼,估計在想——怎么這么帥的保鏢啊!

  展昭跟著趙禎和李穎進屋后,近距離地看到了,那個傳說之中的袁臨。

  袁臨正坐在桌邊喝茶,見趙禎進來了,趕緊請他坐下,不過并沒有展昭想象之中的那般殷勤。

  展昭觀察了他一會兒,發現這人身材雖然看著瘦削,但是并不像跳舞的人。

  展昭摸了摸下巴,這人,與其說他是跳舞的,不如說他伸手不錯,因為身上的腱子肉,感覺有些像白玉堂,當然——展昭很肯定,小白比他有看頭多了。

  白玉堂在門口聽著里頭的動靜,也覺得這袁臨似乎和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同,不是那么熱絡,也不像打扮的那么妖氣,挺自然一人啊。

  展昭等坐下后,袁臨抬眼看了看趙禎,又看了看展昭和李穎,一笑,“聽說你們肯與我合作?我還以為白氏集團的人會跟你們一起來。”

  “無所謂。”趙禎淡淡道,“我看上了就行,白氏是自己人。”

  展昭心里暗笑——還真是那么回事。

  袁臨也挑了挑眉,“呵呵……你果然是我欣賞的類型。”

  趙禎看了看表,道,“我沒有很多時間,你想怎么合作?”

  袁臨對身后的助手點了點頭。

  那助手伸手進了懷里,拿出一樣東西來——槍。

  “啊!”李穎尖叫了一聲,門口白玉堂一皺眉,出什么事了?

  趙禎卻是面不改色,道,“道具就收起來吧。”

  袁臨一愣,問,“看得出來是假槍?”

  “我是變魔術的。”趙禎無所謂地笑了笑。

  展昭也在心里笑了笑,我是當警察的,也看出來是假槍了……雖然我射不準。

  袁臨將槍接到了手里,咧嘴一笑,“開個玩笑,嚇到那位女士了。“

  李穎臉色變了變,道,“我不覺得這種玩笑好笑,袁先生,你如果沒有誠意合作,禎的時間還是很寶貴的。”

  袁臨聳了聳肩,“只是想調節一下氣氛……”

  李穎剛想接著說什么,趙禎卻突然對她說,“穎,去外面喝杯飲料吧。”

  李穎看了看趙禎,立刻意識到他可能和展昭要單獨跟這個袁臨聊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是警方的事情她也不想參與太多,這種事情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想到這里,趕緊出了門。

  白玉堂在門口見她出來了,李穎給了他一個飛吻,“帥哥,我去喝茶了。”說完,跑去樓下點茶吃點心了。

  見李穎走了,袁臨微微一笑,看了一旁的展昭一眼,“這位的反應卻是很冷靜啊,作為助理,素質很高。”

  展昭也是一笑,“白氏的人大多見過些場面。”

  門口,白玉堂一挑眉覺得這貓這句話受用——嗯!白家人!

  “好吧,我不開玩笑了,那么……這把像是真的了吧?”說著,袁臨從懷中拿出了另外一把槍來,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趙禎。

  趙禎聳聳肩,“你要不要開槍試一試?”

  袁臨一愣。

  就見趙禎伸手,將手里的東西交給了一旁的展昭。

  展昭伸手接了,是七發子彈,還有一張證件。打開那本黑皮的證件看了看,展昭一挑眉,“哇,好闊氣的證件啊,這個天平看著好刺眼,是真貨么?好大的FBI三個字啊。”

  門口白玉堂皺了皺眉,“哈?”

  袁臨伸手卸下槍的子彈夾一看,有些泄氣——子彈一顆沒剩下,伸手掏了掏懷中,證件也沒了。

  “算我栽了。”他放下了手槍,道,“果然如同大老板說的,SCI的人不好惹。”

  “你是警察?”展昭將證件還給他,“這標志就是傳說中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聯邦調查局?”

  “行了展博士。”

  袁臨拿了張濕巾,將臉上妖艷的朋克妝擦掉,邊對一旁的助手說,“請白隊長進來吧。”

  助手聳聳肩跑去開門,白玉堂在外頭早就聽到了,情勢急轉直下,沒想到袁臨竟然是警察。

  進去后略微打了個招呼,白玉堂打電話回去問了問包拯相關的情況,包拯道,“的確有調查局的特別調查員來了這里,只知道他的證件號麻,他的身份是保密的。”

  白玉堂核對了證件號碼,還給袁臨,問,“你是臥底?”

  “不算,只是特別調查員而已……呃當然也算半個臥底吧。”

  “那之前你槍擊教授?”展昭問,“是你和教授合作?”

  “哦……槍擊教授的不是我,那人被我們抓獲后已經被秘密關押了,我頂替了他的身份,舞臺上表演的那個演員也不是我,我之所以化妝成這樣,也是因為用替身不會被發現。”袁臨說著,從助手手里接過了一個紙袋子,抽出一張照片來,遞到了眾人面前,道,“我們正在調查一個非常棘手的案子,而特別想調查這個人,你們認識么?”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23 懂得

  袁臨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眾人眼前。

  照片上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長得很漂亮,一頭波浪卷發。

  “哦。”展昭拿起照片看了看,“她啊……”

  “這個女人經常在我們的案子里出現。”白玉堂問袁臨,“但是我們對她了解很少,你知道她是誰?”

  “知道一些。”袁臨道,“我調查她很久了,她與真正的幽靈舞者有來往……我是通過假身份跟她聯系上的,但是見了面之后,她似乎對我的身份產生了些懷疑,之后就斷線了。”

  展昭微微皺眉,對白玉堂說,“也就是說,被打草驚蛇了。”

  “嗯。”白玉堂點點頭,“是這么回事。”

  袁臨嘴角抽了抽,“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老妖怪太精明。

  “老妖怪?”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

  “這里還有一張照片。”袁臨又拿出了一張黑白的舊照片,放到了展昭他們的面前,道,“這是三十年前的資料照,當時當局正在調查一起案子,這個女人是主要嫌疑人,但是后來據說她失蹤了。”

  展昭和白玉堂拿過照片來一比……發現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是母女?人有相似?易容術……還是同一個人?

  “你對這個女人的了解除了這兩張照片,還有多少?”白玉堂問。

  “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根據之前的資料,她參與了很多起暗殺活動……似乎背后有某個強大的勢力集團在操縱著,但是始終很神秘。”

  “找不出原因和動機么?”趙禎將那兩張照片拿起來對比了一下,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展昭問,“不對勁來啊?”

  趙禎挑了挑眉頭,“我在哪兒見過她……”

  “你也見過?”白玉堂好奇。

  “嗯,小時候見過,她應該和趙爵有來往。”趙禎拿著照片翻來覆去看了看,突然對白玉堂道,“一會兒開車回趟老宅吧?”

  “你原來的家?”白玉堂問。

  “嗯。”趙禎想了想,“那老宅是原先的老房子擴建的,之前一大家子人都住在那里。”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個眼神,決定一起去。

  “然后呢?”白玉堂看袁臨,“你還要往哪方面查?”

  “我的行動目前為止還是保密的,因為我還要找一個人。”說著,他又拿出了一張照片來,展昭想笑,“你身上總共多少張照片?一次性都拿出來行么?”

  “還有幾張呢,一張張拿問的清楚。”袁臨一笑。

  展昭低頭看照片——一個初中女生。

  “女生?”展昭納悶。

  “我不太確定性別究竟是不是女生,畢竟,這個年齡段的男生如果秀氣些,也能長成這個樣子。”

  “面熟啊。”趙禎湊過去看。,

  “又面熟?”白玉堂好奇,“小時候見過?”

  趙禎聳肩,“忘記了。”

  “呃……好像咱們也見過。”展昭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

  白玉堂拿過照片仔細一看,一挑眉,“這是個活人么?!”

  “怎么這么問?”袁臨似乎發現了線索,有些興奮地詢問。

  “和上次幽靈殺手案子里頭的那個女生是不是同一個人?”白玉堂問趙禎。

  “對!”趙禎也看出來了,“那時候視屏里面是大白臉,看起來跟具尸體似的,活著的時候挺漂亮的么。”

  “她是不是你的粉絲?”袁臨突然問趙禎。

  趙禎一個激靈,搖搖頭,“不知道……應該不是吧,魔術師是小眾,我也不是多有號召力的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他,笑道,“太客氣啦,警局至少一半的群眾是你粉絲。”

  趙禎尷尬。

  “她和趙禎有什么關系么?”展昭問袁臨。

  “嗯……幽靈兇手的犯案,最早并不是在這里發生的。”袁臨說著,拿出了一份材料給展昭和白玉堂。

  他旁邊那個兇神惡煞的老外過來說,“最早是在法國出現,后來美國、英國也出現過這種類似的出租車遇鬼案,當時司機都指認是一個亞裔少女幽靈導致了他們車禍。”

  “然后呢?”白玉堂問,“跟趙禎有什么關系?”

  “那個少女出現的時候,都是趙禎在那里做巡回演出的時候。”那調查員說,“我是專門調查這個案子的,因為這案情手法詭異,所以我們當時一直懷疑趙禎是一切的策劃者,但是沒有線索證實。”

  趙禎一笑,“那后來發現什么了,排除了我的嫌疑?”

  “我們找到這位少女了。”

  展昭和白玉堂聽到這里,愣了愣,都皺起了眉頭。

  白玉堂問,“等一下……你說你們找到了這個女生?她還活著?”

  “對啊。”袁臨點頭。

  “這可邪門了。”白玉堂皺眉,“我們查出來這女生已經死了,但是她的家人失蹤了一直找不到。”

  說到這里,眾人都愣住了,就感覺陰風陣陣。

  “你們在哪兒找到她的?”展昭問,“她現在人在哪里?”

  “是在紐約,三個月前,她在那里襲擊了一個出租車司機,但是那司機是個惡魔文化愛好者,他自認為是驅魔人……于是他用隨身帶的漁網和圣水還有銀鎖鏈將她抓獲了。可是后來那女生說司機有被害妄想癥。她告訴法官,她是參加了一個化妝派對回家,但是那司機襲擊了她,并且說她是幽靈。”

  “你們拿著她的照片去問其他的受害者,大家都指認曾經見過這個女鬼,是么?”展昭問。

  “的確如此。”袁臨聳聳肩,“只可惜我們所掌握的證據不足,而且法官還認為,我們說殺人的是幽靈,簡直就是在浪費他的時間和納稅人的錢……于是案子不了了之了。

  “那后續呢?”白玉堂問,“不查了?”

  “當然還想調查,但是女生離開了。”袁臨有些惋惜地道,“她來了這里。”

  白玉堂和展昭都皺起了眉頭,那時候開始,幽靈殺手在本地作案了。

  “三個月前,我在紐約有一次活動。”趙禎架起腿,微微皺眉,“是巧合還是……真的只是在我出現的地方作案?”

  “不會那么巧吧。”展昭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奇怪啊,為什么死了的人還能出現呢?”

  “會不會上次蔣平查到的那個女生,和這個女生是人有相似?”白玉堂拍拍展昭,“回去讓他再好好核對一遍。”

  “嗯。”展昭點頭,看袁臨,“另外的照片呢?“

  “最后三張。”袁臨拿出了最后的三張照片,那是三個男人的照片,一老、二中……三個都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認識吧?”袁臨問趙禎。

  “嗯。”趙禎點頭,“魔術界還蠻有名的三人,三個流派的代表人物,不過有兩個據說已經死了。”

  “不是兩個,是三個都死了。”袁臨翻過照片,后面有他們的死亡時間,有一個比較近。

  “我知道你與業內的同行并不喜歡太多交流,在魔術界很有名但是也很神秘。”袁臨看著趙禎,“這幾個人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趙禎搖頭,“魔術師是高危職業。”

  “并非死于魔術。”袁臨臉色沉重,“他們都是突然死亡的,心臟突然停止跳動,仿佛是被上帝收走了生命一樣。”

  “這個說法有點惡寒。”趙禎笑了笑,“三人都是一樣死的么……被毒死?”

  “大概是某種目前尚無法探測的心臟麻痹毒藥。”袁臨說著,問趙禎,“你有沒有受到威脅……或者恐嚇?”

  趙禎一愣。

  展昭和白玉堂出于本能的職業習慣,問,“其他幾人死前,都受到恐嚇了?”

  “嗯。”袁臨點頭,“類似于變態粉絲的倒數計時信件。”

  趙禎聽后,輕輕地挑了挑嘴角微微一笑,展昭和白玉堂則是下意識地緊張了起來——不會真這么巧吧?!

  “有收到過類似的信么?”袁臨又問了趙禎一遍。

  趙禎將那幾個死亡魔術師的照片放下,淡淡一搖頭,開口,“沒有。”

  展昭和白玉堂不動聲色,在一旁聽著。

  “沒有?”袁臨皺眉,“會不會是你不知道,需不需要詢問一下你的經紀人?”

  趙禎一聳肩,“的確沒有,有的話,我身邊那么多警察,她自然會告訴我。“

  但是袁臨臉上顯然是有懷疑,對助手道,“去請一下那位漂亮女經紀人吧?問清楚比較好。”

  助手走了,不一會兒,就看到門一開,李穎手上拿著個酒瓶,情緒似乎很high,“嗨,帥哥們,下去喝酒么?這里的烤蝦很正點呀!”

  眾人都有些無語,這女人屬于豪放派作風的。

  展昭對趙禎一挑眉——好像喝多了,能不露餡么?

  趙禎笑了笑,似乎也拿不準。

  袁臨問李穎,“聽說趙禎收到了很多有倒數計時的恐嚇信件?能具體描述下么?”

  白玉堂和展昭的汗就下來了,這李穎若是說出來了,那可就尷尬了。

  可就見李穎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趙禎,“禎?你被恐嚇了?who那么大膽啊?老娘給你找人滅了他!”

  趙禎微微一笑,“袁警官開個玩笑。”

  “警官?!”李穎伸手一指袁臨,“你不是明星么?什么時候當警官了?!”

  袁臨趕緊對她,“噓……”邊有些無力地看趙禎,趙禎一聳肩,“哎呀,說漏嘴了,抱歉,我一向沒什么心眼。”

  袁臨尷尬,展昭白玉堂端著杯子望天花板,哎呀,果然是那個人的侄子啊……性格惡劣方面有明顯的遺傳。

  “好吧。”袁臨和趙禎他們交換了彼此的電話,“我不會出去亂說什么的,你們也麻煩幫我保守秘密,我的身份若是拆穿了,后續線索可就斷了。”

  展昭等都點頭,袁臨告辭歷來,答應日后彼此有消息就聯絡。

  等人走后,眾人上車,開車去趙禎的老宅。

  李穎問,“禎,你干嘛要隱瞞你被恐嚇的事情?如果有危險怎么辦啊?”

  趙禎一笑,“不是有警官在保護我么?”

  說著看了看前方開車的白玉堂。

  展昭轉回身趴在椅背上,問趙禎,“你是不是不想有人跟著你?”

  趙禎笑了笑,“聰明啊。”

  “你想起什么來了吧?”白玉堂問,“所以要去老宅?”

  “嗯。”趙禎輕輕點了點頭,“有些很重要的線索,和很重要的人……”說著,看了看展昭,“你懂么?”

  展昭微微瞇起眼睛,“懂得~”

  趙禎安心點頭。

  白玉堂看了看后視鏡,轉眼,就見展昭正拿著手機在發短信,問,“找人?”

  “嗯。”展昭笑了笑,“問問那個人,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玉堂挑了挑嘴角,沒再說話。

  于是,一路三個男人都沉默不語,李穎左看右看,有些哀怨地拿出粉盒來補妝,“我說,為什么好男人都不喜歡說話呢?”

  趙禎一笑,看她,“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李穎一挑眉,靠在后座和趙禎對視,“你這樣的就不錯,怎樣?要踹了小白馳跟我么?”

  趙禎搖了搖頭,“不要。”

  “為什么?”李穎一臉的哀怨。

  “馳馳比你可愛。”趙禎的話剛說完,車子已經停在了老宅的外面。

  自從老管家死后,趙禎和白馳在里頭住了一陣子,就搬出去了,他不太喜歡老宅的氣氛。

  打開莊園的大門,趙禎往里走,對展昭和白玉堂道,“有一個地下室……當年趙爵藏了很多東西進去。”

  眾人走到了后院的花房里,趙禎在地上摸索了一陣,果然找到了一個拉環,打開地下室的大門,往里走,邊對眾人道,“小心些。”

  李穎也要跟下去,展昭道,“你不怕么?在外面等吧。”

  “暈,你們把我留在外面我才怕好不好!”

  李穎非得跟著往下走,展昭也沒辦法攔她。

  白玉堂最后走了下去。

  趙禎將地下室的燈打開。

  展昭就看到這真是一個雜貨庫,什么都有,堆積如山的資料,還有玩具和書。

  “當年,他把很多東西藏在了這里。”趙禎道,“我剛剛跟袁臨聊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小時候一個細節。”

  “什么?”展昭問。

  “那個女人……我小時候見過。”趙禎回憶了一下,“很漂亮,很年輕,但是她走路的姿勢有些怪。”

  眾人都微微一愣。

  我記得那時候,“趙爵告訴我說,見到那樣子走路的女人,要小心。”

  “為什么?”展昭笑問。

  “因為她的腿上,藏著槍。”趙禎說完,回頭看了李穎一眼。

  李穎臉上帶著笑意,但是不同于剛剛的可愛與友善,而是顯得有些猙獰……

  “她緩緩后退一步,卻被槍頂住了背部,白玉堂出現在她身后,低聲道,“別動。”

  展昭瞄了眼她的一步裙,摸了摸下巴。

  “想要搜一下么?”李穎對展昭挑挑眉,“我不介意給你摸。”

  展昭干笑了一聲,一旁有個女人的聲音傳來,“他好像介意。”

  李穎一愣,展昭走過去將另外一盞燈打開,整個地下室黑暗的地方都亮了起來,原來在黑暗處的箱子和柜子后面,還躲了三個人,洛天、馬欣和白馳。

  上頭傳來了馬漢他們的聲音,“頭,怎么樣?

  白玉堂點點頭,“守著四周就行。“

  “是!”

  馬欣走了出來,上看下看打量了一下李穎,皺眉,“差點讓你這狐貍精騙了!”

  洛天拿出手銬來,幫著白玉堂將李穎考上,馬欣從李穎的裙子里搜出了兩把袖珍手槍還有一圈飛刀,“果然是全套裝備!”

  展昭則是從李穎的包里翻出了一瓶卸妝水來,倒了些在化妝棉上面,在李穎的臉上擦了一遍……一張眾人熟悉的臉露了出來,和照片上的那個美女一樣,三十來歲,十年前是這樣……三十年前也是。

  “嗯!”展昭挑眉,“這化妝技術真不錯,不過本人更好看,若是再配上個大黑卷發就更好了。”

  李穎一笑,問趙禎,“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趙禎想了想,“就剛才。”

  “那這些人怎么會在這兒?”李穎看了看白馳他們,問展昭,“你剛剛發短信是在叫他們?可你也是第一次來這里吧?”

  “我只是發短信給馳馳。”展昭點點頭,“不是早告訴你了么,我們懂的,我不懂得,別人也會懂的。”

  李穎失笑,“小孩子的暗號么?果然我老了。”

  “所以說。”趙禎搭著跑到身旁的白馳的肩膀往外走,“馳馳比你可愛很多。”

  洛天押著李穎上去,白馳有些興奮,“這回抓到的可是大魚啊!”

  白玉堂收起槍,見展昭摸著下巴發呆,就問,“貓兒,想查這里的東西?我讓人都搬回去。”

  “嗯……”展昭搖了搖頭,抬眼看白玉堂,“有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么?”白玉堂臉色也嚴峻起來。

  展昭握了握拳頭在白玉堂胸口一捶,“被馳馳搶風頭了!”

  白玉堂哭笑不得,伸手揪住某只貓,扛出了地下室。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24 迷霧重重

  李穎的被抓,驚動了包拯和白允文。

  人押回去的時候,李穎是洛天和馬漢親自押送的,而且在包拯的授意下,直接關進了特殊監獄,單獨牢房,所在地點保密,四周圍三四層全面封鎖,包拯恨不能派一支武裝部隊來守住這牢房。

  白玉堂和展昭在牢房門口站著。

  李穎自從被抓了之后就再沒說過一句話了,雙手戴著兩幅手銬,靜靜坐在了牢房里,唯一的舉動就是盯著展昭和白玉堂看著。

  監獄外面,白允文走了進來。

  他在玻璃窗外,看到了李穎。

  李穎臉上的妝容已經被洗干凈了,如今的她正是照片上那個極有魅力的美人,只是發型不一樣了,人也冷酷了不少,眼神淡漠而疏離,看到白允文的時候,嘴角帶上了些笑意。

  白允文盯著她看了良久,回頭對包拯道,“讓她說話。”

  “不能用私刑。”包拯聳聳肩,“話說回來,她也應該沒有痛覺吧。”

  “有個人可以。”白允文道,“讓人說話未必要用私刑。”

  “爸……”

  白玉堂有些不敢相信,白允文竟然會這樣說話,逼供他向來反對,警局也禁止。

  白允文看他,道,“你也殺過人的,知道為了救人些人該死吧?”

  白玉堂張了張嘴說不上話來,展昭有些心疼,怎么這樣啊,就將白玉堂拉到一旁,不滿地看白允文,小聲嘟囔,“是親生兒子又不是階級敵人,干嘛那么狠。”

  這回輪到白允文張著嘴說不上話來了,他也覺得自己可能太著急了。

  “呵呵。”

  這時候,房里的李穎突然笑了一聲,饒有興致地看著展昭他們說笑。

  “她本名叫什么?”展昭問。

  “他中文名字叫謝天朗。”白允文回答。

  “這名字好男性化。”趙禎在一旁犯懶,有些瞌睡,白馳知道他巡演結束后一直身體不好,有些心疼。

  “他本來就是男的。”

  包拯一語驚人,讓眾人大跌眼鏡。

  “什么?!”展昭覺得難以置信,“當真?!”

  “我被shock到了!”趙虎一直搖頭,拉住馬漢問,“唉,他比佳怡還性感啊,馬欣跟他比起來簡直是男人……”

  “我踹死你!”馬欣火大,沒胸沒屁股的法么?!用力揣得趙虎直求饒。

  “男人……變性的么?”展昭問,技藝也太精湛了吧,這個女人實在是看不出哪里像男人。

  “謝天朗?”白馳在一旁歪著頭,“天朗?好像……”

  “你是不是看過之前的報紙了?”白允文問白馳。

  “嗯。”白馳點頭,“他們是同一個人么?”

  “沒錯。”包拯道,“要不是當年留下了他的毛發樣本,和后來她留下的線索比對,還真查不出來。”

  “馳馳,謝天朗有什么新聞?”展昭問白馳。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白馳道,“他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偵探,不過建國后S市有幾幢案子的報道里,提起過他的名字。”

  “什么?”眾人都忍不住皺眉。

  “他的名字在很多人里頭,我之前也沒怎么注意。”白馳道,“可是,有一期報紙的中縫里,登著他一份尋人啟事,所以我記住了。”

  “呵。”趙虎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中縫……”

  “他跟你們的案子應該沒什么關系。”這時候,包拯對展昭和白玉堂道,“你們回去繼續處理你們手頭的案子。”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有些著急了,“包局你過河拆橋啊?!”

  SCI眾人也不服氣,這人分明是他們抓到的,而且她埋伏在趙禎身邊,什么叫跟他們沒關系。

  “還不去?!”白允文看白玉堂和展昭那神情很是嚴厲,展昭也吃了一驚,白允文平日的確是對白玉堂和白錦堂不茍言笑很兇狠嚴肅,但是對自己一直是非常客氣的,今日的神情,有些不對勁。

  “可是……”展昭還是不服氣,好不容易查到了線索,憑什么叫他們就這樣不查了!

  “貓兒。”

  這時候,白玉堂拉住了展昭,示意他看門口。

  展昭回過頭,就見門口,靠著門框,有一個人站在那里,熟悉的長發,挑起的嘴角,以及淺淺的法令紋……

  展昭皺起了眉頭,趙爵?!

  趙爵緩緩地走了進來,見展昭看自己呢,就微微笑了笑,“大人的案子,小孩子不要插手。”

  展昭的臉色一寒,趙爵趕緊躲到了白玉堂身后,道,“你家的貓越來越野了。”

  展昭看了看趙爵,轉臉看包拯。

  包拯咳嗽了一聲,有些無言以對,他也知道展昭不高興,只不過……

  展昭沒再說話,轉身走了。

  “貓兒。”白玉堂追了出去,留下SCI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新加入的秦鷗,更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包拯對眾人道,“這次辛苦你們了,都忙各自的去吧。”

  眾人無奈,只好撤了,不過都有些不甘心。

  ……

  回到了SCI的辦公室里頭,眾人都以為展昭會發脾氣,但是出乎意料,展昭還挺平靜,倒了杯奶茶喝著,加上白玉堂又安慰了幾句,展昭便好了。

  “隊長。”趙虎探頭探腦湊到辦公室門口,對他招招手,“你們怎么發現李穎有問題的?

  “對啊。”洛天也沒鬧明白。

  馬欣來湊熱鬧,“唉……你們別說,佳怡姐的第六感好靈哦。”

  馬漢在她身邊呢,問,“什么第六感?”

  “她很早就說李穎可能是人妖!”馬欣道。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她。

  白玉堂也有些好笑,問,“她怎么看出來的?”

  “不知道呀,她很早之前就說了,不過我跟樂樂瑜瑜都不信。”馬欣摸摸下巴,“果然看女人也有技巧的么,以后娶老婆要小心呀,最好驗明正身,不然好不容易娶了一個回去,一脫衣服,哇!悲劇了……”

  “欣欣……”眾人都一臉無奈的看她。

  馬欣笑笑不往下說了。

  “這次其實也算是袁臨提醒了我們。”白玉堂走到沙發邊坐下,看了看門口的趙禎。

  趙禎點頭,也到沙發對過坐下,展昭拿著奶茶過來,“……算誤打誤撞,不過有個人可能比我更早發現。”

  “你是說趙爵么?”白馳問。

  展昭看了看白馳,突然將他拽過來按在沙發上捏臉,“馳馳,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聰明!”

  “哎呀……”白馳讓展昭狠狠捏了一通消了氣,才被趙禎救走了。

  展昭覺得沒剛剛那么憋屈了,就轉換了一下心情,道,“其實吧,之前,我和小白就懷疑李穎了。”

  “為什么?”白馳不解地看展昭,“她很正常啊。”

  “因為她將趙禎收到的恐嚇信給了我們!”白玉堂道。

  眾人都不解,展昭看了看趙禎,“你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對她有所懷疑的吧?”

  趙禎點了點頭。

  馬欣盤腿坐在沙發上,問,“這是她作為經紀人職能范圍之內的事情啊,有什么不妥?”

  “就因為她是個頂級的經紀人,所以不妥。”展昭給眾人解釋,“她也知道大哥和大丁小丁的背景,這種事情,怎么可能不先跟他們商量,就直接將信息告訴我們呢?要告訴,也是大丁小丁暗中交代我們處理,對不對?!”

  眾人對視了一眼——這么說起來,的確。

  “就算發現我們與趙禎關系密切,但這并不能證明她這樣做就不有違常理。”白玉堂道,“從那天開始,我和貓兒就聊起過,李穎有些可疑。”

  “然后呢?”白馳問。

  “她有意地讓我們關注袁臨,引起了我們的第二次懷疑。”白玉堂接著說,“還記不記得那次她跟我們講了關于袁臨背景和過去的事情。”

  “還有她提起之前和袁臨身處一家經紀公司。”展昭微微一笑,“這其中都有一份微妙在。”

  眾人都點點頭,洛天道,“的確有些不妥,但決定性的證據呢?”

  “因為懷疑,所以我們玩了一個很簡單的假設題。”展昭道,“首先,假設李穎身份特殊,那么他為何要待在趙禎的身邊?目的何在?”

  “對哦。”白馳也一直疑心這一點,“禎身上其實沒有什么可打探的東西,莫非是通過禎來靠近我們?打聽我們正在查的案子?”

  白玉堂搖了搖頭,“趙禎跟我們關系雖然好,但是他不直接參與我們的案件調查,另外,我們最近手頭上查的案子雖然詭異,但并不牽扯太多隱秘。李穎為此在趙禎身邊待了很久,她付出那么多時間和精力,肯定有更大的企圖。”

  “更大企圖?”

  “恕我直言。”展昭單手托著下巴,有些促狹地看趙禎,“你到目前為止遇到過的所有實質性威脅,出了幾個單相思變態之外,大多跟一個人有關系。“

  趙禎無奈地點點頭,“嗯,的確。“

  “他是為了趙爵來的?”趙虎坐到沙發的扶手上,“想要通過趙禎找到趙爵?”

  “未必是找到他本人,而是……想要一些東西。”白玉堂一笑,“沒看到趙禎說想起了什么要回老宅的時候,她眼里那陣興奮的光么?”

  “這是她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一個地方,也是我們看出問題的關鍵點。”展昭道,“可以說,今天她的行為和她長期以來扮演的性格產生了誤差。”

  眾人看白玉堂,白玉堂邊喝咖啡邊道,“貓的意思是她自相矛盾了。”

  “哦……”眾人都點頭。

  展昭瞥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笑著拍拍他肩膀,示意他繼續說。

  展昭回過頭繼續,“人的反應大多數都是潛意識不自覺地做出來的,如果要做一個與自己不相符合的人,就會變得有所顧忌,越自然就越不自然,特別是在掩飾自己某種強烈意圖的時候。”

  眾人都琢磨,體會著展昭話里的意思。

  “就好比說,李穎每次都在我們要她離開的時候離開,顯得很聰明,然而在要她出現的時候又出現,似乎時刻準備著。”展昭笑道,“之前我們對她的一切都只是推測,抓不住她的馬腳因為她聰明!然而……后來她著急了,越來越著急,最后露餡了。”

  “為什么著急了?”趙虎不解。

  “大概是因為,趙爵來了。”白玉堂笑著,看了看秦鷗。

  秦鷗一愣,反應了過來,“哦……難怪趙爵把小易送到了我這兒,而不是帶去保護起來,他是給了李穎一個信號,他來了。”

  “嗯。”展昭點了點頭,頗為贊賞地看秦鷗,“不愧是包局看重的人,聰明啊!”

  “是我一直以來的疑惑而已。”秦鷗搖搖頭,“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他將小易送過來,總覺得他教小易的那個理由很牽強。”

  “沒錯,趙爵的到來,讓李穎……不是確切地說是謝天朗著急了。”展昭道,“她急于想要脫身,而同時,你們不覺得趙爵的到來很巧么?”

  眾人都一愣,趙虎道,“別說,我一聽趙爵來了就渾身起雞皮疙瘩,沒大事他基本不會來,來了準得出事!”

  “嗯!”展昭拿手指頭點點趙虎,“虎子,你絕對是個聰明人!”

  趙虎呵呵笑了笑,摸摸頭,知道展昭是真心夸自己呢。

  “趙爵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之前跟他通話的時候,也說了,他似乎很忙。”展昭笑,“然而卻突然來了,就表示這里有特別的東西吸引他!”

  “我們考慮了一圈,想到了很多點。”白玉堂道,“也許是幽靈兇手、秦鷗、趙禎的恐嚇信甚想到了陳瑜父母的劫案……但是都覺得不像。”

  “于是,你們懷疑李穎?”白馳問。

  “我們懷疑,是我們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現過的某個細節。”展昭一笑,“于是我們把趙爵上次離開之后,到現在為止出現的所有可疑點都羅列了出來,李穎是其中之一。”

  眾人都點頭,心中琢磨——原來小兩口每天晚上就琢磨這個呢,真敬業啊!

  “與袁臨的見面,李穎充分地露餡了。”展昭笑道,“首先就是袁臨拿槍嚇唬我們那次!”

  “槍?”眾人都一愣。

  “沒錯,袁臨早就知道我們的身份這是肯定的。”白玉堂道,“他拿出槍來嚇唬誰呢?”

  “他嚇唬李穎?”眾人吃驚,“袁臨發現李穎的身份了?”

  “我覺得他只是性格惡劣和想要試探我們的能力。”趙禎在一旁道。

  “呵呵。”展昭微微一笑,“于是,產生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什么效果?”

  “他倆原本應該是認識的。”白玉堂道,“都說了是一個公司的,但問題是,李穎是假扮的、袁臨也是假扮的。”

  “所以覺得尷尬,說話的語氣和方式很生疏。”趙禎點頭,“而且袁臨拿出槍來的時候李穎嚇得花容失色這一點也很怪。”

  “隨后,我們讓她離去,她離去了。”展昭笑,“我們讓他回來,她又回來了,趙禎隱瞞了袁臨恐嚇信的事情、有意透露給她袁臨是警察……她的反應都太靠譜了。”

  “嗯。”趙禎點頭,“這恰恰說明她很著急。”

  “趙爵的老宅里,必然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是她想要但是又找不到的。”白玉堂道,“當然,最直接的證據還是她藏了武器之后的姿勢變化。”

  “于是,我們彼此確認了一下,是否懂得彼此的意思。”展昭道,“趙禎暗示我發短信給白馳,所以我就發了條短信。”

  趙虎湊過去問白馳,“就你昨天看了之后,讓我們去埋伏的短信?”

  白馳笑瞇瞇拿出手機來,“哥發來說‘趙家老宅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你懂么?”

  “于是呢?”趙虎眨眨眼,“這說明什么?”

  白馳笑著回答,“禎的老宅有那個密室,很難找的,大家都不知道,所以我估計就是要我們去那里。”

  “呵……”眾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好個心有靈犀啊。

  “還有啊,欣欣。”展昭突然問馬欣,“要是大晚上的,我們三個帶你去一個地下室,下面很黑,上面天黑,你怕,不想下去,會怎么樣?”

  “我死也會拉一個人在上面陪我的!”馬欣認真道。

  展昭點頭,“嗯,但是李穎急著跟我們一起下去,于是,大晚上的趙禎一句話,她的真面目就露出來了,因為之前我們彼此通氣的時候,她也已經懷疑,我們是否拆穿了她的身份。”

  “可是李穎的這次行動真的很冒險啊!”白玉堂似乎有些不解,“她為什么那么急呢?”

  “呵。”馬漢冷笑了一聲,“如果他是謝天朗,那建國前就生了,都七十多歲的人了,能不急么。”

  “也是哦。”白馳忍不住皺眉,“好可怕!”

  “大概……她有什么急事要處理吧。”展昭道,“我在懷疑,會不會跟我們遇上的三個案子之中的一個有關系。”

  “三個案子?”馬欣掰著手指頭數了一下,“嗯……幽靈殺手一個案子、莫名其妙的炸彈牽扯出陳瑜父母的一個案子、還有就是,趙禎被威脅,又是一個案子,這三個?”

  “嗯……”展昭點了點頭,突然盯著秦鷗看了起來。

  “怎么了?”秦鷗有些不解。

  “那天你給陳宓拆炸彈的時候,他除了向你示愛之外,還說了什么啊?”展昭突然問。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秦鷗,秦鷗有些無奈,展昭趕緊對眾人說,“別告訴揚帆啊,都當做不知道!”

  “哦!”眾人都點頭。

  白玉堂問展昭,“貓兒,陳宓跟秦鷗說的話,有什么特別之處?”

  “你想啊,干嘛要綁架陳宓?”展昭道,“陳宓是什么人?”

  眾人對視了一眼。

  “哦……”白玉堂了然地一點頭,“原來如此。”

  “頭兒?”眾人都眼巴巴地看白玉堂。

  “陳宓是拆單組組長!”白玉堂道,“他都拆不掉身上的炸彈,但是秦鷗拆掉了。”

  “那正常啊。”馬漢道,“警局里誰都知道陳宓技術上絕對不如秦鷗,秦鷗之前在警局可是傳奇,這世上,沒有他拆不掉的炸彈!”

  秦鷗一愣……突然想起那天,陳宓的確也跟他說了這句話——這世上,沒有你拆不掉的炸彈。

  展昭和白玉堂看到了秦鷗的臉色,對視一眼,果然!秦鷗的價值在于——他的能力。

  ……

  X監獄的特殊犯人室里,光線昏暗。

  趙爵優雅地站起來,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拂過謝天朗比紙還要白的臉,抹去他臉頰上的冷汗,笑看著那人極度收縮的瞳孔,“痛苦么?”

  清脆的響指聲響起。

  謝天朗猛地地回過神來,只覺得仿佛經過了一場浩劫,精疲力竭。他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趙爵,“我說了什么?”

  趙爵一笑,“我讓你說,你覺得能隱瞞么?”

  “趙爵……”謝天朗的臉色凄慘,似乎是到了末日一般。

  趙爵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輕輕擦了擦手,挑起嘴角笑了起來,“六十年了吧?”

  謝天朗呆呆地看著趙爵。

  “真想不到,你也有成為棄子的一天。”趙爵臉上的笑容變得冰冷,“老不死的,原來你也會死,真叫人痛快。”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25 傷痛

  公孫靠在沙發上,鍋里有煮著的湯,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他靠著里斯本軟軟的絨毛,小獅子趴在身邊,下巴靠在他跨上,看著他手里的東西。

  公孫看的是從揚帆家里找來的,他祖父和父親留下來的日記,想從里頭找出些蛛絲馬跡來,最好是能幫白錦堂恢復記憶的。

  白錦堂在他對面坐著,看著手里的公司資料。

  一旁,揚帆正在給陽陽和秦易往嘴里送點心,兩個小家伙在玩游戲。

  陳瑜和陳老伯就在白錦堂他們身背后的沙發上看電視,就覺得……氣場好強大哦。

  大丁小丁不知道在忙什么,桌上放著筆記本,兩人聚在一起寫寫畫畫。

  白錦堂看資料的當間,看了公孫好幾眼。

  公孫始終認真看書,一直沒抬頭。

  白錦堂微微皺眉。

  公孫看著看著,就感覺小獅子抬起了頭來,自己的前方,也擋了一個陰影。

  仰臉一看,就見白錦堂站在他面前,低頭看他。

  公孫沒動,跟白錦堂對視。

  白錦堂低下頭,雙手撐在公孫耳側的沙發背上,與他對視。

  公孫眨了眨眼,繼續跟他對視,沒動聲色。

  白錦堂微微瞇起眼睛,公孫手上拿著日記本,緩緩地伸上來,擋住了白錦堂,繼續看,無視之。

  白錦堂就聽到自己腦袋里某根弦“蹦”一聲斷了,伸手,一把搶下日記,放到一旁。

  公孫微微皺眉,看他。

  白錦堂接著跟他對視。

  小獅子仰著臉,好奇地盯著對視的兩人。

  白錦堂和公孫對視了好一會兒,才一屁股坐到了公孫身邊,剛坐下,就聽到“喵嗚”一聲。

  白錦堂一驚,站起來回頭一看,就見里斯本的爪子下面似乎有什么,伸手將它的爪子連同鬃毛一起撩開,就見魯班和莉莉婭摟在一起,魯班仰天躺著露著白白的肚皮毛,莉莉婭趴在它胸口,兩貓正在相互舔毛,顯然白錦堂剛剛壓到它們了,于是它們就哀怨地盯著白錦堂,表示不滿。

  對視了一會兒,就聽公孫輕笑一聲。

  白錦堂眼眉抽了抽,將里斯本的爪子放下,蓋住兩只貓。

  公孫拿過日記想繼續看,白錦堂皺眉,伸手將日記搶了下來扔到一旁,伸手將公孫抱起來,上樓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兩人這種相處模式算什么意思。

  大丁小丁還在忙碌著,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

  揚帆給秦易和陽陽遞上果汁,坐在那里發呆,秦鷗不知道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會不會遇到危險。

  ……

  “嘭”一聲,房間門關上,白錦堂將公孫扔到了床上,伸手扯開領帶扔了外套就撲上去。

  但是公孫雙手托著后腦勺,睜著一雙眼睛看他,沒動。

  白錦堂單手輕輕點了點他鎖骨當中的凹陷處,看公孫,“你不怕么?”

  公孫眨眨眼,問,“怕什么?”

  “我對你做什么!”白錦堂回答。

  公孫無所謂地一聳肩,“你原來每天都做,怎么可能怕。”

  白錦堂眉頭一動,難怪總覺得少了什么,原來少做了好幾天!

  想罷,伸手托起公孫的下巴,“那做吧!”

  公孫一挑眉,“你誰啊?”

  白錦堂磨牙,“你說呢……”

  “你想起我是誰了么?”公孫冷笑。

  白錦堂瞇起眼睛,“做了說不定就想起來了。”

  公孫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照你這邏輯,世上就沒有強女干犯了!

  白錦堂嘴角抽了抽,“你平時也這么說話?”

  公孫摸了摸下巴,“我對陌生人比較客氣。”

  “那看來我不算陌生人。”白錦堂瞇起眼睛。

  公孫一笑,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他鼻子,“你是誰?我不認得你。”

  白錦堂抽了一口氣,一根手指就要他命了,往上蹭了蹭,壓住,道,“我想不起來你就不讓我做?!我要是一輩子想不起來呢?一輩子不讓做!”

  “你想得美。”公孫道,“給你一年,你想不起來我就找別人了,老子大把大把人追。”

  “你敢!”白錦堂眼眉一豎,“誰敢碰你一根指頭我就剁了他喂狗!”

  公孫伸手捏住白錦堂的下巴,“是么?隨便你。”

  白錦堂輕輕摸著公孫的腰,問,“你說,我要是硬來,會怎么樣?”

  公孫冷笑,“你試試看啊。”

  白錦堂臉上露出些不善的笑容來,公孫一挑眉,白錦堂這樣子就像只兇殘的小豹子,真可愛。

  “那我們試試?”白錦堂有些迫不及待。

  公孫任憑他在脖頸一帶親來親去,伸手捏住他鼻子。

  白錦堂不滿地抬頭看他。

  公孫挑挑眉,“有膽子你就來呀,你做了,我就跟你離婚。”

  白錦堂就覺得腦袋嗡一聲,臉色寒了下來,公孫也覺得自己玩過頭了,看別處,小聲嘟囔,“是你不好,連我都忘記,沒良心。”

  白錦堂聽他跟在撒嬌似的,殺氣立刻消散,氣氛瞬間緩和,嘆了口氣道,“誰知道撞到頭會那么嚴重。”

  公孫揉他腦袋,“所以趕緊想起來。”

  “我其實已經有一部分記憶恢復了。”白錦堂翻身,靠在公孫身邊,伸手從床頭柜上拿來了打火機和香煙盒,打開煙盒往外一倒,出來的一根香煙兩個杜蕾斯……

  白錦堂一挑眉,公孫趕緊收了,“要死了你!”

  白錦堂失笑,“我現在相信以前肯定每天做了。”

  公孫不理他,伸手搶了他嘴里的香煙叼著,催促,“你剛剛說你記憶恢復了一些?”

  “嗯。”白錦堂又找了一包香煙拆開,因為公孫嚴格控制他抽煙色數量,所以每天只有一兩根,他抽出一根來叼在嘴里,說“只是很混亂。”

  “什么意思?”公孫尖尖的下巴架在他胸口,白錦堂湊過去,用他的煙點了自己的,吸了一口,吐出煙來,“就好像前一刻的畫面我二十多歲,后一刻畫面就七八歲。”

  “還是因為催眠么?”公孫皺眉,“我剛剛看揚帆他爸爸的日記,的確寫到了一個住在加護病房的男孩子,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說你,而且也始終沒有具體的線索。”

  “沒辦法。”白錦堂一聳肩,“小昭不肯給我催眠。”

  “他是為你好。”公孫道,“萬一瘋了呢?”

  白錦堂一笑,“我現在感覺就要瘋了。”

  公孫皺眉,“趙爵真那么厲害么?那么小的時候封存記憶,現在還有影響……他現在就在這里,可就是說時機不對不肯給你解開。”

  “我對他沒有太深的印象。”白錦堂嘆了口氣,道,“對了……其實還有個變化。”

  “什么?”

  “我原先不是有點預知能力么?”白錦堂問。

  “嗯。”公孫點頭。

  “現在好像增強了。”

  “真的?”公孫坐起來。

  “對啊。”白錦堂點頭,“就好比說現在。”

  “現在”公孫一愣,“你預知到危險了?”

  白錦堂認真點頭。

  公孫推了他一把,“什么危險,說啊!”

  白錦堂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你煮的湯糊了……”

  ……

  “去死吧你!”公孫用個枕頭一把拍中了白錦堂,飛沖下床,出門奔樓下去了,白錦堂在房里搖頭苦笑。

  到了樓下,幸虧陳瑜已經把湯關了,還給他盛出來了好幾碗。

  公孫拿了一碗,對陳瑜道,“大家都喝吧,這個湯滋補,白馳教的。”

  “你不喝么?”陳瑜見公孫只端了一碗,就問。

  公孫鼻子皺了皺,一臉嫌棄,“這個是用豬和牛的腎臟燉的!”

  陳瑜立馬沒了喝湯的勇氣。

  公孫端著湯上樓,推開門,“喝湯。”

  進門,卻看到白錦堂抱著頭,躺在床上似乎很痛苦。

  “錦堂!”公孫以前見過白錦堂這樣,曾經還暈倒過,他放下湯趕緊沖過去,“你怎么樣……啊!”

  話沒說完,被白錦堂拽住胳膊一把拉過來按到了床上,湊上來就親。

  公孫看他,就見他完全沒有痛苦神色,而是一臉促狹——裝得!

  “你……”

  公孫氣得不輕,這人又來了!

  白錦堂親了公孫一口后覺得心情舒暢,笑道,“唉,什么湯那么香啊?”

  公孫嘴角抽了抽,“牛和豬產生尿液的地方!”

  白錦堂知道公孫是惱羞成怒了,訕訕地笑,“這么惡心,要不然別喝了吧。”

  公孫微笑一挑眉,“嗯?不喝?”

  ……

  白錦堂無奈,趕緊站起來,去桌邊拿湯喝。

  公孫憤憤地準備坐起來,卻聽到“哐啷“一聲。

  抬眼一看,就見白錦堂單手支著桌子,一手捂著頭,似乎相當痛苦,湯灑了一地。

  “還來?”公孫看他,“喂,你別鬧了……”

  可是再看,就見白錦堂一頭栽倒,痛苦的抱著頭,似乎想叫卻叫不出來。

  公孫一驚,下床沖過去,“錦堂?”

  白錦堂整個人都處于僵硬痙攣的狀態,公孫就見他的手握成拳,指頭發白,堅硬入鐵。雙目緊閉,牙關緊咬。

  “錦堂!”公孫瞬間知道大事不好,趕緊喊,“來人啊!”

  樓下大丁小丁趕緊沖了進來。

  “大哥!”大丁進來幫著扶白錦堂。

  揚帆也沖了上來,一看就道,“是痙攣,不用緊張,平躺拿氧氣來!”

  小丁趕緊去拿,揚帆給白錦堂急救,大丁趕緊打電話給展昭和白玉堂,畢竟眾人現在都在保護狀態。

  而此時,白錦堂那急促的痙攣已經結束了,隨后,就處于休克狀態。

  公孫臉色白如紙,坐在一旁看著。

  揚帆給白錦堂做了仔細的檢查,示意公孫沒事了,眾人將人抬到床上。

  “他身體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很奇怪,血壓很穩定,各方面指數都正常。”揚帆道,“是不是有什么舊疾?”

  “大哥以前也這樣的。”小丁點頭,見公孫一臉像是要死了的表情,趕緊安慰,“你也見過的,別急,一會兒就好了。”

  公孫點頭,走過去,在床邊陪白錦堂坐著,抓住他的手。

  不一會兒,展昭和白玉堂都趕來了。

  “大哥……”

  “噓”揚帆示意眾人小聲,他睡著了。

  兩人過去看。

  “怎么會這樣?”展昭問公孫,“他是想起什么了?好像已經很久沒突然暈倒了。”

  公孫搖搖頭,“都怪我逼他一直想。”

  白玉堂拍了拍公孫的肩膀,“別這么想,很快會好的,說不定大哥就想起來了呢。”

  “這倒是。”揚帆道,“這種短暫示意恢復記憶的時候,是很容易有劇烈的反應,而且他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別太擔心。”

  眾人都松了口氣。

  隨后,讓公孫陪著白錦堂休息,眾人退了出去。

  白玉堂和展昭必須先回SCI繼續工作,關上車門,展昭就見白玉堂臉色凝重。

  “你想讓趙爵將大哥的記憶鎖解開?”展昭問。

  白玉堂搖了搖頭,“我想問我爸為什么要把大哥的記憶鎖上。”

  展昭一挑眉,問白玉堂,“你也覺得,這事跟你爸還有我爸有關?”

  “沒有他們的默許,趙爵不可能得手,你也說了,要將一個人的記憶徹底封存那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和很復雜的工序。”白玉堂道,“我不明白為什么看到大哥那么痛苦他們還是不肯給他解開。”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看白玉堂,“也許……知道了更痛苦,也說不定。”

  白玉堂嘆了口氣,展昭拍拍他,“沒事,公孫在他身邊呢。”

  白玉堂點了點頭,“對。”

  兩人依舊心事重重但也無能為力,開車先回SCI。

  這一天,眾人忙碌,而就在第二天凌晨的四點多,大丁小丁就聽到二樓傳來了公孫的叫聲。

  沖上去一看,就見公孫坐在床上,而旁邊床鋪空空,白錦堂不在了。

  “我睡著了……他不見了!”

  “公孫。”小丁見公孫情緒激動像是要崩潰了,就道,“別急,沒人能在我們眼皮底下把大哥弄走的,除非是他自己走的!”

  公孫一愣,才緩過些神來,看他,“他去哪兒了……還回不回來了?”

  “他說了死也要跟你一個墳的,一定是有事情要處理!”小丁趕緊安慰公孫。

  大丁打白錦堂的手機,但是手機在桌上,他打給了展昭。

  展昭和白玉堂在SCI加班,忙到凌晨,剛剛在休息室的床上躺下。

  迷糊中一聽到小丁說的,展昭立刻清醒了起來,想了想,道,“叫公孫別急……大哥應該是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會回來的。”

  “他起找趙爵?”白玉堂問。

  展昭掛掉電話,搖頭。

  “不是?!”

  白玉堂皺起了眉頭,展昭卻是又重新拿起電話,白玉堂就見他撥通的是趙爵的號碼。

  “喂?”趙爵接起了電話,聲音清醒,展昭冷笑,這人難道不用睡覺么?

  “喵咪,這個時候打來,十萬火急么?”趙爵說話的聲音還帶著些笑意。

  展昭卻是沉默半晌,問,“你信不信命啊?”

  趙爵一愣,良久,笑問,“出了什么計劃外的情況么?”

  展昭笑了,“趙爵,你害過無辜的人么?”

  趙爵不語。

  “別再害人了。”展昭道,“特別是那些無辜的人,如果你還有機會的話。”說完,沒等趙爵回答,掛了電話。

  趙爵拿著電話呆呆坐在床上,一旁的人問他,“怎么了?”

  “呵,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趙爵將電話放下,抬眼,雙眼里有淡淡的神采,通知允文,你們白家的小獅子,大概醒了。”

  ……

  “我們去哪兒找大哥?”白玉堂已經起床了,一臉著急。

  展昭卻放下電話躺下。

  “貓兒!”白玉堂去推他。

  展昭道,“如果是大哥自己偷偷走的,你覺得他會想我們去找他么?”

  白玉堂一愣,“可是如果有危險……”

  “能對他有危險的人已經打電話警告過了。”展昭一臉的不高興,抓住白玉堂,“睡吧,一會兒有人會叫我們去接大哥的,現在讓大哥自己處理。”

  ……

  許久,白玉堂才緩緩地坐到了床邊,低聲說,“貓兒……我知道他去找誰了。”

  “別想了。”展昭悶悶地回答。

  “如果大哥這次再出事,那害他的人就是……”

  話沒說完,展昭扯住他手腕子將他拽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他,道,“別想了!”

  ……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26 鎖

  清晨,展啟天將車子停在了政法大樓的地下車場里頭,拿著公文包進入電梯。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按了辦公室所在的7樓按鍵,掏出手機來看。

  屏幕上只有一句話,看完后,他皺起了眉頭,將手機收起……同時,“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走出了電梯,展啟天打開辦公室的大門,反手將門關上,公文包放在辦工作上后,他才開口問,“來了怎么都不叫人?”

  在辦公室關上的大門旁邊,站著一個人,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裝褲,比起以往的衣冠楚楚,顯得稍微凌亂和隨意了些。

  “病好了?”展啟天回頭看他,“怎么隨處跑?”

  對方沒有說話。

  展啟天無奈,拿起電話,“我通知玉堂來接你吧。”

  “咔噠”一聲,大門被鎖上。

  展啟天拿起聽筒也發現沒有任何的聲音,低頭一看,就見電話線被扯斷了。

  “你準備謀殺我么?”放下電話,展啟天有些無奈地看眼前緩緩走到沙發邊坐下的人,“錦堂?”

  坐在沙發上,抬眼看著展啟天的,正是白錦堂。

  良久,他才開口,“我要知道真相。”

  展啟天走到一旁倒了杯茶,問,“什么真相?”

  “全部。”

  “我不太明白。”展啟天搖頭,“你說具體點。”

  白錦堂看著他,突然笑了,“我都記起來了,我只是給你們機會解釋而已,不解釋,就是說我可以相信我看到的么?”

  展啟天一愣,最后只得放下了被子,皺眉,“你看到的只是表象,并不能代表全部,更不是所謂的真相。”

  “所以你告訴我。”

  ……

  “真相就是,沒有真相。”

  展啟天低聲回答,“這個真相永遠不被發現,才是最好的結局,直到我們都死去,沒有任何人再知道。”

  說話間,就聽到門口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

  白錦堂看門口。

  “是我的助手。”展啟天道,“我的工作性質特殊,如果大白天鎖著門,他會懷疑。”

  白錦堂冷眼看他,搖頭,示意不相信。

  “我只是交代他幾句,不會跑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么。”說著就要去開門。

  白錦堂皺眉,走到門邊擋著門。

  展啟天搖頭,“你這孩子怎么這么犟?跟你老子一個德行。”

  展啟天說這話的時候,白錦堂看到他眼里閃過一陣異樣,同時,門背后傳來了輕輕的咔噠一聲,沒被打開。

  白錦堂一愣,想回頭卻見展啟天手突然一揮,白錦堂超強的反應能力讓他本能地被這一個普通人幾乎都不能發現的瞬間引開了注意力,而同時,他脖頸后部,傳來一陣刺痛。

  展啟天皺眉,就見白錦堂眼中閃過了一絲了然,還有意思不解。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展啟天想要解釋。

  然而此時,白錦堂只是緩緩地回頭,身后的一個人影卻是已模糊,但即便只有一團影子,他也知道那人是誰……

  很快,白錦堂失去了意識,展啟天伸手扶住,皺眉看身后拿著電擊槍的人,“你有病啊!不能用溫和一點的方式?這是你兒子!”

  白錦堂身后偷襲他的,正是黑著一張臉的白允文。

  收起電擊槍,白允文無奈,“你以為我想?!溫和制服他的方法你倒是教我!”

  “你跟我生氣干嘛。”展啟天臉色也不好看,“我是幫你心疼兒子。”

  “呵呵。”

  兩人正在爭吵,門口卻傳來了一聲冷笑。

  兩人齊齊望出去,就見趙爵雙手插兜靠在一旁,問,“好了沒有啊?”

  展啟天將白錦堂交給了白允文,走出去問趙爵,“真的沒有風險?”

  “哦,那個我不敢保證啊,說不定從此成了瘋子,或者癡呆……”

  白允文沉下臉色冷眼看他,“那你跟他一起死!”

  “哇……”趙爵搖頭,“都多少年了,你怎么性子還是那么火爆啊允文,現在義正詞嚴有什么用啊,有本事小時候就救他啊。”

  白允文的臉色更白,牙關緊要。

  “別吵了。”展啟天著急,“接下來怎么辦?”

  “給我一個房間,這種事情要單獨做。”

  “不行。”白允文懷疑地看他,“單獨相處誰知道你會做什么。”

  趙爵一笑,無所謂地說,“那你去叫那只小貓來做吧,這世上就我和他能坐到而已,你二選一啊。”

  展啟天趕緊擺手,“行了,樓上有空的房間。”

  說著,打開電梯門,讓幾人進去,白允文將白錦堂也帶了進去,電梯門關上,上了頂樓。

  樓上有空的房間,是休息室,也有床鋪,陳設簡單但是很干凈。“

  將人放下之后,趙爵摸摸下巴,問,“是將所有的記憶都抹去?就像小時候一樣重頭再來?”

  “怎么可能!”白允文皺眉,“就把他小時候的記憶都抹去就行了,這幾年的保留著。”

  “呵。”趙爵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壞笑著道,“你當我是橡皮擦啊,想擦哪兒就擦哪兒?這種事情怎么可能那么簡單。”

  “你沒辦法?”

  “記憶都是從后往前消的。”趙爵微笑,“我看,就把從意大利回來之后的都消去就行了。”

  展啟天有些為難,“錦堂最幸福的記憶可能也就是這幾年了,把公孫那段留下不行么?”

  趙爵一笑,“這個有難度啊,也有可能消得不干凈,他自己又想起來了。”

  ……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

  “就這么辦吧,快點。”白允文說完,轉身出去。

  “允文!等等”展啟天追出去想組織,但是白允文將趙爵的房門關上,攔住展啟天,“……這是唯一的方法,你懂的。”

  展啟天眉頭緊皺,“如果一切結束呢?留給錦堂的是什么?前后加起來總共十年的時間,你用什么賠給他?”

  白允文不再說話,但是顯然主意已定,不會動搖。

  展啟天嘆了口氣,頹然站在一旁。

  房間里,趙爵看了看大門,嘖嘖了兩聲,“唉……真狠心吶。”

  說完,他走到了白錦堂的床邊,伸手拿出了手機,很快地按了幾個按鈕,一條短信發出去。

  收起手機,盯著床上的白錦堂看了看,趙爵蹲下,壓低聲音道,“連電擊都沒法讓你失去意識了么?果然是成功品。”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原本應該昏迷的白錦堂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轉過臉,看趙爵。

  “哼哼。”趙爵單手托著下巴壞笑了起來,“你真壞,有意看他們洋相么?”

  白錦堂看了他一會兒,問,“你剛剛給誰發短信?”

  “嗯……很有趣的人啊。”趙爵伸出手指戳了戳白錦堂的手背,“我在報復,準備一會兒看好戲。”

  “你不給我催眠?”

  趙爵笑了,盯著白錦堂,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咱們拉鉤?你不說出去,我也不說出去,就像那時候一樣,嗯?”

  白錦堂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伸手。

  “嗯。”趙爵滿意點頭,跟他拉鉤。

  “告訴我真相。”白錦堂松開手后,問趙爵。

  “嗯。”趙爵托著下巴認真地考慮了起來,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看到的那些東西?”

  白錦堂緩緩點了點頭。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趙爵道,“在你看到的全部里面,有一樣,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白錦堂皺眉,轉臉看趙爵,“是什么?”

  趙爵聳聳肩,“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搜尋了你所有的記憶,卻沒有找到答案。”

  白錦堂開始回想。

  “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趙爵輕輕擺了擺手,笑道,“我或者那只喵咪告訴你可以想的時候,你才能回憶,特別是碰到某些記憶空白時,千萬別強求,如果你不想再一次忘記你家親愛的的話。”

  白錦堂一愣,立刻想起了公孫。

  “哎呀……”趙爵笑著道,“這種眼神真叫人嫉妒啊,你們白家兩個小的比大的有愛多了,果然說兒子都是像媽媽的么?”

  “那些空白是什么?”白錦堂疑惑。

  “嗯……”趙爵想了想,“你覺得,藏一串密碼,最好的地方是在哪里?”

  白錦堂想了想,“自己記住?”

  “聰明。”趙爵點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將東西藏在人的腦袋里,然后讓那人忘記記住了密碼這回事,這是最好的保險箱了!”

  “我不明白。”白錦堂問,“誰在里面藏了什么?”

  “一個很重要的人,藏了一個很重要的密碼進去。”趙爵微笑,“有空悄悄告訴那只喵咪吧,他一定會興奮得全身的毛毛都炸開。”

  白錦堂皺眉,“你們不賣關子都會死么?!”

  “我們知道的也不多。”趙爵站了起來,看了看手表,“差不多了,我們說好了的,你一會兒可別拆我的臺啊。”

  白錦堂臉色稍微緩和了下,問,“最后一個問題。”

  “嗯?”趙爵看手表,催促他快問。

  “當年,他為什么那么做?”

  “他?”趙爵笑問,“你說允文?”

  白錦堂點頭。

  趙爵笑著湊過去,“不告訴你!”

  白錦堂皺眉,趙爵低笑,“你自己慢慢想吧。”

  說話間,就聽門外傳來了“叮”一聲電梯門打開的聲音。

  趙爵臉上一陣興奮,“來了來了,有好戲看了!”

  門外,沖出電梯的正是白玉堂和展昭。

  他倆其實后來就一直沒睡著,焦急地等著,剛剛展昭收到了一條短信,讓他們來他爸爸辦公室的頂樓,于是兩人飛快地趕來了。

  白允文和展啟天看到了兩人,臉色也是一變,都暗地里罵了趙爵——那個混蛋,唯恐天下不亂!

  “大哥呢!”白玉堂走過去問。

  白允文皺眉,“回去,這兒沒你們的事。”

  白玉堂臉色不善,頭一次違抗白允文的命令,展昭看向白允文所站著的地方,后面是一扇緊閉的房間門,門牌號顯示的就是趙爵告訴他的那個號碼。

  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色,展昭問展啟天和白允文,“爸爸,白叔叔,大哥是不是在里面。”

  兩人都說不上話來。

  白玉堂要進屋,白允文攔住,“站住。”

  話音剛落,就見大門緩緩打開。

  展昭和白玉堂抬起頭,只見趙爵表緩緩地走了出來,對兩人微笑。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就見房間里面,白錦堂一臉茫然地坐在床上。

  “大哥!”白玉堂沖了進去,白允文想攔都沒攔住。

  趙爵一挑眉,“我走了。”轉回身,和展昭打了個照面。

  展昭看了一眼房間里的白錦堂,有些懷疑地看趙爵。

  趙爵給了他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容,走了。

  白玉堂進屋到白錦堂身邊,“大哥,你怎么樣?”

  白錦堂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搖頭,“這里是哪里?”

  白玉堂臉色變了變,緩和了一下,才道,“大哥……回去吧,公孫等你呢。”

  白錦堂依然疑惑,“公孫?”

  白玉堂瞬間臉色蒼白,展昭在門口看得清楚,雙眉微皺,就見白玉堂站起身,回頭看門口的白允文。

  展昭嚇了一跳,頭一回看到白玉堂這種眼神。

  白允文也受不了了,轉身要走。

  “你別走,你憑什么這么做……”

  “玉堂!”白錦堂拉住白玉堂,問,“怎么了?”

  “大哥……”

  白玉堂急又上火,就覺得腦袋嗡嗡直響,展啟天趕緊拉著臉色難看的白允文,“走吧。”

  白允文被拉走,臨走時,就聽展昭問,“這樣真的是好的選擇么?”

  展啟天將白允文推進了電梯里,回頭說,“別這么說,你日后會了解的。”

  ……

  “別走!把話說清楚!”房里,白玉堂想要出去攔住眾人,但是白錦堂抓著他的胳膊往回一拽。

  “大哥……”

  白玉堂想讓白錦堂別拉著他,卻對上了白錦堂的雙眼,那眼神,白玉堂一頓……

  “你,沒……”

  白玉堂話剛到嗓子眼,白錦堂就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

  白玉堂愣住。

  門口,電梯“叮”一聲關上,白允文和展啟天離去。

  展昭走了進來,靠在門口問,“裝的?”

  白錦堂從床上起來,整理了一下袖子,“不像么?”

  “嗯,基本上沒什么破綻。”展昭聳聳肩,“趙爵想要干嘛?”

  “看好戲吧。”白錦堂不緊不慢地回答。

  “果然。”

  “回去吧。”白錦堂出門。

  展昭要跟出去,就見白玉堂站在原地不動,皺眉低頭。

  “玉堂?”

  “嗯?”

  “走了。”展昭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到了停車場,載著白錦堂回了別墅。

  “你們先進去吧。”到了別墅門口,白錦堂對白玉堂和展昭道,“幫我把公孫叫出來。”

  “你們要出門?”白玉堂似乎不放心。

  “我記憶恢復了。”白錦堂一笑。

  展昭和白玉堂無奈,只好回去,叫了公孫。

  公孫跑出門,就見白錦堂站在車邊,對他微笑。

  “沒事么?”公孫趕緊上下打量他。

  “沒事。”白錦堂嘴里叼著煙搖了搖頭,拉他上車,“帶你去個地方。”

  “那你記憶……”

  話梅說完,白錦堂借著給他系安全帶的動作,按不住吻了上去。

  ……

  展昭回了別墅后,一轉眼卻沒了白玉堂。

  “玉堂呢?”

  “好像往后面去了。”陽陽指了指后頭的院子。

  展昭趕緊往后走,果然,就見白玉堂站在后院的花房里。

  著花房是之前馬欣她們幾個女孩子一起弄的,在里頭培育了很多精良的花卉,郁金香、藍玫瑰、百合……都是些好看的品種。

  陽光透過玻璃灑下來,白玉堂穿著一身白,站在一個花架旁想著心思……展昭輕輕一揚眉,心說,若不是眉宇間的那一絲愁容,還真是白馬王子得一塌糊涂啊。

  走過去,靠近,展昭伸手撥弄了一下陽光下泛著淺棕色光輝的黑發,問他,“剛剛,是不是大哥跟你說了什么?”

  白玉堂將漫無目的望著遠方的視線拉了回來,與展昭對視,點了點頭,“嗯。”

  展昭稍稍歪過頭,等著他繼續說。

  白玉堂剛想開口,展昭手指輕輕點了點他的嘴唇,笑道,“讓我猜猜……嗯,當年開槍打他的人,并不是趙爵,是不是?”

  白玉堂吃驚,“你怎么知道?”

  “你看趙爵神氣得都快飛起來了,就知道必然是出了什么亂子……那開槍打大哥的人是誰?”

  白玉堂扶著額頭,“你也說了,出了很大亂子!”

  “哦,,明白了。”展昭點點頭有些無奈地問,“你爸爸?”

  “嗯。”

  “大哥當時還小,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你爸爸雖然固執又總黑著臉,但他不是壞人。”展昭說著,拍拍白玉堂的胳膊,“大哥還說了什么?”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大哥說,他腦袋里有一個秘密,一個連趙爵都找不到的秘密。”

  “哦……”展昭突然醒悟了過來,“我明白為什么趙爵當年要封存大哥的記憶了!”

  白玉堂一笑,“有一把鎖,自己打不開,又不想讓別人拿走里頭的東西,所以再加一把屬于自己的鎖。”

  展昭笑,“嗯哼,的確像他會做的事情。

  “可是現在第二道鎖已經解開了。”白玉堂道,“意味著……”

  “有第一把鎖鑰匙的人,隨時會出現。”展昭微笑,“當然,如果還活著的話。”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27 娃娃和古怪標志

  “唉……”展昭往床鋪上一躺,“好累啊……好困。”

  白玉堂坐在他身邊,始終是擔心,“貓兒,大哥真的沒事了吧?”

  “放心好了。”展昭扭扭脖子選擇了一個舒服些的角度,打了個哈欠點頭,“除了被鎖那一部分記憶之外,其他的都已經復原了,人應該也沒有原來那么暴戾和容易失控,不過最好不要碰觸那個記憶禁區,不然可能會引發某些痛苦,畢竟那人不像趙爵似的,采用溫和的手段。”

  白玉堂嘆了口氣,“究竟是誰那么做……”

  這時候,小獅子蹭上了床鋪來,大概幾天沒和展昭碰面了想得慌,上前先一頓亂蹭,嘴里咕嚕咕嚕不知道叫喚著什么。

  展昭伸手揉它肚子,“面面……”

  白玉堂皺眉,“什么時候又改叫面面了?前陣子不是在叫餅餅?”

  “因為前陣子它喜歡吃蛋餅,但是最近你沒發現么,它喜歡吃你做的意大利面。”

  白玉堂望天嘆了口氣,也仰天倒下,靠在展昭身邊。

  他剛躺下,肚子上就一沉,白玉堂一看,發現是魯班跳了上來。

  白玉堂雙手撐在腦后,看著它,雖然苗條了不少,但始終還是只可愛的胖貓,“魯班,你的重量實在不是貓應該有的啊……”

  “喵嗚。”里斯本在白玉堂胸前打起滾來,它最近很敏感,尤其不喜歡聽胖這個詞。

  “莉莉婭呢?”展昭伸手捏了捏魯班的耳朵。

  魯班趴在白玉堂胸口舔自己的爪子。

  “大概在陪小易吧。”白玉堂輕輕摸魯班的毛,“小易好像很疼莉莉婭。”

  “嗯。”展昭想了想,“的確啊,據說貓科動物是比較注意異性相吸的,莉莉婭是小美人,當然會被小易吸引么,小易很可愛。”

  “這倒是。”白玉堂笑著點了點展昭的眉心,“貓兒,小時那會兒是沒染頭發的,不然給你染成金發,效果肯定和小易一樣。”

  “你說你自己吧。”展昭翻了個身,戳戳白玉堂的腮幫子。

  兩人正在對視,就有人輕輕敲門。

  抬眼往外望,就見小易探頭進來,果然,手中抱著莉莉婭。

  展昭和白玉堂看他,笑問,“小易,怎么了?”

  “我有事情想說。”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站起來,將他從門外拉了進來,關上門,展昭對他招招手,小易就走過來了。

  “說什么?”展昭很溫和地問小易。

  “嗯……”小易抱著莉莉婭坐在床邊,“是關于,之前要害我爸爸的那個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白玉堂問,“是關于梁雁的?”

  “嗯。”小易盤腿坐好,似乎有些怯生生的。

  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別那么兇!

  白玉堂望天——我哪兒有兇啊?

  展昭回過頭對著小易笑瞇瞇,將小獅子和里斯本都揪過來放到他身邊,好讓他別那么緊張,問,“你怎么知道的?”

  小易猶豫了一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東西來,交給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接過來看,就見那是一個手制的小娃娃,純手工縫的,看起來很古老了,像是一只小豬,很小,可以捏在手心里頭,類似于鑰匙扣掛墜的大小,不算精致。

  “這是什么?”展昭問小易。

  “那個人給我的。”小易說。

  “梁雁?”白玉堂也是一愣,蹲下問他。

  “嗯。”小易摟住莉莉婭,點點頭,展昭再瞪白玉堂——微笑啊微笑!

  白玉堂尷尬,盡量用溫和地表情看著小易,問,“小易,這娃娃,是梁雁給你的?”

  小易點了點頭,說,“嗯,我后來,看到他的照片了,才知道那個人,才是害爸爸的人,他來學校找過我的。”

  “他來找你的時候,你多大啊?”展昭問。

  “就去年吧……嗯,新年的時候。”

  ……

  小易的回答讓展昭和白玉堂張大了嘴巴,“什么?!”

  “你是說,他去年找過你?!”白玉堂翻下床找來了資料里頭梁雁的照片,遞給小易看,“你確定是他?!”

  “嗯。”小易點頭,“就是啊。”

  展昭和白玉堂此時的表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貓兒……”

  “嗯?”

  “他不是應該死了么?!”白玉堂正色問展昭,“怎么會……”

  展昭也猛搖頭,這案子本來就跟幽靈多多少少扯著些關系,如今更是匪夷所思。

  “小易,你確定是這個人么?他有沒有說他的名字?”

  小易搖頭,“這倒是沒有,他就問我是不是秦易。”

  “嗯,然后呢?”

  “然后他就給了我這個玩具。”秦易說,“他說,這是對爸爸來說,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那你怎么不給你爸爸呢?”白玉堂問

  “那萬一有危險呢。”小易搖頭。

  展昭和白玉堂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所以給他們么,好護短的小孩。

  “怎么不給趙爵?”展昭疑惑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好人呀。”小易嘟囔了一句,“爸爸說,不可以相信陌生人的,不過昨天爸爸說,你們是可以信任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小孩子不錯啊,和陽陽一樣,又一個二十四孝寶寶。

  白玉堂接過那個小布偶捏了捏,又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發現里面似乎有東西。

  展昭拿過來,問小易,“我們可以拆開么?”

  小易眨眨眼。

  “放心,我們看看里面有什么,之后再讓欣欣姐姐給你縫上。”

  “嗯,好!”小易點頭。

  展昭拿來了剪刀,白玉堂接了過來,展昭皺眉似乎要自己動手,白玉堂一臉鄙視地看他——你動手能力幾乎為零還想干嘛?小心戳了手指頭!

  展昭只好郁悶地將東西都交給白玉堂。

  白玉堂捏了捏里頭,發現里面有一個硬物,硬幣大小薄薄一片——或者說,就是個硬幣?

  “會不會有什么危險性?”展昭湊過去看。

  “應該不會吧。”白玉堂琢磨了一下,“會有一年多還沒爆炸的炸彈么?”

  “要不然……找秦鷗來看一眼?”

  “不行,要沒有危險了才能給爸爸看!”秦易立刻皺起了眉頭。

  展昭和白玉堂無奈,好偏心!

  玩笑歸玩笑,白玉堂還是動手,小心翼翼地將封著布偶的線拆開,里頭有一些碎布頭,看起來也是有些年頭了,就跟小時候家里用的碎布拖把似的。

  展昭接過這些填充物看了看,道,“不會是一年前做的,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嗯。”白玉堂將里頭掏空后,發現中間有一塊銀色的金屬,薄薄一片,果然類似一枚硬幣。

  白玉堂拿著那東西在手上掂掂分量,道,“嗯……很沉啊,應該是錫的。”

  “上面有圖案。”展昭說著,伸手過去指了指其中的一面。

  “這是什么?”白玉堂有些不太明白,一個古怪線條繞成的不規則圖,還有一串數字。

  “嗯……”展昭摸摸下巴,“數字……”

  “反面海有個圖案。”白玉堂將那錫片翻了過來,就見后面有一個標志,那標志很古怪,是一只古怪的鳥,下面一顆六芒星。

  “六芒星。”展昭微微皺眉,“六芒星的象征意義很多,普遍的兩種,一說是源自古印度古代宗教,象征男女交合的力量統一。另外眾所周知,猶太教的標志,圣潔不可玷污。應該不會是后一種意義,猶太教斷然不會讓一只怪鳥凌駕于他們圣潔的六芒星之上。”

  “還有么?”白玉堂問。

  “嗯……還有就是召喚惡魔了吧,因為它象征雙性的結合……所以和五角星一樣用途非常廣泛,很多邪教都用它來做標志。”

  “只有邪教用啊?”

  “因為男女雙修么。”展昭道,“那個藏傳佛學里頭的秘宗歡喜佛,造型不也像是一個六角形么?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拉展昭。

  “干嘛?”展昭不解。

  “咱倆擺擺那姿勢,看像不像的……”

  “去。”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看了看一旁的小易——小孩兒在這兒呢!

  白玉堂聳聳肩,不鬧了,又問“那這只是什么鳥?老鷹不像老鷹、禿鷲不像禿鷲的……是什么品種?”

  “嗯……這方面我就不如馳馳關了,他比較喜歡自然和地理的東西,看很多這方面的書。”展昭想著,問,“馳馳呢?還在看書么?”

  “嗯,還在研究魔鬼啊、邪教之類的東西,不剛剛還說要瘋了么。”白玉堂也頗有些無奈。

  展昭琢磨了一下,掏出電話來,撥通…

  不一會兒,白馳就捧著本厚厚的書到了門口,臉上無精打采的。

  “……馳馳,怎么這么憔悴啊?”白玉堂笑問。

  白馳有苦難言,這幾天趙禎修養好了,晚上就瘋鬧,他又一直在看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所以總是睡不著,睡不著了就往趙禎那兒湊唄……結果當然就被吃掉了。于是他白天擔驚受怕,晚上還要接受趙禎的瘋癲胡鬧,身心具疲啊。

  “什么事啊。”白馳走進去,靠在床上,拉過小易摸了摸他頭發。白馳特別喜歡小孩子,正和趙禎商量著領養的事呢。他特別羨慕安吉麗娜朱莉那樣的,能領養世界各地的孩子,在家里弄個小聯合國,那多有意思?以趙禎的財力也是可以辦到的。

  只是趙禎死活不答應,倒也不是說沒愛心,只是二人世界還沒享受夠呢,不到四十歲別想!于是白馳原先把泛濫的愛給小動物們,現在就給陽陽和小易。

  “馳馳,這是什么鳥啊?”展昭問。

  白馳接過硬幣來看了看,一愣,“啊!”

  “怎么了?”展昭和白玉堂問他。

  “這個是麝雉啊。”白馳說著,跑回房間,捧來了一本超級厚的百科全書來。

  陽陽也湊過來看熱鬧了,爬上床和小易坐在一起。

  就見白馳將百科全書打開,翻到某一頁擺在展昭和白玉堂面前,道,“你們看!這就是麝雉,生活在南美洲叢林中的,非常少見,它們和鴨子差不多,很善于游泳不善于飛行。”

  白玉堂盯著那只身子肥頭小的山雞看了半天,“真丑。

  “就是啊。”展昭也點頭,“身材比例嚴重失調!”

  陽陽和小易也贊成,小易指著圖片說,“像雞哦,肚子好胖。”

  “你們嫑這樣說它啊!”白馳急了,趕緊道,“麝雉不是一般的鳥類,它是史前動物,是現存世界上最原始的鳥類了!”

  “這么大來頭啊……”白玉堂摸了摸下巴,對展昭道,“除了熊貓之外,我又多了一種懷疑的動物了……”

  “熊貓怎么了?!”小易和陽陽一起轉回頭認真看白玉堂,“熊貓很可愛!”

  白玉堂有些無奈,道,“不是……關鍵是,你看它那么胖、那么笨還那么挑食,生個孩子個子那么小還生半天,好不容易生了兩個只能養活一個,帶帶孩子還會不小心把孩子壓死……怎么會活了那么久?”

  小易和洋洋對視了一眼,認真反駁,“才沒有,熊貓很聰明的!”

  白玉堂無奈投向,“是啊是啊,是我不好,我不該懷疑它們。”

  兩個小孩才放過他。

  “這種麝雉有什么特別之處么?”展昭問白馳,“比如說什么象征意義?”

  “象征意義啊……沒什么特別的啊。”白馳搖搖頭,“這種動物也不像鷹啊雕啊之類的那么兇悍神奇氣,說白了只是長著古怪長毛會游泳的山雞而已……”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點頭,“形容得貼切啊!”

  白馳干笑了兩聲,“哦……對了,不過麝雉的生活習性挺古怪的,起碼在鳥類里面算罕見的。”

  “什么生活習慣?”

  “就是……它們是群居的,而且以家庭為單位,一般一個家庭由十幾只麝雉共同組成。”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了皺眉。

  “嘖……”展昭搖頭,“這種家庭習性不能代表什么啊,也不是那種邪乎的意義……還有這個圖和數字……。”

  “貓兒。”白玉堂站起來,問,“還困不困了?”

  展昭搖頭,“早就醒覺了。”

  “咱們回SCI開個會吧,案子你有些頭緒了吧?”

  “嗯。”展昭也站起來,“的確,這次的案子里頭摻雜了太多的干擾因素,因此原本簡單的被復雜化了,要把不相干的剝離開來,咱們回去整理整理。”

  “好。”白玉堂換了身衣服,給SCI眾人發信息,全體到辦公室集合。

  說完,兩人就一同走了,白馳也坐不住了,就跟去,趙禎自然屁顛顛帶著更屁顛顛的里斯本跟上。

  ……

  公孫坐在白錦堂車里,偷眼看他,問,“你記憶真的回復了?”

  白錦堂點點頭,“嗯,算吧。”

  “什么叫算吧?”公孫問他,“你說明白了。”

  此時,車子正好經過地鐵口,白錦堂微微一笑,“還記得這個地鐵么?”

  公孫一愣,就聽白錦堂低聲說,“我可記得,總共三站路,終身難忘啊……”

  公孫耳朵有些紅狠狠瞪了他一眼,不過好在……是終于記起來了。

  “那……小時候的呢?”公孫總覺得白錦堂似乎心中有事,就追問了一句。

  “他們只能讓我記起現在這部分的,如果記得多了恐怕還會有麻煩。”白錦堂無奈地一笑,“有機會再慢慢跟你說。”

  “嗯。”公孫點頭,釋然道,“其實原本你記起來多少也無所謂,這幾年別忘就行了!”

  白錦堂早知道公孫會如此說,果然是他看中的人。

  “對了。”公孫之前的疲態一掃而光,顯得開心了不少,問,“咱們去哪兒?”

  “我還欠你一份禮物呢。”白錦堂將車子停了下,伸手輕輕抬起公孫下巴,“現在給你……”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28 浪漫禮物的提示

  白錦堂的車子停下的時候,公孫環顧四周,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 一邊是馬路,一邊正是上次白錦堂和他遇襲時,被的士撞壞了的小餐館。

  “到了。”白錦堂打開車門,拉著公孫出來。

  公孫跟著他下車,對這家餐館顯然還有些陰影。

  “沒事,已經都排查過了。”白錦堂拉著公孫往里頭,“附近也有小丁他們安排的保鏢暗中保護,不會有事的。

  公孫最終點了點頭,拉著白錦堂的手,跟他一起走進了那個被黃線封著的,對他來說猶如噩夢一樣再不想進入的小餐館……

  餐館里頭還是一片凌亂,因為警方的案子還沒有最終偵破,而白錦堂又受傷一直沒空處理,所以現在還是保持著那天混亂的樣子。

  公孫好奇,問白錦堂,“禮物就藏在這里了么?”

  “嗯,本來那天想拿給你的。”白錦堂點點頭,帶著他繞開桌椅往里走。

  而公孫則是踩著廢墟邊下意識地回頭看外面的馬路,生怕又有什么車子闖進來。白錦堂見他緊張,也有些無奈……最近突然發生了很多事情,公孫一直照顧他根本沒休息過,神經高度緊繃就會造成這樣焦慮的樣子,得讓他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走到了餐館的盡頭,前方就只剩下了一個吧臺。

  白錦堂走過去,伸手摸索了一下,從吧臺里面拿出了一個盒子來……這盒子很像一個小棺材的形狀,用精致的牛皮紙包著。

  “哦……”公孫明白了,原來白錦堂準備送酒給他,不用問,肯定價格不菲了。

  可是轉念一想覺得又不大對,因為那天晚上白錦堂讓他喝的酒就已經很好了……干嘛還特意送酒?結婚紀念日對他們意義重大的,白錦堂應該會送些更有趣的東西吧?

  公孫正在納悶,白錦堂看他,“打開看看?”

  點點頭,公孫將那紙盒子拆開……就見里頭有一個精致的黑色木盒,上面雕刻著哥特式的花紋,中間有他喜歡的十字架章紋。

  有些好奇地看白錦堂,白錦堂只是示意他,繼續拆開看。

  公孫就將盒子打開了,里頭還有一層布……布包裹著的一個堅硬的東西,應該不是酒,因為重量不一樣。

  將東西放到了桌上,公孫小心翼翼褪下了那個布包……只見里面是一個袖珍小棺材……或者說,更像是棺材做的鏡子,可以照出他和白錦堂來,異常精致。

  “誒?!”公孫覺得奇怪,“送鏡子?有什么特殊含義么?”說著,拿起來看了看,皺鼻子,“還是棺材形狀的哦,你想真想把咱倆裝一個墳里?”

  白錦堂忍不住笑了起來,低聲道,“你再仔細看看。”

  公孫不解,伸手,輕輕地摸了摸那面鏡子的鏡面……忽然……

  那鏡子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產生了變化,慢慢地,變成了透明的……成了一口真正的水晶棺材,棺材里頭,對臥著兩具袖珍的水晶白骨。,精美絕倫惟妙惟肖,連最細微的手指都是清清楚楚,手指握在一起,左手的無名指上,還有一樣的指環。

  公孫吃驚地張大了嘴,就聽白錦堂道,“按照我們的全身透骨架等比縮小做的!”

  “嗯……我看出來了。”公孫指了指白錦堂的頭骨,“你的頭顱受過傷,所以這里有些微的凹陷,胳膊肘這曾經骨折過,所以這里有一圈比較厚的骨膜。

  白錦堂一挑眉,伸手托起公孫的下巴,“竟然連我骨頭的樣子都記得這么清楚啊,嗯?”

  公孫一笑,“是啊,不止骨頭,還有肌肉和血管內臟呢,你化成灰了我都認識你!”

  白錦堂微笑,略帶歉疚地說,“可惜送晚了,本想給你個驚喜,我這幾天表現很差吧?“

  “嗯……”公孫摸了摸下巴,道,“勉勉強強,就一個及格分吧。”的1a5b1e4daae2

  白錦堂無奈,低頭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公孫笑了,看那口棺材,就見又變成了鏡子的樣子,吃驚“怎么會這樣呢?

  “熱感的。”白錦堂道,“屏幕感應到熱量,就會發生改變,下面的景象會顯示出來。也可以用圖片或者視頻。不過我覺得還是真的骨架比較好,我們死了之后,骨灰混合在一起,然后倒進這個棺材里,它是抗壓的,將它埋進深海墓場……就算人類毀滅了,我們還在那里!”

  公孫忍不住挑眉,“你還真瘋狂啊。”

  白錦堂略有得意,“當然。”

  “骨架用什么做的?”公孫覺得像是磨砂的玻璃?

  “白水晶。”白錦堂道,“里面有我們的頭發……

  公孫仔細看了看,抬眼,看白錦堂,“好變態的愛啊!”

  白錦堂挑眉,“所以配你啊。”

  公孫也挑起嘴角,“嗯……”伸手環住他脖子,“越變態,我越喜歡!”

  白錦堂愣了愣……公孫除了結婚的那晚,從來沒跟他說過“喜歡”……

  “策……”低頭再一次細看公孫,白錦堂忽然有了一種久別重逢恍若隔世的感覺,特別是經歷了剛剛那種種的糾葛之后。原本心中義憤南平,然而看到了公孫……卻覺得似乎那些都并不那么重要了,正如他說的,以前怎么樣根本無所謂,最最值得珍惜的,還是這三年的寶貴記憶。

  公孫湊上去,主動吻了他嘴角,認真地道,“別讓他們再害你!誰若是再敢對你做什么,你就反抗,知道么?就算他是你親生父母!”

  白錦堂失笑,“這么不孝?”

  “你不動手,那就我來!”公孫一抬眼,“敢動我的人,老子也翻臉不認人!”

  白錦堂聽后愣了良久,笑得前所未有的開懷。

  兩人氣氛漸佳,公孫仰著臉雙手環著他頸,白錦堂則是托著他后背低頭看著他眉眼。

  “禮物好特別,不像是這里能買到。”

  “嗯,那天看一個科技展。”白錦堂笑了笑,“碰巧看到所以就定做了一個……排隊等了小半年了。”

  “這么用心?”

  白錦堂微笑,“滿不滿意?”

  “滿意。”公孫點頭,用手指輕輕點了點白錦堂的鼻子,“想不想要獎勵?”

  白錦堂又驚又喜,瞬間血往上涌,這幾天他最大的損失其實就是稍作了很多很多很多!想罷,趕緊就要帶公孫去兩人常去的酒店頂樓……

  “啊!”

  而偏偏就在白錦堂興致正濃的時候,突然聽到公孫大喊了一聲。

  白錦堂一個激靈,轉臉看了看四周,還以為公孫發現什么危險了,一看沒有,回過頭有些無奈地對公孫說,“策,這種時候別嚇人啊……萬一嚇壞了,這可是影響一輩子的事兒。”

  “不是!”公孫舉著那棺材,興奮地道,“我知道幽靈顯靈是怎么回事了!”

  “啊?”白錦堂納悶。

  公孫眼睛閃亮,“我也知道誰要害你,為什么害你了!”

  白錦堂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真想將他扛走直接丟進飛機開到復活節島上去過兩人的二人世界完全沒有案件、兇殺和秘密!

  ……只可惜,公孫已經拉著他往外跑,“走!我們快回SCI!”

  白錦堂無言嘆氣,跟著公孫出去,心說,找什么兇手破什么案啊,□焚身了才臨時急剎車,這比死了還難受。只可惜他對公孫珍惜不已,而且白錦堂別看平日冷冰冰的,對于所愛之人卻是相當的溫柔,用公孫的話形容,他是個隨時壓制著各種狂躁的溫柔情人。當然,第一次的粗暴讓白錦堂深深內疚,因此對公孫尤其順從,幾乎言聽計從。不過么……對外人,還是原來那個不好親近的白錦堂。

  上了車后,白錦堂發動車子,公孫見他一臉蔫了的表情,就道,“這次是十萬火急,別急,你的獎勵留在晚上。”

  白錦堂精神一振,發動車子,“就今晚啊?”

  公孫看了看手里的禮物,道,“嗯……看你那么用心準備禮物的份上,多獎勵幾天吧……我也想休息休息,去復活節島單獨度假怎么樣啊?”

  白錦堂心花怒放,公孫這話的意思就是度假和天天都能做唄……趕緊發動車子,往SCI趕去。

  SCI辦公室,所有人都到齊了。

  趙禎沒在,說是讓眾人先研究者,他去準備一些東西,洛天陪著他一起去了。

  “頭兒,是不是有線索了?”趙虎搖了搖手里的資料,“我們調查了很多,還有那幾個沒死的司機口供也來了!線索也是不少”

  白玉堂點頭,“我們先將案件梳理一下,然后一樣樣慢慢來!”

  眾人都點頭。

  白玉堂看展昭——這線索太亂了,你解釋吧,用中文啊。

  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

  同時,門被推開,馬欣、盧方也都來了。眾人看到了盧方,就知道可能這案件涉及了很多

  “開始吧。”白玉堂對展昭點頭。

  展昭眼前完全沒有任何的紙張記錄,他一般想事情都不愛用筆,SCI兩個人整理線索和思路的時候從來不用紙筆——展昭和白馳,因為他們的腦袋比手好使。

  展昭看了看眾人,道,“這次的案件,處理的關鍵是要將線索先剝離!所以我們來一個剝離式推理!”

  眾人豎著耳朵聽——剝離式推理?!這次的手法可新鮮。

  “首先,我們先確定一下總共多少件案子!”展昭笑道,“第一,幽靈殺手制造交通事故的案子!第二,趙禎受威脅的案子!第三,幽靈放火案!第四,大停電!第五,炸彈威脅案!第六,袁臨案!第七,李穎案!第八,陳宓綁架案。”

  眾人面面相覷,難怪毫無頭緒思維混亂了,這次的案件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復雜,竟然是八條線索纏繞在一起,看來真是要讓展昭先將線索一條條剝離開來,才能云開月明了。

  “首先,我們將案子所有的線索,按照各個案件來分類,每個案子有多少條線索,一一對號入座,建立一張關系網!有線索補充的,說到疑點和關鍵點的時候補充!”

  眾人都點頭,這次的案子雖然復雜,但是展昭的方法卻是很清晰明了的!

  “首先,第一個案件,第一樁計程車司機被幽靈襲擊的案子。”展昭說著,看一旁的蔣平,讓他來具體說。

  “好的。”蔣平將資料整理了一下,道,“這件案子的事發,是因為頭和展博士在路上遇到了司機肇事。司機說是幽靈打擾了他,和近期流行的幽靈殺手案件不謀而合,幽靈殺手的案件進入了我們的視線。”

  展昭點了點頭,道,“這里有第一個疑點!”

  這時候,馬欣拿了一大塊白板,用黑筆畫了簡單的事件和時間進展線,藍筆寫上案件和線索點,紅筆寫上疑點。

  “欣欣,這個好啊!夠清楚”白馳拍手,眾人也點頭。

  馬欣笑瞇瞇繼續記錄。

  “疑點是,為什么正巧讓我和貓兒碰上了。”白玉堂坐在展昭身邊,跟他一起分析案情,這些他們之前就已經全部討論好了,早就心中有數。

  “的確很可疑。”盧方點頭,“而且我打電話問過出租車公司,出租臺有記錄,那輛車子是被人叫車了才開過去的。而最奇怪的是,找到了車子的發票……開了很遠很遠,出租車價錢有三百多。”

  “三百?!”眾人都有些不解。

  “花那么多,繞城啊?”馬漢有些不解,問盧方“客人在那兒叫的車?”

  “體育館,其實和小白他們被撞的地方很近,是來警局的必經之路。”盧方笑了笑,將一張圖紙交給了白玉堂,“你看!”

  展昭和白玉堂拿過圖紙看了看,就見那是車上導航儀記錄的行車路線圖。

  “這是在繞圈啊!”展昭吃驚,“就在原地轉圈!”

  白玉堂也皺眉,“這么說……那人是在等我們了?!”

  展昭點頭,眾人都覺得是這么回事。

  “唉。”秦鷗突然問,“這么說,那幽靈出現是可以控制的?”

  眾人都看他。

  “是啊!”趙虎也道,“豈不是讓來就來?”

  正這個時候,就聽門“嘭”一聲被推開,眾人都一驚,轉臉一看,是公孫和白錦堂。

  “呼……”眾人都長出了一口氣,嚇了一大跳。

  “公孫,大哥?”白玉堂問,“怎么……”

  沒等他說完,只見公孫舉著一個棺材形狀的鏡子,道,“我知道了!幽靈怎么變出來的。”

  他的話音一落,就見門后,趙禎也走了進來,道,“道具都準備好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么樣的團隊,不過……幽靈的現象可以重現給你們看了。”

  眾人都站了起來。

  公孫聽到趙禎的話后,立刻將鏡子遞給他看,伸手一摸……熱感裝置馬上顯示了下面的景象。

  “哦!”趙禎恍然大悟,“我就說怎么業余的魔術師會有一支跟我一樣專業的團隊呢,原來有這么好的道具啊!”

  “真能能重現?”白馳跑過去問。

  “嗯。”趙禎笑了笑,對展昭和白玉堂道,“打斷一下你們的會議,要不要先去看一看魔術?!幽靈駕到哦!”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一起點頭,“好!”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29 簡單騙局

  關于幽靈,人類歷史上有很多說法,為什么會有幽靈?最普遍的一種解釋是,幽靈是因為人類對于死亡和黑暗的恐懼,而產生的一種幻覺。一個鬼混,就好像是一句善惡到頭終有報一樣,從古至今束縛著人類自私的本性。

  幽靈作為一種并沒有實體證據的意識存在,身上具有多種信息,神秘、恐懼、報應、邪惡、無所不能……

  作為兩個看恐怖片都會睡著的人,展昭和白玉堂對幽靈有著不同的見解。

  展昭有鋼鐵一般的神經,對于幽靈,他認為從科學上是沒有存在依據的,因此就算見到了真的幽靈出現在眼前,他也會理性地告訴幽靈——你是不存在的。

  白玉堂的看法可能更大眾化一些,他用了個逆向思維。就好比說,你死了可以變成幽靈,那么我死了也可以變成幽靈,所以who怕who啊?!

  這次的幽靈兇手連環肇事案件,顯然是有人利用了幽靈來行兇,簡單地說,是個騙局。

  騙局就一定是有理由的,為什么要行騙,有什么目的、什么所圖?

  按照之前秦鷗提供的線索,這個“幽靈”行為詭異,除了害死出租車司機之外,還害人縱火自焚。

  這些人都只是平凡的勞動者,是靠辛勤勞動養家糊口的善良百姓,只是因為一個幽靈銷魂的鬼影,就搞得精神失常或者是家破人亡。

  這種無差別的作案方式,只能說那兇手是個窮兇極惡的心理變態者,或者說,他有什么非常的理由,要置這一群普通人于死地。

  “兇手的方法,完全是靠了這個裝置,但我用的卻是切切實實的魔術。”趙禎說到了魔術的還是很興奮的。

  SCI的眾人跟著他,到了警局樓下的停車場,那里空出了一大塊地來,正當中有一輛出租車。

  趙禎想了想,指指趙虎,“虎子,進車里去,你演司機。”

  “哈?”趙虎撇撇嘴,“又是我啊?”

  白玉堂拍拍他,示意他——去吧!

  趙虎心不甘情不愿地坐進了車里。

  趙禎跟自己團隊的人打了個招呼,展昭他們好奇地看著,就見真的好多人啊,有國人也有老外,一個個都穿著工裝服,很專業也很酷。

  在出租車后方還有一輛交通警的摩托車停在那里,再遠一點的地方,還有一輛小型卡車。

  SCI眾人都分別找地方,站的站靠的靠,準備看熱鬧。

  趙禎跟眾人解釋,“這個魔術,一旦揭開,你們就知道兇手是誰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皺起眉頭看著。

  “首先。”趙禎道,“我們重演那一晚的經過。

  于是,趙虎就像是普通司機一樣,開著車子,被趙禎攔了下來。

  趙禎還沒有上車,后面上來了一個交警,讓司機下車,查看他的身份證件什么的。司機只好下車配合,在這個過稱之中,趙禎假裝幫趙虎說話,有意無意地,輕輕碰了碰他的胳膊……

  “哦……”馬欣一挑眉,“原來那個司機手上的指紋是這么上去的啊!”

  “難怪四面擋著防護罩,還會在胳膊上有指紋。”白玉堂自言自語。

  “的確。”展昭道,“交警莫非是假扮的?還是被買通了或者根本就是他們一伙的?

  “這個只是順便做一下。”趙禎將手套交給了一旁的助手,“省的一會兒再做一遍,大家明白就好。”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

  隨后,就看到趙禎打開了后座的車門要進去,同時,就聽到后頭有喇叭響,是那輛小型卡車。

  隨后,出租車發動了起來往前開。

  交通警察的摩托車又從出租車旁邊過,交警在不遠處對著那出租車司機揮手,那意思是讓他趕緊走。

  而在后方開上來的那輛卡車突然涼氣了強光燈,停車場是地下的,光線昏暗,而這輛車不知道是改裝過還是什么?這這車頭燈跟探照燈似的,司機好懸沒爆盲了。

  趙虎的車子往旁邊挪開了一些,大卡車直接開了過去。

  突然,就聽到猛一聲急剎車,趙虎的車子打橫停住了,明顯是猛踩油門的。

  眾人都一愣,就見車門打開,趙虎驚駭地出來,喘著氣,“媽呀……真……真有鬼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走過去,就見車子里空無一人……趙禎不見了。

  “誒?”白馳打開車門,“人呢?”這時候,就見趙禎從停車場的某根柱子后面走了出來。

  “喔……”

  他那群助手都在遠處不停滴拍手。

  展昭就覺得他們好像跟F1賽車時,在旁邊盯場的車隊工作人員似的,好專業啊,這工作其實也挺酷的。

  “剛剛發生了什么?”白玉堂問趙禎。

  “魔術。”趙禎微笑,“其實我沒上虎子那輛車。”

  “沒上?”眾人面面相覷。

  “我只是做了個樣子而已……普通魔術手法,你們被這源源不斷的干擾奪走了注意力,以至于沒看到我溜走。”

  “交警和卡車的確來的恰到好處啊,應該是配合好的……”展昭說著,沉吟了一會兒,“我應該知道什么人是真兇了。”

  “貓兒。”白玉堂輕輕拍了拍他,“你思維別那么跳躍行么?”

  眾人都眼巴巴看他,“求真相!”

  展昭一笑,“我想我們被騙了,這根本不是什么魔術連環殺人案,而是徹頭徹尾的丑聞騙局!有預謀的殺人案,被害者不是隨機挑選的,是特意安排”

  趙禎一拍手,“我也這么想!”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似乎也明白了,叫來了蔣平,道,“去調查一下這幾個司機在出租車公司時候的情況,他們有沒有跟人發生過爭吵,或者和人結怨,最好是公司的上司。”

  蔣平跑去打電話了,眾人也上樓

  “虎子,剛剛看見什么了把你嚇成這樣?”洛天等都湊過去問。

  趙虎道,“我看到趙禎進來了,然后那交警讓我趕緊走,我想啊,出租車司機肯定最怕交警了,就趕緊走了,想要問那人去哪兒,回過頭,就看到強光一束……我眼睛一花,聽到趙禎說,去體育館。”

  “那我就開去體育館了。等到卡車過去了,我就調整了一下后視鏡看看身后的趙禎……他好好坐在那里。”

  “這地方那么小,我能開到哪兒去啊,就想看后視鏡,問他接下去怎么辦……沒想到一只鬼朝我撲過來……娘啊,幸好老子反應快啊,要是真擱大半夜讓我瞧見了,苦膽非嚇破了不可,難怪那些司機出事了,作孽!”

  眾人對視了一眼,這怎么做到的?

  “玄機全部在這個地方。”趙禎說著,晃了晃手里剛剛拆下的后視鏡,“這里有熱感的視頻播放器,那聲音是視頻里面錄的,我這個是自己制造的,更加專業一點。”

  “禎,有什么玄機?”白馳覺得自己可能是太笨了,完全不明白。

  趙禎示意眾人別著急,等到蔣平問來了線索,再一起說。

  眾人回到了SCI的辦公室后,蔣平剛好掛掉電話,走過來說,“頭兒,原來這幾個出事的司機,曾經不止一次向公司舉報,說出租車公司的一個陳姓經理貪污的巨款,他們中有一個因為這件事被毆打過。對了,還有一個王德律師,聽說過么?”

  “哦。”展昭點點頭,“就那個免費為沒什么法律意識的工人做法律援助的退休大律師啊?我認識。”

  “嗯,人很好。”白馳也點頭,“之前不是有好幾個受害者都是他給免費打的官司么。”

  “其中一個死掉的司機,他手機里的電話鑒識科的同事都一一找了,其中有一個就是王律師的電話。”

  “哦,電話給我,我去詢問下。”盧方拿著電話號碼走了。

  不一會兒,他皺著眉頭回來了,道,“王律師說,這幾個司機曾找他咨詢一些法律問題,好像是他們的經理公報私仇,他們想要告他貪污……本來約了詳談,但那些司機卻始終沒有去,而且王律師記得他們跟他提起過,他們手上有證據。”

  “殺人滅口啊!”趙虎道,“這是充分動機的謀殺案誒!”

  展昭問白錦堂,“大哥,你在哪兒參加的科技展,看到了那款鏡子的?”

  “哥本哈根的一個科技展,我本來是想去看酒店新型監控設備的。”白錦堂道,“后來正巧看到了這個小玩意兒,而且據說設計師是個國內的大學生,所以我就買了。”

  “大學生……”秦鷗皺眉,想了想,“這么說起來,之前發生火災的那家,是在M大工作的教員,還有幾個發生火災的似乎都是老師……”

  眾人一挑眉,白玉堂問蔣平,“查那個學生和出租車公司的總經理什么關系。

  蔣平一查,抬眼,“父子。”

  “頭!”蔣平對白玉堂他們道,“這是那天趙禎從出租車后視鏡里頭搜出來的視頻,因為電池已經用光了,所以這鏡子已經無法顯示下面的視頻,但是里面的視頻我這里讀出來了。”

  說著,他將視頻播放,讓眾人看。

  眾人湊過去一看……就見是一個女中學生,上車……消失……變成鬼……

  “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說這段視頻有破綻。”趙禎對眾人道,“這根本就是一段電影。”

  “電影?”眾人都睜大了眼睛。

  “沒錯。”趙禎叫來了自己一個看著特別朋克的助手,叫小鬼。據說他是個恐怖片通,幾乎世界上所有的恐怖片他都看過,一輩子以看恐怖片為樂。

  “這是一本限制級的恐怖片,國內看不到是日本片子,有十來年了吧,講的是一個女中學生在學校被同學欺負、被老師騷擾,最后在雨夜被計程車撞死后化作厲鬼來報仇的故事,拍得還算是不錯的。”

  “那么這個女鬼和王珍凝相像只是巧合?”白玉堂微微皺眉,“哦……就是因為兩者相似,所以才選用了這一段視頻!”

  “沒錯!”展昭也點頭,“王珍凝也是死于交通意外,是出租車司機撞死的,因此要公司賠償,負責這一塊的陳經理很有可能記的她的樣子,才會故弄玄虛讓這起案子看起來更像是幽靈作怪。

  “王珍凝的父母答應了我們見面卻突然全家離開……很有可能得到了封口費。”白玉堂摸摸下巴,“父子合作殺了不少人,我們兜兜轉轉查了那么久的幽靈、還有縱火、爆炸……原來只是一起單純的殺人滅口案件。”

  “不止。”展昭冷聲道,“你們有沒有發現,警方安裝的攝像頭拍到的視頻,和后視鏡里頭的視屏是幾乎一模一樣的……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以警方內部有人被買通了。”白玉堂微微一笑,“交通科的人嫌疑很大啊……還有,他們從哪兒弄來的王珍凝的指紋呢?”

  “這里水就很深了。”展昭笑了笑,“因為幽靈兇手的手法,晚上可能行得通,白天什么卡車燈光之類可是一律不好使的。”

  眾人聽后,都是一愣。

  趙禎點頭笑,“所以也沒有白天的視頻么,對不對?”

  “而且白天事實上只撞了兩個人。”公孫指了指展昭他們,“你們,還有馳馳。”

  “撞大哥那次也是晚上,而且……有王珍凝的指紋。”白玉堂道,“可能是那對父子從訂單當中發現了你,覺得可能會被發現所以要滅口……可是為什么出租車撞得那么準呢?!”

  “嗯……”展昭在一旁聽了,道,“我們先剝掉了第一層皮,留下的幾個疑點,看剝第二層皮的時候能不能找到答案。”

  眾人面面相覷,馬欣去白板前面詳細記下了線索圖,其他人則是回到桌邊,聽展昭繼續剝離案情。

七夕番外 月老紅線

  SCI的眾人最近因為案件而忙的焦頭爛額,在白錦堂的別墅里頭,卻有幾個人很閑。

  ……

  陽陽將跳棋往前跳了三格,嘟囔了一句,“今天是七夕哦。”

  小易也將棋往前跳了三格,問,“七夕是什么?”

  “哦……”陽陽明白過來,小易一直在國外生活,所以不知道七夕情人節,就給他講了牛郎織女鵲橋會,中國古代情人節的事情。

  “啊!”小易睜大了眼睛,“明天情人節么?那是大事件啊!陽陽,欣欣姐姐有沒有給你爸爸做巧克力?”

  陽陽皺了皺鼻子,道,“我覺得,就算做了,估計也會做成真的心臟的形狀……而且還是分得清楚心房、心室和主動脈的那種。”

  “酷~”小易贊嘆,又嘆了口氣,“好想情人節的時候,爸爸可以跟楊醫生求婚喏。”

  陽陽睜大了眼睛,“對呀……要是爸爸肯在情人節向欣欣姐姐求婚就好了哦……先不說求婚,能讓欣欣姐姐不再生氣了也好啊。”

  兩個小家伙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泄氣地長嘆了一聲,“不可能的啦……太呆了!”

  “什么不可能啊?”

  陳老頭端著咖啡杯晃悠了過來,拍拍里斯本的腦袋,坐下來看倆個小家伙。

  “陳爺爺,你七夕有沒有活動?”小易問。

  “哈哈。”陳老爺子笑著道,“幸好今天不用出門啊。”

  “為什么?”陽陽不解。

  “因為啊……”陳老頭壓低聲音說,“等著給我送巧克力的人是在太多了,我又不能吃,血糖會高啊。”

  “我們吃呀!”陽陽和小易舉手。

  “嗯?”陳老頭伸手捏兩個小孩的腮幫子,“不是吧,你們兩個小帥哥竟然沒有人給你們送巧克力?男孩子要知道適當展示自己的魅力啊。”

  陽陽和小易傻笑,老頭想了想,道,“你們知不知道,情人節還有個很重要的角色么?”

  “什么?”兩人仰臉看他。

  “月老啊!”老頭對他倆眨眨眼,“月老都有紅線的么,有情人就牽住!”

  說著,老頭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打陳瑜用來編手鏈的紅繩子,對兩人眨眨眼,“他們肯定都忘記七夕節了,嗯……我們來幫他們一把?”

  小易和陽陽對視了一眼,一起頭——嗯!

  SCI結束了一天的忙碌,眾人準備各自回去休息。

  洛天接到陽陽的電話,說是陳爺爺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讓大家都來吃飯,也該放松一下了。

  于是,眾人一起來到了白錦堂的別墅。

  果然,陳老爺子手藝出眾,做了滿滿一桌子的好菜,眾人大塊朵頤后已經很晚了。

  馬漢趙虎讓陳佳怡和齊樂抓走了。

  陳瑜也參與了這次的計劃,所以強拉硬拽馬欣留下來陪她,洛天也想帶陽陽回去,但是小易粘著陽陽說要晚上和陽陽一起睡,洛天無奈,只好留下來陪他倆。

  很快,整座房間都安靜了下來,還在運作的大概只有外面的超強監控系統,以及大丁小丁安排的輪流值班人員。

  晚上九點三十分,對于一般人來說還不算很晚,但是對于規定九點鐘上床九點半一定要睡著的兩個小家伙來說,已經很晚了。

  小易拿著紅繩,問陽陽,“我們先對付誰?”

  陽陽想了想,“看情況吧!”

  兩人點頭,穿著同款的維尼小熊睡意,悄悄溜出了房間,開始觀察地形。

  他們先跑到了隔壁白馳和趙禎的房間。

  房間亮著燈,因為在家里,眾人除了要做一些非常私密的事情之外,基本都是開著門的。

  小易和陽陽扒著門縫往里看了看,就見白馳坐在床上,背后枕著里斯本,正在看書,趙禎在一旁躺著,也在一起看書……白馳越看越害怕,往趙禎懷中鉆了鉆。趙禎摟住他,嘴里自言自語,“閣樓上那個事失蹤的人么?”

  “不曉得啊。”白馳翻了翻封面,“這個人偵探小說寫得不錯啊。”

  趙禎挑眉,“的確啊,恐怖小說懸疑方面也算不錯啊……你才誰是兇手?”

  趙禎搖搖頭,兩人繼續往下看,里斯本打了個哈欠。

  陽陽和小易退到一旁。

  小易:“他們氣氛還不錯的啊。”

  陽陽:“好像是哦……不過里斯本在。”

  “我有辦法。”小易輕輕敲了敲門。

  “請進。”白馳和趙禎抬起頭,就看到小易在門口。

  “嗯……”小易指指里斯本。

  里斯本看到了,就懶洋洋爬起來跑了過去。

  小易捏捏它耳朵,又瞄了白馳和趙禎一眼。

  “還有事?”白馳問。

  “嗯……”小易看身后的陽陽,陽陽手上繞著一圈紅線,想著該用什么法子給他倆繞上。

  “來。”白馳見兩人似乎有話要說,就放下書做起來,從一旁的床頭柜上拿過兩個巧克力派,對兩人招招手。

  兩人跑了進去

  “怎能么了?“

  “嗯,我們有些禮物想要送。”

  陽陽和小易說著。

  “哦?”白馳和趙禎都有些吃驚,“送什么?”

  “先閉上眼睛!”小易說。

  白馳和趙禎對視了一眼,都閉上眼睛,兩人一件計劃成功了,趕緊拿出一根長長的紅線來,給兩人系上,嘴里說著,“不準睜開……”然后就往外跑,出了門喊了一聲,“可以啦!”

  然后嘭一聲關上了門。

  白馳和趙禎莫名其妙地睜開了眼睛低頭一看……兩人都愣住,小拇指被一根紅繩子系住了。

  “這是什么狀況?”趙禎有些不明白。

  白馳瞇著眼睛想了想,拿起一旁的日歷看了看,“哦……這兩個小鬼,今天是七夕啊。”

  “哦……”趙禎立刻一笑,“情人節啊。”

  白馳伸手要去解開手上的繩子,趙禎按住他,“馳馳啊,你覺不覺得我們已經很久……”

  “嗯?”白馳見趙禎一點點靠近,抬眼看了看別處,“可是明天還要查案子……”

  “到明天你上班還有十幾個鐘頭,應該足夠了吧……”趙禎微微一笑。

  “可是……”

  “馳馳。”趙禎給他看了看手上的紅線,“月老都發話了,不照辦不太好啊……你看,門都關上了。”

  “書……”

  “別管什么書了。”

  “唔……”

  “乖……”

  陽陽和小易解決了第一對,接下來是第二對——隔壁房間的展昭和白玉堂。

  往里頭望了一眼,出現了比較詭異的畫面。

  白玉堂坐在一運動器械旁邊練習,果然精力充沛。展昭穿著睡衣,靠在床上敲著筆記本鍵盤,似乎是在寫書。

  “哎呀。”陽陽認真道,“這兩人完全沒有氣氛吶。”

  “那怎么辦啊?”小易問。

  正這時候,門打開了,白玉堂用一塊毛巾擦著汗,站在門口看兩人,“干嘛呢?還不睡小心被打屁股。”

  陽陽和小易對視了一眼,身后還跟著里斯本。

  “嗯……我們,有題目要問展叔叔。”陽陽平日找展昭都是問功課,所以這次也順口說了。

  “題目?”白玉堂琢磨著可能是作業吧,就開門讓兩人進去。

  陽陽和小易跑了進去,展昭放下筆記本,問,“什么題目?”

  兩人還沒來得及說,就看見白玉堂一驚進浴室洗澡了。

  “嗯……”陽陽和小易有些為難了,時機不對啊,接下來要怎么辦啊?

  展昭微微一笑,“你倆有什么陰謀啊?

  兩人一驚,睜大了眼睛看著展昭。

  展昭嘆氣,捏了捏兩人的腮幫子,“我好歹也是心理學專家,你們兩個小鬼的心思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陽陽和小易做了個鬼臉。

  “背后藏著什么啊?”展昭湊過去看了看,就看到了幾根紅繩子。

  想了想,拿起臺歷一看,“哦……想做月老啊。”

  “嗯,我們已經成功了一對哦!”小易挺自豪。

  展昭一笑,“你們兩個啊,成功了馳馳和趙禎對吧?”

  兩人都點頭。

  “其他的都簡單,最難的是你倆最難湊合的那兩對!”展昭對兩人眨眨眼。

  兩個小家伙情緒也低落了下來。

  “怎么樣。”展昭盤腿坐好,將正在打盹的小獅子抱過來,道,“有沒有計劃?”

  兩人都搖搖頭。

  “嗯……”展昭摸摸下巴,道,“要不要我給你們做參謀啊?”

  陽陽和小易瞇起眼睛看展昭。

  “哇……”展昭戳戳兩人肚子的維尼小熊,“你倆竟然用這種懷疑的眼光看專家啊?”

  “可是,展叔叔你破案是厲害,這個就……”

  “這樣吧,為了證明我的實力!”展昭抽出了他們手中的一根紅繩,道,“教你們一招就擺平大哥和公孫那對,信不信?”

  兩個小孩兒一驚,“這么厲害啊?”

  展昭對兩個小鬼招招手,在他們耳邊嘀嘀咕咕了幾句。

  ……

  白錦堂正在看文件。

  自從記憶恢復之后,積累了很多的公文,抬眼,就見公孫正靠在床上看著法醫學報告,他現在要重新投入案件之中了。

  白錦堂正看著公文呢,就見門口陽陽探頭進來,對他“噓”,然后鉤鉤手指。

  白錦堂有些不解,走了過去,兩個小家伙仰臉對他笑瞇瞇。

  白錦堂問,“怎么?”

  陽陽拿起了一根紅繩子給他。

  白錦堂一愣,小易嘴巴動了動,做了個“七夕”的口型。

  白錦堂一挑眉……一臉贊賞地從口袋中掏出些東西塞進了兩個小家伙的口袋里,順便接過了紅繩,一眨眼……關門。

  兩人掏了掏口袋,就見是——豐厚的小費……

  隨后,聽到里頭傳來了某種古怪的聲音。

  展昭剛剛敲了幾個字 ,就見陽陽和小易歡快地沖回來,“好厲害喏!”

  “展叔叔,給我們出主意吧!”

  展昭放下電腦,正色道,“嗯!你們兩個,一人對付一個!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嗯!”兩人點頭,認真聽展昭說話。

  ……

  片刻之后,就見兩人跑出了展昭他們的房間,一人拿著一根紅繩,小心翼翼地跑了。

  展昭笑著搖頭準備繼續敲書,就見浴室的門一開。

  白玉堂擦著頭發走了出來,對創傷的小獅子招招手,順便幫它打開門。

  小獅子跑去樓下的沙發上跟里斯本一起睡了。

  “貓兒。”白玉堂上了床躺著。

  展昭放下筆記本也準備睡了,翻過身準備叫白玉堂關燈,卻見他微笑著,手里拿著一根東西——紅繩子。

  “呃……”展昭愣了愣,白玉堂一驚掀開被子往上拉了拉……

  “明天還要上班!”

  “沒關系,你向來沒有體力勞動!”

  “累!”

  “你要多鍛煉貓兒,特別是腰腹部,因為經常坐著。”

  “啊!”

  ……

  次日清晨。

  白玉堂、趙禎和白錦堂神清氣爽下樓,展昭、白馳和公孫照舊睡懶覺。

  到了廚房門口,白玉堂就發現廚房鎖著……因為廚房的構造比較特殊,所以只能從外面鎖上,里頭打不開。

  “有沒有早飯吃?”趙禎過來胳膊擠在白玉堂肩膀山個,“好餓……”

  話沒說完,三人都愣住了,因為廚房里,馬欣和洛天正靠在一起,馬欣枕著洛天的腿睡得直流口水,洛天無奈地看著眾人,示意——快點開門。

  白玉堂忍笑,將門打開,馬欣也醒了,迷迷糊糊爬起來。

  趙禎開她玩笑,“欣欣,終于動手了啊?”

  馬欣狠狠白了他一眼,嚯地站起來,滿臉通紅,“今天不給陽陽吃冰激凌了,小壞蛋!”

  洛天也站了起來,“我要揍他屁股!”

  說完,兩人往外走。

  “怎么了?”白錦堂問。

  馬欣道,“陽陽說魯班鉆進灶臺下面被卡住了,讓我救它出來。”

  白玉堂挑眉,“你竟然相信貓被卡住?”

  馬欣臉一紅,“那魯班是胖貓么……”

  “喵嗚!”沙發上趴在里斯本頭上的魯班哀怨地叫了一聲。

  “那你呢?”白玉堂問洛天。

  洛天嘆氣,“陽陽跟我說,欣欣進廚房突然暈倒在地上了,我進來看見她趴在地上以為是真的,正要看她……他把門鎖了。”

  “唉,孩子一番好意么。”趙禎勸。

  “不行啊,騙人不成。”

  “就是!”馬欣觀點也一致,看來和好了。

  “兩個孩子哪兒會有這種心眼。”白玉堂準備做早飯,笑道,“他們昨晚上跟展昭聊了一會兒,估計是有人給出點子。”

  ……

  “話說回來……”白錦堂放下了手里的雜志,道,“應該還有一對吧……”

  眾人一愣,都跑去了揚帆和秦鷗的房間,開門一看床上沒人,浴室的門鎖著。

  眾人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跑過去看了看,果然反鎖了……

  搖頭,白玉堂找來鑰匙打開一看……呵!這里更精彩,揚帆披著浴袍還有秦鷗的外套躺在秦鷗懷中,秦鷗躺在一堆浴巾上嘆氣……昨晚上小易跑來說,楊醫生在洗澡的時候暈倒了,他趕緊從進來看。

  剛進浴室就看到揚帆光著在洗澡,被罵兼被打想退出來,門卻被反鎖了……無奈白錦堂別墅的所有設備都異常堅固,所以根本無法破門而出,房間門又是隔音的叫也沒人聽見……于是,悲劇地過了一夜。

  眾人下樓,秦鷗和洛陽跑去陽陽他們的房間說這次無論不如何不做二十四孝老爸一定要打屁股,但是推開門一看……

  兩個小家伙大概昨晚上忙得太晚了,頭挨著頭,摟著中間一個大大的維尼小熊,睡得正香。那樣子……

  看的秦鷗和洛天倒抽了一口冷氣,趕緊放輕腳步,輕輕再輕輕地退了出來,悄悄地關上門,然后悄悄地下樓……

  “嗯。”在院子里遛完鳥進來的陳老爺子手里拿著一大包東西。

  “老爺子,什么東西?”白玉堂不解地問。

  “哦。”老頭往桌上一放,道,“我剛剛拜托個兄弟去我那兒了一趟,巧克力,吃吧,每年都很多……呵呵。”說完,溜溜達達走了。

  眾人拆開一看,就見里頭都是愛心形狀的巧克力,還有情書和可愛小禮物。

  幾人看得張大了嘴。

  “嗯。”白錦堂輕輕摸了摸下巴,“這老頭不是泛泛之輩啊。”

  “是啊。”白玉堂和趙禎一起點頭,“絕對的深藏不露……”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30 真正意圖

  展昭他們繼續分析案情,剛想接著說第二條線索,包拯突然闖了進來,道,“出大事了,緊急出動。”

  眾人目瞪口呆看著包拯,真的很突然。

  可是包拯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的,眾人又都看白玉堂,白玉堂一聳肩——老大說了當然要出動了。

  站起來往外走,展昭用胳膊肘捅了捅白玉堂,“唉,不像是小事啊,上次陳宓被綁架和這次哪個臉色好看些。

  “好像是上次……”白玉堂皺眉,不解“怎么挑這個時候出事?”

  “簡直就好像是誠心買阻止我們分析案情。”展昭雙手抱著胳膊跟在后面,就覺得包拯的氣場異常驚人。

  走到門口先分派防彈衣。

  展昭挑眉看白玉堂。

  白玉堂聳肩——看來真的比上次的要嚴重啊!

  “比炸掉一個街區還眼中?”展昭有些納悶,就見包拯黑著一張臉。

  “包局。”白玉堂終于問出了眾人都想問的問題,“出什么事了?”

  包拯輕輕嘆了口氣,臉色嚴峻地說,“有三個人,劫持了一輛幼兒園的校車。”

  眾人都愣了愣。

  “不是吧,國內還會有這種事情?!”趙虎睜大了眼睛,“我們又不是在好萊塢!”

  “火力很強勁么?”馬漢也有些不解,“狙擊手處理不了?”

  “對啊。”展昭也點頭,“私怨還是報復社會?”

  “你們都吵什么啊,聽我說完行不行?!”包拯無力。

  眾人都聳聳肩不吱聲了。

  “都說了總共三個人,有槍,還說身上有炸彈,黑衣蒙面,看不出是什么屬性。”包拯道,“所以覺得應該是比較轉業的,那些外行一眼就能看出來。”

  “又是炸彈?”秦鷗皺眉,“跟上次綁架陳宓的是一伙人?“

  包拯輕輕擺了擺手打斷了所有人,道,“我直說吧,他們不是要錢,也不是有私怨,而且似乎還不想傷害那些孩子。”

  眾人沉默了半晌。

  展昭嘴角抽了抽,“那他們是cosplay?”

  ……

  包拯扶額頭,“他們要一個人。”

  “哦!”白玉堂明白了,“黑社會的,要救他們老大是吧,救誰?”

  包拯搖了搖頭,看向白玉堂身后,“他們要秦鷗。”

  ……

  包拯的話說完,眾人都不出聲了,沉默半晌后……炸鍋。

  展昭的第一反應是看秦鷗,“不會又是桃花惹的?”

  “愛你愛到綁架校車?!”眾人都驚駭。

  秦鷗一頭霧水連連擺手,“沒有的事……我很久沒惹麻煩了。”

  “應該不會是感情方面吧。”公孫不用出任務卻也來湊熱鬧,手上還拿著剛剛順道從法醫室冰箱里拿出來的三明治,“不是說了有三個人么?口味那么重啊?”

  眾人都抽了一口氣,秦鷗有些想要撞墻的沖動。

  “綁匪要一個警察……會不會是以前得罪過他們?”白馳有些擔心。

  “那也不會等到今天吧,之前秦鷗不是警察,完全可以偷襲他,成本比這個要低廉得多。”展昭沉吟,“像是另有所圖。”

  洛天搖頭,“持械威脅小孩子的安全那是絕對會被擊斃的,用這個方法還不如直接想法子綁架秦鷗!”

  “理由能說得通的估計只有一個了。”展昭笑了笑,“趕時間……”

  眾人對視了一眼。

  “的確有點。”包拯點頭“他似乎很著急,說了并不是要秦鷗的命,只是要跟他們走一趟。”

  “我明白了。”秦鷗拿過一件防彈衣穿上,“我去引開他們,現就校車,然后你們再想法子救我。”

  包拯無奈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眾人都皺眉,秦鷗難免有危險。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問包拯,“包局,會不會冒險了些?”

  包拯點頭,“冒險是冒險,不過……這次行動,也許會是一個巨大的突破,也說不準!”

  展昭微微一笑,“嗯,包局,你想順藤摸瓜吧?”

  包拯點頭,“你們不了解小秦的價值,他絕對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拆彈專家之一,而且還是最年輕的。”

  “這么說,那幫人想要利用秦鷗來拆彈?”趙禎想了想,“而且還時間緊迫必須馬上帶他走。”

  “這回也許可以解釋,之前那個莫名其妙的陳宓綁架案件了。”展昭到,“那個炸彈裝在陳宓身上可能就是給秦鷗拆的,為了試他的實力。

  包拯點了根煙,“我覺得可能這次的行動對我們的幫助會很大,無論哪個方面。”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

  兩人同時心中一動,包拯這話似乎有畫外音。

  展昭早就懷疑趙爵為什么這個時候突然出現,而且之前一直義務保護秦鷗的兒子……莫非,這和李穎被抓、和趙爵的那些過去有關系?

  說話間,展昭看了看站在最后面的白錦堂,就見他叼著煙站在公孫身后,看著這里的情況,也是若有所思。

  “我已經做了準備。”包拯說完,蔣平急匆匆跑了過來,手上拿著些東西——竊聽裝置。

  “秦鷗你牛逼了,這是我新研究的最新行頭,絕對酷斃!微型攝像頭和竊聽器啊。”蔣平說著,拿出了一個金屬盒子來。

  “這什么?”眾人好奇

  “攝像頭和竊聽器……讓人絕對無法發現!”蔣平頗為得意。

  “裝在哪兒?”白玉堂納悶。

  蔣平打開了盒子給眾人一看……竟然是一副隱形眼鏡。

  “這招……太高明了!”眾人都忍不住贊嘆。

  “會不會影響視覺?”包拯問。

  “戴上試試。”蔣平讓秦鷗戴上。

  “嗯……”秦鷗戴上后眨了眨眼,搖頭“沒影響,和普通隱形眼鏡一樣。”

  “質量絕對上乘。”蔣平一挑眉,“蔣平出品,品質上乘!”

  “真的根本看不出來!”白玉堂湊近了盯著秦鷗的眼睛看了良久,贊嘆。

  “還有。”蔣平拿出了一片很不起眼的貼紙貼在了秦鷗的小拇指指甲上……類似于指甲貼近皮膚處的那一小塊半月形肉色皮膚,也分不出真假.

  “這是定位系統。”蔣平道,“我們能確定你的位置并且進行搜索,貼上了不會掉下來,要等到指甲長了剪掉才能拿下。”

  秦鷗點頭,這時候,一個警員從拆單組拿來了他的拆彈工具。

  秦鷗打開檢查了一下,萬無一失!

  “都準備好了?”包拯看了看手表。

  眾人點頭,神色認真。

  “出發!”

  一聲令下,眾人出動。

  ……

  校車被困在一個箱子里。

  SCI的車子在校車的前方,綁匪規定的一百米開外停了下來。

  眾人下車,馬漢四周看了一眼,低聲對白玉堂說,“隊長,是行家,四周都是死角,無法狙擊,整個S市這樣的地點最多不超過三個,這幫人是專業的。”

  白玉堂點頭,查看了一下地形,這里四通八達,穿過短短一條巷子就是鬧市區,很難抓捕,真的是行家干的。

  這時候,校車的車門打開,有人招了招手,讓秦鷗過去。

  白玉堂拍拍秦鷗的肩膀,“小心啊。”

  秦鷗點頭,提著工具箱,走了過去。

  很快,秦鷗上了車,孩子們倒是都安全,人也不多,十幾個小家伙擠在一起,縮在最后面,有一個幼兒園的老師和校車司機保護著。

  秦鷗看了看眼前的三個綁匪,黑衣、蒙面、武裝、還帶著黑超,心說,標準恐怖分子打扮。

  “其中一個拿出了一份資料,看來是在確認秦鷗的身份,比對了一下點頭,“沒錯。”

  “走!”幾個綁匪動作熟練,先將秦鷗的手被到身后,用手銬考上。

  另外一個拿出了一個金屬探測儀將秦鷗從上到下掃描了一遍,把武器和裝在襯衫上做樣子的普通竊聽器都取了下來。

  隨后,眾人從另一邊下車,快速地進了一輛停在不遠處的吉普。

  白玉堂等追過去時,那輛吉普已經穿過小巷子,進入了鬧事……那種車子太普遍了。這車還沒有車牌,萬一進了鬧市隨便找個地方掛上個車牌然后開車上了馬路……立刻分不出來!

  包拯命其他警員們將被綁架的孩子解救了出來,自己則跟白玉堂他們一起進入了車子……進行下一步計劃。

  秦鷗坐在吉普車后座的中間,旁邊一個黑衣人拿出了一份圖紙給他看,“你看一下。”

  秦鷗低頭,微微皺眉……這是一份炸彈的內部結構掃描圖。

  展昭他們都在追蹤車里看著看監視屏。

  “這東西太正點了!”趙虎忍不住說,“視野好,等于秦鷗能看到的,我們也都能看到啊!”

  “那是。”蔣平道,“我正研究3D版的呢!到時候身臨其境!”

  眾人都對他樹大拇指,要的要的!

  “你哪兒來的餓經費研究這個?”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正在操作電腦邊錄像的蔣平。

  “哦。”包拯摸了摸下巴,“錦堂友情贊助的。”

  眾人望天——果然,可惜白錦堂和公孫沒來,都讓包拯趕回家去了。

  展昭突然湊過去低聲對白玉堂說,“唉,我現在發現大哥其實最可憐,話那么多銀子,到頭來長輩們都欺負他。”

  “咳咳。”包拯狠狠白了展昭一眼。

  展昭一挑眉,心說——就是說給你們聽的。

  ……“第二頁。”

  這時候,秦鷗的聲音從電腦里傳了出來,他看了那圖紙一段時間,似乎是要看第二頁。

  一旁的那個黑衣蒙面人很配合,給他翻到了第二頁。

  就這樣一頁頁地看了下去。

  秦鷗皺眉,終于看完后,想了一會兒才開口,“這種炸彈很古舊了,不是現代手法,應該是在二站后期純手工制作的炸彈,這個炸彈精度極高,絕對是高手做的。”

  幾個黑衣人對視了一眼,眼神之中有欣喜閃過,那些神情,都被秦鷗不經意間看到了,當然,也被攝像機完美地捕捉到。

  展昭突然皺眉,“不妙不妙。”

  眾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白玉堂問,“怎么了?”

  展昭深吸一口氣,“包局,警局這回可是出了內鬼了。”

  包拯一愣。

  “拆除這個炸彈要多少時間?”這時候,一個黑衣人問話。

  秦鷗搖了搖頭,“我要看到實物才能給你答案。”

  “大概估算一下。”

  秦鷗想了想,“快的話也許一個小時,慢的話……也許我拆不掉。”

  “拆不掉應該不會吧。”這時候,那個黑衣人突然笑了,“你秦隊長有拆不掉的炸彈么?”

  秦鷗一愣,吃驚地抬眼看那黑衣人。這人剛剛一直壓低了聲音在說話,可如今卸掉了偽裝,一下子就聽出來不對勁了。

  “耳熟啊!”白玉堂皺眉。

  “是他……”包拯也覺得不可思議。

  同時,就見那黑衣人摘下的蒙面的黑巾給秦鷗看。

  秦鷗和他對視了良久,嘆了口氣,有些難以置信——“陳宓……”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31 箱子

  陳宓的出現的確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車內眾人看著這場面也有些不知該作何反應,展昭愣了愣,回頭看包拯,“包局,你安排的無間?”

  包拯趕緊搖頭,“……不是啊。”

  “陳宓都當了多少年警察了?”白玉堂也納悶,“這人平時就難相處一點,其他方面都很正常,難道那么多年都是臥底?在拆彈部隊做臥底?圖什么啊?”

  “不太可能。”包拯搖了搖頭,“陳宓平日沒什么過失,也看不出他有任何的不妥……”包拯說到這里,拍了拍展昭的胳膊,道,“你是心理專家,你說說陳宓有沒有什么地方符合無間特征的?”

  展昭也是很困惑,“的確不像……最有可能的……變節了?或者被威脅控制了。”

  “這個倒是有可能的。”白玉堂問,“會不會是對秦鷗示愛不成,然后生恨了?”

  “說到示愛什么的,我也很想不通。”展昭道,“你們看,秦鷗離開警隊很久了,如果陳宓真的愛他愛到可以變節的程度,那之前為什么沒有找過他?”

  眾人面面相覷,的確太奇怪了。

  而此時車上,秦鷗的驚訝程度可是遠勝于展昭他們。

  陳宓見秦鷗不說話,一臉的驚訝,忍不住微笑了起來,“我沒得選擇,這條路是最好的。”

  秦鷗微微一愣,隨即抬頭,看向另外的兩個黑衣人。

  展昭通過秦鷗的視線看到了其他幾人的眼睛,被蒙面巾遮住了半張臉的眾人,眼睛還是可以看見的,當然,他們看到陳宓時眼中閃現過的一絲驚訝,也沒逃脫展昭的眼睛。

  “嗯……”

  “怎么了貓兒?”白玉堂見展昭似乎發現了什么,就問。

  “陳宓未必是無間,也許……他是要傳達什么信息給秦鷗,而且秦鷗也得到訊息了……不然他不會去看那些人。”展昭摸著下巴,低聲道,“你看那些人的眼神。”

  蔣平按照展昭的要求將畫面定格。

  眾人都低頭看,就見那些黑衣蒙面人的眼中閃過的,一剎那,是驚訝!非常明顯的驚訝。

  “他們顯然是對陳宓的行為表示不解啊。”白馳道,“不過陳宓的確很奇怪,為什么這個時候將蒙面取下來呢?”

  “對啊。”眾人都點頭。

  白玉堂看展昭,“貓兒,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不明白?”

  “嗯。”展昭點頭,“驚訝每個人都會有的,但是驚訝也分很多種的。如果是那兩人覺得陳宓的做法不妥而驚訝……那驚訝之中會有一定的險惡。他們當時想的是‘這小子是不是瘋了?怎么這個時候暴露身份?’”

  眾人都點頭。

  “可你看他們現在的申請除了驚訝什么都沒有。”展昭一笑,“像是在說‘哎呀……怎么是這個人?’”

  白玉堂一愣,“這么說,可能他們事先根本不知道這人是陳宓,換句話說他們彼此不認識。”

  “你的意思是這幾個人可能彼此不認識?”包拯皺了皺眉頭,“這些人一看就訓練有素,不像是一般人……而且對裝備也很熟悉,這次的行動又很冒險……莫非是利用了警務人員來進行這一次的行動,這樣背后的真兇就可以不摻和進來?”

  “不過這一切都只能是推測了。”展昭無奈地笑了笑,“……陳宓要傳達給秦鷗的,可能也就是這樣的一個消息。”

  “秦鷗明白了沒有呢?”白馳有些擔心。

  “會明白的。”展昭微微一笑,看白玉堂,“你說呢?”

  “應該吧。”白玉堂笑了笑,道,“車子停下來了。”

  眾人都看監控屏幕,就見秦鷗他們所在的車子已經停了下來。

  黑衣人將秦鷗推下車,一起進入了前方的一個廢棄工廠。

  秦鷗很有經驗,快速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情況,好讓白玉堂他們找到正確的方位和熟悉附近地形。的

  “這是個舊廢水處理廠,很久沒人用了,過陣子正準備拆除。”蔣平迅速通過定位系統連接到了衛星,搜索到了這個工廠的平面圖,用衛星航拍畫面。

  “里面很多集裝箱。”白玉堂邊換上防彈背心,邊盯畫面,“我帶一部分人進去,準備營救,虎子洛天跟我走,馬漢……”

  “好的。”馬漢剛剛去特警隊拿了狙擊槍,正在裝槍。

  “我們先進去。”白玉堂對包拯道,“車子不要太靠近,小心他們突襲。”

  王朝等都配備著武器下車負責防護,這里離開工廠有一段距離,應該還是比較安全。

  “放心,我安排的援兵已經在附近了。”包拯道。

  “那就好。”白玉堂點頭.

  “我也去。”展昭想去,白玉堂笑了笑,帶上聯絡用的耳機,“你遠程操控吧貓兒。”

  “可是……”展昭不爽。

  “你遠程操控和秦鷗跟我們遠程操控一樣,方便我們行事。”白玉堂對他擠擠眼睛,說完,帶著三人下車,開另外一輛車到了工廠的后門。見遠處已經有警方的裝甲車埋伏,覺得安全沒有問題,白玉堂下車與負責人員交流了一下,彼此說定后,白玉堂帶著三人,先進入了廠區。

  展昭他們則是繼續盯梢。

  展昭兩頭看,一頭看衛星監控上面白玉堂他們的情況,可以給他們提示是否有埋伏,另一頭則是要看著秦鷗進入集裝箱后,看到的東西。

  集裝箱內空空蕩蕩的,沒有人,展昭有些失望。

  唯獨在集裝箱的正中間,有一個箱子。那箱子非常大,樟木的。

  秦鷗皺了皺眉頭,看一旁的陳宓。

  “你的任務很簡單。”陳宓道,“將箱子里面的炸彈拆除,箱子打開,取出里面的東西就行了。”的

  秦鷗點了點頭,拿著工具箱過去,陳宓和他一起走了過去,類似于是幫忙,而其他兩人則是站在門口盯著外面,負責守衛,手上都拿著槍,神情動作很熟練……

  “果然是專業人士。”包拯道,“一看就是當兵的或者警察。”

  “哎呀。”白馳道,“他們會不會也有衛星提示?”

  展昭微微皺眉,盯著那些人的耳機看了起來,的確有可能……

  “要竊取衛星訊息也不是那么難……”包拯自言自語。

  “放心吧,沒看見他們都很困惑么?”蔣平嘿嘿嘿地壞笑了起來。

  展昭等都一愣,看顯示屏。

  之只見那些人歪著頭似乎覺得耳機里的聲音刺耳,有一個干脆拔掉了耳機。

  這時候,就聽秦鷗吼了一聲,“吵什么?!”

  那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只好出去了,在集裝箱門口等著。

  白馳戳戳蔣平,“唉,技術帝,你做什么手腳了?”

  蔣平頗為得意,“我在秦鷗身上藏了干擾片,有電磁輻射,周邊所有通訊信號不好用,當然,我們自己人使用的都是防干擾的。”

  眾人都一臉欽佩——果然是技術帝!

  此時,衛星畫面顯示白玉堂等已經到了到了那個集裝箱的附近。

  展昭趕緊打開通訊設備提醒,“小白,這邊就兩個人,秦鷗他們剛剛進去準備拆彈,你們先別行動,等等再看情況,小心打草驚蛇。”

  白玉堂回答了一聲,“了解。”就和洛天趙虎埋伏下了,馬漢向來是單獨行動,拿著槍不知道上哪兒去了,估計是找狙擊位去了。

  秦鷗打開了樟木箱子,入眼的是一個炸彈……這個炸彈的構造很有趣。

  簡單地說,樟木箱子里面有一個小鐵箱子,箱子和箱子的夾層之中,裝著一個結構復雜的炸彈。

  這種布局,是擺明了不祥讓人拿到箱子里面的東西,用炸彈來防盜,果真是比厚厚的金屬板有用處。

  “定時系統馬上就要到時間了。”秦鷗低頭看了看仔細看了眼那定時系統,有些震愣,良久才到,“竟然定了二十年?!”

  陳宓微微一笑,“你還剩半天的時間將它拆開,否則,咱們就都只能被炸上天了,不到萬不得已應該也不會采取這種手段……不過說不定這炸彈已經受潮了或者年久失效。”

  “不太可能。”秦鷗抬頭對他笑了笑,“你也知道那時候的假貨比現在可少多了。”

  陳宓愣了愣,看著秦鷗,良久也微微地笑了起來。

  “哦?這神情……”展昭挑眉,低聲道,“陳宓是真的喜歡秦鷗啊!”

  “這件事情當年在警隊也不算是秘密。”包拯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只有秦鷗自己不知道而已。”

  “這么說,陳宓為什么會參加進來呢?”展昭始終覺得不解。

  眾人也都想不通,只能等之后想法子打聽了,希望只是不得已而為之。

  秦鷗盯著炸彈看了很久,又拿出那幾張圖紙來對比,問,“圖紙你畫的?”

  “嗯。”陳宓點點頭,“有些地方我也不敢肯定,所以沒畫。”

  “這炸彈真的很久遠了。”秦鷗仔細查看炸彈的排線,“裝炸彈的應該是個老人了吧,很厲害。”

  “沒錯。”陳宓點頭。

  這時候,秦鷗注意到了里頭小箱子上有一串編碼,微微皺眉。

  展昭他們自然也看見了。

  “這箱子有碼……”蔣平將畫面截圖,“好像在哪兒見到過。”

  “銀行!”展昭立刻想起來,“銀行幫著儲戶存貴重物品的保險箱!”

  “對哦!”蔣平趕緊開始查那個箱子,“看樣子應該很老了……那時候的銀行有這個業務的不多。”

  “按照款式找找。”眾人都興奮起來。

  “找到了!”蔣平在一眾圖片之中對比出來了據誒過,“這家銀行使用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這銀行……”展昭看到圖片后微微一愣,“上次資料里好像有提到過。”

  “哎呀!”蔣平搜出了之前的資料,:“原來如此啊,這就是那家金庫被炸了的銀行啊!陳興隆和余鳳夫婦他們那一伙人犯的最后一次案。”

  “陳瑜的爸媽?”白馳也想了起來。

  “哦……”展昭立刻明白了過來,“會不會是當年搶劫金庫的時候,除了偷走錢財,兩人還將這個保險箱也當做珠寶首飾之類的誤偷走了……陳瑜的父母也有可能就是因此而喪了命?”

  “那這炸彈是陳瑜的父親陳興隆做的?”

  “陳興隆是參加過對越反擊戰的老兵。”包拯道,“據說他是個炸彈方面的天才。”

  “也就是說,陳興隆很有可能看到了里面的東西,覺得這東西相當重要,所以特意裝上了炸彈讓人無法打開取出里面的東西,而想要他的人二十多年了都沒有打開那炸彈,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總之,最后將寶押在了秦鷗的身上?”

  “極有可能。”展昭道,“就算其中細節可能有錯,但大體走向應該就是這么回事……你們猜里面有什么?”

  眾人都搖頭。

  “原子彈發射的控制器?”包拯突然來了一句……眾人都一臉無語地看他。

  “不曉得秦鷗能不能拆開,感覺好緊張!”白馳坐下雙手托著下巴盯著屏幕。

  此時,秦鷗已經仔細觀察了這個箱子,準備動手拆炸彈。

  “包局,有情況!”

  這時候,蔣平指著工廠外圍,從后門進入的一小支人馬,“不是我們的特種部隊,對方有人來支援了。”

  “小白,對方有人支援,在你們后方,總共十一個人,都全副武裝。”展昭趕緊通知白玉堂,“應該是知道我們干擾了他們的通訊所以來了。”

  “包拯拿出對講機,”增援人馬到外圍準備,給我將工廠圍起來!這次絕對不能讓他們脫逃,箱子里的東西一樣都不準少給我拿回來!

  放下對講機,包拯的眼神之中閃著一絲興奮,“那箱子里的東西……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

  展昭回頭看包拯,吃驚,“真的?”

  包拯笑了笑,“你看那箱子上面號碼是什么?”

  展昭又看了一遍號碼,“2627……啊,我和小白的生日尾數!”

  包拯點了點頭。

  “那是什么東西?”展昭抬眼看包拯,難道跟自己和小白有關系?還是就是巧合……

  “哪兒來那么多巧合?可能是那個人存的。“包拯輕輕嘆了口氣,會用你倆的生日來做號碼的人……應該不多,而且據我所知,那人當年的確存了些重要的東西。”

  展昭心中一動,立馬想到一個人,莫非是他?!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32 絕密

  展昭等在監視器前小心地監視著。

  “小白,后方有人準備進門了,是讓我們的人將他們擋在外面,還是讓他們進來你們解決。”

  “別打草驚蛇。”白玉堂道,“先確認一下秦鷗那邊事否安全。”

  “好。”展昭知道白玉堂最怕的是秦鷗附近還有人監視或者有埋伏,萬一外頭風吹草動,里頭被人控

  制了造成危險就不好了。

  而此時,秦鷗已經準備拆彈。

  他先檢查了一遍箱子的周圍,對陳宓說,“周圍沒有其他的炸彈。”

  陳宓挑了挑眉,問,“看清楚了么?”

  秦鷗皺了皺眉,陳宓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

  展昭在那頭聽到了,對包拯說,“包局。”

  包拯點頭,“明白了,陳宓是自發的無間,至于為什么去做無間我不知道,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附近還有炸彈!這箱子里的東西大概對對方非常重要,如果拿不出來,那就寧可炸掉也不交給別人,是吧。”

  展昭點頭,“怎么辦?你還有別的會拆炸彈的人么?”

  包拯聳聳肩,“很難說那些炸彈是不是定時的,或者有沒有人監控啊。”

  “那最好的法子是撤出來?”展昭看包拯。

  “讓玉堂他們把人接出來,當然……對方的人馬先放進去制造混亂!”包拯道,“等箱子拿出來了之后,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慢慢拆。”

  “那如果過程中爆炸了怎么辦?”展昭擔心。

  “所以要跟那些人打個時間差了。”包拯微微一笑,“讓那些人進來,混戰……當中正好偷龍轉鳳!”

  展昭點了點頭,剛想再跟白玉堂說,包拯的對講機開著呢,白玉堂早就聽到了,回了一句“明白了,兩邊人都放進來吧!”

  “好的。”包拯接通了負責強攻的特警隊員,讓他準備好,跟白玉堂他們配合行動。

  準備就緒,白玉堂就和趙虎洛天他們一起,向秦鷗所在的集裝箱靠攏。

  秦鷗此時也在猶豫,他聽懂了陳宓的話,知道附近有炸藥,一旦自己將這顆炸彈拆開,那么有可能成為活靶子,關鍵是搶不走里頭的東西……怎辦了?

  想到這里,秦鷗突然靈機一動,對陳宓說,“在這兒拆不行!”

  “啊?”陳宓一愣。

  “需要水!還有一個方形水槽!”秦鷗道,“這里的光線也不夠。”

  展昭在車里聽到了,微微一笑,道,“小白,秦鷗好像是想離開集裝箱,正好我們準備突襲,讓馬漢干掉那幾個黑衣人……對了,別把陳宓也干掉了啊!”

  “了解。”

  白玉堂立刻就安排人行動。

  展昭緊張了起來,緊緊盯著顯示屏,此時,那些外圍突擊進來的人距離白玉堂他們已經很近了。

  白玉堂和馬漢說了幾句,就和趙虎洛天隱藏了起來,埋伏著等待那些突擊人員先進來,。

  此次行動的基本方案很簡單。

  秦鷗和陳宓先出集裝箱,等到突擊人員進去打個照面,同時馬漢開槍射殺黑衣人和突擊隊員,制造混亂,隨后,后面跟進來的警方后援部隊進來,與對方突擊部隊交火……

  白玉堂他們的任務就是趁亂將秦鷗和陳宓連帶著箱子一起帶走。

  說來簡單,但最關鍵的,還是時間。

  “你找好位置了沒?”白玉堂問馬漢。

  “嗯。”馬漢回答,“視野相當好。”

  “等你開槍,我們就行動。”

  “ok!”

  ……

  隨后,就是緊張的等待時間。

  展昭死盯著顯示屏,如果哪些箱子里有打量的炸藥,并且是遙控的話,那大家就都危險了!一定要快

  很快,秦鷗和陳宓抬著箱子走了出來。

  門口一個黑衣人問陳宓,“怎么回事?”

  陳宓聳聳肩,“他說里頭拆不了。”

  “怎么會……’

  他的話沒說完,就看到前方來了很多全副武裝的黑衣蒙面人。

  兩人一愣。

  “來了。”白玉堂給馬漢法了個信號。

  “小馬哥在這兒呢!”蔣平指著衛星畫面中的一角……放大,就看到在一個三層集裝箱上面,馬漢頓在那里。

  “他怎么上去的?”白馳納悶。

  “他在干嗎?”

  蔣平的驚呼聲中,就見馬漢突然回過頭,搶空朝著斜上方射了一槍……

  “啊!”展昭立刻明白過來,“對方也有狙擊手埋伏啊!”

  “他打掉了沒有?”白馳抓著蔣平問。

  “找不到對方的畫面,話說小馬哥怎么發現的……”蔣平搜索畫面。

  蔣平話沒說完,就見馬漢已經極快速地轉回身,兩槍擊中了黑衣人,隨后一個翻滾,滾下了集裝箱的背光面……沒了蹤影。

  他滾開的同時,身后的集裝箱上出現了彈孔和淡淡的硝煙。

  “附近還有狙擊手呢!”展昭皺眉。

  這時候,就聽到白玉堂從對講機里傳來的聲音,“行動!”

  話音落時,那些突擊部隊剛剛進入,就看到兩個黑衣人倒下……正想上前挾持秦鷗他們里尅,身后就發出了一連串的槍響。

  地面上……滾過來了幾個催淚瓦斯。

  “靠!”

  趙虎罵人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們沒戴防毒面具。

  “快!”包拯著急。

  就見白玉堂他們閃出來對掩護已經狂奔過來的秦鷗和陳宓……開始和后援部隊左右夾擊那些黑衣突擊隊,瞬間,整個場面變得混亂了起來。

  催淚瓦斯的煙霧帶著一股嗆鼻的味道蔓延開,秦鷗提著箱子迅速地到了白玉堂的身后。

  同時,外頭一輛軍用吉普闖了進來。

  “哪兒來的車子?”展昭納悶……

  包拯有些無力地看他,“特警隊怎么可能連軍用吉普都沒有?我這兒裝備齊全都是精銳,又不是某國的那些業余特警,拿著榔頭救人?那叫草菅人命!”

  “這倒是。”展昭點頭,拿起對講機就喊,“小白!快跑快跑!”

  白玉堂帶著眾人就撤。

  黑衣襲擊人員顯然是有命令要死盯著秦鷗和箱子的,立刻想追……然而火力交織得太過密集,暫時沒法靠近。

  白玉堂等掩護著秦鷗上車。

  軍用吉普飛快撤離……包拯對著特警隊喊,“撤!撤!趕緊跑!”

  “馬漢呢?”白馳問。

  “我沒事!”電話那頭馬漢的聲音傳來,“我在安全區域了!”

  眾人松了口氣。

  特警人員扔了幾枚震爆彈后,就快速有秩序地撤離,并沒有要去活捉黑衣襲擊者的意思,這些襲擊者,從裝備和戰斗力上一眼就能辨別出來,都是雇傭軍。

  全球目前有近百個雇傭軍公司,當然,有明著與各國際軍事力量合作的雇傭軍,也會有專門為黑道服務的私人武裝公司。自古重賞之下有勇夫,這世上有的是亡命徒。

  擁有強大武力的人往往分為兩種,一種是希望保護弱者維持和平的斗士,另一種則是唯利是圖渴望殺戮的戰爭動物。

  前一種負責排除混亂,后一種負責制造混亂。這種人就算抓住了也沒有用,他們很多都無國籍,無身份……

  特警部隊快速撤離的同時,在震爆彈的強光和噪音之中,眾人就聽到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聲。

  震得整個地面都晃動了一下,展昭清楚地感覺到了車身的搖晃,以及鏡頭畫面里,竄上廢棄工廠頂端的那一團火云。

  “這里裝了多少炸彈啊?!”白馳張大了嘴,“之前丟失的那些都在這里了么?”

  “小白!”展昭拿著對講機喊,“玉堂,你們跑出來沒有?”

  對講機那頭是混亂和嘈雜的聲音。

  這邊眾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良久,就聽到了那邊傳來白玉堂的聲音,“貓兒!”

  展昭讓他震得耳朵嗡嗡直響,怎么那么大聲,“你沒事吧?”

  “啊?!”白玉堂喊得還是大聲,“聽不見!”

  “你們都沒事吧?!”展昭喊

  “我回來再說,包局,秦鷗去哪兒拆炸彈?他說時間不多了!”

  展昭松了口氣,看來沒事。

  “找到了!”

  這時候,蔣平調整了衛星定位的角度,通過鏡頭,看到軍車停在了外面,白玉堂他們都在往下走。特警們和準備在外面的救護人員正在往外抬傷員。

  救火車開始滅火。

  受傷的都是黑衣的襲擊者……看他們的反應,應該事先并沒有想到雇主會留了后手,準備了那么多炸彈給他們。”

  “離開這里不遠游個軍用小型飛機場。”包拯道,“讓秦鷗他們把炸彈帶到那兒去拆,我申請使用和保護。”

  “嗯!”展昭打開車門和白馳等下車。

  白玉堂站在不遠處對他們招手。

  展昭飛奔過去,拉過他先上下打量,“沒事吧!”

  “沒。”白玉堂看著他的口型搖搖頭,掏了掏耳朵,示意聽不到,在場眾人差不多都這樣,剛剛被炸彈的巨響鬧得短暫失聰了.

  陳宓被包拯攔住了,洛天給他拷上了手銬。

  “你有什么話說?”包拯問他。

  “我得跟著一起去拆炸彈。”

  “為什么?”包拯問,“你的身份值得懷疑。”

  “我的身份的確值得懷疑,但是沒有我你們拆不開箱子。”陳宓說話的時候輕描淡寫的,似乎并不緊張。

  “為何?”展昭看著他的神色,有些狐疑。

  “我知道密碼。”陳宓淡淡道。

  “密碼?”

  眾人一愣。

  “讓他來吧。”秦鷗聽到后,對眾人道,“這種老式炸彈最后一個關卡的確需要一個密碼。

  “你為什么會知道密碼?”展昭不解。

  “因為做炸彈的人是我爸爸。”陳宓一語驚人。

  白玉堂耳朵不太好使,和身后的洛天趙虎還有一臉灰的馬漢都聽不太真切,就看到口型似乎是——爸爸?!

  “你是……陳興隆的兒子?!”展昭大吃了一驚。

  “做這個炸彈的代價,就是我能活下來,并且活得很好。”陳宓說這句話的神情里頭,帶著一股蒼涼之感。

  “你是陳瑜的哥哥?”白馳也吃驚,怎么從來沒聽人說起過。

  “不算很親吧。”陳宓一笑,“我是私生子……或者說她是私生女?總之我們兩個里頭有一個是私生的。”

  “快走吧。”秦鷗將炸彈裝上軍車,“時間不多了。”

  “你將密碼告訴他不就行了么?”包拯想要留下陳宓,“我還有其他的話要問你。”

  “不行,我要親眼看一看里面藏得是什么。”陳宓卻是固執地搖了搖頭。

  包拯皺眉。

  陳宓將身上的槍、警員證所有裝備都還給了包拯,“我活到今天,就是想知道,這里面裝的究竟是什么!”

  說完,陳宓看了看洛天,舉起拷著的雙手。

  洛天看包拯,包拯點了點頭。

  陳宓的手銬解開后,和秦鷗一起上了車,車子向小機場開去,旁邊有軍用吉普護送。

  白玉堂他們也一通開車趕去。

  車子里,展昭架著腿托著下巴,覺得一切似乎都朝著一個說好不好說壞不壞,但是令人興奮的方向發展過去了。

  白玉堂靠著車子看他,也是一臉納悶。

  “唉,想什么?”展昭想聽聽白玉堂的意見。

  白玉堂耳朵不好,因此車子交給了白馳開。

  “嗯……”他很認真地問展昭,“秦鷗和陳宓為什么耳朵沒問題?”

  展昭愣了愣。

  副駕駛座上的包拯回頭白了他一眼,“因為他們是拆彈的,有耳塞可以隨時戴。”

  “哦!”白玉堂一拍手,恍然大悟。

  展昭正琢磨撲朔迷離的案件呢,白玉堂卻有心思開玩笑,撲上去狠命揉他頭發。

  “包局。”白馳問,“你說知道那箱子里的是什么……是什么啊?”

  包拯沉默不語。

  展昭和白玉堂也停了下來,看包拯。

  包拯嘆了口氣點上一根煙,“其實當年我和允文他們都懷疑一件事情。”

  “什么?”展昭不解。

  “趙爵為什么親手燒掉自己的研究成果?”

  ……

  聽了包拯的話,展昭一驚,“包局,你的意思是說,趙爵當年燒掉的可能是假的……真的藏起來了?”

  包拯笑了笑,“希望是,也希望不是。”

  “干嘛那么矛盾?”展昭興奮,“有了那些線索,那就表示當年的案子有希望了啊!”

  包拯笑了笑,“趙爵真的是個天才,那些東西就這么沒了的確很可惜。然而那些東西當年造成了極大的風波……這些研究成果,真的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33 財富與密碼

  趕往小型機場的路不遠,眾人卻覺得漫長,尤其是展昭,他現在急著想看趙爵當年的研究資料,一秒鐘都等不了!

  車子最終還是在小型飛機場的外圍停了下來,展昭下車就要跑過去,被包拯抓住了,“不要命了你?!”

  展昭不信任地看著包拯。

  “咳咳。”包拯咳嗽了一聲,道,“你不用疑神疑鬼的,這事兒我沒通知啟天和允文……等東西拿出來了先讓你看,你乖乖在這兒等!”

  “當真?”展昭又驚又喜,他還真怕就跟上次李穎被抓住時那樣,到了眼前的真相都飛了。

  包拯有些無奈,“趙爵藏起來的那些鬼玩意兒除了你誰看得懂,要了也沒用。”

  白玉堂就見秦鷗已經和陳宓一起抬著炸彈往機場停機坪的中央走過去了,微微皺眉,“光想著箱子里的東西了,秦鷗這樣拆彈會不會有危險?”

  讓白玉堂一點,眾人也不免有些緊張。

  的確,這炸彈可是對方找了那么多專家都拆不開的……另外,關于陳宓身上還有不少未解之謎,他竟然是陳瑜同父異母的兄長,那陳老爺子知不知道他的存在呢?

  展昭他們還是回車上通過秦鷗眼睛上的攝像頭看現場畫面,這樣比較直觀。

  親臨拆彈的全過程,才知道那是多緊張和復雜的工作。

  就見秦鷗小心翼翼地拆開頂蓋,將里頭的數十根電線膠皮全部剝離,仔細辨認里面銅絲縮在的回路,然后逐根剪斷,這個過程哪怕錯了一步,都有可能造成致命的危機。

  “媽呀。”趙虎忍不住道,“這比外科手術還細致啊!”

  眾人都忍不住點頭,的確驚人!

  拆彈的過程非常漫長,一轉眼,大半天都過去了。

  包拯擔心光線過低影響視線,特地讓人將機場的探照燈打開,給秦鷗照明。

  而此時的畫面之中,秦鷗已經剪斷了最后一根銅絲,輕輕剝離開一層軍用帆布包包裹著的、救生衣一般的炸藥。

  “解除了么?”

  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聳聳肩,看樣子似乎差不多了。

  秦鷗叫來了拆單組,眾人又看到了那個強大的金屬盒子,炸彈被放入,蓋上蓋子,提走離開現場。

  這時候,就聽到對講機里傳來秦鷗的聲音,“外彈已經拆掉了,只剩下下面一層小威力的內彈,可以過來看,人別來太多。內向單很精細,我需要把隱形眼鏡摘下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包拯道點頭,“走!”說著,帶著眾人往停機坪走去,到了離開秦鷗他們大概兩米的地方停下,屏氣觀看。

  再看秦鷗,他將炸彈架在一個小桌子上,自己坐在一個馬扎上,選擇了比較舒服的角度。

  隱形眼鏡已經取下,專心致志地拆起了內彈,看來這個工序更加的精細。

  眾人幫不上忙,只好焦急等待。

  ……

  很快,天完全黑了下來,秦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濕透了……此時天氣并不算熱,可見是注意力高度集中導致的。

  白馳在他身背后蹲著,秦鷗輕輕側開臉,他就趕緊幫他擦一下要遮擋住視線的汗水。

  最后,眾人之聽到輕輕的“咔嚓”一聲……盒子蓋上綁著的一圈金屬炸彈網罩也被剝離開。只剩下盒子蓋扣鎖的地方,突出的一個小匣子,匣子四周有幾個鼓起的小包,這是最后的一個炸彈。

  “這個設計相當精巧啊!”秦鷗指了指那幾個鼓起的包,道,“這里面裝得是易燃液體,里面還有點火裝置。只要密碼錯誤,機關就會自動往里面噴燃料和點火,里頭的東西將會付之一炬。”

  眾人都點了點頭——有些像中國古代機關術。

  秦鷗將盒子打開,里頭有一個環狀密碼鎖,形狀類似于保險箱的鎖一樣,是要轉格數的。

  “呼……”秦鷗皺眉。

  “怎么?”展昭見他面露難色,蹲下來詢問。

  “這種鎖是最難開的一種。”秦鷗道,“關鍵它是活鎖,不知道是往左還是往右。”

  “往右。”陳宓突然開口。

  秦鷗抬眼看他,“確定?”

  陳宓聳聳肩,“我爸一直想要個女兒,都快想瘋了,估計向右吧”

  “呃……”秦鷗有些無奈地看展昭,像是問——這個理由靠譜么?

  展昭也皺眉,問,“沒有別的依據么?”

  “制作炸彈的人應該是左撇子。”秦鷗道,“從手法上來看整個炸彈都是順著左邊來的。”

  “趙爵也是左撇子吧?”白馳問,“我看他拿左手畫畫的。”

  “對于趙爵應該沒有左右手之分。”展昭搖頭,“左右手對于他來說是一樣的,完全沒有區別。”

  “你怎么知道?”包拯好地看展昭。

  “因為貓兒也是這樣。”白玉堂幫展昭回答了,想了想,“不如問問趙爵?”

  展昭覺得這提議也不錯,就拿出手機,卻看到有一條未接短信。

  工作或者行動的時候,展昭向來將電話調成靜音或者直接關機,這個時候的短信……

  點開來一看,就見發信人是趙爵,信息上寫了一個字——右!

  展昭略微皺了皺眉頭,看白玉堂。

  “右面么?”白玉堂也疑惑。

  “選哪里?”秦鷗問展昭和白玉堂,遲了可能來不及。

  展昭又看了看那條短信,收起電話對秦鷗說,“左邊。”

  ……

  展昭話一出口,眾人都看他。

  包拯似乎也有些懷疑,“有把握么?趙爵的短信不值得參考?”

  展昭聳肩,“我就是參考了趙爵的建議啊。”

  包拯微微皺眉,“這會兒可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展昭似乎有些不悅。

  白玉堂瞥了包拯一眼,正色道,“這是專業意見,公私這貓還是分得清楚的。”

  眾人都抽了口氣……白玉堂教訓包拯呢。

  包拯也有些尷尬,白玉堂這倒不是護短,的確……自己這個時候懷疑展昭也是有些偏見,展昭給出的的確是他自己的專業意見。

  “能說一下理由么?”秦鷗問。

  展昭仰起臉想了想,“直覺……”

  ……

  眾人泄氣,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了展昭一眼,展昭挑挑眉,似乎是對他的反應很滿意,轉臉秦鷗說,“我覺得是左邊。”

  秦鷗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就道,“試試吧。”

  說著,戴上一個類似聽診器一樣的東西,靠在箱子上面,問了陳宓密碼后,開始往左面旋轉……找密碼格。

  密碼是911276,至于有什么具體含義并不知道,陳宓也沒說。

  往左轉到第八格的時候,秦鷗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如果沒有打開……那就表示方向反了……

  在他轉下第九格的時候,就聽到箱子內部傳來,“咔噠”一聲。

  秦鷗心一顫,沒錯!

  再轉一格,又是咔噠一聲。

  秦鷗快速地轉完了所有的密碼……隨后,那小盒子里頭傳來了“卡啦啦”一陣,類似齒輪滑動的聲音——盒子打開了。

  “行了!”秦鷗松了口氣,將蓋子輕輕打開,機關歇下來交給助手。

  眾人也覺得提在嗓子眼的心落了下去,都下意識地看了展昭一眼,他倒是挺穩當,似乎并沒懷疑自己的想法……當然,同樣穩當的還有白玉堂。

  展昭走過去蹲下……看向盒子里面,那塵封了二十年的秘密。

  盒子里東西不多,有兩個文件袋。和兩個黑色的盒子。

  白玉堂也走了過去,遞了一雙取證用的手套交給展昭。

  展昭戴上手套打開第一個文件夾的袋子……里頭有兩張紙。

  眾人都湊過去看。

  “這是什么?”趙虎沒看明白。

  “是銀行本票!”包拯感慨,這可有些年頭了,“大金額轉移的時候通常會用到!”

  “趙爵的錢么?”展昭拿到眼前仔細看了一眼面額,倒抽一口冷氣。

  “好多錢!”

  展昭還沒感慨萬,又看到了本票的取款人姓名,再次抽了口冷氣“呃……”

  只見取款人那一欄上,赫然寫著展昭和白玉堂的名字,一人一張,金額相同。

  眾人一時無語,這算是趙爵送給展昭和白玉堂的錢么?!

  懶得去追究原因,展昭將本票放回袋子里,看下面的一袋文件,那一袋比較厚。

  對于錢啊、支票之類展昭真是沒什么興趣,盒子里只有兩個文件袋,他真怕最后一個文件袋拆出來,如果是債券發票之類的他會摔東西。

  打開第二個袋子,里頭是一份份塑封的文件,展昭的心提了起來。

  文件袋里還落出了一小個信封。

  信封上寫了個“昭”字,這字跡展昭認識——趙爵的!信封里頭只有一張小紙片,上面寫著一句話——能看懂么?

  白玉堂就見展昭興奮得雙手都微微有些抖……拆開了其中一份塑封打開文件一看……

  眾人當時傻眼!

  因為里頭是密密麻麻的數字和符號,還有很多圖片。

  “他用密碼寫的?!”展昭真是覺得哭笑不得,“還是自創密碼,這個家伙!”

  “呵,還真像他的風格。”包拯也搖頭。

  “貓兒,拿回去慢慢研究吧。”白玉堂見展昭沮喪,就讓他別急,先看其他兩個盒子里頭的東西。

  展昭無奈,只好將文件小心地收起來,也不給旁人,放在自己膝蓋上。

  包拯當然沒心思跟他去搶,這個太廢腦力了,還是讓展昭解開了翻譯成中文自己再看吧。

  白馳倒是對那堆密碼很感興趣,估計一會兒能和展昭一起研究。

  兩個黑色的盒子,展昭選擇先打開較大的那個。里頭是一些小紙片,零散的照片,剪報很多很多,不知道有什么線索,展昭也準備以后再研究。

  最后打開了較小的那個盒子,就見里頭是一串項鏈。項鏈上有一個可打開的方形吊墜……將吊墜打開,里頭有一張照片。

  黑白的小照片,是兩個剛剛出生的小寶寶的合影,睡在一起樣子很囂張。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白玉堂對他一挑眉……這是他倆小時候的照片。

  所有東西都看完了,展昭將東西收起,沉默不語。

  怎么說呢?比想象中最好的結果要壞,比最壞的結果又要好,果然是趙爵一貫的風格。

  包拯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就讓眾人收隊回去,總算有驚無險地過了這一關,線索也來了不少。

  陳宓則是先停職拘捕,帶回警局等著白玉堂他們問話。

  回去的路上。

  白玉堂和展昭一輛車,后坐是白馳和累趴下了靠著休息的秦鷗。

  展昭在副駕駛座上坐著,靜靜地看著文件。

  白馳突然問,“哥,你怎么知道趙爵騙你呢?”

  展昭搖了搖頭,“趙爵沒騙我。”

  眾人都疑惑。

  “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這么簡單就發一個答案過來了事。”展昭笑著拿出手機,“他不折騰一下怎么會罷休?”說著,翻出剛剛那條短信一直往下按……翻了一頁后,就見在屏幕的最下方出現了三個字——騙你的。

  ……

  一想到盒子里有重要文件還有巨額的銀行本票,眾人都有想要撞墻的沖動,但是展昭明明知道了還不說,害大家窮著急,性格也相當惡劣啊。

  收起手機,展昭盯著那一份份的資料笑了笑,“這幾天估計有得玩兒了。”

  “回去先得分析案情。”秦鷗打了個哈欠,“案子快些結束吧,受不了了,我想睡一天,然后帶小易去游樂園玩。”

  “嗯。”展昭點頭,“差不多已經結束了。”

  “哈?”白馳抬頭瞪大了眼睛,“可是幽靈兇手還沒抓到。”

  “可答案已經在我們面前了。”展昭微笑,轉眼看白玉堂,見他似乎并不怎么驚訝,就湊過去,“話說回來,小白。”

  “嗯?”白玉堂看了他一眼。

  “你剛剛的反應,我很欣賞!”展昭說著,手指頭挑了挑白玉堂的下巴。

  白玉堂趕緊一個急剎車將車子停到路邊。

  “注意安全比較好吧。”白馳抓住椅背提醒兩人。

  展昭納悶地看著白玉堂,“不是吧,這么經不起刺激?”

  白玉堂將車子停好,“大概有人找你。”

  展昭愣了愣,身邊的車窗上卻傳來了“篤篤”兩聲敲窗戶的聲響。

  轉臉一看,展昭光從手指頭的形狀就認出來了——來的是趙爵!

  車窗搖下,趙爵彎腰跟展昭打招呼,“表現不錯啊。”

  展昭有些無語地看他,“你怎么來了?”

  趙爵伸手,“東西給我。”

  展昭一愣。

  身邊白玉堂從盒子里拿出了那串吊墜,給了趙爵。

  趙爵接過來戴上,對白玉堂眨眨眼,“so sweet。”

  白玉堂挑挑眉,展昭瞇起眼睛白了趙爵一眼。

  “我又要消失一段時間。”趙爵說著,伸手似乎要跟展昭握手。

  展昭狐疑地看他,不過還是本能地跟他握手……就感覺趙爵的手心里有一樣東西,傳遞到了自己手里。

  展昭一愣。

  “噓。”趙爵示意噤聲,挑釁一般對展昭笑,“那些密碼,能破譯么?”

  展昭心說你走著瞧。

  滿意地看著他的表情,趙爵對眾人說了聲bye,就轉身走了。

  展昭就見他上了前面一輛黑色賓利,車子緩緩開走。

  “趙爵還和倫納德在一起么?”白馳問,“開車的那個花襯衫好像是尤金哦。”

  白玉堂發動車子,看展昭——他給你什么?

  展昭輕輕晃了晃手里,是一張SD記憶卡,插進手機里一看,展昭笑了。

  “今晚去大吃一頓!”展昭提議,“帶上陽陽和小易一起去。”

  “兇手呢?”白馳和秦鷗都看他。

  “當然要去抓了!”展昭一笑,“今天真是個值得慶祝的,不錯的日子。”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34 廢品與棄子

  展昭他們并沒有回SCI,而是直接回了白錦堂的別墅。

  “我?”趙禎指著自己,不解地看展昭,“要我幫你抓兇手……兇手是我認識的人?”

  展昭微微笑了笑,“只有你能幫我們抓住他。“

  趙禎不解,“我認識?”

  展昭單手托著下巴左右打量趙禎。

  趙禎望天嘆了口氣,對一旁白玉堂道,“唉,你偶爾看著他些,他現在越來越像趙爵,看得人毛骨悚然的。”

  白玉堂聳了聳肩,問展昭,“貓兒,你干嘛呢?”

  “嗯。”展昭略思考了一下,突然問了趙禎一句不相干的,“娛樂圈不好混吧?”

  趙禎皺眉,“我也不算娛樂圈,還是比較自由的,你問雙胞胎比較好。”

  “小昭啊,你想入娛樂圈啊?”小丁上來摟住展昭肩膀,“甚好啊,捧你做巨星!”

  “去。”展昭白了他一眼,問,“我問你們,趙禎這樣的算不算囂張?”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點頭,“嗯,他仗著跟大哥的裙帶關系,相當之囂張啊!”

  “光裙帶關系就夠了么?”

  “嘿嘿。”大丁笑了,“那當然不夠啦,主要是他有實力。”

  “換句話說就是有利用價值是么?”展昭問。

  “在商言商的話,做生意的確就是彼此利用的一件事情啊。”小丁聳聳肩,“這跟干事業差不多,每行每業都是金字塔形的,有頂尖的也有墊底的。就好像從十分考到六十分努力就行了,可從八十分考到九十分就難了。天分和機遇比較重要,就跟下棋一樣的道理,保住將帥就OK啦,其他的無非分成兩種,一種是用來保帥的棋子,一種就是用來墊背的棄子。”

  “嗯。”展昭點頭,“有見地。”

  “貓兒。”白玉堂有些不解地問他,“你怎么突然說起這些?跟案件有用么?”

  展昭微微一笑,“玉堂,覺不覺的這次案件之中,有很多相似和模仿的成分在里面?”

  “嗯,有。”白玉堂點頭,“炸彈的制作手法、送炸彈的方式、還有恐嚇信上的倒數計時、包括幽靈殺手也有兩種手法……的確不少。”

  展昭接著問,“還記不記得,趙爵評價某些人時,最喜歡說的一句話?”

  白玉堂微微皺眉,良久才說,“棄子……”

  “沒錯。”展昭架起腿仰臉想了想,“在我們破獲的那么多案子里,出現了很多很多的棄子,他們大多具有很強的能力,但是又比不上正主。”

  白玉堂看著展昭,“被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我們處理的很多案子里面,只要跟趙爵牽扯到的,就有很多的棄子出現。似乎有一個神秘的組織在不斷地試驗,制造出更好的人類來為己所用,實驗過程之中丟棄的那些棄子,時常會出來作亂。”

  展昭笑了笑,轉臉看洛天,“洛天,你介不介意……”

  “貓兒。”白玉堂明白展昭的意思,但是覺得洛天可能會不好受,展昭歉意地看了看他,也有些猶豫。

  “我不介意。”洛天倒是很大方地道,“我也曾經是顆棄子,每年都有很多像我這樣的棄子被丟棄,我可能是所有人里頭最幸運的一個了!”

  展昭問眾人,“還記不記得,最開始,我們將洛天和真正的兇手弄混了?”

  眾人都點頭。

  “因為他們的能力差不多。”白馳坐下,“所以特點和手法相同。”

  “相同和模仿,本來就只有一個時間的差別而已。”展昭道,“你們想想,如果兩個有相同手法的兇手同時出現,那么就是相同形式犯罪,讓我們很容易就想到尋找他們的共同點。可如果一先一后犯罪,其中的時間相差上好幾年……那么我們就會覺得是模仿犯罪,對不對?”

  眾人聽后對視了一眼,趙虎一拍手,“對啊,這會兒給趙禎寄恐嚇信那歌迷,他未必是在模仿梁燕,說不定就是一個地方出來的!”

  “梁燕本身就是顆棄子。”白玉堂道,“他當年參加過某個組織被訓練這是肯定的……還記得那間衣服上面有編號。當年訓練了不止他一個人,那個給趙禎寄恐嚇信的,可能就是其中一個?!”

  展昭點頭,“而幽靈兇手的犯罪,則是需要逆向思維。”

  “那對父子已經招認了,是他們制造了多起幽靈殺手害死死機的車禍,主要是因為那幾個司機掌握了他們貪污和涉黑的證據,要檢舉,所以才會想要斬草除根。那個兒子挺變態的,那些縱火案呢,是因為他看那幾個老師不順眼,惡作劇,沒想到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他老子才有了靈感”馬漢跟白玉堂說了審訊的結果,“只不過,他們也否認命人去撞白大哥和在警局門口襲擊白馳……說這些都不是他們做的。”

  展昭一笑,“接著我們上次分析的案情來!幽靈兇手的案子,有一個很明確的斷層,如果排除了那對出租公司老板父子所作的案件,其他的案子都有一個共同點!”

  眾人想了想,皺眉,“都是這幢別墅的人啊!”

  展昭搖頭,“確切地說,應該都是趙禎身邊的人。”

  “的確啊!”白馳也點頭,“我和哥都被襲擊了,連大哥也被襲擊了,我們的關系,一,都是白家人,二……都是趙禎的朋友!”

  “襲擊白家人不會連貓兒也帶上。”白玉堂道,“趙禎的朋友比較靠譜。”

  眾人都點頭。

  “按理來說,人各有不同。”展昭說,“有的聰明有的就笨,有的邪惡有的就善良……表達愛的形式也是多種多樣,但是這次案子里的那些棄子,以梁燕為例,他們之間有一個很大的共同點!”

  展昭說到這里看眾人。

  白玉堂點了點頭,“很極端也很偏執!”

  “是的。”展昭一笑,“那些組織早期的試驗品,大多都有明顯的缺陷,比如說暴躁、比如說非常極端。這種影響可能是出現在性格上面的,愛就要完全占有,將暗戀對象身邊所有分享他愛的人都解決掉。”

  “你想我怎么做?”趙禎問展昭,“你的意思是,引出那個一直給我寫信的人,從而找出他身邊所有的那些棄子?”

  “不錯。”展昭點頭,“另外……”

  “另外什么?”

  “陳興隆和余鳳當年應該留下了很多錢,是吧?”展昭問陳老爺子。

  陳老爺子在一旁呢,搖頭,“我那兒子死得不明不白,別說錢了,連句話都沒給我和阿瑜留下。不過,這些年一直有人在關注我們,十年前開始有人給我寄錢,那時候我正好生活很窘迫,阿瑜又要上學交學費,那人每個月都寄來,還會寄些漂亮衣服什么的。你們別笑我,我還以為我那混蛋兒子裝死,良心發現了來盡點兒做爹的責任。”

  “對啊。”陳瑜點頭,“那人還給我送了個架子鼓呢,我喜歡敲鼓,第一個鼓是他買的,不過是送快遞過來的,不曉得人是誰。”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不用問啊——陳宓唄。

  “那鼓是不是白色的,銀色架子?”秦鷗突然想起來,之前陳宓跟他一起出任務的時候,盯著鼓看了很久,那鼓值他倆月工資呢。

  “是啊。”陳瑜點頭,問秦鷗,“你怎么知道?”

  秦鷗對白玉堂和展昭點頭——是陳宓送的。

  老爺子看出了門道來,問,“你們……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展昭和白玉堂無奈,將陳宓的事情說了一遍。

  “什么?!”老頭又驚又怒,“他……那臭小子還有個兒子在外面?作孽啊!”

  “陳宓還在包局那里,估計也會有很多當年的事情交代……”

  “他會不會被判刑啊!”陳瑜急了,“他參與了綁架,罪名是不是很重?!”

  展昭拍拍她肩膀安穩,“這個也不一定的,如果這次不是他,我們也找不回那些資料,放心吧,會有轉機的!”

  “貓兒,怎么想到那筆錢了?”白玉堂問。,

  “嗯……我是在想,如果趙爵的盒子和黃金是一起被偷走的,那么沒理由盒子找到了,黃金找不到。”展昭摸了摸下巴,“李穎會突然出現,而且……那些人還給陳老爺子和陳瑜都送去了炸藥,會不會是除了資料,還想要那筆錢?”

  眾人都一愣。

  白馳一拍手,“莫不是在禎家老宅的倉庫里面?”

  “可是……”馬漢搖頭,“我們把里面的東西都拿出來了,沒有黃金。”

  “應該不會藏在表面的吧。”展昭笑了笑,“不如拿金屬探測儀去試試?”

  眾人覺得也有可能,馬漢和趙虎就帶著人去了,白馳熟悉路,也要去找,展昭攔住他,道,“等等馳馳,你別去,你和趙禎還有事情做。”

  “你有辦法引出那個人?”趙禎問。

  “對,但是要你和白馳配合!”

  “我也要?”白馳認真起來,別說這次能破案了,就算是只幫著趙禎抓住那個跟蹤和偷窺的變態也是好的啊,別到時候真的發展成跟秦鷗那樣,那就太慘了。

  “你要我怎么做?”趙禎問,“他近期已經沒再給我寄信了,還以為聽到風聲撤了呢。”

  “那人很偏執,就算不給你寄信,他心里也數著日子的。”展昭微微一笑,“你要做的事情相當簡單。”

  “什么?”

  “裝死!”

  “哈?!”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展昭。

  “你假裝發生車禍生命垂危,白馳在陪你。”展昭挑挑眉。

  “要……要公開關系啊?”白馳臉上紅了,“多……多不好,會不會影響禎的事業。”

  “我不在乎啊。”趙禎無所謂地道,“我是變魔術又不是演偶像劇,再說了這個年代沒那么多偏見,你不在意就行了。”

  “哇!”

  眾人還在琢磨這事情怎么著手去做,雙胞胎就喊開了。

  展昭見兩人一驚一乍的,就看白錦堂,“大哥,會不會給公司造成不便?”

  “呃……”

  “不會!”

  沒等白錦堂開口,雙胞胎就嚷嚷開了。

  “你想啊!”小丁興奮了起來,“多狗血的劇情啊!著名魔術師深受重傷生命垂危,同性情人陪伴在側不離不棄。哇,簡直就是感天動地,這是多好的炒作啊!反正趙禎這陣子也要休息,這借口太好了!”

  “對啊!”大丁拿著本子開始寫新聞發布會的稿子,“就說車禍重傷淪為植物人,魔術師能否蘇醒,心愛情人在床邊日夜陪伴,王子能不能喚醒王子……”

  “喂……”白玉堂有些受不住了,“你們別那么惡心行不行啊。”

  “這不叫惡心,這叫狗血,狗血王道,煽情王道,知道么?!”雙胞胎認真籌劃起來了。

  白馳有些緊張,趙禎則是心情甚好,這樣子一來天下皆知,過幾天就能向白馳求婚了,先把小笨蛋騙進教堂再說!

  “真要用這招?”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想了想,道,“那人對趙禎很偏執的,他絕對不允許趙禎死的時候別人陪在他身邊,所以一定會千方百計過去,那時候就是抓捕的最好時機。當然了……”展昭也覺得有些地方不是很妥當,“可能會給馳馳造成一些困擾。但是最后我們也可以跟媒體公布,就說是為了抓跟蹤狂而與警方配合的行動什么的……”

  “不要緊的。”

  這時候,白馳卻是說話了,認真道,“公開了也不要緊的。”

  趙禎吃驚地看著白馳,“真的?我以為你介意。”

  白馳看了看大丁小丁,“不影響你的事業就好了,我怎么會介意。”

  “影響也不要緊啊。”趙禎聳肩,“我可以退出,可以不變魔術。”

  “別瞎說。”白馳被趙禎抓著手,小聲嘟囔。

  趙禎則是笑得開懷,原來馳馳不介意跟自己的關系公開啊!

  “咳咳。”

  白玉堂咳嗽了一聲,雖然打斷一對情侶的真情告白很不好,不過現在正討論案情,有些事情還是單獨說,比較好……

  白馳有些尷尬,趕緊抽回了手。

  “不會影響的。”白錦堂道,“現代人的寬容度和審美標準已經不同了,負責任又專情的男人是奇缺品,比花花公子什么的要吃香得多。”

  “這倒是。”眾人都覺得有理。

  “需要的費用和記者我們來負責就行了,一定會搞得轟轟烈烈!”雙胞胎異常興奮,“車禍場面一定要逼真,這次要上大街去演一場真人秀!”

  “這樣好么?”展昭和白玉堂原本還擔心經費問題呢。

  “當然好,多好的宣傳!”雙胞胎一擺手,“我們負責商業贊助么,真是一舉兩得啊!”

  “等過陣子就說真情感動魔術師,睡美人植物人N天后復活。”

  “情人陪伴康復治療,魔術師要重返舞臺!”

  “然后休假結束就來一場爆滿巡回演出,賺他個滿盆滿缽!”

  “啊哈哈哈哈。”

  ……

  眾人看著雙胞胎臉上的表情——好奸詐哦!

  “呼……”白玉堂扶著額頭嘆了口氣。

  “怎么?”展昭看他。

  “哦,計劃不錯,不過我在想,大家都同意,要過包局那關很難啊……”

  眾人面面相覷,沉默了半晌,就聽公孫問,“干嘛告訴他?我們這里又沒人姓包。”

  眾人一愣。

  公孫手里端著咖啡慢悠悠地喝著,“先斬后奏!他還能怎么樣,殺人犯法的!大不了掃廁所。”

  眾人一想——也對!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35身為一個變態

  當天晚上,在S市區發生了一起七車連環相撞的交通事故。

  第二天早上,各大報紙頭版頭條都是——著名魔術師趙禎遭遇重大車禍,淪為植物人。

  一時間,媒體嘩然,魔術界也嘩然了。

  趙禎的經紀人包括白錦堂的娛樂公司每日電話不斷,但是知情人對外都保持沉默。

  雙胞胎這次是功力十足,賣力制造轟動效應,醫院門口圍滿了影迷,只可惜趙禎病房附近被重重安保人員包圍,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更別說進去人了。

  而同時,就有同性戀人相伴左右不離不棄的消息傳出來,一時間趙禎占盡各大報刊頭版,當然,大眾對此大都表示理解和祝福。

  白馳每天陪在趙禎身邊看報紙,覺得有一些欺騙大眾的意思,他本性是個非常老實的人,總覺得做了錯事,很不舒服。

  “馳馳。”趙禎當然看得出來白馳是不是高興了,伸手過去拉住他的手,“我們的確是捏造了新聞,不過呢,那群人在外面不知道會害多少人,他們會做炸彈又會催眠,還一個兩個神志不清,時間久了肯定不得了。”

  “嗯。”白馳點頭,“我知道的。”

  趙禎見他很乖很聽話的樣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

  另一頭,馬漢和趙虎正動用一支施工隊,切割趙禎老宅地下室的墻壁。

  “怎么樣?”白玉堂和展昭也來了。

  “頭,你看剛剛挖出來的。”馬漢將幾塊撬下來的磚頭遞過去給白玉堂看。

  白玉堂拿著磚頭敲了敲,水泥剝落下來,里頭是黃澄澄的金子。

  “哦……將金子鑄在水泥里面,做成墻壁,這樣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啊!”展昭指了指那塊磚頭,問,“那為什么會在趙爵的家里?”

  “估計當年,和趙爵談過的吧。”白玉堂掂量著那沉甸甸的金磚,“類似于某個交易,他幫著趙爵在資料箱子上面綁住炸彈,而趙爵呢,幫他藏起來金子……說不定還有照顧陳宓。”

  “頭,我們大概算了一下,就是當年銀行被搶的全部黃金。”馬漢和趙虎將金磚都堆在了地下室的中間,問白玉堂,“李穎那天來估計除了想要那箱子,還想找這些金子,那我們怎么處理?”

  “那個趙禎的粉絲,會有那么多人幫忙,會不會也跟這些黃金有關?”展昭拍了拍手上的灰,“不然一個人迷戀趙禎,做不出那么大的動靜!”

  “貓兒,你的意思是,這些黃金做餌?”

  展昭點了點頭,“應該會有人上鉤吧!”

  “那么咱們開始第二步?”白玉堂放下金子,和展昭一起趕往醫院。

  醫院門口還是一樣的熱鬧,展昭看了相關的新聞,笑道,“盧方辦事很周道啊。”

  “不過我們將四周封鎖的那么嚴密,那人能不能進來呢?”白玉堂有些為難,“可如果我們放松戒備,又可能會引起懷疑。”

  “不要緊的。”展昭一笑,“別忘了,人家能忍很多的,關鍵的是,我們有強大的技術!”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對他一笑,“守株待兔吧,只要放出消息去,說趙禎情況不穩定,隨時有可能會喪命,那人一定等不了!”

  白玉堂吩咐眾人,“就這么辦。”

  果然,新聞媒體很快就開始大肆報道,還讓大家給趙禎祈福。

  白馳每天都很矛盾,白玉堂搖了搖頭,“馳馳相當掙扎啊。”

  “本性老實么。”展昭感慨,“人和人的不同呢,就在這里。”

  “怎么說?”白玉堂看著蔣平布置監控攝像頭。

  “這個世界上自稱自己很老實的人很多的。”展昭琢磨著說,“大多數人都不愿意說謊。但是如果告訴他,為了某件正義的事情撒謊,那么很多人會點頭答應,然后心安理得地撒謊。可就算理由是正義的,騙人就是騙人,是不對的。會真心懺悔并且心有不安自責的呢,才是真正的老實人。為了好事撒謊還是為了壞事撒謊,其實頭挺滑頭的,不能說自己是老實人。”

  白玉堂笑了,“可是交朋友呢,就是這種老實人最好了是吧?”

  “那當然了。”展昭笑著點頭,問一旁蔣平,“蔣平啊,怎么這次那么多臺電腦啊?”

  “哦,我做了幾個虛擬線路,用來迷惑對方的!”蔣平給眾人解釋,“他們呢,絕對知道我們在這里監控……所以一定會電腦干預。然而我們呢,多設計幾條線路,將各個主要攝像頭都分開單獨保護起來。這就說明呢,同一個空間,同一個攝像頭,但是我們有多個畫面可以同時監控。”

  “哦……這樣的確保險得多!”白玉堂點頭,“而且還等于是個報警器,一旦同一個空間出現了不同畫面,就表示行動開始了!”

  “正解。”蔣平挑挑眉,“對付反導彈系統最好的方法,就是永遠比他們多放一顆炮彈。”

  眾人都點頭,有理!

  一切布置就緒了,蔣平問展昭,“展博士,你那么肯定,行動就在今晚?”

  “嗯。”展昭點頭,“我們得到了最關鍵的資料,還抓住了李穎,很明顯啊,他們的身份有可能會馬上暴露,你猜他們會做什么?”

  “哦……貓兒,所以你讓包局帶上精銳部隊去趙禎家老宅守著啊?!”

  “嗯!”展昭想了想,“這個時候呢,集體和個人的矛盾就凸現出來了。作為一個變態……”

  “咳咳。”眾人都哭笑不得地看他,這聲“作為一個變態”說得太溜了。

  展昭也有些尷尬,“那個兇手作為一個變態,就好像說梁燕那樣,沒什么是比他迷戀的人更重要的了,是不是啊?!”

  眾人都點頭。

  “所以他一定是義無反顧地來這里找趙禎。”展昭接著說,“而作為一個群體,他們的利益當然是更大了……他們不需要趙禎,而是需要兩樣東西,黃金或者資料。資料已經鐵定沒戲了,所以他們很可能派大多數人去搶奪黃金。而另外呢,也不排除對方有聰明人猜到了我有計謀是引他們出來,放一兩個替死鬼過來。”

  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有理。

  “我們大張旗鼓在趙禎家里找到了黃金,對于那個組織來說,趙禎已經沒有用了,迷戀也就單純地變成了個人行為……”白玉堂皺起了眉頭。

  “放心吧!”展昭對他眨了下眼睛,“我都準備好了,萬無一失的!”

  當夜,眾人開始蹲守。

  房間里,白馳陪著趙禎,側門開著,展昭他們都在里面。

  “隊長!”

  這時候,就聽到蔣平突然叫了一聲,“有病毒侵入,畫面開始受到篡改了。”

  展昭和白玉堂湊過去看。

  “是個高手,我準備了五條線路,被他黑掉了三條,不過他肯定沒想到我還留著后手!”

  “果然啊……最高手還是你!”白玉堂給蔣平戴了個高帽,蔣平美滋滋開始追擊,鎖定入侵者所在的位置。

  “有人進來了!”馬漢伸手指著其中一個屏幕,讓白玉堂他們看。

  “誒?”眾人都湊過去盯著仔細看。

  “不可能啊!這不是梁燕么?!”白玉堂皺眉,讓展昭仔細看。

  “真的啊,趙禎,認不認得他?”白玉堂叫趙禎來看。

  趙禎走了過去,低頭看著,皺起了眉頭,“這個……沒見過。”

  “他不是梁燕。”秦鷗道,“梁燕死了,這個人雖然相貌很像,但是神態舉止都不像。”

  “可能是整容的。”也跟來湊熱鬧的公孫道,“你看他的臉頰縫隙處不是很自然,感覺有些突兀。”

  “走路的樣子像是他。”趙禎自言自語,“難怪我再沒見過他了!”

  “就是那個跟蹤你,每場必到后來神秘失蹤了的瘋狂歌迷?”展昭問。

  “嗯。”

  “他身上可能綁了炸彈。”秦鷗指著畫面中人物走路的樣子說。

  “放心吧,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了。”展昭笑著搓搓手,“早就猜到他會來這招。

  “隊長,放病毒那人的位置定位了!”蔣平道,“就在門口。”說著,調來了門口的攝像機鏡頭,找到了一輛停在路邊的白色房車。

  “就這輛!”

  “我們去。”馬漢和趙虎還有洛天從外面的電梯直接下去,收拾那車里的人去了。

  “他手上并沒有任何遙控裝置是不是?”展昭問秦鷗。

  “嗯,也許是外面的人遙控,為了保險起見么。”

  “放心。”蔣平道,“按照展博士的要求,醫院上下,任何信號都無法接收。

  “貓兒,人進來了,你打算怎么抓他?”白玉堂問。

  “哦。”展昭笑了笑,用最原始的法子。

  “最原始……”白玉堂的話剛問完,就看到那人走到醫院走廊的正中間,突然落下了一個大鐵籠子,將人罩住。

  “這個……”

  眾人都一時無語,的確是好原始的法子。

  “我才不會給他看到趙禎的機會呢,除非他自己將炸彈取下來!”

  眾人都一愣,看展昭。

  “對啊!”白玉堂一下子明白了過來,“他是見到了趙禎就寧可跟他一起死,但是見不到趙禎是絕對不死心的類型!”

  “他可以減輕炸彈的量!”秦鷗的盯著畫面,“將鐵籠子的門炸開,那他就不得不拆除自己身上的炸彈!這招的確是高明。”

  “哥你好聰明。”白馳看展昭。

  果然,就見那人真的開始拆自己身上的炸彈,卸下了一部分火藥,裝在了門上,這個過程大概用了只不到一分鐘。

  “他的炸彈做得很好!”秦鷗搖頭,“真不簡單!這種炸彈是可拆卸的,就意味著他還留著火藥,只要插上一根雷管就能制造另一個炸彈。”

  “好戲在后頭呢。”展昭微微笑了笑。

  畫面一陣輕微晃動后,那人如愿地炸開了籠子,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歇下來的炸藥……有兩個是封口的,有一個已經開口……同時,就見走廊上方的消防龍頭突然打開了,頭頂花灑灑下大量的水來,那個開口的炸藥徹底濕了。

  “炸彈產生的煙肯定會造成這結果!”白玉堂點頭,“果然是好機關!”

  “接下來到這里,還有好幾道鐵門。”展昭笑了笑,“如果他不用光他身上的炸彈,他就無法靠近。”

  “哥啊。”白馳覺得疑惑,“他如果不是傻子,應該猜到有埋伏了吧,怎么還在繼續?”

  展昭聳聳肩,“我剛已經說了,身為一個變態,身不由己的么!強迫癥最大的弱點就是一旦打開了第一扇門,就必須要打開第二扇!極端偏執狂的最大弱點就是,只要知道他最想要的,無論刀山火海,他都會來。”

  “哥……”白馳皺眉,“感覺他挺慘的。”

  “這種人,因為他追求的是愛情這種帶點夢幻的東西,所以會覺得他慘,可如果換成追求名利或者追求殺戮,那就沒有任何值得同情的地方了。”

  白玉堂點頭,“就好像你剛剛說的,騙人無論好壞都是騙人,害人無論他慘不慘,都是害人一樣。”

  “嗯,白隊長反應很快啊。”展昭笑著稱贊。

  白玉堂轉臉看了看他,微笑,“是展博士教得好。”

  果然,就見那梁燕似乎像個打游戲上癮了的小孩兒一樣,一關關過來,利用炸彈炸開門,最后連槍和匕首都拿了出來用了,簡直是樂在其中而且神經質得厲害。

  “嘶……”

  眾人正看著,趙禎突然一皺眉,“我……好像見過他!”

  “你不是說,這人是你的那個粉絲整容的么?”白馳問。

  “對的……我是說,我想起來,之前我見過他一次!”

  “果然么。”展昭在一旁點頭。

  “貓兒?”白玉堂有些不解。

  “這個就是最原始誘因!”展昭給眾人解釋,“梁燕當年之所以會迷戀秦鷗,是因為秦鷗做了一件特別的事讓他產生了一種誤解,覺得自己跟他有緣,而且他也對自己有意思!偏執是有一定原因的……一定要有一次特別的接觸!”

  “禎,你在哪兒見過他?”白馳問。

  “我不太確定,我有一次坐飛機,旁邊的一個位置上坐著一個小孩和一個年輕大學生。那個小孩正在玩一個電子游戲機,似乎是怎么打都過不了這一關。旁邊那個大學生就教他玩,起先還好好的,但是那大學生一拿起游戲機,那樣子……”趙禎說著,指了指屏幕中那個假梁燕,“跟他現在的表情很像,大汗淋漓,雙眼瞪圓,似乎一定要走到最后一關才算結束。那個小孩讓他嚇哭了,孩子的父母都怪那學生。而那學生見小孩子哭了,樣子有些手足無措。”趙禎說著,皺起了眉頭,“然后……你們也知道我很喜歡哄小孩子的。”

  “哦,你又變玩具給那小孩啦?”白馳問。

  趙禎喜歡這么哄小孩子,大家都知道。

  “那個學生見孩子哭著逃到爸媽那里去了,他就拿出了個布娃娃哄她。小孩子拿住之后的確不哭了,卻不想還了。”趙禎聳聳肩,“可是那大學生在后面跟著,那娃娃似乎對他很重要,于是我就過去多管閑事了一把,說那個小孩手上的小豬好舊,能給他變成新的,于是換了個小豬給他,將原來那只布小豬還給那學生了。”

  “那學生后來對你說了什么?”白馳問。

  “哦,他就說了聲謝謝。”趙禎仰臉想了想,“不過么……他的確看起來很神經質!”

  “嘖……就是這個刺激了他!”展昭點頭。

  “布的小豬?”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也是一愣,從白玉堂的風衣口袋里拿出了那個小易給他們的,藏著古怪硬幣的布偶小豬來給趙禎看,“是不是這個?”

  趙禎只看了一眼,就點頭,“對!就是這個!”

第十一案:幽靈兇手 36 聰明的變態

  “抓住這個人,就能知道這枚硬幣的意義。”展昭拿起那枚硬幣看了看,“讓他活著我就能叫他開口!”

  白玉堂點頭,“放心吧貓兒,交到你手上的肯定是個活的。”

  等那假梁燕到了最后一關的時候,身上的炸藥都用光了,樣子也有些狼狽,甚至連外套都脫掉了。

  白玉堂對趙禎使了個眼色,“該你了。”

  “哦。”趙禎往外走。

  “等下。”白馳拿了三把趙禎管用的飛刀給他,“有備無患。”

  “他都快光膀子了……”

  “不一定的。”展昭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人體炸彈。”

  “不是吧?”趙禎睜大了眼睛看展昭,“這小子莫非還在中東培訓過?”

  “行了。”展昭往外推他,“快走啦,人體炸彈要遙控的,這里所有信號受干擾,他自己遙控自己只好手動,冷兵器比熱兵器好用。”

  “用不用這么危險啊。”趙禎被推了出去,白馳也要跟出去,展昭拉住他,“唉,馳馳你等下,你是關鍵,一會兒我讓你出去你再出去。”

  “哦。”

  白馳跟著展昭到了隔壁,房門虛掩。

  白玉堂站在一旁,就見公孫抱著胳膊靠著墻壁低聲笑了笑。

  “怎么?白玉堂回頭看他。

  公孫壓低聲音,示意他看展昭,“他是不是很興奮。”

  白玉堂有些不解。

  “他的確有貓的性格,喜歡將一切都控制好,就好像在下一盤棋,每一步都按照他的指揮,所有人都控制在掌中。”公孫啜了一口酒,看白玉堂,“當然了……除你之外。”

  白玉堂低頭笑了笑,“很像一個人?”

  “嗯。”公孫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我是在想,如果在當年,擁有這樣的智商和能力,不為非作歹,可能會很無聊。

  白玉堂回頭看他,“你想說些什么呢?”

  公孫放下杯子雙手□白大褂的衣兜,“讓一個聰明人為非作歹的最好方法大概就是——讓他無聊。”

  白玉堂微微一愣,轉眼看他,“你是說……就因為這個理由,當年才會把趙爵關起來?”

  公孫一聳肩,“我只是看到展昭有感而發而已,并沒有任何的證據。”

  白玉堂回過頭,看了看正和白馳一起盯著外面情況的展昭……的確是一臉的興奮。

  這貓雖然生性好靜不好動,但是如果不讓他動腦子,他肯定會悶死的。讓一個聰明人作惡的最好方法就是讓他無聊么……說不定真讓公孫說到點子上了。

  “他到門口了。”蔣平通過監視屏掌握假梁燕的行蹤,見他已經到了特殊病房的門口,正伸手,緩緩地推開門。

  趙禎正靠在床上,手上端著一份宵夜……

  這是白馳給他做的,趙禎結束巡演之后一直都在休息,白馳想要喂胖他。只是趙禎平日懶洋洋像個沒落貴族,飯沒他喂就不吃,不餓死之前都不知道餓。最后白馳沒法子,只好每天逼著他吃六頓,大多是親自喂。白馳就想,這人上輩子肯定是個皇帝,不然怎么就那么難伺候呢。

  這會兒趙禎嚷嚷餓了,不愛吃什么山珍海味,就喜歡吃白馳煮的青菜雞蛋面、蛋炒飯之類的東西……

  推開門后,梁燕看著趙禎的情況顯然愣住了……

  “他好像受了很大刺激啊。”白玉堂問展昭。

  “那是,在他印象之中趙禎是植物人才對,他是準備來跟趙禎一起死的。”展昭低聲跟白玉堂道,“可是現在呢,跟他計劃的完全不一樣,趙禎非但沒死還是個好好的大活人……這不是要了他的命么?!這是對付強迫癥患者最好的方法,明知道他強迫3,就將所有的東西都排成2,他一定別扭到直接發瘋!”

  “哦。”白玉堂點了點頭。

  公孫在后頭看著,搖頭……這兩人,就好像兩個一起惡作劇的孩子一樣。

  “你……”

  假梁燕不敢相信地看著趙禎。

  趙禎微笑伸手,輕輕按住了手邊的按鈕,“歡迎光臨……”

  說完,就聽到又有“嘭”一聲,再一個鐵籠子落了下來,將他結結實實罩在了籠子里。

  “啊!”那人突然開始大聲喊叫,像是瘋了一般,全身上下摸索能用來開鎖的東西。然而這次的籠子并沒有鎖,且重量驚人,并不是他能弄倒的。

  “你……你騙我?!”假梁燕對著趙禎咆哮,“我那么愛你你卻騙我!死吧!我和你一起死啊!”說著,就見他伸手去按手中的一個按鈕……

  趙禎抬手一刀……假梁燕毫無防備,手被射傷了,又去用另一只手,還是被射傷了。

  眼看著按鈕落到了地上……趙禎一看不好,一個翻身躲到了床的另一側……幸好,這里無線電都□擾了,所有信號都不起作用,沒爆炸。

  那人想要抬腳去踩那按鈕,但是論手腳,世上最好的賊也比不上趙禎。他輕輕松松用一根平日管用的極細鋼絲,將那按鈕勾了出來……放到了床頭柜上。

  “呼……”趙禎站起來,見假梁燕還在發瘋,就道,“喂,你別吵了行不行啊!”

  “我要你死!我那么愛你,我什么都給你了……”

  趙禎望天,轉臉看側門。

  這時候,展昭輕輕拍了拍白馳的肩膀,“該你了,成與不成就在你的表現咯!”

  “嗯。”白馳還是有些緊張,手中拿著展昭給他的那枚硬幣,走了出去。

  “馳馳?別出來。”趙禎攔住白馳,“他……”

  趙禎話沒說完,白馳捧住他的臉湊上去親了一口。

  眾人都吃驚。

  梁燕睜大了眼睛,隨后開始激動滴撞頭。

  就見白馳突然一改往日的乖巧老實,得意地看了那假梁燕一眼,伸手舉著那枚硬幣。

  再看梁燕的臉色,白得跟死人一樣,“你……你是他們的人?!”

  白馳一挑眉,“我和你不同,你只是棄子,他們根本就是在利用你。”

  “我要殺了你們!”假梁燕大吼,“你們才是棄子,你們都是棄子!”

  眼看著他雙眼暴突,情緒激動,白玉堂問展昭,“怎么樣了?”

  展昭點頭,“時機差不多了,開始!”

  白玉堂拿過了桌上裝有麻醉劑的槍來……對準激動不已的假梁燕,開了槍。

  梁燕中槍倒地,片刻之后,立刻昏迷了過去。

  這時候,洛天他們都來了,白色車子上還有兩個人,都已經活捉。

  展昭和白玉堂叫來了醫生。

  秦鷗和醫生一起,將假梁燕送進了手術室,先照X光確定位置,再將他身上的可疑物品都拿出來,他的胃里果然有威力強勁的小型炸彈,是吞下去的。

  秦鷗拆下了那些炸彈給展昭和白玉堂講解,“雖然是很簡單的炸藥,但是為例相當于一個手榴彈。另外,醫生還從他體內取出了一枚芯片。白玉堂將東西給蔣平分析……瞬息間,一切警戒解除。

  包拯那里也傳來了好消息,有一支小型雇傭軍和幾個年輕人一起襲擊趙禎家老宅,妄圖偷竊黃金。因為中了埋伏在那里的特警隊員的襲擊,當場擊斃了五人,其他所有人全部落網!

  這次行動,終告大捷!

  在部分的年輕人體內,都取出了芯片。蔣平分析了芯片,這只是普通的身份識別系統,的確原本是帶有GPS定位功能的,但現在確定信號已經消失,表示沒有人再關注他們,他們已被放逐了,真正的棄子。

  利用那枚硬幣,展昭兩頭套話。

  眾人覺得展昭就跟變戲法似的,只用簡單的一些小技巧,就讓所有人講了實話——而那個所謂的技巧關鍵,就是——棄子!

  洛天坐在一旁看,馬欣也在他身邊,拍拍他肩膀,“會不會難受?先回家休息?你們這段時間都很辛苦。”

  洛天搖了搖頭,“不累……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他們那么在意自己棄子的身份。”

  “你不介意自己是被遺棄被淘汰的么?”馬欣問。

  洛天失笑,“我曾經不止一次覺得慶幸,慶幸自己是一顆棄子,慶幸被遺忘,逃了出來。”

  “因為所求不同而已。”

  這時候,結束了審訊的展昭和白玉堂走了出來。

  “隊長,展博士。”洛天站了起來,問,“怎么樣?”

  “都招供了。”白馳捧著厚厚一疊問卷,“這次問出了好多來啊!”

  “先說什么所求不同啊?”馬欣追問。

  “原來這批人呢,并不是像洛天一樣被抓去做實驗……他們是自己投奔這個組織的!”白玉堂拋了拋那枚硬幣,“所以被丟棄了,他們很不甘心!”

  “自愿投奔?”洛天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大多是不被承認,但是又有特殊能力的人!”展昭微微一笑,“這次掌握了很多線索。”

  之后,眾人聚集到SCI,展昭和白玉堂將這次案情的始末,給大家講了一遍。

  這枚硬幣的名字,叫棄鷹。

  包括當年的梁燕在內,總共有五十個孩子參加了一個所謂的選拔。

  他們大多是窮困的孩子,有的甚至無家可歸,單都有些特殊能為。

  李穎是這次項目的組織者。

  在五十個候選人里頭,選出了十五個進行特殊技能的培訓,其中就有梁燕、這個假梁燕,等等很多人。

  然而當年的某個時候,好像和洛天出逃的時間差不多,那個計劃突然被擱置了,以至于這批自認為是優秀的天才們,一夜之間淪為了棄子。

  這些棄子每人領到了一枚棄鷹勛章 ,起先他們還以為自己是退伍的預備役軍人一樣隨時準備行動。然而不久之后,他們被遣散,終于知道了彼此棄子的身份。

  當年梁燕將這些棄子集合了起來,就用棄鷹做了標致,梁燕當年迷戀秦鷗,最后死了,這一切眾人都看在眼里。

  那些棄子并不甘心就這樣被忘記,他們決定自己干,需要兩樣東西——錢和趙爵的研究成果。

  而半道出了些差錯,就是假梁燕愛上了趙禎。

  說來也有趣,在這些棄子里面,找到了多個假梁燕。眾人似乎都非常地依賴梁燕給他們帶來勇氣,可能因為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是跟著梁燕長大的。

  某個假梁燕接近小易,給了他一個娃娃,這個娃娃組織中每個人都有的……目的是引出秦鷗,他們想要秦鷗來幫他們拆炸彈,只是沒想到趙爵插了一腳,此事無功而返。

  而趙禎的那位超級粉絲則是讓眾人又一次看到了希望。

  那人的確就是因為趙禎當年幫他解圍而對他心生迷戀。

  最后被趙禎發現了一樣認清了長相,所以他才整容……而棄鷹組織之中的其他幾個成員,也想借用這次的案件,找到黃金。

  做所有的這一切,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報復組織遺棄他們、證明自己不是棄子、和梁燕一樣,干一番大事。

  于是,一系列的陰謀轟轟烈烈地上演。

  首先是借用襲擊出租者的幽靈殺手來襲擊趙禎身邊的人。隨后又用炸彈引出秦鷗以及陳瑜,讓警方翻出多年前的舊案,從而也與遺棄他們的李穎針鋒相對。

  他們知道不少關于組織的秘密,特別是趙爵的研究資料。

  這案子之所以錯綜復雜,是因為對方不是一個聰明的變態,而是一群聰明的變態。

  這一群聰明的變態擁有一定的能力,野心,最主要的是他們完全與這個社會脫節,行為和目的完全無法用常理推斷。就好比說,為了五十塊錢殺人大眾也許還能理解,可為了一雙拖鞋殺人就實在叫人匪夷所思了一樣,變態有自己的思維方式。最終的最終,真正導致他們告負的,還是“執著”二字。

  無論是對證明自己能力的執著。

  對擁有自己所愛之人的執著。

  報復曾今丟棄過自己的組織的執著。

  每一個錯誤都只是往前踏出了一小步,被抓住了蛛絲馬跡,最后全部落網。

  不過用包拯的話說,執著什么的都是其次,關鍵是,對付變態,就要有一個比他們更天才的變態。比他們聰明一百倍,當然也比他們變態一百倍,這夸贊展昭當之無愧了。

  案件真相大白,一大群犯人被送入了特殊監獄。

  SCI用了整整一個禮拜的時間來寫結案報告,報告長得可以出版一本偵探小說。

  然而,包拯拿到報道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問展昭,“你完全沒有問出關于那個組織的一點半點線索?”

  展昭老實地搖頭,卻又配上狡黠地一笑,“套用一句你們審問李穎前說的話……這是我們的案子。”

  “嘖,你這孩子……”

  展昭望天,他自然問出了些重要線索,他還要利用這些線索,來破譯趙爵那份密碼資料。包拯他們想知道可以……用從李穎身上問來的線索交換。

  包拯也沒辦法,他被擠在兩代人之間左右不是人,索性懶得管了。

  案件告破后的幾天,SCI眾人忙兩件事。

  一是總結這次的案件,二是,幫助秦鷗裝修和搬家。

  秦鷗將原來的老宅賣掉了,換了一間更大的新房,和洛天家非常近,因為他已經決定將小易帶回來撫養,小易和陽陽成為了同學,每日一期上下學很方便,也有個照應。

  揚帆恢復了工作,因為醫院離秦鷗家很近,所以在小易的強烈要求下,揚帆也搬了過來,與秦鷗共住一間房子,邊照顧小易。

  展昭給秦鷗進行了一個長達一個月的心理康復治療。

  一個月后,SCI迎來了又一位新成員,秦鷗。

  從這日開始,秦鷗開始與洛天搭檔出外勤,白馳完全轉為文職,他也在SCI的工作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白馳終于知道,原先將白玉堂當做目標的少年時期是多么的不切實際,展昭才是他更理想的奮斗目標。目前,他在展昭的指導下閱讀大量的心理學書籍,并且成功考上了X軍校的心理學研究生,當然,他的導師就是展昭……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01 幸運日與古尸案

  “哈啊~”

  周日大清早,展昭睡到自然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爬起來,就覺得身邊暖洋洋軟茸茸的。

  撩開被子一看,一左一右躺著三只貓科動物,左邊是小獅子,右邊是魯班和莉莉婭。

  “拉斐爾~”展昭摟住小獅子蹭來蹭去,這個月展昭去看了一次文藝復興時期的畫展,對拉斐爾的幾幅畫喜愛有加,不近距離看,真的感受不到那種大師畫作帶來的震撼啊!

  于是這一個月,展昭都管小獅子叫拉斐爾。

  貓科動物大多是善妒的,魯班和莉莉婭看到展昭一醒過來就去親小獅子,立刻湊過來喵嗚喵嗚地蹭來蹭去。

  展昭趕緊去抱兩只貓咪。

  莉莉婭最近懷孕了,當年的手術真的沒做干凈,不過考慮到母貓的健康問題,他們準備這次莉莉婭生完了小貓崽,再帶去做一次手術。

  所以這陣子,莉莉婭處在安胎期,劉方正巧要出國拍照,所以寄養在這里。白玉堂整天好吃好喝圍著它,全天營養套餐,就等著小貓咪出世了。

  展昭左右看了看,白玉堂不在看來早起了,最近已是深秋,下過幾場雨就冷下來了。

  展昭又往被子里鉆了鉆,選擇再賴一會兒床。

  靠在暖融融的枕頭上,展昭去看床頭柜上的時鐘——上午十點了,這一年的案子特別多,好久沒那么閑了。

  樓下,傳來了清脆的“叮叮叮”幾聲,床上除了展昭之外的其他三只貓科動物立即竄了起來,奔下樓……這是開飯的聲音。

  展昭笑了笑,趴在被子里看時鐘,數著,“一、二、三……”

  剛剛數到三,就看到房門一開。

  只見白玉堂穿著一身白,白毛衣白褲子推門進來,見自己已經醒了,便也不收著腳步了。走過來,低頭在展昭面頰之上送上早安吻一個……當然,現在早安有些遲了。

  “醒了?睡得怎么樣?”

  “嗯。”展昭動了動筋骨,“舒服。”

  “中午去外面吃吧?”白玉堂笑,“有人請客。”

  “大哥?”

  “馳馳。”

  “哈?”展昭有些意外,“馳馳請客?他最近不是要存錢投資個蛋糕房么?”

  “已經存夠了。”

  “不是吧?這么快,前兩天不還說差十萬塊呢么?”展昭坐起來,覺得不可思議,馳馳一向不要趙禎的錢的,自個兒的錢都做了短期投資和長期投資。總的來說,小東西仗著超高的智商和數學頭腦還是很會持家理財的,之前白錦堂還覺得他做警察太浪費了,想讓他去做投資經理。起碼趙禎的資產讓白馳打理短期內翻了一倍,看得雙胞胎那個眼饞啊……不過,白馳自己資金有限,短短幾天,上哪兒籌十萬來?”

  “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去美食城,白馳買了一張刮刮彩?”白玉堂笑著問。

  “中獎了?”展昭張著嘴吃驚非常,“不是吧?”

  “頭獎二十萬,扣了稅,白馳還捐了些錢,十萬夠投資蛋糕房了,還剩下些錢,他請我們大家吃飯。”

  “哦?”展昭覺得不可思議,“這么好運?”

  “好人好報吧,他不是覺得投注站的老奶奶可憐,也不會去買刮刮彩,那個中獎率那么低,獎金又少。”

  “嗯,這倒是。”展昭爬起來洗臉刷牙,“那我們去吃什么?”

  “警局附近新開了家泰國餐館,我們去那里吃。”

  “好啊!”展昭刷牙,含含糊糊地說,“我要吃蝦醬拌飯和炭燒蝦……還有咖喱魚餅!”

  白玉堂搖了搖頭,坐在床邊翻當天的報紙,“對了,前幾天據說有人中了幾億。”

  “這么多?”展昭洗完臉跑出來梳頭發,“所謂的一朝富貴吧,不過呢,飛來橫財這種東西,有好也有壞,做人還是腳踏實地點好啊。”

  “這倒是。”白玉堂點頭,收起報紙,“貓,毛衣后面開線了。”白玉堂指著展昭剛剛套上去的毛衣,展昭拽過袖子看了看,好像被刮到了,抽出了一根線頭來,有個小洞。

  “呃……看不出來吧。”說著,去拿剪刀要剪掉那根線。

  “喂。”白玉堂無力地看著那個生活白癡,“剪了就真有洞了!哪天讓你媽給你勾一下就補上了。”

  “是么?”展昭盯著那個洞看了看,想不起來在哪兒被勾到過……不過算了,他向來生活上很粗心,衣服穿在身上不出三天肯定得有洞。

  換好衣服下了樓,就看到樓下眾人都在,白馳還買了個ipad,美滋滋上網查資料。

  “馳馳。”展昭瞇起眼睛往他身邊一坐,摸摸他腦袋,“打劫!”

  白馳看著展昭傻笑,“哥你別笑我,這次真走運罷了。”

  “馳馳啊,下次去買雙色球吧,那個獎金高哦!”雙胞胎攛掇白馳。

  “不好啦,就買這一次再不買了。”白馳趕緊搖頭,“人一輩子運氣有限的么,我留在別的地方比較好。”

  “嗯。”公孫贊賞地點點頭,“見好就收,聰明人。”

  一旁白錦堂單手搭在他肩后的沙發背上,看著手中的金融報紙問,“你也信這些?”

  “我偶爾也是很迷信的。”公孫推了推眼鏡,“當然,大部分時候我相信科學。”

  “嗯。”白錦堂習慣性地湊過去親了他一口,“你迷信的時候也很可愛。”

  公孫橫了他一眼,眾人都緊張地盯著,心說公孫會不會飛刀伺候啊……

  就在眾人準備開溜避一避的時候,公孫伸手輕輕摸了摸白錦堂的下巴,“嗯,乖。”

  ……

  再看眾人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啊,雙胞胎趕緊跑了,相約去吐一吐先。

  鬧到差不多該吃中午飯的時候,眾人開車出動,還約來了SCI其他人,一起殺到了泰國餐館。馬欣看見展昭的衣服袖子破了,讓他把毛衣脫了,拿了根牙簽挑了幾下打個結,再看……洞沒了。

  “欣欣,好太太人選啊!”展昭夸馬欣拍的卻是洛天,驚得洛天直咳嗽,一旁陽陽和小易都點頭,“是的是的。”

  眾人吃得興致頗高,這家泰國菜很地道,原汁原味。

  邊吃展昭邊看白玉堂放在桌上的手機。

  “貓兒,你等電話?”白玉堂問。

  “沒,我希望它別響,每次都是我們最樂的時候響,然后包局跟報喪似的說,”死人了,什么都別干了給老子死去現場看……”

  眾人都哄笑。

  展昭正津津有味啃一個烤蝦呢,肩膀讓人拍了一把,“夠膽!”

  “咳咳……”

  展昭讓咖喱醬嗆到了,喝著茶直捶胸,回頭一看,包拯黑著臉站在那兒呢,“好你個小子,敢說我壞話?!”

  展昭嘿嘿嘿干笑了兩聲,給包拯拉開張凳子坐。

  “包局,最近沒案子怎么不見你?”白玉堂給包拯倒了杯茶,“忙什么呢?”

  “我幫著查內鬼呢,這幾天剛剛拉出來。”

  “內鬼?”眾人都吃驚地看他。

  “警局、紀檢、消防……所有部門都連著一起查呢,拔出蘿卜帶著泥啊,拉出一片害群之馬來。”

  “真的?”展昭皺眉,“我們這兒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次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接受調查,你們幾個也不例外,怎么可能告訴你們。”包拯喝著茶感慨,“你說現在的人越來越精明啊,弄個中獎,就貪了好幾百萬。”

  “中獎?”白玉堂琢磨了一下,“這招高明啊,神不知鬼不覺的,受賄還上稅了。”

  “包局,最近都沒案子么?”趙虎悶壞了,“我們都閑了多久了,你看小白馳都考上研究生了,咱們虛度光陰啊。”

  包拯讓他逗樂了,“你們虛度一輩子我才開心呢。”說著,拿了一份資料交給了公孫,“公孫,幫我派個人去協助調查。”

  “調查什么?”公孫打開文件袋,眾人好奇湊過去看——一堆干尸照片。

  “哇……”趙虎趕緊撤回來,“太影響食欲了吧!”

  “古尸?”公孫笑著問包拯,“這是什么?”

  “郊區挖出個宋代古墓來,里頭好像有很多陪葬品,不過挖到墓室的時候,發現棺材開著,地上躺了七八具尸體,鬧不清楚為什么死了那么多人。考古隊的跟我們借法醫,要推測年齡職業還原當年真相,你推薦個年輕點的法醫去吧,讓鍛煉鍛煉。

  “哦……”

  “咳咳。”

  公孫剛點頭答應,就聽到馬欣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坐正了對公孫笑瞇瞇。

  公孫失笑,將袋子給了她,“那欣欣去吧,年輕人里頭最出色就欣欣了。”

  “謝謝~”馬欣趕緊接了袋子,一臉興奮。

  趙虎逗她,“妮子,是下古墓又不是嫁人那么高興干嘛?小心讓粽子調戲”

  馬欣踹了他一腳。

  吃完了飯,馬欣就動身了,洛天陪著她一起去的,眾人則是散去,各自休息,等第二天上班。

  一夜無話,次日大早,白玉堂和展昭來到了SCI,一進辦公室的大門,就見趙虎他們一群人圍在一起不知道說什么呢,眉飛色舞的。

  白馳拿著個雞蛋煎餅都忘記啃了,張大了嘴盯著眾人。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怎么了這是?

  “聊什么呢?”展昭湊過去問,那神情頗有點八卦。

  “展博士,昨兒個欣欣讓一具古尸襲擊了知道么?”蔣平道,“據說還好洛天在,那粽子吃了一梭子彈才倒下的,真讓虎子說著了。”

  “哈?”展昭和白玉堂都掏掏耳朵,“被什么襲擊了?”

  “古尸!”秦鷗也哭笑不得,“真玄乎。”

  “怎么可能。”白玉堂搖頭,“詐尸是生物電或者機關弄的,詐尸最多就是在開棺的時候站起來或者蹦起來怎么可能襲擊人?”

  “真的!”白馳說,“欣欣還在醫院里呢!”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同時問,“她不要緊吧?”

  “哦,就蹭破了點皮,可是那東西畢竟死了上千年了,考古隊的怕有病菌啊什么的,欣欣被帶進醫院做全身檢查了,公孫一早就去了。”

  “古尸襲擊……”展昭看白玉堂,“你信不信”

  白玉堂皺眉搖搖頭,“不信。”

  “不是古尸。”

  這時候,門推開,公孫走了進來,“那些考古隊的和新聞媒體亂傳的。”

  “公孫?”展昭往后看了看,“欣欣呢?沒事吧?”

  “沒,我讓她回去休息了。”公孫解開領帶坐下。

  白馳遞了杯水給他,問,“究竟怎么回事?”

  “這事情真是說出來你們都不信。”公孫笑了笑搖頭,“欣欣跟我說,昨天她下到地穴里,正要驗尸,突然發現了些異樣……”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02彩票

  眾人都圍攏過來聽公孫說話。

  公孫喝了口水,接著道,“欣欣昨天一進地穴,據說就察覺出有些問題。”

  “什么問題?”

  “尸臭!”公孫回答。

  “尸臭?”展昭等人面面相覷,“那是千年古墓吧,還有尸臭?”

  “千年古墓,有些味道那倒是正常的。”公孫想了想,“不過你們也知道,法醫對尸臭很敏感的,死人的臭味和一般的臭味不一樣。而且人類本身也是動物,動物對同類的尸體味道都會有一股本能的恐懼感。”

  “你是說,欣欣發現有尸臭,但是絕對不是那些古尸身上發出來的?”展昭問,“古墓里有別的死人?”

  “沒錯。”公孫一點頭,“欣欣說,她問道臭味是從一段墓道后面的一個墓室里面傳出來的,他就問考古隊的,后頭還有沒有尸體。考古隊的回答說后頭有泥雕的人像,很散亂,擺放成戰場遺址的感覺,所以他們推斷這個墓室的主人有可能是個將軍。”

  “泥雕的人像?”白玉堂有些懷疑,“襲擊欣欣的人,假裝成泥像了?”

  公孫點點頭,“欣欣聽到有泥雕的人像,就想去看看,她走過去就越來越確定里頭肯定有個死人”說著,公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為味道太明顯了!”

  “她剛剛下到坑里,突然就有個泥像跳了起來要去襲擊她……洛天就拔槍了,前后總共跳起兩個,都鬼叫著朝欣欣撲過去,洛天當時在坑上,夠不著大概又擔心欣欣,所以打了他倆一梭子子彈。”

  眾人都挑挑眉,不過仔細想想,在一個死人墓里頭,突然蹦起幾個泥人來,誰不怕。

  “那后來查明白了沒?”展昭問,“是人假扮的?”

  “那肯定。”公孫點頭,“有一個沒死,離欣欣近的那個被爆頭了,遠處那個洛天打的是四肢,不過身上都是泥,當然了,還有一個死了很久的!”

  “就是尸臭那位?”白玉堂搖了搖頭,“躲在墓穴里頭,盜墓賊么?”

  公孫聳聳肩,“不知道,如果是盜墓賊,那早點溜不就好了么,干嘛裝泥人啊?而且被發現了,一個打死了,另一個不求饒還往欣欣跟前撲。當時幾個考古隊的都說,他們還以為詐尸了或者碰到什么機關了,那泥人怪叫著就沖過來了,開槍打了手都攔不住。”

  “這么回事啊……真怪,哦?”展昭問白玉堂。

  “你想去看?”白玉堂笑,“艾虎他們接了案子了吧,估計很快有結果。”

  “這倒是,又不是連環殺人案。”展昭嘆了口氣。

  “那些媒體炒說是古尸傷人,估計也是為了多引發些關注度吧,現在什么都說個炒作啊。”蔣平點著網上的新聞,“看,都上頭版了。”

  眾人湊過去看——《千年古尸詐尸,襲擊警方驗尸官》

  “呵,這標題是夠驚悚的,估計能掙很多眼球,等過個十天半個月再來個澄清,到時候也不算欺詐,但是知名度炒上去了。”展昭嘖嘖兩聲,“沒意思,我還以為古尸真詐尸了呢。”

  “怎么可能。”白玉堂搖搖頭,起來到桌邊倒茶,就看到包拯走了進來。

  “怎么了?”展昭見包拯臉上的神色很古怪,就問。

  “嗯……”包拯皺著眉頭也是搖搖頭,對身后招招手。

  不多會兒,就看到有人推了三張床進來,都是那種手術或者解剖用的移動床,并排放在了SCI的辦公室里頭,白布蓋著床上的三具尸體。

  “都是死人?”白玉堂注意到了其中一具尸體露在白色毯子外面的手,手上都是泥巴。

  “出大案子了么?”眾人雖說同情死者但是也有些亢奮,總算來案子了!

  包拯看了看眾人,那臉色讓人不知道該怎么形容,在他身后還跟著個白大褂的老頭,眾人都熟,是警局的老法醫,老楊。

  公孫見老楊的表情更古怪,就問,“怎么了?”

  “這是在古墓里頭送來的,兩具是被洛天打死了的,還有一具是早就死了的。”包拯說。

  “洛天不是將另一個人打傷了么?”公孫不解,“怎么也死了?”

  “哦,他太虛弱了,就算不打死他,估計也活不了。”楊法醫對公孫挑挑眉,“餓死的。”

  眾人面面相覷。

  展昭從中體會出了些異樣來,就問,“楊法醫,尸體哪里有問題么?”

  “嗯……我給他們沖洗了一下身上的泥巴,你們看一下吧。”楊法醫似乎有些言語不能,伸手撩起了其中一具尸體身上蓋著的白布。

  眾人湊過去一看,嚇一跳。

  就見那人一臉胡子,一條辮子老長,最怪的是還穿著一件破布長衫。

  “這是……”展昭左右看了半晌,“清朝人打扮?”

  “還有這兩個。”楊法醫將他們蓋在身上的白布都打開,就見所有人都是穿清朝服裝。

  “嘶……”展昭笑了,“這個算是什么意思?”

  “有人裝神弄鬼的吧?”趙虎問。

  “那個……公孫。”老楊對公孫招招手,給了他幾張X光片,“我給他們仨都測了測骨齡,你猜怎么著?”

  公孫看著X光片挑眉,“該不會……”

  老楊點點頭,指著三人,“一百二十歲左右,清末人士。”

  “呵……”眾人都猛抽了口氣。

  “可是這幾個人看起來就只有二三十歲啊!”白馳叫了起來。

  “僵尸?!”趙虎一拍手,“哇,這個了不得。”

  展昭笑了,這比古尸襲擊人還不靠譜呢,就道,“老楊,會不會測錯啊?”

  “嗯,所以我拿來讓公孫再測一遍,可能我老糊涂了!”老楊顯然是受了什么刺激。

  白馳趕緊給他倒了杯茶,老楊是老法醫了,退休返聘的,公孫等很多法醫其實都是他的得意門生,只是公孫特別出色,青出于藍了而已。

  “測骨齡并不是很困難的事情。”公孫搖搖頭,看白玉堂,“不會測錯的,不過也沒那么神,可能是骨齡異常癥,很多原因會導致骨齡異常,比如說輻射或者骨科疾病等。”

  “這么巧啊?”展昭皺眉,“骨齡一百二,清朝的打扮。”

  “我們再給他們做些更詳細的鑒定,實在不行就做個碳—14年代測定。”公孫說著,叫人將尸體推進法醫室去,和老楊一起鑒定去了。

  等公孫他們走了,趙虎問展昭,“什么是碳—14年代測定?”

  “哦,生物體內有機物的碳元素分為穩定的碳—12和一部分放射性的同位素碳—14。生物一旦死亡,碳—14就會衰變,但是碳—12則不變,所以通過碳—14衰變的程度,可以算出生物的年代,大多用來鑒定古生物或者化石什么的,那幾具如果真是僵尸,那倒是應該能測出來。

  包拯搖搖頭,“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還有什么怪事?”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問他。

  “唉……別提了。”包拯擺擺手似乎挺煩躁,轉身走了,邊道,“對了,最近我忙,你們別給我惹事啊!”

  包拯走了,留下SCI眾人面面相覷,白玉堂對展昭做了個鬼臉,包局很久沒那么煩躁了。

  “說來說去,還是沒案子么?”趙虎掃興,“還找來了三個清朝的死鬼兒,我看估計是弄虛作假的,唉,虛度光陰啊。”

  馬漢拍拍他肩膀,“行了,世界和平不好么?”

  “小馬哥!”趙虎拽著馬漢,“你陪我逛街去吧!咱們上街除暴安良,看看有沒有搶銀行啊、賣白粉啊之類的不良現象!”

  馬漢踹了他好幾腳都沒把他踹開,趙虎壞笑。

  眾人依舊在SCI閑著。

  等到傍晚下班前,公孫做完鑒定出來了,道,“騙人的!根本沒那么大歲數!”

  眾人更覺得沒勁了,空歡喜一場,要是清朝人倒還好了,可以查一查。

  “這幾個人年紀二三十歲,絕對是現代人,不過呢,好像是餓了很久了,身上還有多處被電擊的痕跡。”公孫說著,眨眨眼。

  展昭皺眉,“多處被電擊……重度精神病患者么?他們會電療。”

  “嗯,附近那么巧有個精神病醫院,我剛剛打電話去問了。”公孫笑瞇瞇道,“的確前陣子跑了三個精神病患者,有嚴重的妄想癥和狂躁癥,最有趣的是他們都說自己是清朝人,整天清朝打扮在那兒演戲。據說原先是戲班子的,那一帶縫紅白喜事都有找戲班子唱戲的習慣,五百塊一出,喪事還附贈三個大嗓門的大嬸幫著哭。

  眾人都哭笑不得,蔣平郁悶地說,“公孫你干嘛搶我的活做。”

  “因為我無聊。”公孫雙手插兜,“最先死的那個,是被人用鈍器砸中頭部而死的,可能是另外兩個患者做的。”

  白玉堂點點頭,覺得這倒也的確不是什么大案子,就道,“尸體送去刑警隊吧,讓艾虎他們查好了。”

  “咳咳……”展昭咳嗽了一聲,嘟囔了一句,“如果仔細想呢,還是有很多疑點啊。”

  “對了。”公孫突然從口袋里摸出一樣東西,遞給展昭他們看,“我在其中一個的衣服口袋里,發現了這個東西。”

  白玉堂伸手接過來看,就見是一張福利彩票。

  “彩票?”白馳好奇,看了看日期,“呦,還是近期的啊。”

  “我打電話去福彩中心問一下。”蔣平想著終于找到事情做了,就去拿電話,卻見公孫擺擺手,笑道,“我剛剛去問過了,福彩中心說……這是一個月前某一期的頭獎彩票,他們一直在等待獲獎者來領獎,可是人一直沒出現,后來將近都滾到下期了。”

  “頭獎?”眾人都睜大了眼睛,趙虎笑瞇瞇問,“多少銀子?”

  公孫挑了挑嘴角一推眼鏡,“稅后大概能拿個一千萬。”

  “那么大獎啊。”展昭搖頭,“這幾個患者買到了一千萬大獎的彩票,然后死在了古墓里……只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是有人圖財害命,那沒有理由殺了他們卻不把彩票拿走。”白玉堂輕輕搖頭,“不過他們穿著清朝衣服去買彩票,會有人賣給他們?”

  “還有一點也很奇怪。”展昭摸摸下巴,“你們說,那個古墓都已經打開那么久了,四面都是通的,為什么他們都快餓死了還不跑出來呢?”

  眾人對視了一眼,點頭,“也是啊。”

  展昭微微一笑,用胳膊肘蹭蹭白玉堂,“唉,白隊長,你說著案子挖掘一下,會不會成為一樁大案呢?”

  白玉堂指指耳朵,“沒聽剛剛包局說么,別惹事。”

  展昭挑眉,“咱們就悄悄去看一眼,有發現就立案咯。”

  白玉堂看看眾人,就見一個個都雛鳥裝仰臉看他,腦門上寫著——好無聊啊。

  “……好吧。”白玉堂點頭答應,甩了甩彩票“去看一眼。”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03記憶遺傳

  白玉堂展昭等驅車來到了古墓遺址附近的精神病醫院。下車后眾人分頭行動,白玉堂和展昭進精神病院找醫生詢問,秦鷗白馳他們去古墓,馬漢和趙虎去附近的村莊,問問附近的村民。

  這家精神病院開在這種偏僻的地方,是因為這里住的大多是重癥患者,有時候可能會傷人,這里清靜,荒蕪……費用也相對便宜一些。

  “可是這里的醫生就整天過著非人生活了。”那三人的主治醫師姓范,叫范明達,招呼展昭和白玉堂進辦公室,邊拿出展昭的書讓他簽名。

  展昭有些意外,“范老也喜歡心理學?”

  “是啊,學到不少東西。”范醫生點頭,“有時候我們治療患者,出了藥物治療,還需要很多心理干預。”

  展昭點了點頭,環視了一下范醫生的辦公室,干凈、整潔、關鍵是有很多亂七八糟的小玩意掛在墻上,大多是歪歪斜斜的畫、布藝、剪紙……

  “都是病人做的。”范醫生笑道,“平時沒什么事呢,我喜歡跟他們一起做些手工,做手工能讓人安靜下來。”

  展昭笑了笑,“你和病人的關系看來相當好啊。”

  “呵呵,他們都拿我當老爹。”他半開玩笑地說。

  范醫生年紀很大了,接近七十歲,用他自己的話講,混得一般般吃不飽也餓不死,不過看著他們一個個好起來離開,還是很開心的,所以退休后,還是接受了返聘。

  展昭是心理學專家,光沖著老醫生說話的方式,就能感覺出他嘴上雖然挺隨意,其實很在意這份工作,那么大了還能保持這種熱情,這應該是個有愛心的人。

  “那三個病人……”白玉堂提了個話頭。

  “唉……”范醫生輕輕捶了捶頭,“那幾個新來的護士一點經驗都沒有啊,才會讓他們不小心跑出去。我不知道他們在外面做了什么,聽說還傷了人后來都死了……你們相信我,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老醫生有些激動。

  “范老,我想問,他們的健康問題有沒有出現狀況?”展昭問,“我們的法醫驗出來,他們的身體似乎出了些問題。”

  “哦,我知道,骨骼老齡化是吧?”

  白玉堂和展昭都一挑眉,果然有病因啊。

  “對啊,你也知道,他們穿著那樣的衣服,骨齡還一百多歲。”展昭有些無奈,“我們剛開始還真嚇了一跳。”

  “哦……哈哈!”老法醫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搖頭,“這……唉,怎么說呢,這世上運氣特別好的人很少,但是運氣像他們那么壞的人更少啊!”

  “說來聽聽。”展昭對這幾個病人很感興趣。

  “這幾人的出生不好,父母也有這個病。”范醫生給展昭翻出了他們的病例,遞過去道,“他們的骨骼老齡化是遺傳的。”

  “遺傳?”

  “我們這個地方,有很多人祖父輩都去南洋打過工。這一個村的人呢,大多曾經在老的大電廠待過,這不是讓輻射了么,好些都有后遺癥,所以大多這毛病,其他的病也特別多,壽命不長。很多小孩兒生下來就智力發育不全,也是因為這個。”

  “哦……”展昭和白玉堂算是明白了。

  “那……他們三個是一直都生活在幻覺之中,還是偶爾發病,偶爾正常?”展昭接著問。

  “偶爾發病!”范醫生說,“他們三個還年輕,對于他們會覺得自己是清朝人的想法,我一直很納悶,呵呵……”說到這里,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封厚厚的信,交給了展昭,“你說我要是有勇氣早點兒寄出去,那多好?”

  展昭有些納悶,發現信上竟然是警局的地址,并且是讓自己簽收的。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問他,“范醫生,你這是……”

  “妄想癥這種東西,要治好,得找到病原!”范老坐下,對展昭說,“他們幾的清朝人妄想癥,可能跟他們一直在戲班子附近生活有關系。可是我始終找不到病因,他們反反復復演的那些場景,看著也不像是什么曲目或者劇目,更像是一些真實的場景,什么冊封啊、新帝加冕的慶典,甚至還有日常生活的說話做事,等等這些,全都非常逼真。談吐什么的,那簡直就是古人啊。”

  “哦?”展昭更覺不可思議,笑著問,“那他們演的那些,有事實存在么?”

  “有!”范老找出了很多資料來,一面墻的書架上,都是各個病人的資料,非常詳細,而且還都是手工記錄。

  展昭拿著那三人的資料和范老特地去找的歷史資料向比對了一下,的確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這么說來,更像是聽祖輩的人說的。”展昭說著,打開信封,“范老想問什么?”

  “我這信,是之前想寄給你的,我想詢問的是……記憶會不會遺傳的?”范醫生認真說。

  展昭愣了愣,問,“范老看過馬雷的《記憶與遺傳》論述吧?”

  “對的對的。”范醫生點頭,“我有這個想法之后,就開始找這方面的書,沒想到真的有!”

  “什么記憶與遺傳?”白玉堂不解地問展昭。

  “我們平日生活當中有很多超自然現象,其中很著名的一個,就是前世記憶,聽過沒?”展昭笑著問。

  白玉堂當即點頭,“自然聽過!保留上輩子的記憶么,這種不是騙人的?”

  “很難說是不是騙人的,但是人類的確是有記憶保存下來的事情發生。而且根據生物進化的規律,理論上,人們祖祖輩輩的記憶都會保留下來!在人類那95%未被開發的大腦里面。”展昭習慣地忄生地架起腿,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這是他認真思索和分析事情時經常會采用的姿勢,“我們天生就會覓食、求偶、哺育、包括之前科學家一直在研究的嬰兒語言,也是一種普遍的遺傳現象。”

  “試想一下,人的大腦絕大部分都是空白,那類似于一個倉庫,所有保留下來的,不常用到的記憶都封存在里面,而外面的一小部分空間,則是用來放了一些我們日常生活需要用的知識和記憶,還有一部分空白,足夠我們記錄這一世的記憶。”展昭形象地分析著人的腦袋,“如果大腦完全被開發,我們很可能記起祖先一輩甚至類人猿或者猴子那一代的記憶,想象一下那是個什么樣子的光景?!”

  “發瘋那是肯定的!”白玉堂自言自語地搖搖頭,“我明白了,所謂的前世記憶很有可能是因為開啟了一部分上一代遺傳下來的記憶,然而記憶的保存者就是事件的參與者,所以感覺就好像是自己記住了上輩子發生的事一樣!”

  “科學界的確有這樣的論調,當然,還在激烈爭論,這種事情,有人相信能遺傳,就一定有人相信沒法遺傳的。”展昭說完了,看范醫生,“范老,你是不是覺得,他們三人的精神疾病,其實是因為他們擁有一部分遺傳記憶,導致了他們的腦部功能紊亂,從而分不清現實和幻覺?”

  “對對!”范醫生趕緊點頭,“我就是這么想的。”

  “還有沒有類似的病人?”

  “沒有了,就他們三個。”范醫生越想越覺得惋惜,跺著腳。

  “你好像很懊喪。”白玉堂看出范醫生的情緒似乎不大對勁,就問,“是出了什么事么?”

  范醫生看了看兩人,站起來,到門口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壓低了聲音說,“我做了一件,有些違反職業道德的事情。”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么老的醫生,違反什么職業道德了?!

  “我給他們,做了不符合程序的治療。”范醫生說話的時候,有些緊張,“我告訴他們說,那些幻想,是祖輩留下來的記憶,并且偽造了文件和數據,企圖讓他們相信。”

  “這算是違規?”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輕輕點點頭,“因為該理論還沒有被證實,用于治療,算是試驗,更何況還做了偽造證明,的確違規。”

  “那治療的結果呢?”白玉堂問。

  “他們好了。”范醫生低聲說,“他們用了大概一個月的時間,區分了祖輩的記憶和現在的記憶,漸漸開始恢復正常,妄想和混亂的時候越來越少!”

  “這樣啊。”展昭覺得倒是有可能,就算那些不是祖輩的記憶,能得到這樣的治療效果也不錯。

  “那之后呢,為什么他們要逃跑?還出現在古墓里?”這里,展昭和白玉堂故意隱瞞了彩票中獎的事情。

  “這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在想,會不會是治療的時候發生了偏差,總之……我應該脫不開干系。”

  “這倒未必。”展昭安慰他,“還有什么線索可以提供么?”

  老醫生搖了搖頭,將資料什么的都給了展昭和白玉堂,“暫時就只有這一些,其他的都沒有了。”

  “好的。”兩人站起來,問可否去看一下死者的房間,以及他們的隨身物品。

  范醫生當即帶著兩人去了。

  ……

  趙虎和馬漢在村子里逛,這是個小村,蓋的小樓,很多人家都租給外來打工人員房屋,街上開了些常見的五金店,感覺應該很富足。

  “小馬哥,你要是中了一千萬你怎么花?”趙虎突然問馬漢。

  馬漢看四外的店鋪和房宅,搖頭,“沒想過。”

  “為什么沒想過?”

  馬漢有些無力,“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想來干什么?”

  “為什么不可能!”

  “因為我根本不買彩票。”馬漢說著,突然伸手指了指前方。

  趙虎順著他手指看過去,就見前面有一家福利彩票投注站,而店面上掛著一塊有些舊了的橫幅,本站開出千萬頭獎。

  “那張彩票是在這兒買的?”

  “有可能。”馬漢掏出根煙點上,問趙虎,“有零錢沒?”

  “有啊。”趙虎掏掏口袋,拿出些零錢來,問,“買彩票啊?”

  “在這兒買彩票的,應該也就那么幾個熟人,如果那張頭獎彩票是本地人買的,老板應該記得。”

  “這倒是。”趙虎點頭,和馬漢一起走進了投注站。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04許家三虎...

  彩票投注站里的是一個大爺,戴著眼鏡抬頭看了看兩人,見不是本村的,略微有些吃驚。

  趙虎比馬漢看起來痞氣多了,搓著手,笑道,“老爺子,聽說這兒有人開出頭獎啦?我們開車路過,來沾沾喜氣,買兩張。”

  “哦……”老頭笑呵呵道,“唉,不瞞你們說啊,這彩票中心非要我掛這橫幅,不然我都不想掛哦!”

  “為什么?”馬漢不解,“多好的運氣啊?”

  “嘖,你們見哪個投注站能開出倆頭獎的?”老板搖搖頭,“這天大的好運啊,一輩子就中一次,沒有第二次的,所以啊,原來上我這兒買彩票的人都去別處了。”

  “有這種事?”趙虎和馬漢對視了一眼,趙虎笑,“我還專門挑那種有橫幅的地方買呢。”

  “不過啊,我聽說那個中將的人可沒去領獎!”老板低聲說,“聽說了沒?棄獎了!”

  “幾千萬都棄獎?”趙虎和馬漢一聽有門,佯裝驚訝,“那人是不是神經不正常啊!”

  “嘿,讓你們說對了,就是神經不正常!”老頭子笑著搖頭。

  趙虎和馬漢對視一挑眉,伸手掏出證件來,“老伯,配合一下唄。”

  那老頭一驚,盯著兩張證件看了一眼,“哎呀,你們……”

  馬漢將證件收了起來,“老伯,不好意思了,知道這里發生的命案吧?”

  老頭低著頭,小聲說,“那個,我剛剛亂說的……具體我不知道。”

  “老爺子。”趙虎笑嘻嘻拍拍他肩膀,“知情不報,或者幫著兇手隱瞞,您那么大年紀了,想抱著孫子安享晚年還是去吃牢飯啊?”

  “不……不是我啊,跟我一點兒關系沒有的!”老頭趕緊擺手。

  “那跟誰有關系?”馬漢問他,“買彩票的人是誰?”

  “警察同志,我老實交代,不過,你們不能冤枉我,也不能把我抓回去屈打成招,更不能……”

  “行了。”趙虎望了望天,“屈打成招……還嚴刑逼供呢,你電視劇看多了,老實告訴我們你知道什么就行了,配合警察調查。”

  “好的,那個年輕人真名我不知道,不過村里人都叫他阿毛,這孩子小時候發燒還是怎么的,腦子不清楚,后來送精神病院了。前段時間他老娘說是見好了,可能會出院。那天他來買彩票,樣子看著特清醒,我還恭喜他呢……他買了一個號,特別偏,一下子還買了三十幾張同號的。”

  “一口氣買三十幾張同好的?”馬漢有些奇怪,“這很少見吧?”

  “對的!”老頭點頭,“很少見,倒是有買三十幾張連號的,不過選定一個那么怪的號碼,然后買三十張張,這個很有錢的人也許會干吧,不過那老毛,他們家給他看病錢都用光了,

  媳婦兒又不要他了,就他和他老娘。”

  “他還結婚了?”趙虎納悶。

  “別說啊,這年頭老天爺還真是沒長眼,那姑娘是又漂亮又能干啊,后來跟人跑了,她做生意老能了,據說是富翁啊,住在城里,有房有車的。”

  趙虎對馬漢眨眨眼

  “那其他兩個呢?”馬漢追問。

  “哦,那我不知道了,他的朋友吧。”

  “他們以前不是這地方的?”

  “不是。”老頭搖搖頭,“我在這兒住了好幾十年了,那幾個年輕人是因為來醫院看病,才住在這兒的,后來就跟阿毛成了好朋友。”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他買了彩票的事?”

  “呃……沒有了。”老頭尷尬地笑了笑,道,“我,這種事情,怎么可能跟別人說。”

  馬漢對趙虎打了個響指,“帶他回去測謊,測出來不對,馬上告他謀殺。”

  “不行啊!”趙虎還沒答應,老漢就急了,趕緊擺手,“行了我說,我……自從那張橫幅打出來之后,就有村里頭的人來問,我不敢不說……”

  “什么人來問,你還不敢不說?”趙虎覺得可樂。

  “那三個啊,人稱我們村上三只虎啊!總是帶人打打殺殺。”

  “打打殺殺?”趙虎一挑眉,“你們這么個小村還有幫會啊?”

  “年輕人多了,現在工作又不好找,他們也不好好念書整天游手好閑,成天就知道搓麻將打牌,輸了就想辦法弄錢。最開始的時候,小打小鬧,到學校門口勒索一下學生,最近學校安全重視了,他們沒地方去,我聽說就開始打架了……好像還幫人討債什么的。警察同志,你們別說我說的啊!”

  “你告訴他們是阿毛中將了?”

  “嗯。”老頭點點頭。

  “他們找阿毛了沒有?”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了。”

  ……

  趙虎和馬漢問完了話,就往外走,馬漢微微皺眉,“怎么不報警,這地面上都有地痞了。”

  “唉,小馬哥,一看你就是城里長大的小孩!”趙虎壞笑,“村派出所的性質跟居委會差不多,最多調停調停,不出人命哪兒有人管啊。再說了,村里小孩兒從小打到大,小時候小打大時候大打,沒人管的。”

  馬漢搖頭。

  “對了,我農村長大的,這回你知道了,你哪兒長大的?”趙虎好奇問,“你是S市里人?”

  “你問題真多。”馬漢斜了他一眼,指指前面,“頭兒他們來了。”

  這時候,展昭和白玉堂正好從醫院出來,也往村里走,見馬漢和趙虎來了,就招招手。

  “有線索么?白玉堂問。

  兩人將問到的說了一遍,白玉堂皺眉,“那有證據懷疑那什么三虎殺人了。”

  “哦,他們真實姓名叫許根生、許根發、許根榮。”馬漢將記錄的說給展昭和白玉堂聽,“他們家和死者阿毛的家很近,是斜對門,據說以前許根發和阿毛打過架,好像是因為須根發調戲阿毛的老婆。”

  “他還有老婆?”展昭聽著也新鮮。

  “像是童養媳。”

  “現代社會還有童養媳?”白玉堂震驚了。

  展昭揉揉腦袋,“哎呀我好像回三十年前了,轉到現代社會比較好。”

  “估計是遠房親戚,從小過繼在這兒的,后來很小就結婚了。”馬漢接著說,“不過這女的現在家資巨富,可是已經遠走高飛,不和阿毛來往了。”

  “頭,這三虎知道阿毛另外兩個死者買中彩票的事,嫌疑很大。”趙虎問,“咱們去不去看看?”

  白玉堂想了想,點頭,“好,先去見見那三虎,再去拜訪一下阿毛的老娘。”

  隨后,眾人就按照彩票店老板給的地址,找了過去。

  可到了門口卻被告知,三虎不在,每天不到半夜十二點是不會回家的。斜對門阿毛他娘也不在,據鄰居說是被媳婦兒接近城里去住了。

  展昭和白玉堂納悶,“不說不來往么?”

  “小姚和阿毛那個混蛋是不來往,可是很孝順婆婆的。”隔壁人家的媳婦兒搖頭,“唉,小姚命苦啊,不過還好她能干肯吃苦,才沒被那個神經病拖了終身!”

  展昭等白跑了一趟,沒辦法,只好先去古墓看看,等回來,再想辦法找那什么三虎。

  ……

  古墓外圍。

  白馳蹲在地上看一個腳印。

  秦鷗問他,“馳馳,你手上文案還沒做完呢?出外勤不要緊么?”

  白馳搖頭,“沒事,洛天陪欣欣呢,我頂他一會兒。”

  秦鷗點點頭,遠處,王朝和張龍正在跟考古地的詢問一些詳細的情況,白馳他們剛剛都進地道看過了,也沒看出什么所以然來,地下的燈不亮,考古隊的發電機似乎出了毛病,正在修理。

  秦鷗見附近有幾個幫著挑石土的村民,就拍拍白馳,“我去問問情況。”

  “哦,好。”白對著地上的鞋印子拍照,覺得可能會有些線索。

  正拍著,就感覺有人站在了身后。

  白馳站起來回頭,眼前站著三個人。這三人一看就沒什么正經,穿著背心牛仔褲,各個染發,身上還都有紋身。

  “小兄弟,你是考古隊的吧?”為首一個問他。

  白馳斯斯文文,穿著一件水藍色的運動衫,白白凈凈還理的是學生頭,有幾分書呆子氣,的確像是實習大學生的摸樣。

  “嗯……”白馳辦案那么久,經驗已經很豐富了,就沒動聲色,點了點頭對著三人笑了笑,“幾位大哥,什么事啊?”

  “哦……我們聽說這古墓死了人!”為首那人說,“不曉得能不能進去看看?”

  “哦,那不行啊。”白馳趕緊擺擺手,道,“古墓不好進的。”

  “切!進去看看怎么了?你有工作證沒有?帶我進去。”其中一個特別結實的,兇巴巴地說。

  “工作證我是有,不過……”

  “嗨呀,這是我們的地盤你知道么,你小子不想混了是哇?你們考古隊長都要看我三分顏面的!”

  白馳見他們耍流氓,就道,“尸體早就搬走了,你們看什么?”

  “知道搬走了,所以要進去看看,那也不行?”幾人面露兇相。

  白馳還是搖頭。

  “你個臭小子啊!不打不識相!”說著,為首一個抬手對著白馳就是一拳。

  白馳雖然運動細胞并不好,也沒多少工夫,但是他很認真地跟白玉堂學過,趙禎怕他辦案子遇到危險,總也教他些特實用的格斗技巧。

  見那人一拳過來了,白馳一偏頭,對著他的小臂內側就是一手肘。

  “啊呦……”

  那人疼得一蹦,白馳瞅準了幾回,對著他左側肋部第二三兩根肋骨之間,一腳踹了過去。

  白馳也是第一次實戰,對方沒什么防備一下子就中招了,捂著肋下滾在地上喊疼。

  另外兩個一看,“呀呵,還練過啊!”就想要一起上。

  白馳第一次打人,打贏了倒有些傻眼,眼看著兩人要沖過來,心中有點慌,不知道該怎么辦。

  那兩個地痞沖到近前還沒出拳頭,就感覺后脖頸子讓人抓住了,手勁賊大,疼得兩人一縮脖子,隨后就覺有人踢了他們膝彎……他們腿一軟,就感覺一調個兒,被臉對臉拍在一起了。

  “哎呀”一聲捂住流了鼻血的臉,被往旁邊一扔,剛想要站起來再打,黑洞洞的槍口可就頂在腦門上了……秦鷗站在他們眼前,皺眉,“光天化日的襲警?”

  “他們一定要進古墓。”白馳對秦鷗道,邊將那個跪在地上想要起來的家伙又踹了回去。

  這時候,張龍和王朝也回來了,趕緊給三人戴上手銬。剛剛看得他們心驚膽戰,還好秦鷗離得近,若是傷了白馳,趙禎不知道會不會放里斯本來咬人。

  “行啊馳馳。”這時候,展昭他們也從后面走過來。

  白玉堂看了看那三人長得有些像,微微一笑,“許家三虎是吧?正要找你們。”

  三人臉色都變了,后悔啊……剛剛還以為是個學生,沒想到是警察。

  展昭對白馳眨眨眼——厲害呀!

  白馳不好意思地摸頭——真的呀?呵呵

SCI中秋番外小偷們的中秋節...

  中秋節那天晚上,包拯接到了白玉堂的電話,說白宅里頭開中秋party呢,大家都去了,問包拯要不要去一起玩,白媽媽做了很多好吃的月餅,讓他帶點走。

  包拯想了想,覺得也不錯,就去了。

  晚上獨自走在小區里,包拯就聽到身后有腳步聲,他也沒動聲色,不久,就見斜刺里突然竄出了三個人來,拿著明晃晃的刀子指著包拯。

  為首一個是大個子,身后兩人,一個矮胖,一個瘦高。

  包拯皺了皺眉頭,想著這些人是尋仇呢,還是想干嘛?中秋節遇到,真煩。

  正想跟他們干一架,卻聽為首的大個子拿著刀威脅包拯,“老頭,老實點,問你問題你乖乖回答,咱們兄弟尊老愛幼,不打老頭子。”

  包拯就覺得眼皮子抽了抽——老頭?!這幾個活膩了!

  “大哥,是不是非洲老頭啊?咋的那么黑呢?”旁邊一個矮胖子問那大個。

  包拯心里頭碎碎念,你們死定了,死定了!

  “老頭,我問你,這別墅區里,哪家最有錢,你知道么?”

  包拯一愣,想了想,哦,這可能是個流竄作案的盜竊團伙吧,最近的確是有些盜竊案。就道,“你們一直走,這小區最后面有一座白色的院子,很大,里面有白色的別墅,那一家最有錢!”

  “當真?”三人彼此使了個眼色,問包拯,“你帶我們去?”

  包拯聳聳肩,“行啊,沒問題。”說完,繼續按著原路走,三個小賊戰戰兢兢跟在后面。

  四人到了白錦堂的別墅門口,包拯指指里面,這么巧,大概因為今天人多,車子都停到門口了,幾個小賊一眼看到了白玉堂那輛限量版,雙眼放光——果然很有錢啊!

  包拯對他們說,“唉,這里頭聽說隨便一張椅子凳子就值好幾萬,我帶你們來了,你們別告發我啊!”

  三個小賊彼此對視了一眼,那老大過來陰森森問包拯,“唉,你不會報警吧?!”

  包拯搖搖頭,“怎么會!”

  “不行,我們不相信你,你也進去!”

  包拯忍著笑,“門那么高,怎么進啊?你們也知道說我年紀大了。”

  那個瘦高個子身手很敏捷,翻墻進去后,給包拯他們打開了門。

  包拯無奈走了進去,眾人先躲進草叢里面不出來,包拯看著他們樣子似乎挺小心,就招招手,“唉,你們躲著,我給你們探探情況去。”說完,跑了。

  幾個小賊想要抓住他,但又怕被發現,就沿著草叢一點點往前靠近,深秋,草叢里蚊子很多,等他們走到別墅附近的時候,滿腿都是包。

  包拯獨自到了SCI的別墅門口,就見里斯本趴在那里。

  包拯想了想,趕了趕里斯本,讓它進屋里去。

  雙胞胎正想出來呢,一看到包拯,“哇,包局你翻墻進來的啊?我就說警報器怎么響了呢。”

  包拯點點頭,“嗯,我試試你們的安保系統怎么樣。”

  “包爺爺~~”陽陽和小易圍上來,包拯一人捏住一邊腮幫子,認真道,“不準叫爺爺!要叫叔叔!”

  兩個小孩兒做鬼臉。

  進屋后,包拯拿了月餅吃,心說白媽媽手藝越來越高干了,斜了一眼,就見窗外有人靠近,似乎就是那三個小賊。

  包拯趕緊對眾人說,“我上個洗手間。”說完就跑了。

  展昭眨眨眼——拿著月餅上廁所么?

  此時,幾個女孩兒和展白兩家的媽媽正在一旁嘮家常,這邊公孫和展昭在沙發上靠著,展昭吃月餅看資料,公孫則是研究新到的紅酒介紹冊。

  見里斯本進來,展昭往前挪了挪,讓里斯本趴在沙發上,自己靠在它軟乎乎的肚子上。

  趙禎在遠處的沙發上,給陽陽和小易變魔術玩。

  白馳在做奶茶,白玉堂是最忙的,在給眾人蒸螃蟹。

  展昭靠著里斯本,就看到電視機后面的窗戶上,似乎趴著三個人,正往里面看呢。

  他起先以為自己眼花了,但是仔細一看,的確有三個陌生人鬼鬼祟祟的。展昭用遙控器遮著嘴巴,問身旁的公孫,“公孫啊,有沒有發現……”

  “嗯,看見了。”公孫用紅酒的宣傳冊擋住嘴巴,“活得呀,今晚里斯本有吃的了。

  “最近附近經常遭賊。”小丁趴到沙發背上,“估計就是這幾個流竄犯干的。”

  “要怎么辦?”白馳端著奶茶過來給眾人,“我們抓不抓啊?”

  “抓,不過這么出去他們該跑了!”展昭趕緊對眾人眨眨眼。

  而此時,門口幾個小賊早就被蚊子咬得受不了了,老二老三問老大,“大哥,我們怎么辦啊?里面人很多呀!”

  “好像都在一樓,咱們上二樓偷去。”老大出主意,指了指二樓。

  老二老三都點頭,三人開始往樓上爬。

  公孫展昭和白馳就見三人上樓了,交換了個眼色。

  公孫壓低聲音說,“錦堂在二樓呢。”

  展昭對白馳對視一眼點點頭,分頭行動。

  趙禎背對著窗戶呢,并沒有看到那幾個賊,正逗小孩兒呢,白馳過來,“禎。”

  趙禎見他笑瞇瞇地坐在自己身邊,問,“怎么了?”

  白馳趴在他耳邊說,“你帶著里斯本上二樓去,我有驚喜給你。”

  趙禎一挑眉,笑了,“馳馳,你若是真有驚喜給我,用不著里斯本幫忙吧?還是說有新花樣?”

  “去!”白馳臉上有些紅,趙禎又沒正經了,就推了他一把。

  “好……你別讓我等太久啊。”趙禎對里斯本招招手,里斯本就從展昭身后跳下了沙發,跟著趙禎上樓去了。

  展昭笑了笑,跑到了廚房里頭,“玉堂。”

  “嗯?”白玉堂手忙攪亂綁著螃蟹,見展昭進來,就道,“小心夾著你!這些螃蟹還挺兇的。”

  “等一會兒再綁唄。”展昭在他耳邊低聲說,“二樓有驚喜給你。”

  白玉堂一挑眉,用胳膊蹭了蹭展昭,“你也知道今晚我想要驚喜?”

  展昭忍笑,“你去看看?”

  “一起去?”

  “好啊。”展昭和他一起上樓去了,白馳和公孫也趕緊放下手里的東西,也悄悄溜上了二樓,等在門口往里看。

  那三個賊好容易才爬到了二樓,因為二樓靠這面正好三個房間,所以一人一間,分頭行事。那個老大進了白錦堂的屋子、老二進了展昭他們的屋子、老三進了白馳和趙禎的屋。

  白錦堂的屋里。

  公孫扒著門縫往里看,就見白錦堂看資料呢,而他旁邊的床簾輕輕動了動。

  這條床簾是擋光的,從外面看,根本不知道里面有沒有亮燈。

  白錦堂緩緩放下了手里的資料,轉臉看了一看那條窗簾。只見又動了幾下,似乎有人抓著想往旁邊拽,但是方向弄反了,拽不過去。

  公孫捂嘴差點笑出聲來,白錦堂回頭,就看到他在房門外了,無奈搖搖頭,走到了窗邊扯住簾子,嘩啦一聲拉開……

  再看外面,一個大個子嘴里叼著刀,雙手抱著窗戶。

  白錦堂愣了愣,那人從嘴里拿下刀,指著白錦堂,“打劫!”

  白錦堂盯著他看了良久,沒動。

  大個子也覺得腿有些軟,白錦堂氣勢非凡,好像不太好對付……

  “打劫……”又喊了一嗓子。

  白錦堂點了點頭,關窗。

  就聽到外面傳來,“啊……啪!”

  公孫趕緊想下去看熱鬧,剛轉身就被白錦堂抓住胳膊了。

  “這么快,你會瞬間移動啊?”公孫駭然地看著站在自己身后的白錦堂。

  白錦堂一挑眉,在他耳邊說,“瞬間移動什么的無所謂,我公事辦完了,勞逸結合么,所以我們娛樂一下。”說完,將公孫拉進屋,關門。

  白玉堂和展昭剛剛走進房間打開燈……就見房間的窗戶上坐著一個人,一手拿著刀,一手扒著窗戶,似乎卡在窗框里了……太胖,肚子進不來。

  “噗。”展昭捂住嘴。

  白玉堂望天,剛走進門,就見那胖小偷拿著刀比劃,“打劫!”

  白玉堂面無表情地對他說,“警察。”

  那胖小偷眨眨眼,往后挪了挪,擠出了窗戶,“啊……啪!”

  展昭過去往下看,“摔成S形了,旁邊按個是C形,不知道再下來一個是不是I型

  白玉堂關上門,走過去將展昭拉過來,暗道窗邊……

  早把廚房里的河蟹拋到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最后一個瘦子倒是輕輕松松地進了白馳他們的房間,還沒開始拿東西,就聽到門口腳步聲,趕緊鉆到了桌子底下。

  趙禎開門進屋,問身后白馳,“什么驚喜?”

  白馳看了看,沒見著賊,心說不會那么沒用沒爬上來吧?

  正這會兒,只見里斯本晃晃悠悠到了桌邊,低頭。

  那小偷正慶幸自己躲得快呢,就感覺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蹭了蹭自己的腦袋。

  抬頭一看……

  “啊!”

  一陣尖叫倒是把里斯本嚇了一跳,往旁邊推了推,那人抱著腦袋就跑出來了,慌不擇路,直接從窗戶跳了出去,依舊是……

  “啊……啪。”因為太瘦,果然是個I形。

  等趙禎回過神來的時候,房間里已經沒人了,到窗邊往下一看,SCI。

  回頭看看白馳,“這就是驚喜?”

  “嗯,他應該就是最近的那些流竄犯,團伙盜竊的……”白馳話沒說完,趙禎已經對里斯本指了指門外,“里斯本,出去,接下來的兒童不宜。

  里斯本晃晃悠悠地出了門,順便用后腿把門一勾,嘭一聲,關住了滿屋子的“驚喜”。

  樓下,有人掉下去的響動早就驚動了眾人,雙胞胎出來將這三個小偷一頓揍,洛天馬漢給他們拷上手銬,交給警察帶去警局了。

  看守所的夜晚,三個小賊在牢房里面壁,覺得無比凄涼。

  老大:“早知道不聽那黑老頭的了。”

  老二:“就是啊。”

  老三:“那家人家竟然養獅子!”

  正說著,有個警察過來,遞給了他們一個袋子,“喏,我們局長給你們的。”

  三個小偷面面相覷,接了袋子打開一看,里頭三個月餅。

  “哎呀,這個警局很人性化啊……”小偷捂著鼻青臉腫的腦袋感慨。

  樓上,局長辦公室里,包拯邊吃月餅邊喝著茶,看了看窗外半空中滾圓的月亮,“敢說我老說我黑?!這就是下場!”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05泥人的數量...

  許家三虎自己送上門來,叫白玉堂他們抓了個正著。

  白玉堂和展昭覺得這三人身上必然有一些重要線索,叫人將他們帶回警局去。眾人在古墓里又轉了轉,沒什么發現,就先回警局審訊三人。

  SCI辦公室里頭,馬欣雙手插著白大褂的衣兜,晃晃悠悠地回到了法醫師。

  公孫正在解剖那幾具尸體,見馬欣進來了,就笑問,“回來啦?不讓你多休息一天么。”

  “嗯哼。”馬欣笑瞇瞇的,似乎心情很不錯。

  “怎么了?”公孫不解地看她,“怎么那么高興啊?”

  馬欣伸出手指頭晃了晃,摸了摸下巴,公孫就看到什么明晃晃的一閃,仔細一看,馬欣的左手中指上多了一個戒指,銀白色的白金指環啊。

  “哦……”公孫笑了,“這算是心想事成了?”

  馬欣美滋滋不說話,小心翼翼套上指環的護套,再戴上手套,準備和公孫一起揭破尸體。

  公孫笑了,馬欣也有小女人的時候啊。

  “隊長他們呢?”

  盯著幾具尸體瞧了一會兒,馬欣問公孫。

  “去古墓了,早知道你回來就一起去了。”公孫說著,問馬欣,“對了,這幾個是精神病患者,骨齡上百歲了,知道么?”

  “哈?”馬欣覺得不可思議,拿過了記錄的資料本翻開來看,“哦呀……這么神啊?!”

  “這案子的確有些神。”公孫聳聳肩,“到目前為止看起來還比較單純,骨齡病我覺得可能是遺傳造成的。”

  說話間,就聽到外頭有動靜,兩人摘了手套,出去看。

  “誒?”展昭看到馬欣了,“欣欣,可以上班了?”

  “嗯。”馬欣點頭,就見后頭還押著三個人,馬欣微微皺眉,伸手一指,“我認識他們三個!”

  眾人都一愣,這三個自然就是許家三虎。

  “你說什么啊?“三人顯得特別緊張,都假裝不認識馬欣。”

  “我就認識你們啊!”馬欣對白玉堂道,“我被那些泥人襲擊的時候,他們沖進來了,還幫忙報警什么的,我以為他們是考古隊的人呢。”

  “那么肯定?”展昭問。

  “嗯!他們是三兄弟么,長得很像,所以我記得的!”

  “你們去古墓干什么?”白玉堂和展昭將三人帶進了審訊室,問,“去了,又出來,想干什么?”

  “公孫。”展昭突然叫了公孫一聲,“幫忙驗一下,彩票上面有沒有這三個人的指紋。”

  公孫點頭就拿著彩票走,這三人趕緊道,“唉,行了我們招了……可是,他們可不是我們殺的,我們沒殺人!”

  白玉堂皺眉,“說吧。”

  據他們三人交代,這三人是偶爾從買彩票大叔那里知道,阿毛他們買到了頭獎的千萬彩票,卻沒有來對獎。

  當時彩票的對獎時間還沒有過,所以他們就想,這兒有上千萬呢,給幾個神經病太可惜了,就四處打探這三人的下落。

  原本以為會在精神病院里,沒想到已經放出來了,而且……他們發現這幾人經常在古墓一帶出沒。

  “古墓?”白玉堂不解,“他們去古墓干什么?”

  “那我們哪兒知道啊,他們是精神病好不好。”幾人無奈地說。

  展昭示意他們繼續。

  這三人后來盯上了阿毛他們,就發現他們大半夜的,悄悄溜進古墓里面,三虎跟了進去,遇到了詭異的事情。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覺得納悶——阿毛他們為什么會大半夜的溜進古墓?那地方可沒什么好玩兒的。

  “那個醫院啊,真不負責任,那些神經病明明就沒好,還放出來!”許根生想起來就覺得后脊背直冒涼氣,“他們幾個,大晚上的跑到古墓里去挖洞,滿嘴還都學古人之乎者也的說話!”

  “嗯?”展昭一愣,對白玉堂挑眉——范醫生說那三人有前世的記憶,會不會是……

  白玉堂的神色似笑非笑——管他們怎么樣呢?反正無論是不是有病,他們三個彼此之間肯定可以正常溝通。

  展昭咳嗽了一聲,繼續問,“他們說什么?‘

  許根生皺了皺眉頭,看兩個兄弟。

  三人都搖頭,說不知道。

  展昭微微一挑眉,認真看三人的表情,笑了,“你們知道的……我早就說過了,這次三個人,三條命,他們有精神問題你們可沒有,也就是說他們殺了你們不用坐牢,你們殺了他們要抵命……你們剛剛還襲警,完全有嫌疑和動機,我勸你們還是合作一些,不然,后悔可就來不及了。

  三人臉上變顏變色,兩個小的,都看大哥徐根生。

  徐根生似乎有些焦躁,最后伸手猛地抓了幾下頭發,“好了我說了!”

  展昭和白玉堂彼此交換了個眼神,等他說。

  “是這么回事。”許根生老實交代,“我們在墓道里面,聽他們三個對話,雖然說什么之乎者也,但是也能聽明白。

  “我們就聽到他們說起什么,一張彩票幾千萬算什么,他們有的可是大寶貝,這東西至少值幾億!”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

  門口聽審的眾人也是面面相覷,趙虎問馬漢,“什么東西值幾萬那么多?”

  馬漢搖頭。

  公孫伸手推了推眼鏡,“應該不是單個的東西,古墓里除非挖出胡夫金字塔里的法老王金身來,不然還真買不到幾個億……或者找到某具古代國內帝王的尸體,還得有名氣的,曹操、漢武帝、李世民什么的。”

  眾人都下意識地吐吐舌頭,那玩意兒誰敢買啊。

  “不過如果只是為錢的話,應該是彩票更合算一點吧。”秦鷗問,“畢竟,古墓里就算他們挖出來的是黃金,也不可能直接當做貨幣來流通,要去典當鋪或者金鋪兌換……如果數額巨大,絕對會引起警方的關注。”

  “所以可能值上億,只是一種形容?”白馳想了想,“他們是為了說明東西很重要!”

  眾人都點頭,繼續聽。

  展昭的觀點和秦鷗的差不多,跟錢似乎沒關系,但是他沒動聲色,接著問,“再具體的呢?”

  “那我們就不知道了,他們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鬼鬼祟祟的,還在摸那些死人的尸體。

  “那些死人?”白玉堂抓住了他話里一句古怪的地方,“整個墓葬里面不就一個死人么,其他的都是泥人,哪兒來的那些死人?”

  “我們是聽他們說的!”許根生說,“那個阿毛明明就說,‘這些死人身上怎么什么都沒有’!”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也是緊皺雙眉,“你們后來沒進去看?

  “哇!神經病啊!陰森森的古墓,三個神經病在那里摸尸體,誰知道他們要干嘛,一會兒指不定還吃人呢,我們聽得害怕就跑出來了!”許根生說著,低頭,“不過么,所謂人為財死,我們幾個出來后,覺得不甘心,就在門口伏擊。”

  “然后,他們在天亮前出來了,我們就想搶他們的彩票。”許根發接著說,“彩票搶到后,他們三個逃回古墓去了,我們也懶得追,心說彩票拿到了不就好了么,管他呢……可是剛想走,就聽到里面傳來慘叫聲!”

  “慘叫?”展昭納悶,“古墓里頭莫非還有人?”

  “誰知道是什么,我們被那聲喊嚇死了,轉身就跑。”許根生說到這里,輕輕嘆了口氣,“后來的事情,我們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你們又去了?”白玉堂問。

  “我們假裝去給考古隊的往外搬泥,進去的時候,溜到古墓里面,老三眼睛尖,一眼看到那幾個假扮成泥人的神經病了。”

  “如果是剛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有可能認出來。”馬欣說話。

  “哦?”公孫輕輕摸了摸下巴,“我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那些都是專業的考古隊,為什么坑里的泥塑是人假扮的都發現不了呢?”

  “從來沒有人下去過,或者關注過。”白馳想了想,“這是不太可能的,除非……考古隊里頭有高層人員下了命令,所有考古隊員不準接近那些泥人!”

  “公孫說的……是泥人的數量吧?”秦鷗突然明白了過來,看公孫。

  “嗯。”公孫笑了,“猛一眼看到坑里的泥塑,很難有人去懷疑是不是真人……不過令我疑惑的是泥人的數量,這些都是有數的,進入古墓,第一件事情就是統計所有陪葬品的數量!”

  “除非……”馬漢輕輕一挑眉,“數量從來沒變過。”

  趙虎嘴角輕輕抽了抽……數量沒變過,有這種可能性么?

  “只有一個理由,原本坑里就有三個假扮的泥人!”公孫冷聲道,“三個換三個,所以沒有人發現,不然的話,就算再高的考古隊高層,也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失憶!”

  眾人心中一凜,會不會和阿毛他們說的——“這些死人”有關系呢?

  “我們發現阿毛他們后,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死了或者遇到什么鬼附體了。”許根生嘆了口氣,“咱們手里有彩票,但是也不敢去對,就怕出事情了要吃牢飯。我們雖然不算有錢,不過給人打理棋牌室,日子還蠻好過的,最后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那張上千萬的彩票爛掉!”

  “你們之后一直在給考古隊搬沙子么?

  “對的。”許家三虎點頭承認,他們會在欣欣遇襲的時候沖進去,目的一個,將偷來的彩票藏回去,這樣他們就沒有一點嫌疑了,管那些神經病死活呢?!

  剛才想進古墓,是因為聽說警察來了,他們想在警察之前進去——找一找阿毛他們口中,價值連城的東西!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06 廉老大

  審問許家三虎,結果卻是有了越來越多的謎團,眾人又到了考古隊里打聽,找到了考古隊的記錄……可奇怪的是,記錄上那一頁關于坑道里頭究竟有多少石像的圖紙不翼而飛了,而且看得出來,是被人撕掉的“紙張上的鋸齒邊緣,說明此人撕掉此頁時的慌忙。”展昭看了一下那些記錄用的本子,所有本子是,相關的頁面都被撕掉了。

  “肯定是自己人干的吧。”白玉堂問考古隊的領隊,“這些記錄是誰負責的?”

  領隊擦著汗,搖頭,“都是我負責的,我會將它們放到箱子里……可是,這種東西除了考古價值真的毫無用處,從來沒有被人覬覦過……怎么會這樣!”。

  “你想不到什么可疑的人?”展昭認識這位領隊,老頭姓吳,是考古界出了名的老教授了。

  展昭和白玉堂將東西放到了證物袋里頭,回去取指紋,希望可以剝離出一個范圍,但是據吳領隊提供的線索,幾乎整個考古隊的人,都看翻閱過這些記錄。

  展昭又在墓道里頭走了一遍,真的沒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就問吳領隊“這里,有沒有特別值錢的東西?“。

  吳領隊,抬手指著上方的幾個圓形洞穴,問,“看到那兩個洞了么?”。

  展昭點點頭,“看到。”。

  “那些都是盜洞,這墳墓差不多有一千年了,那些盜墓的啊,神通廣大,該拿的早就都拿走了,哪兒還會剩到今天?我們只找到一些破碎的瓷器和瓦罐,金銀玉器是什么都不剩的。”

  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展昭依然在墓道里面尋找線索。這時候,那個領隊突然說,“對了……”。

  白玉堂和展昭都看向他,“怎么了?”。

  “嗯,我們挖到過一樣很特別的東西,不知道對案情有沒有幫助,本來是保密的……”

  “你拿來給我們看吧,警方不會對外界泄露的。”白玉堂知道估計是涉及到什么歷史發現,搞歷史的,這方面向來很嚴謹。

  “好的。”領隊跑了出去,不久就跑回來,拿來了一個小匣子。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不解地盯著那個匣子看。。

  “你們看。”領隊將匣子打開,就見里面還有一個紙包,將紙包小心翼翼的打開。

  里面的東西,讓展昭和白玉堂傻了眼。

  “這是……子彈?”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覷,茫然地看著領隊,“你們從古墓里挖出來的?”

  “對啊!”領隊壓低聲音說,“而且還是從棺槨里頭翻出來的。”。

  展昭睜大了眼睛,白玉堂則是拿起那顆子彈看了良機,“老式德國造,早抗日戰爭解放戰爭那會兒用的,會不會是盜墓賊在這里開過槍,然后子彈掉進了棺材里頭?。

  “我們也這樣猜測,可是,你們看子彈上!”領隊讓白玉堂和展昭仔細看。

  兩人接著燈光仔細看,就見在子彈的上刻著一朵蓮花。

  “蓮花?”展昭覺得有趣,拿過子彈來仔細看,“挺好看的啊。”。

  “你們可能沒聽說過這個!”領隊笑道,“在抗戰那會兒,有個很有名的盜墓賊,叫廉老大,他就是用這種蓮花做標記的,你們看子彈的底上。”。

  白玉堂將子彈反過來,看底部,就見也刻著一個“廉”字。

  “哦……”展昭笑了,“這東西可值錢啊!”。

  “展博士,值錢呢,這顆子彈談不上。”領隊將子彈收起來,給白玉堂和展昭講,“倒是那個廉老大啊,是個人物,也算個傳奇。據說這廉老大是跑船的出生,喜歡蓮花,出生在清末。十幾歲的時候,他出海遇上風浪,回來瘸了一條腿,從此之后就再不捕魚了,給那些達官貴人養蓮花。”

  “養蓮花?”展昭和白玉堂倒是覺得有趣,還有這么風雅的職業?

  “這古時候就跟現在的園丁差不多,你想啊,一個富人家里,專門挑燕窩就得有幾個人呢,更何況是伺候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可不得一種花配一個園丁么?”

  SCI眾人都覺得有趣,圍過來聽領隊的接著說。

  “這廉老大伺候的那人呢,是這一片地方的織造,那可是肥差啊!”。

  白馳點頭,“嗯,不說《紅樓夢》里的賈母,就是拿康熙時,蘇州織造李煦的妹妹做的原型么?!”。

  “呵,現在警察素質真高啊!”領隊笑了,“廉老大做園丁本來挺安穩,沒想到辛亥革命,大清朝被推翻了。那官員舉家逃亡,臨走前將一個盒子藏在了蓮花池底,讓廉老大看見了。廉老大悄悄溜回蓮花池,將那東西拿了出來,就見是個烏木做得盒子。

  將盒子拿回家,廉老大可覺得自己發財了,指不定是什么寶貝呢,只是打開一看啊,都是些圖!”。

  “圖?”眾人也覺得納悶,什么圖那么寶貝?唐寅的畫?王羲之的字?

  “嘿嘿。”這領隊原先還在大學做講師呢,特能說,神神秘秘地告訴眾人,“那圖里頭,標注著歷朝歷代,各大達官顯貴陵墓的位置!”。

  展昭等都張大了嘴——天!。

  “據說那織造啊,好歷史,喜歡看個書啊什么的,換句話說么,就是個那時候的考古愛好者吧!”領隊說得來勁眾人也聽得津津有味,趙虎問,“這老小子肯定是利用自己的學識和當時身份方便,搜集來的這些!”。

  “不錯!”領隊點頭,“不瞞各位,這可是大富貴啊!”。

  “這倒是。”眾人都覺得有理。

  “廉老大沒學問,哪兒知道這些啊,起先是很失望,將這東西扔在了床下倒是也沒扔。直到幾年之后偶爾聽人說了什么古冢里頭有富貴,又看了些當時的盜墓圖,才猛地想起來了!”領隊的搖了搖頭,“那時候啊,日子都過不下去了他一個跛子,連拉黃包車都沒人要,于是就鋌而走險,弄了個火把一把斧子,找了最近的一座古墓,干了第一票!”。

  眾人聽著,都覺得這人膽子夠大。

  “古墓里頭可不像人小說寫的那么夸張,什么粽子怪物一大堆。”領隊笑了,“只要你小心機關,小心尸毒和渾濁之氣,還有膽子一定要大,基本沒事!撐死膽大餓死膽小,這錢老大可是真發了!隨后啊,他有了錢了,也住起了小洋樓,開上了小洋車,弄了個歌舞廳的買賣,做做煙草生意,大富大貴!”。

  眾人都點頭。

  “只不過沒享幾年福,七七事變鬼子打進來了!”領隊搖搖頭,“廉老大是個有血性的,他把家財都變賣了,帶著一幫兄弟買了槍炮打鬼子。不過錢很快花完了啊!他又想起他的那堆圖來了!”

  “哦……”眾人都明白了。白玉堂想了想,“他第一次成功之后,就再沒去盜過墓了啊?”

  “沒了!”領隊道,“那時候的人,可不像這會兒資本家似的貪得無厭,都講究個橫財即橫禍的道理。不義之財不可貪,到頭來是要禍及子孫的。”

  “那后來呢?他為抗日又干上老本行了?”展昭問。

  “可不是,他成立了個蓮花幫,專門盜墓,盜出來的寶貝全部給抗日聯軍買裝備。”

  “嚯。”趙虎覺得這人挺帶勁,“還是個抗日英雄吶!”。

  “不過啊,這祖宗寶貝挖的完的。”領隊低聲說,“這墓穴分很多種,越是近的,越好挖!就跟這明清時候的老墳好挖,可上了千年的大墳,就有風險了!”。

  “他后來怎么樣了?”展昭問。

  “據說,他將圖紙上五百年以內的墳都挖了,只可惜小鬼子還沒趕走呢,再說了,最開始的時候買槍,后來就該買炮了,再后來該買飛機呢,錢不夠用啊!廉老大啊就打起千年大冢的主意來了。”

  眾人都皺眉,雖然說挖了祖墳了,可是這也不是在為自己謀富貴啊,這廉老大也挺可敬的。

  “之后,就再沒錢老大的消息了。”領隊搖了搖頭,“民間傳說有很多,有的說他讓偽軍打死了,也有的說,是在千年古墓里頭中了機關,更離譜的是說,讓老粽子吃了。”

  眾人都笑。“這顆子彈是他的……就表示他來過這里?”展昭又看了看那枚子彈。

  “沒錯!”領隊點頭,“這幫雖然是匪,但大多仗義,他們不殺百姓,有時候遇到鬼子打起來了,又怕他們報復百姓,所謂一人做事一人當,就在子彈上都刻上自己的名字。”

  “他會不會是在這兒死的呢?”展昭問。。

  “其實吧,我讓你們別透露的就是這個。”領隊指了指后頭,“這個坑,是個輔坑,后頭還有個主墓室,就是大坑!”。

  “什么意思?”眾人都不是很能聯想這形狀。

  “哦……這么說吧,這個墳呢,類似于一個品字形,上面那個口特別大,是主墓室,下邊兩個小的,是輔墓,我們現在在那個小口里邊!所以還不知道墓主人是誰。”

  眾人面面相覷,展昭問領隊,“那……這墳算是千年古冢了吧?”

  展昭拉白玉堂到了一旁,低聲問,“玉堂,你猜,如果廉老大是死在這個墓里的。”

  “那么尸體很有可能在主墓室,而他身上也有可能有那一卷圖……”白玉堂和展昭雙眼一對——那圖里頭可還好多前年古墓沒開呢!那可不就是上億的大富貴么?!這可的確比一千萬的彩票,來得值錢很多!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07 后人

  “那我們能上里面的主墓室看么?”白玉堂問領隊。

  “哦……這個么,進不去。”領隊搖頭,“我們還沒開始發覺主墓室呢。”

  “什么時候開?”白玉堂著急,“明天行么?”。

  “呵呵,我們的發掘計劃是三步走的,第一步都在這個輔室里頭整理和發掘,大概需要一周的時間,然后下個月呢,我們可能發掘另外一個輔室,當然,這是在這里沒有大量文字資料發掘的前提下。而至于什么時候開掘主墓室么,這個要等上級領導的通知。”。9

  領隊邊說,邊就看到白玉堂等SCI眾人嘴巴張得老大。

  “不是吧,還要等通知,要不然你現在就詢問下?!”展昭跟領隊打商量,“這事情宜早不宜遲啊,再晚些兇手就消滅證據逃走了!”。

  “嗯……可是這個我做不了主啊,再說了,這考古發掘要按部就班,不可以那么粗暴么!會傷到珍貴文物的,我們又不是盜墓賊。”領隊想了想,“不過呢,你們倒是可以去找找附近有沒有盜洞。”

  “盜洞?”白玉堂一愣,端著下巴想了想。

  展昭低聲對他說,“那些人在這兒假扮成石像,多半和當年廉老大留下來的那些圖紙有關系,不過如果我們找到盜洞,那么表示他們有可能已經找到,地圖什么的,多半是已經被偷走了。”

  “不過啊,話說回來,這進入墳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們都還沒想到怎么進去呢。”領隊打斷了白玉堂和展昭。

  “你們都不知道怎么進去?”眾人納悶。

  “這座墳墓是罕見的地下墓,不是倒斗形而是正斗形。如果當年不是廉老大有圖紙的指引找到了這里,還真未必能發現這墳。另外啊,再給你們看樣東西!”說著,領隊對眾人招招手,示意大家過去看,“你們看,是塊整石。”。

  白玉堂伸手推了推石門,“這個沉!”。

  “看這里。”領隊的蹲下指著地面給他們看。

  眾人低頭,就見巨石下方的地面都裂開了!

  “這是……”

  “千斤閘。”領隊微微一笑,“只要這巨石放下,外面的別想進去,里頭的也別想出去!如果廉老大真的進去了,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困死在里面,要么挖洞逃走?”展昭搖頭,“要逃走不是那么容易的吧。”

  “沒錯。”領隊搓著手,“這可是重大發現啊,我這幾天正寫小說呢,嘖嘖!”

  眾人都笑,但又有些無奈。

  “那……要怎么樣才能進去?”白馳有些失望,他多想進去看看,里面最好能留下廉老大的只言片語,然后沒有尸骨!這就表示那位傳奇人物逃走了,說不定是跟他的愛人避世去了呢。畢竟,在那個烽火連天的年代,能偷生已屬不易,廉老大做得已經夠多了,他經歷那么多兇險是為了他人而非自己。白馳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廉老一定沒有死!好人好報吧。。

  展昭和白玉堂聽了領隊的話后也沒轍了,SCI眾人分散開,四處找盜洞。

  可是地下墓穴和地上墓穴最顯著的不同就是不可能有盜洞,有盜洞就得挖在平地上,那豈不是變成了一個天坑?

  眾人連連轉了好幾圈,還是沒有任何發現,倒是稍微安心了些……總之,無論那些殺人的是什么人,鉆不進地下去就也動不了那些圖,也就意味著他們目的沒達到多半不會回來,這個時候守株待兔比較好。

  ……

  于是,白玉堂叫艾虎調些警力來輪番盯梢,一發現周圍有人徘徊立刻報備,其余人在現場給所有考古隊的人都進行了筆錄,還調查了他們的簡歷和身份,不排除內鬼作案的可能。

  安排完后,眾人回到了SCI里頭。

  “呼……”白玉堂回到辦公室里剛想坐下喘口氣,屁股剛剛沾到沙發呢,就聽外面響起兩嗓子,“爸爸!”。

  “爸爸!”

  抬頭往外望,就見陽陽和小易放學了,背著書包直沖進來,一人一個,撲住了洛天和秦鷗。

  白玉堂抓抓頭,又看了看沙發上的里斯本和前來接馳馳的趙禎;門口來視察一般等著公孫驗尸的白錦堂;還有在法醫師門口跟馬欣八卦,等著趙虎馬漢下班的齊樂陳佳怡……再加上辦公室里兩個摟著老爹的小鬼……

  蔣平在打游戲,趙虎和馬漢最近似乎準備置備一套物業,正在看找房網;張龍要跟青梅竹馬結婚準備訂喜酒;王朝兒子要上小學了,正跟陽陽他們打聽學校的好壞。

  白馳在一旁拿個攪拌機嚯嚯嚯攪水果,手上還拿著一本書看著。法醫室的大門突然打開,公孫啃著一塊黑米糕,手上拿著驗尸報告晃悠出來,就被白錦堂摟過去先上演個限制級。

  白玉堂深吸了一口氣,轉眼看身邊。

  展昭捧著個筆記本,盤腿坐在沙發上,嘴里叼著一塊奧利奧,身邊躺著小四子,正噼里啪啦地打他的學術報告。QQ還吱吱叫了兩聲,點出對話框是展媽媽提醒他天冷了,晚上把席子換掉誰毯子,不然要感冒了!

  展昭發了個正在忙碌的貓咪表情過去——知道鳥~。

  白玉堂默默地、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關上門、關上百葉窗、雙手合十,仰臉心中默念——蒼天啊,給我幾個變態殺手,讓這群人有點事情做吧!我們愧對納稅人的錢呀!

  這廂正在抓狂,就聽外頭有人喊了一嗓子,“小白!”

  白玉堂聽出是展昭的聲音,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換上了溫和笑容打開門探出頭去,笑瞇瞇問,“什么事?”。

  “包局找我們。”展昭放下筆記本,將奧利奧塞進嘴里,對他晃了晃電話,邊摸抹掉嘴角的黑色巧克力碎末。

  “哦。”白玉堂走出來,心說老天保佑是有奇案怪按大劫難吧!。

  到了包拯辦公室門口,展昭敲了敲門,就聽到里頭包拯說“請進”。

  展昭剛想推門進,被白玉堂拉住了,伸手又給他抹了抹嘴角的餅干屑,抓住他手腕子晃了晃,抹點口水洗洗臉,跟魯班似的那姿勢。

  展昭踹他,白玉堂趕忙閃身進們。

  于是,包拯抬起頭,就見白玉堂含笑閃進來,展昭正在抹嘴,跟在后面追他踹。

  “咳咳,來啦?”包拯對兩人點了點眼前的椅子,示意——坐。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包拯一般簡短吩咐一下都是讓站著聽的,今天主動讓坐著,該不會——真有大案子?

  “你們關于這次案子的匯報我聽過了,剛剛考歸隊也跟上級部門說了一下情況,開掘主墓室,還是要等很長時間的,估計不能配合我們調查,總不能把墳炸了是吧。”

  “主墓室的開掘關系到那些墓葬圖,這是很珍貴的古代文物。”展昭略思考了一下,“不過說實話,與捉拿這次的兇手并沒有太直接的關系。”

  “包局,這案子有很多疑點,雖然死的是神經病,但是……”白玉堂怕包拯取消了這次的案子,那更沒事干了,只好窩在辦公室長蘑菇,干脆他搬去靶場住好了。

  “我知道。”包拯擺擺手,“我不是要阻止你們查這個案子,而是想給你們提供一條線索。”

  “什么線索?”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這個人。”包拯說著,拿出了一份報紙來,遞過去給展昭和白玉堂看,就見報紙上頭挑食大慈善家廉桐里又捐助什么慈善項目的新聞。

  “這人經常見報啊。”白玉堂問,“大多都是慈善新聞,不是大善人……怎么?有問題?”

  “你們別老看誰都有問題成么,放輕松點。”包拯搖了搖頭,“廉桐里當年跟我是老朋友了,我以前做警察時偶然救過他一次,有些事情可能沒跟你們提起過,他也從沒跟大家說。不過我跟他也算鐵哥們,所以知道些他的家底……他爺爺就是廉老大。”。

  “哈?!”展昭和白玉堂都瞪大了眼睛看包拯,“真的假的?”。

  包拯笑了,“這小子家底厚,不過從爺爺那兒就傳話下來了,以后不準偷雞摸狗,要做正行,做慈善。”。

  “哦……”展昭接過報紙仔細看看,“難怪家底殷實了,原來這么有來頭啊。”

  “廉桐里的爺爺廉老大是活到八十七歲才死的。”包拯笑了笑,“所以墳墓里頭無論有什么,都不會有廉老大的尸體。”。

  “這樣啊。”展昭和白玉堂都是有些驚喜,這結果不錯。

  “世界真小啊。”白玉堂點頭。

  “不是小,是他先找的我,我們都好幾年沒聯系了。”包拯說著,將電話錄音按開,讓兩人聽。

  就聽清晰的對話聲音傳來:

  “包拯么?”對方是低沉的男中音,很成熟斯文的感覺,年紀估計得有個五六十歲的了。

  “是的,你哪位?”。

  “哦,我是廉桐里。”

  聽到這里,展昭和白玉堂察覺到包拯略微猶豫了一下,隨后恍然大悟狀,“哦……哈哈,老廉啊。”。

  “你還記得我啊?”

  “怎么不記得,小時候經常一起游泳么。”。

  “得了吧你!當警察當出疑心病來了?!”廉桐里也是愣了下后,有些氣惱地回話,“你試我呢?我有中耳炎,這輩子沒下過水!家里連浴缸都沒,游什么泳啊。”。

  說到這會兒,包拯總算是放下戒備笑了起來,“唉,工作需要么,你體諒體諒,真是好久沒見了啊。”

  “沒事我也不來打擾你啊。”廉桐里輕輕嘆了口氣,“老包我不跟你客氣,我遇上些麻煩。”

  “什么麻煩?”包拯的聲音嚴肅了起來。

  “你還記得我當年跟你講過,我爺爺的事情么?”

  “記的啊。”包拯點頭,“大盜墓賊廉老大么。”

  “我最近收到了很多恐嚇信和恐嚇電話,要我交出東西來!”。

  “什么?”包拯一驚,“什么時候的事?”。

  “就這一兩個月。”廉桐里有些氣悶,“對方口口聲聲讓我交出圖,有時候又向我勒索金錢,總之是很無聊!”。d

  “你怎么做了?”。

  “我都無視他們!”廉桐里說話的腔調,似乎可以判斷出是一個正值嚴肅的人,“可是這幾天,他們開始威脅要綁架我的小兒子。你可能也聽說了,我太太剛幫我生了個寶貝小兒子,排行老四。”廉桐里說得有些無奈,“他現在是我最寶貝的寶貝,你可得找人來幫幫我啊。”

  “好的,你等等,我馬上派負責這個案件的組員來。”說完,掛斷了電話。

  包拯關上錄音機,抬頭看展昭和白玉堂,問,“怎么看?”。

  白玉堂對展昭一揚眉,展昭只說了一句,“這么巧?”。

  “管他巧不巧呢,要不然是對方也發現了,要不然是有什么內幕,總之我說了會安排人過去,你倆正好有空,去看看吧,說不定有線索。”。

  白玉堂和展昭欣然同意,這種機會可是千載難逢。

  拿著包拯給的地址出門,展昭問白玉堂,“你覺得呢?”。

  “嗯……的確有些巧。”白玉堂收起地址對展昭眨眨眼,“不過去拜訪一下那位廉老大的后人也不錯啊,說不定還有意外驚喜!”。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08復雜大家族

  展昭、白玉堂帶著秦鷗和洛天一起來到了廉桐里的別墅附近。

  “呼……又是個有錢人。”展昭仰望了一下遠處碧翠環抱之中的別墅,“小白,你覺得會不會真的有人家資巨富卻還住著廉價的房子里,騎著自行車買菜,接孩子下課什么的?”

  白玉堂笑了笑,“那他掙錢的動力是什么呢?”。

  “嗯。”展昭摸了摸下巴,“其實人最原始的欲望里面,追求的只是食物、配偶之類。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發現了金錢可以帶來食物、配偶……所以就將最原始的欲望轉移了。而如今嘖演變為,這個世界上很多人已經得到了食物和配偶,但是依然追求金錢。”。

  “貓兒,最原始的遺傳欲望里面有沒有權利這一款?”白玉堂問。

  “權利也是衍生品。”展昭想了想,“權利和金錢都是一樣的,為了方便達到原始目的,有一種倒是很特別的。”。

  “什么?”。

  “虛榮心。”展昭笑道,“虛榮心這種東西很奇怪,你可以說它是衍生品,但也能說它是原生的,好勝、想贏……等等一切精神上面的追求,倒都戶都跟原始的欲望無關。”

  “不都說是因為性么?”。

  展昭嘴角抽了抽,“別聽弗洛伊德胡扯。”。

  “可是現在社會風氣的確不好。”秦鷗在后頭走著,略微有些感慨,“我真不想小易在這樣的拜金潮里長大。”。

  “可以讓他追求別的東西啊。”展昭笑了,“他不是很崇拜你么?”。

  秦鷗趕緊搖頭,“讓他成為警察或者拆彈專家?天哪!”。

  “我也不想讓陽陽做警察,總覺得這樣經常會接觸社會和人性的黑暗面,變得很消極頹廢。”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差點忘了兩個都是超級奶爸!。

  剛到別墅的門口,眾人看到的卻是有人在大門外爭吵。

  正在口角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西裝筆挺,一看就是精英,白玉堂覺得他有些眼熟,在哪兒見過卻是想不起來。

  女的更是特別,穿著一身紅裝極為年輕靚麗。

  “你什么意思?”女人不悅地斥責男人,“我又不是有意的!”。

  男人也不甘示弱,“我不是故意的,廉太太。”。

  “是啊!”女人似乎動氣了,“我是廉太太,怎么樣!”。

  “呵。”男人冷笑了一聲,轉眼看別處。

  鷗更是面面相覷,總覺得目睹這樣的情節有些詭異。。

  “咳咳。”。

  展昭可能是唯一一個比較喜歡看糾紛的人,倒不是因為喜歡八卦,而是人在情緒大爆發,極度憤怒或者極度傷心的時候,容易流露出本性來,這個時候了解一個人是最好的。就好比一個男人如果在極度憤怒的時候都不想到采取武力,那么他絕對不是那種會實施家暴的類型。

  正在爭吵中的男人女人立刻回頭,臉上的尷尬清晰可見。

  展昭看到他們的神情時,微微一挑眉,伸手輕輕摸了摸下巴低聲對白玉堂說,“狗血了。”

  白玉堂有些不解,但也沒深究,只是對兩人出示了證件,“我是SCI探長白玉堂,約了廉桐里先生。”。

  “哦,警察先生,桐里正在等你們。”那年輕女士立刻跟白玉堂握手,“我是廉桐里的妻子陳慧芬,這是廉淺忠。”。

  “你好。”廉淺忠跟白玉堂握手的時候盯著他細看了看,若有所思,“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展昭挑眉問,“廉先生是不是認識白錦堂?”。

  “對,白老板和我經常有生意上的來往。白玉堂……白錦堂……”廉淺忠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哦!我說長得三分相似呢,原來是親兄弟,白家果然都是一表人才。”。

  白玉堂笑了笑跟他握手,想起來了,在某次宴會上見到過。本來是他是不會參與白錦堂的商務宴會的,無奈他大哥的酒店老死人,招惹的還大多是變態殺人狂。

  “里面請。”。

  “廉先生是大公子么?”展昭聽說廉桐里有二子一女已經成人,唯獨最近小妾生了個小兒子,還是襁褓之中的嬰兒。。

  “淺忠是老大,老二是淺義,小妹叫廉淑禮,寶寶最小,大名叫廉淺仁。”陳慧芬給展昭解釋了一下,也不隱瞞什么,“姐姐叫王藝,三年前去世了。”。

  “哦……”展昭點頭,白玉堂臉上沒表情,洛天和秦鷗自然也不會說什么,只是眾人心里都覺得——老夫少妻啊,這陳慧芬也不知道是比廉淺忠大還是小,這樣一個繼母可要得尷尬了。

  唯獨展昭摸了摸下巴,發現了些更有趣的事情。

  很快,眾人穿過了長長的回廊進入客廳,廉淺忠請眾人落座,他去樓上叫廉桐里,陳慧芬熱情地親自去倒茶。

  白玉堂看了看四周,低聲問展昭,“貓,你發現什么了?”。

  “嗯?”展昭不解。

  “少來。”白玉堂皺眉,“你摸下巴表示發現了什么,摸鼻子表示在思考,右手摸表示覺得為難,左手摸則是覺得有趣!你剛剛左手摸下巴了!”。

  展昭倒抽了一口氣,瞪白玉堂,“你竟然對我行為分析!”。

  白玉堂聳聳肩,“近朱者赤。”。

  這時候,陳慧芬端著茶盤過來,將普洱茶水放到眾人面前,說了聲“請稍等,桐里馬上下來。”就又回了廚房。

  展昭抽了個空當低聲對白玉堂說,“我打賭陳慧芬和廉淺忠彼此有意思,說不定原先這才是一對!”。

  展昭說話聲音雖低,但是白玉堂、洛天和秦鷗都聽到了,眾人睜大了眼睛看他。

  “靠譜么?”白玉堂吃驚,父子搶女人?太狗血了!。

  展昭無所謂地端起茶杯“應該是老子搶了兒子的。大家族么,還有些江湖氣,自然是百善孝為先了。你再看看他們家的擺設,根本就是封建大家長制的家庭,兒子怎么都不敢忤逆老子的,所以我猜這個廉淺忠,有那么點兒愚孝。”。

  說著,展昭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個金屬朋克風的煙灰缸,“不過呢,這個煙灰缸和整個房間不太配套,所以他家應該有一個特別叛逆的……男人不太可能買這種小東西,所以那個廉淑禮大小姐應該是個叛逆的娃。”。

  “那老二呢?”白玉堂問。

  “老二可能比較正常,說不定還和廉桐里脫離父子關系了,信不信?”展昭笑問。

  白玉堂微微皺眉,秦鷗和洛天對視了一眼,“怎么看出來的?”。

  這是,樓梯上已經傳來了腳步聲,廚房里陳慧芬也端著一盅參茶走了出來,展昭笑著對眾人擺擺手,“一些細節而已。”。

  “白隊長。”廉桐里走到沙發邊,落座前先跟白玉堂握手,“久仰大名。”

  “廉先生。”白玉堂站起來跟廉桐里握手。

  “叫伯父就行了,我和你爸、包局都是老相識了,還有展大法官。”老頭年紀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一些,至少比起包拯和白允文來,要老了很多。

  白玉堂笑了笑并沒接話,展昭有些無奈……。

  自從上次白錦堂的事情后,白玉堂似乎是和白允文賭氣,再沒回過家。展昭知道,白玉堂現在很難判斷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而且他懷疑白允文害過白錦堂。以他的性子和對白錦堂的感情,可以肯定的是父子關系算是完了。不過在展昭看來,這正是白玉堂和白允文最相像的地方,執拗、偏執、說一不二。相比起來,這方面白錦堂倒是和他們不太像,若是論性格,白玉堂絕對是白允文的兒子,倒是白錦堂像別人家的。

  展昭曾經多次懷疑過,所謂細節里有大文章,白錦堂表面上和白錦堂、白玉堂都很像,但是骨子里排除他的創傷后遺癥,論本性是完全不像的!

  白錦堂是個相當矛盾的人,他的本質倒還比較溫和,但是創傷后遺癥讓他很暴戾,而多年艱辛的經歷又讓他變得冷酷……所以總的來說,將這些性格混合到一起再加上俊朗的外貌,大哥就變得相當之具有魅力的。

  外加那么一點點的被害人的無辜……就更加美好了。強者背后的脆弱,總是很容易讓人心動的。

  展昭覺得自己又開始天馬行空無法控制思緒了,就趕緊打住,回到了正題上面。

  廉桐里跟白玉堂寒暄了幾句后,就來和展昭握手,“展博士?哈哈!后生可畏啊。”

  展昭微笑,“廉伯父太客氣了。”

  “唉。”廉桐里坐下,對秦鷗和洛天也禮貌地點頭打招呼,邊道,“我時常羨慕啊,允文和啟天一武一文,如今接班人更是青出于藍,更別說還有錦堂這樣的人中龍鳳,我拍馬也趕不上啊。”

  展昭和白玉堂都禮節性地笑了笑。

  陳慧芬從傭人手上抱過一個胖乎乎的小娃娃,他似乎剛剛睡醒,鼓著肉呼呼的腮幫子嘟著嘴迷迷糊糊看眾人,展昭立刻瞇起了眼睛,好想捏一下!

  陳慧芬和廉淺忠都陪坐在一旁。慧芬忍不住說,“要是淺義在這里就好了,他也是念心理學的,不知道多崇拜展博士。”。

  “唉!”廉桐里皺了皺眉,不悅,“別提那個孽子!”。

  眾人都一愣。

  “爸爸。”廉淺忠給廉桐里打開參茶,“淺義還小,他說的都是氣話,你別跟他較真。”

  “他既然說了再不認我這老子,就別踏進我廉家的門!”廉桐里說著,咳嗽了起來,陳慧芬趕緊將孩子給保姆,伸手輕輕給他拍背。

  眾人都莫名覺得,廉桐里感覺怎么比實際年齡老了那么多呢?!

  展昭端著茶杯喝的泰然自若,白玉堂在一旁沒動聲色,反正習慣了。洛天和秦鷗則是對視了一眼——展昭都靈異了!這也能看出來?!

  “對了。”白玉堂等廉桐里咳嗽完,放下了茶杯問,“我們說說案情吧。”

  “好。”廉桐里點頭,示意廉淺忠代勞。

  廉淺忠還沒開口,就聽門口一個傭人進來說,“老爺,小姐回來了。”。

  廉桐里皺眉一擺手,“知道了,我們這里再談正經事,讓她先回房去。”

  “什么事情不能讓我聽啊。”廉桐里話音剛落,門口就走進來了一個穿得特別朋克的女生,鼻環耳環一樣都不少,濃濃的煙熏妝,展昭和白玉堂莫名想到了當年的齊樂。

  洛天和秦鷗忍不住一身雞皮,真崇拜白玉堂竟能和展昭在一起生活而不會覺得毛骨悚然,甚至大多是時候還能制住展昭,隊長果然不是凡人,展昭根本就是神棍!。

  廉桐里的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

  “淑禮,爸爸在談正經事。”陳慧芬跟她說。

  “小媽。”廉淑禮卻是挑起嘴角陰陽怪氣地笑了,“怎么還叫爸爸啊……不是應該叫老公么?你這樣莫不是要我教你大嫂?”。

  陳慧芬臉色一白,低頭不語。

  再看廉淺忠,端著杯子喝茶掩飾尷尬。

  廉桐里的臉色更是難看。

  “呵呵。”廉淑禮走了進來,看看白玉堂又看看展昭,突然一指白玉堂,“哦!我認識你,警察么!”。

  白玉堂一愣。

  “開限量版跑車的超帥警察。”廉淑禮大大咧咧走過來往沙發上一坐,將打著鉚釘的靴子架在了茶幾上,靴子上的流蘇還有牛仔褲上的大洞相得益彰。

  “呵。”廉淑禮笑得有些痞,掏出煙點上,“我那些姐妹都說以后犯事最好能讓你抓,到時候一定要好好調戲你一把,不過可惜,聽說你只管殺人的大案子。”。

  展昭瞇起眼睛展現出笑容來,意義不明地對白玉堂一挑眉。

  白玉堂低頭喝茶——無妄之災。

  洛天和秦鷗莫名就想到若是陽陽和小易以后也做這種打扮——天哪,叛逆期的孩子太可怕了!

  “混賬!”廉桐里將手被子狠狠往茶幾上一方,“給我滾回房里去!”。

  “不必啦。”廉淑禮叼著煙站起來,“我要去二哥那兒住幾天,正好,你們忙你們的。”說完,上樓了。

  廉桐里氣得直喘氣,一旁陳慧芬輕輕拍他的背,“孩子還小,別上火。”

  白玉堂看展昭——要不然你來吧,這關系太亂了。

  洛天和秦鷗則是完全不想說話,努力將思緒從兒子身上拉回來。

  展昭欣然放下杯子,突然開口道,“那個打恐嚇電話一直騷擾你的,應該不是外人。”

  眾人都一愣。

  展昭則是笑了笑,“問問廉小姐就知道了。”

  廉桐里皺起了眉頭,一拍桌子,對廉淺忠說,“去把你妹妹帶過來!”

  廉淺忠狐疑地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陳慧芬,陳慧芬點點頭。

  這些細節都沒逃過展昭的眼睛,洛天和秦鷗清楚地看到展昭伸起左手摸了摸下巴……對視一眼——又有好戲看了!。

  廉淺忠上了樓,沒多久跑下來,“爸爸!小妹跳窗戶跑了。”。

  “什么?!”。

  “沒跑呢。”展昭突然開口,“在柜子里藏著。”。

  廉淺忠一愣,回身又上了樓,不久就拉著哈哈大笑的廉淑禮從樓上下來。

  白玉堂看展昭——貓兒,行啊。

  展昭微微一笑——我最近的課題正好是研究不良少男少女的心路歷程。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09大秘密

  廉淑禮被廉淺忠帶下來后,坐在沙發上還是笑,盯著展昭看了看,“喂,你真聰明啊,你怎么知道的?”

  “一些無足輕重的細節而已。”展昭無所謂地笑了笑,問,“恐嚇信是不是你干的呢?”

  “是又怎么樣?”廉淑禮反問。

  “混賬!”廉桐里氣得臉刷白,“你……你為什么要搞這種事情?!”

  “玩玩兒而已么。”廉淑禮看別處小聲嘟囔,“那么認真干什么。”

  “你……簡直無法無天!”廉桐里想要揮手打她,被陳慧芬和廉淺忠攔住了。

  “你們這么寵她,她就越發無法無天,遲早有一天被她自己害死啊!”廉桐里氣得不行,“阿忠!”

  他的話音一落,外頭走進來了一個男子,穿著西裝理著平頭,一看就應該是保鏢一類的人物。

  “給我把她鎖起來!”廉桐里吼了一嗓子,“一個月不準她出房間!”

  “你還不如殺了我啊!”廉淑禮的脾氣也上來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這家人家夠亂的!

  白玉堂對廉桐里說,“我們有些事情想問問她。”

  “呃……”廉桐里似乎有些猶豫。

  展昭看出了端倪來,拍拍白玉堂的肩膀,“無所謂,小孩子做游戲而已,悶得無聊了,所以想著法子找刺激,叛逆期的孩子很多見這種行為,主要還是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展昭,見他眼中閃過一絲促狹,就知道這貓有什么主意了,便順著他點點頭。

  “淑禮還小,肯定是一時糊涂。”廉淺忠趕緊幫著轉移注意力。

  那個叫阿忠的保鏢帶著廉淑禮上樓,關上房門站在門口。

  “她可能還有幫兇。”展昭道,“至于對方是不是年紀還小一時糊涂,那就沒人知道了。”

  廉桐里愣了愣,臉上瞬間尷尬,“反正無論如何,今天謝謝幾位警官,只要知道沒人威脅我家人的安全,那就不要緊了。”

  聽他說話的意思里,似乎有那么點想送客了,白玉堂雖然不太清楚廉桐里為何突然改變了初中。但是剛剛展昭的幾句話,肯定有某些地方觸動了廉桐里腦中繃得最緊的那一根弦。而聽者有心言者也未必無意,那貓應該也是在試探吧。

  “我們還是繼續之前的話題?”展昭問。

  “如今案子已經破了,哈哈。”廉桐里打起了哈哈,“展博士真是不得了,對了,大家留下吃飯吧?”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老狐貍不想說了。

  “呃……”白玉堂剛想拒絕,展昭卻點頭,“好啊。”

  眾人都一愣,秦鷗也洛天有些想笑,廉桐里也是尷尬,趕緊對陳慧芬說,“吩咐廚房加菜,我要好好款待這幾位警察朋友。”

  白玉堂輕輕碰了碰展昭的胳膊——喂!吃飯?!

  展昭笑瞇瞇,問廉桐里,“對了廉伯父,給我們講講廉老大的故事吧?”

  “哦……”廉桐里臉上的神色立刻輕松了起來,笑著點上煙斗,吸了幾口,“唉,說起我那祖父廉老大啊……還真是傳奇樣的人物啊。”

  隨后,廉桐里是侃侃而談,將他祖父是如何如何的了不起,如何如何的白手起家,最后如何抗日打鬼子,是民族英雄,等等,都說了一遍。看得出來,他頗為自豪。

  而廉淺忠則是看報紙處理生意上的事情,陳慧芬布置菜色準備款待客人,顯然他們已經聽老頭嘮叨了好多遍了。

  展昭等都是頭一回聽,津津有味。

  展昭善于揣摩他人性格,廉桐里讓他幾句話一哄,立刻引為知己,對展啟天羨慕得無可無不可的,只怪自己沒福氣生出那么好的兒子來。

  而白玉堂則是暗中觀察四周的情況,發現房間附近埋伏著很多保鏢,一般普通人家,就算再有錢也不需要做到這個樣子吧,心中就納悶了起來。這廉桐里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呢?如果不是想要他們保護,又怕他們知道某些隱情,為何要讓他們來?

  隨后,眾人又參觀了一下廉桐里的藏品……展昭知識豐富博古通今,跟廉桐里一談很是熱絡。

  直到就快開飯的時候,展昭的手機忽然響了響,掏出來一看,搖搖頭,“哎呀,看來飯吃不成了……”說著,對白玉堂說,“包局叫我們回去。”

  “那就回去吧,估計又有變故了。”白玉堂心中刻有數,包拯有什么事情從來都是打電話很少發短信,而且通常找自己,這是那貓將要問的都問出來了,想要走了,所以找的借口。

  廉桐里趕緊往外送,臨走的時候,展昭還拿走了那些恐嚇信。

  廉淺忠連連求情,小妹開玩笑的,讓警察千萬別立案,她還小別影響她未來前途。

  展昭等自然答應,別過眾人,出門上車……

  車子發動之后,展昭對白玉堂指指反方向,示意他先別回去。白玉堂按照展昭的要求,開車到廉家別墅的后院一條小弄堂口等著。

  “展博士,有什么計劃么?”秦鷗和洛天完全跟不上展昭古里古怪的行動邏輯,忍不住問。

  白玉堂一驚習慣了,“這貓總這樣,舊了就習慣了,準備好吧,不是有驚喜就是有驚嚇。”

  秦鷗和洛天都無奈一笑。

  展昭橫了白玉堂一眼——破壞我形象!低頭看表,沒多久,就見弄堂里慌手忙腳地跑出了一個女生來,正是廉淑禮。

  展昭推推白玉堂。

  白玉堂打開車門,廉淑禮抬頭看到他們了,吃了一驚,轉身還想跑。

  展昭湊到車窗口對著她說,“你跑回去確定不會后悔?”

  廉淑禮站住腳步,猶豫了一下,回頭看展昭他們。

  “上車吧。”展昭對她招招手,“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廉淑禮遲疑了大概三四秒鐘,就跑了過來,上車關上車門。白玉堂和展昭交換了一個眼神,她肯定知道什么,于是開車回SCI。

  路上,展昭回頭靠著椅背看廉淑禮,“故意打扮成這樣氣你爸的吧?”

  廉淑禮撇撇嘴,將頭上的黑色朋克頭套拿了下來,下面是個干凈利索的馬尾辮,又從挎包中拿出卸妝的紙巾來,開始擦臉。

  一臉夸張的煙熏妝擦掉后,整個人精神了好多,沒那么頹廢了。廉淑禮好奇問展昭,“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是神棍么?”

  一旁秦鷗和洛天都下意識地點頭。

  展昭笑了笑,“剛剛傭人進來說你回來了的時候,我發現廉桐里是松了一口氣,然后用表情上的驚訝掩飾過去了。”

  “哦……”廉淑禮冷笑了一聲。

  “桌上放著你的煙灰缸,這一點很特別。”展昭笑著說,“煙灰缸是全新的,廉淺忠習慣抽煙,但是這個煙灰缸沒用過。廉桐里這么挑剔的性格應該不會容許那個煙灰缸出現在那兒,所以是臨時放上去的。他看過我的書,知道我觀察人的習慣,所以故意放在那里,好讓我們對你的出現覺得合情合理……其實你已經很久沒回那個家了吧?”

  廉淑禮皺眉,笑了一聲,“你還說你不是神棍?”

  “我只是從陳慧芬和廉淺忠臉上的驚訝里看出來的……還有廉淺忠雖然是你大哥,卻對你很客氣很見外,你們感情應該不太好。”展昭托著下巴,“你們家里好像有很多秘密,怎么樣,想不想告訴我們?”

  “不說。”廉淑禮撇撇嘴,“反正也沒什么了不起的。”說著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公交站臺,“在那邊停下,我要下車。”

  展昭聳聳肩,跟白玉堂做了個無奈的姿勢。

  白玉堂嘆了口氣,開口,“你是因為知道警察到了你家所以才回來的么?為了什么?”

  廉淑禮不說話。

  “我才是為你二哥。”展昭壓低聲說,“你二哥似乎是你家的禁忌。”

  廉淑禮一愣,低頭不說話了。

  “為了自己兄弟和家里人反目成仇……”說到這里,白玉堂莫名有些感同身受,“你不說,我們一樣能找到你二哥,怎么,他很怕警察么?”

  “我二哥是無辜的!”廉淑禮皺眉踹了白玉堂的車凳子一腳,“別仗著你帥就胡說八道,照樣打你!”

  白玉堂對展昭挑挑眉——這兇的!

  車子開過了公交車站臺還是沒停。

  “喂!”廉淑禮急了,展昭一笑,“你自己選吧,要不然跟我們合作,要不然我們去找你二哥。”

  “你們還是警察呢,好卑鄙啊!”

  一旁洛天和秦鷗異口同聲回她,“對付卑鄙的犯人只好用卑鄙的手法,這才是好警察。”

  廉淑禮看了看眾人,突然捂著臉哭起來,“你們四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女人!”

  秦鷗和洛天都一驚。

  展昭嘆了口氣,“別裝了,這招對我們沒用,乖乖跟我們合作。”

  “好啊。”廉淑禮放下手,臉上一滴眼淚也沒有,“我呢,的確知道一個大秘密,不過我怎么知道你們是不是壞人?”

  一旁洛天提醒她,“我們是警察。”

  “警察也有好人和壞人的!警察里面也有很多害群之馬啊。”廉淑禮性格有些刁鉆古怪,不是很好對付。

  “丫頭,說吧,不說我怕真正的壞人就要去對付你二哥了。”展昭提醒他,“你家人應該很快就發現你逃走了。”

  廉淑禮雙眉皺了皺,“我知道,不過二哥現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暫時應該沒有事,我若是說出來,你們會不會保護他?”

  “沒問題呢。”車子停在了警局的地下室,白玉堂爽快答應,帶著廉淑禮上了樓,進SCI的辦公室,準備開始詳細詢問

  正巧,齊樂和陳瑜來了,廉淑禮一眼看見她倆了,“啊!”地尖叫了起來,驚得展昭等眾人都一愣。

  就見廉淑禮沖過去到齊樂和陳瑜身邊,“齊樂?是不是你啊?還有陳瑜,偶像啊!幫我簽名!”

  眾人望天……差點忘了,齊樂和陳瑜這倆曾經的不良少女現在是N多少男少女的偶像,還是超級偶像。

  “對呀。”齊樂和陳瑜跟她問好。

  廉淑禮可沒想到到警局見著偶像了,激動萬分。

  展昭在后頭看著摸了摸下巴,挑起嘴角一笑,一旁白玉堂看到了,連連搖頭,“不行的貓兒,你想想都別想,這種事情絕對不可以!”

  “干嘛那么小氣!”展昭用胳膊肘蹭蹭他,“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比我們瞎費勁合算多了!”

  白玉堂無奈望天。

  最后,廉淑禮進了詢問室坐下,負責詢問她的竟然是齊樂和陳瑜,兩人都戴著耳機,展昭在外面聲控。

  白玉堂搖頭,自言自語,“我一定是瘋了,竟然答應你讓她倆來主持詢問。”

  “是你會變通。”展昭伸手輕輕拍了拍白玉堂的腮幫子,“最帥的開限量版的很多不良少女想調戲的白警官。”

  白玉堂讓他逗樂了,“貓!你吃醋啊!”

  展昭白了他一眼看別處,嘟囔了一句,“沾花惹草耗子。”

  公孫他們都來看熱鬧。

  眾人屏氣凝神站在單反玻璃前面看里頭的情況。

  進屋前,展昭囑咐齊樂和陳瑜,這小女生身上很多秘密,也很壓抑,她們要做的主要不是問問題,而是讓她放松,要讓她將心里的秘密都說出來。

  陳瑜和齊樂都點頭,照著展昭的吩咐行事。

  三個姑娘坐下,詢問室里就她們三個,硬邦邦的木頭桌椅變成了軟綿綿的沙發,桌上擺了零食和茶,就跟朋友閑聊一樣。

  陳瑜問廉淑禮,“你怎么打扮成這個樣子啊?”

  “不這樣,他們不會對我放松警惕的。”

  果然偶像的力量大無窮,廉淑禮畢竟年紀小心里藏不住事情,聊著聊著,就拉著兩人的手,說出了一個,大秘密來。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10工兵小分隊

  “大秘密?”陳瑜和齊樂都吃驚又好氣地看廉淑禮,“什么秘密?”

  廉淑禮湊近了些“你們知不知道,我爸爸他是個盜墓賊!”

  ……

  此言一出眾人都愣了。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他不是正當生意人么?“

  展昭挑起嘴角搖搖頭——算算廉桐里的年紀,能有那么大的財富,那筆啟動資金的確很重要,廉老大的傳家寶,不用問,沒什么比那套地圖更好的了……說來說去,都是國寶啊。

  “這么說廉桐里違背了他先祖的教誨?”公孫仰起臉,“嗯……這可有趣了。”

  展昭搖了搖頭,“會不會和這次的兇殺案有關系?”

  眾人滿腹狐疑繼續聽。

  “我爸爸啊……他可壞了!”不過廉淑禮畢竟是女孩兒,更關注的還是感情方面。

  她拉著齊樂和陳瑜,邊哭邊說她爸爸如何不是人。陳淑芬原本是大哥廉淺忠的女朋友,她爸爸喜歡了,竟然搶兒子的女朋友娶到家里做小媽。他們三兄妹原本關系很好的,大哥很孝順,孝順得有點傻氣了。二哥和她比較前衛,受不住了就跟爸爸鬧……可最后他們還是結了婚并且連孩子都早有了,簡直是不知廉恥。

  門口眾人聽得也挺尷尬,陳瑜和齊樂則是盡情八卦。

  展昭咳嗽了一聲,對著麥克風提醒陳瑜和齊樂,“唉,在她喝醉前,往盜墓那塊兒帶一帶吧,那個才是關鍵!”

  齊樂和陳瑜趕緊領會精神,轉換話題。

  廉淑禮含含糊糊地說,“我只知道啊,爸爸手上有半個傳家寶,他想把另一半找到。他的生意只讓大哥參與,我和二哥從來沒份知道!不過這幾天可能出事了,所以他特別暴躁……二哥又在節骨眼上給他添亂,所以他想找到二哥。”

  “你二哥做什么了呀?”陳瑜不解,“父子倆么,什么不能好好說。”

  “二哥是學心理學的,平日喜歡做些研究,很有正義感的。”廉淑禮說起這事兒也挺無奈,“他對爸爸他們的所作所為一直很不滿……前不久他神神秘秘地跟我說,他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又有大秘密?”陳瑜和齊樂緊張起來,心說不愧是大戶人家啊,一家人還那么多大秘密!外頭眾人自然更緊張,屏氣聽著。

  “他們吶,在暗地里販賣文物!”廉淑禮說著,臉上更難看了起來,“二哥除了拍下照片,還無意中偷來了一樣重要的東西,他說那東西關系重大,所以要躲起來。”

  “什么東西?”屋里屋外眾人異口同聲。

  “呃……”廉淑禮搖搖頭,“我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他躲在哪兒么?”陳瑜接著問。

  廉淑禮還是搖頭,“他們為找到二哥,什么法子都用遍了,竟然還給他按了個盜竊和挪用公款的罪名,所以我一聽到他們找了警察,就回去看看……怕他們害二哥。我爸也是想引我回去,因為他以為能從我口中知道二哥下落。”

  “問她怎么逃出來的。”白玉堂很感興趣,四周安保那么嚴密。

  “是阿忠放我的,他和二哥是好朋友……唉。”廉淑禮拿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口抹著眼淚說,“別人看我們是大富之家,都說我是千金大小姐,享不盡榮華富貴。可是我都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整天要裝瘋賣傻才能不被囚禁起來,你們說我活著有什么意思?

  酒精的作用發揮了出來,廉淑禮拉著齊樂和陳瑜大哭,沒多久就睡著了。

  “說了半天。“白玉堂問展昭,“線索不全。”

  “明天我們能根據這些線索接著詢問,就有的放矢了,不過她知道的不多。”展昭拍拍手。

  之后,白玉堂讓人先扶廉淑禮去休息,派人秘密保護。

  眾人回到辦公室門前,就見馬欣站在走廊里和人說話呢……和她嘮嗑的是白錦堂。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要說有種欣欣最有種,剛一認識就敢主動跟白錦堂套近乎,通過出賣公孫的情報得到不少好處。相比起來,齊樂和陳瑜這么熟了也不敢跟白錦堂多說話。

  公孫見白錦堂一身煙灰色的西服面料考究,叼著煙打扮的挺正式,就走過去伸手一拍他肩膀,“去喝喜酒啊?”

  “下午要應酬一幫客戶去慈善義拍。”白錦堂無所謂地回答。

  “喂。”公孫伸手搶了他的煙,“今天第幾根了?”

  白錦堂無奈望天,就見不遠處展昭白玉堂看好戲一般觀望著這里的情況。

  白錦堂將煙拿過來,在一旁的金屬垃圾桶上方掐滅,問公孫,“你也一起去么?”

  “慈善義拍什么的作秀的性質大一點吧。”公孫似乎不太感興趣,“要做慈善我寧可直接幫助有需要的人。”

  “我一個人去很無聊。”白錦堂雙手插兜跟在他后面,“走吧,在媒體面前秀一下恩愛,咱們搶占明天報紙的頭版!”

  “神經。”公孫笑著在他胸前推了一把,去法醫室換衣服準備和白錦堂一起去吃飯。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看著直皺眉——用不用那么親密啊。

  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后,公孫似乎轉性子了,對白錦堂沒兇過不說,相反還倒著寵溺起來。白錦堂起先可是受寵若驚、然后不習慣。畢竟他這輩子從小到大的記憶之中,從沒有被寵愛這一環……當然,對于他這樣一個人來說被人寵說起來雖是一件荒唐的事情,卻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不可否認的,公孫的這種超級寵溺方式讓白錦堂沉迷得醒不過來了,只覺得現在的生活超級完美。

  展昭和白玉堂揉揉腮幫子,將那倒牙的甜膩之感覺去除。

  白錦堂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卡來給展昭,是他新開餐廳的代金券,專門吃螃蟹的。展昭最愛海鮮,拿了金卡滿足地挑起嘴角,對白玉堂眨眼——現在就去吃?

  白玉堂自然沒意見。

  “對了大哥,這幾天很忙?”白玉堂還是很擔心白錦堂,“晚上回來那么晚,身體怎么樣?”

  白錦堂看了看他,伸手從口袋拿出煙再點上,展昭和白玉堂早就了解他了,這是白錦堂要說話了、或者思考等等時候,掩飾情緒的習慣。

  “媽前幾天打電話來哭訴,說生了兩個兒子,一個月都看不到一個,問你他要是跟爸離婚了跟你住行么?”

  “他倆要離婚?”白玉堂驚駭。

  展昭抓抓他肩膀,白媽媽估計急了。

  “她說你再不回家就跟爸離婚了,她寧可不要老公也要兒子。”白錦堂見公孫出來,趕緊掐滅了煙,“你跟他們鬧什么,年紀那么大了,回家一趟。”

  白玉堂皺了皺眉頭,有些事情他不好說,怕白錦堂不高興,可要他在知道真相前笑呵呵地面對白允文,他真沒那本事,回家說不定就能吵架。

  公孫走到眾人身邊,見氣氛似乎有些尷尬,就拉著白錦堂走了,伸手拍拍白玉堂的腦袋,“聽你大哥的話。”

  白玉堂和展昭下意識地抖了一下,懷疑,這人是公孫么。

  公孫露出狡黠笑容來,拖著目瞪口呆的白錦堂進了電梯……展昭白玉堂注目禮般追隨過去,電梯門沒關嚴實兩人就迫不及待地熱情相擁了。

  “哇……”展昭良久才回過神來,搖頭,“他倆不是之前走虐戀路線么,最近怎么突然轉甜蜜了?”

  “呃……”白玉堂卻是突然一拍手,“忘了問大哥人不認識廉桐里了,對他的生意有沒有了解。”

  “咳咳。”展昭將金卡藏進了兜里,笑道,“代金券下次再用么,咱們可以蹭一頓飯。”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下樓攔住了白錦堂的車子,厚顏無恥地充當大電燈泡,跟著一起去吃飯了。

  ……

  “廉桐里和廉淺忠?”白錦堂邊吃邊說,“他倆也算正經生意人,雖然平日神秘一點,怎么,?犯事了?”

  “還在查。”展昭和白玉堂從來不瞞著白錦堂案情,反正住一起,就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

  白錦堂聽得愣神良久,問,“帶著前世記憶?”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無力,白錦堂大概對“記憶”這兩個字太敏感了,就聽到了這兩句。

  “這不是重點啊。”公孫笑瞇瞇給他塞進一塊牛排到嘴里,白錦堂怔怔地看他——覺得公孫似乎比平時更熱情些!不知道他下午忙不忙,樓上的套房有沒有空的……

  公孫見他傻樣子,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展昭和白玉堂一路吃飯一路在抖,肉麻死了。

  公孫不知道今天要干嘛,一直在……怎么說呢?調戲,說主動誘惑或者說調qing?!

  “大哥。”白玉堂叫了白錦堂一聲。

  “啊?”白錦堂可算回過神來了。

  “重點是他們父子的盜墓案、倒賣文物和這次的殺人案件啊。”展昭提醒白錦堂,“有沒有什么線索可以提供?”

  白錦堂用餐巾擦了擦嘴拿起杯子喝酒,想了一會兒,“這么說起來……對了,那天雙胞胎跟我提起過,那對父子身邊跟著一支很特殊的小分隊。”

  “分隊?”白玉堂聽著新鮮,“保安還是什么?”

  白錦堂搖了搖頭,“雙胞胎直接說分隊,不過看不出性質,后來調查了一下似乎有些線索,但是我沒問,他們也就沒說,估計是無足輕重的事情。”

  放下杯子,白錦堂起身去服務臺訂空房了,一會兒吃飽了最好能做一下運動,消耗點熱量。

  白玉堂接通了電話問雙胞胎。

  展昭就見公孫拿著個小本子不知道在記錄什么,就問,“公孫,你這幾天干嘛呢?在研究什么?”

  “嗯哼。”公孫點點頭,“我在研究男性的情緒波動對他們的性功能有多少影響。”

  “咳咳……”展昭差點噎著,咳嗽了好久,問,“研究這個有什么用?”

  公孫微微一笑,單手托著下巴輕輕開口,“便于更好地掌控和駕馭,讓他這輩子都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展昭寒了一下,公孫將筆記本晃了晃,“想不想要?”

  展昭笑瞇瞇點頭。

  白玉堂則是掛掉電話,指了指公孫身后。

  公孫一愣回頭,手上的筆記本被白錦堂拿走翻看了。

  “喂。”公孫臉上尷尬,趕緊去搶,但是白錦堂已經看了起來,看了沒幾頁微微一皺眉,“加班后兩小時疲勞期,效果有待改進是什么意思?”

  公孫扁扁嘴。

  展昭和白玉堂趕緊低頭吃東西。

  “你的研究很有建設性么。”白錦堂將筆記本塞進自己口袋里,拉著公孫上樓,“正好還有套房,我們來實地研究一下,人類的極限在哪里?!”

  兩人進了電梯,展昭戳戳白玉堂,“這次我們破了案子也去旅行吧,如何?”

  “好啊。”白玉堂趕緊點頭,他早就想跟貓二人世界好好享受一下性福生活了。

  “剛剛大丁小丁說什么?”展昭也學著公孫的樣子塞一口牛排給白玉堂,白玉堂抖了一把趕緊斜眼看他,“你別引我,一會兒爬不起來你倒霉!”

  展昭舔了舔白玉堂吃過的叉子,惹得白玉堂抓頭。

  “他倆說什么?”展昭接著問。

  “哦。”白玉堂臉上顯出不解來,“雙胞胎說那像是工兵小分隊。”

  “工兵?”展昭臉上表情古怪。

  “不過工兵之類的,好歹有線索,他們當時搜集了資料,說下午傳給蔣平,我們回去研究。”

  兩人快速吃完了飯,出門剛上車就接到條公孫的一條短信——請假!(╰_╯)#……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11福兮禍之所伏

  “玉堂。”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開車回警局的時候,展昭突然開口,“你買過彩票沒有?”

  “你一直跟你我在一起,知道我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我留學去的時候呢?”展昭莫名好奇起來,“你就沒偶爾想過?”

  “我想也不會去想這種無聊的事。”白玉堂笑著回答,“大多數時間都忙于破案。”

  “那你活到現在,覺得自己最幸運的是什么事情?”展昭很感興趣地問。

  白玉堂突然不說話了,只是挑起嘴角笑了笑。

  “喂。”展昭手指輕輕戳戳他,“說來聽聽?”

  “那你呢?”白玉堂不答反問,“什么事情最幸運?”

  “哦……這個很多了。”展昭架著腿仰起臉來想,“我好像從小刀大都非常的幸運,比如說天生了很高的智商、嗯,從小到大都順風順水了、有喜歡的工作和喜歡的同事……好多好多。”

  白玉堂笑。

  “你呢?”展昭問,“這次肯說了吧?!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嗯……先說假話。”展昭提的要求也挺古怪。

  “天分了、出生了、喜歡的工作等等,就和你說的差不多。”白玉堂回答得隨意。

  “哦?”展昭更感興趣了,“那其他的呢?還有更讓你感到幸運的?”

  白玉堂嘆了口氣,良久才說,“真要聽?有點不好意思說。”

  “說啊。”展昭笑著湊過去,“我就是想看你尷尬或者不好意思!”

  白玉堂望了望天,道,“你。”

  ……

  “啊?”展昭愣了愣,“我?”

  “嗯。”白玉堂點頭,“你在我身邊,我一出生就能認識你……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白玉堂很淡定地說完了,展昭可是別扭了,良久,瞄了白玉堂一眼,“肉麻。”

  白玉堂聳聳肩繼續開車,就見展昭望著窗外,十分不好意思地說,“我也是的……剛剛那些是順帶的,不是最重要那個,最重要那個跟你一樣的。”

  白玉堂挑起嘴角,笑得尤其陽光。

  “一個人幸運的事情有很多是不是?”展昭忽然托著下巴有些感慨,“只是大多數人都記著不幸的事情而已。”

  車子經過一家彩票投注站的時候,展昭注意到了里面排隊選號碼的人群。

  “貓兒。”白玉堂見展昭似乎有心事,就問,“怎么了?”

  “我們得找到廉淺義。”展昭突然說,“還有那些個什么工兵隊……太不正常了。”

  “我們來做一下假設貓兒。”白玉堂邊開車邊分析案情,“有一件事情,我始終想不明白,如果那幾個受害者保留了遺傳的記憶,知道自己能找到大財富……為什么要去買彩票?”

  展昭也點頭,“是啊,如果說他只是碰碰運氣,為什么中獎了之后又不去對獎呢?”

  “嗯。”白玉堂皺眉,“貓兒……那許家三虎的證詞,會不會具有引導性?”

  展昭一愣,突然一拍手,“哎呀!”

  “嗯?”白玉堂見展昭激動了,料定有情況。

  “我明白了!”展昭認真說,“我們可能被騙!”

  “被騙?”白玉堂聽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我們聽到工兵小分隊的時候,你第一個想到的是什么?”

  白玉堂一愣,“那些最初假裝成石像躺在墓地里面的人。”

  “是那些人殺了阿毛他們?”

  白玉堂聽到這里,不說話了,想了良久,“對啊貓兒,如果許家三虎的證詞有問題,那還真是誤導性很嚴重。他們三個之前一直在給墓地幫忙干活,很可能知道了那些人的存在,于是,殺了阿毛他們后,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而嫁禍給那些人,這足以誘導我們往那里想了。

  “幸運中了千萬大獎,不去對獎,而指望著靠挖古墓得到更大的財富,這種行為本身就不合邏輯。”展昭冷笑了一聲,“那許家三虎說怕惹禍上身,持有彩票也不去兌獎,跟他們的性格完全不符合!這案子看似普通,實則藏著玄機呢。”

  “另外,廉桐里這么費力,不惜驚擾到警方……只是為了找到廉淑禮,來詢問廉淺義的下落,這一點也不合理。”白玉堂搖頭,“這一整個案子,看似合理,但實則很多因果關系都非常牽強,似乎大家都在說謊?”

  展昭單手托著下巴,靠著車窗出神,“是啊,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對了。”展昭沉默了會兒,又問,“你有沒有黑市買古董方面的人?一般明朝以前的東西,轉手風險太大,不怎么好往外賣吧?”

  “我讓盧方查一查。”白玉堂剛剛拿起電話,手機就響了,來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白玉堂接聽,“喂?”

  電話那頭,有一個通過變聲器的聲音傳了出來,有些詭異,“請問是白隊長么?”

  白玉堂按下免提,“是的,你哪位?”

  “我只是一個守規矩的小人物而已。”那人說著,話鋒一轉,“但是有些人,想要打破規矩,置我與我的同伴于死地,所以我必須打個電話揭發他們,以求自保。”

  “有沒有興趣來SCI坐坐?”

  “nono,我不會自投羅網的。”那人說著,低聲地笑了笑。

  “那你要提供什么線索?”

  “我只給你們提個醒。”那人止住了笑,認真地說,“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好運氣一旦來了是擋都擋不住的。而中國又有句古話,叫福兮禍之所伏,突如其來的好運非但不是恩賜,往往還是喪命的理由,請好好考慮清楚。”說完,他禮貌地問候了一句,掛掉電話。

  白玉堂聽得直皺眉,按下了剛剛發給蔣平的追蹤信號,問“查到電話來源了沒?”

  “查到了頭,是一個公用電話亭……在古墓的附近。”

  “古墓附近?”展昭一愣,單手托著下巴琢磨,“好運來了,擋都擋不住,福兮禍之所伏……”

  白玉堂將車子調頭,轉而開往古墓的方向,就見展昭皺著眉頭眼里滿是疑惑,他熟悉展昭的每一個神情,知道這貓可能想到了什么,正在捋順,就也不打擾他,讓他獨自想。

  突然,展昭仰起臉來,“會不會是因為彩票惹禍?”

  白玉堂一愣,“啊?”

  “一切的禍首,是因為那張彩票正巧中獎了!”展昭認真道,“你想,彩票的數字是自選的,你想怎么選怎么選,想怎么排怎么排,如果買彩票根本不是為了要去兌獎,而是用于其它用途呢?”

  白玉堂也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比如說傳遞信息或者是別的什么?!”。85422afb46

  “沒錯。”展昭想明白了一個起點,就可以順利地進行下面的推測了,他選擇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靠在椅背上,“我們假設阿毛他們買了彩票是想要聯系什么人,那一串數字有一種特殊的意義,然而正巧那張彩票中了獎,引來了許家三虎的覬覦,可是那張彩票,最后還是沒有去兌獎。又或者,阿毛他們看到自己中獎了,本想去兌獎,那也是人之常情,可因為這個惹來了殺生之禍。”

  白玉堂點了點頭,打電話給白馳蔣平他們,讓他們好好研究一下那一張彩票,或者彩票上面的數字,看看可不可能隱藏著某些訊息,或者有什么特殊的含義。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這個可能,遍圍在一起研究了起來。

  白玉堂和展昭的車子則是已經開到了古墓附近,在離開古墓北面不遠的國道路口,找到了一個公用電話亭,估計就是從那兒打的電話。

  白玉堂將車子停下來,展昭下車,進入電話亭查看,白玉堂打電話叫鑒識科派人來取證。四周圍望了望,就見不遠處有工人在修路,兩人便過去詢問,剛剛有沒有什么人進過報亭。

  大多數人都說沒看見,只有其中一個年歲比較老的工頭,說剛剛有一輛車子停在那兒了,有個穿夾克牛仔褲的男人跑下來打了電話,他原本以為那人車子拋錨了求救呢,沒想到打完電話上車又走了,大概手機沒電了有什么急事吧。”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問那工頭——是個什么人?

  工頭仰著臉想半天,“個子不算太高大吧……其他我沒注意看。”

  “那他的車子呢?”白玉堂問,“記得車牌么?”

  “哦,車子是輛白色的本田車,車牌……”

  他正在琢磨,展昭卻是輕輕地敲了敲白玉堂。

  白玉堂看他,就見展昭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路燈——那兒有監控用的攝像頭。

  “對呀,你們看攝像頭么。”那工頭也說,“這里很多人出車禍,所以裝了攝像頭。”

  “多久前裝上的?”展昭問。

  “嗯……有一段時間了吧,我們的工程是兩個月之前開始的,我來的時候已經有了。”展昭和白玉堂點頭謝過了工頭,讓蔣平查看這個時期所有相關的攝像頭資料。

  除了找那個打電話的人,這里還是通往古墓的必經之路。村子很小,如果通過村莊進入古墓,外來人必然會惹人懷疑,倒是往這里走,神不知鬼不覺。

  上了車子回SCI,展昭研究起來,“彩票是七位數哦?”

  “嗯。”白玉堂點頭,“福彩么,6個紅球1個籃球,七位數的。”

  “什么是七位數的呢?”展昭自言自語,“固定電話不算區號是七位數。”

  “不太可能吧。”白玉堂拿出手機撥了那串號碼,電話那頭的回復是——您所撥打的是空號。白玉堂聳聳肩。

  “嗯……郵政編碼和銀行密碼都是六位數。”展昭困擾,“其實還不止這樣算,要知道也可能是六位或者五位,一個2一個3相連,可能是23。”

  白玉堂見展昭拿出個小本認真研究開了,就笑。

  “會不會是摩斯碼?”展昭已經投入,腦袋開始高速運轉,“也許是字母,是英文還是其他的呢?或者代表漢字,又或是某本書里頭的頁碼數與字書。可不可能是土著語呢?我知道有一種土著語和數字的發音很像……或者干脆就是數字密碼。”

  “貓兒。”

  白玉堂有些無力地打斷了展昭,伸手捏捏他的耳朵,“你想得太復雜了,那些人,我是說阿毛他們,畢竟不是天才也不是福爾摩斯的粉絲,所以別往太復雜的地方想,往簡單的地方想比較好。”

  “那你想想?”展昭認真問白玉堂,“你比較凡人!”

  白玉堂郁悶地看了他一眼,“凡人?”

  “你想想,接近日常生活的。”

  “一會兒想,不過現在沒空啊貓兒。”白玉堂挑了挑嘴角,“我要認真開車。”說著,看了看后視鏡,示意展昭也看。

  展昭仰起臉來一看后視鏡……發現有一輛車子正尾隨在他們后面——一輛白色的本田車!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12相似的巧合

  “你說那輛車子跟著我們想干嘛?”白玉堂笑著問身邊展昭。

  展昭單手握著車門上面的把手,“說不定是想跟你的車合個影。”

  白玉堂一笑,“加速看看跟不跟。”說著,踩了一腳油門。

  白玉堂這輛車子有強大的引擎,速度一流,一腳下去……在這種空曠的道路上,立刻拉開了與身后車子的距離。

  展昭看著后視鏡,“他提速了,應該不是偶然的吧?”

  “速度還很快啊。”白玉堂故意放慢了速度,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跟著他們。

  他們減速了,那輛車子竟然還加速了,似乎是在追他們。

  白玉堂和展昭都對視了一眼,往外看……就見后面上來了一輛車子,開車的是個穿著夾克衫的年輕男子,白玉堂轉臉一看。

  “貓兒,趴下!”白玉堂猛地一腳剎車——就見那年輕人手上拿著一把手槍。

  白玉堂一腳剎車后還打了個橫,從懷中掏出槍,那輛車則是飛速過去了。

  白玉堂眉宇略略一揚,下車,抬手托槍……視線跟隨。

  那輛車子要拐彎的時候,白玉堂對著右邊前胎就是一槍……

  展昭開車門下來的同時,就見那車子前胎爆了,一下子沖向了圍欄,由于速度太快,他的車子側偏失去平衡,擦著護欄一直往前沖了過去。

  白玉堂上了車,“貓兒。”

  展昭趕緊回來,“會不會沖出去?”

  “沒事,護欄夠長。”白玉堂開車,開對講機叫來了警員,到了車子附近的時候停下。

  他先揪住要跑出去的展昭將他按到車椅上,自己打開車門,槍架在車門上,單手打開車上的微型麥克風,對白色本田里的人說,“警察,槍扔出來。”

  片刻之后,就見那個人將一把槍扔了出來。

  “打開車門,出來,讓我看到你的雙手。”白玉堂說完,舉槍等著他出來。

  過了一會兒,那人打開了車子,他不是走出來的,而是摔出來的。

  “貓兒,叫救護車來。”白玉堂趕緊上前。

  “別動。”

  到了車門前,白玉堂幫他固定住松脫的肩膀,那人嘴角破了,單手護著胸口,可能肋骨撞在方向盤上了,也斷了一根,估計沒系安全帶。

  看了一眼地上的槍,白玉堂忍不住皺眉,“假的?你找死也不是這個找法把?我剛剛一槍爆了你頭怎么辦?”

  那年輕人喘著氣,“我不……知道……你是……警察。”

  “傷得好重。”展昭也跑了過來。

  “貓兒,擺快警示牌到后面去,讓過望車輛小心。”白玉堂翻出那人口袋中的錢包,取了身份證,“廉淺義?!”

  白玉堂一驚,問地上的人,“你是廉淺義?廉桐里的兒子?”

  “嗯。”廉淺義點了點頭,咳嗽一聲。

  展昭將后備箱里的一個小警示牌拿出來擺在了后方十米處,然后快速跑了回來,看到廉淺義的身份證也是吃驚。

  這時候,警車和救護車也都來了,白玉堂讓人將廉淺義的車子拖回去,自己則和展昭跟車往醫院去。

  展昭坐在車子里,看著剛剛從廉淺義后車座拿來的一本書。

  “這廉淺義什么意思?”白玉堂有些摸不著頭腦,“打電話的那個人也是他?”

  “我覺得不是。”展昭道,“一個人會打電話來給我們提醒的人,不可能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說著,晃了晃手里的書,“差不多都翻爛了,我的新作《被掩藏的人格》。”

  白玉堂挑了挑嘴角,“嗯……是你展博士的粉絲,說不定他還去聽過你的課。”

  “很有可能哦!”展昭翻到其中的一頁,“這里折了一個角,有一句話用熒光筆畫出來了。”

  說著,展昭念了一下:

  “叛逆,是少年用來武裝自己的最好方法,也是對于家長專治的反抗和對于被忽略的包袱。家長們會過多地關注他的外表和怪異處,卻忽略他正常的那些部分正在產生質變。想改變一個另類的孩子,千萬別從他的另類處下手,更應該探究一下他用表面幻象寂離掩蓋的真正改變,究竟是什么。”

  展昭念完了,一挑眉。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你還在堅持用非中文寫作啊?”

  展昭白了他一眼,“我不是說了么,最近參與了一個非主流少年研究項目,還有一個少年犯拯救項目。其實非主流和拯救這幾個詞本來就有一定的引導性和歧視性,‘非主流’將孩子隔離在了正常之外,連退路都不留。‘拯救’就預示著他的過去被全盤否定了,他的未來也不被任何人期盼,所有人都指想他改變。帶著這種情緒進入,小孩子是絕對不可能接受你的。他們都是緊張又敏感的小刺猬。”

  白玉堂覺得好笑,問,“那你是怎么做的呢?”

  “我讓趙虎、白馳、馬漢和盧方參與了輔助治療,你知道的吧?”展昭笑瞇瞇,“我給他們模擬了一個多元化的家庭背景。”

  “好像很有趣啊。”。

  “沒錯啊,我讓趙虎假扮成了一個監獄的囚犯,也是從少年犯轉變過去的,即將出獄的囚犯。趙虎本身帶有的義氣與他多年臥底生活養成的痞氣,很快讓他融入了那些少年犯之中。”展昭道,“我以趙虎為中心,將他的生活展現給孩子們看,一個很有家長氣息的大哥,馬漢扮演。一個無能懦弱的爸爸,盧方友情出演。一個得到所有寵愛,比他們優秀的書呆子弟弟,小白馳出演。”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很狗血啊。”

  “可是有十足的矛盾沖突啊!”展昭將書合上,“世人都覺得失足少年需要被關心,可是你覺得人家有問題他不覺得自己有,與其去探究他們的內心,不如讓他們來探究你的內心。你要開導某個困擾的人的時候,往往會同時用到自身的例子,這又是一個自我開道的過程。在彼此的開道中,找到一些共同點……這種共同點就是他們友情的基礎。”

  “也就是俗稱的患難兄弟么?”白玉堂依舊具有很好的總結能力,“好法子。”

  “于是趙虎接觸了大多數的少年,并且探聽到了很多他們心底的秘密,從而讓我能對癥下藥。”

  “如何對癥下藥?”白玉堂不解。

  “脆弱敏感的小刺猬么,讓他覺得你很神他就會崇拜你,能告訴他解決難題的方法他就會信賴你。一個信賴你的人就是你的朋友。朋友么,可以隨便開導他——嗨!朋友,作為一個正常的人,跑掉你的過去吧,那些沒什么大不了的,這世上有更重要的東西。于是……必然有轉變。”

  “嗯”白玉堂點了點頭,“的確很特別的方法。”

  “然后我讓趙虎他們演了幾個情節,白馳被欺負,趙虎作為哥哥挺身而出。在趙虎和他大哥馬漢彼此信任,他大哥愿意傾家蕩產將他救出去。他爸爸在看守所徹夜等待就為了見他一面。”展昭說著,一聳肩,“人類都是感情動物,感動一個人比教化一個人有用處。”

  “結果活的了空前的成功。”白玉堂笑,“展博士的名字再一次被和神棍聯系到了一起。”

  “沒錯。”展昭一點頭,“多謝夸獎。”

  白玉堂又好奇,“那有沒有從始至終都沒有被改變的人?

  “當然有。”

  “那些人怎么辦?”

  展昭笑了,“這個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必要去拯救的,一般來說,一個人如果百分之五十以上都無法被拯救,那我更愿意去救那些將來可能被他們傷害的人。誰都會改過自新就不需要懲罰和絕望這兩個詞了。”

  白玉堂自然也同意展昭的看法,“那么廉淺義劃下這一段,可以看出什么來?”

  “嗯……我覺得廉淺義可能是在自我救贖。”展昭手指頭輕輕敲了敲下巴,“他這個年紀的人,如此熱衷于自我救贖,這一點很奇怪。”

  “的確。”白玉堂也不解。

  展昭拿出手機來打電話給蔣平,“蔣平,幫我查一下廉淺義有沒有改過名字?”

  蔣平查了一下后,驚訝“改了!他原名叫廉淺易。”

  “哦?”展昭轉臉問白玉堂,“有興趣聽下我分析廉桐里當年給兄弟兩起名字時候的不同心態么?”

  白玉堂望天翻了個白眼,“貓兒……重點!”

  展昭還沒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了蔣平的聲音,“喂!展博士,廉淺易十六歲之前都在精神病院里!說是有妄想癥,說他不是現代人是古代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愣住了。

  白玉堂良久才說,“他……”。

  “這也就能解釋,廉桐里為什么那么希望他回去。”展昭找到了切入點,有些興奮,“廉淺義說不定真是有隔代遺傳的記憶。”

  “隔代……”白玉堂眼前一亮,“遺傳給他的人必然是……”

  展昭也贊嘆地搖頭,“真正的廉老大!甚至他父親的記憶可能都遺傳給了他。”

  “自己當年做過的所有事,兒子都親身經歷過的話……”白玉堂搖頭,“還真是一身雞皮。”

  “蔣平啊,當年給廉淺義的主治醫師是誰啊?”展昭接著問。

  “哦,是一個叫范國華的醫生。”

  展昭皺眉問白玉堂,“阿毛他們的主治醫師老范也姓范,會不會有某種巧合在里面?”

  白玉堂不說話,覺得有可能。

  “那人現在還在么?”展昭追問。

  蔣平打電話去醫院詢問了一下,又查了查……

  “廉淺易出院的時候他剛好出車禍死了。”蔣平嘖嘖兩聲,“我弄到了他的照片,給你們發過來?”

  “ok~”展昭在那兒等著,這時候,車子也停在了醫院門口。

  照片很快傳過來,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

  展昭左看右看,覺得五官和那個范老頭并不像,應該不是同一個人……巧合么?!

  “去問問廉淺義就知道了。”白玉堂下車,和展昭一起步入醫院。

  進電梯后,展昭做了個瞄準的動作,學剛剛白玉堂雙手托槍打爆車胎的動作,“帥!”

  白玉堂笑了,湊過去低聲說“貓兒,你也能打中。”

  “真的?”

  “嗯。”白玉堂點頭,“我的車胎么。”

  ……

  展昭抬腿踹白玉堂,還來了一招模擬飛踹,腳脖子卻是一崴……哎呀。

  “貓兒……”白玉堂趕緊去扶。

  “哎呀,扭了扭了。”

  “笨啊你,三腳貓!”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13 多出來的子彈

  展昭和白玉堂進了病房看廉淺義,給他急救的正巧是——楊帆。

  “呦。”楊帆摘下聽診器走出來。

  “他怎么樣?”白玉堂問。

  “總體來說沒事,就是有些輕微的腦震蕩,然后么,肋骨傷了,挺走運的沒傷到內臟。左小臂有些骨裂,以及一些擦傷。”楊帆合上病例,笑道,“他還挺健康的,應該很快就能康復。”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問能否進去問話,就聽楊帆“啊啊~”兩聲,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擺了擺。

  “不說傷得不重么?”白玉堂不解,“不能問話啊?”

  “麻醉還沒醒呢。”楊帆隨口答了一句。

  “……這么點傷都要打麻藥啊。”白玉堂有些意外,心說骨折打個石膏或者上個夾板不就成了么。”

  楊帆卻是愣了愣,盯著展昭和白玉堂看看,隨后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袋子來,里面有一顆很小的彈頭,“也就是說他這一槍不是你們打的?”

  這回輪到展昭和白玉堂愣住了。

  白玉堂接了袋子,“哪兒的子彈?”

  “我剛剛說了,肋骨傷了,就是這可子彈造成的,很危險的。”楊帆聳聳肩,“取子彈所以打了麻醉藥。”

  “你剛剛就開了一槍打他的車胎是吧?”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點頭。

  “總體來說還是他走運。”楊帆又從口袋拿出一個證物袋來,交給展昭,“他脖子上掛著一這個吊墜,子彈是因為被它擋了一下,才直接卡在了肋骨里頭。”

  展昭盯著那掛墜看了看,就見是一跟鏈子,掛著一枚古樸的錢幣,上面的字跡有些磨花了,看不出來些的是什么,還有一個空,是剛剛子彈造成的,果然命大啊。

  “他什么時候會醒啊?”白玉堂問。

  “明天。”楊帆說完,就走了。

  廉淺義推出來,送病房,白玉堂打電話叫來了警員保護。這回案子升級了……有人要殺廉淺義!是他走遠逃過了一劫——可問題是他什么時候中的槍呢?

  白玉堂想了想,轉身往外走。

  “唉,小白。”展昭趕緊追,白玉堂開車先到了警局存放車子的地下室……走過去就趴著車窗仔細看。

  白玉堂眉頭一皺,“貓兒!”

  “嗯?”展昭也湊過去看。

  “看這里。”白玉堂伸手指了指車窗上碎裂玻璃的起始點,“這里可能是彈孔,他是在車上中的槍!”說著,打電話叫馬漢。

  不一會兒,馬漢和趙虎跑下來了。

  “頭。”

  白玉堂對他倆勾勾手指頭,指了指車窗上的碎裂點上若隱若現一個彈孔,“這是彈孔么?”說著,拿出從廉淺義身上摘下來的彈頭給他看。

  “百分之一百。”馬漢盯著那破口看了看,又看了看子彈,“射擊點很遠。”

  白玉堂和展昭都皺眉。

  “不過射擊的時候可能出了點意外!”馬漢說著,指著玻璃說,“按理來說子彈正面射入,對方應該是瞄準了司機的頭部,但是那一剎那車子似乎偏了,所以子彈斜著就射進玻璃里了,于是破洞不是一個完整的圓孔,而成了這樣一個碎裂的扇形。”

  “我們當時并沒有聽到槍聲也沒發現不妥啊。”展昭分析,“會不會是你打中輪胎的時候那個狙擊手正好也同時開槍,所以車子偏向了。

  “頭,你是不是在他車子轉彎的時候開槍打他的輪胎的?”馬漢問。

  白玉堂點頭。

  “那小子絕對是個老手。”馬漢笑了,“一般狙擊手等到對方轉彎的時候射擊,目的只有一個,不留下子彈!”

  “有這種可能么?”

  “有的。”馬漢指了指車子,道,“車子在轉彎的同時從正面射進,穿過一層玻璃,再射中對方的腦袋,然后從后腦穿出,可以配合車子拐彎的角度,從車子前面窗戶飛出去。前提是這扇窗戶要開著,子彈飛出去后掉在地上,不會被人發現,他到時候只要回收子彈就可以了。”

  “那還真是無巧不成書了!”展昭也失笑,拍了白玉堂一把,“你那一槍可把他救了。”

  白玉堂苦笑,搖頭,“……幸好他當時沒瞄準咱倆。”

  展昭想了想,也有些后怕,剛剛兩人就站在路中間,要是被打可是活靶子,不過白玉堂在,應該會化險為夷的吧!這次是因為巧合一起開槍,而且狙擊手子彈不是沖著他們來的,所以白玉堂沒發現。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碰到過,白玉堂比警犬還靈敏的第六感,一定能及時發現!想罷,又在白玉堂肩膀上拍了兩下,對他笑。

  白玉堂見展昭笑得自信滿滿,也點頭——的確不怕狙擊手。

  馬漢盯著子彈看著,“嗯,這像是玩軍事五項比賽時候用的那種器械彈!”白玉堂道,“訓練槍的子彈?是俱樂部租用的么?”

  “嗯,俱樂部租用或者是組裝槍用的那種子彈。”馬漢將子彈拿出來看,“槍械俱樂部的槍都是有嚴格管制的,拿出來不容易,不過么……”

  “不過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都問。

  “現在很多賣零部件的地方,別說槍了,坦克都能做出一輛來。”馬漢對S市的槍械俱樂部很熟悉,“我可能知道幾家能拿出訓練槍來的地方。”

  說著,他拉了一把還在研究玻璃上扇形裂紋的趙虎,去查槍的來路了。

  展昭和白玉堂上樓,回SCI。

  “為什么要殺廉淺義呢?他不是知道重要的線索的么。”展昭自言自語。

  “嗯……”白玉堂回答的心不在焉的。

  “喂。”展昭戳了戳他,“你怎么了?剛剛還好好的,馬漢哪里惹到你了么?”

  “不是!。”白玉堂趕緊搖頭,“前幾天碰到了狙擊隊的老王了,他說要退休了,找不到能帶新人的教官。”

  展昭愣了愣,“什么意思啊?”

  “特種部隊那邊可能有意思要把馬漢調去帶新人……”

  “那怎么行!”展昭立馬不同意,“馬漢那么能干,調走了SCI多大損失啊!”

  “所以那天包局暗示我的時候,我已經很明確地表示不愿意了。”白玉堂搔搔頭,“不過你也知道,狙擊隊那塊和特種部隊掛靠的,包局一個人做不了主,負責這區域之間調動的是錢嘉讓。”

  “就那個小肚雞腸的錢嘉讓?!”展昭皺眉,“他不是跟咱們有過節么,這次肯定鐵了心要掉走馬漢,好給你難堪。”

  “你也這么覺得?”白玉堂問,“那你有沒有好建議?”

  “建議什么。”展昭雙眼微瞇,“分了他!”

  白玉堂哭笑不得,伸手摟住他肩膀,“等實在沒辦法的時候,要不然真的分了他吧。”

  “他的上級是誰?”展昭問,“這種事要從大魚下手啊。”

  “好像姓魏,叫什么強。”

  “沒戲了!”展昭望天,“包局得罪過,說不上話了,你也知道掌管人事調動的一般都不怎么討人喜歡。”

  白玉堂聳聳肩。

  “哦……難怪你無精打采的。”展昭眼珠子一轉,微微一笑,“……咱們得想想辦法,不能被挖了墻角是不是?對了,馬漢知道么?”

  “沒呢。”白玉堂搖頭,“他好不容易從狙擊隊出來,讓他回去就算給他做司令他也肯定不愿意。”

  “為什么?這也算升遷!”

  白玉堂笑了笑,“SCI是救人,狙擊隊是殺人,雖然也是救人,不過這感覺絕對兩樣。”

  “這倒是。”

  兩人出了電梯回到SCI,就見所有人都在呢。

  “隊長。”眾人問線索,白玉堂跑進去跟他們說了案情,準備重審這許家三虎。

  展昭在門口想了想,抽空溜了出去,到了一個角落里掏出手機來,撥通號碼。

  “喂?”電話那頭接通,展昭問,“虎子,馬漢在你身邊沒?”

  趙虎接了電話不太明白怎么回事,“沒,我們在槍械俱樂部的門口,他進找經理去了,我在附近看看。”

  “我跟你說個事情,你不要激動。”

  “行。”趙虎笑呵呵,“我才沒那么容易激動呢。”

  ……

  等展昭將人事調動的事情說完。

  “我日!”趙虎果然激動了,“哪個王八蛋下的調令!”

  “你想不想保住你搭檔?”展昭問。

  “自然了!”趙虎不開心,“我還準備跟小馬哥一起辦婚禮呢,當教官拖去深山老林有什么好啊,公報私仇!狙擊手訓練管都是找年紀大的退居二線的,憑什么讓小馬哥去!”

  “那就去想想辦法唄。”展昭提示,“所謂蛇有蛇道,你道道多了。”

  趙虎愣了愣,“哦……我明白了!”說完,掛了電話。

  展昭收起電話回過頭,就見身后一個白影。

  “啊……”展昭一驚,定睛一看,只見馬欣啃著一塊黑米糕站在后面對他笑瞇瞇笑瞇瞇。

  “欣欣,干嘛啊……”展昭擦把汗,怎么法醫室出來的人都會飄一樣,走路沒聲音。

  “嘿嘿。”馬欣搖搖頭,指了指法醫室,“我有重大發現!”

  展昭一愣,趕緊跟她進法醫室了,“什么重大發現?”

  “我給受害者做了一下尸體清理。”馬欣說著,叼著黑米糕,伸手一把揭開了三具尸體身上蓋著的白布,展昭皺了皺眉,就見白花花三具男人的尸體,光豬似的。

  “欣欣。”展昭忍不住問,“你看多了這些個,再看洛天還有感覺么?”

  馬欣摘了手套拿著黑米高繼續笑,“嗯哼~洛天的有手感多了。”

  展昭見那妮子一臉壞笑,就知道她和洛天估計有戲,果然讓她拿下了啊。

  “看這里。”馬欣伸手指著死尸的胸口和肋部。

  展昭低頭仔細看,就見三具尸體都有一個壓痕,圓形的,不太完整,但是能看出大致情況。

  “我原先沒注意,他們身上傷痕比較多,后來才發現,他們的頸部還有一些擦傷,似乎死前是帶著鏈子的,但是尸體上并沒有鏈子!”馬欣說著,走到電腦前,“所以我就猜,會不會他們死前,身上帶著的掛墜都被拿走了,介于掛墜都不見了,尸體上又有差不多的壓痕,所以……”

  “他們可能帶著同樣的掛墜!”展昭也走過去。

  馬欣點出一張圖片,“我把三個壓痕做了高倍掃描,然后重疊后,模擬了一下,類似于一個銅幣形狀,拜托蔣平幫我三維成像了一下,真的是一枚銅錢!”

  展昭盯著那枚銅幣看了良久,伸手從口袋了拿出那個楊帆給他們的證物袋,那枚銅幣雖然被子彈打了一個穿孔……但是……和顯示屏上顯示的是一模一樣的銅幣!

  “廉淺義也有思維混亂病史,和阿毛他們帶著同樣的掛墜,他們有關系。”展昭快步走出去,就見白玉堂正接著電話快步走來,“貓兒,馬漢查到槍的線索了,猜猜是誰的?”

  展昭搖頭,“誰?”

  “槍械俱樂部的高級會員,廉淺忠,這小子曾經是兩屆狙擊槍射擊冠軍!”白玉堂掛了手機,“不管有沒有動機,我們能請他回來單獨聊聊了。”

  展昭點頭,拿著銅板掛墜給白玉堂看,“這邊也有共同點!”。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14 急著想坐牢

  “嗯……”

  天色已接近傍晚,公孫慵懶地趴在床上摸索著……摸索著……摸來摸去。

  “我的眼鏡呢。”最后,公孫忍無可忍,推了推每次都抓住他手的白錦堂,“別鬧,眼鏡!”

  白錦堂單手靠在腦后,一手輕輕捏著公孫的手腕子不放,“你不戴眼鏡,看不清東西不得不微微瞇起眼睛的樣子,我最喜歡看。”

  公孫很像反駁他幾句,可惜現在累得慌,抬眼看到了墻上的時間,“你下午不是有事情……”

  “嗯?”白錦堂低頭親吻公孫的手腕,“無妨……正事要緊。”

  “這叫正事?”公孫靠在他肩膀戳戳他胸,“對了,我一直好奇。”

  “好奇什么?”白錦堂伸手去摸床頭柜的香煙。卻是摸到了一個盒子,才想起來……差點忘了。

  “你為什么沒有胸毛?”公孫好奇地問。

  ……白錦堂沉默了一會兒,“那東西若是在,會影響X生活的質量!想好我沒長。”說著,伸手從床頭柜上拿下了一個盒子,遞給公孫。

  “什么?”公孫拿著那盒子看了看,還挺古樸的,打開一看,就見里面有幾把小巧的刀子,呈現一種銅綠色,“這是?”

  “地里挖出來的古董。”白錦堂點上煙,沒抽一口就被公孫搶走了,叼在嘴里,拿出一把刀子來看上面的刻花,就見都是一些甲骨文一樣的古代文字……再看材質和重量,“嗯,真是古董?”

  “嗯,據說是最早的外科手術用刀。”白錦堂將香煙拿回來叼在自己嘴里,幫著公孫整理了一下頭發。

  “送手術刀給我?”公孫往上蹭了蹭,被子滑下來,肩膀和脊背上清晰的印記讓白錦堂下意識地咳嗽了一聲,趕緊伸手將被子拉上去一些,遮住公孫的背脊,以免一會兒又化身禽獸。

  “很鋒利啊,你找人摸過了?”公孫問白錦堂。

  “沒啊。”白錦堂搖了搖頭,“我第一眼看到的時候也以為只是贗品,不過找專家鑒定了一下,說是真品。”

  “這算國寶吧,你就這樣子弄來啦?”公孫吃驚。

  “嗯。”白錦堂微笑,“打個洞,你穿起來做鑰匙鏈怎么樣?”

  “好變態。”公孫哭笑不得地看他,伸手捏了捏他下巴,“不過我喜歡。”

  白錦堂愣了愣,公孫竟然跟他說喜歡……除了結婚那次……公孫一直都不說的

  “你喜歡刀,還是喜歡……”白錦堂指指自己。

  公孫將他按在床上,“你說呢?”

  于是……白錦堂不化身禽獸都不行了。

  ……

  與白錦堂和公孫忙里偷閑風流快活不同,展昭和白玉堂可是焦頭爛額。

  他們讓洛天秦鷗再一次提審許家三虎,讓蔣平分析那枚硬幣的來頭,而兩人則是動身,趕往廉家。一方面他們要搜查廉淺忠是否有自制槍械,這就首先違反了槍支管理條例。另一方面,如果真的找到了槍,進行彈道比對后證明的確廉淺義身上的子彈是從這支槍里面射出來的,那廉淺忠就涉嫌謀殺他弟弟……而廉家其他可以接觸到這把槍的人,全部都有作案的嫌疑,需要一一排查。

  廉桐里和包拯畢竟是多年的朋友,展昭和白玉堂還真是有點為難。

  到達廉宅的時候,還真巧了,正好里面在舉行宴會……也不知道是沙龍還是別的什么晚宴?總之大院里燈火輝煌,光門口的車子,就看得出來是名流云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不會這么巧吧,這下子更加尷尬了。可別是壽宴喜宴什么的,那進去抓人說不定就成明天頭條了。

  正準備進門,身后停下了一輛黑色的車來,車內之人打開車門下來,“昭?玉堂?”

  展昭和白玉堂聽到聲音熟悉,回頭一看,就見是展啟天。

  “爸爸?”展昭也是愣了愣,為什么展啟天在這里,而同時,副駕駛座的車門也打開了,白允文走了下來,看到白玉堂和展昭后愣了。

  白玉堂也有些尷尬,好久沒見面了。

  展昭輕輕碰了碰白玉堂,不忘叫人,“白叔叔。”

  白允文點了點頭,白玉堂叫了一聲,“爸爸,展叔……”

  “你們也來買東西?”展啟天笑著關上車門,“錦堂告訴我們這里有好東西的時候,可沒說你們也要來。”

  白玉堂愣了愣——大哥說的?

  展昭見白允文臉色似乎也不錯,就問,“買東西?”

  展啟天點點頭,“這里的東西最好不要買,我們是來調查的。”

  “你們又不是警察為什么要調查。”白玉堂脫口而出,不過想到了兩人的身份,就問,“他們在賣什么?”

  這回輪到白允文和展啟天面面相覷了,異口同聲問,“你倆不是來買東西的?”

  白玉堂搖了搖頭,不過和展昭也放心了些,原來廉桐里開的不是什么親朋聚會,而是在買賣東西啊,就將逮捕令和搜查令都給白允文展啟天看了看,看得兩人直皺眉,“謀殺和私藏槍械?!”

  “嗯,我們先進去。”白玉堂往里走,展昭讓他們先去,他在門口跟展啟天聊聊。

  等白玉堂他們進去了,展昭問,“爸,你們來調查什么?”

  “哦,前兩天,錦堂送了些東西給我們。”展啟天說著,從車子里拿出了兩樣東西,展昭仔細看,就見是一把古劍和一把古刀,一看就是好東西,古樸凝重。

  “這里據說買賣大量的仿品,但是錦堂找人鑒定過了。”白允文開口,“都是真品!”

  “真品?”展昭拿著那把明顯的古刀翻來覆去看,“青銅的,這像是唐代以前的寶貝啊。”

  “說出來你都不相信,漢末的。”白允文來了一句,驚得展昭趕緊將刀放下,“明朝之前的就是國寶沒人敢動了,這廉桐里不要命了,在這里倒賣古董?!”

  “他似乎說都是高仿品,而且賣的價格也并不是非常貴。”展啟天搖頭,“所以我覺得他可能比較缺錢,或者是另有意圖。畢竟是老相識了,所以想來看看,若是有什么困難可以說,但是違法犯罪要不得吧。”

  “這倒是。”展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總覺得這案子錯綜復雜,似乎總有什么地方很不合常理。

  “昭。”展啟天輕輕戳了戳展昭,小聲問,“玉堂最近心情怎么樣?”

  “啊?”展昭愣了愣。

  白允文將刀放回了車里,對展啟天道,“你們聊,我進去看看都賣的什么。”說完,快步走了。

  展啟天笑著搖頭,“真是……明明自己最想知道。”

  “哦……某些地方真是遺傳力量大啊,和小白一模一樣的別扭性格。”展昭感慨。

  “玉堂還在生我們的氣?”展啟天忍不住問。

  “也不是生氣啦,只是想不明白,你們又不肯說實話,他可能有些急!”展昭也說得無奈,“爸,你們為什么寧可讓大哥失去記憶,也不讓他想起來啊?”

  展啟天不說話,良久才輕嘆了口氣,“昭我問你,你要是在外面受了傷,會不會第一時間通知我跟你媽?”

  展昭搖頭,“才不,會被念死。”

  “只是怕你媽念?”

  ……展昭搔了搔頭,“不想你們擔心么。”

  “小孩子是習慣于向大人撒嬌的,不撒嬌寧可隱瞞傷情,只有一個原因,不想對方擔心。”展啟天拍了拍展昭的肩膀,“你覺得我和你白叔叔會沒有分寸到亂來么?實在是現在不是時候解釋。”

  展昭點頭示意自己明白的。

  正這個時候,就見白玉堂快步走了出來,吩咐人四下查找,手上則是拿著一桿形狀古怪的自制狙擊槍。

  “真的找到了?”展昭還真有些意外,“有兇手蠢到將兇器就這樣直接放在家里?”

  白玉堂將槍裝入證物箱里頭,“廉淺忠不在房間里頭,我問了廉桐里,說是剛剛還在的,后來不知道上哪兒去了,而且對著后面的窗戶開著……可能是從那兒跑了。”

  “不對勁啊!”展昭大搖其頭,“如果槍真的是廉淺忠的,他大可以說槍弄丟了,或者有人入室搶劫搶走,后來又被他找到,廉淺義的受傷他可以推得一干二凈的。可現在他這么一逃跑,就變成了畏罪潛逃,罪名可就落實了啊!”

  白玉堂點頭,打電話給刑警隊那里,讓他們全城通緝廉淺忠,通知出入境管理部門,嚴查所有出境人員,因為廉淺忠有小型飛機架勢證,他很有可能架勢私人飛機逃離,所以要各大機場嚴格監視。

  這時候,白允文也走了出來。

  “怎么樣?”展啟天問他,“賣的是真是假呢?”

  “真品和贗品相互參雜著在賣呢。”白允文說著,聳聳肩,“不過有一些顧客都是國際炒家,很多都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嘆氣。

  白玉堂打電話給包拯,問他,“廉桐里涉嫌倒賣文物,要不要也把他抓起來?”

  包拯愣了愣后,回了一句,“公事公辦吧。”

  ……于是,一干人等基本都被帶去警局了,這案子變得很大,涉及的面也太廣,白玉堂覺得可能會有上級文化部門的人來調查真偽,進行鑒定之后再決定是否起訴。

  展昭站在原地看著忙碌地收集這寶貝的警員們,突然問,“對了,那位廉夫人和小少爺呢?”

  白玉堂找來了廉家的傭人問了問,答案是——出國度假去了。

  “不對啊。”展昭驚訝,“是走得巧還是走得匆忙?”

  白玉堂望了望天,這廉桐里一家究竟在搞什么鬼?立刻打電話讓蔣平查那對母子去哪兒了。

  “覺不覺得奇怪?”這時候,展啟天突然問了一句,還想再說,一旁白允文拍了拍他,“接下來就不是我們管的范疇了,留給警察吧。”說著,進了車子,展啟天無奈地拍了拍展昭的肩膀,進入了車子。

  車頭調轉后,白允文要開車窗看白玉堂,“給你媽打電話別忘了,你個不肖子!”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不肖子……

  人走了,展昭接著展啟天的話問,“覺不覺得不對?”

  “這家人好像急著想認罪,急著想坐牢似的,叫人覺得不可思議!”白玉堂冷笑了一聲,“這古董是前不久剛剛開始賣的,再傻的人,也知道寶貝要地下交易的吧,明目張膽擺放在院子里賣,還賣給警察的哥哥……他可能真的非常非常想被我們抓住。”

  展昭聽到這里,笑了,“警局對于一個犯人來說,有什么吸引力呢?”

  “肯定不是伙食。”白玉堂開了句玩笑,展昭搖頭。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里頭都蹦出了一個念頭來——留在警局,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安全!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15 誰都有缺錢的時候

  廉家的情況第二天立刻上了報紙,也不知道是誰通知的媒體,講得是五花八門。

  先是廉桐里家是廉老大的后人,傳奇得就跟盜墓小說似的,再是舉了各方證據,廉家留下了很多當年盜墓的遺產,都是國寶,這也是廉桐里齊家的本錢。

  又說廉淺義被槍擊,生命垂危,可能是被國際性的團伙盯上了,又有人威脅綁架廉桐里的妻小,現在廉淺忠去向不明,廉桐里因為倒賣文物被抓,豪門瞬間沒落,叫人唏噓不已……

  展昭一大早起來,靠在沙發上喝著牛奶看報紙,“嘖嘖……這些記者都躲在廉桐里家床底下啊?連豪門情變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看這三個版面詳細的,直接找個編輯改改就能弄出個電視劇來,就叫豪門古董……不對,盜墓豪門?!”

  白馳裹著厚厚的被子,叼著溫度計,靠在加濕器旁邊發呆,公孫走過來伸手從他嘴里將溫度計拿出來,看了看,伸手揉白馳的腦袋“嗯……小馳馳,請病假吧,三十九度了!”

  “咳咳。”白馳咳嗽,枕著里斯本犯迷糊,“吃藥就好了……”

  “好不了,要打點滴!”公孫給他端上去牛奶,“乖乖喝了吃藥。”

  白馳特別烏龍,昨天眾人在廉桐里家后院找廉淺忠的時候,他踩了廉淺忠家一條黑狗的尾巴,被追了,一時情急掉進池塘里頭。濕噠噠被救出來后就頭疼,今天一早醒過來,便渾身無力發起了高燒,趙禎將他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下來給公孫看,果然——病了!

  “休息一下正好。”趙禎將白馳摟過來,“我一會兒叫些好吃的來,你吃了藥好好休息,楊帆說一會兒來給你掛水。”

  “咳咳。”白馳繼續咳嗽,覺得丟人,關鍵時候掉鏈子。

  “公孫。”白玉堂將做好的早餐拿出來,對公孫說,“也給那貓一顆感冒藥吃。”

  “為什么?”展昭抬頭,“我又沒生病。”

  眾人一起看他——家里有個近距離的病原體,這只貓被感染是遲早的事情。

  “我去煮一些醋熏一下,一會兒大家都喝碗姜湯。”白玉堂回廚房。

  展昭咬著三明治,“那些新聞記者手上的材料,肯定是廉家人送出去的!不然不能那么詳細,而且時間也太湊巧了。”

  “這回可好了。”公孫還有些腰疼,在軟軟的沙發上坐下,將撲上來的小獅子抱在懷里揉毛,“廉桐里被拘、廉淺義在醫院躺著、廉淺忠去向不明、廉淑禮也在局子里呢……一家老小都到齊了。”

  “唉……鬧來鬧去,都是在廉家人之間糾結,還是沒有其他人的事兒。”展昭有些不滿“可這事情,擺明了背后還有人呢,總覺得狙擊廉淺義的不是廉淺忠,可這人上哪兒去了呢?!”

  “能拿到廉淺忠的槍,應該也是俱樂部的人吧?”白玉堂從廚房出來,“一會兒讓馬漢和趙虎再去查查。”

  “對了。”公孫問,“有沒有廉桐里那支工兵小分隊的線索啊?”

  “是傳言吧?一直沒看到人。”白玉堂喂完了大人,開始喂家里的一群動物,牛奶配健康食物。莉莉婭過幾天就要生了,肚子老大,現在是重點保護動物。白玉堂望了望天,寵物貓不知道一胎能生多少只,已經聯絡了上次幫著魯班減肥那個獸醫了,到時候可以送到他那里去生。不過這一胎下來,估計家里要貓滿為患了,白玉堂嘆氣……上次那個給莉莉婭做絕育手術的醫生太菜了,怎么就不給做干凈些呢!

  “小白。”展昭見白玉堂蹲在莉莉婭身邊摸它的毛邊出神,莉莉婭美滋滋喝牛奶,那神情還挺幸福,“別調戲魯班的媳婦!”

  白玉堂無力,回頭看他,站起來去洗手換衣服,這一大家子都是閑人,只有自己最忙……沒辦法,誰叫他有潔癖,請不得保姆。

  白錦堂正打著領帶從樓梯上下來,到了樓下,接過公孫遞給他的牛奶,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早,我今天要晚上才回來。”

  “嗯。”公孫點頭,“我正想在法醫室里頭呆一天呢,欣欣發現了很多新的線索……哎呀,這妮子越來越能干啊。”

  “晚上下班等我。”白錦堂和公孫是蜜里調油你儂我儂,看的眾人皺鼻子。

  時針指向八點,眾人都吃完了東西準備出門,白玉堂突然接到一個電話,包拯打來的。

  “包局?”白玉堂接通電話,就聽到那頭包拯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你們干什么了?”

  “哈?”白玉堂一愣,看了看展昭,展昭低頭喝茶呢,顯得很輕松。

  “錢嘉讓剛剛打電話來,說狙擊隊已經找到適合的教練,不用馬漢調動了,說他是大才,做教練浪費了,讓他安安心心在SCI繼續做貢獻,還讓我千萬要通知你一聲,讓你告訴自己的手下。”

  白玉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這種事?”

  “不過倒是好事,我還以為小展把那錢嘉讓分了呢,他性格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還幫著主動向上頭申請增加SCI的經費。”

  ……

  白玉堂掛掉了電話,坐到沙發邊,伸手捏住展昭的下巴,問,“唉,你昨天一天都跟我在一塊兒,不可能去分了錢嘉讓啊,那小子怎么就轉性了?”

  展昭神秘一笑,“秘密!”

  白玉堂捏著他下巴不放,“說!老實交代!”

  “呵呵。”展昭抱著胳膊,“別說,虎子還挺有本事。”

  “你讓虎子去辦的?”白玉堂吃驚,“小子干什么了?”

  “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濕鞋呢,要讓錢嘉讓低頭很簡單,只要告訴他,我知道你干過些什么……就ok了!”展昭挑了挑眉,“蛇有蛇道鼠有鼠道,趙虎江湖上的朋友,足可以提供他讓錢嘉讓一輩子都不敢靠近SCI的秘密。”

  “厲害。”白玉堂滿意,“兵不血刃!”

  說完就拿起鑰匙要走,卻見展昭坐在沙發上發起呆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白玉堂問他。

  “嗯……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常在河邊走,總要濕鞋的么!”展昭站了起來,一拍白玉堂的肩膀,“有線索!”

  隨后,眾人上班,白馳掙扎著也想跟去,但最終還是被趙禎抱上了樓去休息了,楊帆拿著點滴來給他掛上。

  公孫、展昭和白玉堂到了警局,決定分散調查。

  今天SCI的所有人都很忙,洛天和秦鷗去醫院里頭詢問廉淺義。

  王朝張龍繼續提審許家三虎,這三人嘴皮子老厚,死活不肯說實話,還要下些功夫。

  馬欣和公孫繼續驗尸找線索。

  來幫忙的齊樂陳瑜繼續跟廉淑禮聊天,希望能得到更多的線索。

  廉桐里那邊,包拯親自去問話。蔣平繼續查那些古錢幣的線索。

  而展昭和白玉堂,則是要帶著趙虎和馬漢出外勤。他們要去三個地方,第一個,古玩市場,找地頭蛇和線人,問一問有哪些人是專門幫著盜墓的,對廉桐里生意有了解。第二個,當年廉淺義既然住過院,那么有必要去一趟醫院,仔細了解一下他的病情,這方面展昭是行家,肯定能得到更多的線索。第三,就是再去一趟靶場,要看看靶場上的人,找尋廉淺忠可能的下落。

  艾虎那邊的警員,配合SCI的工作,一起尋找在逃的廉淺忠。

  車子開出去,馬漢和趙虎坐在后座。展昭上班的時候,將各大報亭關于廉桐里家變故的報紙雜志都買了,兩人正看呢。

  “哇……好精彩啊!”趙虎嘖嘖地說,“這家人是瘋了還是臉面都不要了,居然連廉桐里廉淺忠父子倆搶女人的消息都爆出來,要了命了!”

  展昭趴在前座的椅背上問趙虎,“虎子,你真認識地頭蛇?”

  “嗯,認識!”趙虎點頭,“東南西北幾個區的老大我都認識,有兩個比較熟的。”

  “那個小王就專門混古董那塊的吧?”馬漢問。

  “嗯!賣古董的話,明面上的都是假貨,真家伙在地底下呢,以前都往外過賣,現在不敢了,往外賣罪重還對不住老祖宗,所以都國內自家交易,國人有錢啊!”

  “現在真的還有盜墓人么?”展昭好奇。

  “現在都是哪兒拆遷挖河了,拿著金屬探測儀上。”趙虎合上雜志,“老祖宗的墳,能找到的都讓人挖光了。你想啊,孫殿英連慈禧老佛爺的墳都炸了,還有誰的墓不敢盜的,叫得上名兒的都被人挖光了。”

  “嗯……”展昭點頭,“也就是說,廉老大當年的那份地圖,現在顯得尤為珍貴了!”

  “這倒是啊。”趙虎點頭,“我今天約好的那個線人叫王貴,他說了,我們普通人現在才知道廉桐里家這份傳家寶的事。道上那都是十幾年前的秘密了,有說這份圖被盜了,也有說當年被焚毀了,還有說廉老大是忠良不能害他子孫,所以一直沒人動他們……不過也有說廉桐里不簡單,手上有人,沒人敢動。”

  “這么說,這次的事情并非是經常盜墓的那幫所謂的道上人干的?”展昭皺眉。

  “是啊,現在大家都是人心惶惶,一來國家抓得緊,倒賣文物風險越來越大,二來……他們都說這次可能是外人做的,有可能是其他門類的人,或者是老外……最近經濟危機好些軍火商都要死了,想找錢周轉。華人有錢又愛國,還有那種老祖宗寶貝落葉歸根認祖歸宗的孝道思想,所以老玩都是偷國人的再賣國人,就跟當年八國聯軍似的,明搶,你想要回去就花錢買吧,哪兒說理去。”

  “缺錢么……”展昭喃喃自語,“缺錢啊……”

  “展博士,你可不缺錢。”趙虎笑嘻嘻和馬漢對視了一眼,湊過來問,“唉,上次趙爵箱子里頭找出來的那幾張銀行本票,你們怎么花了呀?夠買下半個加勒比海別墅區了吧?!”

  “我和小白都捐了。”展昭道,“我弄了幾個獎項,都是心理學的。還有一部分是助學的,支援貧困地區造學校的,大學生助學款、然后就是自然災害買物資什么的,都捐干凈了。小白的都捐給警務人員,還有戰后殘廢老兵了……”

  “哇……這算視錢財如糞土啊。”趙虎嘖嘖兩聲,“不過也是,那錢太多了,留在身邊是禍害。”

  白玉堂看了看后視鏡,就見展昭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就問,“貓兒,想什么?“

  “哼哼。”展昭突然笑了起來,“我在想,錢多了吧,的確是禍害,可沒錢卻是寸步難行的。這人活世上,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誰都有個缺錢的時候,是不是?”

  白玉堂見他笑得得意,就知道,這貓肯定有什么線索了!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16 幸運棋盤

  這世上有些地方似乎總跟時代脫節,萬一真的追上時代腳步了,人們倒還不稀罕了,這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可能就是古玩行了。

  無論商業街多么發達,古玩行還是擺地攤的居多,裝修很好的店鋪也有,但是明面上賣的都是裝飾品,真正想買好東西,得有熟人才行。

  出乎展昭他們的預料,小王倒還真不是一般擺地攤的混混。

  趙虎帶著眾人進了一家叫“墨香齋”的古樸店鋪,里頭主要是賣玉器和書畫的,裝修的很有品位。

  “幾位先生想要什么?”服務小姐年紀很輕,穿著好看的紅色旗袍,走出來禮貌地問展昭他們。

  “哦。”趙虎還挺自來熟的,問他,“小王在么,有事問他,你就說趙虎找他。”

  “哦,好。”服務小姐剛進去,不一會兒,一個穿著古怪長袍,留著長發的年輕人就跑出來了,“我天!虎哥你怎么從正門進啊?!”

  小王出來后跟展昭白玉堂等人打了個照面后,立刻哭喪了臉靠在柜臺上捶玻璃,“天!SCI隊長都帶來了,我死定了!”

  眾人面面相覷,看趙虎。

  趙虎皺眉,“別哭哭啼啼的,有事情問你。”

  小王趕緊讓服務小姐關門,一般古玩行關門很正常,那表示有大買賣了,雇主要看真貨。

  丫頭趕緊去將卷閘門放下,大門關上。

  小王深呼吸,戰戰兢兢看白玉堂等,“呵呵……白隊長好。”

  展昭觀察了他一下,發現這人二十多歲,柳眉鳳目樣貌還是不錯的,只是雖然裝扮看起來很穩重,但性格似乎想當油滑。

  小王見眾人站著,趕緊請大家落座,小姑娘去給眾人倒茶,送上來的還是蓋碗兒茶,古色古香的。

  “嘿嘿。”小王喝過茶后,問眾人,“幾位貴客,找我有什么吩咐?”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喝了一口茶,咂么咂么滋味,覺得茶不錯,放下茶杯問,“王老板,廉淺忠在你這兒吧?”

  “咳咳咳……”小王一口茶水噴出來,咳嗽著看展昭,“這、這個……”

  “哦……”展昭點了點頭,“在啊。”

  “沒有啊!”小王擦了擦嘴巴趕緊搖頭,“沒在我這兒!”

  白玉堂也有些納悶,展昭怎么會這么問。

  馬漢在一旁喝水看熱鬧,他也不愛說話,反正展昭說得肯定沒錯。

  趙虎坐他旁邊嗑瓜子,邊介紹他吃店里的核桃酥。

  展昭見小王反應那么大,就笑了,“這么說你認識廉淺忠的。”

  “呃……不認識啊。”小王搖頭。

  “那你怎么剛開始不問廉淺忠是誰,而是忙著撇清關系?”展昭掰開一個松子嘗了嘗,微微一笑。

  “咳咳。”小王看著展昭有些慎得慌,道上早有人說了,這展昭會讀心的,是個神棍,“那個,展博士,廉淺忠是大老板,我聽說是肯定聽說過的,可是不熟啊!他那種大人物,怎么會認識我這種小角色呢。”

  “哦,那你知道他在哪兒了。”展昭雖然是問,但語氣還是很篤定。

  “不知道啊……報紙上不是說他跑掉了么。”小王干笑了兩聲。

  “哦。”展昭點點頭,“不說呢,就告你賣假貨,騙人呢,就告你倒文物。”

  “這……”

  小王跺腳,看著趙虎求救,“虎哥,你……你給說句公道話啊!”

  趙虎聳聳肩,指了指展昭和白玉堂,“他倆是我上級。”

  “我……”

  “小王。”趙虎咬著點心笑道,“展博士的書你不是之前看過么,別跟他耍花樣小心他催眠你……還有啊,隊長在這兒呢,你耍花活我可保不住你,老實交代吧。”

  “唉……”小王猶豫半天,嘆了口氣坐下來,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道,“我是知道他在哪兒,可是你們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不然我小命不保!”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點頭。

  “廉淺忠是大老板,他跟他爹都不是小角色,不過最近好像碰上麻煩了!”小王壓低聲音,“有一批比他們更強的人盯上他們了……具體怎么回事我是真不知道,不過呢,廉家人,做這一切都只為了兩個字。”

  眾人聽得聚精會神“哪兩個字?”

  “避難!”小王微微一笑,“廉淺忠手里還有人呢,他們要避開那群人,并且找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

  “咳咳。”小王咳嗽了一聲。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納悶,趙虎戳戳展昭,“展博士,規矩是要給線人費的。”

  “這也要錢啊?”展昭有些不滿,對白玉堂一挑眉——小白給錢!

  白玉堂無奈,從口袋里掏出錢來給,一次收五百,據說還給打了折。

  小王拿了錢嘿嘿一笑,湊過來低聲道,“幾位,聽說過唐中宗李顯么?”

  展昭點頭,“嗯,繼位不到兩個月就被武則天廢了當廬陵王,后來武則天死了又重登皇位那位么?”

  “沒錯!”小王一拍手,“這中宗啊,跟他爹一樣都是妻管嚴,一個武皇后,一個韋皇后,把兩個皇帝整得是糊里糊涂。那中宗的老婆韋皇后喜歡玩雙陸,有些像這會兒的飛行棋或者大富翁,有色字有棋子還有籌碼。”

  展昭摸摸下巴,“嗯……韋后經常跟武三思一起玩雙陸,玩著玩著就玩出私情來了是吧,還有上官婉兒。”

  “呦……果然沾個博士的都是博學之士啊!”小王趕緊拍馬屁,展昭咳嗽一聲,示意他繼續說。

  “咳咳,中宗當年落難那會兒和韋皇后是患難夫妻,韋后還救過他的命,所以他對這老婆是寵愛有加,雖然后來還是讓老婆閨女給毒死了。”小王拿出一個盒子來,里頭有一卷舊的古書,“這本書呢,是當時一個宮廷繪師的遺冊!”

  “這就是雙陸么?”展昭看畫卷之中,有一張桌子那么大的棋盤。

  “沒錯,當年呢,中宗太老實又疼老婆,專門給韋后數籌碼,不過韋后總是輸。”小王做了個搖色子的動作,“中宗有一塊稀世古玉,據說蒙受過上蒼恩澤,好幾次中宗大難不死都是靠它庇佑,能帶來好運。韋后就吵鬧著,讓中宗找了個工匠,把古玉做了一副色子!”

  展昭和白玉堂都下意識地嘴角抽了抽——昏君啊。

  “為了配得上這一副色子,當然主要為討老婆歡心。”小王笑著搖搖頭,“中宗老人家不惜血本打造了黃金棋盤、金鑲玉的旗子,還有一個碧玉的盒子和各種寶石做成的不同價值的籌碼!據說這一副寶棋被稱為幸運棋,韋后用它跟人下棋甚少有輸,因此是鐘愛有加”

  展昭等人面面相覷,光聽就覺得很值錢!

  “韋皇后毒死中宗想做武皇后第二,沒想到不多久就讓李隆基殺了,皇后封號也丟了,貶了個庶人。”小王說著,伸出仨手指頭,“韋后三個閨女,永壽公主早死,剩下倆,一個長寧一個安樂,都跟她們娘似的那么厲害,老發瘋想做則天第二……話說回來,這唐朝女人是彪悍啊!安樂和韋后一塊而死了,長寧卻嫁得挺好,出了皇宮后她是窮奢極欲四處斂財,撈老了錢了。她的陵一直沒人找著過,據史料記載,長寧公主當年賣官鬻爵斂得的財物是不計其數,統統跟自個兒一塊兒埋了!而且那副棋盤也不知去向,很多證據指向是他拿走了。因為顧及陪葬品眾多怕人偷盜,因此她費勁腦汁給自己弄的墳,具體位置在哪兒真沒人曉得!不過我敢說,她的墳那是現今為止能找到的墓里頭,數一數二有料的了!那如果倒出來,就光那幅幸運棋盤,嘖嘖——那可是真寶貝啊!”

  小王說得唾沫星子滿天飛,展昭和白玉堂聽起來,的確是條線索,或者說——動機。

  “廉家的地圖里頭,有這座古墓的記載?”白玉堂問。

  “呵呵,一半!”小王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嘖嘖,廉老大當年的杰作!”

  “怎么說?”眾人不解。

  “廉老大當年將地圖分為兩頭保存,沒多大好處的,一整張圖留著,特別大的寶墓,都一撕為二,一半留給家人,一半貼身保存。他是不想那么大的好處被別人拿走……特別是當年那個時代,最怕落到日本人手里,那可就遺臭萬年了!”

  展昭等都點頭,所謂人為財死么,這案子最早起源于那座廉老大最后偷過的宋墓……他們是想去找出那另外的半張圖紙!

  “唉。”展昭問小王,“你說了半天動機,廉淺忠人究竟在哪兒呢?”

  小王笑瞇瞇又伸出手搓了搓——錢!

  展昭斜眼看他——敲竹杠啊你?!

  小王接著道,“這可是我這兒獨門獨戶的消息,沒什么別人知道的,得雙倍價錢啊!”

  展昭無奈看白玉堂,白玉堂只好接著給錢,覺得這小王再下去他得刷卡了。

  小王得了錢后,滿意地說,“我跟各位講一個行規!現在盜墓不容易,特別是有些地方已經進了考古隊了,都得找個地方蹲點!”

  眾人都點頭,示意理解。

  “蹲點吧,總得有個接頭的地方,各方面消息好來往,什么小店能說開就開,說關就關,來來往往客人多,也沒人會懷疑的呢?”

  “報亭!”趙虎立馬說。

  小王笑了笑,展昭一愣,白玉堂也皺眉,問,“彩票投注站?”

  小王一拍手,“不愧是白隊長!不過我什么都沒說過,你們自己猜出來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下意識地心中一動——總覺得彩票有問題,很可疑,當初怎么沒想到,這整座投注站本身就有問題啊!

  “貓兒。”

  白玉堂叫了展昭一聲,展昭一笑——示意白玉堂不著急。

  白玉堂倒不是著急,反正他們跟考古隊的一直有聯系,最近也不開古墓,那投注站也不能馬上去,以免打草驚蛇,不過他不明白展昭還有什么事情要問的。

  “喏,展博士,我知道的已經都說了。”小王笑得無奈,“再問我也說不出什么來了!”

  “不問了。”展昭笑呵呵道,“我買東西。”

  “買東西?”小王干笑了兩聲,“買什么?”

  展昭算了算剛剛白玉堂總共給他的錢,伸手一指桌子正中央供著的那一把狹長銀刀,“那把!”

  小王倒抽了一口冷氣,“那個……是我鎮店之寶……”

  展昭挑挑眉,“果然是好東西啊!就要那個吧,多少錢?”

  小王深呼吸,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塊啊,不貴!”展昭笑。

  小王差點抽過去,“展博士,三十萬啊!”

  “三千塊吧。”展昭坐地還價,小王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來,邊道,“展博士,那個,那把刀很古已經生銹了,拔不出來的,你買去也沒用啊。”

  “不是吧,很新啊!”趙虎過去,伸手拿了刀過來,拔了兩下,還真沒動靜。

  “呦呵!”趙虎擦了擦手又用力,依舊拔不開,讓馬漢試試,馬漢拔了一下,也搖頭,“是不是做死了?可惜了那么好的刀鞘。”

  “看吧。”小王又開始拍胸脯,“我早就說過了,這刀一直沒找著能抽出來的人,正經有人能□的,三百就三百唄……”

  話音剛落,就聽到“倉”一聲,白玉堂沒費力,刀出鞘了。

  ……

  白玉堂伸手將刀舉起來放到眼前,房間里寒光閃了閃。

  白玉堂看了看鋒利的刀刃,這刀像是新的一樣,一個豁口都沒有,只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眼看起來有一種古物的厚重,根本不是現代制造的鋼具可以比的。

  “好東西。”馬漢點頭。

  “喏。”展昭伸手拍了拍目瞪口呆的小王的肩膀,“你說的啊!三百就三百”

  “我……我……”小王這回可結巴了。

  “我也不訛你。”展昭笑道,“五百吧,比你的三百多兩百。”

  小王有些呼吸不暢,“五……五百……”

  “不找零的話,順便給我個劍上的掛墜吧?”展昭眼睛一閃一閃的亮。

  小王就覺得心口抽。

  伸手一指柜臺里放著的一只白玉小貓掛墜,展昭說,“就那個吧,做劍墜正合適,就不用找零了。”

  “唔……”小王雙眼一番白,厥過去了。

  隨后,展昭白玉堂收獲滿滿告辭。

  小王送到門口,有些不解地問展昭,“對了展博士,你怎么知道我曉得廉淺忠在哪兒?”

  展昭微微一笑,“因為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你的反應。”

  “反應?”小王愣了愣。

  “你顯然不想和這事情扯上關系。”展昭挑起嘴角,“我就猜你可能知道我們最想知道的,于是試探了你一下,你自己就都說了啊。”

  小王眼皮子之仇,這個人了不得啊!

  “對了。”展昭問他,“這刀是在哪兒找到的?”

  “據說是宋朝墓出土的,一個小墳塋,里頭什么都沒有,就一把刀和一把劍合葬的,我是偶然得到了這把刀,劍不知道到哪兒去了,不過也是拔不出來的。”說著,他看了看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大概還真是有緣人吧,這種古刀,都多多少少有些靈氣。”

  展昭跟他道了謝,走了。

  小王回到店里關上門,突然捂著心口,“哎呀哎呀。”

  小姑娘趕緊扶他,“老板你怎么了?”

  “怎么了……心疼啊還能怎么了。”小王哭喪了臉,“哎呀,那個展昭比傳說中還厲害啊,他可一下把我店里最值錢兩樣都拿走了。”

  “是買走的,不還給了五百塊么。”小姑娘偷樂。

  “你還笑,收拾東西!”

  “干嘛?”

  “搬家啊!”小王急匆匆連夜挪窩,據說當晚,小王的鋪子就被燒了。具體是誰干的沒人知道,不過門鎖有被破壞的痕跡,可能是入世盜竊后銷毀證據的……總之就不了了之了。因為就算進去了也只是一座滿地破瓦缸的空宅子而已。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17 射擊俱樂部

  展昭和白玉堂帶著趙虎馬漢一起離開了小王的鋪子后,首先趕往醫院。

  只可惜原來那些跟廉淺義有關系的醫生護士都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白玉堂有些無奈,找到了醫院負責資料管理存檔的工作人員,要求調出以前的資料查看。只可惜他剛剛開口,那個負責人就說,“之前的資料不是都給你們警察了么?”

  眾人都一愣。

  展昭問,“給哪個警察了?”

  負責人想了一下,“嗯……我沒留意,一個禮拜之前就來過了,穿著黑西裝,有槍有證件。”

  眾人原本還寄希望于是和別的案子弄混了,可一聽這話立馬覺出不對勁來了——哪兒有警員會穿黑西裝出勤,又不是拍電視里頭的FBI。

  “他拿走了哪些資料?”展昭讓那個負責人帶他去看了一下,白玉堂則是叫蔣平進入醫院的電腦找尋資料。

  蔣平回來電話,醫院的電腦記錄很少,現在病例都全國聯網了,只是沒有廉淺義近期看病的資料,他也沒有體檢,記錄為零。不過他從醫院的監控視頻信息里面調出了一周前的錄像,找到了一些線索。

  他將監控里拍到的,一張比較清晰的照片發了過來,給白玉堂,隨后就去追查廉淺義當年相關案件意料人員的現在聯系方式了。

  展昭回來對白玉堂搖了搖頭,“拿走的是存檔的醫學報告,可能是當年廉淺義的主治醫師做的記錄。”

  “不過那些資料都很不全面的。”負責人跟展昭和白玉堂道,“范醫生一生都在研究妄想癥疾病,他有很多珍貴的個人資料,都一式二份,有一份保留在家里進行研究的。”

  白玉堂讓蔣平立刻查線索,叫洛天他們去一趟,將醫學報告找到,里面可能有重要線索。

  隨后,白玉堂打開手機看蔣平發來的照片,皺眉,因為是俯視拍的,所以還是很不清楚,臉面幾乎看不見,那人還戴著墨鏡。

  傳看了一遍,都認不出個所以然來,那負責人也是模棱兩可,不過還是被要求去警局做一張拼圖。

  眾人跑了一趟醫院無功而返,只好開車去靶場繼續查。

  “嗯……”展昭看著手機里的照片皺著眉頭,“棋差一招啊,要是能早些來查就好了。”

  “那個負責人也說了,資料一周前就被人拿走了,我們才剛剛知道廉淺義曾經住院。”白玉堂搖了搖頭,“只不過,偽造證件、輕車熟路地騙過醫院工作人員拿走了資料、這人做事很縝密,應該不是普通人。”

  “這個不是廉淺忠吧?”展昭看那手機顯示屏上的照片,讓趙虎和馬漢也看,都搖頭,這假冒警察看起來體格似乎比廉淺忠要高大些,背部很寬厚。

  “這人……”馬漢盯著照片看了良久,道,“他可能經常練槍!而且精通狙擊槍的使用。”

  “這也能看出來?”展昭好奇。

  “你看他的肩膀!”馬漢指著那人的肩膀讓展昭看,“他用槍時候的習慣動作,已經融入到體態里面,這人不可能是廉淺忠,感覺是職業狙擊手或者職業殺手。”

  “哦!”趙虎盯著照片點點頭,“嗯,這動作和平時小馬哥不經意間的動作一樣!低頭的時候會有些含胸,而且一邊的肩膀靠后,一邊的肩膀靠前。”

  展昭望天想了想,貌似是的——托著搶退后的時候經常會有這種動作!

  “嗯……”展昭微微挑眉,“有趣啊,也許,廉淺義受傷也跟他有關系。”

  隨后,眾人到了射擊俱樂部。

  這射擊俱樂部很高檔,會員卡的金額高得離譜,而且進入前,要先打過靶子。據說俱樂部不收菜鳥,因為里面的設備都是最好最專業的,菜鳥進去可能會弄壞器械。換句話說,這俱樂部里大多數都是神槍手。

  這情況,白玉堂和馬漢混進去是沒問題的,趙虎自然也能進去,不過展昭是絕對進不去的。

  白玉堂事先還跟展昭商量,“貓兒,出事證件進去吧。”

  “干嘛?”展昭挺不服氣,打一槍看看!

  眾人都望天,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典范!

  按規矩,眾人進入靶場試射。白玉堂和趙虎都輕松過關,馬漢昨天射過了,俱樂部的負責人對他很欣賞,不需要再射……

  接下來輪到展昭了。

  展昭打手槍倒是之前練過一陣子,狙擊槍第一次用,不過他這樣想——手槍都打在靶子里了,狙擊槍是有瞄準器的啊!有瞄準器難道還打不準么?!

  于是,他自信滿滿地選擇了臥射的姿勢,覺得有個地方擺一下槍會穩當一點。

  精心瞄準之后,開槍,第一槍就打碎了訓練場的燈泡,第二槍倒是打在靶上了,只可惜是隔壁的隔壁的那個靶子,還打了個十環。第三槍……鑒于有可能打中無辜群眾,白玉堂適時地阻止了他繼續危害花花草草。

  “沒理由啊!”展昭認真琢磨,“我精確地對準了準心,并且計算了子彈的速度、飛行軌跡,以及地心引力和風速可能造成的影響,沒理由打不準,數據又不會騙人!”

  馬漢在后頭扶額,趙虎在一旁笑著小聲說,“誰都有個不擅長的不是么,咱們不會背書,不過會打槍!”

  “不好意思了。”負責人叫托尼,是個意中混血兒,長得有那么點憂郁系的意思,對展昭笑了笑,“雖然你很可愛,可惜我們這里外行不能進入,你有興趣地話,我可以教你一些基本的技巧。”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拿出了證件,“我們想調查一些事情。”

  “哦……”負責人看了看展昭,問,“你也是警察?”

  展昭還沒開口,剩下三人異口同聲,“不是!”

  ……

  展昭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郁悶地看白玉堂。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一聲吼,對托尼說,“只是顧問,屬于文職。”

  “哦……”負責人點點頭,“難怪了。”

  托尼帶著眾人進靶場,邊跟馬漢說,“其實你昨天一出現,我就知道你必然不是外行,猜你不是殺手就是警察……可惜了,我當時猜的是殺手。”

  “喂喂。”趙虎有些不滿,“他看上去不夠正義么?!小馬哥是模范警員。”

  “哦。”托尼微笑,“一般警員的話,也不會上我這里來練槍,紀律部隊有規定的吧,特別是狙擊手這種職業。”

  眾人也沒有再追問,展昭仔細觀察著四周,以及托尼這個人……這俱樂部里很多練槍的人真的還不少,包括托尼本人在內,都有一些習慣動作,一說穿后看著覺得特別明顯。

  “你們要查廉淺忠么?”托尼問。

  “嗯。”白玉堂點頭,“有什么線索提供么?”

  “你們說他用槍射了他的弟弟,還導致他弟弟重傷,是真的么?”托尼似乎并不怎么相信,“我覺得是不可能的。”

  “為什么?”

  展昭打槍不在行,問話可在行,“他的射擊水品很高啊。”

  “這倒是的,可是他射固定靶很厲害,射移動靶很差勁!”托尼聳聳肩,“職業狙擊手和射擊冠軍的差別是非常大的!”

  “這倒是。”馬漢點頭,“射擊冠軍和職業狙擊手的話,要找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那個射廉淺義的,看他的手法是職業殺手。”

  “那么據你所知,這里有沒有什么值得懷疑的人呢?”展昭問托尼。

  “呃……”托尼笑了,“你是在套我的話么?我可不能隨便猜測,這些都是我的客戶。”

  “你有射擊記錄之類的么?”馬漢問,“給我們看一下。”

  “嗯……這個有。”托尼找出資料遞過去。

  白玉堂拿過資料翻了翻,也的確是沒什么線索。

  展昭在一旁環顧托尼的辦公室,研究這個人的性格,莫名的……覺得辦公室的布置于托尼的性格完全不符合——展昭有些疑問了,是托尼的性格有所掩飾,還是這辦公室的主人并非是他?奇怪!

  “知道你為什么沒打準么?”托尼卻低聲笑著問展昭。

  展昭仰起臉看了看他,笑問,“為什么?”

  托尼伸手輕輕拍了拍展昭的肩膀,“上肢力量太弱。”

  展昭不明白,關鍵是他瞄準了,而且也計算誤差了。

  “就算你瞄準了,但是在射擊的那一剎那,需要很大的力量來控制好槍!否則指尖一個細微的動作就可能讓準心相差十萬八千里。”托尼笑道,“要不要我陪你再練練……我教你控制手部的力量以及正確的姿勢……”

  “咳咳。”

  托尼話還沒說完,白玉堂咳嗽一聲打斷了他,將資料還給他后走到他和展昭中間,“我們需要檢查你這里所有的槍械,一會兒你開張單子,都送到警局去吧。”

  “不是吧?!”托尼趕緊舉起雙手,“那要檢查多久啊?我沒法做生意了!”

  趙虎挑了挑嘴角,“十天半個月的吧,說起來,這槍理論上說是屬于你俱樂部的,而不是廉淺忠的,你也有責任的。”

  托尼立刻緊張,退后了一步,跟白玉堂打商量,“我剛剛沒看到他手上的戒指,我不會再靠近他了OK?美人比不上吃飯重要。”

  白玉堂冷冷看了他一眼,“你這里有監控?”

  “有的。”

  “只有一扇正門可以進出?”

  “還有后門,不過兩邊都有監控。”

  “那就要兩扇門的監控。”

  托尼趕緊老老實實帶著白玉堂他們去看監控,離開展昭遠遠的。

  上樓前,展昭趁人不注意用胳膊肘捅了捅白玉堂,“白隊長公報私仇啊。”

  “你想我私報私仇?”白玉堂一挑眉,“他調戲你兩回了,是不夠三,敢再多說一句我就廢了他。”

  展昭暗笑,回頭……注意到一個有些別扭的地方——走廊上很多綠色植物,隔開幾步就有一個,似乎太密集了吧,不太協調。

  “你這里為什么放那么多綠蘿?”展昭好奇。

  “哦,射擊場么,很多粉塵我們看不見,弄些綠色植物會好一些。”托尼回答。

  “哦……”展昭點頭,忽然看了身邊的趙虎一眼,伸手輕輕摸了一把耳朵。

  趙虎立刻道,“頭兒,監控你們看吧,我們四處轉轉!”

  馬漢雖然沒看到展昭那眼神,但是猜到有事,和趙虎一起留在了外面。

  白玉堂點頭,和展昭一起跟著托尼進電梯上樓。

  趙虎就跑到花盆邊開始看。

  馬漢走過去,不解地看他,趙虎對他指了指花盆。

  馬漢挑眉——干嘛?

  趙虎學著展昭剛剛的樣子摸了摸耳朵,馬漢立刻明白了——展昭有暗示動作的,莫鼻梁中間是監視器,摸鼻子下邊是怪味道,摸耳朵則是竊聽器!

  兩人圍著綠蘿轉,泥土輕輕撥開一些,沒發現,葉子上也沒有。

  趙虎靈機一動,伸手將花盆抬了起來,就見在花盆底部的凹陷地帶——有一個紐扣一樣的小型黑色竊聽器!

  兩人對視了一眼,挨個找過去,發現每個花盆底部都有一個。如果說裝攝像頭是防止丟槍或者進賊……那每隔幾步一個竊聽器——有這個必要么?

  趙虎拿出手機來發了條短信給展昭。

  正好電梯門到了監控室門口打開,展昭將手機給白玉堂看了看,趙虎發來的,找到打量竊聽器,這俱樂部有問題!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抬頭往前望,莫名覺得,這托尼的背影,怎么和監控錄像上的人,有幾分相似呢?!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18 最后機會……鷹

  展昭和白玉堂站在電梯里,隨著電梯徐徐上升,展昭有些無所事事地左右看著。

  多尼盯著電梯樓層的指針變化,一級級地動著。

  展昭的手機輕輕震了一下。

  展昭微微挑起嘴角,拿出手機來看了看,果然是趙虎他們發來的短信。

  連馬漢趙虎都能明白展昭的意思,更別說與展昭幾乎一體同心默契到沒話講的白玉堂了。

  微微退后,白玉堂似乎是無聊,但這是他做出警惕的姿態,已經開始防備這個托尼了。很正常的反應,當你防備哪個人的時候,必然不會將后背交給他,背后永遠交給最信賴的人么。

  “叮”一聲,電梯到了。

  展昭往后退了一步,托尼往外走,白玉堂就看到電梯門口的光滑大理石地面上有一個灰色的身影,便伸手一把拉住了托尼的后衣領。

  “呃……”

  托尼一愣,就感覺有什么東西頂住了自己的后背,這質感——應該是手槍。

  白玉堂微微一笑,“出來。”

  托尼笑,“出來什么?”

  展昭看到這情況,就道,“我建議你不要挑戰他的耐性,還有電梯門口的那個人。

  托尼的腳正好擋著門,電梯沒法關上,想縮回腳,白玉堂又不讓他動。

  這時候,就見地上的人影輕輕地往后退……似乎是想跑了。

  展昭看了看手表,四十五秒,足夠體力驚人的趙虎和馬漢跑上來了……

  果然,就聽到有人低聲道,“別動。”

  說話的是馬漢。

  白玉堂輕輕一推托尼。

  托尼走了出去,展昭也跟出去,就見在走廊里有一人,手中拿著槍舉過頭頂,槍被趙虎收了,雙手背到身后拷上。

  白玉堂將托尼也拷上。

  展昭背著手對馬漢指了指監控室。

  馬漢和趙虎點了點頭,拿著槍到了監控室門口。

  一踹門,就聽到里頭傳來一陣槍聲。

  但是馬漢和趙虎經驗豐富,已經躲到墻邊了,里面的人似乎沒什么經驗,對著外面放了一通槍,將墻壁上打出了好些槍眼。

  等槍聲停了,過了良久,有人輕輕打開門,同時,趙虎一腳踹了門。

  “唔……”

  里頭傳來了一聲悶哼。

  馬漢和趙虎沖進去,將里面的人也抓住。

  托尼低頭嘆氣,有些遺憾地說,“是我太大意了,昨天馬漢來的時候我就應該轉移了才是。”

  將三人都待進了監控室,都讓他們坐下。

  展昭搬了張凳子坐在托尼對面,馬漢去打開監視看之前的資料,趙虎四處搜著。

  白玉堂看三人,都是生面孔,最后視線落到了托尼的身上,“假扮警察去拿走資料的人是你?”

  “不是。”托尼搖頭,“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

  “我們在監控里看到你那天去過,狡辯也沒用。”展昭左右打量他,“就是你沒錯。”

  “人有相似吧。”托尼嘀咕了一句,“醫院那么多人,又沒有確切的證據別誣陷人。”

  “呵呵。”在找東西的趙虎突然笑了一聲。

  “這招真是百試不爽啊。”白玉堂看展昭,“心虛的人最愛不打自招。”

  “嗯。”展昭也表示同意,點頭對托尼笑,“誰說你去醫院了?”

  托尼立刻蔫了,有些無力地看了一眼展昭,“你果然很狡猾,難怪他會說你是最難對付的一個!”

  展昭愣了愣,白玉堂扶額。

  展昭站起來,走到一旁掏出手機撥通了個電話,果然不久,電話就通了,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咪……”

  展昭深吸一口氣,“這事情跟你又有關系?!”

  電話那頭的人,依然是有些玩世不恭的語調,“小貓咪,密碼破解得怎么樣了?”

  “咳咳。”展昭咳嗽了一聲,“快了!”

  “哦……快了啊!也就是沒解開了?”

  展昭磨牙。

  白玉堂伸手,將展昭手里的電話拿過來,一面發展成爭吵,問,“趙爵,這事情跟你有什么關系?”

  “其實沒有,我只是來搞破壞而已,當然不是破壞你們。”趙爵說著,“托尼不過是個職業清道夫,還是不要為難他。”

  “你請清道夫殺廉淺義嫁禍廉淺忠?!”白玉堂有些不敢相信,可能前陣子趙爵太過安分守己了,都忘了他是個犯罪分子。

  “我是在以暴制暴,跟你們警察的行動沒太大關系,不過既然你們已經查到這里了,那也無所謂,結果差不多……所以,加油!”說完,莫名其妙地就掛了電話。

  白玉堂一頭霧水,看展昭。

  展昭嘆氣,轉回身再問托尼,“趙爵給你們錢,讓你殺了廉淺義,嫁禍廉淺忠,然后將醫院的病例記錄都拿走?為什么?”

  “目的只是比廉淺忠先一步找到東西!”托尼聳聳肩,“別的雇主都沒跟我說,不多問是我們這行的規矩。”

  “資料沒找到。”趙虎看展昭。

  “東西呢?”展昭皺眉看托尼。

  “秘密寄到警局了。”托尼說,“雇主今早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做的,并且提醒我可以找個地方避一避,我是自作主張想會會你們。”

  白玉堂打電話回去問蔣平,那邊說的確展昭收到了一個包裹,重重的,掃描過后是文件。

  白玉堂合上了手機。

  馬漢和趙虎回頭看——職業清道夫的話,就算送抓了也沒用,因為證據不太可能找到,畢竟蛇有蛇道,他們彼此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面,幾乎與正常人是井水不犯河水。

  白玉堂點了點頭,馬漢和趙虎解開了三人的手銬。

  托尼嘆口氣,“唉……我又要搬家了,好不容易在S市住穩了。”

  “職業殺手,所以在工作區域布置了那么多的竊聽器么?”展昭問他。

  “嗯哼!”托尼點頭,“小心駛得萬年船么,剛剛的經驗再一次教我要夾緊尾巴做人,好奇心害死貓啊。”

  展昭雙手托著下巴斜眼看他,“你不會什么都不知道吧?人總有好奇心的。”

  托尼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

  白玉堂晃了晃手里的手銬。

  托尼問,“如果我說,能不能不搬家?S市的生意很好!”

  白玉堂聳聳肩,“你做正當生意誰會來管你?”

  托尼笑了,道,“廉淺忠……有一些事情!”

  眾人都認真聽。

  “那小子……”

  “呯!”

  還沒等托尼說完,就聽一聲脆響,玻璃碎了。

  白玉堂在聽到槍響的一剎那一腳踹開了托尼,同時撲倒了展昭……但是托尼倒在了一旁,他心口還是出現了一個血洞。

  子彈的穿透力極強,直接打穿射中了墻壁,還好展昭被白玉堂撲開,子彈擦著肩膀就飛過去了,好險。

  白玉堂一看不好,拉著展昭撤走,邊喊,“裝甲彈,快撤!

  趙虎滾到了窗邊,先一把拉上了窗簾,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快跑出了監控室……同時,就又聽到了幾聲亂響,玻璃全碎了,樓下的汽車警報器開始鳴叫。

  趙虎和馬漢托著托尼出來的時候,趙虎腮幫子上出現了一道血痕。

  “娘啊……差點毀容了。”趙虎一抹一手血,拍著胸口跟馬漢訴苦。

  馬漢白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容可毀啊。”

  托尼的兩個兄弟都緊張地照顧托尼,白玉堂打電話叫救護車。

  但是托尼似乎已經不行了,子彈只偏離了一點點,不知道射中心臟沒有,滿嘴的血,內出血是肯定的。

  “托尼!”展昭見托尼看著自己,嘴在微微地張合,趕緊湊過去聽。

  托尼張了張嘴,斷斷續續說了幾個字,“最后機會……鷹……”

  說完,就開始虛弱地喘息。

  “大哥!”旁邊兩個兄弟非常激動,都忍不住哭了出來。

  馬漢過來,對白玉堂說,“對過有狙擊點!”

  白玉堂點點頭,讓展昭和趙虎留在這里等救護車和其他人員來,他跟馬漢過去。

  展昭說了聲小心,看著兩人離去腦子里有些混亂——最后機會?鷹?什么意思?跟廉淺忠有關系?

  放下展昭糾結不說。

  白玉堂和馬漢沖出了射擊俱樂部,沖進對過的大樓。

  “猜是誰?”馬漢問白玉堂。

  “廉淺忠。”

  “我猜也是。”

  兩人跑樓梯上了樓頂。

  謹慎地出了門后巡視了整個天臺……果然已經沒有人了。

  “這是所有樓層里地勢最高的一座,可以清楚地狙擊那邊的監控室。”馬漢往監控室里望了望,就見破碎的玻璃,還有樓下趕來的救護車和警車,有些不解,“托尼是個職業殺手,怎么會在那種地方選擇辦公呢?”

  “為了不引人懷疑吧。”白玉堂往天臺的后邊走,很快在鐵質扶手上找到了一個清晰的勒痕,往下望了望,“應該是從這里用升降繩索下去的。”

  “頭!”馬漢回頭叫了白玉堂一聲。

  白玉堂快步走過去,就見地上有很多彈殼。

  “為什么不把彈殼帶走?”白玉堂蹲下,撿起子彈殼看了一眼,皺起眉頭,“這不是自制槍。”

  “自制槍沒有這么強的威力!”馬漢拿起那顆比一般子彈長一倍的子彈殼仔細端詳了一下,皺眉,“這槍沒多少地方能賣,我讓人查!”白玉堂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到大樓邊,望向下面繁華的S市街景。

  這次的案子,似乎不同以往。

  如果說以往最復雜的案子,是不同的意圖、不同的案件纏繞在一起,而這次卻是單純的案子,牽涉到了很多很多不同目的的兇手。

  很快,警察都到了。

  白玉堂和馬漢回到了射擊俱樂部。

  展昭看他。

  白玉堂搖頭。

  展昭嘆了口氣……被逃走了么,他此時的感覺比白玉堂更加千頭萬緒——最后的機會,鷹……

  托尼和他兩位兄弟在警察的陪同下去了醫院搶救,眾人則回到了SCI。

  辦公室里。

  “別動!”馬欣給趙虎的臉上貼一張創可貼,“算你走運啊,要是再打深點就破相了。”

  趙虎伸手摸了摸臉,“會不會留疤啊?”

  公孫單手支著下巴靠在展昭身邊看他拆包裹,邊打趣趙虎,“放心吧,齊樂走的是朋克風,你有疤她跟愛你。”

  “這倒是哦。”趙虎笑嘻嘻說,“她在背上紋了只老虎,賊帥!”

  眾人都無奈地看他。

  展昭拿出資料來看,果然是那位范醫生做的病例,剛看了幾頁就眉頭緊鎖,盯緊了看,眾人都知道一定有線索了。

  白馳接了電話,對白玉堂說,“隊長,托尼在做手術了,傷得很重,醫生說情況不樂觀。”

  “身為清道夫,一直在清掃別人,沒想到被別人清掃了!”眾人都有些感慨,“因果報應么?”

  “我們雖然已經知道了廉淺忠的藏身之所!”白玉堂道,“不過他很有可能會轉移,而且現在去還容易打草驚蛇。”

  “放心!”展昭看著病例突然抬起頭來說,“我有辦法,讓他自己出來。”

  眾人都看展昭,似乎比以往有干勁啊,可能是因為托尼受傷,還有險些喪命,讓他對兇手的囂張有些反彈了。

  展昭合上了病例,“我們不先去見見廉淺義,他的病可是相當相當的有意思啊。”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19 尸變

  “啊!”

  公孫剛從洗手間里頭出來,忽然就聽到有個尖利的古怪聲音傳來,乍一聽,似乎是女人尖叫的聲音,又或者是金屬拖拽后摩擦地面的聲音。

  洗手間在走廊的西面,而法醫室在東面,當中是SCI的辦公室,公孫走出洗手間,如果沒聽錯的話,聲音似乎是從法醫室傳出來的。

  似乎不少人都聽到叫聲了,白馳他們也從辦公室里頭出來,公孫正好走到辦公室門口,問眾人“法醫室里頭傳出來的聲音?”

  “欣欣在叫?”秦鷗也走了出來往法醫室里看,應該不會啊,馬欣剛剛好像出去了。

  “不會是欣欣吧。”公孫看了看時間,“她和洛天吃飯去了……再說法醫室里只有尸體。”

  “嗯……”眾人都點頭,就算是尸體站起來了,馬欣的反應應該是和公孫一樣飛手術刀而不太會叫成這樣吧?

  眾人朝法醫室的方向走過去,推開虛掩的房門,里頭并沒有人,幾具尸體都在冷凍柜里頭,桌上也沒有東西,馬欣和公孫都是潔癖,收拾得很干凈。

  公孫摸了摸下巴,“嗯……奇怪啊。”

  白馳就感覺后脖頸子發毛,攏了攏衣領,問公孫,“那剛剛……什么在叫啊?”

  公孫也覺得納悶,明明聽到聲音是從法醫室里頭傳出來的啊!

  “剛剛有人來過沒?”公孫問眾人。

  張龍搖頭,“不太可能啊,出入法醫室肯定要經過SCI的大門口的,我們那么多人,不可能沒看見,還有案件裝置呢,現在出電梯都要刷卡。”

  “嗯……”公孫想了想,過去打開玻璃櫥柜,拿出里頭五花八門、都是白錦堂從世界各地給他搜羅來的詭異禮物看了起來。尖叫時鐘沒有電,應該不會發出聲音,機械表的叫聲是骷髏笑,表也沒開……什么東西里面會有女人的驚叫聲呢?!

  公孫上下左右找了一圈,最后……眾人都將實現移到了冷凍柜子上。

  “咳咳。”白馳低聲問公孫,“這里面……有沒有女人啊?”

  公孫仰天想了想,“都是男人啊……唔,不過也不一定哦,說不定會變異,據說那種東西不分性別的。”

  “什么不分性別啊?!”眾人都緊張地看公孫。

  “真的啊?”白馳其實還挺相信這個的,前陣子大半夜聽“火葬場的故事”聽得他神經兮兮的,晚上沒趙禎在身邊睡不著,偏偏害怕還愛聽。

  眾人正一點點地向著冷凍柜靠近,忽然就聽身后有人問了一句,“你們在干嗎?”

  “啊!”

  白馳等全神貫注正看著冷凍柜呢,被嚇了一跳,趕緊回過頭來看……

  只見白錦堂雙手插兜靠在門邊,問公孫,“這算是新的娛樂節目?”

  “大哥,你什么時候來的?”白馳拍拍胸口問白錦堂。

  “剛到。”白錦堂問公孫,“吃飯去么?“

  “嗯…我先跟他們打個招呼,看看是不是有人對床位不滿。”公孫開著玩笑,伸手打開了冷凍柜,可剛剛打開一條縫,只聞到一股惡臭撲鼻。

  “唔!”白馳手里還拿著奶昔正在喝呢,一聞到這味道差點就吐出來了,捂著嘴往外奔。

  張龍等都覺得不對勁,“什么那么臭?!”

  公孫眉頭緊皺,跑去一旁拿了個除味的口罩戴上,對眾人示意退后,還很偏心地扔給了白錦堂一個,眾人面面相覷,公孫聳聳肩,“就兩個。”

  其他人只好用袖子捂住口鼻。

  公孫先打開了排風扇,再一次將冷凍柜放尸體的抽屜拖了出來……

  尸體剛剛拉出來,就有膿狀的黃色液體從抽屜一側流了出來,掉到地上。

  眾人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胃部,白錦堂也吃驚地看著那滾落到地上的濃稠狀黃色醬子。

  公孫發現存放尸體的袋子拉鏈竟然打開著,就知道——一定有人動過尸體了!他和馬欣的習慣都非常好,尸體放進去一定會拉上拉鏈!

  再看尸袋里頭,隱約可見的骷髏上沾著粉色和黃色的肉醬狀物質,公孫伸手將尸袋整個扒開,目瞪口呆。

  只見尸體幾乎整個融化掉了,原本完整的尸體變成了連著肉的骨頭,以及一袋子肉醬。

  “不可能啊……”公孫搖著頭,跑去將其他幾個抽屜也都拉開來看……只見其他兩具尸體也都變成了粘稠狀,而之前別的案子送來的尸體卻是好好的!

  這時候,就聽外頭傳來聲音,“哇……你們SCI在搞什么啊,那么臭?”

  公孫等都回過頭,就見是樓下經濟犯罪科的幾個警員,都好奇地往里望。調查經濟犯罪的都是沒去過基層的文職人員,大多跟電腦數據打交道,一眼看到了一袋子肉醬……都捂著嘴跑去洗手間哇哇大吐,邊嚷嚷,“天哪,你們抓什么變態殺手啊?!”

  白馳好心拿了冰凍奶昔給眾人,“可以扣定定神。”

  眾人一看那慌兮兮的想到奶昔,捂著嘴就跑了,大喊“變態啊!”

  公孫皺眉,將驗尸床下方的水渠堵上,排風口打開,對一旁的秦鷗招招手,“幫我把尸體搬過去。”

  秦鷗倒是很鎮定,估計因為他原先爆破組的,被炸成肉片的看得太多了,所以沒啥大感覺。走過來戴上手套,秦鷗幫著公孫將那個尸袋子抬到了驗尸床上,張龍和王朝抬其他幾個,白馳狠狠心覺得自己不能被看扁,白錦堂伸手拽了一把他的衣領子,“不用勉強,吐在袋子里就不好了,都分不出來。”

  白馳立馬一陣反胃,抬頭看到白錦堂略帶促狹的笑意,白馳叫苦——大哥好壞!

  公孫對蔣平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把欣欣叫回來,給小白和小展打電話。”

  “哦,好!”蔣平趕緊跑去打電話了。

  馬欣正和洛天吃飯呢,看到蔣平打電話來,以為出現新線索了,卻聽到那頭將評說,“妮子!出大事了,公孫讓你回來幫著驗尸。”

  “有死人了?”馬欣皺眉。

  “不是!你們上次驗的那三具尸體變成肉醬子了!”

  “哈?!”

  ……

  “怎么了?”洛天見馬欣愣在了當場。

  “呃……”馬欣看了看一旁陽陽正美滋滋吃著肉醬面,笑道,“你們先吃,我趕回去幫公孫。”

  “哦,那我們拿回去吃……”洛天卻見馬欣拼命使眼色擺手,就知道估計有什么下惡心人的尸體了,便點頭,等陽陽吃了飯,先送他去學校吧。

  白玉堂和展昭剛剛進入醫院準備去看廉淺義,就接到了蔣平的電話。

  “什么?”展昭聽完電話大概愣了有那么半分鐘才回過神來,“怎么可能?”

  “怎么了?”白玉堂問展昭。

  “嗯,那幾具尸體尸變成肉醬了。”展昭臉都皺起來了,“那場面應該挺惡心,算了,咱們回去的時候再看吧,先去見廉淺義。”

  白玉堂點了點頭,心中疑惑,莫非有人動過尸體?

  廉淺義的門口站著兩個警員,正警惕地守護這,病房的門打開,展昭和白玉堂走進去,就見楊帆正在給廉淺義檢查身體。他的氣色看起來好了很多,只是臉色蒼白,眼神……怎么說呢,有些呆滯。

  楊帆看到了展昭和白玉堂后,跟兩人打了下招呼。

  白玉堂點點頭,展昭跟楊帆出去,問病情。

  “沒事,只是皮外傷而已。”楊帆翻閱了一下檢查的記錄,對展昭到,“傷情穩定,可以問話了。”

  “那個……”展昭卻是攔住了想走的楊帆,問,“他會不會中毒什么的?”

  “中毒?”楊帆一愣,摸了摸頭,“什么毒?有線索么?我再給他檢查一下。”

  “有沒有一種毒是能讓人化為一灘肉醬的?”展昭認真問。

  “有!”楊帆更認真地回答,“韋小寶的化尸粉和假太后的化骨綿掌么!”

  展昭望天翻了個白眼,楊帆比公孫還冷,趕緊強調“我是說真的!”

  “嗯……”楊帆也不開玩笑了,仔細想了想,道,“其實呢,人的肉體和一塊豬肉沒啥大差別,想讓一塊肉變成肉醬方法真的很多很多啊!比如說抽脂,就是把脂肪液化,然后吸出來!”

  楊帆一個動作做得展昭嘴角直抽,“注射藥劑可以做到?”

  “當然能了。”楊帆拍了拍展昭的胳膊,“注射些強氧化劑就行了,人類還是相當脆弱的生物”

  展昭皺眉,“那有沒有可能在人活著的時候注射后,死了才融化?還是死了很長一段時間?”

  “嗯……”楊帆聳了聳肩,“這個你得問公孫了,他比我精通,不過人的體質各異,這種下毒方法太復雜了,而且完全沒有必要。”

  “這倒是,那你可以給廉淺義再檢查一遍么?”展昭認真說,“我怕他中了毒什么的!”

  “沒問題。”楊帆點頭,“我這就安排給再他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和毒物檢驗!”

  “好的。”展昭點頭道謝,別過楊帆回到了病房。

  白玉堂已經坐下和廉淺義聊上了,見展昭回來了,略微有些不解——問楊帆什么?這么久?

  展昭對他眨眨眼,示意——一會兒說。

  白玉堂回頭看廉淺義,“知道誰要殺你么?”

  廉淺義沒說話。

  “你身上好像很多秘密。”展昭也走過去坐下,“說給我們聽聽吧。”

  廉淺義微微閉上了眼睛,似乎并不太想合作。

  展昭拿出了他掛在脖子上面的那串被子彈射穿了的掛墜,輕輕晃了晃,“還有三枚一模一樣的。”

  廉淺義的眉宇間輕輕地一顫,展昭明白——他和阿毛等三人,可能是有關系的。

  “不問問你父兄的情況?”展昭接著問,很有耐性,因為他還沒有摸清楚廉淺義的底細。

  廉淺義倒是出人意料地開了口,回答得很淡漠,甚至有些無情,“與我無關……那些人怎么都好,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這么無情?”白玉堂莫名覺得廉淺義似乎和早前的性格差異有些大。

  “不肖子孫而已。”廉淺義淡淡地嘆了口氣,說話的語調感覺很老成。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小子說話腔調怪怪的,該不會真有過去的記憶,覺得自己活了好幾百歲吧?

  白玉堂也不知道這種情況該怎么形容,就說,“我們知道你曾經得過病……”

  “得病的不是我,是你們這些人。”廉淺義冷笑了一聲,“你們誰都不知道的過去,誰都沒有經歷過的東西……我都知道,你們只是淺薄的人而已,活得久了就會知道,這個世界充滿了謊言,沒有什么人能夠相信。”

  展昭伸手輕輕地摸了摸下巴,湊過去仔細看廉淺義。

  “貓兒?”白玉堂不解地看他。

  “嗯……”展昭微微一笑,“你似乎和那天我們救出來的那個廉淺義,在性格上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啊!”

  廉淺義一愣,白玉堂正有這心思呢……果然么!

  展昭又觀察了一下他的神情舉止,忽然笑了,“嗯……以前的醫生說你有病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你可能有人格分裂?”

  廉淺義皺眉,“我說過了,我根本沒病。”

  “喝醉酒的人也總說自己沒醉啊。”展昭微微一笑,“其實你知不知道,有些人他一旦分裂出了兩種人格,可以彼此保留記憶的?”

  廉淺義一愣。

  “比方說,你是正常人,但是那位分裂出來的兄弟不太正常,以為自己是李蓮英,你也就會保留有你是李蓮英的記憶。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腦部發生的細微變化,可以影響到你的整個思維系統,但是你自己卻不知道。”

  “你少胡說……”廉淺義皺眉,似乎很不滿展昭。

  白玉堂在一旁看出了一些端倪來……他記得廉淺義的車上還有展昭的心理學書籍,而廉家人也說過,廉淺義是展昭的忠實粉絲,見到偶像應該激動一下吧?怎么那么不善……

  展昭微微一笑,對白玉堂一使眼色,讓他看廉淺義的胸口。

  白玉堂心領神會,莫非廉淺義的轉化點是疼痛?想到這里,就抬手輕輕在廉淺義受傷的肋骨上拍了一把。

  “啊……”廉淺義慘叫了一聲,展昭趕緊關門,以免被人發現他們正在“虐待”病人。

  “嘶……”廉淺義連連地抽著冷氣,不敢相信地看著展昭和白玉堂,“你們……你們兩個……”說著,他突然將臉轉道了一旁,過了良久,才緩緩地轉回來。

  此時,廉淺義看著展昭和白玉堂的神情忽然變了,整個人從剛剛的鋒利變成了如今的怯懦“你們……”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真的是分裂?

  展昭沒動聲色,只是別有深意地盯著廉淺義的眼睛看著,良久,才說出一句,“你的確有很認真地看過我的書,”

  廉淺義一鎮。

  展昭慢條斯理地說,“演得很像,只不過火候還不夠。”

  白玉堂微微皺眉——裝的?

  廉淺義茫然地看展昭。

  “你的轉化點選錯了,如果分裂出來的人格有強弱之分,那么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出來的必然是強的那個!”展昭一笑,“你是想要用人格分裂,來將你的特別之處掩蓋過去吧?放心吧,我雖然是心理學家,但我相信科學,只要理論上解釋得痛,客觀現實中就絕對可能存在。”

  廉淺義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哦……”展昭點了點頭,“果然猜對了啊。”

  廉淺義深吸一口氣,笑得有些無奈,“果然,沒人騙得了你。”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20 侵入

  “你之所以假裝人格分裂,是想讓我們別追究你的病史?”白玉堂也明白了展昭的意思,看來他和廉淺義是在心理戰,當然展昭看穿了廉淺義的伎倆。

  “呵呵。”廉淺義無奈地笑了笑,“果然,班門弄斧被拆穿了……我早該知道根本騙不了你。”

  “為什么要隱瞞這些?”展昭和白玉堂找凳子坐下,準備詳細詢問。

  “嗯,首先我要向你倆道謝。”廉淺義伸手輕輕捂著肋骨受傷的部位,“你們都救過我的命。”

  展昭倒是理解白玉堂那一槍誤打誤撞救了廉淺義,不過自己……什么時候救過他?

  “你的書救過我。”廉淺義笑了一聲,說,“其實我的病根本不是那些庸醫治好的,而是你。”

  展昭挑挑眉,這算是某種贊揚么?

  “他們都拿我當瘋子來治,我小時候也以為自己是瘋子……直到我看了你的書!”廉淺義說這話的時候,神情非常自然,“看了你的書后,我開始發現,這世界上其實原本就沒有幾個瘋子,除了一小部分在生理上有疾病的之外,其他的大多是由某些原因地造成的。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你確定你寫的是書?

  展昭咳嗽了一聲,看廉淺義,“然后呢?你發現了自己有什么問題?”

  “我曾經,當然,真的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給你寫過一封郵件,詢問記憶遺傳和人格分裂以及妄想癥的區別,你還記得么?”廉淺義笑著問。

  展昭的字典里從來沒有“忘記”這兩個字,當然是記得的,甚至連具體的日期都能說出來,“很久以前了,我記得,我還詳細地回復你了。”

  “沒錯,你的那封信,讓我從混亂中分清了自己的狀況。”廉淺義說話的時候有些感慨,“瘋的不是我,我只是特殊。之后,我瘋狂地看了你所有的書籍以及報刊上刊登的文章。還找了很多很多心理學方面的書來看,最后利用這些知識,將自己混亂的記憶和思維都歸攏了一下,于是,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你的記憶是關于什么?”展昭耐著性子問……

  但是對于廉淺義是否真的自己搞清楚自己的狀況了,他表示懷疑。關于記憶遺傳方面,他覺得廉淺義可能有一些誤區。這些理論本身沒有經過具體的證實,也沒有成系統的科學體系。也就是說那是存在缺憾的,廉淺義只不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而已,現在下結論他究竟是不是記憶遺傳,還為時尚早。

  但是展昭的興趣還是被勾起來了,因為無論從哪方面看,廉淺義都會是一個極好的例子,史無前例的病例。

  白玉堂見展昭微微瞇著眼睛跟瞧見了耗子的貓似的,就知道他必定是盯上了什么。

  “那么,具體跟我描繪一下你的夢境吧。”展昭拿出了隨身帶的錄音筆,索性將廉淺義作為病人,給他做起了治療。

  白玉堂站在一旁聽著,他站在醫院窗戶的旁邊,百葉窗關著,但是從內部還是能望到樓下。

  此時天氣已接近傍晚。

  白玉堂忽然注意到,樓下停著一輛警車。

  又望了望遠處……他記得進門的時候,也看到過一輛警車。

  據他所知,守門的警員是四人,其中門口的兩人是便衣,他認識,都是艾虎的手下。外圍有兩人,是制服的,守著大門口。便衣應該不太可能開著警車過來,制服的么,兩個警察兩輛車子?

  展昭坐在床邊,跟廉淺義聊著。

  白玉堂從容地走到門邊,打開門往外看了看,兩個警員都站在那里,也看了看他。

  白玉堂問,“就你們兩個執勤?還有別人么?”

  “有的白隊。”其中一個警員回答,“有一個在外面的車里執勤,還有一個在樓道口,另外有兩個便衣跟我們交班,沒四個小時一班。”

  “哦……”白玉堂點了點頭,走出去關上門,對兩人勾了勾手指。

  兩人湊過來,白玉堂跟他們耳語了幾句。兩人面面相覷,白玉堂輕輕一擺手,示意他們照辦就可以了。

  于是兩人點頭,明白了。

  白玉堂回到房里關上門,展昭還在和廉淺義說話。他沒動聲色,也沒打擾兩人,走到門口,到對過的醫務辦公室借了一條白大褂來。脫下外套換上,裝模作樣拿著病例夾板和筆,站在了展昭他們的房門口,兩個警員依然站在那里,不明情況。

  ……

  SCI的辦公室外面,聚集了N多人,外層是不明真相的其他警員,大多是因為聞到惡臭撲鼻,并且聽經濟科剛剛來“參觀”過的人“傳言”說,公孫那個詭異法醫室里頭終于出現尸變了,于是紛紛組團前來圍觀。

  中間走廊里,是鑒識科的人在公孫的要求下,對走廊進行取證。

  而內層是帶著簡易防毒面罩的SCI眾人堵著法醫室的門圍觀。比較內層是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的,本來想找公孫吃飯,現在食欲全無的白錦堂。

  最內層,也就是法醫室里頭,公孫正在研究的那一堆肉醬和骨頭。。

  馬欣好不容易擠進來,沖進法醫室一看,傻眼,“怎么會這樣?”

  公孫指了指口罩,馬欣戴上之后,公孫拿了玻璃皿給她,“他的體內好像有強氧化劑,你看下成分。”

  “尸體被人破壞了么?”馬欣換了衣服戴上手套,接過公孫遞過來的東西,“不太可能啊,尸體一直都在法醫室里頭,沒人進來過。”

  “不是沒人哦。”

  公孫等都抬頭看他,蔣平將不是SCI的眾人都趕走,打開筆記本給眾人看,“這是昨天晚上的視頻。

  眾人都坐下看,公孫眨眨眼,“法醫室也有監控?”

  “咳咳……”蔣平咳嗽了一聲,含糊道,“嗯……其實整座大樓都有二層監控,我這邊才能監視到,和大樓安監物理性絕緣的,所以黑客很難攻擊到。”

  白錦堂忽然問,“有存檔么?”

  蔣平嘴角抽了抽,耳朵通紅。

  眾人懷疑地看他。

  蔣平趕緊打開視頻,讓眾人看,就見畫面昏暗……應該是晚上。

  “也就是說,SCI的每一個角落都有監控了?!”白馳忽然想起來前幾天和趙禎在走廊的角落里頭親過嘴,不是被看到了么!立馬紅著臉很不好意思地問蔣平。

  “嗯……咳咳,也不是哪里都有,繼續看視頻吧還是。”蔣平忽然意識到自己有被滅口的危險,趕緊轉移眾人注意,將視屏調整到凌晨兩點多的時候,眾人就見法醫室的窗戶外頭,出現了一個人形的白影。

  “這是什么?”公孫看到白影愣了愣,那白影樣子很特別,似乎還有些熒光,透明的一大塊,看著像是人,但又不像人。

  “哇!”白馳驚叫了一聲,“什么啊!”

  “這攝像頭是紅外線的,遇到容易反光的面,就變成這樣了!”蔣平道,“我懷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穿了比較特別的衣服才會造成這種效果。”

  “可是他怎么進來的?”張龍抓了抓頭。

  “估計從樓頂用登山繩索下來的,警局每一層都有警員值班,如果從外墻爬上來不可能沒人發現。而且徒手爬難度未免也太高了,我去樓頂看看。”秦鷗往外走,洛天正好回來,一看情況,跟他一起去了。

  法醫室里,眾人繼續看視頻。

  就見那古怪的白影用古怪的動作打開了玻璃窗,由上往下鉆了進來,是透過天窗。

  馬欣到玻璃窗邊看,皺眉,法醫室的玻璃窗,下半部分都是單反的固定窗戶沒法打開。只有上面部分幾個用來通氣的活動窗戶能動,看那人的情況,該像是從上面進來的。

  “啊!”馬欣站在凳子上,指著上方的窗口對眾人說,“窗戶上有個洞!”

  張龍走過去,爬上去凳子往外看,皺眉,“是有人利用玻璃膠布干的!洞太小了,而且在上方,所以一直沒發現。

  “他是從那個洞里伸手進來打開窗戶的,玻璃膠布阻止鋼化玻璃整體碎掉,這應該是專業人員的手法。”馬欣趕緊去讓鑒識科的人進來,看能不能從那里弄到衣物纖維或者指紋之類的。

  這時候,包拯也進來了,走到了眾人身邊,問,“聽說有人從外圍侵入?”

  “我們正在看,還不知道他是不是人。”蔣平說完,挨了包拯一個燒栗,“ 不是人是什么?!”

  蔣平揉了揉腦門,讓眾人繼續看。

  就見那人走到了藏尸柜旁邊,將柜子抽出來,隨后低頭,俯下身……

  隨后的畫面有些詭異,那人摟著尸體不知道在干嗎。

  “他在干嗎?”馬欣驚駭地問

  “那樣子像是在猥褻尸體。”公孫扁了扁嘴,“我以前在法醫課上倒是見過有這種癖好的人。”

  眾人都皺眉,就算真的變態,跑去殯儀館或者太平間,也不至于冒這么大的風險跑來警局法醫室吧?再說了,再猥褻也不能把尸體猥褻成一堆肉醬了吧!

  那人忙碌了一陣子,眾人看久了,舉得他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隨后,他又打開了其他的幾個柜子,將那兩具尸體也以同樣的方式翻弄了一陣子之后,轉身關上抽屜,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了。

  眾人面面相覷,這算什么狀況?!

  “剛才呢?”公孫問蔣平,“我剛剛上洗手間的時候聽到的尖叫聲是怎么回事?

  蔣平大概找到了當時的時間,讓公孫看畫面,但是完全沒有異常。

  公孫就不明白了……那聲音的確像是尖叫是吧?!

  “嗯,又像是什么東西摩擦了一下,也像是哨子。”白馳回想著那種感覺……只是聲音這種東西存在主觀性,每個人聽都不一樣。

  這時候,洛天和秦鷗也回來了,叫了鑒識科的上樓頂去取證,他們發現了圍欄上有掉漆的情況,看來是有人用繩索降下……只是警局的守衛很嚴密,那些人是通過什么方法到達了樓房頂部的?這個值得商榷一下!

  “呼……”公孫雙手插在口袋里,盯著那三袋子肉醬和骨頭看了良久,道,“算了,都出去,給我把門關上,我和欣欣要驗尸。”

  眾人乖乖轉身出去,包拯趕來,看了這情況也轉身走了,太反胃了。

  卻聽公孫突然說,“留下兩個勞力給我干苦活!”

  眾人立馬咧嘴。

  公孫伸手一指洛天和秦鷗,“就你倆吧。先把骨頭都拿出來。”

  秦鷗和洛天臉刷地就一白,眾人慶幸自己沒被點名,紛紛作鳥獸散。

  白錦堂也跟眾人一起被攆了出來,關上門,他伸手一把揪住想要逃走的蔣平的后脖領子,“你錄到過別的畫面么?”

  “沒……”蔣平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白錦堂微笑,“你開價,我跟你買。”

  蔣平苦了臉色,“大哥你別害我啊,資料我沒法賣給別人的。”

  “哦……果然錄了啊。”白錦堂滿意地點了點頭,臉色一寒,“這么說,你看過了?”

  蔣平臉色立馬青了,“沒有啊……我都沒有!裝攝像頭的事情是白隊吩咐的,錄像一般每周檢查一次,沒用的就刪除了。”

  白錦堂微微瞇起眼睛。

  蔣平張了張嘴,還是決定坦白,畢竟小命要緊,“那個……你們那一段激情戲碼,我瞄了一眼,看到情況不對就刪掉了。”

  “嗯?”白錦堂挑了挑嘴角,“沒有備份?”

  蔣平咽了口唾沫,“只有展博士拷走了一份!其他都刪除了。”

  “哦……”白錦堂滿意地點點頭,放了蔣平,蔣平跑回辦公室,被白馳一把揪住,“那個……你,走廊里有沒有安攝像頭?

  “哈?!”蔣平張大了嘴,“白家大哥和公孫也就在法醫室里頭,你竟然跟趙禎在走廊里……哇!馳馳你這么開放啊?”

  “才沒有!”白馳臉通紅,“那你裝了沒?”

  蔣平點點頭。

  白馳臉色一黑,逼近,揪住他衣領子搖啊搖,“給我!那個錄像統統都給我!”

  ……

  醫院里。

  白玉堂假扮成一聲,手里拿著筆,佯裝從廉淺義的辦公室出來,手里拿著病例邊看邊往一旁的走廊走。

  剛剛拐過走廊,就感覺身后有人靠近,他沒動聲色……忽然脖子上一緊,有人一把攬住了他的脖子,一手拿著匕首亮在他眼前,“別動。”

  白玉堂不動聲色,心說,行,不動!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21 騙局

  白玉堂穿了白大褂后,變成了文質彬彬的醫生。他拿著文件板,邊走邊記錄,拐過拐角,就看到了一個制服警員站在那里。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來,問,“沒見過你。”

  “哦。”那警員笑了笑,“我是替班的,原來那個同事有些事情請假。”

  “哦。”白玉堂點了點頭,轉身想走,想了想,又問,“對了,那個心理學博士叫什么名字?”

  “啊?”警員愣了愣,“什么?”

  “哦,那個和病人聊天的,很斯文的警察。”白玉堂道,“說什么寶藏、記憶……如果不是心理學家,那現在你們警察調查的案子未免也太有趣了吧?”

  “哦……”那警員干笑了兩聲,“是么?對了,病房里在談話?”

  “嗯。”白玉堂點點頭,“神神秘秘的,還把警察都支開了。”

  “哦……是啊,這么神秘,不知道查些什么呢?”

  白玉堂也聳了聳肩,示意誰知道呢,就轉身走了。

  等白玉堂拐下了樓梯,那警員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見兩個便衣正從虛掩著房門的病房門口離開,走到走廊盡頭,站在窗臺前看外面的風景。

  那警員回到墻壁后,伸手從懷中掏出了槍來,小心地背在身后,一閃出來,快步走向病房的方向。

  那兩個便衣警員完全沒有注意,病房的門虛掩著,他小心闖入,掏出槍想要射擊,卻發現房間里空無一人。

  猛地愣住了,這時候,身后有人出現,伸手奪下了他手中的槍,冷笑一聲,“做殺手的,連地點都搞不清楚,你還真是失敗。”

  那警員驚了一跳猛地回頭,就見是白玉堂站在他身后,其他兩個便衣也過來了,伸手接過白玉堂手中的槍,拷上了那警員,邊道,“白隊,真行啊,兵不血刃就人贓并獲啊,真厲害!”

  白玉堂微微一笑,叫來了警察將殺手押送回去。

  回到了廉淺義的房間里頭,展昭已經結束了和廉淺義的對話。此時他正站在窗邊,看著樓下,警員將那個偽裝成警察的殺手送進警車。還有一個被砸暈了的警察,被扶著出來,在門口喘氣

  “問完了?”白玉堂走進來問展昭。

  “這招應該算是偷換概念吧。”展昭回頭看了看他,微微一笑,“你發現有人冒充警察混進來了,于是不動聲色地讓門口的兩個便衣打開隔壁的那扇空病房門,并且守在隔壁的病房門口。隨后自己拿了文件板,假裝從那個房間出來,而那個殺手就主觀地判斷成那間房間是廉淺義的病房。隨后你又出去,跟他打了個招呼。這種舉動等于是告訴他,你所看的病人正是廉淺義……于是那個笨蛋就被你忽悠了一把,鋌而走險進了空病房。你再尾隨他,因為他在偷襲的時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那兩個警員身上,而不會顧及后面!”展昭說完,忍不住拍了拍手,“如果剛剛那段錄下來,可以成為保護正要人員的教科材料啊,白隊長。”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也沒什么表示。

  “真聰明啊。”廉淺義也聽到了,感慨道,“果然物以類聚,成為聰明人搭檔的也不可能是一個本人。”

  白玉堂看展昭,示意——問完了沒?

  展昭點頭,對廉淺義道,“你好好養傷,我們先走了……對了。”臨出門的時候,展昭回過頭對病房里的他說,“別想逃走哦!”

  “呵,怎么會呢。”廉淺義笑了笑,繼續躺下睡大覺。

  白玉堂多安排了人手來保護他,帶著展昭回去了。

  “聽到了有趣的事情沒?”白玉堂問展昭。

  “嗯……”展昭臉上的神情卻是復雜,“怎么說呢……與其說是有趣,不如說是無趣。”

  “那就直接說無趣么,用不用那么認真地回答啊?”白玉堂覺得好笑。

  “但是無趣呢,又不能單純概括我的感覺。”展昭架起腿,有些失望地說,“廉淺義的情況,并非是記憶遺傳……所謂的記憶遺傳,不過是一個騙局而已,這個騙局掩蓋的是他思維混亂呢,還是掩蓋了其他的事實真相,就還要查證了。”

  “哦?”白玉堂也不知道聽到這話應該作何感想,“那還真是有點叫人失望。”

  “是吧。”展昭摸了摸鼻頭,露出失望神色來,嘆了口氣,“最討厭案件中間出現這種情況,信心滿滿本以為是大事件,沒想到只是個小插曲,還要重頭開始。”

  白玉堂想了想,問,“這么肯定廉淺義不是記憶遺傳?”

  “嗯。”展昭點頭,“非常肯定。”

  “具體說來聽聽,理由?”白玉堂讓展昭給解釋一下,展昭想了想,道,“你知道他回憶到那一代么?”

  白玉堂搖頭,“他曾祖父?”

  “嗯哼,加上他自己的,總共四代!”展昭回答。

  “然后?”

  “然后就是不可能啊!”展昭郁悶,“人類的大腦目前我們可以使用的也不過是小小的百分之五。我們身體里面的所有器官、思維系統、神經系統,等等任何身體的零部件,都是只適應這百分之五的,百分之六就已經讓世人覺得癲狂了,更何況四代的話,就是四倍,達到百分之二十……那他的生理上,也就要配備相應的多出三倍的零部件!”

  白玉堂皺了皺眉頭,“比如……八只眼睛?”

  “那就一切皆有可能,思想有多遠變化就能有多大了!”展昭聳聳肩,“可是看廉淺義的身體檢查報告,特別是他的神經功能……要我怎么說呢,和正常人一般無二,那是絕對不可能支持他四代人的龐大記憶遺傳的!更何況他還在沒有任何外力的幫助下自己理清了思路!那不是人!”

  “那是什么?”

  “超人!”展昭斬釘截鐵地回答,“他要是真能辦到,我們根本不可能抓住他!因為他的智商會兩杯甚至三倍于我們!”

  白玉堂忍不住打了聲口哨,“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說他保留著幾千年前的記憶,就一定是假的是么?”

  “如果只保存了那一代,那也許有0.00000001%的可能性,如果說這么多年代的記憶都保存下來了,那么這個人不是騙子就是瘋子!”展昭揉了揉脖子,“還是公孫說的什么化尸水更加靠譜一些!”

  白玉堂失笑,看出展昭心里不痛快,當然也可以理解他的失落。

  將車子停在了警局的地下停車場,白玉堂打開車門,就看白錦堂正靠著他的座駕抽煙呢,身旁是同樣出來抽煙的趙虎和馬漢。

  “盯梢情況怎么樣?”白玉堂關上車門,問馬漢和趙虎。

  “頭,人手都安排好了,絕對沒有打草驚蛇,那個投注站也的確有點問題!”

  “什么問題?”展昭好奇問。

  “老頭一個人,可買盒飯十份,盒子不往外送,后院有個柏油桶,每天都燒那么一回。”趙虎嘿嘿一笑,“還有……每天必定有幾個人來買彩票,往返于彩票投注站和考古地點之間!”

  “嗯……”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基本可以確定廉淺忠的所在位置了。

  “對了,大哥……”展昭看白錦堂,“你為什么在這里?”

  “我來找公孫吃飯。”白錦堂聳聳肩,“不過估計今晚這頓可以省了。”

  “大哥,你是不是瘦了一點?”白玉堂皺眉,“公孫工作時間不定,可是馬欣來了之后,法醫室的小冰箱里面都是吃的,他不會餓肚子,你別也跟著他不吃飯吧。”

  白錦堂笑了笑,展昭也湊過去仔細端詳,“是哦!貌似是瘦了一點,臉頰凹進去了一點點感覺跟小白更加像了,不過你比小白高……”

  話沒說完,白玉堂用手指頭捅了他一下,對于身高方面比白錦堂矮一點,白玉堂是不爽的,當然,白錦堂是高得離譜了一點。

  “你回過家了么?”白錦堂將煙掐滅,問白玉堂。

  白玉堂搔搔頭,“跟媽打過電話了,這個禮拜就回去了。”

  白錦堂滿意點頭,“告訴公孫,我回去處理事情了,他好了打個電話給我,我來接他回家。”說完,上車走了。

  “記得吃飯啊!”白玉堂在后頭喊。

  白錦堂伸手輕輕揮了揮,示意知道了。

  “嘖嘖。”趙虎摸著下巴在后頭行注目禮。

  “喂,你干嘛?”馬漢不解地看他。

  “喏,小馬哥!”趙虎搭著馬漢的肩膀,道,“如果問呢,整個SCI……不是,是我見過的所有男人里面,哪個最有男人味呢,那一定是白大哥了!”

  展昭和白玉堂不解地看他,馬漢失笑,“那么請問你見過的最沒男人味的是哪個?”

  “噗……”趙虎忍笑,“小馳馳,男孩味!”

  “阿嚏……”樓上,白馳一個噴嚏打出來,靠在沙發上焦急地等著法醫室里頭公孫他們出結果。

  這時候,白玉堂等上樓來,早就聽說公孫發現好東西了,都好奇。

  進了辦公室,白玉堂和展昭先看視頻。

  “這是個什么東西?人么?”展昭覺得那個白影看著有點不太像人,但行為舉止又完全是人。

  “可能是紅外線攝像頭出現的視覺差錯!”蔣平搖頭,“我正在找其他的監控資料,樓上也已經取證,只是不明白誰那么大本事,竟然從警局的屋頂做手腳還沒有被發現……這少說沒動用直升飛機也得動用個滑翔傘什么的,普通人應該不會有這種裝備也不可能進行這種研究吧?

  “這倒是。”展昭點了點頭,“對了,公孫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還在驗尸,跟一大堆肉醬作斗爭!”蔣平對法醫室的方向做了個鬼臉,“洛天和秦鷗估計已經吐了。”

  展昭和白玉堂失笑,戴上口罩,一起打開了法醫室的大門。

  公孫正在摘除口罩,房中的鼓風機不停地往外扇著風,看來已經結束了。

  馬欣正在電腦旁做記錄,一旁秦鷗和洛天都從門口擠出去,在走廊上深呼吸,看來也是受夠了。

  “怎么樣?”展昭和白玉堂問公孫。

  “都在那邊。”公孫指了指解剖臺,“白色的是清理出來的骸骨,密閉盒子里頭的是肉醬。”

  “那么少?”展昭有些納悶,“三具尸體只裝了三個盒子么?”

  “脂肪都液化了,其他大部分水分都直接蒸發了。”公孫說著,搖頭,“整具尸體被破壞殆盡,的確跟化尸水差不多效果,廢水在下面的桶里。”

  “人為造成的么?”展昭彎腰,盯著那一盒子一盒子的肉醬看了起來,“嗯……兇手破壞尸體是有目的的吧?可這幾具尸體都已經全面檢查過了,為什么要破壞呢?”

  “沒錯。”公孫走過來,“起先我也沒什么頭緒,這幾具尸體根本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兇手為什么要破壞。”

  “于是你想通了什么?”展昭問。

  “于是我想到了一些事情!”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問。

  “對了,你們有沒有玩過碟仙?”公孫突然問了一個和案件看似完全沒有關系的問題。

  展昭和白玉堂反應了一會兒才回過味來,搖頭,“沒……不過聽說過。”

  “碟仙有悠久的存在歷史,是古代通靈人士或者巫師裝神弄鬼時候常用的一種騙人伎倆。”馬欣邊敲電腦記錄報告,邊幫著回答。

  “據說是在里頭放了蟲子,是吧?”展昭問。

  “沒錯!”馬欣點了點頭。

  “然后?”白玉堂問公孫,“跟這幾具尸體有什么關系?”

  “嗯,如果說整個案件是一場騙局。”公孫一笑,伸手指了指床上的白骨,“那么這些尸體就是被放在碗里頭的蟲子,用來使騙術更完美!”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22 連環套大魚

  公孫說了一句大家都無法理解的話,所有人的思維都擰住了,無法轉過來,這里面包括展昭。

  “公孫……什么意思?”展昭頭一次有一種自己好笨的感覺,看公孫,“蟲子?”

  公孫微微一笑,問他“這么多年來,為什么大家都不去最直觀地看一下扣著的碗里是否有蟲子,而是寧可相信是通靈了呢?心理學家,解釋下!”

  展昭愣了愣,臉上閃過一絲恍然的聲神情,“哦……是一種依賴心理!通靈之術大多是為了和死去的靈魂溝通,也就是我們潛意識里其實希望這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有意地忽略了可能存在的作假的情況。也就是說我們思考的基礎是碟仙真實存在,蟲子不存在!所以才得出之后的結論!也就是說,思維的基礎錯了,就全部錯了,目標在東邊,我們的起始點卻在西邊,做得再好也找不到目標!”

  “嗯,夸你聰明沒什么意思。”公孫笑瞇瞇,“一通百通!”

  白玉堂聽了也是一個愣神,“我們考慮的基礎是相信尸體被破壞了……于是才開始之后的思考。”

  “還沒追到頭!”展昭和公孫同時提醒白玉堂,“誰的尸體被破壞了?”

  白玉堂一愣,張了張嘴,臉上驚訝神色。

  “我當時的表情比你夸張很多!”公孫走到了冷凍柜前面,指著最下面的一排柜子說,“這三個柜子是空的,里面并沒有放任何的尸體,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當時我還是處于本能打開看了!說著,伸手忽然拉開了其中的一個柜子。

  白玉堂和展昭往里一看——空的。

  都同時望向公孫。

  “再往里一點呢……”公孫說著,嘩啦一聲,將柜子徹底拉開,就見里面有一個黑色的尸袋。

  SCI其他人就在門外看著呢,也有些傻眼了,洛天走進來,“怎么會?!”

  “很簡單。”展昭冷冷一笑,“知道松鼠如果發現了大量的松果,一次帶不走,會怎么做么?”

  “啊!”總人同時一拍腦袋,“藏起來,等過會兒再來拿!”

  “被耍了!”眾人過來打開了另外兩個藏尸柜子,“好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可是尸體短了一截啊!”白馳覺得不對勁。

  “被截斷了。”公孫將尸袋子打開,“果然……因為冰凍的緣故,所以沒有血液流出來。”

  “……這么做是為了來偷走尸體?”白馳忽然很不解,“那些融化的尸體和谷歌是障眼法,阿毛他們的尸體上有秘密?”

  展昭拍了拍有些混亂的白馳,“小馳馳,有時候想要的,未必是有問題的,不想要的,卻可能是有問題的,路可以往前走,也可以往后走,只是習慣了往前走,所以不習慣逆向思維。”

  “娘喂……”趙虎拍了拍腦袋,“你們說人話可以么?我聽不懂啊。”

  公孫輕輕擺了擺手,道,“展昭說得沒錯,被換過來的尸體完全沒問題!”說著,伸手指了指解剖臺上的那三具白骨,道,“非常正常……可是你們別忘了,原本那些尸體的骨齡是超一般的!”

  “哦!”趙虎抓了抓頭,“鬧明白了啊,那幫孫子是不想我們有那些骨頭!那些骨頭是對的骨頭,不是是不對的骨頭!也是不對的骨頭,卻是對的骨頭!”

  眾人都覺得有些犯暈,馬漢伸手拍了拍興奮的趙虎,“虎子,你還是渾點兒吧,你明白了別人就該渾了!”

  眾人都笑。

  “虎子說到點上了!”展昭點了點頭,“原本從那些超過正常骨齡的骨頭上,我們可以查到重要的線索,所以才會用這么一招偷天換日,讓我們抓瞎!表面上是要讓我們以為尸體被毀掉是因為里面有什么秘密,于是我們就會拼命地去化驗和研究這三具假尸體,從而錯過了真尸體上的證據!”

  “這些假尸體的骨頭經過強氧化劑的侵蝕,幾乎已經沒有活細胞了。沒活細胞是個很麻煩的問題,如果里頭再混進真尸體的毛發,那判斷可能就會出錯!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我們沒法比對DNA,就必須到更加專業的機構去尋求幫助,于是等我們離開法醫室的那段時間,再想辦法來將尸體運出去!那個人悄悄地進來,表示他很熟悉警局的內部構造。一般高樓,底層的保衛越嚴密,高層就越寬松,因此他從頂樓進入。實施這種計劃,表示他必定有光明正大進入SCI法醫室的方法,而且確定進來的時候還可能沒人!”

  馬漢皺了皺眉頭,“要怎么樣進來?”

  白玉堂伸手一指法醫室上方破了一個洞的窗戶。

  “哦!”眾人立刻都明白了——窗戶破了,必定要修的!而且有了這么大的一個安全隱患,包拯必定會找人來安裝防盜設施,施工的時間必然是在晚上,眾人都不在的時候!

  “那段視頻……”蔣平想到這里,忽然一皺眉,轉身快步回去辦公室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臉色嚴峻——說實話,那段視頻肯定是作假了,蔣平的監視器是內部網絡,有內鬼!

  蔣平回去之后,徹底檢查警局的安全監控網絡,起先他覺得很羞辱,自己妄稱最強黑客,竟然這么輕易就被人耍了。可冷靜下來之后,他開始懷疑,他的監視系統是內部網路,與外部網絡物理絕緣的,而且還有自己的安全系統監視,因此能修改的人必然是通過內部網絡進入。另外,蔣平之前在建設內部網絡的時候,包拯曾經跟他說過一句話,“高層,也未必每一個都是干凈的,防人之心不可無!”

  這句話,蔣平一直沒跟人說過,但是他知道,這是包拯給他的暗示,高層里頭很有可能有害群之馬,要早作防范……蔣平自然防范了。

  快速檢查了一下系統,蔣平忽然興奮了起來——狐貍尾巴被他揪住了!

  法醫室里面,讓盧方聯系修玻璃的人,按正常手續走,然后布置大家準備好,等時間定了,伏擊抓捕那個真正的做手腳的人!

  展昭在一旁盯著阿毛他們的尸體看了良久,忽然問公孫,“你有想到任何線索么?”

  “一般知道人的骨齡,并沒有任何的用處,而我之前給尸體做檢查,又沒有發現異樣,于是我就想到,是不是尸體的骨頭有病。于是我檢查了一下,發現了一個大蹊蹺!”公孫說著,讓馬欣調出了資料來,交給展昭和白玉堂。

  “你們看。”公孫脫了手套指著文件,“這幾個人的骨齡偏大,據說是遺傳,可是我做了仔細的檢測后發現,除了老齡化之外,還有嚴重的骨質酥松和骨骼疾病,這骨頭就跟經歷了核輻射似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的確是可怕的骨頭狀況。

  “因為骨頭太老了,死者又穿著清朝的衣服,于是我就犯了一個根本性的錯誤——碟仙的錯誤!”公孫一笑,“我只想到,是骨骼老齡化過頭導致了那些疾病,而非那些疾病,導致了骨骼老齡化!”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一愣之后,恍然大悟,什么他們祖輩在南洋打工,受到電磁輻射導致骨頭老齡化的鬼話,都有可能是編造的!還有這幾個人的記憶遺傳,一切一切的思考起始點,是他們開始思考的大前提錯了。

  看來,眾人都成了依賴碟仙的迷信者,而那位看起來忠厚老實的范醫生,可能正是那碗里的蟲子。

  “我們查了一下,得到一條重要的線索。”馬欣指著電腦上的資料繼續說,“這種骨骼病,在歷史上有一定的記錄。日本早年發展工業導致了大范圍金屬污染的時候,曾經出現過各類疾病,其中這種骨骼病就是一種代表性兵力。患者除了骨骼老齡化之外,還有一定的精神疾病,會出現幻想和精神疾病。那種污染來自于一種制造工業污染。我上網搜索了一下老新聞,發現阿毛他們所在的村子呢,也就是那個在開發的宋朝古墓附近,有一座歷史悠久的金屬廠。后來因為重度污染被關停了……可水源已經污染,影響了當地人的整體健康狀況!因為影響實在是有些惡劣,所以這事情媒體也沒有打死報道。”

  展昭拿過那份骨骼報告,想了想,“這些資料的確很有用,可是這一切就算指向范醫生可能是個騙子,但也不是能定罪的證據,兇手至于為了它們如此大費周折?!應該還有別的什么關鍵線索!”

  “頭!”

  這時候,就見蔣平拿著筆記本沖進來了,進屋后趕緊關門,壓低聲音說,“咱們內部網路有內鬼!”

  眾人都一愣,驚駭地看著他,這可不是說著玩的,如果是真的,那就是警局地震級的丑聞。

  “我查看到內部網絡的系統被修改,就是調換視頻那里!我們被蒙了,有個每部人員將我的內部網絡密碼給了一個黑客,那黑客輕松地就進入安全系統修改了視頻,導致我們調查方向錯誤!”

  “多少人知道密碼?”白玉堂皺眉,警局里頭的人?那么容易改么!

  “十個!”蔣平放下筆記本,對白玉堂做了個鬼臉,“最高級別的那幾個啊!”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展昭問,“能查出來?”

  “唉,之所以那么容易修改,是因為釣魚需要!只是我沒想到真的有一天會出事!”蔣平吐吐舌頭,點出一分資料,“那孫子肯定萬萬沒想到,大爺我給他們的內部密碼,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誰敢把密碼給別人,就等于來自首說他是內賊”

  眾人精神一振,湊過來看資料,看了一眼都徹底愣住!

  只見資料上出現了一個四五十歲中年警察的資料,一頭灰發,五官分明樣子非常堅定冷酷,一看就是軍旅出生的。

  “魏子強!”展昭冷聲道,“讓錢嘉讓換掉馬漢的人……”

  眾人都一愣,同時問,“誰要換掉馬漢?”

  展昭對白玉堂扁扁嘴,不小心說漏嘴了。

  馬漢就在旁邊呢,自然聽到了。他之前心里也有數,趙虎做了什么,他知道也感激這個兄弟,只是沒想到……警隊內部那么高層的人里,竟然有一個內鬼!

  “他和包局平級的吧?!”馬欣一聽有人對他哥不利,立馬黑了臉色,“為什么他要幫人偷走尸體?”

  展昭原地走了兩步,對蔣平說,“蔣平,你查查這份病歷報告,警察的體檢資料或者監獄服刑人員的體檢資料……總之整個內部安全網絡徹底查一下,看看還有誰有這種毛病!”

  “好!”蔣平根據資料開始查詢,很快,資料顯示了出來,只有一個人的體檢資料和這個非常想死。

  那是個監獄服刑人員,姓王,叫王良友。別看名字溫和親善,這家伙可是個盜墓賊也是個古董藝術品大盜,犯下過很多案子,涉及的金額夠槍斃幾回了,可他被判處無期。之所以不判死刑,是因為他還有一伙黨羽在逃沒抓住,另外,還有巨額的資金和國寶級文物沒有找回。

  “查這個人和阿毛他們有沒有關系。”白玉堂皺眉對蔣平說。

  “已經在查了。”蔣平快速敲擊了幾下電腦后,猛抬頭,“頭!王良友和阿毛他們是老鄉!只是王良友早年去當兵了……之后就沒回村子!”

  “當兵?”白玉堂一愣,皺眉想了想,“查查他和魏子強之間有沒有什么交集?”

  “嗯。”蔣平又查找了一下,“哦,頭!魏子強以前在部隊當教官,教過三屆新兵刑偵術……其中有一屆的學員就是王良友!”

  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笑了,“原來如此啊……”

  “貓兒,要不要通知包局?”白玉堂皺眉,此事非同小可。

  “嗯。”展昭想了想,擺擺手,“包局和魏子強是平級,你也知道包局眼里揉不得傻子,萬一表現出不自然來,容易打草驚蛇!倒不如我們先查他個人贓并獲,板上釘釘了之后再給包局個驚喜。另外……我們還得放長線釣大魚呢。”

  “哇!”趙虎失笑,“展博士,這魚還不夠大啊?”

  展昭一挑嘴角,“不夠大!”

  白玉堂看展昭,“貓兒,想到什么了?”

  “不是想到什么,是想到所有了!”展昭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說什么?”

  白玉堂一愣,仔細想了想,猛抬頭,“誰都有缺錢的時候!”

  展昭抓住白玉堂的頭發一通亂揉,“真聰明!”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23 餐廳釣魚風波

  展昭主張放長線釣大魚,眾人雖然摸不著頭腦,但是展昭就等于是頭腦,SCI一向尊崇一句廣告詞——相信貓,沒錯的!

  展昭和白玉堂仔細地安排了接下來的行動,就等著天黑抓人,當然……還要適時地放出風而去,也就是說,需要先放個餌。

  離開晚上還有一段時間可以吃個飯,展昭戳戳馬漢,“去吃飯么?”

  馬漢有些納悶,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身邊的白玉堂,“吃飯?”

  “哦……”公孫心領神會走過來,“餐廳估計有人守在那里,等著聽消息,咱們這時候放餌最合適。”

  “我和玉堂不方便出面,有人會防著我們。”展昭一臉的壞主意,“魏子強為了避嫌輕易不會觸動,所以肯定讓親信來探消息……他手下能跟SCI說上話的,估計也就是錢嘉讓了,你帶著欣欣去,最合適!”

  馬漢點了點頭“我去倒是沒問題……不過該說什么?”

  “大哥。”馬欣過來拍他肩膀,“戴個耳機被,讓展博士教你。”

  馬漢看展昭和白玉堂,兩人都點頭,“就這么定了!”

  一會兒,馬漢和馬欣公孫一起去食堂吃飯。馬漢戴著竊聽器和隱形耳機,馬欣是來給他配戲的,公孫是去湊熱鬧的。

  三人晃晃悠悠進了餐廳,其他人在辦公室里透過竊聽器聽熱鬧,也都不肯出去吃飯,白馳就去買了外賣來。

  展昭邊啃披薩,邊發短信。

  白玉堂在一旁看著,問,“貓兒,你給誰發短信呢?”

  展昭眨眨眼,“我在編短信,還沒有發出去,時機未成熟。”

  白玉堂莫名,“什么時機?”

  展昭嘖嘖兩聲,“不見兔子不撒鷹!”

  ……

  這時候,就聽到食堂里頭的馬漢低聲說了一句,“魚來了。”

  “這么快就來了,估計早就有人盯梢了。”趙虎靠在窗戶邊聽著,笑了一聲,他對錢嘉讓還是非常反感。

  展昭笑瞇瞇,按了個發送鍵。

  白玉堂托著下巴,展昭的表情應該是在惡作劇。

  錢嘉讓其實并不是經常去餐廳吃飯的。

  警局的餐廳分好幾層,大家都去離自己最近的一層。因為警察是一種最沒有飲食規律的職業,所以警局內部餐廳基本是全天二十四小時供餐,而且伙食極好,但是職位比較高的管理人員不經常來。

  當然,對餐廳利用率最高的就是法醫室的人……貌似法醫和鑒識人員都很愛吃東西,估計工作內容比較開胃。

  馬欣熟門熟路,要了晚餐還要了好幾樣點心。

  從豬排飯到蛋花湯到烤魚再到甜點,最后還要了一根香蕉和一塊黑米糕,馬漢還在旁邊看著馬欣點菜,無奈地說,“唉,別以為嫁出去了就亂吃,小心胖了洛天不要你。”

  辦公室里,洛天正喝茶呢,見眾人看自己,尷尬地張張嘴,“胖瘦不要緊的……”

  秦鷗在一旁笑。

  馬欣還不樂意了,一氣要了兩塊黑米糕,不愧為警局大胃女王的稱號。

  “買這么多啊?”

  不出意料,錢嘉讓跑來套近乎,問馬欣“晚上值班?”

  馬欣嘆了口氣,“唉……出事了么,自然要值班。”

  馬欣的說辭大多是展昭事先安排好的,雖說是釣魚,蛋在讓魚看到誘餌的同時,卻不能讓魚起疑心!法醫室出了那么大的事,不值班是不可能的,值班才自然。

  “我聽說有人潛入SCI法醫室破壞尸體,真的假的?”錢嘉讓還八卦了起來。

  “咳咳。”

  這時候,公孫在他身后出現了,要了份烤魚又要了份漢堡,看來食欲不錯。

  展昭又笑了笑。

  白玉堂越想越不明白,伸手拿了展昭的手機看他最后發出去的那條短信,立刻傻眼,望著展昭,“貓,你……”

  展昭嘿嘿一樂,“好戲在后頭呢!”

  白玉堂搖頭,一旁白馳叼著披薩湊上來看,只見展昭這條短信是發給白錦堂的,寫了一句話,“有人對公孫有意思,在食堂纏著不放走了。”

  “呵……”白馳倒抽了口涼氣,開始擔心一會兒食堂會不會有流血事件發生。

  白玉堂托著下巴繼續聽那邊的對話。

  “話說回來,你們白隊也太嚴厲了吧。”錢嘉讓繼續套話,“法醫室有人侵入,那要外勤人員執勤才行么,讓你們幾個法醫留守?”

  “唉,案子緊人手不夠用啊。”馬欣搖頭,“所以我這個弱女子只好多吃點東西,萬一有事情發生,打不過起碼還能喊大聲點兒。”

  錢嘉讓讓她逗得直樂,跟著三人去餐桌邊坐下吃飯,馬漢向來話不多,按照展昭的知識,找了張四人的圓桌,挨著馬欣坐下。

  一桌總共四個人,馬漢和馬欣坐到了一起,就表示錢嘉讓無論坐那兒,都會挨著公孫。

  “要不要給你們借調些人手幫忙?”錢嘉讓全然不覺,做到了馬漢身邊,繼續套話。

  馬漢看了看他,問,“借調哪兒的人手?”

  “人事方面我還是能幫忙的,就怕你們白隊不要。”錢嘉讓說著,問公孫,“公孫你是法醫室主管,你要不要人?”

  “你提供活人么?”公孫嚼著烤鰻魚陰森森地問。

  錢嘉讓一個激靈,公孫要活人值班還是解剖啊?

  展昭在電腦前,呵呵地笑。

  白玉堂戳戳展昭,指了指話筒,示意——怎么辦?別光笑,釣魚啊!

  展昭擺擺手,示意——還不到時候。

  白玉堂等只好耐著性子等待。

  眾人吃著飯就沒話說了,公孫吃了鰻魚看看漢堡,覺得干,就又去要了一份拌面,呼嚕嚕地吃起來,邊嘟囔一句,“欣欣啊,晚上沒事干脆大掃除吧,找人來清理一下冷凍柜,那地方不洗明天更臭了,肉醬都快長毛了。”

  公孫說話聲音不大,但身邊坐著的其他警務人員都豎著耳朵聽這邊動靜呢,無奈聽得清楚食欲全無,紛紛捂著嘴就跑了。

  錢嘉讓打開橙汁喝了一口,“清潔人員我幫你們安排吧。”

  公孫和馬欣都不知道要不要回答……因為展昭說了,是釣魚,這會兒魚上鉤了,就不知道火候如何……一時間兩人都看馬漢,因為馬漢等著展昭的指示呢。

  馬漢見兩人看自己,心說你倆別看了,小心露餡。

  錢嘉讓也有些疑惑,同時看馬漢。

  展昭對馬漢來了一句,“不用,讓盧方安排吧。”

  馬漢脫口而出就說了,錢嘉讓看了看馬漢的神色,心里有數,馬漢大概知道自己要調走他的事兒了,對自己有些意見,SCI這幫精英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自以為是,正直不屑圓滑……不過這樣也好,比較好套話,不痛快都擺在臉上的人不用防著。

  白玉堂戳了戳展昭——接下來?

  展昭對他擠擠眼睛——有招!

  “盧方找的是外部清潔工吧?”錢嘉讓顯得比較擔心,“剛剛出過事,不如讓內部人員來做?”

  馬漢猶豫起來,其實他是等展昭指示呢,可展昭這頭繼續嚼披薩,不說話。白玉堂用勺子攪拌著咖啡,心說,這也算是欺負老實人的一種新招么?

  可在錢嘉讓的眼里看來,的反應很正常,更加堅定了馬漢別看平時很酷很銳利的感覺,其實還挺老實的么,就問,“有什么難處?”

  “沒有。”展昭嚼披薩,馬漢那頭也立刻答一句沒有,錢嘉讓心中暗笑,果然鬧意見呢。

  “唉,小馬。”錢嘉讓認真給馬漢做思想工作,“怎么吱吱嗚嗚的?要知道整個SCI,我是最欣賞你的,怎么,有什么事兒不能告訴我啊?”

  馬漢笑了笑,可耳機里頭只有展昭嚼披薩的聲音沒說話聲,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于是只好笑而不語。

  錢嘉讓見馬漢的表情,覺得自己這高帽子帶對了,果然人喜歡聽好話,要再接再厲。

  白玉堂和白馳感覺都有些憋悶,同時拽了拽展昭——快!

  展昭“咳咳”咳嗽了一聲,那頭馬漢不知道這句該不該學,就也猶猶豫豫地跟著咳嗽了一聲。

  錢嘉讓知道,這會兒估計是話匣子打開了,之后談話就好辦了!

  趙虎在突然噗一聲樂了……展昭是太了解馬漢了。以馬漢這人防備心很強,大概跟狙擊手的職業有關系。錢嘉讓上來套話,一套他就說,太假,套來套去不肯說,就釣不著魚。

  展昭是故意讓錢嘉讓經歷那么一個小波折,先問,馬漢不說,顯得跟他鬧意見,美言幾句,馬漢說了……錢嘉讓這種比較自負的性格,不會懷疑有詐,只會自滿于自己的本事,馬漢這種年輕人,耍心眼怎么可能贏得了自己,因此對之后“套”出來的話,也會深信不疑。

  展昭見情況差不多了,就說了聲,“吃飯吧,晚上SCI我們都有任務,外部的人來,會有人盧方叫人盯著,內部人就不一定了。”

  馬漢算是沒脾氣了,他也知道展昭用的什么法子了,就如實說了。

  錢嘉讓滿意地點點頭,笑道,“哦……這樣啊,應該的應該的,呵呵。”

  SCI眾人也自然明白了展昭的法子,都對他這種將人心“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能力很無語,幸虧這不是個壞人,而是專門治壞人的人,不然就麻煩了。

  馬欣吃著飯,見公孫吃了鰻魚,又跑去買了個雞肉卷來,心里琢磨著,最近白大哥可能需求量比較大,公孫的熱量攝取量比平日多了一點!

  公孫看到她的神情,挑起嘴角一笑——那你吃那么多算是在做準備?

  馬欣臉皮挺厚不過也是個女的,臉紅紅瞪了公孫一眼,公孫笑。

  正這時侯,靠在窗邊的趙虎看到了下頭飛馳駛入停車場的那輛黑色車子,說了一句,“靠!白大哥的車來了。”

  展昭立刻看手表,微笑著跑到麥克風邊,對馬漢說,“馬漢。”

  馬漢吃著飯呢,聽到展昭叫他,就估計展昭接下來會讓他做什么,不動聲色地聽著。

  展昭看著手表,算了大概十五秒中的時間,對馬漢說,“假裝起來加菜。”

  馬漢愣了愣,但也沒猶豫,站起來加菜去了,桌子并不是太大,馬漢要起來,錢嘉讓就往旁邊拉了拉椅子,挨著公孫近一點。

  公孫嚼著雞肉卷看他,等著馬漢加完菜回來,接著釣魚。

  而對面坐著的馬欣,是正對著大門口,看到門口出現的那個身影……馬欣差點咬到舌頭,心說——乖乖!精彩了啊!

  馬漢走到加菜的地方回頭看,也抽了口涼氣,他算明白展昭什么意思了,因為白錦堂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正站往公孫身后走呢。

  “小馬,什么菜啊?”盛菜的大嬸見馬漢的菜也沒吃多少,不解地問。

  “白……”馬漢張了張嘴,大嬸立刻給了他一勺白菜,附帶一個獅子頭。

  馬漢擦了把汗,端著飯菜往回走。

  錢嘉讓見馬漢回來做了,就繼續往一旁靠,挨公孫挺近,讓馬漢好坐進來的時候方便,馬漢見白錦堂的臉色又黑了幾分,心說——完了。

  公孫嚼著雞肉卷準備接著往下看熱鬧,卻覺得眼皮子跳,背后涼絲絲的,餐盤里一個陰影。

  而此時SCI眾人都聚集在電腦前面,因為蔣平實在忍不住了,調出了餐廳的監控畫面看,這會兒是聲情并茂了。

  就看到白錦堂黑著一張臉走到公孫身后,看著公孫和錢嘉讓幾乎挨在一起的胳膊。

  “我賭大哥肯定發飆。”趙虎壓了二十塊錢。

  “不會吧,大哥最近理智很多。”白馳也賭了二十塊。

  眾人紛紛掏錢押在兩邊。

  展昭卻突然對著麥克咳嗽了一聲,驚醒了盯著白錦堂發呆的馬漢,“白大哥。”

  馬漢順著展昭的意思,叫了一聲白大哥。

  “咳咳……”

  隨之而來的是公孫的咳嗽聲,錢嘉讓也回頭,看到了白錦堂。

  他倒是知道白錦堂這個人,警局一半以上的新型警用器具都是他捐助的,特別是那個未來世界似的超豪華法醫室。他跟公孫是合法結婚夫夫,這點警局也人盡皆知。只是……他可不知道這位白家大哥干嘛那么“冷酷”地看著自己,還是白家人一貫都這么“酷”?

  白玉堂扶著額頭等待悲劇發生。

  公孫可明白了,跳著腳心里大罵——死貓啊,敢暗算老子!

  展昭悶笑,拿出二十塊錢來壓在兩堆前中間,“我賭豹子,打不起來,大哥會被公孫拖走。”

  果然,就見公孫拖著要宰了錢嘉讓的白錦堂就走,“你來干嘛?”

  “捉奸。”白錦堂回答一句,公孫一腳踹過去,拽著領帶把人拖走了。他多精明,一下子就明白過來展昭使壞整人呢,同時也是給個合理的理由,讓他今晚不出現。

  只是今晚不在法醫室,回家更慘,白錦堂肯定要折騰了,早知道多吃個雞肉卷。

  馬漢和馬欣兩兄妹一個端著菜盤一個捧著奶茶,替錢嘉讓捏把汗,這算是躲過一劫啊?!

  “怎么了?”錢嘉讓還是一臉茫然。

  展昭對著麥克告訴馬漢,“沒事,吃飯吧。”

  馬漢同樣復述了,坐下吃飯。

  馬欣則是在一旁八卦,“錢長官,你害死公孫了哦!”

  “啊?”錢嘉讓張了張嘴。

  展昭則是滿意地點頭,女人大多都會八卦,但是在該八卦的時候八卦的女人那才是聰明的女人。

  隨后,馬欣繪聲繪色跟他講白大哥是個醋壇子,剛剛要不是公孫及時把他拖走啊,你今天非得脫層皮不可!

  錢嘉讓也是擦了把汗,想想剛剛那場景可能是容易讓人誤會,他倒是聽說過白錦堂這人性格古怪,不過SCI哪兒有正常人,包括他們的親戚。

  展昭拿起麥克風,對馬漢說,“欣欣,今晚公孫沒法來了,就你一個人行不行啊?”

  馬漢立刻復述。

  “嗯……”馬欣多聰明啊,皺了皺鼻子接話,“那怎么辦,你們都還要出去。”

  “你上辦公室呆著,蔣平洛天在呢。”馬漢照著展昭的話說。

  “可是隊長說了法醫室里頭要有人啊。”馬欣回話。

  “要不然一會兒讓白隊找人修玻璃外加大掃除得了。”馬漢照著展昭的話說,“這樣不就有人了,你們都別待了。”

  “哦,那好啊,我找洛天去。”馬欣笑瞇瞇回話,她喜歡洛天這也是警局上下都知道的事情。馬欣條件不錯,追得人不少,她怕麻煩就放出風聲了,全警局男生都挺有意見,說SCI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迅速地吃完了飯,馬漢和馬欣回辦公室了,錢嘉讓只跟兩人打了個招呼,也匆匆回去自己哪里,估計是去報告探聽情況了。

  馬漢和馬欣進了電梯,對擊一掌——這魚算釣著了!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24 黑幕

  展昭幕后操盤的釣魚很成功,剩下的事情文人就該退場,武人出馬了!

  白玉堂還是詳細地盤算了一下今晚的行動,總覺得……還是不夠完美。。

  首先——做事情要有大局觀,條理要清楚!特別是有那么好的香餌,怎么才能釣一條更大的魚呢?。

  說起SCI的這一對組合,也算很有意思。。

  展昭無疑是一個頂級聰明的人,但他能作弄很多人,卻總是被一個人制約,這個人就是白玉堂。

  很難想象一個如此聰明的人,打牌下棋玩游戲能贏所有人,但卻常常是白玉堂的手下敗將。對此,白馳曾經認真地問過展昭,“這是為什莫?”。

  展昭的回答是,“我讓著他!”。

  公孫的回答比較科學,“諸葛亮聰明不聰明?但他始終是個參謀,做老大要有條理和邏輯!還要懂得使喚聰明人。”

  于是,白隊長最了不得的地方,就是把展昭那天馬行空,很多人都看不明白的思緒都抓住,揉揉揉,跟揉貓毛似的,揉平順了,層次分明!。

  這次要做的是伏擊,步驟就是——引誘、設陷阱、埋伏、抓人!。

  看似是簡單,但結果卻可能有很多變數。。

  對方要做的就是假扮成修玻璃的工人或者清潔工直接進入法醫室,因為這些工作人員都需要帶上大型的工具箱,所以一定有地方藏那幾具尸體。。

  可現在有一件比較令人頭痛的事情困擾著白玉堂!第一,要抓住這幫偷尸體的人并不困難,困難的事,將幕后的真正指使者揪出來,也就是比錢嘉讓魏子強更后面的那些人,如何才能讓他們露面呢?。

  結論就是,在打埋伏之前,還要設一個陷阱。

  白玉堂的條理卡在了陷阱那一環上,伸手輕輕捏了一把正在吃東西的展昭的肩膀,“貓。”

  展昭瞄了他一眼,湊過去,“嗯?”

  “光抓小嘍啰沒什么意思,還容易打草驚蛇。”白玉堂認真道,“得想個摸著大魚的方法。”

  “嗯。”展昭點頭不說話。。

  “密碼是魏子強電腦上傳出去的,這本身就是一個證據,但是電腦這東西,隨便找個借口就可以搪塞過去。如果證據不足,只會讓對方縮進殼里……魏子強不過是在諸多關節上比較重要的一環,真正的幕后還隱藏在暗處。”白玉堂說完,見展昭雙手托著下巴,仰著臉看他,還邊打了個哈欠。

  。

  白玉堂看了他一會兒,“貓,睏啊?”。

  展昭搖搖頭,繼續盯著白玉堂看。

  “那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什么?”白玉堂接著問。。

  “聽到啊!”展昭點頭,“你的意思是說,最好想個法子讓魏子強他們露出狐貍尾巴來,是不是?”。

  白玉堂立刻點頭,“嗯,那你有法子么?”。

  展昭想了想,微微一笑,“法子么,當然不是沒有的,不過么……”。

  “不過什么?”白玉堂拍拍他,“貓,賣什么關子?時間可不早了。”。

  “要你白隊長犧牲一下!”展昭的笑容里頭明顯有些別的意味。。

  白玉堂放下筆,看他,“怎么犧牲?”。

  “字面上的犧牲!”展昭一挑眉,“要釣大魚呢,就要用大餌,要出大事呢,就要用大混亂!”

  。

  白玉堂單手托著下巴看展昭,“貓兒……說具體點。”。

  “你說,小丑為什么要殺蝙蝠俠?”展昭忽然又問了句文不對題的。。

  白玉堂眉頭皺起來,“你知道我不看漫畫。”。

  “岳飛為什么會死啊?”展昭換了個通俗易懂的。。

  白玉堂愣了愣,“貓兒,你想要我裝死,好讓對方放松警惕啊?”。

  展昭湊過去,低聲說,“你敢不敢玩?不止你,還有我,咱們一起!”。

  ……。

  白玉堂張了張嘴,“那,你我都離開……SCI怎么辦?!”。

  展昭一聳肩,“你也會說了,那你猜那些一直尋求機會卻不得的人,會不會也在等這個機會?!”。

  白玉堂抱著胳膊,似乎是在認真考慮,“的確……”。

  “我一直覺得呢,我們到目前為止遇到的很多事情,都和趙爵當年的研究有關系。這個研究,根據我的調查,和對趙爵那些秘密資料的局部破譯,得出些結論來。基本上,有個神秘的組織從很早以前就開始從事一些關于人類極限的研究。其中涉及到很多領域,有心理上的,也有神經方面的,當然……還有生物上面的。”展昭靠在桌子上,手里捏著空的奶茶杯子,“這個研究從戰前就已經開始了,當時也許是屬于官方的,但很顯然,在戰爭年代,他們遭受了一次巨大的挫折。可著個計劃并沒有終結……當年的天才成員趙爵讓那個計劃重燃希望。然而,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趙爵這個怪人,似乎給那個組織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使其一蹶不振至今。而現在,他們又遇到了另外一個致命的挫折。”。

  “沒錢?”白玉堂問。。

  “嗯哼。”展昭笑了,“錢不是萬能,不過要搞研究沒錢就萬萬不能。現在科技那么發達,能用來研究的太多了,然而設備未必能跟上思想,要做實驗,沒有強大的經濟后盾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

  。

  “經費,一次搞到如此多的錢,想要不動任何聲色是根本不可能的!”白玉堂思索。

  “原本,趙爵給我們留下的銀行本票是最好的資金源,可是我們已經捐掉了。如果要得到另外的一筆財富,比較好的方法是……”展昭說道這里停頓了一下。。

  白玉堂接上,“挖出一個寶藏!”。

  “可是啊!”展昭認真說,“你認為世界上有真正意義上的寶藏存在么?”

  白玉堂有些出神,“真正的寶藏?”。

  “金礦鉆石礦……都比不上石油礦賺錢!”展昭失笑,“有些甚至還不如鹽礦!賺錢的方法千千萬,何苦用盜墓這么蠢笨的方法。另外,我們已經可以確定廉淺義并非是真正意義上的記憶遺傳,那很有可能廉桐里祖上的傳說,都是杜撰。”。

  。

  “這倒是!”白玉堂點頭,“那些圖是否真實存在的確是只憑著廉家人的一張嘴。”

  “唉!”展昭用胳膊蹭蹭他,“想一想!如果廉淺義真有什么記憶遺傳,找圖干什么,自己畫唄!還有啊,廉淺忠真要找什么北宋大墓,為什么躲在彩票作坊里頭一直等?他在等什么?考古隊把大墓挖開?那少說也得三四個月之后,而且到時候寶貝拿出來了再搶么?那豈不是自找死路?”

  白玉堂點了覺得有理,“的確,整個盜墓案子,還有那些骨齡超大的尸體這次的被盜,看起來都不合邏輯……可以說,故弄玄虛得有些過了,是成心想要繞暈我們。”。

  展昭輕輕一拍手,“……如果某一天,我得了十幾甚至更多億的不義之財,然后呢,我手頭上又有幾件宋代的藝術品。只要將東西帶到國外,把藝術品拍出,然后用我的不義之財高價把它們買下來,那銀子是不是洗白了?”。

  “想通過這個法子洗錢?”白玉堂皺眉。

  “之前一直找我們和趙爵麻煩的那個組織,有很多海外關系的,這樣做簡直太方便了啊!”

  。

  “的確,就算真的打開宋代古墓,進去里頭也未必能發現多少東西。”白玉堂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藝術品開價無上限,特別是剛剛挖出來的那些。宋朝墓地里頭別的沒有,唯獨瓷器特別多,那玩意兒最不好估價,很容易開出天價來!又是黑市交易,很難查清楚源頭。”

  。

  “之所以一直不動手呢,是因為時機不成熟!”展昭的肩膀挨著白玉堂的,低聲說,“那幫人似乎正在等待著什么……咱們既然握有他們內鬼的消息,不如順藤摸瓜啊!”。

  “說了半天……”白玉堂看展昭,“貓兒,你究竟什么主意?”。

  “今晚,讓那幫人偷尸體走!當然了,他們偷走的是公孫和馬欣做的假尸體。這種東西,帶走了估計也是燒掉。”展昭說著,臉上帶出了一股子興奮勁兒來,“然后呢,咱們給他們造一個大蛋糕,再制造個大混亂,看誰會來啃這一口!”。

  。

  白玉堂搓了搓手,“貓兒,你準備跟他們大決戰?”。

  “是不是大決戰我說不準,只不過呢,就跟下五子棋似的,先手的占大優勢!”展昭冷下臉色,“咱們每次都是防守,現在那幫人處于弱勢了,要抓住這機會,扭轉局勢!”

  。

  “賭一場?”白玉堂見展昭眼里閃著一絲興奮和狡黠,就知道他可能已經預謀已久,早就想這么干了!。

  “具體的方法?”白玉堂自然是展昭一切行動的堅決支持者。。

  “首先,今晚讓他們偷走假尸體!”展昭說自己的想法,“我們可以偷錄下畫面、搜集證據留有后用……但是不要打草驚蛇!”。

  白玉堂點頭,他也是正有此意,到現在為止,這似乎是他們能夠接觸到背后哪一層神秘黑幕的最好機會,應該放手博一下!魏子強這種高級別的警方人員竟然是內應,這絕不可能是簡單的自發行為,背后還有人呢,相比起來,魏子強也是一顆隨時可以丟掉的棄子,只抓他,太可惜了!

  。

  “然后?”白玉堂想了想,“還有個問題,洗錢那也得有黑錢可以洗啊……他們上哪兒弄來那么多不法收入!”。

  “最好的法子么……”展昭想了想,拿出電話來撥通了白錦堂的號碼。過了挺久,電話通了,不出所料,那邊一股溫馨曖昧的氣息順著長長的電話線傳了過來。。

  “大哥。”展昭叫了一聲。。

  白錦堂很給面子地說,“目前很忙!”。

  “很急!”展昭追問,“有什么法子能弄到一大筆錢?”。

  白錦堂愣了愣,就聽公孫的聲音傳來,“哎呀,你還沒完啊!好累!”。

  白錦堂笑了笑,很是溫柔地說,“那你先休息會兒。”說完,索性點了煙問展昭,“多大一筆錢?”。

  “非常大!”。

  “搶金庫。”白錦堂回答。。

  展昭皺眉,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還有么?”。

  “大宗金融詐騙。”白錦堂接著說。。

  “為什么都是違法行為?”白玉堂有些糾結。。

  白錦堂冷笑一聲,“正當生意賺錢穩,利益久,后勁足。不正當生意賺錢恨,死的快,斷子絕孫。”

  “除了這幾樣,還有沒有別的啊?”展昭總覺得似乎都缺少些條件,應該不是那兩種方法賺錢。

  。

  白錦堂又想了想,說,“大宗軍火訂單。”。

  “不可能啦!”展昭翻了個白眼,“……要錢到手了之后,很久才會被發現,或者不會被發現的。”。

  白錦堂聽后,忽然笑了起來,“哦……我想起件事情。”。

  展昭和白玉堂聽到白錦堂的笑聲,都是心中一動——有門了!。

  “把世界想成一個大籮筐,有好蘋果自然就有爛蘋果,可蘋果都在一個筐里。”白錦堂一笑,“你也可以算一算,可以提供高薪和高收益的職位總共也才多少?可富人的量肯定比這個總數要多……除去掙白錢的那些,其他人手里的錢都是黑的。”。

  “啊!”展昭恍然大悟,一拍手,“黑吃黑!”

  白錦堂笑著點點頭,“據我所知呢,最近會有一艘豪華游輪經過。似乎是艘賭船吧,那就是一個漂流在海上的黑金提款機!抓住十個富豪,每個人勒索十億,那不就一百億了么,而且這些錢是黑的見不得光,誰敢報警聲張。”。

  。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眼前一亮——這個靠譜!。

  “那船什么時候到啊?” 。

  “后天?或者大后天,我讓大丁打聽打聽。”。

  “ok!”展昭和白玉堂答應一聲,謝過白錦堂,心滿意足合上電話。。

  展昭胳膊肘一桶白玉堂,“怎么樣?拍不拍板?”。

  白玉堂輕輕一點頭……的確可以試一下放長線,釣魚的同時呢,最好能掀開那一層神秘的帷幔!一個角也好,倒要看看躲在后面那個,是何方神圣。

  兩人對視了一眼,心意已決,他們可不想跟老一輩似的,揣著明白當糊涂!

SCI番外 圣誕節的鬼故事

  2010年12越24日清晨。

  展昭在一陣咯吱咯吱的嘈雜聲中醒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他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休息日。SCI的眾勞碌命好不容易迎來了包拯大發慈悲集體放圣誕長假,據說還有個紅包……貌似是大哥友情贊助的。。

  “喵~喵~”。

  展昭剛剛想爬起來,就聽到一陣嫩嫩又悶悶的小貓叫聲。。

  循著聲音低頭,就看到魯班和莉莉婭懶洋洋地躺在他身邊的枕頭上。。

  展昭納悶了,那里原本躺著的是白玉堂才對啊,伸手趕兩只貓,“快下去,讓小白看見,他又該把床單被罩都洗一遍了。。

  莉莉婭和魯班自然不懂,見展昭醒了,立馬湊過來蹭來蹭去地要抱抱。。

  同時,被子里又傳來了喵喵聲。。

  展昭狐疑地掀開被子一看——好么,那窩小貓崽都在他被子里呢,一個個胖乎乎圓滾滾,生下來沒多久,還沒徹底斷奶呢,一個個都特別可愛。。

  展昭一大早心情極好,將小貓門都捧出來摸了一個遍,就聽到院子里又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

  爬起來,趴到窗臺上一看……昨晚一場大雪,院子里已經銀裝素裹,在一棵雪松邊夾了兩把大梯子,大丁小丁趴在上面,手里拿著鋸子正在鋸雪松頂端的一截,看來是準備弄回家做圣誕樹的。

  里斯本和小獅子在雪地里跑來跑去,白馳拿了個大臉盆,里頭有新鮮的牛肉,正在喂獅子。

  展昭打了個哈欠伸懶腰,已經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圣誕節氣息。看看床頭的鬧鐘——還不到八點,白玉堂肯定起床準備圣誕大餐了。他們好久沒逛過街了,展昭準備一會兒一起去超市,籌備過節的食物……當然了,還有明天圣誕節要交換的禮物。。

  從床頭柜里悄悄拿出一張發票來……這是展昭今天要去取的東西。前幾天,他給白玉堂定了一份非常特別的禮物,那耗子肯定會喜歡,當然,要保密!小心翼翼將那發票藏進了錢夾子里,放在床頭。想了想覺得不太保險,展昭又將錢夾塞進了口袋里……有生以來第一次揣著錢夾到處走,不過想想為了白玉堂的驚喜,還是忍一忍吧。。

  洗漱完后,展昭神清氣爽帶著一群大貓小貓出了臥室,下樓。就見沙發上,白錦堂正在喝咖啡,公孫在喝紅茶。兩人一派的大叔作風,一個看無聊的金融雜志,一個看更加無聊的報紙。

  “大哥,公孫。”展昭下樓,接住沖過來跟他親熱的小獅子。。

  “早。”公孫跟他打招呼。。

  展昭見桌上放著一份他喜歡的腌三文魚三明治,還有一杯溫熱的鮮牛奶,再往廚房里看了看,“玉堂呢?”。

  “他去買東西了。”白錦堂說,“今天晚上有圣誕大餐,估計要買的東西不少,他和趙禎一大早就出去了。”。

  “啊?”展昭有些不爽,丟下自己就去了啊。。

  公孫一笑,“他估計有什么要買的,不能讓你看見呢?”。

  展昭一聽,明白了,白玉堂給自己準備禮物去了啊……正好,一會兒自己也去拿東西。

  “說起來……”公孫忽然問白錦堂,“你今年準備了什么?”。

  白錦堂微微一笑,略顯得意地說,“秘密……總之你一定喜歡。”。

  展昭嘴角抽搐了一下,介于公孫那種非人的品味以及白錦堂那更加非人的、毫無原則的寵溺,很有可能買來什么驚世駭俗的東西!。

  匆匆吃了早飯,展昭和白馳搭檔,開車出去買東西了,心滿意足地將禮物帶回來,分頭回去找地方藏好。。

  一直到了下午,才看到白玉堂和趙禎拖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后頭還有被拉壯丁的洛天,捧著一人多高的東西。

  展昭好奇,想偷看白玉堂給自己買了什么,但白玉堂并沒有藏什么東西……這人,保密工作做的不錯么。。

  趙禎就更加了,他想不讓人看見的東西,別人自然看不見,于是小白馳也很著急。

  晚上的平安夜晚餐定了八點鐘開始,眾人分工明確,忙著準備。

  白玉堂就和白馳一起去廚房做晚餐,趙禎和展昭還有公孫在外頭布置圣誕樹和房間,各自的禮物也都拿出來了,包裝好堆在樹下。。

  入夜的時候,白錦堂接到了一個電話,“嗯,好的,可以降落。

  展昭他們都豎著耳朵聽呢,一聽到“降落“兩個字,立馬明白……公孫的禮物是空運來的。

  果然,很快就有直升飛機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久,大丁小丁就推進了一個方形的盒子來,那盒子大概一米五左右長,半米左右寬。

  白玉堂和白馳端著一只比鴕鳥還大的烤火雞出來,看到那盒子也都好奇。

  “這么大啊?”展昭問身邊趙禎,“猜是什么?”。

  趙禎看著微瞇雙眼打量盒子的公孫,半晌才說,“放進一具尸體呢就剛剛好。”

  “叮咚……”。

  這時,門鈴響了,從電子屏上看來的是包拯,展昭按了開門鍵。

  SCI那一群人不是名草有主就是名草互主了,都各自有節目,所以今晚來的只有孤家寡人。包拯是一個,展昭給趙爵也發了個短信,讓他有興趣就帶著那個神秘阿那達來,不過要帶雙份禮物!

  趙爵沒回,展昭當然也沒多在意。。

  包拯進了房間,外頭又開始下大雪了,他在門廊拍了拍身上的雪,進屋就問給端上熱茶來的白馳,“外頭那個小孩兒是誰家的啊?這么大雪了還玩,讓進來啊!”。

  展昭等人都愣了愣,白馳往窗戶外面看,“哪兒有小孩兒啊?包局你眼花了吧。”

  “沒啊,在你們院子里堆雪人呢。”包拯說著,站起來往窗戶外頭一指……只是窗外的雪地十分平整,出了他剛剛走進來時留下的一串腳印,什么都沒有。。

  “呃?”包拯摸了摸頭,一臉不解。。

  這時候,又一聲門鈴響。展昭湊到了電子門鈴監控屏往外看,他原本以為真是趙爵呢……可門外沒有人。

  “門鈴壞了?”展昭問大丁。

  “不會吧?可能是附近的小孩惡作劇。”正在小心翼翼往圣誕樹頂上掛星星的雙胞胎異口同聲,“家具設備前兩天剛剛檢查過。”。

  眾人也沒太在意,繼續布置,白玉堂今晚準備的菜特別豐盛,整個房間里都飄著香氣,眾人早就餓得受不了了。。

  這時候,門鈴又響了,展昭閃過去看,就見是來送外賣的,白錦堂在酒樓定了幾樣平日吃不到的海鮮,見眾人都忙著,他就打著傘到門口去簽收。

  那送外賣的很客氣,“您好,圣誕快樂啊。”。

  白錦堂笑了笑,點頭,“圣誕快樂。”。

  “你們屋里好熱鬧啊。”在白錦堂簽字那會兒,就聽那送外賣的突然說,“那孩子是你們家啊?怎么大冷天穿著短袖在外頭堆雪人啊,快讓進屋去呀。”。

  白錦堂一個愣神就把名字寫成了白錦棠……抬頭看那送外賣的。。

  送外賣的可沒在意那么多,接了票子將東西交給白錦堂,“帝王蟹是新鮮的,還有一盒蟹粉按照要求沒煮熟,要在一小時內烹飪,不然要冷藏啊。”說完,轉身走了。。

  白錦堂關上門,回頭看了一眼……院子里一片白茫茫,哪兒有什么小孩……

  他摸了摸下巴,心說——不會那么邪門吧。。

  走回房間,眾人還在忙碌,白錦堂將東西交給白馳,到沙發邊坐下……正這時候,又傳來了門鈴聲,展昭皺眉,“那么多人啊?”湊到門鈴前邊一看,“啊!”。

  眾人都讓展昭嚇了一跳,湊過去看,可是電子門鈴的顯示器外邊什么都沒有。

  “貓兒。”白玉堂正好端著菜出來,“干嘛一驚一乍的?”。

  “呃……”展昭指了指電子顯示屏,“我剛剛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白衣服的,貞子一樣的人站門口按門鈴,現在又沒有了。”。

  眾人沉默了片刻,隨即都笑了,笑展昭講沒營養的鬼故事,一點都不嚇人。

  展昭急著爭辯——真的,是真的啊!。

  “差不多能吃飯了。”白玉堂招呼眾人去坐下,展昭拿出手機,皺皺鼻子又發了條短信——我們吃了哦,今晚菜超好,你不來損失自負。。

  短信剛剛發出去,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

  白馳走過去接,“你好,Merry Christmas。”。

  “呵……”電話那頭,只傳來沙啞的呼吸聲。。

  “喂?”白馳以為是信號不好,側著耳朵聽,卻聽到電話那頭有人說,“把孩子還給我……”

  那聲音低沉沙啞,“快把門打開,把孩子還給我……”。

  “哇!”白馳扔了電話就往后縮,趙禎正在他身后呢,“干嘛,馳馳?。

  “鬼!”白馳指著電話,“女鬼索命呢!”。

  “不是吧……”趙禎伸手拿起電話聽,但是那頭已經只剩下dududu的信號聲了。

  “什么女鬼啊?”展昭湊過來問,“說什么?”。

  “她說什么把孩子還給她……”白馳記得家里的電話又錄音功能,就將錄音機打開,可奇怪的是,剛剛那段話沒有被錄下來。。

  “誒?”白馳端著電話上下左右查看,“不對啊!”。

  雙胞胎過來駕著白馳的胳膊,“小馳馳,是不是想嚇唬人啊?“。

  “我沒有啊,剛剛真的……啊!”白馳突然大叫了一聲。同時,房間里頭,“啪”一聲電燈全部熄滅。。

  黑暗中,眾人就見在對著外面的玻璃門上,趴著一個白衣披頭散發的女鬼,尖利的聲音喊著,“孩子,把孩子還給我!”。

  房間里頭瞬間一團亂。

  “什么孩子啊?”展昭也有些驚了,同時就感覺身后有人搭了自己一下,陰測測地說,“媽媽……我在這里。”。

  展昭余光一瞥,只見一只青吁吁的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啊!”。

  一聲慘叫傳來,同時,電燈“啪”一聲全亮了。

  就見白玉堂站在電閘旁邊,一臉無奈地看房中驚慌失措的眾人,邊打開門,將那個正在外面撓玻璃的“女鬼”拉了進來。。

  那女鬼哈哈大笑,笑聲熟悉,展昭立馬臉一黑……回頭一看,就見包拯站在他身后,手上拿著一只青吁吁的道具手。

  眾人瞬間僵硬。。

  那“女鬼”摘下頭套,將披著的白色斗篷也脫了下來,露出原本面目。展昭眼皮子抽了抽,正是趙爵那張欠揍的臉,還有那招牌式的法令紋笑容組合,對眾人眨眨眼,“ Merry Christmas!”。

  原來,剛剛包拯并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著趙爵一起潛入了別墅,趙爵穿著白色的斗篷隱藏在雪地里,根本分不出來。。

  包拯第一個騙眾人說看到了雪地里的小孩。那外賣男、以及剛剛來按門鈴的女鬼都是他們實現安排好的,所謂三人成虎,讓眾人有個鬧鬼的意識。電話也是群眾演員幫忙打的,只是剛剛包拯趁眾人不注意,將電話的錄音功能關了。電閘也是他趁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電話上的時候拉掉的……借用了趙禎的魔術手法。。

  展昭和白馳受驚過度,難得的是,白錦堂也白了臉色……。

  白玉堂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白錦堂,“大哥……這種把戲你也信?”。

  白錦堂黑著臉吃公孫遞過來的壓驚蟹肉,“少羅嗦。”。

  美美的晚餐之后,眾人交換禮物,心上人的禮物自然是費盡心機博對方一笑了,各自滿意。

  趙爵和包拯說剛剛的那場即興表演就是禮物,別的也沒帶來,純粹是來蹭飯吃的。倒是帶走了眾人給他們的禮物。。

  最后,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到了白錦堂的那個大箱子上面。。

  公孫費了老半天勁才將盒子打開……掀開蓋子一看,就見里頭是一具晶瑩剔透的雕塑。形態栩栩如生,似乎是一對母子擁抱在一起。。

  “啊!”公孫一下子明白過來,“這是那個聞名世界的尸雕吧!就是用天然的尸體為模子,外頭澆上水晶,將死亡的一刻永遠凝固起來!。

  “嗯。”白錦堂點了根煙,“這尸體是一對死于災難的母子,死的時候緊緊擁抱在一起。

  眾人立馬明白了,難怪白錦堂剛剛嚇白了臉,現在一想……果然。。

  過了午夜,包拯和趙爵告辭離去,眾人回屋睡覺。

  展昭得到了白玉堂給他的那樣禮物是一柄黑色的古劍,據說和那天白玉堂得到的那個白色古刀是一對的,一個墳堆里埋著。

  白玉堂則是有些郁悶,展昭今晚什么都沒給自己,似乎是忘記了。

  悶悶不樂地鉆進了被窩,白玉堂忽然覺得枕頭底下有些膈,伸手到枕頭下一摸,立刻笑了……

  就見一旁展昭瞇著眼睛也笑。。

  將東西摸出來,就見是一個超級喜感的琉璃掛墜。墜子一頭是一只被五花大綁的老鼠,另一頭是一只牽著繩頭得意洋洋的小貓。。

  展昭挑了挑眉,一拍胸脯,“親自設計!”。

  白玉堂將掛墜戴上,笑著湊過去獻上一吻,今晚氣氛剛好,還有三天休假,沒有任理由阻止接下來順理成章會發生的好事。。

  就在氣氛漸入佳境之時,展昭忽然聽到一陣笑聲從外面傳來。。

  似乎像是女人和孩子清脆的笑聲。。

  他抬起頭望窗外望了望……瞬間僵硬——就見在樓下的雪地上,堆了一個雪人,有一對母子正在邊笑邊打雪仗,說不出的開心。兩人唯一的特點就是臉色比紙還白,展昭嘴角抽了抽,不是吧……

  。

  白玉堂將他拽回去,繼續剛剛的纏綿。。

  “唉唉。”展昭拍拍脖子旁邊辛勤耕耘的白玉堂,“小白,剛剛那個看到沒?”

  白玉堂將被子一拉,裹住兩人,“沒看見!”。

  “你分明看見了!”。

  “沒!”。

  “真的沒?”

  “看見了也要當做沒看見!”。

  “……”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25 大魚小魚

  展昭他們計策是有了,而計劃永遠沒有變化快,更深層的陰謀又一次浮現。展昭他們經過推測,還有白錦堂提供的線索,將案情聯系到了一直隱藏在背后的那個神秘組織上面。

  要順利實施這一步放長線釣大魚的計劃,就要下套,今晚便是關鍵的關鍵。

  而按照眾人此前比較保守的推測,錢嘉讓是會讓人來取回尸體的

  眼看著剩下給眾人準備的時間不多了,白玉堂已經在部署一會兒的埋伏,一方面要假裝出警,一方面要秘密潛回。

  而就在眾人忙著準備的時候,展昭則是坐在沙發上,單手托著下巴,似乎是在為什么問題為難,眉頭微蹙,一看就有心事。。

  “貓兒,怎么了?”白玉堂走過去坐到他身邊,展昭輕輕地“嘖”了一聲,“我們之前的考慮里面,會不會還有破綻?”。

  白玉堂微微一愣,也尋思起來。

  白馳大概是餓了,或者是有大任務了所以緊張,在一旁坐著喝咖啡吃餅干。蔣平腦力勞動過盛因此消耗大,也過來他身邊吃東西。就聽白馳小聲嘀咕了一句,“很少看見啊。”

  “什么?”蔣平沒太聽明白,問白馳。。

  “哦。”白馳一臉感慨地對身旁的蔣平說,“你看,哥好像是在犯愁。”

  蔣平順著白馳的視線望了一眼,點點頭小聲說,“哎呀,咱們估計今晚任務有變了。”

  “啊?”白馳一愣,“準哥是不是又發現什么了?”。

  “那是,你看展博士的神色,指不定又想明白什么了呢。”蔣平嘖嘖兩聲。

  “對了……”白馳突然問蔣平,“你說看推理小說對破案是不是真的有用呢?”

  “呵呵。”蔣平讓白馳逗得直樂,“拉倒吧,哪兒有那些推理小說上面寫的那樣容易,推理小說大多就寫個詭計,密室兇殺、密室了還裝機關、機關了兇手還要在機關附近挖個坑躲起來觀察,要不然就化妝下重回兇案現場……現實生活中這么二的兇手真的很少。小說里頭的兇手絕對是作者筆下出現過的人,一個圈子繞,繞不圓讀者說不過癮。可現實生活中刑偵案件哪兒有告訴你兇手就這么幾個人的?有很多就是隨機案件,一個瘋子跑進民宅,殺了個人逃入了幾千萬人口的大都市,沒留下任何線索,人海茫茫上哪兒找?”。

  。

  “這倒是。”白馳點了點頭,“犯人就在身邊……的確哦,我們很少碰到兇手就是我們身邊的人。”說著,看了看身邊的幾個SCI成員。

  “那種小說啊,編的!”趙虎搬了把凳子過來,“不過呢,也別說小說離奇,現實有時候比小說更離奇。”。

  “這倒是。”白馳點頭。。

  正這時候,就見展昭忽然抬頭說,“不行,錢嘉讓得抓!“ 。

  “哈?”眾人都吃驚。。

  白馳問,“哥……你不怕打草驚蛇啊?”。

  白玉堂在一旁仔細地琢磨了一陣子后,也微微地點了點頭,“的確,我們怕打草驚蛇,卻也有可能弄巧成拙!”。

  “什么意思啊?”眾人都圍過來,想不明白這么完美的引蛇出洞計劃有什么缺失之處。”

  “我想了想,將計就計也不能裝得太笨,畢竟游艇那事情我們是推測的,還沒有非常完全的證據!倉促做決定萬一猜錯了呢?另外,我們準備假尸體釣大魚,被發現了會有風險。如果放真尸體,可能得不償失。與其打草驚蛇讓人早有準備,不如有一個抓一個。”展昭認真道,“SCI么,聰明是應該,傻就不應該了,對方如果老跟我們打交道,應該也會對我們有所了解,太過順利……豈不是讓人懷疑?”。

  。

  “貓兒,你的意思是……我們按照之前定下的計劃,等他們來偷尸體,然后抓住一條魚是一條,最大大到魏子強那兒。”白玉堂問。。

  “不錯!”展昭點頭,“如果錢嘉讓落網了,他不可能不把魏子強供出來!”

  “在警局潛伏了那么多年,必定是顆重要棋子!”白玉堂冷笑了一聲,“如果沒落網,我們有懷疑,對方一定將他這條線斷了。可狗急了跳墻,人急了就該出破綻了,你也說了他們現在手頭緊,收斂就是死路一條,鋌而走險的結果就是暴露。”。

  “沒錯!”展昭似乎很高興白玉堂同意了他的觀點,“如果錢嘉讓和魏子強都落網,那就更好了!一次行動挖出了那么大一顆毒瘤,警局內部一定是異常忙碌,氣氛也緊張!當然SCI眾人立下大功,一定會慶祝一番。”

  “正好這個時候是作案的最佳時機!”白玉堂冷冷一笑,“貓兒,我也主張先今晚抓個瓷實!”

  展昭又看眾人,這里的幾人早就看錢嘉讓不順眼了,處處刁難不說,這種奸細可是害群之馬……必定要除掉!

  想罷,白玉堂讓蔣平整理出證據,另外眾人將計就計,仍舊利用假尸體來做誘餌。

  眾人都假意開車離去準備行動,其實已經換了車子從地下通道潛回,分頭埋伏在SCI附近。

  蔣平重新改了監控攝像的程序,準備隨時捕獲,展昭白玉堂在監控車子里,等待在警局外面,指揮抓捕行動。。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眾人在等待中卯足了勁,抓現行!。

  展昭簡短地跟包拯匯報了一下,包拯聽后,出人意料地并沒有驚訝的意思,只是說,“嗯,小心為上,需要特警隊幫忙的話,可以去調動人手,我就不出面了。”。

  展昭對白玉堂挑眉一笑……看來姜還是老的辣,包拯已經猜到這次的事件必定有內鬼作祟,準備好了要鏟除魏子強這個害群之馬。。

  凌晨,四周圍一片安靜。。

  趙虎悄悄去探了探風,回來小聲告訴白玉堂展昭,“有門,錢嘉讓和魏子強都還沒走呢!”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

  “他留下來,大概是幫助對方控制攝像頭,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行動。”蔣平指了指電腦,“我盯著他呢,早就設下埋伏把他繞進去了!”。

  白玉堂點頭,對趙虎馬漢和王朝張龍招招手,道,“你們四個機靈點,分頭盯著錢嘉讓和魏子強,一個都別讓他們跑了!我讓你們抓,就立刻將他們拘捕。”。5

  “是。”四人早就選好了地方埋伏,都等著呢。。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是盧方打來了,“人到了,在樓下,要不要進行細致檢查?”

  “要,一切按照正常程序來!”白玉堂拿著對講機,從車窗往外望,就見了一輛清潔公司的車子上下來了四個穿著藍色制服的工人,還有幾個拿著玻璃的裝修工。。

  很快,那些工作人員經過安檢上了樓。。

  同時,蔣平喊了一聲,“頭!有行動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低頭湊過來看。

  就見蔣平已經黑掉了錢嘉讓和魏子強的兩臺電腦,全程追蹤他的每一個步驟,另外,所有的監視系統都通過秘密線路在行動了。。c

  “他那邊不會發現么?”白玉堂好奇地問蔣平,也不知道蔣平邊敲電腦還邊一臉興奮是在干嗎。

  “放心!”蔣平笑了笑,“其實呢,我是設計了兩條小路,他那邊呢,只是一個幻象,我的程序呢,是個反程序,就是他那邊想要什么,我就給他什么,但是事實上呢,他以為他干了什么,可我這邊呢什么都沒干,還是那孫子該干什么就看到什么。于是呢,他們兩方面究竟在干什么,我們都拍下來了,我還記錄了他的程序,同時還有對著他電腦屏幕和他臉部的各個角度的攝像記錄,所以說啊,這就是人贓并獲啊!”。

  白玉堂聽完,和展昭對視了一會兒——除了“干什么”之外,什么都沒聽明白!

  “入套了,看!”蔣平指了指監視器。

  就見那幾個藍衣工人進入了警局之后,先給錢嘉讓打了個電話,示意——到了!

  電話并沒有通,只是想了一想錢嘉讓就掛斷了。。

  電話撥通和錢嘉讓手機響的時間幾乎是同步。蔣平就開始快速搜索錢嘉讓電話里頭接收到的電話號碼記錄。

  錢嘉讓站起來,邊往外走,邊刪除了記錄……他鬼鬼祟祟地在走廊里走著,當然了,從畫面上看起來是很正常的,但SCI都是搞刑偵的老手,誰心里有鬼,從臉上眼里都能看出來。

  展昭和白玉堂都湊近去看,就見錢嘉讓快步到了警局上層魏子強的辦公室附近,敲了一下門后直接開門進去,“來了!”。

  魏子強抬頭看了看他,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

  展昭和白玉堂一驚,看蔣平,“竟然有竊聽器?”。

  蔣平嘿嘿地笑了笑,“監控上面其實都是附帶監聽設備的,之前包局讓我裝的,不過平時都沒打開!”。

  “是么?”展昭和白玉堂暗嘆,“果然包局早就懷疑他有問題?”。

  “那我不清楚,保舉讓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唄。”蔣平笑嘻嘻。。

  白玉堂伸手一拍他肩膀,“說,包局還有什么秘密是你知道我們不知道的?”

  蔣平嘿嘿直樂,說沒了,哪兒那么多秘密。。

  這時候,就見魏子強走到了窗臺邊抽煙,錢嘉讓到了他的電腦前操作,開始操作。

  “錢嘉讓那小子開始篡改畫面了!老子差點忘了他掌管技術科的,有些手法。好家伙,做法和之前的一模一樣!”蔣平興奮了。。

  展昭歪著頭在一旁看蔣平,很奇怪一個人為什么對敲著鍵盤對著電腦就能那么興奮和開心。

  “他的所有行為都記錄下來了?”白玉堂問。。

  “沒錯!”蔣平點頭,“這小子死定了!”。

  展昭一直站在旁邊,低聲說了一句,“魏子強這只老狐貍。”。

  “嗯!”白玉堂也點頭,“他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而且看著外面始終不看電腦顯示屏,就算被拍下來,他也可以說是不知情,錢嘉讓故意騙他,假借他的電腦做壞事。”

  “的確,他可以輕松地推掉罪責。”蔣平松了聳肩,“如果他一直不看電腦,或者不予錢嘉讓交談的話。。”

  “貓兒……”。

  白玉堂突然說,“知道包局為什么不出面了么?”。

  “呵呵。”展昭笑了笑,“魏子強和包局看來也是心照不宣,我們這次幸好沒有托大,不然的話,一旦被他們輕而易舉地拿走了尸體……那還真是會被懷疑!”。

  “他們進法醫師了!”。

  白馳指著另外一個監視屏的畫面,果然,就見幾個藍衣服的工作人員進入了。

  展昭突然拿過對講機,道,“洛天,秦鷗,你倆回去一趟,就裝作是去拿資料,然后再法醫室多待一會兒,問東問西的拖延時間。”。

  洛天和秦鷗正在警局外的交通要道上等著呢,有些莫名。。

  “記住啊。”展昭囑咐,“開車從側面地下通道進入警局!別讓正面樓上的人看清楚。”

  秦鷗和立刻心中有數了,開車往回走。。

  白玉堂看展昭,“貓兒?”。2

  展昭微微一笑,“不能放過魏子強,錢嘉讓一個人頂罪的話太可惜了,這魚不夠大,不值得我們這么冷的天熬一宿!”。

  白玉堂也是笑了笑,“……你想最后打亂他們的計劃。發現有人突然回來,魏子強又看不清楚,鐵定會讓錢嘉讓調看車庫的監控,而那邊也已經開始動手了。魏子強再想裝作不知道,以錢嘉讓得智慧和能力,他處理不了這事情,只能詢問魏子強。”。

  “聰明。”展昭冷冷瞧了視頻里,站在窗口悠閑自得抽香煙的魏子強一眼,“你精,別人也不見得笨!”。

元旦番外 元旦滾圓蛋

  元旦那天,警局組織了一場小型聯歡活動。參加人員包括警局的所有成員還有成員家屬。

  介于元旦這個特殊的節日,因此要求所有的活動都要使用圓形和球類這兩個概念,稱之為——警局圓蛋競技聯歡會……。

  不過要舉辦這樣的一場小型競技聯歡會,必須要每個科室準備一項競技性的活動,并且,將各自的辦公室布置成活動室。這下子,整個警局都忙碌了起來。據說活動準備的好壞直接關系到元旦獎金的多少,因此各個科室都卯足了勁。

  白馳負責做間諜打探消息,他上上下下全警局跑了個遍,每一個科室做什么項目都探聽到了——不過問題是,大家把常見的項目都做掉了。就好比說投籃的最多,有五個、室內足球也很多,保齡球、棒球、網球品乓球等等。。

  SCI眾人可面面相覷了,展昭看上了頭等獎的那份獎品,倒不是獎金,而是配套送的那個會說“粒子炮,發射!”的Q版奧特曼小鬧鐘。。

  展昭看到那個鬧鐘之后,就一直跟背后靈一樣跟著白玉堂,白玉堂一臉無奈,“貓兒……聯歡會又不能打架,我不一定能贏給你的。”

  于是,展昭的眼神變得陰郁了。。

  白玉堂無奈,只好讓整個SCI盡力而為,反正獎金拿來大家大吃一頓,而奧特曼小鬧鐘,就當是解除展昭的背后靈吧,省的怨氣太重到時候出什么亂子

  如今第一步——是選擇一個項目!。

  SCI的一群人,排除掉展昭、公孫和宅男蔣平,其他基本都運動OK。白馳一直很努力在練習,現在會簡單的搏擊,跑步也很厲害。

  “這次比賽是看積分的!一方面,要別人來你們這邊玩,主場勝利就可以拿積分。另一方面,要派人出去參加別人的活動,贏了可以拿積分。如此到最后,總積分最多的人獲勝,分一二三等獎。當然了……展昭心心念念的那個奧特曼,只有一等獎才有。

  展昭看了看四周,覺得怎么看怎么勢單力孤,最后決定——找外援!。

  于是,白錦堂、趙禎、雙胞胎還有陽陽和小易都被找來了。。

  先說各自的強項,展昭分別派出了眾人出去搶分數,為了多多地拿積分,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派出去了,家里就剩下白玉堂留守。。

  白玉堂張了張嘴看展昭,“貓兒你想累死我啊?”。

  展昭一挑眉,“拿到奧特曼給你獎勵。”。

  “真的?”白玉堂有些驚喜。。

  展昭點頭,湊過來,陰測測地說,“所以一定要贏!”。

  “那我們自己要做什么?”公孫靠在沙發上翻看著一本體育雜志,邊問身邊的白錦堂。

  “高爾夫吧。”白錦堂回答,眾人都眼含鄙視地看他——哪里有球桿。。

  “我讓雙胞胎給你們拿套室內專用的來。”白錦堂剛想掏電話就被白玉堂和展昭制止——警局內部禁止炫富!。

  白錦堂聳聳肩。。

  公孫突然笑道,“要不然,我們做個鬼屋?”。

  展昭望天,“公孫,要有球或者圓!”。

  公孫伸手輕輕推了推眼眼鏡,“有人頭!也是球形的,我可以保證把每個進來的人都下倒!”

  馬欣立刻興奮了起來,兩人詳細了商量了鬼屋的細節,決定到法醫師去做一個,白玉堂和展昭都扶額。。

  展昭見陽陽和小易在一旁玩UU球,就問,“你倆有什么好提議么?”。

  陽陽和小易對視了一眼,拿著手里的UU球看展昭。。

  蔣平湊過來問,“要不然打臺球吧?”。

  展昭無奈,“你怎么喜歡的運動都那么宅啊?”。

  蔣平伸手指著他那套超級先進的游戲設備,“那里什么都可以玩,要不然大家進來了一起玩虛擬得?”。

  “嗯……”白錦堂似乎對蔣平這套設備很感興趣,他最近準備搞一個大型虛擬的游樂場,讓蔣平幫忙開發程序呢,準備高價買他的專利,并且出產游戲設備,那價錢嚇得蔣平差點昏過去。

  “頭!”。

  這時候,馬漢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張積分卡,他完成任務了。。

  “好快!”白玉堂納悶,“你比什么去了?”。

  馬漢聳聳肩,“狙擊隊的那幫人在玩飛鏢。”。

  “飛鏢?”眾人皺眉——哦,對!那個飛鏢盤是圓的么!馬漢據說三局連勝大殺四方,滿載而歸,將積分卡交給了白玉堂,這是戰利品一號!。

  “咱們這邊玩什么?”馬漢見眾人還站在辦公室里什么都沒動,好奇。。

  白玉堂聳肩,“還在想!”。

  “隊長。”。

  這時,洛天也回來了,手上拿了個積分卡。。

  “你也挺快啊。”展昭納悶,“你干嘛去了?”。

  “咳咳。”落天咳嗽了一聲,道,“舉重……”。

  眾人無語。。

  很快,趙禎、白馳也都回來了,都拿了積分卡。。

  展昭驚訝于白馳也輕松取勝,就問,“你玩的什么啊?”。

  白馳偷笑,“哥,經濟科的人在玩圍棋,然后我就去了!”。

  展昭等人都忍不住嘴角輕輕抽出——圍棋也算競技類運動?那個應該算腦力吧?

  展昭突然轉過頭問白玉堂,“要不然,我們玩記牌吧?找一個圓形的桌子。”

  白玉堂哭笑不得,“貓兒,虧你想得出來!”。7

  很快,SCI眾人都回來了,于是,全警局的積分卡都被他們拿來了。隨后,就聽到了樓下“轟隆隆”的腳步聲,最后進來的趙虎趕緊關門。。

  “娘啊!”趙虎擦了擦汗,就聽到外頭有人砸門,“SCI的!開門!”。

  白玉堂看眾人,“干嘛這是?”。

  秦鷗湊過來將手上的積分卡給白玉堂,“現在全警局的積分卡都在SCI呢,他們不都要上咱們這兒搶來了么?”。

  “哎呀!”白馳緊張,“那他們豈不是要群毆,我們要準備一個絕對不會輸的運動才行啊!”

  眾人都看著展昭,而此時,展昭正皺著眉頭靠在窗邊,似乎正在思考。。

  終于……他冷笑了一聲,湊過去在白錦堂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白錦堂愣了愣,一臉佩服地看展昭,“不是吧?”

  “怎么不是!”展昭瞇起眼睛,勢在必得的樣子!。

  白錦堂拿出電話給展昭,“你自己發短信給雙胞胎,讓他們給你弄來吧。”

  眾人面面相覷,才發現雙胞胎不在房間里,莫非困在外面沒進來?。

  展昭快速地發了一個短信后,不久,就看到門口開來了一輛大貨車,雙胞胎帶著一群人抬著大箱子小箱子沖了進來。好不容易排除萬難進入了SCI辦公室后,白玉堂趙虎呼打開大門,讓比賽的進來。。

  整個警局的警員都涌在門口,虎視眈眈盯著里面的眾人。。

  “你們SCI準備的什么?”。a

  展昭一笑,伸手將眼前一張大桌子上蓋著的白布一把掀開。。

  眾人望過去,就見那是一張賭桌,賭桌上一個圓形的轉盤,展昭一笑,“介于你們人太多,我比較想一次性解決你們,于是,我們來玩轉盤吧!”。

  展昭的話一出,眾警員全體絕倒。。

  當然了,最后會算轉盤的展昭如愿以償地獲得了頭等獎,得到了那個鬧鐘。

  展昭拿著鬧鐘剛剛走回辦公室,就見陽陽和小易盯著那奧特曼兩雙眼睛亮晶晶的。

  小易說,“哇,那個真可愛!”。

  “是啊。”陽陽小聲對小易說,“可是這個是展博士的啊,小易,咱們下次去玩具店逛逛吧,看有沒有。”。

  “哦……”小易聽后,狐疑地看了看展昭,湊到陽陽耳邊問,“陽陽啊,展博士這么大了,還要玩玩具啊,我聽爸爸說,他智商很高的!”。

  陽陽捂住嘴,小聲說,“那個……各有所愛么。”。

  “那我們也去買好不好?”小易拉著陽陽的小手指,“我好喜歡那個哦。”

  展昭就在不遠處,聽得耳根子一抽一抽的。。

  白玉堂端著咖啡在他身邊呢,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說,“貓兒,你好意思啊?”

  展昭看了看那個奧特曼,剛剛那到手里還沒有捂熱。。

  “貓兒……”白玉堂小聲道,“別讓小孩子笑話。”。

  展昭掙扎,“我明天去玩具店給他們找一個么。”。

  “這個是限量版。”白錦堂突然翻著報紙說,“還能錄音,全球就發行五十個。”

  。

  展昭覺得心都要碎了。

  “沒有了啊……”小易聽到了似乎很沮喪,陽陽摸摸他的頭,“小易乖,展博士真的很喜歡。”

  “嗯,我知道的。”小易點頭,不能做跟別人搶玩具的壞孩子。。

  展昭望天,覺得良心受到了譴責,而且傳出去他堂堂心理學博士,首席犯罪心理學專家竟然跟十來歲的小朋友搶玩具——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特別是那只叫趙爵的!。

  深吸一口氣,展昭假裝沒聽到一樣地拿著玩具到了小易和陽陽身邊,問,“陽陽,你喜不喜歡啊?這個奧特曼給你呀?”。

  小易又驚又喜,張大了嘴巴問展昭,“真的啊?可是展博士你不是很喜歡?”

  “是啊。”陽陽也覺得不好,展昭費了那么大力氣才得來的。。

  “不是!”展昭趕緊搖頭,笑得那叫一個坦然啊,“我那么大人了,怎么可能喜歡玩具,哈哈。”。

  SCI眾人都望天,洛天和秦鷗都覺得不太好,想阻止,就見白玉堂對他們搖搖頭,似乎另有打算。。

  最后,小易美滋滋地收了那個胖墩墩的Q版奧特曼和陽陽一起玩,展昭走到白玉堂身邊,捂著胸口——內傷啊!。

  晚飯的時候,眾人拿著獎金狠吃了一頓回到家,展昭一直無精打采的。

  白玉堂洗完澡出來,就見展昭靠在床上用遙控翻電視,就到了他身邊,打開床頭柜,取出一個盒子來遞給他。。

  展昭眨眨眼,仰起臉看白玉堂,“什么啊?”。

  “反正是好東西,打開看看。”白玉堂擦頭發。。

  展昭打開盒子往里一看……。

  “啊!”。

  白玉堂見他一臉興奮,也笑著搖頭。。

  展昭從盒子里,拿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Q版奧特曼鬧鐘來,驚訝地問白玉堂,“你怎么會……”

  “你之前就在雜志上看上這個了,所以特意讓大哥買回來的。”白玉堂笑著湊過去,“今晚我有沒有獎勵?”。

  展昭爽快地點頭,“當然有!”。

  白玉堂美滿……正這時候,展昭拆開包裝,打開了按鈕,就聽到那個奧特曼說了一聲,“貓兒,新年快樂!”。

  。

  是白玉堂的聲音。

  展昭愣了愣,又按了一遍,還是那句,“貓兒,新年快樂!”。

  展昭緩緩地轉過頭,白玉堂干笑兩聲,“貓兒,新年快樂。”。

  展昭幽幽地,哀怨地問,“為什么不是‘粒子炮,發射!’?”。

  “呃……我想買來給你當新年禮物,所以……”白玉堂趕緊想下床,展昭已經憤怒地撲過去,“我要粒子炮發射那個!你重新錄回去,錄回去!“。

  是夜,白玉堂無奈地坐在床頭錄,“粒子炮,發射。”。

  然后轉眼看展昭。。

  展昭嘖嘖兩聲搖頭,“感覺不對,不夠二!”。

  白玉堂望天……兩人折騰到大半夜,展昭終于是困了,躺在被子里犯迷糊。

  白玉堂無奈放下那個奧特曼,伸手給展昭蓋好被子,關燈剛躺回去,就感覺展昭揪住了他的袖子。

  “還錄啊貓兒?”白玉堂一臉無奈,“睡吧……”。

  “誰讓你錄了?”展昭嘀咕了一句,“你不要獎勵啦?”。

  白玉堂一愣,隨即又驚又喜,立時困意全消,心滿意足地兌現了展昭給他的新年禮物。

  ……。

  次日,展昭喜滋滋帶著那個奧特曼下樓,心說白玉堂說的“粒子炮,發射!”一定更加好玩。

  將奧特曼放到了茶幾上,他到桌邊坐下翻雜志,公孫很感興趣地拿過那個奧特曼看,“和那個一樣啊?”

  “嗯。”展昭笑呵呵點頭。。

  公孫按下了播放按鈕,傳出來的聲音卻是……。

  “哇!”雙胞胎從廚房出來,“誰一大早就成人版限制級啊?好開放!”

  公孫拿著那個正在不斷發出曖昧之聲的奧特曼,顫巍巍地還給展昭,“這個……比會笑的骷髏還詭異。”。

  展昭早就一臉的面紅耳赤,抓住奧特曼一把關掉,站起來就往樓上沖,“白玉堂,你昨晚竟然不關錄音!”。

  正在房中晨練的白玉堂摸了摸下巴——不知道那個奧特曼有沒有導出功能。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26比聰明

  洛天和秦鷗的突然出現,以及兩人恰到好處的“走位”,讓魏子強很快發現并且皺起了眉頭。

  現在要通知那些正在行動的人,提醒他們有SCI的人回來了必須小心,但自己又不好回頭,以免被可能存在得監控拍到,留下證據。只見魏子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強輕輕地咳嗽一聲,說了一句,“起風了啊,還是西風。”。

  錢嘉讓似乎是愣了愣,回頭看看他一眼,隨后又回頭敲鍵盤。。

  “博士,他動攝像頭的角度了!”蔣平看到了錢嘉讓電腦的變化,“是在查看西邊入口處的監控。”。

  展昭微微一挑眉,“夠精明的啊。”。

  白玉堂一笑,“還是沒把柄啊,貓兒,狗不急不跳墻。”

  展昭了然點頭,拿起對講機對洛天和秦鷗說,“你倆假裝很著急的樣子,邊看手表邊往回跑。”

  洛天和秦鷗是兩個很穩重的人,雖然說經歷各異,但都歷經磨難,忍耐力強且極聰明謹慎,兩人心領神會,知道一舉一動可能已經在監控之中。他倆加快腳步,在錢嘉讓將視頻切到地下室的時候,只看到兩人急匆匆地跑到了電梯門口,進門……。

  隨即視頻又切換到了電梯,就見兩人在電梯里還急匆匆地看手表,不知道交談著什么。

  錢嘉讓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低聲道,“風大概是隨便吹的,一會兒就停了,放心。”

  魏子強低頭不語,他不能看屏幕,因此無法分辨兩人的情況,只能依靠錢嘉讓通過對兩人的行為判斷出來,并非精心貯備,而是有什么突發狀況才回來的,應該不會有事。

  此時,錢嘉讓將鏡頭切換到了法醫室,就見那些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拆換玻璃,另外有人打開了冷凍柜的抽屜,就輕輕地掏出手機,響了一下。。

  那些工作人員立刻關掉了抽屜,假裝成清潔打掃的樣子,繼續打掃。。

  這時候……電梯門打開,就見秦鷗和洛天急匆匆地進了SCI的辦公室找資料,同時……兩人注意到了法醫室開著的燈和門

  洛天過來看了一眼,問,“換玻璃?”。

  “是的。”負責帶隊的工作人員走過來。

  秦鷗也來觀察了一下那些人,問,“證件有么?”。

  “有。”工作人員趕緊掏出了證件來給秦鷗看。

  洛天拿出手機,給白玉堂打電話,展昭看著屏幕,笑道,“聰明。”。

  不一會兒,白玉堂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

  “隊長。”洛天假裝正常地跟他說,“今晚有人來換玻璃么?”。

  白玉堂想了想,回答,“哦,盧方提起過,人已經去了?”。

  “是啊。”洛天點了點頭,秦鷗很仔細地盤查著眾人。。

  “你倆盯著他們換完了再一起走。”白玉堂囑咐。。

  “那資料先不拿了?”洛天聰明地問了一句,讓剛剛展昭的囑咐圓滿。。

  展昭暗自點頭,白玉堂笑道,“不急。”。

  ……。

  錢嘉讓看了看手表,有些不耐煩地說,“嘖……風真是纏人啊。”。

  魏子強看著窗外的夜景,反倒是笑了,“有風是正常的,風不纏人,就不叫風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對付聰明人,有時候用笨辦法他倒容易上當,因為他總是把別人也想得很聰明。。

  秦鷗和洛天的多疑仔細,反而加強了魏子強和錢嘉讓得信心。。

  白馳好奇地問展昭,“哥,這算是一種騙術,還是心理戰呢?”。

  展昭想了想,說,“心理戰。”。

  “可是……”白馳搞不懂,“你也不了解魏子強和錢嘉讓,這兩個人的性格差異很大,為什么能這么好地猜到他們的心態呢?”。

  “這是在通過行為推測心態。”展昭拿出手機來,邊發短信邊給白馳解釋。

  “其實聰明人和笨人只是相對而言的,最重要的就是揣摩對方的性格。每一個人的一個行動,都會透露出起碼一個信息。找到這其中最主要和正確性最高的那一點,開始下套,他就容易上鉤。”

  “哦……”白馳見展昭噼里啪啦發短信,再看白玉堂,正站在蔣平身邊,全神貫注看他設置陷阱和記錄錢嘉讓得所有違規行為……有些羨慕。這兩人,仿佛都可以不通過語言來彼此明白彼此的思想,是什么樣的經歷鍛煉出來了這種默契呢?。

  “哥。”白馳見展昭發了短信,又問,“能不能說詳細點啊?”。

  展昭想了想,點頭,“嗯,我對錢嘉讓的了解,是通過他行為和性格的反差。”

  白馳歪過頭。。

  “從他的職位和身份來說,應該是個可以發號施令的人,可他通常與人說話的態度,是個比較會看眼色的人。因此他的性格里面有重要一點是八面玲瓏,很會為官之道。這也是為什么他沒什么出眾才能卻會爬那么高的道理。這樣一個人,為什么明知道會得罪玉堂和我,也要出頭來說馬漢的事情呢?”展昭問白馳,“覺不覺的行為和性格不符?。

  白馳想了想,點頭,“的確哦。“。

  “因為他可能知道這份工作自己做不久,相比經營警局同仁的關系,他有另一個更重要的關系在經營。而這種關系,就是他和魏子強的關系,以至于他可以為那個利益而甘愿違背性格做事。”展昭說著,指了指視頻里的魏子強,“要知道,任何一個真正的幕后主使,有可能違背意愿做事,卻不可能違背性格做事。短暫、突發的違背性格,那是他有所圖。長期的,習慣性的,就表示他只是顆棋子,是被人驅策的。”。

  白馳點了點頭。。

  “所謂的棋子,黑色也好白色也好,都是用來使用的,他可以用他的黑子吃你的白子,你也可以反過來用他的黑子來阻礙黑子本身的前進方向。”展昭說到這里,就聽到白玉堂輕輕咳嗽了一聲,知道自己越說越抽象了,再看白馳,果然剛剛還挺明白的,現在又有些糊涂了。

  展昭抓抓頭,不知道要怎么繼續的時候,白玉堂幫他翻譯了一句,“棋子的行為,最大用處就是找到和了解下棋的人。”。

  “哦!”白馳一拍手,“是哦!”。

  展昭有些不滿地瞟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笑了笑,就見洛天和秦鷗已經在法醫室門口等著,看那群人修玻璃和打掃衛生。更有趣的是,兩人還不緊不慢地在門口聊起了育兒經來。

  洛天說陽陽最近有些麻煩,英語發音不太準確,秦鷗說可以讓小易幫他糾正,另外還希望洛陽教小易柔道。。

  錢嘉讓皺眉已經顯得很不耐煩了,畢竟……他們如果耽擱得太久,魏子強都不看電腦屏幕只是看風景,有也說不過去啊!。

  “這風真煩人啊!”錢嘉讓忍不住嘮叨了一句。。

  魏子強笑了笑,“風大就關窗擋一擋么,一直吹著容易感冒,感冒了就煩人了。”

  錢嘉讓明白了,打電話給那個負責的工作人員,“手腳快點。”。

  對方打電話的時候,洛天注意地往里面看了一眼,似乎是疑惑——這么晚了還打電話啊。

  工作人員看來也比較老道,嚷嚷著回答,“知道了,這邊修好就去你那里!”說完,掛掉了電話。

  洛天和秦鷗繼續談,最后談到了陽陽和小易長個子的問題。秦鷗問陽陽平日喜歡吃什么,小易挑食得厲害,太瘦了。。

  這時候,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過來,給兩人遞上香煙。。

  秦鷗和洛天輕輕一擺手,表示不抽——開玩笑,兩人都是超級爸爸,怎么可能抽煙,還是那種一看到別人在兒子附近抽煙就想動手打人的類型。。

  “二位警官,你們還要熬夜值班啊?”工作人員笑嘻嘻問。。

  秦鷗比洛天看起來和氣,畢竟是愛笑的娃娃臉,就點頭,“是啊,不過一個禮拜就輪到一天,你們呢?每天晚上都那么辛苦啊?”。

  “是啊!”那人唉聲嘆氣的,“現在的白領都金貴,白天上班不好打擾,寫字樓的玻璃又容易壞,我們只好晚上換了。”。

  一個正在打掃的工作人員也抬起頭,“不過打掃法醫室我們還是頭一次啊!”

  秦鷗笑著點點頭。。

  這時候,展昭對著對講機說,“洛天,去趟洗手間。”

  洛天拍了下秦鷗,“我去趟洗手間。”。

  “嗯。”秦鷗點頭,見洛天走了,他就到一旁靠在墻根看手機屏幕。

  幾個工作人員對視了一眼,秦鷗站在墻后面,一旦抬頭就可能看到他們,現在動手有些太冒險了。可好不容易洛天走了……眼看著時間越來越久,這兩個SCI似乎是接到了白玉堂的指示,和他們一起離開。

  。

  此時,一個工作人員走到了門口,用吸塵器大聲地吸起了地板,邊要關門吸門后。

  秦鷗見可能揚起灰塵比較大,就走到了一旁,他走得不快,剛剛轉身,就聽展昭到,“走到他們看不見你的地方,去煲個電話粥。”

  秦鷗順勢走到了走廊盡頭,正好今晚揚帆值班,他就打電話過去,問,“還在值班?餓不餓,要不要吃宵夜”之類的情人間絮語。”。

  ……。

  而此時,幾個工作人員見機會正好,一人擋著大門吸塵,一人在門口擦大門放哨,房間里頭的三人開始動手。

  這幾個人手腳極快,熟門熟路地找到了藏起來,包裹嚴實的折斷假尸體,全部藏進了大型吸塵器里頭。。

  很快門打開,工作人員繼續打掃……洛天也從廁所回來了,見秦鷗在打電話,并沒有打擾,而是到了大門口繼續看。。

  這些工作人員臉上的表情明顯放松了很多,錢嘉讓也放松了不少,覺得幾人可以收工了,他緊張得都有些胃疼了。

  展昭看了看手表,笑道,“差不多了吧,該出來了。

  果然,就見那幾個工作人員收拾了東西,玻璃也換號了。

  洛天和秦鷗檢查了一下,就關門,和眾人一起下樓,出去的時候,還大致地檢查了一下眾人的車子,盯著那幾個大吸塵器看了看,似乎是有些疑惑。。

  錢嘉讓皺眉,“真難對付。”。

  話剛說完,就聽到魏子強咳嗽了一聲,錢嘉讓也一驚,差點說露餡了,不過他也在心里埋怨——魏子強也未免太小心了。

  白馳忽然問展昭,“哥,你從錢嘉讓得行為上,是看出魏子強這人超級小心么?”

  展昭點了點頭。

  白玉堂見那些工作人員已經準備離開了,便回頭對展昭道,“差不多了,群眾演員呢?到位了沒?”。

  展昭微微一笑,“應該……”。

  這時,就聽到白馳“呀”了一聲,只見警局的正門口,停下了一輛吉普車。

  而同時,洛天和秦鷗已經和那些工作人員一起進入了電梯,準備下樓。。

  白馳為什么要叫,因為那輛吉普車是趙禎的。他一驚,哎呀,不是和趙禎說了今晚有重要任務么,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他就想打電話通知趙禎,可展昭卻輕輕一按他的手,“唉,兩位群眾演員是我請來的。”

  白馳愣了愣,“兩位?”才意識到,展昭剛剛可能是在給趙禎發短信,可兩位……

  這時,就見趙禎將車門打開,自己下來,又打開了后門——里斯本跳了下來。

  白馳張了張嘴,突然明白了展昭的心思。“哥,你是要逼錢嘉讓他們出來?”

  展昭冷笑了一聲,“嗯,咱們不跟他斗武,跟他耍心機!”。

  說罷,跟準備出電梯的洛天和秦鷗說,“一會兒碰到熟人,記得打個招呼。

  兩人正疑惑熟人是誰呢,抬起頭,就看到趙禎雙手插兜,還是一貫那么慢條斯理的走過來,身邊跟著一只威風凜凜的雄性白獅子。

  警局幾乎所有人都認識里斯本,值班警察還拍了拍它腦袋,里斯本用尾巴輕輕甩了一下他胳膊,算是打招呼。。

  而跟著洛天和秦鷗出來的,還有那幾個工作人員,他們可是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僵直在原地

  “沒事。”秦鷗回頭看到了眾人緊張,就對他們擺手,“這獅子不傷人的。”

  說話間,里斯本已經看到了洛天和秦鷗。它跟SCI眾人早就熟透了,其中展昭他們天天見,秦鷗洛天算是比較難得見到的,所以格外親熱,低吼了一聲,興奮地跑過去。。

  雖然說是低吼,但那也是獅子吼啊,幾個工作人員好險沒一屁股坐地上,都僵直在原地不敢動。

  錢嘉讓也是“嘖”一聲,這會兒他可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突然狀況了,魏子強又不能回頭看,只能焦急地等待。。

  里斯本到了洛天他們的身邊,親昵地用大腦袋蹭著兩人。。

  秦鷗拍拍它腦袋,問趙禎,“你怎么來了?”。

  趙禎看了看手表,道,“馳馳說他們辦完事了,讓我來接他去吃宵夜。”

  幾個工作人員擠在墻邊,緊張地看著里斯本,里斯們斜睨了眾人一眼,覺得——這幫人鬼鬼祟祟干嘛?。

  秦鷗笑,“還沒回來呢,來早了,SCI現在沒人。”。

  趙禎似乎有些無奈,聳肩,三人就在走廊上聊了幾句。。

  秦鷗看到那些工作人員還僵在那里,一笑,“走啊,都說了它不咬人的。”

  “呃……”幾人點了點頭,剛想推著車子走,卻聽到里斯本忽然吼了一嗓子。

  蔣平掏掏耳朵,“哈,里斯本中氣真足。”。

  展昭嘴角向兩邊挑起,“乖孩子!”。

  里斯本為什么吼,因為它聞到了怪味道!

  趙禎和秦鷗洛天都不解地看著里斯本,就見他用湊過去嗅了嗅那吸塵器的大型機身,嘴里不停地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似乎是在琢磨什么。。

  趙禎抬頭,“里斯本,怎么了?”

  “呼……”里斯本抬起白色的大肉墊,一巴掌拍在了一臺裝著假尸體的吸塵器上。吸塵器頂部的塑料部分立刻被拍碎了,同時……里斯本那尖尖長長的爪子鉆出了腳墊子,看得那幾個工作人員臉色刷白,腿都軟了。本來么,被一只大狗盯著人都有壓力,何況是百獸之王。。

  趙禎看了看吸塵器。

  而此時,錢嘉讓已經忍不住了,罵道,“機靈點啊!怕什么?!”。

  魏子強則是雙眉緊皺。

  展昭一笑,伸手摘下了耳機,戴上隨身麥克風,白玉堂也拿著對講機到了門口,“各部門注意,B計劃,趙虎馬漢,魚就要游出來了,做好準備。

  而此時,在樓道里窩得都快發霉了的趙虎和馬漢總算是聽到指令了,精神了起來。

  展昭對白馳招了招手,“走,馳馳,該咱們上場了!”。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27收網抓魚

  展昭和白玉堂的性格幾乎是完全相反的,一個好靜一個好動,一個鬼靈精一個酷得要命。所以他們的成長過程在爭吵和較勁中度過,但卻能相處得很好。關于他倆的關系,公孫有過經典的形容——真正的所謂相親相愛,并不是從來不吵架,而是一直在吵架,從未曾分開。。

  所謂的默契,也并不一定是永遠合拍,而是在該合拍的時候合拍,不該合拍的時候堅決不合拍!要做到這一點,其實并沒有傳說的那樣難,也不需要心有靈犀,只要有個共同的目標,或者共同的新年,就可以。除了感情,世間大多數的事情似乎都遵循這個規律。。

  就好比好人相信正義,所以想法大多差不多,壞人相信邪惡,想法也差不多。亦正亦邪的,自然也是一樣。

  ……。

  趙禎帶著里斯本來做所謂的“外援”。

  洛天和秦鷗看到了突然趕來的“外援”。

  兩方面都沒有事先了解彼此下一步會怎樣行動,而展昭也沒有下一步的指示,唯一做出不一樣反應的,就是里斯本。

  趙禎和洛天、秦鷗就按照正常情況下會發生的,進行下去。。

  趙禎不解地看一個勁拱那個大吸塵器清潔箱的里斯本,問,“里斯本,干嘛,餓了?”

  “呼呼……”里斯本只是覺得這箱子里頭味道怪,像是腐肉。它畢竟是野生貓科類,百獸之王不是說出來好聽就夠了的,聞著死人味道,它自然要琢磨琢磨了!。

  那幾個假裝成清潔工的錢嘉讓手下可緊張了起來。

  秦鷗比較喜歡開玩笑,就笑問趙禎,“你是不是沒給他吃飽,所以找點心來了?”說著,逗那幾人,“喂,里面什么東西?死人啊?”。

  “沒啊,警官你別開玩笑啊!”那幾個假扮的工作人員極度緊張,趕緊辯解。

  趙禎拍了拍里斯本,“走了里斯本,別鬧了。”。

  趙禎拍里斯本那是有講究的,里斯本被養了十來年了,自然很聽話,趙禎嘴上讓它別鬧,可拍它那手勢卻是讓它繼續……那究竟是要繼續還是停下呢?。

  獅子也是有思維的么,里斯本蹲在那個箱子旁邊,一只爪子按著箱子不讓人奪走,歪著個腦袋想了起來——繼續還是不繼續呢?煩!。

  它摟著吸塵器不放,那幾個人直冒汗,僵持不下。

  而此時最著急的是錢嘉讓,之前一切行動都非常順利,唯獨這最后一步卡住了,這不是要急死人么?!且他此時也脫不開身,做不了主,只好回頭看魏子強。。

  魏子強可是在犯嘀咕,總覺得……會不會是中計了,但又不像,局面有些摸不透

  而此時,展昭等已經下了車,展昭對白馳耳語了幾句,白馳點頭后,就從前門進了警局,白玉堂和展昭繼續隱藏,等待時機。。

  前門處,趙禎正和秦鷗等人閑聊,外加里斯本搗亂。。

  就聽到遠處白馳叫了一聲,“禎。”。

  趙禎回頭,秦鷗和洛天也看到白馳了,問,“隊長呢?”。

  “馬上回來了。”白馳說著跑過來。。

  錢嘉讓看到白馳回來,更加緊張,回頭問魏子強,“怎么辦?”。

  魏子強心中有氣,心中暗暗后悔找錢嘉讓幫忙,這人真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什么人是能讓里斯本把到口的鮮牛肉都扔掉的,那就只有白馳了。所謂一物降一物吧,里斯本就是愛死白馳這也沒人說得明白道理。它一見白馳來了,早就不管那吸塵器,轉回頭往白馳的方向溜達。不等他到趙禎身邊,就粘住蹭來蹭去不讓走,還是故意用尾巴勾他胳膊。

  白馳揉它的大腦袋,因為剛剛展昭給他的任務是——引開里斯本,但是擋住前邊的路!

  警局的安保非常嚴密,那些人剛剛進來的時候,在前門已經接受過了一次檢查。也就是說,那些安保人員認識他們,見他們出去,肯定會放行。。

  相對的,后門的人根本沒見過他們,所以他們出去的時候,必然會檢查。吸塵器這么大的清潔箱,肯定會被要求打開查看。。

  可現在的問題是,里斯本前門擋路,那些人根本沒法通過,時間也越拖越久,而且展昭他們馬上就要回來了。。

  更叫錢嘉讓擔心的是,趙禎時不時地看一眼那個清潔箱,顯然有所疑惑。這邊的人還好打發,萬一一會兒展昭和白玉堂回來了,那可麻煩。尤其是展昭,他必然一眼就能看到端倪!

  想到這里,他也實在是忍不住了,掏出電話,冒險打給了那個工作人員,低聲說,“B計劃。”

  工作人員心領神會,就拉著清潔箱,往后門去了。

  趙禎有些狐疑地看眾人,秦鷗和洛天假裝沒看見,趙禎便也沒多說什么……這就是所謂的共同默契吧。

  白馳完成了任務,和趙禎他們一起假意回SCI辦公室。

  白玉堂和展昭埋伏在后門附近,白玉堂問,“貓兒,確定會有人狗急跳墻?”

  展昭一笑,“所以說了,該咱們上場了。。

  那幾個工作人員逃到了后門停車場,見左右無人,就直接打電話給錢嘉讓。

  錢嘉讓皺眉,“找死啊你們!”。

  魏子強已經無奈地搖頭,真是不順利!。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會被發現。”工作人員緊張。。

  “我切換掉停車場的攝影機,你們把東西放到我車子的后備箱里面,車子沒鎖。”魏子強皺眉,“然后你們趕緊走,給我放聰明點。”。

  “好!”對方掛了電話,蔣平早就將這一切收錄得清清楚楚,馬上聯系展昭和白玉堂,“展博士,跟你料想的一模一樣!”。

  “整個過程都錄下來了沒?”

  “錄好了!”蔣平點頭,“錢嘉讓跑不了了,證據還有個不足的,是魏子強!”

  “我有辦法!”展昭一笑,對白玉堂使眼色,白玉堂點頭,開車往后門進入。

  魏子強遠遠看到了開往后門的車子,立刻皺眉——白玉堂那輛限量版說起來無論到哪兒都是足夠醒目的,所以他一眼就看了出來,趕緊咳嗽。

  而此時,錢嘉讓正手忙腳亂。他剛剛將地下車庫的視頻切換掉,現在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可控制范圍,所以他也慌。又聽到魏子強咳嗽,真是一時間就懵了,最后回頭問,“怎么了?”

  魏子強見也扛不住了,就過來,說,“停車場。”。

  蔣平此時可監視著呢,暗贊一聲,“中計了吧小子!”。

  錢嘉讓將鏡頭調到停車場的門口,就見白玉堂和展昭正開車進來呢,和門口的保安在說話。

  其實他們只在寒暄,保安問白玉堂和展昭,“這么晚還來值班?好辛苦啊。”

  展昭跟他耍貧嘴,說包局壓榨員工,又不給漲薪水,逗得幾個安保人員直樂。

  而再看車庫里頭,那幾人只來得及拆出了兩具尸體藏進后備箱,第三具還沒拆出來。

  可此時,盯著他們的除了錢嘉讓,還有蔣平呢,蔣平通知展昭和白玉堂,“頭兒,第二具了!”

  白玉堂立馬和展昭別過了那些保安,開車進去了。

  錢嘉讓趕緊聯系讓那幾人,“快停,白玉堂的車子進來了!”。、

  “可還有一箱……”對方也慌張。。、

  魏子強急,推錢嘉讓,“讓先藏起來!”。、

  對方趕緊將整個吸塵器都推到角落里頭一個大垃圾箱的后面藏起來,剛剛回來,就看到白玉堂的車子拐了進來。

  幾人定了定心神,裝作若無其事,推著吸塵器和清潔工具一起往門口走。

  展昭和白玉堂的車子正好停下,展昭下車,果然……注意到了那幾人。。

  “等一下。”白玉堂忽然叫住了他們,“證件有么?”。

  “這么晚了還工作?”白玉堂邊看證件邊問。

  “是啊,不過我們做完就回去了,沒有幾位警官這么辛苦。”。

  白玉堂點了點頭,展昭一直歪著頭看眾人,似乎是在觀察。。

  “那……警官沒什么事我們先走了。”幾個清潔工人就要走,展昭忽然問,“我看上去很像警察么?”。

  幾人一愣,回頭看他。。

  展昭湊過來,邊跟白玉堂開玩笑,“第一次有人看到我就覺得我是警察不是文員哦,你也是誒。”。

  白玉堂失笑,看了看手表,“走吧,早點辦完回去睡覺。”。

  “嗯。”展昭點頭,那幾人松了口氣,轉身剛要繼續走,卻聽展昭又喊了一聲,“等一下!”

  眾人一愣。

  展昭又跑回來盯著吸塵器的大清潔箱問,“這是什么啊?”。

  “吸塵器啊。”為首一個回答。。

  “那么大啊?”展昭指了指箱子,“可不可以打開給我看下內部結構?”

  幾人暗自擦冷汗,果然夠小心啊!就將清潔箱打開讓他看,只見里頭空空的,只有些垃圾殘留。

  而電腦另一頭,錢嘉讓也是長出了一口氣,“展昭真是難對付。”。

  隨后,展昭和白玉堂回樓上,那些人則是通過安檢,順利離開。。

  白玉堂和展昭進入電梯后,展昭伸出一個手指頭搔搔額頭,在控制車里的蔣平拿出對講機,“一號隊行動,盯緊了。”。

  在外圍布置好了的抓捕隊,分為三隊,見那些清潔人員出來,第一隊就緊緊跟上。

  錢嘉讓見展昭和白玉堂回到SCI了,就跟魏子強點點頭,出門去處理那幾具尸體了。

  魏子強坐到電腦桌前,總算松了口氣,只要錢嘉讓成功將尸體帶走,這次行動就成功了,果然SCI那群人不好對付。

  錢嘉讓剛剛出門,蔣平就告訴展昭了,展昭告訴趙虎和馬漢,確保錢嘉讓拿不到那藏在垃圾桶后面的清潔箱。

  兩人心領神會。

  錢嘉讓剛到樓下停車場,想走向垃圾箱找后面的吸塵器,就聽到身后腳步聲,回頭一看……一驚。

  只見趙虎和馬漢從后面走了過來。。

  “喂,隊長啊!”趙虎邊打電話,問白玉堂,“我們準備好了,你們什么時候下來?”

  “好吧。”趙虎掛掉電話,看馬漢,“頭說馬上下來,找到線索了,馬上出發。”

  “哦。”馬漢點頭,點了根煙四周望,一眼看到尷尬地站在垃圾箱不遠處的錢嘉讓,有些意外。

  “小馬哥!”趙虎拿了馬漢嘴里的煙,“公共場所禁煙了,再抽小心罰款。”

  馬漢有些無奈,左右看了看,就拿著煙往垃圾箱的方向走。。

  “呵呵。”錢嘉讓對著馬漢笑。

  馬漢將煙頭扔進了垃圾箱,不解地看他,“你在這兒干嘛?”。

  錢嘉讓心說,要命了!。

  趙虎跟著打趣,“唉,我說老錢啊,你是不是尿急了想隨地啊?小心有錄像給你傳到網上去弄個撒尿門出來。”。

  馬漢也忍笑。

  錢嘉讓咧著嘴指趙虎,“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這么晚了還不走?”馬漢還是秉承和趙虎完全不同的風格,顯得比較多疑,而且對他不信任。

  錢嘉讓沒辦法,笑道,“就走了,這幾天事情多。”。

  說完,上車離去。出了警局后,他打電話給了魏子強,“最后一個沒拿到。”

  魏子強皺眉,“你怎么搞的。”

  “嘖……碰到人了。”錢嘉讓讓他看監控。。

  魏子強將電腦控制屏上的監視畫面調到停車場,就見正好白玉堂和展昭他們下去了……那樣子急匆匆像是有什么任務,都開車走了。。

  錢嘉讓著急,“車子里有兩具尸體,現在回去太冒險了!”。

  “你現把東西帶到那兒去,最后一具我來處理!”說完,魏子強掛掉了電話,匆匆出門。

  蔣平滿意收線,對白玉堂和展昭說,“大魚上鉤,功德圓滿。”。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會心一笑后,拿起對講機,“各部門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分頭抓魚!”

  ……。

  一聲令下,跟著清潔車的警員快速將車攔下,所有人一律逮捕。。

  馬漢和趙虎、秦鷗洛天等帶著兩個車隊,悄悄跟著錢嘉讓,準備看他去哪兒銷毀尸體,如果他還有上線,那么這就是一次最好的接觸的機會。。

  而魏子強那頭,他匆匆下樓,從垃圾箱后面推出了吸塵器的清潔箱,急急到了車子旁邊,打開后備箱,取出尸體正往里裝。。

  卻聽到身后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魏局,出門辦事啊?”。

  魏子強立刻臉色一白,回頭,只見展昭和白玉堂站在他身后。。

  展昭笑嘻嘻著看他手里的尸體,“買那么多肉,準備過年啊?”。

  ……。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28近在咫尺

  魏子強萬萬沒想到自己讓展昭和白玉堂來了個真正意義上的人贓并獲,自己提心吊膽了一整天,沒想到所有行動,都全在SCI的算計之中……看看年輕的展昭和白玉堂,他暗自嘆氣,后生可畏啊。

  同時,馬漢和趙虎還帶人跟著錢嘉讓呢,那小子到了海邊一塊偏僻所在,停下車子,打開后備箱拿出尸塊和汽油,就想要點火毀尸滅跡,邊拿出電話準備問魏子強什么時候能來,一起燒掉得了。

  趙虎和馬漢見他只是毀尸,而沒有什么接頭人,雖然有些掃興,但還是按照白玉堂的命令實行了抓捕。

  魏子強剛剛拿起汽油桶,就聽到身后有人笑嘻嘻問他,“呦,錢嘉讓,你是想不開要自焚啊?終于知道玩火燒身是什么意思了吧?”。

  錢嘉讓一聽這聲音,回頭就看到樂呵呵樂呵呵看他呢,瞬間血都涼了。

  馬漢出現在了他另一端,身邊大量警員將他包圍。。

  錢嘉讓哭喪著臉扔了打火機和汽油桶,跪地等待被抓。。

  等人押走了,趙虎單手一搭馬漢的肩膀,“真他媽痛快!小馬哥,你說是不是跟著聰明人混就是爽啊?這案子破的太帶勁了!”。

  馬漢臉上也難得滿是笑意,和招呼一起押著錢嘉讓回SCI了.。

  SCI將警界一條超級大蛀蟲給成功挖出來了,而且還是人贓并獲,瞬間轟動整個警界和媒體。此次高層介入要求徹查,眾人都覺得不可置信,竟然潛伏在警隊里十幾二十年,真實版無間道么?!

  包拯一大早接到了白允文給他的電話,聽到結果也有些傻眼,原本以為展昭白玉堂他們最多抓條小魚,沒想到臨場指揮這么絕妙,抓了一網兜子,大魚小魚都抓到了!掛掉電話,包拯自言自語,“真行啊這幫小子!在這么下去老子的位子也是他們的,”。

  痛快地爬起來,趕往警局。

  ……。

  一大早,馬欣捧著一大瓶香檳和好幾袋子外賣樂呵呵跑進警局,一路上好多同事都在談論這件事。馬欣更是欣喜,加快速度沖入SCI,果然,眾人連夜審錢嘉讓和魏子強,一個個都餓得嗷嗷叫。

  公孫也拖著“疲憊”的身軀來了,邊往辦公室走邊罵白錦堂,身后雙胞胎送上了大份美食,是白錦堂吩咐拿來給SCI慶功的。

  相比起大哥送來的那幾十盒子的高級料理,馬欣帶來的更像是點心或者零食。她搭著面紅耳赤的洛天做傷自尊狀,要安慰!要抱抱!。

  洛天僵硬地摟著她拍了拍,別扭得整個SCI的人都無語。

  趙虎小聲跟展昭說,“天哥也太靦腆了,是不是心理障礙啊?展博士你給他看看?”

  馬欣在一旁耳朵紅紅瞄洛天,心里暗罵,討厭,搞得本小姐很沒吸引力一樣。

  SCI一群人都在慶功。

  白玉堂在門口看,覺得動靜不小了,就問展昭,“OK?”

  展昭點頭,“嗯,不過不知道一會兒包局來了會不會發飆。”。

  說話間,電梯門打開了。。

  包拯走了出來,身后跟著趙禎和里斯本,兩人是在樓下碰上的。。

  趙禎雙手插兜,對眼下的場面甚是滿意,他昨天做完外援就被白馳趕走回家睡覺了。因為最近又有大量工作很忙,白馳擔心他的身體,要讓他保持睡眠。自從認識魔術師之后,白馳才知道光鮮奪目的背后要付出多少艱辛和努力,果然做什么都不易,做好更難,像趙禎這樣做到數一數二,實在太不容易了。再想想,展昭、白玉堂、公孫他們都是如此優秀,背后的努力,都被那份天才光輝掩蓋了而已啊。

  包拯走出電梯看到這場面先是愣了愣,隨后就走過來,跟白玉堂和展昭說,“不錯。”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心說不是吧,包拯是明白他們下一步要怎么做?

  “包局……”。

  包拯微微一擺手,“我一會兒幫你們聯系水警,你們跟他們好好談談合作的事情,記住,這次一定要小心。”。

  展昭和白玉堂張大了嘴呆滯地點頭,看著包拯走遠,兩人同時咽了口唾沫,心說——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

  趙禎慢悠悠走到兩人身邊,道,“有個事情跟你們說。”。

  “嗯?”展昭和白玉堂同時抬頭看他。

  趙禎抬手也不知道從哪兒變出了一張卡片來,遞給展昭和白玉堂看,“我收到邀請函了,后天的游輪!”。

  “你要去?”展昭和白玉堂都知道這行動很危險!船上的人也大多背景復雜,趙禎這樣的身份,是在是能不去就不去的好。

  趙禎聳聳肩,“你們應該沒人能上去吧?我還OK,這么大的行動,總需要有個內應吧。”

  白玉堂和展昭都知道,SCI的任何人,想要混上船去是幾乎不可能的……趙禎的確是最好的人選,但是只有他一個人的話,有些叫人擔心啊。

  展昭回過頭,看周遭的眾人,什么人能幫上忙呢?突然……腦袋里閃過了一個人選,但是又覺得有些不妥,就走到一旁皺眉。

  趙禎看展昭為難的樣子,問白玉堂,“他干嘛?”。

  白玉堂笑了笑,“給你找幫手吧。”。

  “幫手?”趙禎失笑,“要幫手做什么?我自己行動方便。”。2

  “話不是那么說。”白玉堂搖頭,“一來關系到你的安全,二來……這次真是千載難逢,我們最想知道的秘密就近在咫尺,當然希望一把揭開,看看真面目了。”。

  “可是,SCI所有人對方都應該認識吧,上船不容易!”趙禎想著,“變裝倒是也可以,但是展昭要指揮船上的行動,你要指揮救援的行動,其他人么……冒險不說,也未必能幫上我,雙胞胎也許可以。”。

  “雙胞胎不行。”展昭走了回來,道,“腦子不夠使,你們上去并非是去實施暴力的,他們的特長是用沖鋒槍掃射!我需要有個熟練掌握心理學,必要時候能催眠,還有超乎常人之上、能完成特殊任務能力的人。”。

  話說完,身后雙胞胎就一起打了個噴嚏,茫然地回頭看,像是問——誰說我們壞話?

  “那你想找誰?”趙禎一聳肩,“白馳絕對不能去,而且這場面馳馳鎮不住,只有你了!”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白玉堂淡淡一笑,“還有一個人。”

  趙禎恍然大悟,有些無力地笑,“不要吧,我看到他還是有些緊張。”。

  “緊張什么,你們不是親戚么?”展昭道,“帶他去多好啊,有危險你自己跑,反正他是小強,過幾天又冒出來了!”。

  趙禎哭笑不得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也拍了拍展昭,“趙爵的確是最佳人選,可他未必肯幫忙,不是最近很忙么?”

  “嗯……”展昭卻是搖了搖頭,“我覺得他應該恨樂意幫這個忙,畢竟這種痛打落水狗外加落井下石的活兒他應該是很喜歡的,有仇必報是他的性格,應該等這個機會等很久了。不過這樣叫他來跟求他幫忙似的太叫人不爽了……有什么辦法能不用求他,又讓他來幫忙呢?”

  “我幫你打給他?”白玉堂掏手機。。

  “不準!”展昭按住他的手,“你打和我打有什么分別?”。

  白玉堂聽后,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展昭,點頭,“哦……原來你和我沒分別啊!”

  展昭尷尬,決定還是再想一想。。

  下午,警局門口全是媒體,魏子強職位很高,整個警局嚴陣以待,后續都由包拯處理。

  SCI的人都繼續處理廉家關于盜墓的案子,可說實在的,此時眾人的心思都在幾天后游艇的事情上,這次行動規模太大了,讓眾人有些興奮。

  下午,蔣平布置的眼線傳回來照片,宋墓附近那個投注站有人出入,而這個人經過多方查證,證實是那艘游艇上的工作人員,應該是混入其中的內應吧。。

  這樣一來,眾人對接下來的行動更有信心了。。

  白玉堂和水警聯系,當晚會出動近海的所有水警,還會有三艘直升飛機負責將白玉堂等SCI和特警隊員送上船,另外還有快艇和水上摩托艇全部待命。細節比較復雜,白玉堂和馬漢有這方面的經驗,在跟對方接洽,安排計劃。

  眾人忙得不可開交,展昭對排兵布陣可是不感興趣,獨自在休息室里踱步,轉得沙發上的里斯本都有些暈眩了。

  趙禎正在玩紙牌,SCI休息室的門口,涌了不少其他科室的警察,都是來趙禎的。

  展昭邊走邊看著趙禎,他坐在沙發上,兩手一手一副紙牌正在洗牌。那動作奇快,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像是在玩。展昭以前就發現過趙禎的手非常神奇,手指翻上來可以碰到手背,就問是不是天生的。趙禎的回答是——在熱水里壓的。

  展昭忽然很感興趣地搬了凳子過去,“你能不能大變活人啊?”。

  趙禎失笑,看展昭,那神色像是說——你又想怎么樣啊?。

  “我看你那種大型魔術經常把飛機軍車之類的都變沒了有變出來,那種是可以實際看到的,還是要電視配合的?。

  “我是做巡演的,不在電視上演。”趙禎一笑,“近景和遠景不是問題,現場魔術才是真正的魔術!”。

  “那……”展昭想了想,走過去將休息室門關上,過來問趙禎,“可不可以將當晚的水警秘密地運送到游艇附近?”。

  趙禎聽后笑了,“這倒是不難。”。3

  “真的假的?”展昭驚奇,“那干脆你把我們變上船?”。

  趙禎一臉佩服地看他,“我先把你變上火星怎么樣?”。

  展昭扁扁嘴,坐在一旁看他。。

  趙禎不解,“還有什么想說?”。

  展昭聳聳肩,示意沒有。。

  趙禎搖了搖頭,“我明白的,變給你好了。”。

  “變什么給我?”展昭納悶。

  趙禎拿過展昭的手機,按到通訊錄找到了那一串長長的名字,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一彈那名字。將手機還給展昭后,趙禎指了指大門,“去開門吧。”。

  “嗯?”展昭不解。。

  趙禎一笑,“去看看。”。

  展昭狐疑地走到了門口,伸手打開房門……。

  只見門口空空,什么人都沒有。

  展昭一臉鄙視地回頭看趙禎,剛想開口說兩句,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不錯么,進展很快。”。

  展昭猛地一愣,回頭,就看到長久不見的趙爵正站在他身后。

  “你……”。

  “你們幾個還真有本事,已經摸到他們的尾巴了,幾年做的事比我們十幾年做的都多,是該說科技發達呢,還是說長江后浪推前浪。”趙爵無所謂地插著口袋進來。見趙禎坐在沙發上,就笑嘻嘻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摸他頭“乖,叫人!”。

  趙禎有些尷尬,跟趙爵打了個招呼,大概是叫了聲叔叔。

  展昭看了看自己的手機,不明白趙禎怎么做到的?難道趙爵跟他講好了?

  想到這里,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對著通訊錄上白玉堂的名字彈了一下。左右看了看,沒動靜,回過頭剛想接著和趙爵交談,身后傳來白玉堂的聲音,“貓兒,我剛剛看到趙爵上樓……”

  “啊!”展昭讓他嚇了一跳,猛地回頭。

  白玉堂也是一臉吃驚地看他,不知道他干嘛那么大反應。

  “哈哈!”趙爵看得大樂,單手托著腮幫子,胳膊肘靠著趙禎,“真有趣啊,好久沒見了還是活蹦亂跳的!”。

  趙禎看了看趙爵,有些擔憂“你確定要去?那些人都認識你吧,你上船不要緊么?”

  “不怕”趙爵湊過去對他笑,“你是世界最強的魔法師么!把我變成別的樣子咯!這次機會千載難逢,我想見見老朋友。”。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白玉堂說,“讓蔣平給你裝上監控設備,以防萬一再穿上防彈背心。”。

  趙爵卻是笑了,“我如果需要靠那些東西才能保命,那應該已經早死了幾百次了。”

  展昭見他還挺精神的,就問,“你打算這次怎么辦?”。

  趙爵低笑著對展昭做了個“噓”的手勢,“有一種魔術,叫控制心靈。”

  展昭皺眉,“你瘋了,那么一大船的人,你想干嘛?”。

  趙爵無所謂地一聳肩,“反正我是瘋子,做得再瘋也是合理的……要報仇,就要徹底的,將敵人踩進深淵里,粘碎了深埋,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

  展昭和白玉堂都深吸一口氣,希望這次請趙爵幫忙,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29 準備行動

  趙爵肯幫忙,這對眾人來說實在是個好消息。

  趙禎跟他一起上船,就要給他稍微化妝一下,而SCI的成員也有很多事情要準備,眾人分頭行動。

  白玉堂去和特警隊、水警部隊的指揮官計劃整次行動了,他還從雙胞胎那兒得到了這艘游艇的內部結構圖。。

  那兩個指揮官不知道白玉堂哪兒弄來的情報,只覺得太神奇了。。

  馬漢親自挑了幾個最優秀的狙擊手,這次他要直升飛機作戰,難度很大。趙虎和洛天去跟特警隊的行動隊員研究登船的裝備和路線。。

  蔣平和秦鷗負責技術問題,其他人也都聯絡了各自行動的相關人員。白馳跑來跑去整理資料。公孫和馬欣閑晃。

  只有展昭似乎沒事做,白玉堂原本要他一起去跟兩個隊長聯絡,但是展昭推掉了,他說有些事情要做,獨自先回了家。

  展昭回家干嗎?。

  他到了二樓的陽臺上,手里拿著一杯水,坐在陽臺的扶手上看著遠處山坡下的城市街景。他以前贊嘆過,城市的夜景很美,可同樣的城市,白天卻看起來卻很混亂,晚上車越多越壯觀,白天車越多越擁堵。。

  展昭靜靜地看著,深切地感受到,原來黑暗可以遮蔽很多東西,也可以凸顯很多東西。

  他看得出神,就聽到身后腳步聲響,回頭,只見是閑逛回來的公孫。

  “警局太亂了。”公孫在他身邊坐下,遞了個棒棒糖給他。。

  展昭接了棒棒糖很納悶,公孫笑道,“我出警局時陽陽給的。”。

  這時,門外里斯本和小獅子也都跑了進來,親昵地蹭兩人……SCI的眾人包括白錦堂趙禎都是大忙人,平日根本見不著面,沒想到今天這么閑。

  公孫見展昭似乎有心事,就問,“怎么了?讓趙爵幫忙不甘心啊?”。

  展昭聳了聳肩,“一會兒大哥回來,看到趙爵不知道會不會不高興。”。

  “他都不在意的。”公孫知道展昭可能想多了,安慰他,“再說,今晚我們去外面。”

  “還有玉堂,我想問問趙爵那個人是誰,跟玉堂有沒有關系。”展昭選了個角度坐好,“不過他肯定不會說實話。”。

  公孫趴在欄桿上托著下巴,“我卻不想知道錦堂當年出了什么事,這種大概算自我逃避吧。”

  展昭笑了,點頭,“玉堂似乎也不想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如果不解決,我覺得它們會一直跟著,就好像我們父輩一樣尷尬地過著。”。

  “也是啊。”公孫若有所思。這時候,兩人就看到樓下院子里,趙爵換了一身很少穿的黑衣服走出來,將長發藏到了假發套里面,別說,看慣了他長發,還真有些不習慣。

  “人真的能改變自然,完全不老么?”公孫盯著趙爵看,突然說“要是能讓我解剖了看看就好了。”。

  “咳咳……”展昭正感慨呢,沒想到公孫突然來了這么一句。

  “其實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公孫忽然轉過臉,認真對展昭說,“大不了讓他笑你兩句,為了白玉堂么。”。

  展昭愣了愣,伸手抓頭發,是啊……為了小白,你愛笑就笑唄!想罷,他轉身往樓下去了。

  出了大門,就看到趙爵坐在院中的長椅上,身邊是莉莉婭和魯班,腿上還有一群喵喵叫的小貓崽,這一窩貓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跟他這么親近了,

  趙爵正低頭捏幾只小貓,看到展昭慢慢走過來,嘴角微微挑起,將身邊的魯班抱起來放到另一邊,像是給展昭空出來位置。

  展昭深吸一口氣,再一次提醒自己,為了玉堂!。

  到了他身邊坐下,展昭抬眼看他,“有些事情想問你。”。

  “嗯?”趙爵捏著一只小肥貓的爪子,似乎相當滿意手感的柔軟。暖洋洋的天氣加上毛茸茸小貓喵喵地叫著,展昭一瞬間晃神。。

  這種畫面很久不見了……不過似乎每次看到趙爵,他都很可疑地待在特別溫馨陽光的環境里。比如說,第一次見面是日光下的那些馬蹄蓮、還有花房、光線明亮的畫廊、白沙灘鋪地的庭園、陽光燦爛的非洲草原……

  見展昭發呆,趙禎仔細看他,“最近很累么?”。

  展昭愣了愣,意識到自己可能有黑眼圈,才想起來,自己還睡了幾個鐘頭呢,玉堂從決定抓錢嘉讓他們開始就一直沒合過眼,現在又去談重要的事情,晚上一定要強迫他睡一覺!

  “呵。”趙爵笑著搖頭。。a

  “干嘛?”。

  “你中毒太深了。”趙爵低聲說,“無論提起任何事情,你臉上都會顯出正在思念某人的樣子。

  “哪有?!”展昭有些尷尬,揉著跳到自己懷里撒嬌的魯班和莉莉婭。。

  “貓真討人喜歡啊。”趙爵忽然感慨地說,“明明很得寵,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像是一直在和主人示好。明明很在意別人的寵愛,卻還是要假裝成不在乎,耍耍脾氣什么的。明明已經很可愛了,還是很注意儀態,每一個動作都盡量地更可愛……狗就不同了,不去理會他,就會滿地打滾。”

  “貓也會打滾的好不好。”展昭揉著魯班的肚子。。

  趙爵笑了,展昭暗自嘆氣,這人真是很愛笑啊,雖然大多數時候笑得很欠揍。

  “我想問你個問題”展昭忽然說。。

  “什么?”趙爵倒是心平氣和地問。

  “關于那個人。”展昭說,“跟玉堂很像那個……”。

  “你覺得他們像?”趙爵卓梅。

  展昭讓他的神情弄得一愣,點頭,“很像啊。”。

  “呵呵。”趙爵冷笑了一聲搖頭,“不像的!”。

  展昭皺眉,明明外表一樣,莫非是化妝術?不會那么整人吧?。

  “他是誰?”展昭還是追問了一句,趙爵的樣子是不想說的,按照展昭的性格也不會追問,但還是那句話,為了白玉堂。。

  趙爵有些為難,伸手摸了摸下巴,“你確定白玉堂想知道?”。

  “我可以考慮情況看是不是要告訴他,不過我想知道,我要確定這件事情無害。”展昭認真說,“這次的行動可以說我已經欠了你一個人情,若是那個人關系到玉堂,我得考慮清楚!”

  趙爵笑著搖頭,“你跟我算得那么清楚啊?再說了這次我自己報私仇的成分更大一點。”

  “一碼歸一碼!”展昭卻是堅持,“我不想日后玉堂為難。”。

  “你和年輕時候的那人真像啊,一口一個玉堂,處處為他想。”趙爵忽然幽幽地說,“不過他和白玉堂不一樣,你那只小老虎是獨一無二的。”

  展昭覺得趙爵跟在感懷身世似的,不解問他,“哪個他?”。

  趙爵沉默了良久,說,“那,我悄悄告訴你,你別告訴別人。”。

  展昭哭笑不得,聽著怎么像是陽陽和小易在說悄悄話,小學生么?。

  趙爵湊過去,捂著展昭的耳朵,悄悄告訴他了一句話。

  展昭聽完后,愣住了,盯著趙爵看,“你……騙人的吧?”。

  趙爵將小貓們都放到長椅上,站起來,背著手往別墅的方向走,只留下一句“真實不真實,你自己判斷咯。”。

  于是,展昭真的坐在長椅上,摟著一群貓考慮了一整個下午。。

  白玉堂談完事情回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傍晚的落日余暉之下,展昭摟著一群貓,坐在長椅上發呆。。

  走到展昭身邊,白玉堂輕輕咳嗽了一聲,問,“這是某種同類交流感情的方式?還是你在醞釀變身?”。

  展昭仰起臉,就看到白玉堂站在金色的夕陽下,笑著看他。臉上有淺淺的倦意,不過心情可見非常不錯。

  展昭突然記得曾經聽誰說過——無論多累,一旦回到家里,看到喜歡的人對你笑,心情都會好起來。無論那個你喜歡的人是什么樣,看到就會快樂,才是真正的喜歡。

  “展昭將一群睡得懶洋洋的大貓小貓放下,站起來,“困不困?”。

  白玉堂笑著點點頭,“還真有點。”。

  “那去睡覺啊!”展昭拉著他往里走,“晚飯我搞定!”。

  “真的?”白玉堂驚訝地看展昭,“你不會是想靠近廚房吧?我不想睡到一半起來滅火。

  “怎么會!”展昭將他推上樓,按倒在床上蓋被子,小心翼翼地帶上門,將要沖進去親熱的小獅子一把抱住,拽出來,關好門,讓白玉堂好好睡覺。

  下了樓,白馳也回來了,拿了一大堆資料,“哥,今天討論的所有記錄,蔣平給你打印的,哥說給你看一下,就能了解整次行動了。

  展昭點頭,坐下拿了資料仔細看,邊問白馳,“宋墓附近呢?怎么樣?”

  “哦,對了,聽說考古隊在油輪出海那天要開墓室!”白馳打了個哈欠,“不過哥說那是調虎離山引開我們注意的,布置虛的警力在那邊埋伏就可以了!”。

  “嗯,聰明!”展昭點頭,繼續看,突然想到還要做飯,這個難度有些高,白馳手藝是不錯,干脆拜托他!可是一轉眼……。

  就看到白馳摟著里斯本,已經開始打呼嚕了。

  拍拍小獅子,讓他將趙禎叫出來。。

  趙禎看到白馳累成這樣也心疼壞了,抱起來送回房里讓他好好睡。。

  展昭看著走出房間的趙禎,“你能不能變一桌菜給我?”。

  趙禎嘴角抽了抽,將電話給他,“讓快遞給你變吧。”。

  展昭跟電話對視,公孫剛到樓梯口,見他拿著電話,就說“不用給我叫外賣了,我約了錦堂出去吃。”。

  展昭托著下巴,叫外賣么……感覺一點誠意都沒有。

  從冰箱里拿出給里斯本和小獅子準備的小牛肉,又給魯班他們倒上了貓糧,展昭站在廚房里頭發呆。

  “你在干嗎?”趙爵走了進來,“對了,我很餓啊!你家里有沒有吃的?”

  展昭看著他,心說,會畫畫又上了年紀的人,應該煮飯不是什么問題吧。

  “哦,我想給玉堂準備晚飯。”展昭回答。

  “那正好,我也餓了。”趙爵看似也想要一份。

  “嗯……”展昭指了指并排放在一起的兩個箱子,“哪個是微波爐哪個是電烤箱?”

  趙爵靜靜站在原地盯著他看了半分鐘,伸手指著廚房門,“出去!”。

  展昭訕訕地走了出去。。

  三分鐘后,趙爵探頭出來問,“小貓,一顆一顆那種,哪個是鹽巴哪個是味精?”

  ……。

  展昭撫著額頭,伸手拿電話叫外賣。。

  直到半夜,白玉堂和白馳也都還沒醒。。

  展昭和趙爵、趙禎兩叔侄坐在沙發上,對這次的行動計劃進行了仔細的研究。

  “你這次要去做的是變魔術。”展昭問趙禎,“你有準備?”。

  “嗯!介于這次有很多外援,所以選擇室外魔術,場面比較大。”趙禎將魔術的細節告訴兩人,還將如何把眾人的視線引開,讓隊員上船藏起來的規律解釋了一下。。

  “有幾個難點。”展昭聽了趙禎的魔術構思后,覺得很完美,但這次任務有很多細節非常麻煩。要讓他們動手開始搶劫和綁架,有證據了我們才上去抓人,時機很難把握,稍一疏漏,就有可能前功盡棄。

  “就算抓住了,很可能也都是小嘍啰!”趙爵指了指桌上的游輪照片,“要把大魚引出來,至少要一條!讓他們賠了夫人又折兵!”。

  展昭驚訝地看趙爵,“有大魚?你對他們現在的組織構成很了解?”。

  “當然!”趙爵微微一笑,“只要有香餌,就能勾起他們的食欲,讓大魚乖乖游出來。”

  “什么餌?”趙禎問。

  趙爵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展昭和趙禎對視了一眼,“你?!”。

  趙爵冷笑一聲,“他們如果抓到我,等于有了錢和東山再起的機會,我可比船上的任何一個富豪都有吸引力!”。

  展昭皺眉,“那你豈不是會有危險?萬一他們都將目標轉向你怎么辦?”

  “如果你是制定這次行動的壞蛋,看到我這更壞的壞蛋突然出現在了行動現場,你會怎么樣?”趙爵反問展昭。。

  展昭一挑眉,“慌。”。

  “那是普通人的思維。”趙爵糾正,“我是說你,一個有競爭力的、身居食物鏈頂層、具有鄙夷眾生智慧的人!”。

  展昭盯著他看了半晌,點頭,“完成計劃的同時,活捉你!”。

  “看吧。”趙爵微微一笑,“記住,用你的思維來衡量對方,你多聰明,釣到的魚就有多大!”

  展昭微微瞇起眼睛,“你是在指導我?”。

  “不敢……一些善意的提醒而已。”趙爵拿起桌上的啤酒,跟兩人碰杯,“這次沒人管,合法搗亂,我們一定要來個大殺四方!”。

  展昭和趙禎體內都隱藏著極強的不安分極影,那種掙脫了束縛大干一場的沖動,漸漸涌上心頭。

  會議結束后,展昭拿著吃的東西回到房間。

  白玉堂還沉沉地睡著,大概太累了……估計要明早才能醒過來。

  展昭在他身邊躺下,伸手仔細地整理他的頭發,輕輕摸著白玉堂的臉頰,低聲說,“玉堂,我知道一個秘密哦,等你醒過來我告訴你。還有,這次一定要把刀插到那些家伙的心臟里去,讓他們也知道什么是痛!咱們和所有人被欠下的,總有一天讓他們都還回來!”。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30 船上的死敵

  準備的三天時間一轉眼就過了,到了登船的日子,SCI的眾人也準備行動。

  展昭和白玉堂坐上了一艘游艇,頭蔣平已經將庭內改造成了監控室。

  “酷。”展昭環顧四周忍不住嘖嘖兩聲,問包拯“包局這次花了血本了啊,租游艇不少錢吧?”

  “咳咳。”白玉堂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玻璃酒架,還有亂七八糟的可怕陳列物品。

  展昭愣了愣,懷疑“這游艇是誰的?”。

  公孫正在吧臺后面倒酒,回答“錦堂的。”。

  眾人干笑了兩聲,一起轉臉看包拯——好丟人哦!又跟人家借。

  包拯漆黑的臉龐看不出有沒有臉紅,只是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對了大哥呢?”展昭問公孫。

  “還在上面。”公孫笑嘻嘻拿著酒杯上去找白錦堂了,包拯搖頭,“好好的行動來了那么多閑雜人等,搞得跟度假似的。”。

  “沒辦法,用人手短么。”展昭在一旁讓白馳給自己調杯雞尾酒,邊涼絲絲調侃。

  ……。

  從傍晚開始準備,一直等到午夜,終于,到了登船的時間。。

  前方的偵查人員傳回來了訊息——那艘游輪已經進港停泊,賓客紛紛上船了。

  展昭拿出望遠鏡來望了望,“哇!好大的游輪啊,早知道那么大我們也混上去了。”

  “別看那么大出事的估計就頂層!”包拯看了看手表,“一會兒要綁架那么多人,上去的肯定是火力強大的大批匪徒。”。

  白馳緊張地攥著拳頭看顯示屏,心神不寧替趙禎擔心。。

  “他們準備上船了。”。

  這時候,蔣平看著從趙爵和趙禎身上佩戴著的微型攝像頭傳回來的信息,提醒眾人。

  “頭,有小船靠近!”這時候,在高處監視的馬漢傳回來了訊息。

  “什么?”眾人都一愣。。

  蔣平調出了水面的雷達檢測畫面,只見正有六個小點快速朝游輪靠近過來。

  “這么快,應該是快艇吧?”白玉堂問馬漢,“能看清楚么?”。

  “能,每艘船上都有少說十人。”馬漢舉著望遠鏡邊看邊回答白玉堂,“黑衣服,看起來是準備執行任務的。”。

  “這么性急啊?”包拯皺眉,“想在近海就行動,這么說大本營可能在S市?”

  “對方很著急,過早暴露了。”包拯道,“也可見魏子強那件事情我們是賭對了,這樣的行動方式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

  眾人都點頭。。

  這時候,趙禎和趙爵從船上傳回來的視頻信號有了變動,看來兩人已經成功地通過安檢,進入了游輪的內部。。

  “就是普通的游輪么。”蔣平用手動搖桿操控著攝像頭的角度,幾乎是全景無障礙的拍攝。

  “這東西還能搖桿啊?”白馳湊過來看。。

  “嗯,裝在紐扣上的,怎么搖都發現不了,還有袖口,衣服后頭的扣子……總之扣子是萬能的!”蔣平略帶得意地說。

  “安保并不是很嚴格。”展昭坐在一旁的轉椅上,摟著椅背看視屏,“他們是不是上錯船了?”

  “應該不會。”白玉堂指了指向趙禎走過來的一個中年男人,“是不是有些眼熟。”

  “他是這艘游輪頂層的負責人。”蔣平調出了這人的資料來,“錯不了。”

  趙禎和游輪的負責人大致談了一下今晚的魔術細則,對方很好奇趙禎的表演團隊在哪兒,趙禎說一會兒會登船,他們自己也有船和飛機,總之安排好了,對方不用擔心。那負責人考慮到魔術的保密性,因此也沒多問。他可不知道,趙禎所謂的團隊其實就是警察……當然了,對于這艘游輪上還傻開心的客人們來說,這個“團隊”可是用來救命的!。

  上了船后,趙禎和趙爵一起進入豪華套房休息,趙爵快速站在窗外眺望下方。微型攝像機很好地記錄下了陸續登船人員,蔣平用掃描技術排查上船人的身份。。

  “不少有身份的啊!”蔣平贊嘆。。

  “別說,還都是些掙不義之財的,萬一被綁架了估計也沒多少警察肯救他們。”白錦堂靠在桌邊遠遠看著,大部分他都認識。。

  “沒邀請你?”公孫在一旁問他。。

  白錦堂挑起嘴角,捏住他下巴,“都說了我是正經生意人了,怎么就不信呢?”

  ……。

  “看這個人!”蔣平忽然指著畫面捕捉到的一個人,說,“掃描后無結果,但是前呼后擁似乎挺有身份的。”。

  “他的面部畫過妝了!”公孫指著那人的臉頰和眉骨說,“那是很高端的化妝技術,不是整容,整容應該達不到這種效果。”。

  “唉。”說話間,對講機里突然傳來了趙爵的聲音,“看到了么?”。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趙爵在問誰,左右一看,就發現包拯已經走了過來,他剛剛一直沒什么表情的臉此時激動異常,仔細辨認之后,“是他?”。

  “當然是他。”趙爵單手托著下巴,笑道,“他一會兒看到我,估計會和你現在有同樣的表情。”。

  “你不會認錯?”包拯又確認了一遍。。

  “他化成灰我都認得。”趙爵淡淡說。

  “什么人啊?”展昭不解地問包拯。。

  “一定要抓住的人。”包拯說著,一拍白玉堂,“記住這個人!一會兒無論如何都要把他抓住,絕對不能放跑他!”

  白玉堂點頭,又看了展昭一眼,難得見包局那么認真。。

  包拯走到一旁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說,“總算沒有白拼這一場,那幫老不死的還活著呢。”

  蔣平拆分了那人的面部結構,在公孫的幫助下,剔除了偽裝部分,還原本來面貌,一個外國老頭的臉出現在了眾人面前,大概五十來歲的樣子。。

  蔣平開搜尋資料庫……可搜索了很久,借過竟然是沒有這個人。。

  “黑戶?”白玉堂皺眉,“不可能啊!”。

  包拯開口,“去死人堆里找吧!”。

  眾人都是一愣,死人堆?。

  蔣平就在已經死亡的名單之中開始調查,很快,搜索到了結果。。

  “辛格?卡洛斯。”公孫聽到名字覺得有些熟悉,湊過去看,“南美生物學家,生于1925年,死于1988年。” 。

  “啊……這個人我聽說過。”展昭和白馳也憑借著超強記憶想起了這個人。

  “已經死了的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白玉堂問包拯。。

  “喂喂。”而同時,蔣平這邊的搜索結果還在涌出來,又有三個不同的身份涌出來,醫生、商人、戰地記者……等等。。

  “都是1925年生,1988過世。”蔣平調出各種資料,“你看,照片都還是同一張。”

  “當年的檔案系統并不是那么發達,這些都是后來補錄的。”包拯道,“他的姓一直都在變化,只有辛格這個名字沒變過,所以我們都叫他辛格。這個人經歷豐富,經歷過戰爭學識也很淵博,只可惜沒用對地方。”。

  “包局,他具體干什么?”展昭問。。

  “他主要擅長的是生物方面,洛天他們那個系列的實驗,他是最早的發起者也是重要的實驗者之一。”那頭趙爵幫著說了一聲,“是條大魚,不過看他會在這里出現,說明也是快死了的棄子,老不死的終于有這一天了。”。

  展昭對白玉堂眨了眨眼,趙爵一說起當年那些人,都喜歡說人家老不死,不過這幫人也的確是老不死了!。

  “一九二五年生的,現在都八十多歲了,可這人看起來正當中年,很正常啊!”白玉堂看著那人的步態,覺得不可理解。說道不老,趙爵展啟天那樣四五十歲看起來三十來歲的情況他能夠接受,人家可以說是顯嫩,可這邊不老不死就真有些叫人惡心了。。

  “他身邊的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啊。”蔣平繼續分析身份,“都是危險分子,好幾個記錄在案的。”。

  “哼哼。”。

  對講機的那頭,忽然傳來了趙爵的笑聲。。

  眾人對視了一眼,繼續看顯示屏,就見鏡頭里又有意個人上船。。

  “廉淺忠!”白馳眼尖,立馬認了出來。。

  “他不是等著進宋墓挖寶貝么。”白玉堂問在宋墓附近埋伏的警員,想看看有沒有動靜。

  那邊的警員回話說投注站一直都開著燈,有人進進出出似乎很忙碌的樣子,宋墓早些時候開了,不過到現在還沒有人有切實行動!。

  “果然宋墓是個幌子。”展昭伸手摸了摸下巴,疑惑“這兩撥人是怎么混到一起去的呢?”

  “人總是在進步的么。”趙爵嗤笑了一聲,似乎覺得很有趣,“就好像小時候覺得聊齋很可怕,現在覺得咒怨都很無聊一樣。”。

  眾人聽到這里忍不住對視了一眼,果然興趣愛好和展昭有一拼。。

  “你是說,對方的研究方向已經從生理上發展到了別的層面?與其研究讓人長生不老,還不如開發一下大腦?”展昭說了一串,逗得那邊趙爵哈哈大笑,“對啊,新的瘋子開始培育新品種了,為了生存么。畢竟現在不比那時候,不是隨隨便便丟幾個甚至幾十個人都不會有人發現的年代了,也沒有戰亂可以趁機實驗!再說了,沒錢沒勢要長生不老有什么用?”。

  眾人都皺眉,新的瘋子么?。

  “的確有跡象表明,最近一段時間之前那幫老人都出來行動了,就跟垂死掙扎似的。”包拯雙手插兜靠在吧臺邊,“恐龍再厲害又怎么樣,等人出來的時候,他們都死絕了。”

  “而且所謂的生理實驗。”公孫也搖頭,“我之前研究過洛天的血液和細胞情況,不衰老只是表面現象而已,對真是的壽命根本沒影響,力量的增強也只是因為神經的麻痹和痛感缺失,根本不是所謂的進化,老了該死還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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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拯一笑,“可不是。”。、

  正說話間,趙爵那頭拍了拍趙禎,“走,帶你去見些長輩。”。、

  展昭聽到后微微皺眉,問趙爵,“你要行動?”。

  白馳也緊張地湊過來,“禎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員,不要帶他做有危險的事情哦。”

  趙爵失笑,“今天船上就是一大鍋死魚而已,哪兒有什么危險。”說著,邊逗展昭,“貓咪你想不想上來?很有趣哦!那些人不是你做夢也想見一見的么?說不定可以問出很多很多關于當年的線索,你很想吧?很想吧?就是不讓你上來!”。

  展昭氣得臉都青了,早知道自己就跟他一起上去,不過沒辦法,要指揮行動。

  一旁白玉堂早就看到了展昭兩眼精光閃閃的樣子,伸手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別急貓兒,抓住活的我們慢慢審。”。

  展昭皺著眉頭點頭,趙爵已有機會就氣自己。。

  “這個辛格。”包拯告訴白玉堂,“現在雖然還能勉強支撐,完全是因為藥物的影響,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再硬挺也有個限度。所以他很有可能已經是一顆棄子,任務一旦失敗說不定他就沒有活著的價值了!所以一會兒要小心對方滅口,完整地將他帶回來!”。

  “我明白。”白玉堂都頭,眾人摩拳擦掌,只等著一會兒開始行動。。

  而此時,游輪上到達的人越來越多,趙爵和趙禎也在服務員的指引下,到了頂樓的豪華賭場里。

  “糟了!”展昭突然說了一句。。

  “什么糟了?”白玉堂心一顫,這么大的行動就怕出狀況,到時候前功盡棄還要向各部門一一道歉。。

  展昭拿起對講機,問趙爵,“你不會手癢要賭錢吧?”。

  趙爵輕輕一聳肩,摟著一旁東張西望的趙禎的肩膀,“禎,我們去玩紙牌魔術。”

  “紙牌魔術?”趙禎不解。。

  眾人也都不解,而趙爵卻已經成功地找到了辛格所在的位置,低聲跟趙禎說,他是個賭鬼,身上帶著很多紙牌專門出老千,你能不能幫我跟他賭,讓他輸得脫褲子?。

  白馳聽得寒毛直豎,在這頭喊,“不要教他出老千!”

  展昭把暴躁的白馳拉到一旁,問趙爵,“你打牌自己去不就可以了?”。

  “記憶力和智商贏紙牌的前提必須是大家公平競爭,對方手快出老千那我就沒辦法了。”趙爵微微一笑,“更何況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直只顧著看熱鬧沒說話的趙禎終于也開口,“沒關系,難度不大。”。

  展昭就看到白玉堂在一旁扶額,他此時估計胃都痛了,趙爵這個人的確可以辦事,但是最要命的一點是不好控制,容易出亂子!。

  眾人無奈,只好都看身后的包拯。。

  包拯仰天想了想,說,“這邊指揮權交給你們吧,岸上后援來了,我去組織下。”

  結果,包拯逃避責任也甩手不關了。。

  展昭問趙爵,“你的計劃跟我說一下!”。

  “什么計劃?”趙爵卻是回答得隨意,“是你們在指揮,我是聽命辦事,現在有什么任務么?黑貓警長?”。

  “還沒!對方沒開始行動上哪里給你任務?你安分守己點就好了!”展昭磨牙。

  “哦……那就表示我可以自由活動了。”趙爵一笑,拉著趙禎,“走,我們安分守己地去賭錢。”。

  展昭也暴躁了,一旁白馳更揪心,辛格身邊都是些A類通緝犯、職業殺手什么的,趙禎這樣很冒險的。。

  白玉堂倒是對兩人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那么緊張,趙爵應該有分寸,畢竟趙禎是他唯一的侄子,而趙禎夜是個機靈的,不會吃虧。。

  展昭只好靜靜地站著看,同時……鏡頭的一角,一個人影閃過,剛巧讓展昭瞧了個清楚——暗暗心驚,怎么他也在?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31 賭

  那個人影閃過去的速度太快了,展昭只那么一瞬間瞥到一個影子,幾乎要覺得自己看錯人了,再轉眼看白玉堂,就見他正盯著船上的布局圖,拿著對講機跟那頭的登船隊員對戰術,好似完全沒有看見。

  展昭收回視線,在所有監視器上尋找,已然蹤跡不見……可見得,剛剛那個人是趙爵特地放給他看的。

  正在琢磨,趙爵已經拉著趙禎到了賭桌前。

  辛格的確是一個賭徒,這所豪華游輪上的客人幾乎都是特別富有的財閥或者大鱷,沒有一個是在乎錢的。

  因此賭桌上的籌碼堆得很高,辛格是個高手,跟他打牌的幾乎都輸。

  “這樣一直贏的人,明顯是在出千!”展昭皺眉,“賭場怎么不管?”

  “游輪只收高昂的上船費,這種賭博并沒有莊家,只是賭徒們彼此在掙錢而已,商家樂見其成,就是因為沒規矩,才會引得那幫子無法無天的人上來么。”蔣平之前查了詳細的資料,沒有放過一個細節。

  “禎要小心點。”白馳坐在凳子上緊張地看著攝像頭,因為看不到趙禎的畫面,只能看到他面對的人和事,所以他更擔心。

  趙禎到了辛格對面坐下,趙爵就在他身后。

  辛格顯然只看賭桌上的對手,見到趙禎微微一愣,“哦?魔術師先生。”

  “完了!”白馳哭喪著臉,“他認識禎的。”

  展昭哭笑不得地揉他頭安慰,“馳馳,沒幾個人不認識趙禎的。”

  白馳更加郁悶,對方肯定知道趙禎跟趙爵的關系,該不會……

  果然,就見辛格緩緩抬起頭,當他看到桌子微笑地看他的趙爵時,那面部表情讓原本擔憂的展昭等眾人都忍不住笑噴了。

  “好像地動儀里面那只張著嘴巴等著接珠子的蛤蟆。”公孫在一旁生動地形容了一下,再一次讓眾人笑噴。

  辛格用了又三四分鐘,才將視線從趙爵臉上移開,此時看他的臉色刷白,眼神更是恍惚不定。

  趙爵卻是涼絲絲地說,“嗯,真有趣,竟然會在這種地方碰上老朋友。”

  辛格臉上稍微松了一些。

  白玉堂感慨,“這么好騙?”

  展昭卻是皺眉,“不止好騙,應該還聽話。”

  白玉堂聽后先是愣了愣,隨后一驚,“趙爵這么快就做過手腳了?!”

  “什么?”眾人都不解地看兩人——做什么手腳?

  “那個白癡跟趙爵對視了三分鐘,讓他現在就去死都可以了。”展昭搖頭,“重放剛剛的鏡頭就能看到他瞳孔的變化!”

  眾人面面相覷。

  “可是趙爵什么都沒說……”蔣平覺得太恐怖了點,而展昭竟然也能發現。

  展昭冷笑一聲,“那個辛格可能也是小魚,或者說,完全沒有戰斗力的技術人員。”

  “還有幫手?”白玉堂問。

  “嗯,畢竟辛格這樣的太沒抵抗能力了,在趙爵面前就是只待宰羔羊而已,一定另外還有人躲著,可能不如他掌握的秘密多,不如他地位高,但是必定比他能干而又有決斷力!”

  展昭話剛說完,聽筒那頭就傳來了趙爵輕輕的一聲笑,“非常對。”

  展昭等回過神來,趙禎已經閃電般贏了還沒法集中精神的辛格三手牌。

  辛格目瞪口呆地看著趙禎。

  展昭在一旁嘆氣,“他今天這個表情用得特別多。”

  辛格放下了手中的牌,盯著趙禎看了一會兒,伸手點了點他,“高手。”

  趙禎卻是無所謂地說,“牌我經常玩,但是很少賭。”

  白馳笑瞇瞇在這邊說,“禎的紙牌魔術超級精彩的,他洗牌很好看。”

  眾人都有些無奈地看他,白馳已經完全被趙禎馴服了,都不記得小時候被欺負到很慘。

  辛格卻是笑著搖頭,“年輕人,過分謙遜是傲慢。”

  趙禎一挑眉,“我說的是實話。”

  辛格點了點頭,靜下心來跟趙禎玩牌,然而……輸得更慘。

  “哇。”展昭搖頭,“趙禎沒把辛格手里的牌直接變成塔羅牌已經很給他面子了啊!這個辛格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徒,這樣輸還要接著賭?”

  “真正的賭徒就是這樣。越是輸越是賭,總覺得一定會時來運轉翻盤,所以才會有一夜之間傾家蕩產的人。”白錦堂在一旁淡淡說,“懂得收和放的就不是賭徒了。”

  半個小時后,辛格輸掉了他所有的籌碼,再賭下去,就真的有可能要當褲子了,展昭戳戳一旁白馳,“馳馳,趙禎贏了多少錢?”

  白馳眨了眨眼,“大概五十萬美金的樣子。”

  眾人都憤恨地瞇起眼睛——好賺!

  于是,趙禎就聽到微型耳機那頭傳來SCI一眾人高喊,“請客!要禮物!”

  趙禎被炒得直掏耳朵。

  趙爵摟著趙禎的肩膀湊到他耳邊說,“你竟然那么合群,我趙家基因產生了嚴重的變異!”

  趙禎無奈地看他,這邊的眾人仰起臉來想了想,帶著獅子到處走的魔術師是絕對不會合群的,而且趙禎以前真的貌似是獨來獨往型的,果然還是白馳的功勞!

  趙爵假裝夸獎趙禎的同時,悄悄告訴他,想法子,將辛格的手表調快十分鐘。

  趙禎聽后沒動聲色,見辛格從賭桌后面走過來,就伸手,像是要跟他握手。

  辛格畢竟是上了歲數的長輩,怎么可能跟趙禎翻臉,就跟他略握握手,抽回手離開,還跟身邊人埋怨什么風水不好,早知道出來的時候不要拔掉那根白頭發之類的。

  眾人都咧嘴,吃喝嫖賭抽,哪樣都要命啊!

  白玉堂則是注意到了剛剛趙爵的要求,湊過去問,“把他的手表時間調快了?“

  趙禎咳嗽了一聲,表示已經改好。

  蔣平在一旁嘗試調整自己手表的時間,想研究趙禎的手究竟有多快,在握手的一瞬間完成還不會被發現?這本是不做魔術師絕對是神偷啊,趙爵家族的基因真不得了!

  展昭抱著胳膊站在一旁,腳跟輕輕地碰地,似乎很不耐煩,“那些賊還不動手啊?黃花菜都涼了。”

  眾人都含笑看他,知道他風頭被趙爵搶了很不滿。

  “辛格有沒有可能會再對一遍表?”白馳擔心地問白玉堂。

  “嗯,趙爵既然這么要求,估計沒這方面風險,而且他賭博的時候全情投入,對時間肯定毫無觀念。”

  “頭!”

  這時,在遠處直升飛機停機坪瞭望臺上觀察的馬漢傳回來消息,“有大船靠近!”

  “大船?”眾人看雷達監控和監視圖像,的確有一艘十分大的船開了過來,形態像是一艘小型艦艇。

  “那群軍火販子怎么什么都往外賣啊?”白玉堂皺眉,“這種船根本不是民用的。”

  “這年頭,有錢航空母艦都可以買,不過要退役的那種。”白錦堂在一旁小聲嘀咕了一句,“現在的財閥都流行住在軍艦上,開到海里,裝個地對空什么的,以免被滅。或者有的干脆買個島,按照惡魔島的款式修上圍墻鐵絲網,雇一伙雇傭兵守著,在里邊建造一個自己的王國。”

  眾人都忍不住轉過臉看他,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在計劃了。

  “買無人島貴么?”展昭突然對這個話題產生了一些興趣。

  “還行。”白錦堂回答,“不過很不合算,一來不可能買到多大的島嶼,而來修繕什么的太花功夫了。買塊礁石回來,花巨資在上面建造一個宮殿,養再多的雇傭軍也擋不住一個大浪,到時候都要喂魚。”

  “那買大一點呢?”展昭對這個話題的興趣似乎并不是因為獵奇心理,而是別的理由。

  白錦堂見他神色認真,就回答,“我讓雙胞胎找人要一份報價單,不過有很多無人島都是秘密賣出的,有些還涉及軍事機密,很難將資料弄全,地球上無人島嶼也實在是很多!”

  “如果說,要建造一個秘密的實驗基地,沒什么比無人的島嶼更好了!”展昭自言自語地說,“陸地幾乎不可能,所有陸地都不如島嶼安全!”

  白玉堂點頭,的確。

  “他倆要去哪兒?”

  正這時候,蔣平回頭問白玉堂和展昭,因為趙爵帶著趙禎離開了賭場,上了船頂樓的套件。

  “趙爵?”展昭問,“你們干嘛?”

  “再有五分鐘就差不多了,把人派出來吧,打對方個時間差!”趙爵微微一笑,“那只羊羔會準確報時的。”說完,嘿嘿地笑了一聲,拉著趙禎躲進了房里,進的還是最豪華那款別人的房間。

  展昭回頭看白玉堂,白玉堂拿起對講機,“各部門注意,準備行動。”

  隨后,白玉堂離開船艙,展昭送他到甲板,突然拉住要跳上快艇的他,湊過去趴在耳邊小聲說了句話。

  白玉堂一愣,轉眼看展昭,“真的?”

  展昭點頭,又湊過去,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一些,白玉堂一一點頭,伸手捏了捏展昭的耳朵,離開船,上了快艇,往大部隊會合。

  展昭回到船艙之后就表情嚴肅,眾人也都緊張起來,畢竟是大案子。

  蔣平截獲了船內的通訊信號,過濾這個時段打出去的電話,以免誤事。另一方面,顯示屏上已經接通了游輪內部的監控錄像,很多死角也裝了警方專用的監控,這都是警局派上船去的技術人員里應外合做成的。

  蔣平松了松手部關節,“開始狂敲鍵盤,“一個個都逮住你們!”

  隨后,那游輪上的高級監視器材鎖定了辛格等人,攝像鏡頭緊緊地跟住了鎖定的人,無論他走到哪里,什么樣的動作,都會被監控拍到。

  果然,就見辛格回了一趟房間后,帶著部下穿著大長風衣走了出來,風衣鼓起一個大包,里面藏著槍。

  “趙爵真的對辛格做了手腳么?”白馳忍不住問展昭,“他為什么要讓時間提前十分鐘?是想誤導辛格提早行動么?”

  “他是為了引出其他的魚!”展昭低聲說,“有組織的地方就會有輩分,有輩分的地方就會有人才有庸才,有后起之秀有不老神話。有了人才又有了庸才就會有不斷的內部斗爭,隨后拉幫結派。按照趙爵和包局的說法,辛格是屬于元老,有技術但是跟不上節奏的那種淘汰貨,但是輩分不能亂,他是來指揮的,雖然只是掛個名字。而另外應該有一位后輩,更年輕,更能干的后輩來組織這次的行動。辛格的任務只不過是簡單地喊一聲‘開始’,如果這一聲開始喊早了,眾人必定尋求副隊長的意見,盯著那幫人,咱們就能找到魚。”

  “呵呵。”那頭,趙爵笑了起來,“真了解我啊,一個眼神就能彼此領會的算不算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們果然是絕配。”

  “你省省吧,小心玉堂一會兒上去給你一梭子。”展昭微微一挑眉,“老子有人了,喜歡陽光健康完美型的,最煩陰郁神秘型,長頭發的娘娘腔絕對不考慮,靠邊涼快去。”

  眾人都低頭假裝咳嗽,忍著笑。

  對講機另一頭的白玉堂無奈扶額,展昭只要跟趙爵扯上關系,立馬就會把邪惡鍵打開,腹黑指數急劇上升,從一只普通的黑貓瞬間轉化成小惡魔。

  趙爵在那頭捧著個玻璃杯子生悶氣,“一點都不可愛!”

  趙禎站在窗邊往下望,“四面有快艇,遠處有船,再十來分鐘就能接近了。”

  “哦,那好戲馬上就上演了。”趙爵看手表,同時,就聽到樓下傳來了一陣,“噠噠噠“的子彈聲音,還有人群驚恐的大喊聲。

  監視器里頭,就見辛格進入了賭場大廳,從風衣里面拿出槍就對著天花板放了一梭子子彈,驚得眾人四散奔逃,他拿著揚聲器喊,“都別慌,亂跑的被打死可不管,都給我原地蹲下。”

  “哦!”展昭看著他的言行,很感興趣地點頭,“這家伙還有些西部情節啊,果然老掉牙了。”

  “西部情節?”白馳不解。

  展昭也來不及解釋,將白馳的腦袋轉過去,讓他盯著監視器幫助自己一起看。

  同時,就見辛格的手下也是亂成了一團,一個個下意識地去看手表,最后沒辦法,只能立刻掏出槍來協助辛格,可是他們的心聲就是——怎么早了十分鐘行動。

  蔣平尋思用攝像頭鎖定,興奮滴說,“鎖住你們,看你們往哪兒跑!”

  再看,辛格手下的眾人都齊刷刷地望向一個人。

  “他!”展昭和白馳異口同聲喊了出來,指向了一個人,“就是他!”

  “玉堂,看到沒?”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此時已經帶著特警隊員登上直升飛機離開停機坪了,從他攜帶的筆記本監視器里頭,清楚看到了蔣平給他重點標注出來的人,“貓兒,我看到了!”

  “小心這個人。”展昭提醒,“他手腕子上的手表,看到沒?”

  白玉堂回答,“看到!”

  “注意所有戴這種手表的人,包括相同款式的以及其他……我經常說的,你懂得。”

  “嗯,我懂。”白玉堂簡短回答。

  白馳和蔣平好奇地回過頭來問,“懂什么?”

  展昭翹起嘴角,“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最變態的變態,也具有個性和共性……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自然也沒有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英雄之間都有共同點,是氣節,變態之間也有共同點,是細節!”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32 尾巴

  辛格中了趙爵的招,提早行動了,一時間他的手下都毫無準備,現場有些亂。

  而聽到有人開槍,賭場里自然是一片大亂,那群綁架者趕緊控制現場,讓眾人閉嘴。

  趙禎和趙爵在房間里聽得清楚。

  趙禎就要開門出去。

  “喂。”趙爵一把將他拉住,“你小時候家里人怎么教育你的?有便宜要占、有危險要逃、有變態要更變態,趙家三大原則沒人教你么?”

  “就是啊!”指揮船里,白馳跟著點頭啊點頭,展昭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我不去,他們就沒法登船,要做障眼法的。”趙禎說著,出門往頂上跑。

  趙爵沒辦法,就跟著他去了,生怕他遇到危險,趙家就剩下這千頃地一棵苗了,他可不想背上讓趙家斷子絕孫的罵名,雖然斷子絕孫看來是早晚的事情了。

  趙禎上了平臺,趙爵看手表,“等他們明白過來,上制高點控制,咱們最多兩分鐘時間。

  趙禎點頭,從隨身帶著的小箱子里拿出了工具來,一張單面玻璃紙的彈射網。

  趙爵在一旁涼絲絲地說,“這算魔術揭秘么?”

  白馳急得直嚷嚷,“不要讓他分心!”

  趙爵聽了來氣,小東西竟然護短吼自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趙爵伸手,不客氣地對著趙禎的胳膊狠狠掐了一把,還特意給白馳看到,嘴里說,“我就掐了,你怎么地!”

  展昭對急眼的白馳擺手,“你別理他,你越急他越來勁。”

  趙禎將玻璃紙彈射網的兩頭對著船下的兩處欄桿射了出去。這種玻璃紙是用來表演大型魔術的必備道具,想當的昂貴,分為日用和夜用兩種型號。展昭之前看過一次,將這東西戲稱為魔術用衛生巾。每次一說這個,就搞得潔癖的白玉堂抓狂,所以展昭經常說來逗他暴走。

  想到這里,展昭隔著對講機對白玉堂來了一句,“小白,是夜用的。”

  那頭直升飛機里,眾人就見白玉堂捏著對講機抓頭,眾突擊隊員面面相覷,什么夜用?

  只有趙虎在一旁捂著嘴樂,馬漢踹了他,示意——別動,我手抖了!

  這會兒馬漢手上正拿著狙擊槍呢,他一會兒的任務難度可高,要在直升飛機上射掉單面玻璃紙連接在欄桿上的掛鉤,這樣才能造成飛機突然出現的場景,最好是等到的警隊員都空降下去的時候,而且還要狙擊伏擊的人,所以他要先適應位置。

  趙禎將四周布置完畢后,就想和趙爵一起離開。

  課室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了樓下有腳步聲,還有人在埋怨,“怎么回事啊!竟然早了十分鐘,老糊涂了么這家伙!”

  趙爵和趙禎對視了一眼,趙禎拉著趙爵躲到了門口,只見上來的是兩個人,趙禎掏出了兩把飛刀來。

  趙爵看了看那兩把小的可憐的飛刀,撇撇嘴。

  趙禎望天,像是讓他別挑三揀四的。

  白馳看到趙禎想要襲擊那兩人,忍不住微微皺眉。趙禎是普通人并非警察,他可從來沒殺過人,真的要么?出于私心,白馳不想讓趙禎殺人,這回留下一輩子的陰影,就好像白玉堂不讓展昭殺人一樣。

  只見趙爵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趙禎不解。

  趙爵指著鎖骨和脖頸交界的地方,對趙禎比了個扎刀的動作。

  “他什么意思啊?”白馳不解地看展昭。

  展昭微微一笑,“是聲帶的位置。”

  白馳眨了眨眼。

  “扎這里,人不會死,但是會失去說話和發出聲音的能力。”展昭微微一聳肩,“趙禎應該很容易就能模仿出剛剛聽到的聲音,這下連制高點都控制了,萬事大吉!

  白馳聽得張大了嘴,果然,就見那幾個荷槍實彈的守衛打開門走上平臺,因為有單面玻璃網的垂直遮擋,兩人也看不到遠處飛過來的直升飛機。

  剛剛站定,突然就聽到后頭有人打了聲口哨。

  兩人猛地回頭,在人類能做出第二反應的0.3秒之內,趙禎雙手拿著飛刀一甩……飛刀應聲扎進了兩人的鎖骨上方,正是剛剛趙爵所指的地方。

  兩人張著個嘴伸手捂住傷口到底,想要說話卻什么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覺得嗓子漏風了。

  趙禎上前去,照著兩人的后頸狠狠兩下,兩人應聲倒地。

  這時候,對講機里傳來了辛格的問話聲,“制高點怎么樣?”

  趙爵拿起對講機,模仿著剛剛聽到的,那個警衛的說話聲音,“到了。”

  “聯絡船呢?”辛格皺眉,“為什么那么慢?”

  趙禎拿起望遠鏡看了看,“還沒看到。”

  “什么?”

  “真的沒有。”

  辛格沖到了甲板上,向后眺望,然而因為玻璃網的遮擋,完全看不到遠處船舶的影子,只看到海上一片空蕩蕩的海水。

  “混蛋!”辛格正要打開對講機,白玉堂他們的直升飛機差不多已經到了,白玉堂拿著一把軍用機械弩,將一塊黑色的干擾器射了出去。

  干擾器不偏不倚從玻璃網的下方落入船上,瞬間,出了蔣平設置的警用聯絡信號,其他信號均被截獲。

  辛格的抱怨聲只有展昭他們能聽到,對方卻不能。

  此時,飛機已經接近了玻璃網,白玉堂帶領所有登陸的特警隊員戴上面罩,示意——登船!

  眾人將繩索放下,馬漢舉槍瞄準那張網的掛鉤,就等著白玉堂打手勢。

  此時房頂之上,趙爵動手將兩個暈過去的守衛都綁上,抽出了他們的武器,交給趙禎。

  趙禎對軍火強烈厭惡,不過趙爵瞪了他一眼,他也只好老實拿了。

  趙爵拿起一把狙擊步槍,走到了圍欄旁邊,瞄準下方。

  展昭微微皺眉,“你會打槍?”

  趙爵笑了,“貓咪,我是天才,天才沒有極限。”

  展昭撇撇嘴,“吹吧你,別打著小白!”

  趙爵笑著搖頭。

  就在這時,白玉堂他們已經到了極度接近甲板的位置,伸手,對著馬漢比了個開槍的姿勢。

  馬漢扣動扳機,干凈利索地兩槍,玻璃網迅速升起……直升飛機頓時出現在船甲板上空,繼續下降。

  白玉堂等人躍下繩索登船,快速解決了兩個樓梯口的守衛,無聲地順著之前看圖紙安排好的線路登船。

  船甲板兩側有幾個伏擊的守衛。

  不過辛格的提前行動直接導致他們準備工作沒有做好,剛剛裝完了搶拿起來要瞄準,誰知道兩顆子彈從不同角度射過來,分別將兩人擊斃。

  馬漢微微一愣,他只開了一槍,往船頂上一看……就見趙爵對他豎了豎大拇指,示意自己的視覺死角那里還有一個。

  馬漢順著趙爵的指引找到了隱藏的那一個,開槍擊斃,心中疑惑至極,趙爵用的是狙擊手專用手語,他受過專門的訓練?

  此時……白玉堂等人已經順利上樓,包圍賭場。

  賭場里此時正一片大亂,賭博的人群都跪下,雙手爆頭,綁架者按照電腦上顯示的人物資料一一核對,將要帶走的富豪都拉出來排隊。

  展昭瞅著微微皺眉,“ipad還能這么用啊。”

  白馳卻是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回頭不解地問展昭,“趙爵的槍法好準啊!怎么會這樣?包局他們以前不是說,他武的完全不行的么?”

  展昭皺眉,笑了笑,“基因改組了吧,他估計是給自己打了什么藥。”

  “你嫉妒呀?不服氣呀?”那頭趙爵卻是邊逗展昭,邊到另一邊伏擊。那里是馬漢的視覺死角,原本直升飛機需要繞道,那樣就意味著要繞過玻璃網的防護,可能會引起遠處正在趕來的后援船的警覺,一旦暴露,就會放走大魚。

  這回正好,直升飛機按照趙禎要求的位置低空飛行,完全隱蔽起來。

  遠處的幾艘船已經越來越接近辛格他們的大船了。

  這時候,有一個人通過辛格他們的通話線路,詢問情況。

  蔣平截獲訊號后,將對話聲音引入電腦之中播放給展昭聽。他早已經截獲了辛格的聲音,通過電腦處理,展昭對著麥克風說出去回答那人的話,將會用辛格的聲音傳遞到對方對講機里。

  “怎么了那么早動手?”那頭那人呵斥的聲音讓展昭充分相信,這人的身份比辛格要高!

  興奮之情讓展昭更加專注。

  充分分析了辛格的性格之后,展昭覺得應該如此回答,“不用你來對我說教。”

  白馳驚訝地看著展昭。

  對方惱怒,“你最好適可而止,這次行動要是搞砸了,我怕你跟上頭交代不起!”

  “我說過了,輪不到你對我指手畫腳!”展昭冷冷一笑,“你不來,我就將整艘船都開回去,反正島上沒什么人,熱鬧點也好。”

  “你瘋了!”對方呵斥起來,“你在哪兒說的,大廳里多少人聽見?”

  “呵呵呵。”展昭笑了,“我會把他們都宰了的。”

  “蠢材!”對方顯然覺得辛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吩咐眾人趕緊靠近大船。

  站在樓頂發現遠處的船加快了速度,趙爵微微一笑,看來那貓成功了。

  白玉堂他們此時已經進入了大廳,蔣平將攝像頭捕獲的幾個犯罪分子的位置顯示到白玉堂他們的眼鏡上。

  根據號碼指示,特警隊員用電擊彈射中了屬于自己的目標,那些綁架者被強電流擊中,瞬間集體昏厥。

  辛格此時早已被突發狀況弄傻了,拿著對講機就大喊,叫那邊別過來。

  可是此時信號被截,SCI眾人可是卯足了勁準備充分的,怎么可能被他們逃走。

  白玉堂將辛格極其下屬全部抓了起來,并且將想要逃走的廉淺忠也銬上了。

  干凈利索收拾完人之后,就聽展昭道,“小白,船到了,已經開始登船!”

  “防止他們跳海,等人全部上了大船再說!”白玉堂很謹慎地處理。

  不久,上方的趙禎傳來了消息,“全部上船了!”

  白玉堂對遠處躲在趙禎給設置的隱蔽網罩之后的摩托艇和水警隊員說,“行動!”

  “瞬間,就見海面上亮起了無數盞探照燈,水警負責人拿著擴音喇叭,對著游輪上的綁架者喊話。

  強光讓整個海面都亮了起來,直射的結果就是導致那些剛剛上船的綁架者暴盲,就在他們想要跳海的時候,踏前一步的那人卻被瞬間擊斃。

  眾人仰起臉,只見空中一架直升飛機出現,有狙擊手瞄準他們。

  注意到地上的尸體身上有兩個洞,那群綁架犯的為首一人下意識地往上望去,就聽趙爵對從上空飛躍而過的幾架直升飛機道,“給我個追光!”

  展昭無奈,“給他吧。”

  于是,直升機的光芒將趙爵所在的位置照得很亮。

  上下兩個追光里站著兩個人,上面一個是趙爵,下面一個,是和趙爵歲數差不多的男子。也是個亞裔,左側臉上有一道疤,年輕時候應該長得不錯。

  他此時的神情可謂精彩,比剛剛辛格看到趙爵的時候,還要驚訝。

  趙爵用槍指著下方的人,冷笑了一聲,“陳苾,那么多年了你還是那么上鏡啊,來,笑一個!”

  對方僵直在原地,白玉堂就聽到包拯急得大喊,“抓住他小白!要活的!”

  白玉堂二話不說,帶著特警隊員下去,在狙擊手的掩護下將眾人抓獲,為了防止有人自殺,給犯人都佩戴上了特殊的口罩。

  那個被趙爵叫做陳苾的,抬著頭,死死地盯著趙爵。

  趙爵挑起嘴角,低低地聲音說了一句,“替白燁問候你。”

  展昭聽得不太清楚,四周直升飛機的噪音太大了,他下意識地問白馳,“他剛剛說什么?”

  “白……什么的。”白馳也聽得糊里糊涂。

  “等一下……”展昭突然看著監視器,問蔣平,“那個人呢?”

  蔣平不明白,問展昭,“什么那個人?”

  展昭盯著監視器,所有角度都找過了但是找不到人,他剛剛的確是驚鴻一瞥看見的,那個和白玉堂很像的神秘男人,“那個人呢?我剛剛明明看到。”

  白玉堂在對講機那頭聽到,問展昭,“什么那個人?”

  “他不是白燁。”趙爵似乎理解了展昭的意圖,笑了起來,“白燁死了。”

  “趙爵!”突然對講機傳來了一個聲音,“住嘴!“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是白允文的聲音,他莫非是和包拯在一起?

  白玉堂有些不解,剛想問明白,就聽包拯對蔣平道,“任務結束,通訊掐斷。”

  “呵。”趙爵冷笑了一聲,“哦呀,沒帶錦堂去拜祭過他么……”

  話沒說完,就聽包拯吼了一聲,“蔣平!”

  “呃……”蔣平無奈只好按掉了通訊開關,有些歉意地看展昭。

  展昭盯著顯示屏,突然想到了身后還有人,回頭看。

  就見公孫白著臉站在一旁,酒柜后面,白錦堂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拿著個酒杯,靠在吧臺上輕輕地晃著杯子,自言自語地說,“白燁是誰?名字好熟悉……”

  摘下面罩,白玉堂上樓去找趙爵,可看到下樓的趙禎托著兩個受傷的守衛。

  “趙爵呢?”白玉堂趕緊上前問。

  趙禎皺了皺眉頭,“我拖人從電梯下來的,他非要走樓梯……”

  白玉堂一皺眉,讓警員趕緊找。

  只可惜,將游輪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趙爵的影子,憑空失蹤了么?

  白馳看展昭,“哥。”

  展昭嘆了口氣,“人家早有準備,在水里備一套潛水器具和推進器,很容易就逃走了……難怪那人會出現,原來是接趙爵脫身用的。”

  展昭回頭看了看若有所思的白錦堂,搖頭嘆氣。摘下耳麥,上了船去等白玉堂回來。

  展昭心中氣惱……包拯他們究竟在隱瞞什么,明明是酣暢淋漓的一場大勝仗,弄到后來卻留個尾巴,真叫人不爽!

第十二案 :幸運兇手 33墓園

  展昭他們回到了SCI,就投入了最后的結案工作中。

  所有的人都抓齊了,宋墓那邊也將有關的犯人都統統拘捕……這一次幾乎是收網來了個大豐收,大賊小賊抓回來好打。

  “乖乖!”趙虎看著長長的名單,“頭一回破這么大的案子!”

  “更像是破了一個組織。”馬漢看著名單道,“很大一部分是脅從犯。”

  白玉堂指揮眾人將抓到的囚犯分為幾類,分批處理.

  陳苾、辛格這兩個比較重要的犯人,還有相關人員都被關押入特殊監獄,嚴格監控,誰都不準見面

  廉家父子以及范醫生,等被帶進審訊室,接受重點審訊.

  魏子強他們那一伙內奸差不多都認罪了,也關入特殊監獄,以后還有用呢。

  最后還有三虎和彩票投注站大爺,以及幾個在考古隊內部的內應人員等,這些都算小嘍啰,依法處置就可以。

  這次的案子主犯其實沒幾個,即便是廉桐里這樣的角色也是聽命行事。聽命行事的問題就是要找到主犯,然而展昭他們要找的主犯,就是那個困擾了他們多年的古怪組織。到目前為止,線索依然很少,而且這次除了陳苾之外,貌似抓到的還都是組織想要舍棄的棄子,價值有限。

  展昭等將繁重的審訊工作結束后,又通過了大量的數據整理,把案子從頭到尾捋順了一遍,拼湊出了這次案件的事實真相。總結了一下,案子主要可以歸攏為幾個關鍵詞——實驗研究、資金緊張、遺傳記憶、珍貴文物、綁架勒索、某座島嶼、棄子

  某個島嶼上,盤踞著展昭他們一直想查清楚的神秘組織。他們一直進行人類實驗,這次是有關于記憶遺傳的。然而資金緊張似乎已經成了困擾組織的難題。原本他們想要通過找尋珍貴文物補充自己,后來轉向綁架勒索。組織內部似乎也有更新換代,于是就出現了一部分棄子。

  白馳感慨,“之前制造的吸血鬼、洛天,還有趙爵……那個組織似乎做了很多很多事,他們是想要創造出和正常人類不一樣的人來么。”

  “這個組織存在的時間已經相當的久遠。”展昭將之前關于吸血鬼的案件資料拿出來,“幾乎可以追溯到一戰爆發之前,將近一個世紀的時間。”

  “最早可能是作為軍方機構存在,有一定的軍費來源。”白玉堂搖了搖頭,“不過后來經過多次的戰爭,這種瘋狂實驗應該早就被摒棄了,然而參與實驗的人并不愿意就此罷手,于是成為了獨立的組織”。

  “組織規模龐大,實驗投入也巨大,因此需要相當大的資金.”秦鷗看著之前案子里關于這個組織的點滴,“他們究竟在研究什么呢!”

  “之前被趙爵藏了起來,的本票可能就是他們想要的資金,然而最終沒有成功。陳瑜的父母,傳說中的雌雄大盜,當年藏起來的所謂寶藏,也沒有找到,于是狗急跳墻了!”展昭略帶興奮地說,“急需用錢說明兩點,第一,資金緊缺沒辦法運轉了。第二,他們正進行一項重要的實驗,要資金。!”

  “你們還記不記得上次趙爵送過來的視頻?”白玉堂問,“就是有的不老的人的背影那個!”

  眾人都點頭,“記得。”

  “嗯。”展昭聽到白玉堂提起,也點點頭,“我也覺得,那個拍攝背景,就是在一座島嶼上。”

  “我再按照線索找尋一下位置!”蔣平記下線索,準備一會兒去找。

  “廉桐里和廉淺忠之前就是組織的研究對象,對他們進行實驗和研究的就是辛格和范醫生。”趙虎說了對廉家兩父子的審訊結果“他們父子之所以發跡,完全靠祖上留下來的幾張盜墓圖。但是數量有限,他們也知道關于廉老大的傳說,于是就想通過找尋自己的記憶,來找尋廉老大留下來的地圖。他們手里的那些地圖,很大一部分是偽造的,大概是他們記憶遺傳后畫出來的東西。”

  “也就是妄想癥的時候呀。”白馳搖頭,“想錢想瘋了么?”

  “那三個人,就是在古墓襲擊欣欣的那三個‘清朝人’”展昭也從范醫生嘴里問出了真相,“其實是被研究和實驗的對象,他們逃出來,假扮成石像鉆入古墓不過是躲避醫院的追捕。”

  “范明達將妄想癥和記憶遺傳弄混了,最后,只好將幾人當做棄子舍棄,派徐家三虎去處理。可后來千方百計想要毀掉尸體,可能是因為他們的研究和一系列實驗,在實驗體身上留下了痕跡。”公孫補充,“我和欣欣會進一步檢查尸體,尋求這方面的線索!”

  “這幾個人說不定就是實驗的關鍵。”展昭說,“不然對方不會冒這么大的風險,連魏子強這種在警局內部安插了將近二十年的臥底都動用了!”

  “就好比是當年陽陽的出現一樣。”洛天略帶感慨,“從而導致了實驗方向的改變。”

  “這是非常重要的線索!”白玉堂也點頭。

  展昭接著分析,“根據范醫生的證詞,這三個人出現了一些特別的癥狀,而這種癥狀很有可能是引起這次實驗方向改變的原因!”

  “什么癥狀?”眾人都好奇。

  展昭苦笑了一聲搖搖頭,“這里所有人都說不出重點來,范醫生、廉家父子,我觀察了一下他們,他們不是嘴硬,而是被催眠了。”

  “催眠?”白玉堂皺眉,“有人不想他們說出一些事情,所以把這些事情封鎖了?”

  “是的!”展昭點頭,“范醫生只是一直喊,好幸運,他們好幸運。”

  “幸運!”所有人都面面相覷,“是指中彩票的事情么?”

  展昭微微一聳肩,“誰知道呢?而且他們是在逃命狀態,為什么還要去買彩票,這表示他們知道自己一定會中!”

  “難道有了幸運能力……或者預知能力?”眾人都看展昭

  展昭笑了起來,“怎么可能。”

  “三人在逃跑過程中受了傷,躲進了古墓堆里偽裝成泥胎。一個因為傷重死了,另外兩個也很虛弱。考古隊也有范醫生的眼線,因為發現了他們還沒來得及處理,所以在考古筆記記錄上才會出錯。他們之所以會襲擊馬欣,完全是因為本能反應!”公孫說著,拿出了三人的腦部X光片給眾人看,“根據腦部截面的分析,這幾人有比較嚴重的暴力傾向,我懷疑是實驗產生的副作用,總之他們襲擊欣欣完全是因為本能反應!”

  “可惜讓我打死了!”洛天有些懊惱,“不然有個活人,會知道更多。”

  公孫拍了拍洛天,“那幾個人已經嚴重脫水,虛弱到奄奄一息了!”

  “我們最先的調查方向一直被廉家人所左右,現在看來,廉家只是個幌子,而之所以要殺廉淺易,是因為他發現了一些東西。”展昭給眾人看廉淺易的病例,“他之前一直接受妄想癥治療,其實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受了實驗也許可以接觸到一些線索。我問他,結果和廉家父子一樣,他也不記得任何有用的東西。”

  “所以才要通過狙擊手將他殺人滅口么?”白玉堂嘆了口氣,“他爸爸和他大哥竟然都有參與,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可能滯后妹妹廉淑禮。”

  “之后的案情,正如我們所見。”白馳將長長的結案報告卷起來,“大家都瘋了,只為了保守秘密和搶錢。”

  白玉堂也點頭,“就是這么回事情,不關辛格他們是不是棄子,但這組織的所作所為讓有有那么些窮途末路的感覺。”

  “有這方面可能,所以要追緊一點。”展昭看了看白玉堂,兩人心中都了然——關鍵就在陳苾身上了

  散了會后,展昭拿著結案報告,站在走廊上發呆,不遠處是包拯的辦公室。

  白玉堂走到門口,就見展昭一雙眼睛盯著那扇大門,眼光里有一種沖動,也有一種不服氣。

  “貓兒。”白玉堂走上一步,輕輕拍拍展昭的肩膀。

  展昭回頭看他,“玉堂,我不甘心,憑什么不讓我們查陳苾?”

  白玉堂見展昭這樣,也有些不忍,當然他也很糾結,然而幾位長輩就是不讓他們碰當年。

  展昭一股勁上來,就想要沖進辦公室找包拯理論。

  這時候,身后公孫急匆匆走了出來,一拍兩人,示意——跟他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跟著公孫進入了電梯。

  “錦堂叫我們,他在墓園遇上趙爵了!”公孫說完,展昭和白玉堂都是一驚。

  “大哥單獨遇上趙爵了?”展昭皺眉,“他沒事吧?”

  “不用著急。”公孫搖頭,“錦堂說,趙爵今早到了他辦公室找他,說帶他去給白燁掃墓。

  “白燁究竟是誰?”白玉堂忍不住問。

  “不知道,不過錦堂跟我說,讓我把你們也帶去。”公孫一笑,“趙爵貌似有秘密要告訴你們。”

  展昭雙眼微微一亮,白玉堂則是覺得喜憂參半。

  三人上了車,開車趕往那墓園。

  白錦堂告訴眾人的地址,并非在公墓。而是在一個僻靜的鄉村,那里有一座精致的小教堂。

  教堂前的院子里,開滿了馬蹄蓮。展昭和白玉堂看到那一大片一大片潔白的馬蹄蓮,突然想到了當年趙爵所在的特殊病房。

  順著小路往后走,就看到一個人影一閃出了一旁的院門外,展昭一愣,想走過去看,因為那個背影他熟悉……有些像白玉堂的那個人。

  “貓兒。”白玉堂伸手指了指遠處,就見不遠處,在一棵高大的紫楠木下,豎立著十幾個墓碑,墓碑潔白……在國內這樣的墓碑非常少見。

  每一個墓碑前,都放著一朵潔白的馬蹄蓮。

  趙爵和白錦堂坐在一旁的一張長椅上,雙胞胎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看著滿地的墓碑,似乎是滿臉的費解。

  白錦堂和趙爵不知道正在說什么。

  展昭等快步走過去,公孫坐在了白錦堂身邊,拉著他的手看他神色,見沒有任何異樣,也放心了下來。

  “這里怎么那么多墳啊?”展昭走到趙爵身邊,問他。

  趙爵指了指那些墳墓,低聲跟展昭說,“很久以前死了的,被刻意遺忘的一群人。”

  白玉堂環視四周,終于明白為什么雙胞胎費解了——這十幾座墓碑上,都沒有字,連個名字都沒有的墓碑,說不出有些凄涼。

  趙爵說完了話,站起來準備走。

  “唉!”展昭攔住他,“你不是有事情說么?”

  “我說完了,有空來拜拜。”趙爵指了指墓碑,“這里沒什么秘密,只有悲傷往事。我給包拯打電話了,說已經帶你們來過這里,他們會讓你們參與調查的,不然你們就會追查這些墓碑主人的身份。”說著,趙爵狡黠一笑。

  “那白燁是誰啊?”白玉堂忍不住問。

  趙爵回過頭,指了指左手起第一個墓碑,“他。”

  “他們都是怎么死的。”展昭不解,每一個墓碑都一樣,每一個碑前都有馬蹄蓮,說明都是趙爵認識的人。

  趙爵走近了一步,靠近展昭低聲說,“別問他們為什么死,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該死的沒死,不該死的卻似了,正義什么的,都是狗屁!”說完,轉身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這時候,外頭一輛車子急匆匆開了過來,車門一開,就見包拯和白允文急急忙忙下車,展啟天也從后座走了出來。

  跟正要上車的趙爵打了個照面,趙爵對三人微微一笑,輕輕地擺了擺手算是打招呼。隨后就上車,車子開走。

  包拯等都皺起了眉頭,走進了教堂后的墓園里。

  墓園之中,眾人走了個臉對臉,默默對視,有些尷尬。

  三人都下意識地看了看墓碑,展昭忽然微微挑眉,問,“為什么呢?”

  三人都一愣,看著展昭,展啟天問,“什么?”

  展昭端詳著三人,“你們很排斥這里,眼里有羞愧。”

  公孫趕緊伸手拽了拽展昭,小孩兒這樣說話要被罵了。

  果然,就見展啟天沉下臉,展昭卻不怕死地追問,“為什么是愧疚大于傷心,什么叫不該死的死了,該死的卻沒死?”

  “唉!”包拯趕緊阻止展昭,“小展你不了解內情,我們不想來這里是因為……”

  “因為到現在還沒有為他們報仇,所以感到羞恥,是么?”白玉堂從展昭身后走了上來,和展昭站在一起,看可稱之為父輩的三人。

  包拯無奈搖頭,看了看展啟天和白允文,兩人也是轉臉看別處,似乎輕輕嘆息。

  “我們想參與調查,當年的案子,交給SCI,不會影響正常的工作的,我們會暗中辦事。”展昭對三人說。

  “如果再隱瞞下去其實也沒有意思。”白玉堂當然和展昭統一戰線了,“我們會自己追查的,一定!”

  包拯皺眉,似乎是有些猶豫。

  正在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白錦堂忽然站了起來,他剛剛一直蹲在白燁那座墓碑前看著,突然伸手從碑前的草叢里拿出了一樣東西來,遞給眾人看,“這是什么?”

  展昭等湊過去一看,就見是一個懷表。

  白錦堂微微一皺眉,因為懷表蓋子能打開……打開了才發現,并不是懷表,而是一個可以放照片的項鏈。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男人,仔細看,和白錦堂很有幾分相似、也想白玉堂……也想白允文。

  白玉堂和白錦堂可是驚訝,盯著白允文看,這是他們老爸很年輕那會兒的照片。

  “他是誰?”白玉堂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問白允文,“爸,你有雙胞胎兄弟啊?”

  白允文快步走了過來,伸手拿過項鏈,盯著相片中的人看了良久,搖頭,“沒想到還能看見……”。

  “他是誰啊?”白錦堂好奇。

  白允文將項鏈還給他,“我。”

  眾人沉默,一起開口,“騙人!”

  白允文和包拯都尷尬。

  展昭也說,“氣質完全不一樣么,一個粗狂一個斯文的!”

  “沒規矩!”展啟天上來瞪了展昭一眼,展昭只好望天。

  白玉堂盯著自家老爸問,“他是誰啊?爸?”

  白允文嘆了口氣,“我大哥。”

  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展昭和白玉堂還是驚駭地張大了嘴——白大哥不是白家爸爸親生兒子么?

  “也是啊!”。

  公孫插了嘴,“我一直懷疑,白媽媽的年紀,根本不可能那么早就生小孩!而且第一個孩子和第二個孩子相差了八年,這有些……”

  這么多人里,對這件事情最不在意的,卻反而是白錦堂。他淡定地站在一旁,似乎早就料到了,只是點了根煙抽,等著眾人往下說。

  展啟天走過來,“錦堂出生不到周,白燁就過世了,一直是允文在照顧你,他不告訴你是因為不想你誤會,不是說不疼你,送你去國外也是因為保護你……”

  白錦堂聽了,沒做聲。

  白玉堂和展昭都斜著眼睛看白允文,這種事情有什么好隱瞞的啊,還懷疑白媽媽有外遇咧。

  展昭摸了摸下巴,父輩是親兄弟,難怪面容如此相似,DNA的匹配度都如此的高。

  “那,那個人是誰?”展昭突然問展啟天。

  “什么人?”展啟天不解。

  “和玉堂很像的人。”

  “呵……”白允文一笑,“安插在某個中樞神經位置的定時炸彈。”

  展昭和白玉堂沒聽懂。

  “別問過去,那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展啟天將展昭拉到了身邊,“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

  “那我們要……”。

  “行了。”包拯輕嘆氣,對兩人說,“你倆不就是想查案么,資料都拿去。

  白允文和展啟天都看著包拯,似乎還是為難。

  “這兩人都是你們生的,什么性子你們知道。”包拯還不滿了,“你倆往別處一瞇就沒事了,我可得每天跟他們相處,到時候還是給我添堵,相查就查唄,反正孩子也大了。”

  白允文和展啟天值得默許。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欣喜!

  那天下午,兩人就從包拯手里得到了到目前為止,搜集到的所有線索,加上之前展啟天給他們的資料,以及趙爵給他們的秘密檔案……幾乎可以完整地將過去的往事拼湊出來了。

  辛格的記憶也被屏蔽了,唯一比較清醒的是陳苾。

  可陳苾的意志力相當厲害,貌似經過嚴格的訓練。他被關押后就一直不說話,無論哪種方法都是不說

  展昭想給他催眠,但陳苾只笑他還嫩些,氣得展昭毛都炸開了,幸虧是被白玉堂攔下。

  蔣平羅列出了關于那個島的候選位置,眾人開始有條不紊地查案,默契地暗下決心。無論那種實驗已經進行了多久,進行到了什么程度,有什么成果什么野心,總之一切都該是畫上句號的時候了。人,不是用來實驗的對象!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01電影、牙醫、尸體

  “還有多遠?”

  “馬上到了。”

  “你說了好多次了……”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能出去了。”

  “也許一輩子也出不去了。”

  “不會,別胡說!”

  “我可能要不行了。”

  “別說傻話。”

  “別丟下我。”

  “嗯,我不會的!”

  ……

  “我們出來了!你看那里,看到沒有,公路!”

  那一條灰暗的泥土公路,你最后還是沒有看到,我會帶你回去的,一定。

  END

  音樂,字幕……

  “嗚嗚……疼死了。”

  “誰讓你動了!”楊帆用藥棉幫白馳堵住剛剛磨好的牙洞,“等三天消腫后就好了,這幾天不要吃硬的東西哦!”

  “嗯。”

  “哭什么?”楊帆不解地看眼圈紅紅的白馳,“多大了,拔牙還哭?”

  “不是!剛剛那個片子太感人了!”白馳埋怨楊帆,“你怎么給我看這種片子。”

  “喂,你講不講道理啊?”楊帆也無奈,“你自己說你怕牙醫,那我給你拔牙,你還說怕,要放個片子看,這回看了,還哭?!”

  “這是什么片子啊?”白馳捂著半邊還腫腫的腮幫子,湊過去看DVD的盒子。

  “《狂醫鎮》?”白馳皺皺鼻子,“很文藝的片子么,干嘛封面弄那么可怕,平時我一定不會看。”

  “我也沒想到原來不是恐怖盤。”楊帆望望天。

  “哦!”白馳不滿地看楊帆,“你想放來嚇唬我的是不是?”

  楊帆一聳肩,收拾了東西,“我回醫院干活了,記得不要吃生冷的東西,三天后我來給你復診!”

  “嗯。”白馳點了點頭,跟楊帆道謝。

  再低頭看光盤上的劇情介紹——卻發現不對不上!

  《狂醫鎮》的劇情簡介上寫的是,一個瘋狂的醫生到了一個小鎮,將鎮上所有的人都用來做醫學實驗,后來引發大型疾病爆發,整個小鎮的人都變成了怪物,到處殺人的恐怖故事。有些像《行尸走肉》《驚變28天》之類的末世情結恐怖片。可是剛剛盒子里拿出來的光盤明明就是講一對情侶走入一片無人森林,迷失在那里,努力走出來,尋找回家的路的溫情故事,只可惜結局還是悲劇。

  “馳馳,好了沒?”

  這時候,門被推開,展昭走了進來。

  白馳牙疼了幾天了,原來是長智齒,疼得他連飯都沒法吃,臉腫出一大塊,楊帆幫他檢查了一下,說該去拔牙了。

  原本早就說好了去看牙醫的,可前陣子趙禎慫恿他看了部叫《牙醫驚魂》的恐怖片。片子里的牙醫是個變態殺人狂,用磨牙那把電鉆還有亂七八糟一對工具,直接從嘴開始往里將人解剖了。看了那本片子之后白馳似乎就有些的了牙醫恐懼癥,于是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就是不敢去牙醫診所,他原本就怕牙醫,這回更怕了。

  公孫說給他拔牙,讓他去法醫室。

  白馳還納悶,問他,“法醫室里沒有牙醫床啊。”

  公孫笑嘻嘻說,“趟解剖臺也一樣的么!”

  驚得白馳上SCI都躲著公孫走。

  幸好楊帆是有牙醫執照的,跟一個牙醫朋友借了診所的一間房,給白馳拔了那顆折磨人的智齒。

  “哥,片子很好看哦,不過放錯了盒子不知道名字了。”白馳拿著碟片和展昭走到了外面,就看到了楊帆那位朋友,秋衣雯,秋醫生。

  “馳馳,疼不疼啊?”秋醫生今年三十五歲了,看起卻像是二十出頭的樣子,時尚又漂亮,只是一直都沒結婚。

  “不疼。”白馳有些不好意思,丟人啊,都是趙禎不好,看那種恐怖片。

  “這個片子叫什么名字啊?”白馳問秋衣雯。

  “哦……我也不知道,光盤買來的時候就這樣放的!”秋衣雯笑著說,“可能是放錯了。”

  “這樣啊。”白馳覺得實在太巧了。

  “你喜歡啊?”秋衣雯道,“那送給你吧,反正我也不太愛看這種文藝片,我比較喜歡看恐怖的。”說著,對白馳眨眨眼,“《牙醫驚魂》看了沒?”

  白馳臉刷白,趕緊拉著展昭告辭了。

  “好慢。”白玉堂在車子里正看報紙等著呢,見展昭他們回來了,就發動車子。

  展昭頗為無奈地看著他手上的報紙,“小白,現在只有老頭子才看報紙了,給你買的掌上電腦呢?”

  白玉堂望天,“那個用起來多麻煩,還那么小。”

  展昭無奈,坐在這么帥的車里那么帥一個人,刷拉拿著一張報紙看——視覺刺激太強烈了!

  “哥,你干嘛不進去?”白馳問白玉堂。

  展昭悶笑。

  “笑什么?”白馳好奇。

  “咳咳。”白玉堂發動車子,帶著眾人回SCI。

  展昭小聲告訴白馳,“對于一個潔癖的人,最怕進牙醫診所看到墻上那些恐怖的病變牙齒照片!小白為了避免有蛀牙,每天刷牙都一顆顆地刷過去。”

  白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原來白玉堂神勇無敵也是有弱點的啊。

  SCI的辦公室里,馬欣抱著個暖手爐,正在看秦鷗拆卸一個取走了炸藥的炸彈。

  展昭他們進來,白玉堂笑著問他,“怎么了,手癢?”

  秦鷗笑了笑,“最近炸彈更新換代很快,不練怕手生。”

  其他人過來參觀白馳拔掉的智齒,順便讓白馳張嘴,要看看楊帆的手藝怎么樣,以后有機會讓他幫著拔牙,原來不少人都有牙醫恐懼癥。

  展昭坐下,準備繼續研究手頭上的一大堆資料。

  自從包拯他們不再阻擋兩人調查當年的案件厚,兩人就將資料都整理了出來。實在沒想到信息量竟然如此之大!要分析可是一個浩大的工程,還有大量的密碼等著破譯。

  “有案子。”

  這時候,包拯推門進來,順便對身后的人擺了擺手。

  白玉堂等都往外看,就見公孫身后三個警員,推著一張滾輪床進來,床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尸袋。

  公孫跟馬欣對視了一眼,都走出去看,“怎么回事?”

  警員將尸體推到了法醫室,趕緊退出來。

  包拯對他們點點頭,人就走了。

  “是這樣的。”包拯對不解的白玉堂說,“前不久,醫科大學后面的一座建筑物里,發現了一具男尸。管理員報了警,那男人好像是被車撞了還是別的什么原因,總之是死在了停車場里。原本送去法醫師楊法醫準備驗尸的,可是剛剛脫了衣服一看,楊法醫就說讓給公孫送來,說著好東西,公孫看了準會樂死,不過SCI又有連環殺人案破了。”

  眾人都覺得好玩,這發現了一具尸體就有連環殺人案破?楊法醫最近越來越神了。

  “我去看看。”公孫和馬欣興匆匆地跑到了法醫室,其他人也好奇地跟了過去看。

  包拯叫住展昭,道,“對了,最近幾天,醫科大學想組織一次大型的心理學研討會,希望你參會。”

  展昭皺眉,“我是犯罪心理學研究,又不是醫學咨詢方向的,去干嘛?”

  “你名氣大,長得還帥,是不是理由啊?”包拯拍拍他,“你就當支援莘莘學子門的心理學研究吧,你一去,說不定還能多折騰點經費。”說完,就對展昭擺擺手,走了。

  展昭無奈,就看到白馳在一旁的轉椅上坐著,還在盯著那張光盤看。

  “馳馳,中毒啦?”展昭問他。

  “不是哦!”白馳笑道,“突然覺得很微妙,這邊光盤上介紹,原本那本恐怖片里,只有兩個人從狂醫鎮逃了出來,可沒有結局。而里面那部文藝片也是兩個人逃出來,好像是有人特意放錯的,預示著某種結局么?”

  展昭伸手摸了摸白馳的腦袋,道,“馳馳,你知不知道為什么世界上大多數的戲劇和文學作品名作,大多都是悲劇?”

  白馳搖了搖頭,“悲劇讓人記憶深刻吧?”

  “這涉及人類的末世心態和求生本能!”展昭嘖嘖兩聲,“這兩種是相輔相成存在的,不面臨末世,不需要求生,求生行為也只有在末世之中才最有意義。而結局的悲劇,則滿足了宿命論的無奈,三管齊下可以對人造成極大的折磨,于是就記住了!”

  白馳聽得云里霧里,正想再問,就聽到隔壁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展昭和白馳對視了一眼,趕緊跑了出去,沖到法醫室往里一看。

  只見床上躺著一具男性尸體,而讓人震驚的是……這人的身體就好像是用破布拼湊縫合起來的一樣,身體分為幾大塊,都用白色的塑料線小心翼翼地縫合。各種部位的皮膚狀況不同,顯然不是屬于一個人的,而針腳布線極其漂亮。眾人第一次覺得可怕的尸體竟然也可能是一件藝術品。

  在加上死者樣貌十分英俊,接近完美,身材也是完美的比例。

  “他的臉部也是做的!”公孫查看著那具漂亮男尸的頭骨。

  正在這時,突然……就見那尸體猛一正眼。

  “娘誒!”趙虎一嗓子蹦了起來。

  馬欣也驚得往后退了一步,她驗尸那么久,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關鍵是那人的眼珠子竟然緩緩地左右移動,似乎是在看人。

  SCI眾人都白了臉。

  不過這個時候讓人覺得更恐怖的是公孫。

  就見他還捧著尸體的臉,盯著他一雙緩緩移動的眼睛看著。

  “公孫?”白玉堂走了進去,展昭也好奇地睜大了眼睛,“詐尸了不成?這種尸體的狀況根本不可能沒死吧?”

  “他的瞳孔是散的,不可能看得到我,也不可能活過來。睜眼是因為眼皮上蘸了什么粘液,這里溫度比老楊地下室的溫度要低,所以粘液收縮,眼皮撩起。眼珠子在動是因為眼里灌了水銀,水銀做承載。只要稍有位置偏差一些,水銀就會像波浪一樣擺動起來,于是眼珠就跟著晃動了。

  展昭等人都盯著公孫傻看。

  公孫指了指桌上的餐刀對馬欣說,“他要是突然坐起來,就用銀刀插他的心臟,有時候也會有這種情況的,可能沒死透。”

  眾人都嚯地往后退了一步,公孫微笑,“騙你們的!”

  眾人的面部肌肉都不自覺地抽搐了那么幾下,好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趙虎揉著頭發,有些暴躁,“我不信,我不信你剛剛一點點都不害怕!”

  馬漢在一旁無奈地拍拍他,“算了,認命吧。”

  公孫笑著搖搖頭,“給法醫系那幫喜歡惡作劇的學生上幾年課,無論尸體發生什么狀況,你都不會吃驚了。”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好可怕的工作!

  公孫將尸體放到在金屬床上,盯著看了起來。

  白玉堂走過去問,“身體部分……是不是一個人的?”

  “看皮膚狀況應該不是一個人的!”公孫回答,“而且尸體經過了很好的防腐處理,聞得到福爾馬林的味道!”

  “那內臟呢?”展昭走過來看那眼珠子還在轉來轉去的尸體,“我們找到的是科學怪人弗蘭肯家的怪物么?”

  公孫搓了搓手,一臉興奮地說,“解剖看看就知道了!”

  眾人都微微皺眉,識相地退到后面。

  公孫對尸體做了檢查后,開始解剖……可剖開了尸體,他和馬欣都是一愣。

  “怎么了?”展昭問。

  公孫對眾人招了招手。

  展昭和白玉堂走了進去,他們原本就納悶,這尸體為什么一點都不臭,可如今仔細一看,都傻愣在那里。

  就見將皮膚打開后,有一層精細逼真吹塑肌肉。連血管都是細管,位置準確。一副不銹鋼打造的骸骨,還有雪白陶瓷做成的形狀標準的內臟,以及一個最神奇的機械水泵式心臟。

  看了良久,公孫突然仰起臉一臉認真地問白玉堂,“破案了尸體送給我行么?行么行么?!”

  眾人都望天……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02 結局不明

  公孫和馬欣非常仔細地進行了一番驗尸后,告訴白玉堂和展昭,“這不能算是一起謀殺案,因為根本沒有尸體!只有一張拼湊出來的人皮。而且人皮經過了防腐處理,是浸在福爾馬林里的皮膚。另外,所有的內臟器官,連頭顱都是金屬骨骼、吹塑肌肉、加仿佛皮膚制作出來的,所以才會發生眼眶和眼珠不太配套,眼珠子晃來晃去的現象。”

  “我們要采集皮膚、眼球等的DNA樣本,然后搜索匹配對象,才能確認來源。”馬欣嘆了口氣開始數皮膚的塊數,“看來又是個浩大的工程,不過很好玩!”

  公孫很配合地點頭,“是的,很好玩!”

  “這是什么人做的變態娃娃呢?”展昭自言自語,“做好了還隨地亂扔?”

  “嗯,會不會是因為沒有做好而丟掉的呢?”公孫很仔細地測量和記錄每一個內臟器官的數據,還有骨頭的比例,“嘖嘖,算是非常精細了,不過有些地方還有待改善,這個人肯定是個外科醫生,而不是法醫!”

  展昭和白玉堂都突然想到,如果那人邀請公孫一起去做,他一定會屁顛顛地加入。

  “老楊以為是連環謀殺,是不是有他的理由?”展昭讓馬欣去問問楊法醫。

  一會兒,馬欣帶著楊法醫上來了。

  老楊年紀接近六十了,快要退休,起先他以為是尸塊拼的,所以覺得是連環謀殺取尸塊拼人,就跟島田莊司那部《占星術殺人魔法》里的案件一樣。可如今一看解剖之后的情景,他也傻眼了。

  “哎呀,神作啊!”老楊瞇著眼睛湊過來。

  “是吧是吧?”公孫笑瞇瞇地推眼鏡,“骨頭之間還有液壓汽缸,能伸縮的!”

  “我看看我看看。”老楊把老花眼鏡戴上了仔細看,“哦!這個相當精確啊!神人!”

  馬欣也興奮滴記錄著數字,“他眼睛還會動哦,剛剛嚇了我一跳!”

  “是啊?哈哈哈……”老楊蒼老的笑聲在法醫室里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氣場。

  門口的趙虎拉了拉展昭和白玉堂,“隊長,咱們換個地方行么,受不了了!”

  展昭等人也都覺得有些倒胃口,紛紛退了出去。

  出去后,SCI眾警員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留下三個法醫興致勃勃地欣賞“藝術品”尸體。

  眾人剛到SCI辦公室門口,就看到電梯門一開,一個年輕、身材嬌小的女生走了出來。她穿著黑皮衣格子裙,大馬靴,雙手插著兜站在電梯門口,還撅著嘴。

  “呃……樂樂?”趙虎一見是齊樂,有些納悶地上前問,“怎么了?臉那么臭。”

  齊樂扁了扁嘴,“我要吃官司了。”

  眾人對視了一眼,趙虎嘴角抽了抽,“什么官司?”

  “昨天我打人了。”齊樂嘟囔了一句。

  “打誰?”眾人都好奇,齊樂刁蠻性子看來是改不了了。

  “一個很賤很賤的男演員!”齊樂不高興地說。

  “你們有經紀公司的么,私了不就好了,干嘛弄到打官司?”白馳照顧趙禎那么久,倒是對這方面的事情都了解一點。

  “不是。”齊樂被帶進SCI坐下,仰起臉看看眾人,“喏,我說出來你們不準說我掃把星,惹事精!”

  眾人都不覺得眼皮子跳了跳,齊樂和白大哥一樣,是出了名的災禍體質,不會又出什么事了吧。

  “你說啊!”趙虎也著急。

  “那個男演員今早被發現死在公寓里了,還被人分尸了。”齊樂哭喪著臉說。

  ……

  眾人集體無語。

  良久,展昭拍了拍齊樂,“你過幾天和大哥一起去拜拜吧。”

  “警察懷疑你?”白玉堂問,“不然干嘛吃官司?”

  “我昨晚上去外地參加活動了,今早才回來的!不在場證據很充分!”齊樂強調。

  “那人家干嗎還跟你打官司?”展昭不解。

  齊樂哼哼了一聲,“他老婆說我買兇殺人……貌似像跟公司勒索點錢,不然就把事情鬧大。”

  眾人望天,那老婆也夠絕的,老公尸骨未寒,想到的是先撈錢。

  “警方沒證據不會冤枉人的。”白馳給她泡了杯茶,邊問,“對了,你干嗎打人啊?耍大牌?”

  “才沒有!”齊樂蹦起來,“我看到他在打一個掃地的老大爺,就上去罵他兩句。他不停手接著打,他嘴巴還欠,我就揍他了。”

  “哇……你什么女人啊?”趙虎脫口而出,齊樂追著他就打。

  這時候,電梯門又打開了,大丁小丁走了進來,“樂樂,都辦妥了,回去繼續練歌吧。”

  “哦”齊樂走了,趙虎看看白玉堂,白玉堂點頭,讓他送齊樂回去。

  “怎么會這么巧?”展昭問雙胞胎,“會不會是齊樂的粉絲干的?”

  “別說,真的有可能啊!”雙胞胎給了蔣平一個U盤,讓他打開里面的一個視頻,道,“都是這個視頻惹的禍了!”

  眾人湊過來看,就見是一段娛樂新聞。

  新聞上的畫面應該是用監控錄下來的。昨天上午,在電視臺停車場里,一個老頭掃地不小心刮花了一個男演員的車子。那男的上來就對老頭拳打腳踢。齊樂正好開車進來,停下車上去阻止。男的還不停手,齊樂就拿趙虎教他的“防狼術”加上她那個裝了保暖水杯的超級大包,將那男演員打得東躲系竄。

  “齊樂好彪悍哦!”白馳看著忍不住贊嘆,眾人都點頭,“是啊!”

  “樂樂本來就是比較豪邁爽朗的女生形象,粉絲很多,這回更是拿她當英雄了。”大丁搖頭,“這是電視臺監控錄下來的,直接就剪成新聞了,昨晚播放的。”

  “如果知道那男演員死了,應該會更轟動吧?”白玉堂皺眉,邊問展昭,“這男演員是誰啊,大男人還打個老頭?”

  展昭搖頭。

  雙胞胎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兩人,“你倆不認識他?”

  兩人搖頭,雙胞胎再看其他幾人,眾人都搖頭。

  “你們警察的精神世界怎么那么空虛啊?!”小丁同情狀看眾人。

  “這個人叫秦天。”大丁給眾人介紹,“輩分比齊樂高很多,不過最近事業在走下坡路,很多質疑的聲音。我跟他認識,原本不是這種霸道的性格,估計是最近壓力比較大。”

  “壓力大?”展昭又回放了一下剛剛那段視頻,皺眉,“的確像是失控了。”

  “貓兒。”白玉堂拍了拍展昭,“交給艾虎他們處理吧,反正也不是我們的案子!”

  展昭點頭。

  這時候,隔壁法醫室和公孫一起研究完了藝術品,心滿意足的楊法醫晃了出來,到SCI辦公室要了一杯白馳做的奶茶喝。

  “對了老楊。”展昭問他,“你今天驗尸,有秦天的尸體么?”

  “有。”老楊點頭,拿出手機來,“我還和他合影了呢。”

  “哇……”白馳看著照片中老楊和死人的合影,“老楊,你好變態哦!對死者要敬如在么,不好這樣子!”

  公孫也在一旁點頭,“是啊,比我還變態。”

  眾人都好笑地看他,還有些自知之明。

  “呵,我不是每一個都合的,他比較特別!”老楊搖了搖頭,“我很喜歡他和岑亦一起演的那本《狂醫鎮》!唉,秦天演戲真的不錯啊,只可惜他后來不演恐怖片和文藝片,轉而去演那種都市愛情喜劇片,選錯了路線,事業一直在下滑。”

  “狂醫鎮……”白馳愣了愣,拿出今早包裝碟片的封面給他看,“是這個么?”

  “是啊!”老楊看到碟片后點頭。

  展昭湊過去看,封面上其中一個男主角,的確就是秦天,那時候比現在要更年輕一點。

  “這片子后來結局怎么樣的?”白馳好奇地問。

  “都死了!”老頭道。

  “都死了?”白馳有些沮喪。

  “我也以為最后秦天和岑亦演的那對朋友會走出來,可是到鎮子門口的時候,岑亦演那個鄉村醫生也被病毒感染了,秦天最后也沒一個人逃走,陪他死在鎮子上了。”楊法醫嘖嘖兩聲,“看的時候真的很遺憾啊!”

  “對了老楊。”白馳又問,“你很恨很喜歡看碟的哦?”

  老楊聽著那三個“很”連著說被逗得直樂,問,“想問什么?”

  白馳就將早上在牙醫診所看的片子內容說給楊法醫聽,問他叫什么片子。

  楊法醫一聽就知道了,“哪部是《迷途》,是獲獎影片,很著名的,就是年代稍微有些久了。”

  “哦!”白馳很滿足地跑去上網,搜索《迷途》,看影評去了。

  白玉堂不明白眾人為什么在討論電影,就問老楊,“秦天的尸體情況怎么樣?”

  “哦,肯定不是齊樂干的。”楊法醫回答,“尸體被精確地分割成了幾塊,兇手應該有醫學知識,而且尸體被解剖前,進行了很好的凝血處理,所以很干凈,幾乎沒有血流。

  “凝血處理?”展昭皺眉,“這種手法很常見么?”

  “當然很少見!”楊法醫也笑了笑,“我之前處理過的變態殺手,大都嫌不刺激,就想多見點兒血,可這個兇手跟有潔癖似的,就怕血多,那尸體可干凈了!”

  眾人哭笑不得,還真是什么樣的兇手都有啊。

  雖然很感興趣,但這案子還是沒法接手來辦,老楊離開后,SCI眾人只好繼續閑著。

  展昭見大家都在看片子,就湊過去,原來蔣平找到了狂醫鎮和迷途的在線觀看版,眾人捧著奶茶和爆米花,將兩部片子都看了。

  “哎呀,秦天演戲不錯啊,死了真可惜!”展昭顯然對恐怖片更感興趣。

  “這兩部片子貌似有些銜接啊。”白玉堂道,“你看,狂醫鎮里面是一個老師和一個醫生。迷途里面也是一個老師和一個醫生。結局都是到了公路前,狂醫鎮暗示兩人都死了,迷途則是寓意不明……后來究竟怎能樣了?”

  眾人都搖頭,最近的片子結尾都那么含蓄么?看得人不痛不癢的。

  白玉堂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該晚飯了,就站起來拉了拉展昭,“走了貓兒,吃飯去。”

  展昭拿著筆記本和文件袋,將資料都收拾好了,準備和白玉堂去吃飯。

  卻看到法醫室的門一開,公孫雙手插兜走了出來,“吃不成了。”

  眾人都一愣,看著他,“什么?”

  公孫拿了一份資料給白玉堂。

  白玉堂拿來打開一看,皺眉,“真的是連環殺人案?”。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03微妙聯系

  公孫拿來的,是那件藝術品尸體的部分尸檢報告,厚厚的好幾頁紙,這是馬欣提取皮膚上的DNA,進行身份比對的結果。

  尸體表面那拼湊的皮膚經過比對,證實來自于不同的人……關鍵問題是,那些人沒有任何的信息記錄,查不到身份。

  展昭看了資料后皺起了眉頭,“也就是說,這些人沒死、也沒報失蹤、更沒有親人尋找他們?”

  公孫點了點頭,“可是別看那些體表皮膚只是皮膚,面積也是相當大的,而且是整張皮,活人一旦取下這么大一塊皮,不可能不就醫就自行愈合?我和欣欣查了大量的醫療記錄,最近S市各大醫院并沒有收治這類病人的記錄。”

  “查不到身份,連就醫記錄都沒有……那是從哪兒來的那么多皮膚?”展昭皺眉,“這可有意思了,眼睛呢?”

  公孫搖頭,“欣欣連頭發都查了,這個工程相當浩大,要先確定具體是由多少人的人體部位組成的,因為剛才發現頭發的發質都不一樣!“

  “會不會是無親無故的人?”洛天問,“沒有親朋的流浪漢什么的,只要尸體處理得好,死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可不可能是從自然死亡的人身上取下來的呢?”展昭開始發揮他經常看恐怖片而鍛煉出來的非凡想象力,“比如說殯儀館工作人員、太平間化妝師、火葬場管理員?”。

  眾人都一臉佩服地看他。

  白玉堂卻搖了搖頭,“是連環殺人案沒錯。”說著,將尸檢報告翻到最后一頁,給展昭他們看,你看這里寫的,“表皮無任何腐爛現象,第一時間防腐處理,無尸斑。”

  展昭皺了皺眉頭,“如果是殯儀館或者火葬場……的確是會先冷藏、有的甚至會放上幾天,皮膚很難不腐爛不破壞,起碼尸斑是一定會有的。”

  “沒有尸斑只能說明,人死后直接就切下了皮膚,或者切下皮膚還是活體。”公孫微微一聳肩,“你們的確可以從謀殺案的環節入手查一下,看最近有沒有丟失的人。”

  “這里頭涉及到大量的調查工作。”白玉堂皺眉看公孫,“而且還沒有百分之一百確定是連環謀殺,估計包局還是不會讓我們查。”

  公孫眉頭擰了個疙瘩——不爽!

  展昭對白玉堂使眼色——公孫是想見見那個做尸體的人吧?

  眾人都忍笑。

  白玉堂想了想,將資料交給蔣平,“說實話,我也對這案子也有些特別的感覺,可能不是那么簡單,盡量多查些線索出來!”

  “是!”蔣平拿了資料,開始想盡法子找線索了。

  其他人在沒有線索的前提下,依舊很閑。

  白玉堂還是和展昭一起吃飯去,剛走到電梯口,電話響了起來。

  接起來一聽,是白錦堂打來的。“大哥?”

  “有空么?”白錦堂那邊問。

  “什么事?”白玉堂不解。

  “出了點事。”

  白錦堂一句話,白玉堂就是一皺眉,“呃你說那個死掉的叫秦天的明星?”

  白錦堂沉默了那么一下,“不是,是另外一個。”

  “還有?!大哥,你要不要真的去拜拜啊!”白玉堂搖著頭感慨,展昭湊過來,“怎么了?又死人了?”

  “這回死的是誰啊?”白玉堂嘆了口氣問他。

  “不是死。”白錦堂道,“情況有些復雜,你有空就來處理下吧,帶上小昭也來。”

  “哦?”白玉堂摸不著頭腦,看了看展昭,就跟他一起下樓了。

  兩人開車來到了白氏辦公樓,就看到大丁小丁站在門口,對著兩人招手。

  白玉堂將車子停在了樓前,問,“出什么事了?”

  小丁想了想,神神秘秘地說,“一件非常非常詭異的事情!”

  展昭望了望天,“你倆別賣關子行不行啊?究竟怎么了?”

  雙胞胎帶著兩人一起上了頂層,打開辦公室的門,就見白錦堂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旁邊還有幾個面色嚴峻的黑衣男子。這些人展昭和白玉堂都認識,是白錦堂的保鏢,平時也會負責保護公孫。

  “大哥?”白玉堂不解地看白錦堂,就見他對著對面努了努嘴,示意他們看門邊的沙發上。

  展昭和白玉堂微微一愣,轉臉望過去,就見靠門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

  那人臉色蒼白,很瘦、精神狀態也很不好,穿著一身黑,雙手攥著拳頭坐在沙發上,目視前方。

  白玉堂和展昭原本是絕對不會認識這個人的,不過剛才他們正巧看了關于秦天的電影,所以對他印象很深刻。

  這人就是當年和秦天一起演那部恐怖片《狂醫鎮》的另一個男演員,岑亦。

  岑亦的精神狀態引起了展昭的懷疑。

  白玉堂走到白錦堂身邊,問,“他干嘛?”

  “半個月前,岑亦聲稱可能受到死亡威脅,所以我給他提供了保護。”白錦堂道,“可半個月過去了,他沒事,秦天卻死了。剛才他過來找我,說下一個死的肯定是他。他和秦天都是我公司的演員,平時也有些私交,他倆可能遇上什么麻煩了。”

  “哦……因為是公眾人物,怕引來炒作什么的,是不是?”展昭問。

  “嗯。”白錦堂點了點頭,“關鍵是我問他什么,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應還很奇怪,所以想讓小昭看看是不是病了。”

  展昭走過去,岑亦的樣子更像是過度緊張和疲勞導致的情緒失控,就問他,“岑亦,我們是警察,誰想殺你?”

  “逃不掉就是逃避掉,一輩子都逃不掉!”岑亦卻是在那里自言自語。

  展昭和白玉堂聽著這句話有些耳熟,他們剛看了岑亦和秦天主演的《狂醫鎮》,里邊岑亦演繹的一個鄉村醫生,就有這句臺詞。

  “岑亦?”小丁去拍拍他,“唉,回魂啊。”

  岑亦卻是搖頭,自言自語地說,“小六,一會兒他們殺過來,你先走!”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無語,還是電影臺詞!小六就是秦天演的那個老師。

  白錦堂看了看身邊跟的一個保鏢,對他點頭。

  那保鏢就來跟白玉堂和展昭解釋情況,“我們跟著他幾天了,他經常會出現這種情況,像是進入曾經的那個角色就出不來了。”

  展昭想了想,問白玉堂,“他在狂醫鎮里面的角色叫什么名字啊?”

  “好像都叫他王醫生。”白玉堂回答。

  果然,“王醫生”三個字一出口,就見岑亦抬頭看了看兩人,似乎有反應。

  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這岑亦是入戲太深呢,還是不太正常?

  不過,展昭和白玉堂產生了一個疑問——為什么白馳看了那一部電影,就發生了這個事情?雖然白馳看的不是狂醫鎮,但光碟的包裝是!而且內容似乎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岑亦和秦天又是當事人……只是單純的巧合么?如果不是巧合?那這其中是哪里出了問題?。

  “王醫生。”展昭湊過去問岑亦,“誰要追殺你?”

  岑亦盯著展昭看了良久,突然皺眉,猛拍了拍自己的頭。隨后像是睡醒了一般,雙手捂著眼睛輕輕揉了揉,“嗯……”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雙胞胎也探頭看,“唉,岑亦,你沒事吧?”

  將雙手放下來,岑亦看了看眾人,搖搖頭,“沒事……”

  “你剛剛是在干嗎?”雙胞胎不解。

  “我……可能秦天死了,我有些承受不了。”岑亦皺著眉頭,很疲憊的樣子。

  眾人面面相覷——這小子玩什么花樣?

  展昭笑了笑,“那你現在沒事了么?”

  “沒事。”岑亦搖搖頭站起來,“我還是先出去了。”說完,就轉身走了。

  房中眾人呆呆望著。

  白錦堂點上一根煙,那幾個保鏢也反應過來了,趕緊追出去保護他。

  雙胞胎一驚一乍地問白錦堂,“哎呀老大,好嚇人哦!”

  “他是不是有病啊?”

  白錦堂叼著煙,問展昭,“怎么回事?是有病還是沒病?”

  “沒病。”展昭卻是微微一一聳肩。

  白玉堂也點頭,“我也這么覺得!”

  “那是怎么回事?”白錦堂抬頭,看兩人,“故意的么?”

  “他大概只想聯系我們,讓我們關注這個案子,但又不想太引人注意。”白玉堂摸了摸下巴。

  “的確,而且突破點,應該是在他來找你的時候,也就是說,半個月前。”展昭一笑。

  雙胞胎琢磨了一下,明白過來,“這么說,岑亦在半個月前感覺到了什么危險,可能會危及他和秦天的性命,所以來找我們。如今秦天死了,他覺得更加不安全,于是就找你們,在不張揚的情況下,直接提醒你們調查這次的案子!秦天的死不單純?”

  白玉堂和展昭都點頭,“也只有這么一個解釋了!”

  之后,展昭和白玉堂想回去,卻被雙胞胎拉著,帶去吃飯。

  白氏很大,大丁小丁帶著兩人去的是演藝公司的食堂,據說那里伙食最好,而且吃飯的時候可以看到美人。只可惜展昭和白玉堂對娛樂時尚之類的不是很敏感,因此就算真有明星出現在眼前,也基本認不出來。

  四人坐下吃飯,展昭雖然不認識,但還是頗有些好奇地東張西望。

  這時候,門口有四個人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兩個女生展昭和白玉堂都熟悉,剛剛離開警局的齊樂和好久沒見的陳瑜,另外,身后還有兩個男生,一個長的很帥,刺猬頭,另一個很高,長發梳辮子。這是齊樂他們的樂隊。

  齊樂和陳瑜捧著吃的就跑過來了,后頭兩個大男生雖然知道這兩人是警察,而且還是齊樂男朋友的同事,不過不熟悉,就也跟著過來坐。

  搞樂隊的么,自然是大多有些個性的,那刺猬頭是吉他手,有些搞怪,似乎是個很活潑的人,那大高個是貝斯手,很酷,不說話。

  “虎子呢?”白玉堂見齊樂一個人,忍不住問。

  “回去了!”齊樂撅撅嘴,“木頭腦袋!”

  展昭和白玉堂笑,見陳瑜吃飯前準時打電話囑咐她爺爺別忘記吃藥,就問,“爺爺怎么樣?對了你大哥呢?”

  自從上次案件之后,陳宓的身份變得有些敏感,世紀大道的兒子怎么能做警察呢?外加他私自行動,受到了些非議,雖然包拯本想保住他,不過陳宓不想局內同事難做。另外,秦鷗也回警局上班了,所謂抬頭不見低頭見,怪尷尬的,于是就索性辭職了。

  “爺爺還那樣,不過現在有大哥跟他下棋了,他也不用每天去公園。”陳瑜笑嘻嘻說,“大哥也好著呢,很孝順爺爺又疼我,生意也很不錯。”

  “在做生意?”白玉堂好奇,原來拆彈部隊的高手改行會做什么生意。

  “定向爆破。”陳瑜話一出口,展昭咳嗽了起來,豎拇指,“好工作!”

  雙胞胎給展昭和白玉堂介紹了一下樂隊的兩個男生,刺猬頭叫陳可風,高個兒是個混血兒,沒中文名字,大家都叫他凱賓,中文說得不太地道,所以不說話。

  齊樂他們的樂隊很受歡迎,可謂前途無量。

  刺猬頭陳可風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問展昭,“你就是那個神奇心理學家?”

  展昭微微一挑眉,等他接著要說什么。

  “我聽說別人想什么,你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陳可風趴在桌子上笑著問展昭,“那我接下去想干什么,你說說看。”

  展昭端著咖啡眨了眨眼,陳瑜踹了陳克帆一腳。

  陳可風揉了揉膝蓋,有些不服氣。

  展昭放下杯子,笑了笑,道,“你想今晚約陳瑜去看電影,電影還是你最近客串的,你在電影里對她示愛了,然后你準備在看的過程中再示愛一次,制造個浪漫的機會,好讓你的地N次求愛成功。”

  “噗……”

  噴茶的是陳可風,而一旁凱賓張大了嘴巴,齊樂笑得捶桌子。

  陳瑜一張臉通紅。

  陳可風拿了餐巾紙擦擦嘴,像是有些受驚了,看著展昭,“你……你怎么知道?”

  展昭又是一挑眉,“你想不想知道第幾次能成功?”

  陳可風一陣驚喜,陳瑜狠狠瞪了他一眼,陳可風搔搔頭還想追問,只是陳瑜拿著三明治跑了,他趕緊追。

  白玉堂看了看兩人的背影,問展昭,“貓兒,你怎么知道?”

  展昭摸了摸屁股下面,拿出一本八卦雜志來放到桌上,“剛剛等菜的時候看的,八卦雜志很給力。”

  眾人一起忍不住嘴角抽搐。

  幾人正說笑,突然,就聽到外頭一陣騷亂,隨后是傳來了陳瑜的尖叫聲。

  展昭和白玉堂聽到尖叫聲都一個激靈,心說陳瑜和齊樂倆丫頭是被衰神附體了還是兇星高照啊?怎么總有狀況!

  眾人趕到外面扒開人群一看,就見陳瑜跌坐在地上,陳可風躺在一旁,胸口插著一支弩箭。弩箭射在左邊胸口,不知道有沒有傷到心臟,已經人事不省。

  展昭打電話報了警還叫了救護車,白玉堂問一旁驚魂未定的陳瑜,“怎么回事?”

  陳瑜回過神來,“女人,剛剛有個女的射他的,應該是個醫生,穿著白大褂還掛著聽診器,手里拿著個十字弩!”邊說,邊指前邊的走廊盡頭,“往左邊拐出去了!”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04 弩箭

  白玉堂聽到陳瑜說的,趕緊就追了過去,展昭有些擔心,但是這邊陳克帆傷得相當嚴重,他趕緊叫醫生,邊讓大丁小丁去追白玉堂,那個人手里有弩箭。

  展昭在一旁照顧陳克帆, 邊擔心白玉堂,有些想不通這里一個演藝公司,哪兒來的醫生!。

  陳瑜和齊樂陪著陳克帆等救護車,凱賓抱著腦袋靠在一旁,似乎頭暈。

  展昭瞧了瞧他,“你暈血啊?”

  凱賓只覺得天旋地轉,坐在地上說不上話來了,盡量不去看陳克帆胸口留下來的鮮血。很快,救護車來了。醫生一把人抬走,齊樂和陳瑜還有一些工作人員陪去了,凱賓留在原地喘氣,展昭撒腿跑去找白玉堂了。

  只是公司那么大,上哪兒找去?展昭又不敢打電話,生怕他要是在埋伏或者跟人交手,分心了呢?

  正在焦急,就見電梯門緩緩打開,白玉堂垂頭喪氣回來,身后是大丁小丁。

  “怎么樣?”展昭跑上去。

  白玉堂聳了聳肩,“丟了。”

  “這里怎么會有醫生?”展昭疑惑。

  “七樓的攝影棚在拍醫院題材的電視劇。”小丁無奈地說,“很多醫生袍,光臨時演員就有上百個,誰拿了白大褂和道具,根本查不出來!”

  展昭皺眉……可為什么一定要穿白大褂呢?

  “那小子怎么樣?”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搖搖頭,“送去醫院了,我打電話讓趙虎折回去了。”

  “誰要殺他?”白玉堂問雙胞胎。

  雙胞胎望了望天,“誰曉得啊?”

  “他看起來挺花花公子的,襲擊他的又是個女的,會不會是感情糾紛?”展昭問。

  “他才不是花花公子嘞。”小丁湊過來,小聲說,“陳克帆家庭條件很好的,搞樂隊純屬玩票,待著不肯走,主要也是因為想追陳瑜。”

  展昭和白玉堂挑挑眉——這樣啊!

  “陳瑜那丫頭很受歡迎的。”小丁笑瞇瞇說,“她每天早中晚準時打電話提醒爺爺吃藥,這種女孩子很吃香的!”

  白玉堂和展昭都覺得也是,接著問,“陳克帆有沒有仇家?”

  小丁皺眉,“情敵倒是有幾個,不過大家都是場面人,而且小瑜也沒表現出對誰有興趣,于是應該不會鬧到殺人這么嚴重吧!”

  “秦天被齊樂打了一頓后死了,這個陳克帆又和齊樂是一個樂隊的……”展昭微微皺眉,看白玉堂,“會不會有什么聯系?”

  “話說起來,樂樂前幾天也揍了陳克帆一頓。”

  這時候,暈血一直靠在沙發上休息的凱賓走了過來,他中文不是很好,倒是能說明白意思。

  “哇,齊樂那丫頭是不是有些暴力傾向啊?”白玉堂皺眉,“怎么老打人?”

  “不怪樂樂。”凱賓有些不屑地撇撇嘴,“克帆到處跟人暗示說他和陳瑜關系親密,搞得大家都誤會,樂樂和陳瑜關系是比親姐妹還要好的!她們經常為對方跟別人打架。”

  展昭和白玉堂都疑惑,莫不真的是齊樂的歌迷?還是只是巧合……畢竟,陳克帆這次是襲擊,秦天是謀殺分尸,級別完全不懂。關鍵是還用弩箭這種工具!

  “S市有地方賣十字弩么?”展昭皺眉,看白玉堂,“這也算是攻擊性武器受到管制的吧?這里又不是狩獵的地方,想搞到一個也不容易!”

  “我讓蔣平調查一下。”白玉堂撥通電話。

  這時候,展昭湊過去問凱賓,“陳克帆這么追陳瑜,陳瑜不喜歡他么?”

  凱賓搖搖頭,“不喜歡!一直沒答應。”

  這時候,就見電梯門一開,公孫溜溜達達出來了,到了跟前一看,四處找找,“尸體嘞?”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納悶,“什么尸體?人沒死呢,送去醫院急救了”

  “不是說死人了……”公孫一皺眉,瞬間明白——白錦堂耍他!也是,要驗尸的話應該是白玉堂打電話叫他才對,怎么會讓他打電話過來!

  正想憤憤返回去,只見電梯門一開,白錦堂走了出來,一把抓住人,帶走了。

  展昭抱著胳膊搖頭,“他倆都老夫老夫了,這種把戲還沒玩夠啊?”

  “人家浪漫么。”白玉堂涼絲絲在一旁道,“不像咱們似的,一點情趣都沒有。”

  展昭笑嘻嘻看他,“你想要什么情趣啊白隊長?”

  白玉堂雙手插兜,湊過去低聲在展昭耳邊說,“樓下好多護士服……”

  “有病啊你,嫑學猥瑣大叔!”展昭伸手揪住他衣領子,拉著人就下樓了。

  剛下樓,就看到艾虎他們來了,畢竟還是普通的襲擊案件,交給艾虎他們處理就行了,展昭和白玉堂依舊很閑。

  “呦,白隊長,展博士。”兩人正想走,就聽到一個聲音傳來,回頭一看……只見是陳佳怡,她穿著一身白大褂脖子上還有聽診器,裊裊婷婷地走過來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你也演那個醫生劇啊?”

  “是啊,下部了,上部是收視冠軍呀。”陳佳怡有些鄙視地看了看兩人,“一看就知道你倆不看電視,小心跟社會脫節!”

  展昭和白玉堂笑了笑,展昭靈機一動,“你知道陳克帆吧?”

  “追著小瑜不放那個小子么,知道。”陳佳怡點點頭。

  “他被人襲擊了,你有沒有什么線索給我們?”展昭一直覺得馬欣、陳佳怡和齊樂、陳瑜是兩種性子,前邊兩個比后邊兩個要有心眼兒,尤其是陳佳怡,大明星不是那么容易當的。

  “嗯,我剛才聽說,襲擊陳克帆的是十字弩是不是?”陳佳怡突然問。

  “對啊!”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覺得可能有門。

  “我和小瑜前陣子呢,有個奇遇。”陳佳怡笑嘻嘻指著前邊的咖啡館,“請客吃蛋糕就告訴你們!”

  展昭和白玉堂趕緊帶著她去吃蛋糕,幸好這一片都是屬于白氏影視城的,大家見明星見慣了,沒有人圍觀。

  在咖啡館坐下,陳佳怡吃著一塊蛋糕,跟展昭和白玉堂說起了那天的奇遇。

  “過幾天,我家親親小馬駒不就要生日了么!”陳佳怡一開口,展昭和白玉堂就讓咖啡嗆住了,半天才明白過來——親親小馬駒不就是說馬漢么!

  “然后?”展昭和白玉堂趕緊將小馬駒的形象從腦袋里趕走,問重點。

  “我想給他買個特別的禮物,狙擊槍肯定買不到啦!買了犯法的,模型槍他自己都集齊了。正好那天我看到一個視頻,有人用十字弓打獵超級帥,所以就想給他買一個做生日禮物!”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愣,陳佳怡對馬漢還真是挺上心的啊,按照馬漢的性格和喜好,這禮物絕對會很喜歡的。

  “不過問題就是S市哪兒有賣那玩意!而且我也不懂,只會挑好看的,萬一買了不好多遺憾啊!”佳怡說著,翻隨身帶著的一個小腰包,從眾多化妝品里頭抽出一張名片來,“最后我找到了這家店!”

  展昭和白玉堂接過卡片一看,就見卡片上是一家店鋪的名稱——野外狩獵用具店。后面有地址和電話。

  “還有這樣的店鋪啊……”展昭覺得好玩,“S市有地方打獵么?”

  “沒有,不過那家店生意超級好!大多是國外的愛打獵一族來買東西!這家店老板制作的手工十字弩據說是世界最好的!”佳怡笑瞇瞇,“我找了三四個道具師父,他們都推薦這家店給我。”

  “你們的奇遇是在這家店里?”展昭急著追問。

  “欣欣和齊樂兩個沒良心的都去陪阿娜塔了,就是小瑜有空,所以那天我們戴著口罩和大墨鏡就上街去了,按照地址找到這家店鋪……不過啊,那家店鋪在九里弄哦!”

  “九里弄?”白玉堂皺眉,“西區的那個南街九里弄?”

  “是啊。”陳瑜點頭。

  “瘋了你們!”白玉堂搖頭,“那地方都是痞子和扒手,亂得不成樣子了根本就是個賊窩,你門倆丫頭去干嘛!”

  “可不是么!”佳怡端著咖啡,“我跟小瑜好不容易提心吊膽進了店鋪,就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哥正在低頭做十字弩,我們問他老板呢,他說他就是。”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二十多歲,做十字弩就手藝那么好么?

  “我們說買十字弩,你猜他怎么說!”佳怡氣呼呼道,“他說,十字弩不賣給女人,那不是女人用的東西。我跟他好說歹說,弓是買給我男朋友的,他是狙擊手。可那個老板氣死人了,說什么弩箭要合手必須親自來試。我說不要緊的,他就說要緊的,他不想砸了招牌,還趕我走。”

  “然后呢?”展昭和白玉堂都心急。

  “最后我和小瑜無奈走了,走出來的時候碰上了幾個流氓。”佳怡撇撇嘴,“小瑜的性子你們是知道的,她和樂樂都屬于仗義型的,她怕他們認出我來事情鬧大,就擋著我讓我趕緊走,自己動手跟流氓打起來了,還受了傷。幸好我圍巾落在店里了,那個小哥追出來給我們送,看到了就過來幫忙了。不過他身手可好了!真的!就跟專業搏擊運動員一樣那么厲害。”

  展昭和白玉堂想了想——該說是有些可疑呢,還是該收民間臥虎藏龍?

  “我和小瑜被救下,謝了他就想趕緊走,他卻說小瑜受傷了,回店里包扎一下,他開車送我們走!”陳佳怡說到這里笑了起來。

  展昭沒等她開口就點頭,“哦……他對陳瑜有好感吧?”

  “你怎么知道啊?”佳怡掃興,沒辦法賣關子了!

  “接著說。”白玉堂催促。

  “后來,他給了我們十字弩,還開車把我們送回家了!”佳怡笑嘻嘻說,“這之后他和小瑜就一直短信聯絡,那個人叫藍西。

  “藍西?”展昭覺得名字怪怪的,就問,“他不是漢人?”

  “哎呀,展博士就是見多識廣呀!”陳佳怡點頭,“小瑜說他是傈僳族人,老家在云南怒江。”

  “那就不奇怪了。”白玉堂略微點了點頭,“傈僳族世世代代都是狩獵為生,每年還會舉行十字弩大賽,那邊的男人沒人都有一把,除了弩,還有毒箭。”

  “不過這事兒小瑜沒讓說,因為她怕陳克帆找麻煩,那個陳克帆,只要誰對小瑜有意思,立馬搞破壞,性格相當惡劣。”佳怡小聲說,“不過啊,我也覺得那個藍西神神秘秘的,這種帶點危險氣息的男人很有吸引力的,小瑜還小容易被騙,你們要不然幫著查查那人的底細吧。”

  展昭點頭。

  “那個藍西也用十字弩,不過襲擊陳克帆的是個女人。”白玉堂說完,看了眼展昭,兩人決定先不回SCI了,去一趟那臭名昭著的九里弄,買把趁手的十字弩玩一玩。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05醫院

  展昭和白玉堂驅車準備一起去見見那個藍西,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是包拯打來的。

  白玉堂皺起眉頭,展昭接通了問,“包局?”

  “陳可風遇襲的案件,你們是不是碰上了?”包拯問。

  “是啊。”展昭點頭,問包拯,“怎么了?艾虎他們接手案子沒?”

  “SCI最近也沒什么事情,這個案子你們查吧。”包拯道,“艾虎他們最近忙不過來,所以請求支援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陰陽怪氣問包拯,“哦?我們查啊?會不會越界啊?不會影響SCI的聲譽啊?不會讓包局很為難啊……”

  “你倆別給我得了便宜賣乖!”包拯惡狠狠吼了一嗓子,“加上之前秦天的案子,這已經是第二個你大哥公司的人被謀殺了,雖然命大沒死成,可輿論也挺轟動,你們給我抓緊時間破案,不然丟你們去掃廁所”

  “這么說,兩個案子都歸我們了?”白玉堂有些興奮。

  “嗯。”包拯答應了一聲,“還有啊,那古怪拼尸的案子你們也查了吧,公孫盯著尸體直流口水。總之天氣開始熱了,那些犯罪分子也活絡了。”

  “沒問題。”白玉堂答應了一聲,和展昭相視一笑——總算有事情做了!

  “玉堂,我們等等再去找藍西。”展昭忽然說,“先去趟醫院。”

  “你是說去看看陳可風的情況?”白玉堂問。

  “嗯,陳可風我剛剛看了一下,肩傷的位置在左胸偏上接近肩膀的位置,看流血情況應該沒生命危險……”展昭搖了搖頭,“我是在想,找藍西的時候,帶著陳瑜一起去會更加方便點。”

  “哦……美人計啊。”白玉堂立馬心領神會,“貓兒,想得周到啊。”

  說完,兩人調轉方向,先開車前往醫院,兩人還想詢問一下陳可風,知不知道襲擊者的身份,畢竟是第一手的線索。

  另外,會如此淡定地作出這種襲擊事件的人,并不像是個生手,感覺她非常冷靜也很自信!所以兩人懷疑她,可能不是第一次殺人,要不就是職業級別的。

  陳可風急救的這家醫院就是揚帆所在的醫院,展昭等人到了手術室門口,只見趙虎和馬欣還有洛天在。其他樂隊成員、經紀人都焦急地等在門口。

  “情況怎么樣?”展昭跑過去問趙虎。

  趙虎一聳肩,“揚帆剛剛看了一眼,說肯定死不了,不過手術還在做,據說那弩箭上有倒鉤,取出來要花費些功夫,另外可能還有毒……那就危險了!”

  “什么年代了,還用這種襲擊方式?”白玉堂皺眉,不過心中倒是更加留意——弩箭、毒藥?會不會真的跟藍西有關系?

  展昭見馬欣陪著陳瑜和齊樂在一旁等,就過去問,“欣欣,你怎么來了?”

  馬欣一指趙虎,“都是他咯,話不說清楚,我以為小瑜被打傷了,嚇死了就跑過來了。”

  “哦……”展昭點點頭,又喵了一眼站在一起的三個丫頭,意識到這就是傳說中的“閨蜜”,覺得應該戰斗力非凡,還是避開一點好。

  不過從陳瑜臉上比較輕松的神情來看,她的確不喜歡陳可風。

  白玉堂看了看手表,時間也不算很早了,就對展昭使眼色——要不然先帶陳瑜走?

  展昭有些無奈——感覺好像很沒人情味!

  正在猶豫的時候,就見揚帆急匆匆跑過來,到了兩人身邊對眾人做鬼臉,“母老虎來了!”

  眾人都一愣,什么母老虎?

  正不解,就看到從走廊那邊,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女醫生風機火燎地跑了過來。她一眼瞅見了陳可風的經紀人,過來猛地一把揪住對方衣領子,“誰傷的我弟弟?你們都是死人啊?!在大樓里面都會被人射傷,怎么射中的不是你啊!為什么就是他,你們怎么做事的?!”

  眾人都皺眉——好兇悍啊。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看了看齊樂,齊樂小聲說,“她是陳可風的姐姐,陳可晴。”

  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大概護弟心切,所以脾氣暴躁了些。

  “陳少爺沒事。”那經紀人趕緊解釋,“醫生說沒傷到心臟。”

  “心臟?”陳可晴臉色刷白一雙眼睛瞪得溜圓。展昭很感興趣地在一旁給她相面——這個女人其實長得挺好看的,陳家姐弟都相貌出色,不過姐姐長得有些兇。應該是比較蠻橫的性格,還相當傲慢。

  展昭正在打量,就見陳可晴看到揚帆了,語氣稍微緩和了些,問,“楊醫生,具體情況怎么樣?”

  揚帆道,“哦,沒傷到內臟,只是穿刺傷,現在正在取箭。”

  “箭?”陳可晴愣了愣,眼中閃過的那一絲異樣,讓展昭準確地捕捉到了——嗯,這里頭似乎有些文章。

  “什么箭?”陳可晴回過神來,問。

  “他被十字弩射傷的。”齊樂回了她一句,“挨了一箭”

  陳可晴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隨后,她回過神來惡狠狠看了齊樂等人一眼,“都是因為跟你們混在一起,也不知道被什么鬼迷了心竅了,參加什么樂隊。”說著,橫了陳瑜一眼,“放著山珍海味不吃去吃些不值錢的爛貨。”

  陳瑜磨磨牙,抓住一旁火冒三丈的齊樂,示意——算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誰在給他做手術?”陳可風瞪了經紀人一眼。

  經紀人一縮脖子,心說真是母老虎啊!

  就在眾人都驚攝于這位大小姐的可怕脾氣時,突然聽到有人幽幽地開口,“我還說吼聲那么耳熟呢,原來是你啊,都一把年紀了還歇斯底里吶?開后門進來的吧?一年多少醫療事故啊?”

  眾人深吸了一口氣,就聽到說話的是馬欣。她還沒說完,慢悠悠接著道,“別張口閉口說別人爛,誰爛誰知道,人家是天真爛漫,你是骨頭里糜爛。”

  展昭對白玉堂眨眼——口才好好哦!

  洛天也有些不解地看看身旁的馬欣,齊樂對著馬欣點頭,說得好!

  展昭則是聽出些話外音來,馬欣似乎認識陳可晴,還知道不少關于她的事情,莫不是同學?

  陳可晴氣得臉都白了,盯著馬欣看了一會兒,忽然一愣,“你……你是馬欣?”

  馬欣冷笑了一聲,“別吼了,你有幾下子我最清楚,挑哪個醫生也比你強。”

  “你……”陳可晴一句話噎在嗓子眼出不來,只能憋著喘氣。

  馬欣笑瞇瞇看別處。

  展昭輕輕拽拽白玉堂,對他使眼色——快看啊!女生吵架哦!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望了望天,覺得場面有些混亂。

  揚帆問馬欣,“認識的?”

  “嗯,以前醫學研究生那年是一起的,不過后來我轉去法醫系跟公孫了。”馬欣回答了一句。

  陳可晴很是不痛快地看了馬欣一眼,抱著胳膊在一旁等著,似乎火氣很大。

  馬欣過去擋著陳瑜和齊樂,回看了陳可晴一眼,似乎看她并不順眼。

  展昭倒是對這個陳可晴有些興趣,她貌似知道些什么關鍵的線索,起碼……弩箭這一信息,讓她嚇了一跳。

  馬欣正等著,就感覺有人輕輕敲了敲她肩膀,回頭,就見展昭對她挑挑眉。

  馬欣心領神會,跟著展昭和白玉堂,走到了一旁的樓梯間里。

  “她跟你有恩怨?”展昭好奇。

  馬欣微微一聳肩,“說不上恩怨,以前念醫大的時候就是同屆,那時候我們還被并稱什么醫大四大美女……”

  馬欣說完,展昭和白玉堂就一副刮目相看的神情,氣得馬欣跺腳,“小看我呀!”

  展昭和白玉堂趕緊搖頭,“沒!大美女來著!”

  “然后呢?”展昭問,“她有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特別?”馬欣認真點頭啊點頭,“特別討厭唄!我跟她們三個沒什么交情。她們三個以前總是想找我麻煩,不過我人緣好,每次都不痛不癢。陳可晴一心想著出名,什么美女醫生啊,仗著家里有錢總宣傳,還喜歡勾搭男生,私生活挺亂的。另外啊,千萬別找她做手術,手藝還不如鞋匠呢。我一心向往公孫,后來就來投奔明主了!沒想到她還真能畢業。”

  展昭和白玉堂覺得有些好笑。

  “我剛剛說弩箭的時候,她好像有點反應!”展昭問馬欣,“能不能察覺到?”

  馬欣想了想,搖搖頭,“我沒注意,嗯,我不了解她,你們倒是能去問問她的導師。”

  “導師?”展昭和白玉堂不解。

  “嗯哼,她們應該正好研究生畢業吧,跟我一樣的,她們的導師人很好的,我沒考她那科,她還很傷心吶。”馬欣說著,翻電話簿,“嗯……不過有兩三年沒聯系了,找出來讓她請吃飯。”

  馬欣笑瞇瞇按號碼,接通了,她對兩人做了個小聲的動作,到一旁靠著,甜蜜蜜叫了一聲,“郝老師~”

  可馬欣叫了一聲之后就不做聲了,愣在原地,就聽電話那頭似乎有人在說話。

  “真的?”良久,馬欣不敢置信地問了一句,“怎么會……”

  最后,電話掛斷。

  展昭和白玉堂見馬欣臉色有異,就過去問,“怎么了?”

  “電話打到辦公室了,是她的同事接的,說郝老師三年前死了……”馬欣皺眉,“空難死的……”

  展昭和白玉堂張了張嘴,想安慰馬欣兩句,不過見她一臉惋惜和遺憾,也說不出什么了,伸手拍拍她肩膀。

  “我考研那會兒轉了科目,她還追著我打呢,我就拿投奔明主氣她,那會兒她還活蹦亂跳的。后來聽說她出國去了一趟,之后一斷就忘了聯系,沒想到……”

  “世事無常。”展昭邊安慰馬欣,邊對遠處洛天招招手。

  洛天走過來,見馬欣失落,就陪她坐著安慰。

  遠處,陳可晴似乎看見了,又意義不明地皺了皺眉頭,眼神正好和展昭交匯,展昭微微一笑。

  白玉堂低聲問,“貓兒,發現什么問題了?”

  “嗯,怎么說呢。”展昭摸了摸下巴,“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好預感。”

  話音一落,手術室的燈熄滅,醫生走了出來。

  “怎么樣?”眾人都問醫生。

  “沒事了。”醫生將取出來的箭交給警方,眾人都忍不住皺眉,心說射箭之人該有多恨陳可風啊?箭尖三寸左右的長度都有倒刺,又細又密,上邊還有血肉,取出來那會兒,必定吃了不少苦。

  “這種箭很少見啊。”展昭拿過裝箭的袋子,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倒是可以查一查來源。

  “患者已經醒了,你們有什么問題可以問,總之這次算是幸運的。”醫生交代完了,就走了。

  齊樂等進去慰問他,畢竟是組員,在一起很久也是有感情的。

  白玉堂拿著袋子走進去,想要問一問詳情。

  展昭跟在后面,下意識地又看了一旁的陳可晴一眼,就見她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雙眼呆呆地,或者說死死地,盯著白玉堂手中那裝箭的袋子——確切地說,她是驚恐地看著那支弩箭。

  展昭走進病房,挑起嘴角——有意思!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06箭

  “小瑜,我沒事。”陳可風奄奄一息拉著陳瑜的手說自己沒事的樣子,還真有些可憐。

  白玉堂見這會兒氣氛似乎也不太適合問話,展昭則是看著陳瑜和陳可風的面部表情分析兩人此時的心理。怎么說呢,標準的郎有情妾無意啊!陳可風看來是愛得死去活來了,不過陳瑜可能不喜歡他這個性格。分析陳瑜的成長經歷以及她的性格,是比較強勢的女生,對這種富家公子又性格偏向軟弱的類型,估計沒什么好感……唉,這種事情最說不準了,不是說付出就一定有回報啊,希望陳可風早點醒悟。

  展昭在這邊做心理分析,白玉堂則是有些著急,想趕緊問陳可風線索。

  “咳咳。”齊樂上來拍了拍陳瑜,帶著人退到一旁,示意陳可風先問問題。馬欣見已經沒事了,畢竟SCI還忙著呢,就和洛天先走了。

  白玉堂走過去,問陳可風,知不知道什么人襲擊他,陳可風一臉的茫然,“我都沒看清那人是誰,就看到一個白衣服的人從拐角出來,然后我就胸口好痛。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

  白玉堂皺眉,的確,按照陳瑜說的,剛剛那一瞬間發生得太快也突然,陳可風估計懵了。

  展昭似乎對陳可風不感興趣,見揚帆在一旁對著他的病例做記錄,就走到門口,發現陳可晴不見了。這有些奇怪,以她那偏執的性格和霸道的脾氣……一定會進來阻止他們打擾她弟弟休息才對啊,怎么走了呢?。

  想到這里,展昭對揚帆勾了勾手指頭,到門口,詳細詢問了他關于陳可晴的情況,包括家庭的,等等很多……當然了,展昭也沒忘記陳可晴死掉的那個導師,馬欣嘴里的那位,郝老師。

  “哦……你說郝靈啊,可惜了。”揚帆搖了搖頭,“她是數一數二的醫生,也是人類學家。”

  “哦!就跟公孫一樣的,可以鑒定尸骨身份和參與考古的那種人類學家?”展昭問。

  “嗯,名氣上當然不能跟公孫比了,誰都知道他是最厲害的了。”揚帆點了點頭,“郝靈除了臨床醫學之外,對人類學真的很有建樹,只可惜在一次去鑒定某部落屠殺事件尸體的時候,回程遇到了空難。”

  “郝靈以前是你的同事?”展昭莫名對這個老師很感興趣,大概是出于某種本能的敏感。

  “嗯,算是比較合得來的!他和公孫也應該認識,他倆都是業界的精英。”揚帆回答。

  “那為什么聽馬欣的口氣,陳可晴好像醫術很差的樣子?”

  “她哪兒有什么醫術啊,不過是愛出風頭,仗著美女一聲的名氣到處曝光。”揚帆笑著搖了搖頭,“她的確是因為背景才能進入這家醫院的,我們很多人都說,被她看病的病人真的要冒很大的風險。所以基本她就是閑暇的醫生,管管設備什么的。說到醫生……”

  揚帆對展昭說,“剛剛那位馬欣同學,以前總聽郝靈提起啊,她可喜歡那女生了,說她有天分還有責任心,有成為一個好醫生的極優潛質,只可惜太仰慕公孫,于是被拐走了。

  “哦……”展昭又是意義不明地點了點頭。

  這時候,白玉堂帶著陳瑜和齊樂他們出來了,對展昭搖搖頭,示意——什么都沒問出來。

  白玉堂讓趙虎送齊樂回去,他和展昭帶著陳瑜,準備去找藍西。

  展昭讓白玉堂和陳瑜稍等一下,自己又進了一趟病房。

  白玉堂不太明白,探頭往里張望,陳瑜也望。

  只見展昭跑進去,問陳可風,“你跟凱賓關系不好么?為什么他不來看你?”

  陳可風愣了愣,隨即無所謂地一笑,“哦,不是,咱倆關系還行,不過那小子腦子有毛病,最怕醫院、血、消毒藥水……一碰到這三樣立刻腿軟連爬都爬不起來。”

  展昭聽到這里微微皺眉,開并這種行為可不是暈血,而是標準的創傷后遺癥啊,懼怕醫院、血、藥水味道……莫非是手術后產生的創傷后遺癥?

  正想著,白玉堂催促,“貓兒,再晚天快黑了。”

  “哦,就來。”展昭問陳可風最后一個問題,“你猜兇手會不會是針對你的家人?”

  “不會吧。”陳可風皺眉,“雖然我姐姐脾氣比較暴躁,可是應該也不至于會引來人殺我吧?那……我姐姐會不會有危險?”

  “我們只是猜測而已。”展昭見他激動,可見姐弟倆關系倒是挺不錯,更加確定了,陳可晴的行為古怪,似乎隱瞞了些什么。

  展昭見陳可風精神也不好,傷勢畢竟是重的,再問下去就有些不人道了,于是便別過他讓他好好休息,留下幾個警員加強安保,就和白玉堂一起離開了。

  途中接到了一個洛天的電話,說馬欣為了郝老師的死很難過,想請半天假去趟墓地,白玉堂自然說讓洛天陪著她去。

  展昭見陳瑜坐在后座發呆,就轉過頭笑嘻嘻問,“陳瑜啊。”

  “嗯?”陳瑜湊過來。

  “你看不上陳可風啊?”展昭還挺直接。

  陳瑜聳聳肩,“我不喜歡富家子,也不喜歡搞音樂的。”

  白玉堂覺得有趣,“你自己都搞音樂!”

  “所以不想么!”陳瑜小聲嘟囔了一句,“你看你和展博士還不是一文一武,兩個都武了肯定會打起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倒是,一文一武還每天掐呢,要兩文兩武,那還不血流成河?

  “你對陳可晴認識深不深?”展昭又問

  “陳可風的姐姐么,人很霸道,我們跟她都不熟悉,她好像心理承受方面有些問題。”陳瑜表示很無奈,“有時候會歇斯底里,不過倒是很疼愛弟弟。”

  這時,陳瑜的電話響了起來,“哎呀,是我大哥,可能覺得我那么晚還沒回去。”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聽陳瑜接了電話,在那兒跟陳宓撒嬌,覺得挺有意思的,再加上她爺爺,現在陳家估計很熱鬧了。

  車子在九里弄停了下來,陳瑜帶著兩人找到藍西的店鋪,店門半開半關的,里頭傳來“刺啦、刺啦……”的聲音,還有兩個老外的說話聲。

  展昭和白玉堂等推開門進去,就見有兩個老外正在那里使弓,一個年輕、皮膚呈健康古銅色的男子正在一個小臺子前面磨一根木頭。

  “藍西。”陳瑜叫了他一聲,男子抬起頭,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看到陳瑜就露出了笑容來,不過看到她身后跟著的展昭和白玉堂,又有些不解,隨后,他的視線落到了白玉堂手中拿著的證物袋上,里頭一根長箭,這箭不斷,所以白玉堂沒法藏起來。

  藍西放下木頭,站起來盯著那根箭看。

  這時候,幾個老外過來問藍西,弓弩怎么用,大概也是外行人被介紹進來的。

  藍西忽然一把拿過他手中的弓箭放回原處,對他們一指大門,讓他們出去!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驚,心說,哇……好大的脾氣。

  幾個老外也面面相覷,覺得藍西腦子不正常,不過藍西一臉嚴肅,外加他傈僳族的血統,導致五官比一般漢族人明顯,皮膚也更黝黑一些,有些兇悍。幾個老外覺得這人不太好惹,就罵罵咧咧地走了。

  藍西孤過去將大門關上,伸手拿過白玉堂手上的證物袋,見箭上還有血,就皺起了眉頭。

  “藍西?”陳瑜也覺得他此時表情嚇人,就問了一句。

  “呃……”藍西可能也醒悟過來了,有些抱歉地對陳瑜點了點頭,將箭還給了白玉堂,但視線還是會是不是地望過去。

  展昭看得出,藍西性格想當單純,就對陳瑜說,“介紹下么。”

  “哦。”陳瑜趕緊介紹,告訴藍西,這兩人是警察,出了些事情,知道你是這方面的行家,所以想咨詢一些事情。

  展昭和白玉堂挑了挑眉——陳瑜果然是機靈鬼,這幾句話說得多好聽。

  藍西點了點頭,拿過白玉堂手上的箭,“我認識這支箭。”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一喜——有眉目了啊!

  “我要找使用這支箭的人!”藍西忽然抬起頭來,認真跟展昭和白玉堂說,“你們知道他是誰?”

  白玉堂輕輕搖了搖頭,先問藍西,“今天下午你在哪里?”

  藍西一愣,道,“我在西邊的采石場。”

  “去采石場?”展昭和白玉堂都好奇。

  藍西指了指箭尖上的黑色三角,“你們以為這是鐵么?這是石頭!”

  “啊?”展昭和白玉堂都好奇,這黑色的是石頭不是鐵?完全看不出來啊!

  “用這種石頭做出來的箭頭,比鐵的要輕,這樣會更有準星。”藍西給兩人解釋。

  “哦……”展昭點頭,又問了一句,“有人證么?”

  藍西笑了笑,從一旁的柜臺里,拿出了一大袋子石頭箭尖,“我一下午和工人一起磨的,這種箭尖磨一個至少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我雇傭了采石場的將近一百個工人磨了一下午,你可以去問,我這幾天幾乎天天在那里。”

  “為什么一下子要那么多箭尖?”白玉堂納悶。

  “哦,最近有個老外,買了片林區,要開一個狩獵主題公園,需要大量這種十字弩。”藍西說著,拿出訂單來給兩人看。

  陳瑜在一旁找了杯子泡茶給三人,讓都坐下說。

  藍西的不在場證明很充分,而且陳瑜也說了,當時襲擊的是個女人。

  白玉堂和展昭,就將陳可風被襲擊的事情說了一遍,邊將箭放在了藍西的面前。

  “女人?”藍西皺眉,“你們說,射箭的是個女人?”

  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心說,有什么問題?

  藍西拿著箭,說,“十字弩一般射出的箭都非常細,因為弩箭不是弓箭,推力有限!”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像是問——然后咧?

  “這支箭不細,而且有倒刺,這種箭是禁止出售的,只能自己制作!”藍西說著,拿出了他店里所有可以出售的箭給眾人核對,“箭的粗細將決定它直接從獵具變成兇器。我這里所有賣出去的箭都有登記,沒有人敢賣這種箭。另外,這種箭需要極強的弓,不然射不死人的。”

  “這樣啊……那射箭的人也是個做箭的高手?”白玉堂又問,“你為什么對射箭的是女人那么震驚?”

  藍西想了想,從一旁拿起一把中等型號的十字弓,給陳瑜,“單手拿著試試。”

  “好重呀。”陳瑜能用手提起來,不過舉著胳膊就直抖,陳瑜是打鼓的,手上還是有點兒勁的。

  藍西又拿了一把更大的,“射這種箭,至少需要這樣一張弓。”說著,又給陳瑜,陳瑜能捧著,然后覺得胳膊好酸。

  白玉堂伸手接過來試了試,點頭,“一般女人的臂力很難做到,男人都要經過訓練才能拿得起來。”

  展昭皺眉,問陳瑜,“那個女人高大么?”

  陳瑜摸了摸頭,“嗯……感覺就是普通的女人,被你們這么一說,我也不太確定了,就看到那么一瞥。”

  展昭點頭,也不再追問了。

  “對了。”白玉堂放下弩箭問藍西,“你為什么要找這個射箭的人?”

  藍西臉上緩緩沉了下來,帶著眾人走入了后邊的一個隔間。他打開門一扇墻上的木窗戶,原來里邊有一個傳統的神龕。供著一張黑白照片,還有香爐,后邊有個骨灰壇子,前邊放著一個長條形的錦盒。

  “這是……”展昭覺得死者照片的樣子和藍西有些像。

  “我大哥。”藍西低聲道,“他叫藍棋。”說著,他拿出了那個錦盒,打開……就見里頭有一支和展昭他們手中的,幾乎一模一樣的弩箭,箭尖帶著倒刺。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

  “我大哥,就是被這一支箭殺死的。”藍西冷聲到,“我一定要找到這個射箭的人!他可能就是殺死我大哥的兇手”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07 空難

  “你是說,你大哥被這支箭射死?”白玉堂拿著箭上下打量,發現兩支箭的做工幾乎一模一樣,只是一支新一點,一支舊一點。。

  展昭很感興趣地看著兩支箭,問藍西,“是同一個人做的么?”。

  “應該不是。”藍西卻出人意料的搖了搖頭。。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陳瑜在一旁聽得云里霧里的,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你剛剛說,要找到做箭的人?”。

  “我還沒說完。”藍西將兩支箭放到一起比給眾人看,“做箭的人,手法相同、技巧、習慣,等等都幾乎一模一樣。但是你們也知道,世界上很多人畫過蒙娜麗莎,但真畫永遠只有一幅。”

  展昭聽后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我們手里這支箭,做箭的人是模仿殺死你大哥那支箭做的?”。

  藍西點了點頭,“確切地說,我覺得應該有人指導,殺死我大哥那支箭,是老手做的,而這支箭,是新手做的。”

  “靠感覺!”藍西回答。

  “感覺……”展昭喃喃自語,拿著箭在一旁發呆,白玉堂問藍西,“能不能把你大哥的案子,跟我們說一下?”

  藍西點了點頭,跟眾人一起回到了前邊,坐下。

  “我大哥是個冒險家。”藍西坐好后,低聲說,“你們可能已經知道,我們是傈僳族的孩子,從小就喜歡打獵和冒險。我哥哥很有正義感,他學過醫,也學過搏擊,野外生存能力非常強。”

  “那他的具體工作是什么呢?”白玉堂對這樣一個人倒是很好奇。

  “嗯……怎么說呢,他好像是專業做好事的一樣。”藍西苦笑了一下。

  “專業做好事?”展昭和白玉堂都第一次聽說這種工作。

  “是這樣的,我大哥曾經跟我提起過,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的不公平,就好比說,如果哪天歐洲發生了戰爭,哪怕只是小規模的恐怖襲擊,媒體都會輪番播放,死了十個以上的人,都會引來國際上對暴力的譴責,以及很多的同情。”

  展昭和白玉堂聽著,都點了點頭,等藍西繼續說。

  “可是同樣的,在很多不發達的地方,每天都會死比這個數目多得多的人,暴力和恐怖無處不在!”藍西嘆了口氣,“非洲地區隨便一個種族主義的屠殺,都會一下子死上百甚至上千的人,而那種事件卻是罕有被重視,這個世界上的人總是在標榜公平,卻從來都很勢力。”

  “這倒是。”陳瑜點了點頭,“就好像說這次秦天死了,報紙就輪番報道咯,可實際上每天都有人遭遇不幸的。有小孩子被拐賣了只能登在三版上,明星結婚就大大的頭版。”

  藍西點頭,“是這樣!”

  展昭摸了摸下巴,這兩人基本價值觀和世界觀相同。

  “于是,你大哥是個人道主義的工作人員是么?”白玉堂似乎明白了藍西大哥的工作性質,“類似于游俠?”

  藍西點頭,“對的,我大哥很有本事,他會籌集善款,弄了糧食然后開飛機送去最危險的地方。或者有些醫生愿意去恐怖主義活動猖獗的地方行醫,他會作為保鏢來保護他們的安全,很多很多這方面的事情。”

  “嗯。”展昭點點頭,“很讓人敬佩。”

  “我一直沒為大哥擔心過,但是最后一次,有些不同。”藍西說著,聲音放低了些,似乎有點傷感,“大哥對很多人都抱有同情心但是自己的感情生活真的不豐富,他甚至覺得,現在很多女孩子都很優秀,卻沒有基本的同情心,也缺乏正義感。”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其實也不只是女人,現代社會物欲橫流,人都比較現實,再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舍己為人什么的,的確越來越少。

  藍西說話的時候,不時地去看一眼陳瑜,陳瑜對案情倒是不感興趣,正在一旁擺弄一個弓弩,沒太在意這里的談話。

  白玉堂和展昭看在眼里,立馬明白了……藍西那天一定是看見陳瑜不顧自己安慰保護陳佳怡的樣子,所以覺得這姑娘很有正義感也很善良,于是對她有了好感。不過陳瑜倒是的確有這種癖好啊,上次救齊樂的時候也是。

  這時候,廚房里傳來了“嗚嗚”的聲音,是藍西在煮的水開了。

  他想站起來,陳瑜示意她去就好了,讓眾人繼續談。

  藍西回頭看著她,忍不住贊嘆,“這樣的姑娘很少見了。”

  白玉堂湊過去小聲問展昭,“陳瑜這種行為有沒有一定的心理原因?”

  展昭點了點頭,“關鍵出在陳爺爺身上。”

  白玉堂微微一愣。

  “你也知道,陳瑜的爸媽是雌雄大盜,誰都怕犯罪有遺傳什么的。”展昭小聲道,“你也看到陳老爺子了,一天到晚一身正氣的樣子,一定是他從小給陳瑜灌輸了太多的正義理念,以免她長大后會像爸爸媽媽那樣。”

  “哦……”白玉堂點頭,“有道理。”

  這時候,陳瑜拿著倒滿的熱水壺出來,給眾人加熱水,繼續坐下擺弄弓弩。

  “咳咳。”展昭輕輕咳嗽一聲,將藍西不自覺投在陳瑜身上的視線拉回來,接著問他,“對了,你大哥那次有什么不同?”

  “哦,我通常是不知道大哥在哪里的,我和他每年大概都只見一次面,而且都是他來找我,平時都不怎么通電話。不過三年前,在我大哥死前不久,他突然打越洋長途給我。他當時在太平洋的一個小島上,信號斷斷續續的,他只是很興奮地告訴我說,他找到了一個很好很好的姑娘,找到了自己的真愛,說會帶回來給我看,他們還準備結婚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睜大了眼睛——那么滿意?那得是個女中豪杰了吧。

  “什么姑娘啊?”展昭問,“你知道名字么?”

  藍西搖了搖頭,有些遺憾,“我當時想再細問的,但是電話訊號不好,接著就聯絡不上了。不久之后,航空公司打電話來,讓我去認遺體,我大哥在一次空難事故中喪生了,可是我大哥的死因卻不是因為空難,而是因為這根箭,穿透了他的心臟。”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驚。

  “三年前的空難?”展昭腦中靈光一閃,沒那么巧吧?

  白玉堂也覺得詫異,就問,“三年前的哪個空難,是哪架航班?”

  “是一架小飛機,從太平洋上的一個小島飛往廣州的。”藍西說著,將詳細的航班資料交給了展昭和白玉堂,“那個小島的名字叫科斯安島,島上原本有幾千人居住,都是原住民。可是一次強烈的地震,讓島上的居民沒法生存,又沒有人去救援他們,于是就發生了一次比較嚴重的種族滅絕騷亂。等維和人員平定了騷亂之后,發現了大量的尸體,其中有一些外國游客也在這次騷亂中喪生。我哥是跟著醫療隊一起去的,當時有很多的志愿醫生去給尸體做身份比對。大哥跟著醫生們的飛機一起回來的時候,飛機墜毀在了一座無名小島上,所有乘客都死了。”

  “我有些不明白。”展昭不解,“乘客全滅,你大哥怎么會中箭?”

  “當時的空難真的很特別!”藍西搖了搖頭,“當時那架飛機上,運送了很多的乘客,可能還有些超載。”

  “哈?”展昭和白玉堂覺得好笑,“飛機還超載?”

  “因為他們撤離的時候,第二波的武裝襲擊開始了,維和人員太少,于是大家都擠上了飛機,飛機在中途墜毀后,很多的乘客似乎都沒死。但是他們在島上共同停留的時間長達一個月,在沒有水也沒有食物的情況下,很有可能發生了內部的廝殺,也有可能被襲擊者追上了,或者遇到其他的不幸……總之,等海警找到他們的時候,島上的死人數量,和飛機上的座位數量是相同的。”

  “有多少乘客是跟你大哥一樣,被這種箭殺死的?”白玉堂問。

  “我不知道。”藍西嘆了口氣,“我想問具體的消息,但是警察都不告訴我,這件事情,后來被冷處理了。”

  “郝老師當年就是去做身份鑒定遇到空難,是同架飛機。”白玉堂打電話給了蔣平查航班號,得到的是空難信息以及一個粗略的遇難者名單,線索想當模糊,似乎是有意忽略。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查一下。”白玉堂用手機輕輕地敲了敲下巴,看展昭。

  展昭也點了點頭,問一旁打瞌睡的陳瑜,“陳瑜?”

  “嗯?”陳瑜抬起頭,看兩人。

  “陳可風什么時候加入你們樂隊的?”展昭問。

  “哦,樂樂的哥哥過世后呢,我們換了好幾個結他手。可風和凱賓是海歸搞音樂的,雙胞胎提議我們合作了,于是……兩年多吧。”

  “三年前,你認不認識他們?”白玉堂問。

  “當然不認識啦!”齊樂好笑,“我和樂樂總共才紅了不到三年。”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泄氣,這么說,陳瑜對陳可風不了解,為什么有人要殺他……還用這種方法,和三年前的空難有關系么?

  “不過可風有飛機恐懼癥的。”陳瑜突然說。

  “飛機恐懼?”白玉堂皺眉。

  “嗯!”陳瑜笑了笑,“他原先都很怕坐飛機,一上天就渾身虛汗臉刷白,跟要死了一樣,不過最近倒是漸漸好起來了。”

  展昭愣了愣,“哦,你們上次問我怎么治療飛機恐懼癥,就是為他問的啊?”

  “是啊。”陳瑜點頭,“要不然每次出去演出都要等他慢慢做火車和船,好麻煩的。不過你那招剝桔子,真的很管用的啊!”

  “剝桔子?”白玉堂疑惑地看展昭。

  “哦,注意力轉移法么。”展昭笑嘻嘻回答,“就跟看恐怖片的時候吃爆米花一樣道理,轉移注意力就能大大減少恐懼。”

  眾人在藍西的店里坐了很久,白玉堂還跟藍西研究了一下射箭,最后買了張很帥的十字弩才別過他,帶著陳瑜離去。

  “案子反而復雜了啊。”白玉堂發動車子,邊道,“藍西哥哥那案子莫非和馬欣的老師有關系?”

  “嗯……我總覺得陳可晴很可疑。”展昭架起腿,“回去好好查一下當年空難的事情,說不定會有線索。”

  “我幫你們問陳可風吧?”陳瑜湊過來說,“說不定能問出什么來。”

  展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問,“你真想幫忙?”

  “嗯。”陳瑜點頭。

  “那你會不會演戲?”展昭忽然壞笑了起來,白玉堂望天,這貓又要出鬼主意了。

  “當然啦,我和樂樂最近都在演戲呢。”陳瑜拍胸脯,“我可是深得佳怡姐的真傳!”

  “那最好。”展昭一笑,“你就幫我,演一場好戲!”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08人魚之歌

  陳瑜被展昭和白玉堂送回了家,剛到門口,就碰見了陳宓。展昭和白玉堂打了個招呼就先走了,陳家兄妹一起上樓。

  “我還以為有男朋友送你回來呢。”陳宓跟陳瑜打趣,“你看你那三姐妹都有另一半了,你也加把勁。”

  “嘖……”陳瑜皺了皺鼻子,“我最近兇神附體,有空和樂樂一起去拜拜,別不小心找個殺人狂回來就麻煩了!”

  “喂,你別胡說八道啊,又出什么事了?”陳宓皺眉,這兩個丫頭的確不順。

  陳瑜將事情說了一下,陳宓聽了微微皺眉,“三年前的空難我好像有些印象。”

  “真的?”陳瑜來了精神,“可你之前不是拆單組的么?難道飛機是被人炸掉的?”

  “這飛機的確是在空中發生了爆炸才墜毀的,他們整理好碎片之后我們去鑒定了。”陳宓出了電梯和陳瑜一起到家門口,掏鑰匙進門,“當年的確是有些疑點,據我所知人數一直都沒對上,但是涉及到的問題不少,最后就壓過去了。”

  “人命關天,就這樣壓過去啊?”陳瑜很不滿,“欣欣的老師也遇難了,還有藍西的大哥!你們警察怎么不查清楚的。”

  “藍西?誰啊?”陳宓耳朵里鉆進了個名字。

  “嗯……朋友咯。”陳瑜跑去廚房熱菜,陳宓笑著搖頭,到沙發邊坐下。

  陳老爺子聽到動靜,從樓上下來了,“阿宓啊,小瑜回來沒?剛剛有人找她。”

  “在廚房。”陳宓回答。

  “誰找我?”陳瑜跑出來。

  “我是聽到你房間里的電話答錄機在響。”陳老爺子道,“可能是你經紀人。”

  “哦!”陳宓跑上去按答錄機,有些不明白,干嘛不打自己手機呢?

  按下回放鍵,就聽到里邊傳來了一段古怪的音樂,卻沒有人說話。

  陳瑜皺眉,側著耳朵聽,音樂鼓點分明,不是現代樂,而是類似于少數民族或者非洲鼓舞的那種音樂。還有一種古怪的嗡嗡聲傳來,不知道是什么樂器吹出來的,窨么?

  陳瑜聽了半天,音樂大概持續了有三分鐘左右,始終有人說話。陳瑜皺眉,拿出錄音筆來錄了那段音樂,坐到床上后認真聽。聽著聽著,莫名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有什么人在哭似的,是嬰兒?還是小貓在叫?

  聽著聽著,陳瑜忽然感覺不太對勁,天好像黑了,心情變得很壞很壞……

  “小瑜,吃飯啦!”客廳里,陳老伯放了碗筷,往樓上喊,邊問陳宓,“她上去半天了,干嘛呢?”

  陳宓也覺得奇怪,走上樓看,一開門……

  “小瑜!”

  陳老爺子在樓下就聽陳宓那一聲喊,驚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剛要跑上樓,就聽陳宓喊,“爺爺,叫救護車,快!”

  “哦!”陳老頭顫巍巍跑下來叫救護車,陳宓已經抱著陳瑜下來了,“來不及了,我送她去醫院。”

  “她怎么了?”陳老頭就見陳瑜昏迷不醒。

  “她亂吃藥還用塑料袋蒙住頭……”

  “啊?!”陳老爺子急得跺腳,“怎么回事啊?”

  ……

  陳宓將陳瑜送進醫院,揚帆帶她去洗胃。

  陳宓拿出手機通知白玉堂和展昭,陳瑜剛剛被他們送回來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怎么無緣無故就自殺了?

  展昭和白玉堂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陳老頭在病房里按著陳瑜,陳瑜像是甚至失常了一般,嘴里說著什么“讓我死吧,我想死……”

  “怎么會這樣?”白玉堂皺眉。

  揚帆給陳瑜注射了鎮靜劑,出來問,“丫頭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精神狀態有嚴重問題。”

  “她回來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啊!上樓前也沒事……”陳宓畢竟是警察,怎么都覺得不對頭,想了想,對展昭和白玉堂說,“小瑜上樓聽了一通電話錄音。”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讓洛天他們留下來看著陳瑜別讓她做傻事,兩人跟著陳宓和老頭回了家。

  可出電梯,就看到陳家的房門開著。

  展昭皺眉,白玉堂拿出槍靠近門口。

  陳宓問陳老爺子,“爺爺,你出門前關門了沒?”

  老頭慌了神,搖頭示意想不起來了……不過隨手關門是他的習慣,應該不會忘記吧?

  推開門,房里并沒有人,展昭要走進去,白玉堂輕輕擋住他,伸手指了指地面。

  眾人低頭一看,就見紅色的木地板上,有幾個腳印。

  陳瑜家里很干凈,這一家三口都有些潔癖,進門要換鞋的。

  白玉堂看了看陳宓。

  陳宓對他搖頭,示意——這個鞋印不是他們的!有人進來過!

  展昭迅速掃了一眼沙發旁邊的茶幾,拍了拍陳宓。

  陳宓一皺眉——電話機呢?

  白玉堂上了二樓,每間屋子都查了一遍,發現除了電話機,其他的都在。

  “看來的確是電話錄音的問題。”白玉堂看展昭。

  “嗯。”展昭點頭,“有人通過錄音催眠了陳瑜,讓她自殺,那個人可能就在附近埋伏,所以你們送陳瑜去醫院他就進來偷走了錄音。那人應該是第一次來你家,不知道陳瑜的房間也不知道是哪個答錄機,所以將所有的電話都拿走了。”

  陳宓知道展昭是這方面的專家,就問他,“那能不能讓小瑜康復啊?還是催眠不解除,她就會不停地自殺?”

  “我需要知道那段錄音才能對癥下藥。”展昭開始環視四周。

  “可錄音被人偷走了,豈不是小瑜就沒救了?”陳老爺子一激動血壓有些高,扶著胸口就要暈。

  陳宓趕緊扶住他到沙發上坐下,白玉堂見展昭還在四外張望,就安慰兩人,“先別急,說不定還有轉機。”

  兩人都一愣,看著走到陳瑜房間中央的展昭。

  展昭站在屋子中央發呆,隨后,坐到了床上,還把鞋子脫了,盤腿坐在那里。

  陳宓告訴白玉堂,“小瑜平時就喜歡這樣坐或者躺著聽音樂的,她不喜歡看電視,就喜歡聽音樂。

  “好多CD啊。”展昭注意到了陳瑜床邊一面墻那么高的書架上,放滿了各種各樣的CD。

  “是啊,小瑜從小就喜歡聽音樂的么。”老頭說著一想到孫女差點死了,就覺得后怕。

  陳宓見展昭四處尋找,就問,“想找什么?”

  “覺不覺的,少了什么東西?”

  “貓兒?”白玉堂看展昭,“耳機!”

  “嗯!”展昭點頭,“喜歡音樂的人都熱愛耳機的是不是?房間里應該有個大耳麥。”展昭說著,坐著從床上身子一歪直接摔到了地上。

  白玉堂等都一驚,展昭趴在地上問陳宓,“你進來的時候,陳瑜是不是在這邊?”

  “是……”陳宓的話沒說完,就見展昭伸手從床下摸出了一樣東西來,就見是一個大耳麥,另一端連著錄音筆。

  “是小瑜的!”老頭趕緊指著錄音筆,“小瑜平時無論聽到什么有趣的聲音都會拿那個錄下來,然后戴著耳麥認真聽,連下雨的聲音都會錄下來,說大雨小雨節奏不一樣,能看出老天爺的心情。”

  “爺爺,別激動。”陳宓在一旁給老頭揉胸口。

  展昭將耳麥戴上,按了錄音筆的播放鍵。

  聽了一會兒之后,展昭拿下耳機,笑道,“沒事,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陳宓和老頭驚喜交加。

  白玉堂也想過來聽。

  卻被展昭輕輕阻止,“不能聽。”

  眾人都不解,“為什么?“

  “聽了會出人命的。”展昭指了指錄音筆,挑起嘴角,“里面錄的是人魚的歌聲。”

  “哈?”眾人都驚駭地看展昭。

  “總之,先去救了陳瑜,再給你們解釋。”展昭說著,和白玉堂他們一起出門。

  白玉堂叫來了張龍等,帶著鑒識課的人,給鞋印取樣。

  到了醫院,就見馬欣齊樂等一群人都來了,焦急地圍著揚帆問情況。

  展昭將眾人都趕出房間,關上門在里頭陪了陳瑜大概十分鐘。

  等房門再次打開,眾人探頭往房里看,就見陳瑜坐在床上打惡心,“我怎么好像吃了洗衣粉的感覺?”

  “哎呀,小瑜!”陳老爺子興奮地先沖了進去,“嚇死爺爺了!”

  “怎么了?”陳瑜覺得嘴里又干又澀,有種苦味還很惡心,一直吐舌頭。陳老頭摟著她又是哭又是笑,她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周圍人也都圍過來,陳瑜犯迷糊,“這是干嘛?”

  白玉堂拉過展昭,問,“怎么回事?”

  展昭低聲說,“有人通過錄音催眠,忽悠陳瑜自殺!”

  白玉堂望天,“哪個音樂,就是人魚的歌聲?”

  展昭笑瞇瞇,“你有沒有聽過美人魚的傳說啊?”

  “美人魚?”白玉堂抱著胳膊在一旁等展昭說。

  “傳說中真正的美人魚呢,可不像童話故事里面的那么討人喜歡。”展昭道,“傳說中的人魚,貪婪、兇殘、嗜殺、還……□啊!”

  “行了行了。”白玉堂點頭,“我開始喜歡人魚了,你說重點行不行啊?”

  “那時候航海的船員最怕遇到人魚了。”展昭說,“因為人魚的歌聲具有迷惑性,每當它們發現有船,就會在海里唱歌。那種具有媚惑力的歌聲會讓人產生幻覺,船員們都會自動跳到黑暗的海水里,然后被人魚吃光。也就是為什么,經常會有人發現鬼船,船上食物清水都足夠,但人卻不見了!”

  “都讓人魚吃了?”白玉堂干笑了兩聲,“這么說不是人魚公主而是人魚巫婆?”

  展昭接著說,“人魚的存在一直眾說紛紜,當然人身魚尾的生物是肯定不存在的,因為不符合進化論,生理結構上也不可能實現。而很多人說的儒艮……抱著幼崽哺乳的動物其實不少,我覺得懷疑水獺都比懷疑那種胖胖的儒艮合理,是吧?如果真是儒艮,那就不是美人魚小公主,而是人魚胖媽媽。”

  白玉堂被展昭逗樂了。

  “我在上學的時候,有陣子不是很喜歡看荒島漂流之類的故事么。”展昭問。

  “這個屬于心理學犯愁么?地理的吧?”

  展昭瞄了他一眼,不讓白玉堂打岔,接著說,“全球有五萬多個島嶼,接近一千平方公里的面積。在這些島嶼上,生存著很多神秘的原始部族,我們對他們了解很少。我看到的那篇文章呢,是一個心理學教授寫的。他在一個小島上聽到了一種古老的打擊樂,這種音樂聽起來有些像是貓頭鷹在叫,又像是小朋友的哭聲,很特別。而且聽了這種音樂后,很多人都產生了一些幻覺。教授跟當地人打聽了這種音樂的歷史。才知道,他們聽到的樂曲已經經過改良了。據說原來的古曲,是一種死亡之音。當地族人的先祖曾經用這種音樂,引誘開到島嶼附近船只上的船員自殺,然后把船員撈起來吃掉,他們的祖先是食人生系。”

  白玉堂聽得有些惡心,“也就是說,他的先祖才是傳說中的美人魚?”

  “這是我覺得比較靠譜的一種關于美人魚的說法。”展昭笑瞇瞇說。

  “一種?”白玉堂失笑,“貓兒,你知道很多種么?”

  “是啊,非常非常多種,有沒有興趣聽?”展昭來了興致。

  “下次吧下次吧。”白玉堂趕緊擺手。

  “這種音樂經過那個教授的分析,是一種鼓點,配上秘密語言的結合。里頭潛藏著催眠語言,給你的潛意下暗示,讓你不知不覺地就自殺了。”

  白玉堂點了點頭,“那有人要害陳瑜……能用這種方法的,也沒有幾個人吧?”

  “所以是一條線索。”展昭摸了摸下巴,“不過我始終鬧不明白,為什么要這個時候害陳瑜?”

  “肯定和這次的案件有關。”白玉堂一笑,“這次的兇手還蠻特別的哦?”

  “是啊。”展昭剛點了點頭,就見馬欣急匆匆跑過來。

  白玉堂和展昭看她,卻見馬欣對他兩“噓……”,示意他們別出聲。

  馬欣手上拿著手機,沖過來就將手機按在了展昭耳朵上。

  展昭只聽到里面傳來鼓點聲,還有嗚嗚的音樂,很特別,像是小朋友在哭,又像是小貓叫。

  展昭趕緊對白玉堂使眼色。

  白玉堂打電話讓蔣平追查現在給馬欣打電話的那個號碼。

  蔣平很快找到了地點,是一個公用電話亭。

  白玉堂讓馬漢他們去看看。

  “一直在放?”白玉堂見展昭一直在聽,有些擔心“喂,貓兒!你別聽了,一會兒你也自殺沒人救你了。”

  展昭望天——怎么可能?!

  這時候,白玉堂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馬漢他們打來的,“隊長,電話亭里只有一部錄音機……”

  展昭在一旁聽到了,突然一驚,撲上去對著白玉堂手里的手機喊,“快走!”

  白玉堂就覺得耳朵被展昭震得嗡嗡響,同時,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更大的巨響……像是什么爆炸了。

  “啊!”馬欣跳了起來,“大哥!”

  ……

  “我沒事!”很快,那邊傳來了馬漢的聲音,“幸好和秦鷗一起來,他在我靠近前發現電話亭里裝了炸彈。”

  展昭將手機掛斷后長出了口氣。

  “嚇死人了,那人是什么意思?”馬欣問兩人,“挑戰警方?”

  展昭卻是搖搖頭,“沒理由這樣挑釁啊。”

  白玉堂也同意,“我感覺更像是威脅,或者警告。”

  “我也這樣覺得。”展昭點頭,“像是有什么人在警告我們,別管閑事。”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09 惡作劇

  兩段音樂,對準的是陳瑜和馬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這一點是最讓SCI眾人頭痛的。

  一顆炸彈,對準的是隨機出行的馬漢和秦鷗,炸彈的威力十足,如果這次去的不是秦鷗,那無論是誰,估計非死即傷。

  這是赤-裸-裸的恐嚇,或者說威懾。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輕嘆,“派了鑒識課和拆單組去看看現場。”

  “說起來……”展昭突然問白玉堂,“秦鷗和陳宓都走了,現在的拆單組組長是誰?”

  “哦……前兩天聽包局說了,國外回來的一個專家,名字十分囂張,還是大哥的朋友。”白玉堂回答。

  “哈?”展昭聽著都新鮮,“大哥以前跟警察很熟?”。

  “哦……是因為大哥開酒店開公司開超市開醫院總之開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后被人裝了十幾二十次炸彈,于是拆彈拆到跟人家認識了!”白玉堂回答。

  展昭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一旁馬欣聽到了,也吃驚,“哇,白大哥太神了吧!”

  “嗯,所以那個拆彈專家取笑他是衰神附體。”

  “哦?除了公孫,竟然還有人讓大哥吃癟?”展昭很好奇。

  “當然不可能了。”白玉堂搖頭,“那個警察中文不太好,于是大哥報復性地,給他起了個很霸氣的中文名字。”

  “什么名字?”展昭和馬欣一起問。

  “哦,他喜歡老虎,問大哥,有沒有姓老虎的姓。”白玉堂給兩人解釋,“于是大哥就告訴他,老虎是百獸之王,姓王吧。還說他那個人那么囂張特立獨行,就再取個霸氣的霸字,于是大名王霸!“

  展昭和馬欣都咧嘴,“好缺德!好過分!”

  說話間,揚帆晃晃悠悠地過來了,似乎是聽到了“王霸”兩個字,笑道,“哦……那位王囧人啊,我認識他,他和秦鷗還挺熟的。”

  “王囧人?”白玉堂和展昭都不解。

  “哦,秦鷗說以前跟他合拆過炸彈,那位王警官有個習慣,就是在拆彈的時候講冷笑話。”揚帆無奈“秦鷗笑點超低的,那次笑得肚子疼,拆彈的時候手抖差點剪錯線。”

  “這樣啊……”展昭對這個警察倒是有些興趣,不過想想又覺得奇怪,就問,“那個王囧人在國外就是拆彈專家了,為什么突然來我們這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揚帆搖頭,“我走了,你們去看陳瑜吧,她已經沒事了。”

  展昭等點頭,別過揚帆往回走。

  “欣欣,你們最近小心點。”白玉堂囑咐馬欣,“特別是陳瑜……她可能是無意之中發現了什么,所以招來了殺身之禍。 ”

  “對的,我也這樣覺得。”展昭在一旁點頭,“對方似乎是很決絕。”

  “決絕?”白玉堂對展昭用的這個形容詞很有些感覺。

  “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展昭總結。

  “這么巧?”白玉堂失笑,“我也是。”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安——警察的預感是一件很叫人頭痛的東西,因為基本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回到了病房,陳瑜情況已經很穩定,不過剛才的那段記憶沒有了,醫生說她需要留院觀察一天。

  留下馬欣和陳宓照顧她,其他人先回家。白玉堂派趙虎照顧那一群姑娘,自己帶著展昭先回警局。

  SCI的辦公室里,聚集了幾個鑒識課的同事,包局也在,正在聽他們匯報這次電話亭炸彈的事情。

  見兩人回來了,包拯接了報告謝過鑒識人員,就對兩人一招手,示意——跟他進辦公室。

  “貓兒……”白玉堂小聲問展昭,“據你目測,包局心情怎么樣?”

  展昭低聲道,“臺風九級。”

  “這么嚴重?”白玉堂叫苦不迭,包局又要發脾氣了。

  果然,進了房間包拯就黑了一張臉,“怎么搞成這樣?”

  展昭和白玉堂你看我我看你,都示意——對方解釋。

  “你先說!”包拯看白玉堂。

  “現在案子不明朗。”白玉堂將下午見藍西的事情說了一下。

  “藍棋?”包拯回味著這個名字似乎是有些印象,“空難……我明天幫你們去問問這事情,看能不能拿到資料。”

  展昭和白玉堂當然高興了。

  “可是為什么有人要殺陳瑜?電話亭還會爆炸?”包拯皺著眉頭看展昭,“剛才拆單組的王警官告訴我說,炸彈的量非常大,但是幸好只引爆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是放炸彈的人有意識地做了物理絕緣。如果全部引爆,那馬漢和秦鷗就算逃得再快也得喪命。另外,炸彈是遙控控制的,對方擺明了只是想嚇唬嚇唬他倆,這是什么狀況?”

  “嗯……”展昭琢磨了一下,“如果簡單一點說,我覺得可能是我們不小心觸及到了某個案件。而這個案件是兇手計劃周密且不容有失的,不想我們觸碰!所以他要警告我們——他不想傷害無辜,但如果再敢打亂他的計劃,就不會那么好運了,他也證明了自己有這個能力。”

  “那你描述一下那個所謂的‘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包拯端著咖啡,聽展昭給兇手做心理測繪。

  “這是一種典型的有目標有計劃犯罪,兇手并非精神失常也不變態,而是將這種犯罪行為當成一件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展昭說到本專業,立刻來了精神,拖了張凳子坐下,伸手拿包拯桌上的巧克力吃,邊說,“兇手的指向性非常明確,而兇手又覺得自己是有人性的,是正義的,并非殺人狂,所以他不愿意傷及無辜。可見他平日是個比較負責也事業有成的人。但是他所要做的事情又對他非常重要,即便放下自己的道德底線,也要完成!”

  “等等……”包拯一臉無奈加無力地打斷展昭,“你說我聽得懂的人類語言行么?”

  展昭扁嘴,一旁白玉堂也拿了個巧克力,“這貓說,兇手可能是復仇者。”

  包拯聽后,摸著下巴,“哦……復仇啊。”

  展昭橫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將巧克力塞進嘴里,“干嘛?”

  “斷章取義!”展昭不滿。

  白玉堂點頭,“那你把你要說的所有前因全去掉,得出的結論兇手可能是個什么人?”

  展昭磨牙半晌,“……復仇者……”

  白玉堂一聳肩,被展昭踩了一腳,疼得頭皮一麻,無奈地看他。

  “如果是復仇的話,手法會越來越極端,我們以前也碰到過不少這種案子。”包拯深吸一口氣,“兇手可能也沒想到一早就會被你們盯上。”

  “我也覺得……畢竟,如果陳瑜不認識我們,大哥不是一早就讓我們去處理秦天的案件,陳可風的案子沒被我們碰上,可能要很久之后,我們才會發現這些案子都有關聯。”白玉堂低聲道,“另外,這種復仇者對待警察的態度能充分證明兇手的決心和仇恨的程度,貓兒剛才‘決絕’兩個字用得不錯,之后可能還會有更多事情發生。”

  “那你們有沒有什么線索?”包拯憂心,“這幾天有很多學術交流和大型的會議會在S市召開,這滿大街放炸彈我可吃不消!”

  “有!”展昭雙眼亮了亮,“陳可風的姐姐陳可晴!”

  “貓兒,你懷疑她知道什么?”白玉堂問。

  “嗯!”展昭點頭,“從她對那支箭的反應上來看,我覺得她知道得還不少。特別是藍西的哥哥也是空難中遇難,還是被箭射死的,所以我覺得陳可晴對當年的空難可能知道很多!”

  “那兇手為什么殺陳可風而不殺陳可晴?”白玉堂疑惑。

  “嗯……威脅?或者別的目的,這個還要查。”展昭邊說邊一個個吃包拯的巧克力,覺得味道口感超級好!

  吃到最后,盒子被包拯搶走了,“你倆要分析案情就出去分析吧,還有,明天的大學心理學會議別忘記了!”

  展昭被白玉堂拉出了辦公室,心里一百二十個不愿意,“明明有線索了,去學校參加什么會,拜拜浪費時間。”

  兩人邊說,邊走回了辦公室,蔣平桌上厚厚一疊資料。

  “查什么呢?”白玉堂拿過資料看。

  “是那次空難里頭所有遇難人員的資料。”蔣平無奈地嘆氣,“我都找到了,不過資料好多,全部看完可能要一段時間。”

  白玉堂抱著胳膊看展昭,“貓兒,總覺得這樣不是辦法,想個法子以退為進才行。”

  “那要不然派人去盯著陳可晴?”展昭提議。

  “也行,不過那個大小姐那么彪悍,要小心點,不然麻煩多多。”白玉堂找來了張龍和王朝,讓他們跟蹤陳可晴。

  全部安排完后,白玉堂看了看時間,“走吧貓兒,回去洗個澡還能睡兩個小時。”

  “去吃宵夜吧?”展昭忽然來了興致,“一天都沒好好吃飯,要祭祭五臟廟才行。”

  “你不困?”白玉堂納悶。

  “明天要去參加會議,正好補眠。”展昭雙手插兜往外走,和白玉堂找了地方吃宵夜,心情還不錯。白玉堂看得出來,展昭對這次的案件還是有些興趣的。

  “上次的拼尸案還沒有線索。”白玉堂給展昭夾菜,“我們明天去那間大學,正好可以看看。”

  “對啊,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那里也算馬欣他們的母校,就當做去實地調查一下了。”展昭叼著筷子,堅決要求再來一份鹽酥雞。

  兩人吃得正高興呢,白玉堂的電話響了起來。

  “張龍他們……”白玉堂看來電顯示。

  “不是吧,剛派他們去跟蹤這么快就有情況?”展昭湊過去聽。

  “隊長,我們盯著那個陳可晴,現在在酒吧,不過剛剛就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說話的是張龍。

  “出了什么事?”展昭隔著電話問。

  “陳可晴剛剛下班和兩個女生去酒吧喝東西,我們就假裝也進去喝酒。”張龍說了一下情況,“喝到一半,突然聽到她們三個尖叫了起來,我們過去一看,發現她們喝了一半的雞尾酒里面有一根手指頭一根腳趾頭……都是人的。”

  “咳咳……”

  展昭正抱著杯子喝西米露呢,驚得嗆到了。

  白玉堂也有些反胃,“每人杯子里都有?”

  “是啊,她們現在正吐呢,酒吧里也很亂,我們已經報警了。隊長,要不然你們自己來看看?”

  “好的,我和貓這就過去。”

  展昭摸著下巴,“手指頭和腳趾頭,這是典型的惡作劇啊!”

  白玉堂將展昭從椅子上拉起來帶他出門,“惡作劇也不是誰都能弄到人的指頭吧?”

  展昭挑起嘴角,“這倒是。”

  開車到了酒吧,就見來了好多鑒識課的人,公孫也在。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走過去,只見救護車停在一旁,陳可晴和幾個女生還在那兒不停地扣嗓子眼吐。這三人都有些大小姐架勢,幾個救護員想讓她們上車她們也不去。

  展昭注意觀察了一下,雖然他不太懂什么名牌不名牌,但這幾位衣著光鮮,首飾和包也都很高檔,估計身家都不錯。

  “怎么吐成這樣?”白玉堂問臉上笑吟吟的公孫,覺得有些詭異——公孫心情那么好,肯定有古怪!

  “是這樣的。”公孫指著有指頭的杯子給眾人看。

  原來那幾杯雞尾酒的底層有白色鮮奶,因此腳趾頭和手指頭沉在底部,要喝到最后才能發現,酒水幾乎都喝光了,難怪那么惡心。

  “這還不算最惡心的。”公孫伸手指指桌上吃了一半的漢堡,從里面夾出一片肉來給展昭和白玉堂看。

  展昭一皺眉,白玉堂有潔癖的,看著就覺得反胃。

  只見公孫夾出來的是半片耳朵……雖然切的很薄,但一眼就能看出是耳朵。

  “其實,這還不是最惡心的!”公孫兩邊嘴角都翹起,“下次把這個恐怖片題材賣給錦堂他們的編劇。”

  “還有更惡心?”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很難想象還有什么能更惡心。

  “看這個。”公孫指了指地上,就見那里有一堆嘔吐物,應該是三個女生剛剛吐出來的。

  公孫拿出一個塑料袋,里頭有幾片粉紅色的肉,樣子跟豬肝似的,顏色更加粉一些。

  “這是什么?”展昭歪過頭。

  “哦,從她們的嘔吐物里發現的,人的舌頭。”公孫很滿意展昭和白玉堂臉上的驚悚表情,接著說,“按消化程度來看,應該是在晚飯的時候吃下去的,已經消化了一部分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眼皮子直跳——誰會這樣惡作劇?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10 惡作劇

  陳可晴和另外兩位女伴到了醫院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并沒有中毒的跡象,不過短期之內可能吃飯什么的有些困難了。

  展昭和白玉堂在警局等,那三個女生被洛天他們接來了警局,詢問情況。

  按理來說,經歷過這種事情,這幾個女生應該很害怕才是,希望警察趕緊找到嚇唬自己的兇手。

  不過陳可晴她們好像不是。

  特別是陳可晴,很不耐煩似的,說要回家睡覺。

  另外兩個女生貌似很聽她的,陳可晴說什么,她們就應和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自然不是容易騙的,原本兩人就懷疑陳可晴,見此情景,就猜到她必然隱瞞著什么。

  “你們以前也遭遇過這種惡作劇么?”展昭問陳可晴。

  陳可晴搖了搖頭,“沒有啊。”

  “那為什么好像一點都不吃驚?”白玉堂問,“不害怕么?”

  “害怕?”陳可晴笑了笑,“白警官,我們三個都是學醫的。對!剛開始是有些惡心,不過其實人肉和豬肉成分上沒什么區別,吃了就吃了唄,我們醫生的神經很堅強的。”

  展昭微微一挑眉,對白玉堂使眼色——聽到沒,潔癖什么的都是浮云!

  白玉堂心中無語,接著問,“那有沒有得罪什么人?人肉和豬肉雖然成分一樣,但死了個人和死了只豬還是有區別的。”

  陳可晴看了看身邊的兩個人,眼珠子一轉,一挑眉,“好啊!我有懷疑對象了,就是你們警局的法醫馬欣!”

  白玉堂和展昭愣了愣,對視一眼,不解,“馬欣?”

  “對啊!第一,她是法醫,可以接觸到身體殘肢。第二她跟我們有過節。”陳可晴回答,“所以警官要不要馬上逮捕她回來審問?”

  白玉堂皺眉,這倒她是在耍花樣,身邊展昭則是笑了笑,“是什么樣的過節?”

  陳可晴一聳肩,“就是彼此看不順眼咯,過節摩擦時有發生的,她膽子很大你們也知道!”

  “我聽說你們曾經有共同的老師,姓郝的,后來空難死了。”展昭話鋒一轉。

  陳可晴微微一皺眉,身邊兩個女生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緊張地看著她。

  白玉堂和展昭何等精明,一眼就看出來,這三個女生很在意郝老師空難的事情。

  “叫馬欣來吧?”展昭拿出電話。

  “唉,算了。”陳可晴阻止,“我剛剛說的是氣話,都那么多年沒見了不可能是她的。”

  “氣話就是指誣告?”白玉堂可不放過這一點,“做假證罪很重的。”

  “我喝多了說胡話行不行啊?”陳可晴蠻橫的性子上來了,狡辯道,“我剛剛受刺激,你們有點同情心不行!”

  “可你剛剛說你們醫生的神經很堅強?”展昭笑容斂去,“還是你有所隱瞞?”

  “沒有。”陳可晴趕緊搖頭。

  展昭拿出了之前的那支射中陳可風的箭放到桌上。

  在箭放上桌的一剎那,展昭就看到陳可晴的臉色一變,而她身邊兩個女生的臉色更是可以用慘白來形容。

  展昭和白玉堂確定了這幾人知道這支箭的來歷,只是不肯說,不過在這次的談話中,展昭并沒有談到藍棋,因為不想讓對方掌握太多消息。

  “我頭好痛啊……”這時候,陳可晴裝起病來,“明天還要上班呢,不能熬夜!警官啊,我們是被害者,你們怎么跟審問我們似的?”

  “就是啊!”另外兩個女生也開始埋怨。

  展昭和白玉堂都失笑,欲蓋彌彰,不過這次也沒太多余地可以問,先放他們回去吧。

  “這是我的名片。”白玉堂遞過去三張名片,“你們有什么想起來的,或者發現了什么情況或遇到危險,打這個電話。”

  “不是公事能不能約你啊?”三個女生笑瞇瞇問他。

  白玉堂指了指左手中指的戒指,讓她們趕緊回家吧。

  三個女生走了,雖然臉上還保持著笑意,但展昭看著她們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搖了搖頭。出門正好碰上洛天和打著哈欠,正挽著洛天撒嬌說肚子餓的馬欣。

  眾人打了個照面,陳可晴等顯得有些尷尬,洛天去給馬欣買吃的,正好送她們三個下去。

  “她們和當年的事情有什么關系?”電梯門關上,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點頭,蔣平已經查到了三人的資料,送過來,見馬欣打哈欠,抽了包咖啡給她。

  “欣欣,你不是在家么?”白玉堂皺眉。

  “哦,剛剛公孫打電話跟我說了那個惡作劇,沒辦法,太有趣了所以我殺過來加班了。”馬欣甩著手里的速溶咖啡,“誰干的啊,往飯里加舌頭,太狠了。”

  “對了,她們三個你都認識?”展昭好奇問。

  “認識啊,我不說以前三個女生總想整我么,就她們仨。”馬欣接著打哈欠。“說實話,聽說有人這樣惡作劇,本姑娘差點笑翻在家里。”

  展昭和白玉堂無奈地看她。

  馬欣趕緊捂住嘴,“知道知道,警務人員應該公平正直。”她嘴上這么說,嘴角的笑容還在持續開心著。

  “除了陳可晴之外,一個叫薛琴,一個叫余小鳳,能評價一下么?”展昭問馬欣,“陳可晴你之前基本評價了,我也對她有了些了解,不過另外兩個似乎都聽她的是不是?”

  “嗯,是的,陳可晴是頭,因為家境非常好,所以從小就喜歡充老大,喜歡別人聽她的。”馬欣想了想,“我只知道她們大致的情況,薛琴成績比較好一點,反正沒陳可晴那么不靠譜,不過聽說她后來轉讀心理學了。”

  “哦?”展昭對這個轉變很感興趣,“從臨床醫學轉去心理學?那要全部從頭念過哦!學醫要五年呢,再讀碩士放棄了不可惜么?”

  “嗯,具體我也不清楚。”馬欣聳聳肩,“你是心理學權威么,聽說過她沒有?說不定就是讀了一兩年社會心理學然后轉做慈善公益事業之類的呢?或者念念教育心理學做個早教培訓之類……她算是三個人里面心腸比較好的一個了,不過沒什么主見,被陳可晴呼來喝去習慣了。”

  “那另一個余小鳳呢?”展昭接著問。

  “余小鳳長得挺漂亮的愛出風頭,人么,不能說多壞但是很勢力,愛慕虛榮。”馬欣想了想,“她后來什么情況我倒是真不清楚,不過貌似不是醫生哦。”

  “學醫的基本都會從醫哦?像你這樣轉法醫系的除外?”白玉堂問。

  “那是啊,不然還能做什么,文科生和理科生就是這點區別啦,學物理的不能搞化學,但是學英語的可以搞中文呀!”馬欣皺皺鼻子,“不過理工科的女生比較好找男朋友,因為男生資源比女生豐富!”

  “你是四朵校花當年應該很多人追了?”展昭忽然很感興趣,“當時有沒有跟她們之間產生感情糾紛?”

  “才沒有。”馬欣大大方方搖頭,“我要求高么,你知道我只萌大叔的,學校那些愣頭青都不夠成熟。”

  “那她們三人間有沒有什么情感糾紛?”展昭似乎對那三個女生非常感興趣。

  馬欣皺眉想了半天,“嗯……真的沒發現,我不太注意這些啊,不過我保留著原來同學的Q群,可以去八卦一下,她們三個也算風云人物,同班同學估計知道不少。”

  “甚好!”展昭拿了馬欣的速溶咖啡和杯子幫她泡了一杯,“盡快給我八卦的結果哦!”

  馬欣點頭示,接了杯子闖進法醫師,公孫正在忙碌,邊道,“欣欣,幫我查一下舌頭的DNA。”

  “很多碎舌頭啊。”馬欣有些擔心,“而且是嘔吐物,會有膽汁和胃里的粘液,不一定都能驗出來。”

  “盡量吧,手指頭和腳趾頭我已經驗好了,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馬欣眨眨眼。

  公孫拿出了好幾張DNA數據表比對了一下,給馬欣看,“我們上次找到的那具超強拼裝尸體上的皮膚,都對應著相應的手指頭和腳趾頭!”

  馬欣一驚,“啊?!那就是說,嚇唬她們三個的,是那位做尸體的K博士?”

  “K博士?”門口來探聽結果的展昭和白玉堂聽到了這個名字,忍不住好奇。

  “我們給他取的綽號。”公孫道,“k是killer的開頭字母。”

  “手指和腳趾上都有福爾馬林的殘留。”公孫告訴展昭,“都做過防腐處理,和皮膚一樣。”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了點頭——真的只是惡作劇么?

  “叮”一聲,樓梯口的電梯門打開了,有腳步聲傳過來。

  “這個腳步聲?”展昭和白玉堂豎起耳朵。

  同時,門被推開,白錦堂拿著個盒子走了進來,見眾人都在,皺眉,“你們的工作時間占有率和經濟回報率太不成比例了,簡直就是廉價勞動力!”

  眾人一起鄙視地看他,“理想啊理想!愛好啊愛好!”

  白錦堂沉默了一會兒,“你們的理想和愛好跟正常人的理想愛好差別也太大!”

  “說什么呢?”公孫接過盒子打開,見里邊是自己喜歡的芝士通心粉,就笑著捏住他下巴問,“你對我的理想和愛好有意見?”

  “沒。”白錦堂立刻毫無原則地搖頭,“你說的都是對的!”

  門口,又有人敲門,洛天拿著馬欣愛吃的樓下小賣鋪熱狗走了進來,“欣欣,熱狗。”

  馬欣過去接了,咬一口,洛天給她倒茶,“夠吃么?一會兒三點多就有小餛飩賣了。”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看著,瞇起眼睛——兩對都好恩愛!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一聲,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直拉著展昭工作,很久沒放松過了,果真應該找機會度假休息一下。

  “人送走了?”展昭倒是沒太在意,問洛天。

  “嗯,分別叫了三輛出租車,往同一個方向去的。”洛天還是很細心的,將留意到的細節告訴了展昭。

  “哦?”展昭覺得有趣,“同一個方向?一般都會三個人坐同一輛車,然后分別在不同的地方下車吧?還是住處相隔很遠?”

  “嗯……這種是標準貌合神離的做法。”馬欣搖了搖頭,“閨蜜基本都黏在一起難分難舍,那么晚了,一起就近那家住了又何妨?”

  “她們之前還在一起吃飯、泡吧的。”展昭道,“有些刻意回避的感覺,怕我們查出共同點么?”

  “的確可疑。”白玉堂見時間也不早了,就道,“覺還是要睡的,先回家休息,明早再說。”

  眾人點頭散了,公孫和馬欣要再收拾一下,白玉堂和展昭先離開。回到家的時候,已近凌晨。

  展昭往床上一靠,就懶得動了。

  白玉堂在他身邊也一躺,“貓兒,累不累?”

  “還行。”展昭感覺毛茸茸什么東西拱了自己兩下,回頭看,就見是小獅子和魯班。

  “你倆被我們吵醒了?”展昭伸手,一手一個抱住。

  白玉堂托著下巴看他,“我覺得我們應該休息一陣子。”

  “的確,再不休息,估計要疲勞過度影響工作狀態了。”展昭也同意,對白玉堂眨眨眼,“等這個案子結束了,咱們把手機扔了去旅行,玩他一個月!”

  展昭和白玉堂談妥了,正在計劃去哪兒,就聽到一聲貓叫。

  兩人都看了看里斯本,里斯本正在小四子背上咬它耳朵玩呢,好像沒叫……

  “不是吧?”白玉堂望天,“又是手機?”

  “是短信啊?來說晚安的?”展昭鉆進被子里,“千萬別是包局,我要睡覺。”

  白玉堂伸手,從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機,果然有一條短信。

  按開一看,就見是個陌生的號碼,內容是——我有些事情想告訴你們,能不能單獨見面?我現在很害怕,我說了你們能不能保護我?

  署名是——薛琴。

  “貓兒。”白玉堂叫了一聲。

  展昭雖然很困,但還是聽出了白玉堂聲音里面的嚴肅,湊過來看,“薛琴?馬欣說她是比較本分的一個,也許是想坦白。問她在哪兒,我們馬上去!”

  白玉堂發短信回去,問——你在哪兒?我們馬上來。

  片刻后,回來了一串地址,和蔣平查到的,薛琴的家居地址一樣。

  白玉堂見展昭也爬了起來,就道“貓兒,要不然我去把她接來?”

  “不要,我還是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展昭迅速穿了外套,也不記得困倦了,和白玉堂一起下樓,出門正趕上白錦堂和公孫回來。

  “又要出去啊?”白錦堂皺眉,“世界和平不是光靠你們兩個,干嘛連命都拼上?”

  “那個,情況緊急回來再說。”展昭和白玉堂鉆進車里就開走了。

  白玉堂望天,公孫知道他心疼弟弟,伸手拽著領帶拉人進屋。

  白玉堂開車帶著展昭趕到了薛琴交代的地點,市區一處高檔住宅樓里,她住十二層。兩人出了電梯,就看到薛琴家的大門開著,立馬有不好的預感。薛琴是個女人,她目前這么害怕的狀態,會開著門等他們么?

  展昭要往前走,突然,白玉堂拉了他一把。

  展昭一愣,只見白玉堂伸手指了指虛掩房門縫隙處的光亮帶……只見有一個黑影在里頭晃動——屋內有人!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11 恐嚇

  展昭和白玉堂起先緊張了一陣,以為被人捷足先登,然而仔細一看,又覺得不對勁。因為有人在走動的話,不可能人影一直規則地左右擺動吧?

  展昭歪著頭看透過門縫的影子,黑色的,左~右~左~右~……好像鐘擺一樣,速度也不是很快。

  展昭搞不清楚這算什么特技?不解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側耳聽了聽,就聽到房間里邊有一些奇怪的聲音,類似于小貓在嗚咽,“嗚嗚”還有“嘶嘶……”

  白玉堂一皺眉,拿出槍伸手一推房門側身進入。

  客廳沒有亮燈,光線是從里邊的房間里透出來的,應該是臥室。臥室里的光影變化,顯示有什么東西懸掛著在燈光下,正左右搖晃。

  白玉堂迅速查看了一下,發現四外無人,他示意展昭小心跟著自己。展昭自然會配合他,朝左右看。

  兩人往亮著燈的房間走,走了幾步,展昭就感覺有什么東西滑過自己的腳背,低頭一看……借著房間里微弱的光,只見有一條青色的,兩根手指粗細的蛇從腳背上滑過。

  “啊!”展昭畢竟少出外勤,再加上他人生有三忌,蜘蛛、毒蛇、大螞蟻。一看到這玩意兒,展昭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蹦起來就叫了一聲。

  聽到這聲音,房間里傳來了“嗚嗚”的聲音更加激烈了,似乎是有人被嘟著嘴在哭。

  “貓兒,出去!”。

  白玉堂喊了一聲,邊一指亮著燈的房間門口。

  展昭往門口望了一眼,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只見門口又游出了好幾條蛇。

  白玉堂快步去把燈打開,到了房門口避開幾條蛇往里一看,瞬間一皺眉,伸手對里面的人說,“你別動,冷靜點!”

  展昭擋不住好奇,跑過去看了一眼,也是一驚。

  就見在房間的地上,游著好幾條蛇。房間的正中央掛著一個巨大的布包,是掛在吊燈的鉤子上的,正在晃動。兩人剛剛在門口看到的人影就是這東西晃動造成的光影。布包側面有一個地方破了個洞,里邊有蛇探頭出來,一會兒就落下一條。

  而在布包里,清晰地看到在蠕動的大量的蛇。

  房間的角落里,薛琴被五花大綁在一張椅子上,椅子上的繩子被纏得錯綜復雜,牽連著掛著蛇袋子的吊燈掛鉤。薛琴嘴上被膠布封了,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地呻吟。

  她的鞋子被脫掉了,光著腳架在一個凳子上,地上有蛇在游動,她嚇得一直哭。

  “貓兒,打電話給警局說一下情況,讓他們通知消防隊來人抓蛇,量很大。”白玉堂說著,邊在房間里找了一把掃帚,將游到薛琴附近的蛇都驅趕開。

  展昭打了電話,站在白玉堂身邊看附近的蛇。兩人現在都有一個疑問,是誰做的?這也未免太有創意了點!

  薛琴的嘴還貼著膠布,白玉堂本來想幫她撕下來,但是展昭不讓。

  “你現在的情況,一旦撕下膠布會導致情緒崩潰的,到時候可能會失控。萬一扯到了繩子蛇都落下來就麻煩了。”展昭解釋給薛琴聽,“所以你再忍耐一會兒,馬上就有人來。”

  薛琴邊哭邊點頭,表示理解。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貓兒,這是什么人抱著什么心態做的?

  展昭輕輕一挑眉——報復加折磨!。

  沒一會兒,就見公孫帶著一大群人來了,后邊跟著消防隊員,穿著防護服。

  “白隊長。”為首一個消防員跟白玉堂打招呼。

  白玉堂認出是警局所在區域消防中隊的隊長,叫肖沈。

  “肖隊長。”白玉堂指了指袋子,“這里邊蛇不少啊。”

  “現在的人真是越來越變態了。”肖沈搖頭,有幾個隊員已經開始抓地上的蛇。

  “都是沒有毒的。”從眾人身后,走上來了另一個人。

  這人穿著白大褂,二十六七歲,一頭栗色的自來卷短發,長得很不錯,氣質和公孫接近,一種獨特的,醫生的氣質。展昭和白玉堂看了看他,覺得有些眼熟——在哪兒見過呢?

  那人看到展昭和白玉堂,愣了愣,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良久,那人一下子想起來,“啊!你倆是那只胖貓的主人。”

  展昭和白玉堂聽到“胖貓”兩字,立馬想起來了,“哦!那個毒舌醫生!”

  “他做獸醫只是私人愛好而已”公孫笑了笑給兩人介紹,“他是國內最知名的動物學家,叫陳寅,最近我們要一起研究一個關于進化的課題,我聽到有蛇就把他請來了。”

  “陳寅,我聽過這個名字。”展昭跟他握手。

  “展博士的大名我也是久仰。”陳寅很禮貌地跟眾人都打招呼,看著掛在房間中間的巨大蛇袋,愣了愣,“非常具有創造性的做法。”說著,他掏出眼鏡來戴上,盯著那一袋子蛇看了良久,“這些蛇不是來自這里的。”

  白玉堂問他,“你的意思,不是本地產的?”

  “城市很少能看到蛇,蛇的來源大多在鄉間,以草蛇和水蛇見多,國內有蛇大概二百多種,陸地蛇居多,不過這些蛇來自熱帶。”陳寅說著,隨手從袋子里抽出了一條來放在手上,“冷血動物對溫度的要求很高,這些蛇似乎不太適應這里的氣候,已經處于半僵硬狀態,所以沒有從口袋里全游出來。”

  “這樣啊……”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

  “肖隊長。”陳寅對肖沈說,“這個洞貼上膠布,按后爬上去將整個袋子拿下來就可以了,現在這個溫度,這些蛇不具備攻擊性。

  “好!”肖沈讓隊員按照陳寅的指使將袋子成功地取了下來,果然安然無恙。

  “應該還有幾條。”陳寅指著房間的幾個角落,凡是他指到的地方,消防員都從那里找到了昏昏沉沉的蛇。

  “都抓完了。”陳寅說完,接到個電話。掛掉電話就抱歉地對公孫說,“抱歉,有匹波蘭矮腳馬難產了,我要離開一下。。8耳雅《SCI謎案集(下部)》 @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哦。”白玉堂和展昭都跟他道謝。

  “對了,養育這樣的蛇是需要條件的。”陳寅留下了名片給兩人,“有什么需要幫忙可以來診所找我,或者直接給我電話,代我向那只胖貓問好。”說完就匆匆走了。

  “很酷的醫生哦。”白馳湊過來看名片。。

  “動物學家開獸醫診所啊?”展昭問公孫,“他很喜歡動物?”

  “嗯,陳寅大概是世界上最愛動物的人。”公孫笑了笑,“什么動物他都能搞定。”

  “他倒是很了解動物的心理,那天魯班被他說了之后,回家真的就減肥成功了。”展昭很感興趣,“有空跟他探討下。”。

  這時候,薛琴已經被救了出來,她被抬到沙發上后不停地發抖。

  “沒事吧?”白玉堂問她。

  “沒……”薛琴搖頭,但卻停不了發抖,雙眼微微有些發直,眾人都覺得她狀態奇怪。

  “要不要去醫院?”白馳問。

  “不用,不用的。”薛琴搖頭,雙手緊緊抓住公孫給她披上的毛巾。

  展昭看了看她,微微皺眉,“冷血動物恐懼癥?”

  薛琴不停地點頭,“嗯,對的,我的心理醫生也這樣說過。”

  “那是什么病?”白玉堂問展昭,“心理疾病么?”

  “和你的潔癖一樣,不嚴重的話只是心理陰影,嚴重了就跟幽閉恐懼癥和恐高癥一樣,會給生活造成困擾。”

  “為什么會有這種病?”公孫不解。

  “曾經被蛇襲擊過?或者與它們長期相處?”展昭問薛琴。

  “哦……嗯,我曾經掉進蛇窩里。”薛琴此話一出,眾人都一驚。

  “蛇窩?”展昭覺得神奇,“不是在S市吧?”

  薛琴搖頭,“在一次旅行中,亞馬遜那里。”

  “哦。”眾人都點了點頭,想起一些恐怖片里的情節,是夠嗆。

  “是誰襲擊你?”白玉堂問薛琴。

  “我……我不知道,我等你們的時候,不知道怎么就睡著了,等醒過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薛琴說著,又抖了一下,問,“會不會,是有人要殺我啊?”

  “如果要殺你,等你暈過去的時候把你從樓上扔下去就行了,犯不著這樣吧?而且門開著,到天亮肯定會有人發現你。”白玉堂回答。

  “也對哦”薛琴點了點頭。

  “薛小姐,你叫我們來有事要告訴我們的。”白玉堂問,“現在能不能說。”

  “呃……”薛琴猶豫了一下,“沒……沒什么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

  一旁的SCI其他探員也都有些不解,看著薛琴。

  “薛小姐,你剛剛明明說……”展昭話沒說完,就見薛琴搖頭,“沒有什么,我這個人有些神經質的,記性也不好,我不記得了。”

  白玉堂皺眉,這種借口也太離譜了,為什么薛琴突然改變主意守口如瓶了呢?因為突發狀況……那些蛇的影響?

  眾人又問了她幾聲,但是薛琴說自己頭痛難受,就敷衍過去了,最后展昭和白玉堂無奈,只得作罷。

  “你有我電話的,有什么情況即通知我。”白玉堂為了保險又留下一張名片。

  “需要我們保護你么?”展昭問。

  “嗯……沒事,我叫朋友來陪我就好了。”薛琴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像是將警察們都攆出去一般,關上了門。

  門口,眾人面面相覷。

  白玉堂問展昭,“她什么意思?”

  展昭皺眉,“看來,那些蛇改變了她的想法。”

  “蛇……”白玉堂皺眉,“她害怕了,所以隱瞞?”

  “我們要查的看來還很多。”展昭嘆氣。

  “那接下來怎么辦啊?”白馳無奈,“好不容易有些線索。”

  “嗯……”展昭摸了摸下巴,“你們猜,給母馬接生要多少時間?”

  白玉堂一笑,“想通過蛇去找線索?”

  展昭得意,“哦,魯班的減肥成果也該讓醫生看看,是吧?”

  等眾人回到別墅,陳寅也開著車到了,打開車門,車上跑下來了兩條漂亮的德國黑背。非常精神,似乎是一公一母,跟在陳寅身邊威風凜凜。

  “哇!”展昭老遠看到了,“好帥!”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一聲。

  展昭安慰他,“我說狗啦,沒說人,人沒你帥。”

  白玉堂無語。

  陳寅帶著黑背走進來,大老遠看到了展昭手上的小獅子和趴在白色沙地上的里斯本,還有一大群大貓小貓。

  “真是個有情趣的家庭。”陳寅走過來,提起魯班瞧了瞧,“不錯,減肥成功!”

  魯班顯然還記得這個傷了它自尊心的醫生,鉆進展昭懷里躲起來。

  陳寅伸手摸了摸它腦袋,“就緬甸布娃娃的品種來看,它可是相當名貴的小家伙。”

  魯班晃了晃尾巴,莉莉婭也過來了。

  陳寅把它抱起來,“純種加菲?真漂亮!”

  “還有一群小貓和……”展昭話沒說完,就見陳寅盯著兩只白獅子看了起來。

  走到里斯本身邊,陳寅蹲下看它,“完美!”

  又看到了小獅子,舉起來,“這里是天堂!”

  眾人都忍笑,陳寅回過頭問,“不覺得貓科動物太多失衡了么?要不要養幾條狗平衡一下?”說著,介紹自己的兩條黑背給眾人認識,“R和T。”

  “R 和T?”白玉堂覺得有趣,“那要怎么叫它們?”

  “很簡單。”陳寅一笑,“阿嚏。”

  兩只黑背立刻搖著尾巴跑了過來。

  眾人就覺得寒風一陣,“冷笑話啊……好冷。”

  正在眾人惡寒之際,公孫竟然,“噗嗤”一聲。

  坐在一旁看報紙的白錦堂抬了抬頭,低頭繼續看報紙。

  “想我看什么?”陳寅和動物們打了招呼后,問展昭和白玉堂。

  白玉堂帶他走到一個大箱子旁邊,打開箱子蓋,就見里邊有至少一百條蛇盤踞著,“剛剛袋子里的所有蛇。”

  陳寅微微一挑眉。

  “我們想,能不能通過這些蛇找到放蛇人活著養蛇人的線索?”展昭提出要求。

  “我看看。”陳寅伸手抓出兩條蛇來仔細觀察。 “自然界蛇的種類有三千多種,有毒的不到五分之一,蛇其實相當聰明和有靈性。”。

  “我有個專業問題想問,”展昭問,“掉進蛇窩,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會發生?”

  陳寅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們是受恐怖片影響么?狂蟒之災之類的?”

  展昭不太明白。

  “那種萬蛇團聚的大蛇窩,里邊還有一條蛇王這樣的生存狀態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陳寅搖頭,“蛇類基本獨居,而且蛇喜歡鉆洞,一條蛇一個洞也就差不多了。母蛇產卵也保持在一個軟快十幾枚卵的情況,不同種類的蛇生存環境相差非常大,讓它們聚集在一起,除非是動物園的蛇館,不然根本不可能。”

  “那薛琴為什么會有那種什么冷血動物恐懼癥?”白馳問展昭。

  展昭笑了笑,沒說話。

  白玉堂在一旁看到展昭的神色,問,“貓兒,根本不存在這種病吧?你詐她。”

  展昭挑起嘴角,“沒錯,我只是給她找了個解釋情緒異常的理由而已。”

  “理由?”眾人都不解。。

  “是人都會怕蛇的,害怕其實并沒有問題。”展昭道,“女生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歇斯底里大喊大叫或者干脆直接崩潰暈過去,都是十分正常的,反而冷靜才是不正常。”。

  白玉堂也點頭,“我也覺得薛琴膽子很大,人很冷靜。”。

  “的確哦,這么說來,她是比較冷靜,好像在壓抑情緒一樣。”白馳也同意。

  。

  “一個人只有在偽裝自己情緒的時候才需要找借口。”展昭笑了笑,“于是我給她的異常找了個借口,她就順理成章地騙了我們。還說心理醫生這樣告訴她……這種病并不存在,恐懼是一種正常的心理狀態,怕蛇不過是怕危險而已,誰都會。”。

  眾人都明白了道理,卻不了解展昭這樣做的原因。

  唯獨白玉堂伸手輕輕摸了摸下巴,“貓兒,你的意思是,薛琴要告訴我們的事情和放蛇的人有關系,蛇提醒了她,讓她不要告訴我們那件事。薛琴想我確認她有沒有生命危險,就是在決定要不要說?”。

  展昭滿意點頭,“我也是這樣想!”。

  “說簡單點。”白錦堂聽到這邊的案子也有些興趣,不過繞了一大圈蛇不蛇的,讓他很頭大。

  “簡單說就是,薛琴要告訴我們的故事里,有這些蛇。而有人就用這些蛇來提醒了她,讓她別告訴我們那個故事,就不用死!”白玉堂笑了笑,“百分之一百的恐嚇!”。

  “關于蛇的故事……”眾人都明白了,隨意仰起臉開始聯想。。  “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這時候,陳寅打斷了眾人的思路,“不過,我應該可以找到養蛇的地方。”

  眾人都心頭一喜,展昭捏著魯班的耳朵感慨——所以說,專家就是專家啊!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12 警告

  陳寅抓著一條草蛇,手指頭輕輕撥弄蛇的腦袋,蛇靜靜地蜷在他胳膊上,似乎非常聽話。

  “這條蛇可以幫我找到地方。”陳寅道。

  “死了的蛇,應該可以查出它們胃里的食物成分、還有鱗片中生長過程積累下來的同位素,確認它曾經在什么樣的環境中生活,從而找到地方。”公孫從法醫學的角度分析。

  “嗯,其實不需要這樣復雜,你們運氣很好。”陳寅說著,舉著那條蛇給展昭和白玉堂看,“這條是民間俗稱的草花蛇,與所有別的種類的蛇都不同!”

  “你剛剛說那些蛇都是熱帶來的,的確這條蛇比別的要精神一點!”展昭也點頭,不注意看,真看不出來。”

  “蛇是一種神奇的動物,它們善于偽裝,適應生活的環境。草花蛇多生在山區,是本地S市少有的幾種蛇之一。”陳寅一笑,“本地的草花蛇只會在一個地方出沒,我之前帶學生的時候做過一個研究,青山的野茶林一帶!”

  “野茶林?”展昭和白玉堂一愣。

  “嗯。”陳寅點頭,“S市的青山一帶山勢比較險惡,不是旅游區。上邊買賣林場非常便宜,很多已經賣掉了,其中有一片山坡生長了很多野生茶葉。”

  “哦!”眾人忽然都感覺自己不是S市的人了似的,頭一回聽說還有這種地方。

  “茶葉還有野生的啊……”白錦堂自言自語。

  “這幾年,摘野茶葉很流行,很多人都出高價買野生的茶葉來喝,有些人就興致勃勃地自己上山去采。”陳寅道,“因此之前發生了幾起采茶人被咬的事件,青山的山林管理局請我們研究院的人去調研過,就怕里邊有毒蛇存在。于是……我們在里邊找到過一模一樣的草花蛇。”

  “那看看它肚子里有沒有茶葉……”小丁一拍手,大丁踹了他一腳,“蛇怎么可能吃茶葉!”

  “這倒是哦……”小丁摸頭。

  “草花蛇以鼠、蛙為食,茶不茶葉暫且不論,每一條蛇因為生活環境的變化,形態上也有普遍差異。”

  所有人都搖頭,蛇不就是蛇么?有什么一樣不一樣的!

  陳寅望天,“所以我就說你們運氣好了,看!”

  他說著,給眾人看那條蛇的尾部,就見哪里扎著一根小圖釘一樣的東西。

  “這是什么?”白玉堂湊過去看了看。

  “我們做調研的時候安裝得追蹤器。”陳寅一笑,“運氣好吧?”

  眾人也都慶幸——真是運氣好到家了!

  “我們當時放生了總共十條蛇,每一條都有追蹤器。”陳寅說著,打電話給助手,讓他把車子開過來,里邊有他們野外調研的器材。蛇身上的最總起會清晰地記錄蛇的編號、特點,以及所去過的地方。

  “真是幫了大忙了!”白玉堂忍不住感慨。

  “別客氣。”陳寅說著,情緒卻是低落了下去。

  “怎么了?”展昭問。

  “哦,青山還有些海拔,山上也比較冷,可能會真的有大量蛇聚集。”陳寅略帶糾結地說。

  “哈?”展昭吃驚,“你剛剛不是說,蛇不會群居的么?”

  “但是會集體找個暖和的地方冬眠,就像互相取暖一樣。”陳寅笑了笑,“因為都在冬眠所以不要緊的,這種情況高山地區比較會看到,我只是想你們做好心理準備,畢竟這么大量的蛇……”說著,他伸手拍了拍那個裝蛇的桶,“完全不同品種,絕對是人為養育的,無論是誰,養那么多蛇都需要相當的專業知識!”

  “你懷疑做這件事的人,和你一樣是研究動物的?”白玉堂問。

  “他并不愛動物。”陳寅失望地搖了搖頭,“無論他是干什么的,我只知道他的行為已經導致了這些蛇大量死亡,一次就能殺死那么多生命,一定是個兇殘的人。”

  展昭等人都點了點頭,人和動物其實一樣,大家都有生命。人類一直在矛盾地生活著,既處在食物鏈的頂端,以動物喂食,同時又存在道德觀和憐憫心,覺得眾生平等,殺死動物亦是殺戮。

  很快,陳寅的助手開著車子來了。

  車停在了白錦堂別墅的門口,車上下來了一個個子相當高的男子,看起來年紀很輕,穿著T恤和工裝褲,一副學生樣。他理了個板寸,打這哈欠跟陳寅說話,“博士,車子開來了。”

  陳寅給眾人介紹了一下,這是他的研究生,叫趙勤。

  “姓趙啊。”展昭對“趙”字還有些敏感,不過怎么看,這學生的特征腔調,不像是和趙爵有什么關系。

  趙禎在一旁安慰他,“我們家人很少的,剩下的親戚還都在國外,你看,趙虎也姓趙不是?”

  趙勤仰著臉看了看白錦堂的別墅,低頭沒說話,回車上拿器材。

  展昭站在不遠處正好看到,感覺到了對方微妙的情緒變化——似乎是,不那么友好啊。

  “掃描一下這條蛇的追蹤器。”陳寅將蛇遞給趙勤。趙勤拿一個類似超市結賬時候常用的手持掃描儀,在那個圖釘上掃了一下,隨后看電腦上顯示的數據,告訴陳寅,“是七號蛇。”

  “之前的行徑路線和停留地點也查一下。”陳寅讓他拉了一張數據出來,交給展昭和白玉堂。

  “一直都在青山活動!”白玉堂看了圖標后,皺眉,“這條蛇是直接從青山出來,到了市區,也就是薛琴的家里。”

  “作案時間和薛琴交代的倒是一樣。”展昭點了點頭,指著蛇之前的活動范圍問陳寅,“這樣在一個地方固定待著正常么?”

  陳寅接過表看了看,問趙勤,“你覺得?”

  趙勤搖頭,“當然不正常,這條蛇的狀態是蘇醒的,又沒有冬眠,淺眠那還得出來找些吃的,怎么可能一動不動地待在同一個地方。”

  陳寅點頭,對展昭和白玉堂說,“我的意見也一樣。”

  “那能不能查到其他幾條蛇現在所在的位置?”白玉堂問。

  “可以的。”陳寅讓趙勤調之前的資料出來。

  “有五條在外游蕩,其他四條,在同一個地方待著呢!”趙勤說,“這地方不是冬眠場所,就是被什么人抓了,關起來了。”

  “你覺得哪個可能性大一點?”白玉堂問他。

  陳寅想了想,“后者的可能性大于百分之七十。”

  白玉堂點頭,打電話給SCI全員,還有包拯,眾人一起進山尋找那些蛇被關的地方,在那里,也許可以找到今天恐嚇薛琴的人的線索。

  只是大晚上的上山可非易事。包拯安排了人手還請林管局的人協助,熟悉地形的陳寅和趙勤幫著帶路,還有一些消防員和森林搶險人員一起,浩浩蕩蕩的一支隊伍,跟探險隊似的進入了青山。

  青山別看山不高,但是地勢險峻,林木茂密,SCI眾人常年在都市生活,一到了野外,還真有些進入原始森林的感覺。

  展昭跟在白玉堂身邊走,邊問林管局負責巡山的人一些問題。

  “這些地方就這么荒廢著么?林管局不開發?”展昭問,“平時你們巡山會經過這里么?”

  “有些山坡已經都是私人林場了,所以我們都不會來巡邏的!”林管員拿著大手電,邊照邊跟展昭白玉堂說情況。

  “私人林場,知道買主是誰么?”白玉堂拿著地圖標注出來的位置問林管員。

  對方看了一眼后,皺起了眉頭,“這里是……”

  “是什么?”展昭和白玉堂見他猶豫,異口同聲地問。

  “呃,是……”。

  “你說,沒什么好顧忌的。”白玉堂催促。

  “主人是個女的,不過已經死了。”林管員無奈地說,“她之前買了這塊地,似乎說看重了野茶林的經濟開發價值,作為長期投資。只可惜,她三年前遇到空難死了,于是這塊地就一直荒廢著,似乎已經劃到她親戚的名下了,不過我們沒見過有人來。那是位很好相處的女士,貌似是名牌大學的教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一起問,“那個老師是不是姓郝?”

  “是啊,郝老師么!”林管員點頭,“我見過她幾次,人很開朗的,你們認識?”

  眾人一聽這話,都皺緊了雙眉——郝老師已經死于空難了,為什么還會有人在使用這片林場?另外,最讓展昭和白玉堂在意的是,受害者又恰巧是陳可晴她們這幾個郝靈當年的學生?這中間,究竟有沒有什么聯系?

  “你們說的郝老師,是不是醫大那位研究生導師?”

  帶著R和T走在前邊的陳寅忽然問。

  “是啊!”展昭看他,“你認識?”

  “認識!”陳寅點了點頭,問前邊叼著手電筒牽著R和T的趙勤,“就是你常跟我提起那個老師?”

  趙勤點了點頭,沒多說什么。

  見展昭和白玉堂不解,陳寅幫著解釋,“趙勤是鄉下來的孩子,出自一個小山區,他的學雜費都是靠一個好心的老師資助。而且上了大學之后又考上了私人的獎學金,那獎學金也是那個老師設立的。”

  “就是郝老師?”展昭問趙勤,“那你見過她,跟她認識了?”

  “廢話!”趙勤不耐煩地說,“恩人能不認識么。”

  展昭眼睛微微瞇起,這個人態度好差哦!

  “能說說關于她的事情么?”白玉堂問。

  “有什么好說的。”趙勤淡淡道,“一個好人在做好事的時候死了,就這樣。”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從剛開始就感覺趙勤好像比較冷淡甚至脾氣壞,但他的長相,以及他對陳寅的態度,又看不出來他是個孤僻難相處的人。

  展昭從趙勤的穿著和他喜歡的顏色看得出來,這是個性格十分開朗的人,為什么偏偏對他們好像有成見似的?

  “我們之前做過什么,冒犯你的事?”展昭問了一句。

  趙勤愣了愣,轉臉看別處。

  “別理他,他有警察過敏癥,討厭所有警務人員,連保安他都討厭!”陳寅幫著解釋,“小孩子脾氣!”

  趙勤哼了一聲,帶著RT走到前面去了。

  “為什么討厭警察?”白玉堂納悶。

  “他以前理想就是做警察啊。”陳寅壓低聲音小聲跟展昭白玉堂說,“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從那天之后,就開始討厭所有警察了!”

  “那天?”白玉堂問陳寅,“發生了什么事么?”

  陳寅一聳肩,“三年前的某一天,他接到了個電話,心急火燎地沖出了實驗室,到了晚上才回來。”

  展昭和白玉堂微微皺眉——三年?是他們多心么?

  “他回來之后,大哭大叫了起來,從此之后,就得上警察過敏癥了,也再也不說自己想當警察了。”陳寅皺皺鼻子,“我沒具體問過他。”

  白玉堂對展昭微微一挑眉,示意——這學生肯定知道些什么!以警察的直覺擔保!

  展昭也對白玉堂,他往前走了兩步,追上趙勤。白玉堂跟在后邊,準備和展昭配合,套套這學生的話

  展昭先到了R和T的身邊,拍拍兩條狼狗的腦袋。

  R和T保持著純種黑背的優良血統,機警、友善、善解人意。它們回頭看了看展昭,對他搖搖尾巴。

  “黑背真是神氣啊,我們家魯班除了回吃貓糧之外就什么都不會了。”展昭笑嘻嘻找了個話題。

  趙勤微微一聳肩,“現在的警察也差不多,除了會拿工資也不會什么了。”

  在場可有不少警察,聽了他說話都皺眉。

  趙虎就走在他們身后不遠的地方,一聽有些上火,上前幾步“唉,我說小子,你這就不對了!”

  馬漢看了看他,那樣子像是說——你跟他較真做什么,有這種想法的又不是他一個。

  “我們做的可是最危險的工作!”趙虎湊過去跟趙勤辯理,“你隨口一句話,可把咱們出生入死這么多年的努力都否決啦,那我說你們研究動物的和買菜殺豬的沒啥區別行不行啊?”

  趙勤回頭狠狠瞪了趙虎一眼。

  趙虎大眼睛回瞪他——你瞪什么?我連毒販子變態狂都不怕還怕你?

  趙勤不跟他說話,轉回頭繼續走,邊看了R和T一眼,那樣子像是警告趙虎,放狗咬他!

  “嗨呀!”趙虎脾氣上來了,馬漢拉了他一把,示意他消停會兒吧,跟這種人爭論沒意思。

  趙虎撇撇嘴,不高興地在一旁走。

  展昭卻是笑了,還有點意思,他快步走上前,問趙勤,“讓我猜猜,你生警察的氣,是因為他們讓你失望了是不是?”

  趙勤撇撇嘴,看一旁。

  “哦……”展昭點點頭,“跟郝老師有關系是不是?”

  趙勤眉宇間微微動了動,繼續低頭走。

  展昭挑起嘴角,“郝老師不是死于空難的,是不是?”

  趙勤猛地抬頭看展昭,那眼神里頭,滿是驚訝,還有些怒意。

  展昭點了點頭,“果然……該不會,三年前那個電話,是郝老師打給你的?”

  “哇,你這都能猜到?”趙勤皺眉看展昭,“你什么啊?神婆神棍之類的?還是靈媒算命的?”

  展昭背著手仰起臉想了想,“那我再神婆一點……郝老師打來想你求救,你報警了警察不信,最后還封鎖消息,是不是?”

  趙勤剛想說話,忽然,前方的R和T猛地站住了,弓著背豎起背毛,警惕地盯著前方。

  “有情況!”白玉堂走了上來。

  “是危險的信號。”陳寅告訴展昭,“黑背是十分機警的狗,他們可能發現了什么。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啊?”公孫忽然問了一聲,“類似于烤肉或者燒木頭……”

  “焦糊的味道!”展昭點點頭。

  此時,跑到了前面的白玉堂和趙虎他們回頭對著眾人招手,而R和T就在他們身邊,對著遠處的山坳狂吠了起來。

  眾人過去一看,只見在山谷中,有一座木結構的房舍,正在熊熊地燃燒。

  “喵~”

  展昭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展昭愣了愣,拿出來看,是發來的一封郵件,而非短信!

  點開郵件看了看,展昭皺眉,就見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一句話——少管閑事!

  “是郵件的話,更難查找出處么?”。

  這時候,身后公孫也拿出了手機給展昭看,收到了一封一模一樣的郵件。

  眾人都拿出手機來看,原來SCI全員,收到了同樣的郵件。

  展昭忽然笑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則是臉色凝重,要知道,搞到全員的郵件,可比搞到全員的手機號碼還不容易!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13 火中的仇恨

  森林里著火可不是鬧著玩的,不管現在是不是森林防火的季節,附近是有人居住的,一旦火勢起來可能損失慘重。

  于是林管員趕緊叫來了森林火警,R和T對著房子大叫了起來,似乎是有什么不對勁。

  “烤肉的味道!”白玉堂皺眉說。

  “你是說里面有人?”展昭見白玉堂要下去,趕緊拉住,“玉堂!”

  “讓我們去吧。”這時候,穿著防護服的森林火警到了,白玉堂跟他們借了套防護服,一起下去,展昭也知道不能攔他,著急地跟在后頭。

  趙勤在一旁看著,皺眉不說話。

  眾人沖到了山下,就看到火場里火勢洶涌,地上躺著很多燒焦的蛇。

  “是蛇肉烤熟了的味道?”白馳問。

  公孫撿起了一條蛇聞了聞,搖頭,“味道不一樣!”

  這時候,消防員已經沖進了火場,秦鷗攔住要穿防護服進去的白玉堂,“隊長,我有經驗,我去!”

  眾人都知道他做過消防隊長,白玉堂點頭,將防護服讓個他,秦鷗快速穿上,跟消防員一起進去了。沒一會兒……秦鷗帶著人從里頭抬出了一個大保險箱來。

  保險箱里邊不斷地傳來抓撓的聲音和女人的尖叫聲,有些發悶。

  秦鷗摘下防毒面具喘了兩口氣,“里頭有很多打獵的獵物,野兔、還有……”

  “還有?”眾人不解。

  秦鷗皺了皺眉頭,“尸體殘肢,像是浸過福爾馬林的。”

  這時候,“嘭”一聲,保險箱的門打開了,里頭一個蓬頭垢面著的女人跑了出來,她邊尖叫邊瘋狂地甩著頭,那樣子像是要崩潰了。

  眾人都皺眉,只見她被裝在保險箱里,那箱子里有一個簡易的供養設備,設備上還有個顯示屏在倒數,上邊顯示的是氧氣殘存的時間,只剩下五分鐘不到了。

  保險箱導熱很快,里頭看來很熱,那女人身上有一片片紅色的燙傷。不過她像是嚇瘋了,邊哭邊叫,嘴里喊的是,“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

  白玉堂皺眉,叫洛天和趙虎過去將她扶住,但她還是失控。

  白馳叫救護車,展昭過去,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后引導她,“深呼吸,呼吸……”

  女人漸漸地平靜了下來,跟著展昭的節奏深呼吸。

  “放松。”展昭點頭,讓她安靜一會兒。

  眾人這才看清楚,這個女人大概四十來歲,干瘦干瘦的,雙頰凹陷眼睛暴突,似乎是餓了幾天了。她一頭栗色的長發十分凌亂,看眼窩的陰影,應該是常年戴眼鏡的。

  趙勤突然叫了一聲,“啊?!主任!”

  白玉堂問,“你認識她?”

  趙勤點了點頭,“他是學校教導主任。”

  “你原來大學的?”展昭問,“郝老師那所學校?”

  “嗯……”

  展昭說郝老師的時候,注意著那個教導主任的眼睛變化。借著火光,她的瞳孔明顯地微擴了一下。

  展昭皺眉,“S-O-R”

  “什么?”眾人都納悶,這又是什么新名詞。

  展昭看了看眾人,“巴甫洛夫效應。”

  “哦。”眾人都點頭。

  趙勤皺眉問趙虎,“你也知道?”

  “廢話。”趙虎白了他一眼,“老子又不是文盲。”

  趙勤知道他還在因為剛剛自己諷刺警察這個職業的事生氣,也沒再多說。

  “S-O-R即條件-反射-行為。”展昭道,“她被這樣對待,是因為一個理由,那個理由被提起,她本能地害怕。”

  “理由是什么?”白玉堂問。

  “注意她的瞳孔。”展昭看著教導主任,說,“兇手。”

  教導主任的瞳孔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微微放大,眼睛也瞪大。

  “殺害。”

  瞳仁的表現依然。

  “郝靈。”

  瞳仁依然微擴,面露驚懼。

  “空難。”

  瞳仁沒反應,但眼睫微顫。

  那個教導主任也不知道被展昭怎么了,就像是一尊木偶一樣,聽到指揮,做出反應。

  “陳可晴。”

  教導主任無意識地眨了一下眼睛。

  “趙勤。”

  趙勤微微一愣。

  教導主任的眼睛沒有任何變化。

  “真相。”

  教導主任連著眨起了眼睛,似乎很不安。

  “復仇。“

  瞳孔再一次微擴。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湊過去,“對不起……”

  “啊!”教導主任忽然叫了起來,似乎是被人松綁了一般,捂著耳朵搖頭,反反復復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展昭搖了搖頭,這時候,山下醫療隊已經上來了,白玉堂讓白馳和洛天陪著將人送去醫院。

  “貓兒,剛剛那些反應說明什么?”白玉堂問。

  眾人也都點頭,邊等待消防隊的和森林防火隊滅火,邊圍在一起聽展昭接下來的解答。

  “我在測試她的瞳孔反應,其實是通過測試她肌肉的緊張程度來檢驗她的情緒。”展昭解釋。

  公孫點了點頭,“人的瞳孔會在感光和肌肉狀況變化的時候發生變化。一般緊張、興奮、恐懼等情緒會導致肌肉緊張收縮,擴瞳肌也跟著收縮,導致瞳孔擴大。而相反的,松弛下來,或者是面部交感神經受損,會導致瞳孔縮小甚至不能擴大。”

  展昭點了點頭,公孫從醫學角度解釋起來比自己說簡單易懂多了,就接著說,“心理學上常用這種手法判斷人的情緒,廣泛應用于審訊求證。她剛剛的反應說明了一切:

  兇手、殺害、郝靈,她都表現的很害怕。

  空難,她不安。

  陳可晴,她疑慮。

  趙勤,是拿來對比的,她完全沒反應,記憶中沒這個人。

  真相,她更加不安。

  復仇,極度恐懼。

  對不起,她能做出的唯一應對。

  眾人面面相覷,趙虎想了想,“那總結起來那?”

  展昭瞇眼看白玉堂,讓他總結,反正他最擅長。

  白玉堂想了想,“似乎很清楚,郝靈是被殺害的,有兇手存在。空難的真相讓她很不安,陳可晴和這事情有關,教導主任的遭遇是復仇,她極度不安,而唯一能做的就是道歉。看來……這個教導主任也不是完全置身事外的。”

  “白隊長。”

  這時候,消防員招手,“火滅了!”

  白玉堂點點頭,鑒識科的人也來了,等著勘察過現場后采集證據。不過一場大火,能留下的也不多,消防對叫來了縱火科的人,在外圍識別起火原因。

  “有助燃劑。”消防隊長拿指了指外圍草地上的一個汽油罐子對白玉堂說。

  白玉堂點頭,秦鷗帶人過去看。

  “這種情況鐵定是縱火。”秦鷗四外看了看。

  “叫警犬隊帶著人搜山。”白玉堂讓張龍王朝帶人地毯式搜查,以免縱火之人躲在山里。

  秦鷗進入廢墟里邊,趙虎和馬漢在周圍轉悠。

  白玉堂跟展昭站在門口先看里邊的情況,白玉堂忽然問展昭,“郵件的事,你怎么看?貓兒?”

  “對方應該認識馬欣或者陳瑜。”

  展昭淡淡說。

  “不是吧。”趙虎聽到了,過來問,“展博士,你不是覺得那兩個丫頭出賣我們吧?”

  展昭笑了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馬漢也在門口聽,有些擔心,之前陳瑜和馬欣也成為了那個什么“人魚歌聲”的襲擊目標,陳瑜中招在先,差點送命,馬欣也緊接著收到。

  “陳瑜和馬欣是能聯系到我們、郝靈和陳可晴的唯一橋梁。”白玉堂走到房舍前邊,蹲下看地上燒焦的死蛇,“這起案件,明擺著是復仇案,對方顯然計劃相當周詳,所以一定會調查所有相關人和相關人的關系人。馬欣的身份比較特殊、陳瑜也和我們有關系……所以我們可能也在調查范圍內,對方做了萬全的準備。”

  馬漢和趙虎都明白了。

  馬漢聽后低頭,“如果陳瑜和馬欣讓對方選,兇手似乎寧愿傷害陳瑜,不傷害馬欣。”

  “嗯!”展昭點頭贊許,“小馬哥很敏銳啊!”

  馬漢望天,趙虎給取的這丟人外號,現在全警局都這么叫他。

  “因為那人先給陳瑜傳那個什么人魚歌聲,再給馬欣傳么,于是馬欣就有防備了。”趙虎話剛說完,聽陳寅和趙勤異口同聲喊了一嗓子,“人魚歌聲?!”

  兩人眼里亮晶晶、亮晶晶,那表情跟公孫看見古怪尸體的時候很像。

  展昭望天,“不是真的人魚,只是傳說中的音樂而已。”

  “切。”陳寅和趙勤都掃興,又是假的!

  “這是一次孤注一擲的行動。”展昭走到白玉堂身邊,看焦黑的廢墟,“還遠遠不夠,到目前為止的這么多恐怖行動,只是復仇者的熱身而已。”

  白玉堂點了點頭,“對于心懷愧疚的人來說,在恐懼中等待,比在恐懼中死去更折磨人。”

  “先嚇唬你,讓你飽嘗恐懼的滋味,再讓你在覺得安全的時候,意想不到地死去,死不瞑目。”展昭搖了搖頭,“典型的復仇過度情節,一定是刻骨銘心的仇恨。”

  “會不會是,為郝靈報仇?”白玉堂問。

  “別忘了。”展昭提醒,“那次空難當中,死的可不只是一個郝靈。”

  “你是說,還有藍棋?”白玉堂皺眉,“陳瑜是在去找了藍西之后中招的。”

  “那次空難……我們有必要好好地調查一下。”展昭笑了笑,“找真正知道的人。”

  白玉堂點頭。

  警員們都忙碌著,不遠處,陳寅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見趙勤雙眼直直盯著前方正你一言我一語分析案情的展昭和白玉堂,還有在火場里搜尋證據的其他警員。

  “你不防再相信一次。”陳寅開口,“反正又不會有什么損失。”

  趙勤回過頭,看著陳寅。

  陳寅伸手指了指腦袋,“我的直覺……這次的警察還挺靠得住的。”

  趙勤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走了上去,到白玉堂和展昭身后,“我有些事情……”

  展昭和白玉堂回過頭,看他。

  趙勤伸手,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了手機來,這手機想當舊,一點也不新。展昭和白玉堂早就看到陳寅上衣口袋里放著一個嶄新的手機,他剛才就是用它在查數據。但是這支舊手機卻是滿電,還小心翼翼地藏在褲兜里。

  “三年,我一直都帶著它,電話費、電、都是滿的,我希望她突然有一天會打過來。”趙勤按出短信,“郝老師是我最尊敬的人,我和她的感情也很特殊,她非常疼我,像親姐姐一樣。”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馬欣也說過,郝靈是個非常好的人,又是那么有才華的醫生和人類學家,只可惜橫死了。

  “她那次,是去鑒別大屠殺遇難者遺體的,到一個島嶼上。”趙勤低聲說,“那里還有一些武裝人員殘留,但是她非要去,到那里的第一天,她給我發了條短信。”

  展昭和白玉堂看,短信的內容是,“小勤,我剛剛從飛機上下來,橫穿太平洋的感覺太棒了,蔚藍色的海洋上,星羅棋布的小島。”

  “這是第二天。”的,趙勤按下一條。

  “小勤,這里的情況沒有我想象之中的慘烈,島上的居民很友好,他們的遭遇很不公,另外,我遇到了個特別的人。”

  “第三條。”

  “還記得那天我說的么?蔚藍色的海洋,星羅棋布的小島,我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一個人,真是不可思議。”

  “第四條。”

  “今天我差點被武裝分子抓住,那人勇敢地保護我了,回來帶他給你看^—^。”

  “第五天,她沒給我發短信。”趙勤看著展昭和白玉堂,“第六天,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她說什么?”展昭問。

  “她什么都沒有說,她在哭。”趙勤壓低了聲音,“她是個堅強冷靜的人,我從來沒聽過她那樣哭,撕心裂肺地哭,最后,是巨大的爆炸聲響。”

  “是空難爆炸么?”白玉堂問。

  “不是,因為在她的哭聲里,我沒聽到其他人驚慌的聲音也沒有聽到氣流,反而聽到海鳥的叫聲,還有一個聲音……”

  “什么聲音?”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問。。

  “笑聲。”趙勤皺起了眉頭,“郝老師哭得那么傷心,竟然有人笑了一聲!”

  “誰在笑,是男是女?”。

  “我聽不出來!我當時其實沒注意到的。”趙勤表情很糾結,“我當時真的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后來我去報警,他們都說我幻聽,沒人相信我!”

  白玉堂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你放心吧,現在郝靈的死連同那件空難都存疑,會重新查的。”

  趙勤點點頭,白玉堂讓他一會兒跟著去警局,詳一份詳細的口供。

  “蔚藍色的大海,星羅棋布的島嶼啊……”展昭感慨地笑了起來。。

  “嗯。”白玉堂也點點頭,“藍棋。”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14 行為升級

  廢墟里能找到的東西有限,鑒識科的警員一寸一寸地找過去,終于發現有兩個椅子面對面地扣在一起,四周和外圍都燒毀了,但是椅凳之間的兩個面卻是完好無損。

  鑒識科的警員在兩個凳子的凳面上找到了一些殘留物,以及幾枚完整的指紋和半個掌紋。

  找到指紋這一點讓眾人覺得很鼓舞,畢竟,對方要燒掉房子就是為了毀滅證據,指紋一定會留有線索。

  搜山排查進行到天亮,沒什么線索。因為附近有野茶園游覽區,山上又有人經常走動,很多生活垃圾和亂七八糟的物品被搜集起來,根本無從分辨,所以只好等待指紋鑒定。

  眾人清早回到了SCI,咖啡早餐下肚后,鑒識結果就出來了,指紋比對的結果是查無此人。在展昭他們失望的同時,鑒識科又給了眾人一個希望——手,很大!

  “手很大?”展昭覺得奇怪,“多大?”

  “就是離奇的大!”鑒識課的主任老王扶了扶老花眼鏡,下結論。

  白玉堂和展昭很認真地體會了一下“離奇”這兩個字的字面意思,覺得很有趣。

  “大概算出身高在多少?”公孫問。

  “這么說吧……按照指紋的間距和掌紋的大小來推算,留下手印的人,五指張開差不多能蓋住兩張A4紙,而且手部相當的寬闊。”鑒識科的科長很有興趣地說。

  “兩張?”白馳拿了兩張A4紙來試了一下,覺得有些恐怖。

  “那么大的手,推算骨骼要超過兩米高吧?”公孫比劃了一下,問展昭,“還記不記得我們那次去美國看籃球?

  展昭點頭,“是啊,還給陽陽買了件奧尼爾的球衣,拿回來能當被子蓋。”

  白玉堂看了看老王,“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找個七英尺高,三百磅重的巨人?”

  眾人都仰起臉來想了一下。

  “如果這種身材,森林管理局那些人不可能沒發現過吧?”展昭覺得不可思議。

  “有沒有可能只是手大?”趙虎問,“身高和正常人差不多然后手特別特別大?!”

  公孫瞄了他一眼,“米老鼠那樣的?”

  趙虎剛想點頭身后馬漢踹了他一腳,趙虎摸摸頭,“百樣米養百樣人么,有的事情也是沒準。”

  展昭想了想,忽然自言自語地說了一聲,“卡西莫多?”

  白玉堂好笑地看他,“貓兒,想法太浪漫了。”

  展昭也搖頭,覺得事情偏向有趣的方向發展了。

  “也是條線索,我們調查一下吧。”白玉堂將資料給蔣平,看時間,“大家也累了,回去睡覺四個小時,吃完中午飯后,一點之前集合,我們討論案情!”

  “是。”

  眾人各自散去,展昭打著哈欠也想走,剛到門口就跟包拯撞了個正著,“我還當你倆趕不及了呢,趕緊的出發了!”

  包拯催促。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犯困,一歪頭看包拯,“去哪兒?”

  包拯瞪了展昭一眼,“我早說了醫大的心理學研討會,要你去演講!”

  “呃……”展昭完全忘記了,捂著臉郁悶地掙扎,“我好困啊。”。

  “困也要去!”包拯將一堆準備好的資料交給白玉堂,“馬欣和陳瑜會陪你們去的。”

  “啊?”白玉堂不解,“為什么讓兩個丫頭陪我們去?

  “他倆是這次案件的關鍵人物,不是么?”包拯笑了笑,“兩人在樓下了,好好干吧。”說完,樂呵呵走了。

  展昭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白玉堂拽進了電梯,兩人左右想了想,畢竟好靈曾經在哪里工作過,去查查也好。

  展昭和白玉堂趁機在車上小睡了一會兒,馬欣開車送他們到學校,她和陳瑜看中白玉堂的車子好久了,今天可算過把癮。。

  演講在早晨九點左右開始,展昭他們到的時候,剛好課間休息時間,學校里顯得很熱鬧,一派的生氣。

  。

  車子不準開進學校,因此展昭他們早早下了車步行。沒通知校方的人員來接,他們自己先在學校轉悠了起來,只是沒走多久……陳瑜就暴露了!

  畢竟是當紅的樂團成員,陳瑜身邊很快圍滿了人,要簽名什么的。

  展昭和馬欣跑去演講,白玉堂帶著陳瑜在附近轉悠,順便打聽一下情況,雙方分頭行事,一會兒到演講禮堂會和。

  展昭和馬欣走到禮堂附近,發現這次心理學研討會規模還不小,門口站著負責招待和組織的,正是于小鳳

  展昭遠遠看到站在大禮堂前穿著正裝接受采訪的于小鳳,有些不解地問馬欣,“于小鳳怎么在這兒?學校級別的研討會為什么會來那么多記者?”

  “我跟老同學打聽過了,于小鳳和薛琴一樣,后來也轉了心理學系。她人長得甜喜歡出風頭,之前又和什么明星搞緋聞,所以也不知道她是搞心理還是搞娛樂還是做學校公關。”馬欣聳聳肩,“不過今天薛琴沒法來,她要一個人撐場面了。”

  展昭點了點頭,這時候,就見眾多記者身后,站著兩個老外,雙手插兜帶著照相機……只是他們對于小鳳不太感興趣,四處張望,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展昭覺得有些面熟,想了想,皺眉,“怎么是他倆?”。

  那兩個老外也看到展昭了,趕緊熱情地打招呼,“展博士!”。

  “誰啊?”馬欣看著兩個從遠處狂奔而來的老外,好奇地問展昭。。

  “記者和主編。”展昭道,“社會新聞向的,不是娛樂版面。”。

  “他們為什么會認識你?”馬欣納悶。

  “SCI曾經偵辦的幾件國際性案件由他們報道過,當時有些來往。”展昭見兩個老外屁顛顛越跑越近,微微蹙眉,小聲提醒馬欣,“這兩人嗅覺很敏銳,別透露空難的事情。”

  “嗯。”馬欣點頭。

  “展博士!”跑在前面那個記者年紀稍微大點,四五十歲的樣子,熱情地跟展昭打招呼,后頭那個端起相機先拍張照片。。

  展昭大致介紹了一下,這兩個記者一個叫托馬斯一個叫杰克,都是資深記者。

  托馬斯忽然湊過來,小聲問展昭,“如何?是有線索了么?”。

  展昭微微一愣,不解地看他,“什么線索?”。

  “嘿嘿,別裝傻了展博士,你不是來調查當年那個空難事件的么?”托馬斯壓低聲音,“沒好新聞我也不會跑這兒來!”

  展昭眉頭一皺,“你從哪里聽來的消息?”

  “有人發郵件給我的……”托馬斯拿出手機給展昭看。

  展昭接過來,就見郵件寫著——三年前的空難是一個陰謀,到S市,SCI正在偵查此案,絕對值得報道。

  展昭眉頭微皺,看了看發件人地址——正是上次發警告郵件給他們,然他們別查此案的人。

  展昭有些茫然,為什么一方面要通知國際知名的記者來采訪,一方面又警告他們別繼續查下去?這兇手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盤?而且有一點展昭很在意——兩封郵件,一封是中文的一封是英語的,措辭風格差異很大!分裂了么?

  “能不能先透露點線索給我?”托馬斯笑嘻嘻問展昭,“白隊長呢?好久沒看見他了。”

  展昭微微一聳肩,“我想你被戲弄了,我們調查的是分尸案,不是空難。”

  “分尸?”托馬斯驚訝。

  “很奇怪你為什么那么相信這封郵件,以至于親自趕過來,而不是打個電話先問問。”展昭語音帶笑卻是話里有話,“這條新聞更適合娛樂版,不是和你。”說完,帶著馬欣往前走了。

  于小鳳已經從臺階上走了下來,跟展昭握手,“展博士,你肯來真是太好了。”

  展昭笑了笑,于小鳳又看了看馬欣,“怎么你也來了?

  “我來做向導。”馬欣笑嘻嘻說,“對了,昨天教導主任差點死掉,你知道么?”

  于小鳳一愣,“什么……差點死掉?不是薛琴遇到了個變態么?

  “對啊。”馬欣點點頭,“繼薛琴之后,教導主任都遭殃了,你們是不是曾經一起干壞事了,所以有人報復你們?”

  “沒……沒有的事!”于小鳳趕緊搖頭,“別瞎說!”

  馬欣聳聳肩,“我就問問,出于關心么,你們還一起吃到腳趾頭呢,小心為上。”

  于小鳳臉上表情復雜,不知道該說是尷尬、難堪憂慮或者驚慌,總之他她迅速繞開后方那些好奇探聽的娛記,和展昭他們一起進了大禮堂了。

  展昭在進入禮堂前,回過頭,只見托馬斯和杰克站在臺階下面,托馬斯拿著電話正在發短信。

  展昭心中微微一動,拿出手機給白玉堂發了條短信。

  此時,白玉堂正和陳瑜一起,在幾個熱心又正好沒課的女同學陪同下,參觀醫學大樓。

  陳瑜問,學醫是不是要解剖?那用真的尸體么,有樣本看么?

  學生們都笑,說尸體很值錢也很稀缺的,她們要上課了才能看到。

  陳瑜很聰明,又跟眾人講起校園傳說什么的,就說自己是要扮演一個醫科大學的學生,拍的是恐怖片,所以來體驗生活。

  幾個學生女一言我一語,跟陳瑜講起了些醫大著名的“鬼故事”,白玉堂一直在一旁有一句每一句地聽著,其中有一段,引起了他的注意。

  “兩個老師自殺?”白玉堂好奇,“什么時候的事情?”

  “三個月前。”幾個女生見著個帥帥的白衣男終于說話了,都好奇,他是陳瑜的助理?經紀人?還是……一起拍戲的男明星?

  “能說具體點么?”陳瑜問,“為什么自殺?”

  “嗯,一個是給我們上解剖課的劉老師,他是跳樓的。”女生們給白玉堂陳瑜詳細解釋了下,“還有一個是教病理學的王教授,掉河里淹死的。”

  “那個劉老師可驚悚啦,我們正上解剖課呢,上課到一半,他忽然就推開窗戶跳下去了。”女生們都目睹了當日情形,說起來很詳細,“解剖室在五樓,掉下去沒當場死掉,還送醫院搶救了一下呢,不過當晚還是死了!”

  “上課到一半突然跳下去?”白玉堂覺得奇怪,“毫無征兆?”

  “沒有啊!”幾個女生很篤定地點頭,“我們全班三十個人都看到啦!”

  “淹死那個呢?”白玉堂問,“為什么也說是自殺。”

  “他就淹死在學校的小水渠里頭。”女生們接著說,“那水渠就到膝蓋那么高,怎么可能淹死人?”

  “是啊,大家都懷疑他是心臟病發了摔進去不幸淹死的。”

  “說起來,王教授大半夜的跑去水渠邊干嘛?”

  “校方的解釋呢?”白玉堂問,“都確定是自殺?”

  “嗯,警察也來了,查也查了,都是自殺結案呢!”

  “這里頭,有什么恐怖的成分么?”陳瑜不解。

  “這兩人,之前都有被鬼迷的現象!”

  “你們是學醫的吧?還信這個?”白玉堂覺得好笑。

  “可是真的很詭異,劉老師有一次在上課的時候,忽然脫了鞋子打自己的臉,抽得臉都腫了,嘴里說什么,‘都怪你,都怪你,自作自受’!”

  陳瑜睜大了眼睛,“好變態!”

  “是吧?”女生們說來勁了, “還有王教授一把年紀了,那天竟然出來裸奔,一件衣服都不穿滿學校轉悠!當時險些吃官司呢!”

  “你們學校生活很精彩么!”陳瑜覺得挺好玩兒的。

  “劉老師曾經自殺過,上吊,被老婆發現了搶救及時。王教授那次也企圖跳樓,被學校領導勸下來了!”。

  “為什么好端端的自殺呢?”陳瑜不解,“高效教授和老師待遇都不錯吧?”

  “還都挺好的。”女生們都搖頭,“他倆時常自言自語,所以都說是被鬼迷了唄!精神上也查不出問題!”

  白玉堂對這兩個死者有了些興趣,他發信息讓蔣平查一查,正好看到展昭的短信進來。打開一看,白玉堂微微挑了挑眉。

  大禮堂里,研討會開始前,要領導講話。

  展昭忍著不打哈欠,忍得眼睛又干又澀,他現在急需要一杯香濃的咖啡來救命。幸好馬欣激靈,跑出去一趟,帶回來了一大杯現磨咖啡。

  展昭喝了一口覺得得救了,問馬欣,“哪兒來的?”

  “跟老師要的唄。”馬欣頗為得意,“這里我是路霸!還有,剛遇到個事兒。”

  展昭感覺到了咖啡因的作用,問,“什么?”

  “我特意往后頭走的,聽到于小鳳拿著電話在跟人吵架!”馬欣拿出手機給展昭,“我錄下來了!”

  “聰明!”展昭戴上耳機,馬欣播放給他聽。

  只聽于小鳳有意地壓低聲音,但是情緒激動讓她無法控制好自己的音調。高音調哪怕是低聲音,也會被很清晰地記錄下來。

  于小鳳對著手機那頭喊,“你究竟想怎么樣?我都說了跟我無關,你不要陰魂不散好不好!”

  ……片刻沉默,似乎是對方在說話。

  “不是我,是可晴的主意!”

  ……又片刻沉默。

  “我告訴你,你別得寸進尺,我給了你很多錢了!”

  展昭和馬欣對視了一眼——錢?

  “當時的事情你也有份的!現在警察還沒查到你頭上,你到開始勒索我了?!我告訴你,想要錢跟陳可晴要去,我才不吃你這套,大不了一拍兩散!”

  ……對方又說了那么兩句,陳可晴情緒激動滴大吼了一嗓子,“殺我?就憑你,你去死吧!”

  ……電話掛斷。

  “很激烈啊!”展昭看馬欣,“說的內容也很有趣。”

  這時候,就看到于小鳳在一旁準備,似乎是要上臺了。

  “她也要演講么?”展昭問馬欣。

  “能出風頭她當然不會錯過的啦。”馬欣點了點頭。說話間,于小鳳已經從容地上了臺,面帶笑容自信滿滿,仿佛剛剛的事情沒發生過。面對臺下的掌聲她顯得很適應,伸手將話筒的位置調低了點,笑著講了起來。

  雖然她講的跟心理學沒什么大關系,但長得漂亮還挺風趣,贏得聽眾的很多掌聲。展昭挑了挑眉,“這個于小鳳,有做兇手的心理素質啊。”

  馬欣笑了笑,“做醫生的心理素質都不錯,她和陳可晴都是那種控制欲比較強的女人。”

  正想仔細聽聽她在說什么,忽然,于小鳳張著嘴巴,皺著眉頭努力開合著嘴,卻說不出話來,像是失語了一樣。

  馬欣微微皺眉,“好像不太對勁。”

  隨著于小鳳抓著自己的脖子顯露出痛苦狀,臺下的聽眾也騷亂了起來,最后,她抽搐著倒地,痛苦地抓著脖子不斷顫抖。周圍醫大的老師們沖了上去檢查她情況,反正這里不缺醫生,眾人趕緊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

  “像是中了什么神經性的毒藥。”馬欣告訴展昭,“或者是腦瘤之類腦部重癥發作。”

  隨后,于小鳳的情況越來越糟,在救護車趕來的時候,她已經休克痙攣,無法呼吸。

  將人送去醫院之后,剛剛負責給于小鳳急救的幾位醫大教授對上來詢問的展昭說,“一定是中毒了,我好像聞到點大蒜的味道,恐怕是砷。”

  “急性砷中毒?”馬欣睜大了眼睛,“她剛剛吃過什么沒有?”

  “呃……礦泉水!”幾個剛剛跟著于小鳳的工作人員都說,“在自動販賣機那里買的。”

  “水呢?”展昭問,眾人趕緊找,但是找來找去找不到了。

  “貓兒。”

  這時候,白玉堂也帶著陳瑜跑了進來,“什么情況?我看到救護車。”

  “于小鳳被人暗算了,對方這次不像是開玩笑的,她很有可能會死。”展昭說完,問白玉堂,“東西到手沒?”

  白玉堂點了點頭,拿出了一部手機,馬欣看了一眼,似乎就是托馬斯剛剛在用的那部iphone。

  陳瑜對她眨眨眼——白隊長還偷東西哦!手法好快!

  展昭打開手機查看短信記錄,就見最后發出的一條短信是——真的沒錯?展昭否認了啊。

  “收信人的名字是三個X 啊。”展昭笑了笑,看白玉堂,“記者怎么這樣神秘?”

  白玉堂記下電話號碼讓蔣平趕緊查,展昭則是“無恥”地看偷看人家的短信記錄,看完后,挑了挑嘴角。

  這時候,大禮堂里的人都走了出來,展昭將手機交給一個看起來年紀很大的教授,“老師,我撿到一部手機。”

  老教授接了手機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展昭他們已經走了。

  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很遺憾地告訴眾人,經過搶救,于小鳳還是不治身亡了。

  展昭皺著眉有些想不通,“死了?”

  醫生點頭,“這是起刑事案件,中毒死的,初步判斷是砷中毒引起的猝死,具體等待法醫解剖的結果吧,急性中毒應該會在胃溶液里找到殘留毒藥。”

  眾人點頭,送走了醫生后,站在在原地踱步,“不對勁!一點都不對勁!”

  “的確,好像突然行為升級了。”白玉堂也覺得不妥。

  “難道是要速戰速決?”展昭皺眉,“還是兩個人兩套做法、還是自己人殺人滅口混淆視聽?”

  正在疑惑,白玉堂的手機響了起來,一個無法顯示的號碼打進來的。接通一聽,對方是一個用了變音器的聲音,只說了一句話“接下來,還會死很多人!”電話就掛斷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輕輕摸下巴,“可能,不止一個復仇者。”。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15 蟲殺

  余小鳳的死讓展昭忽然變得很沮喪,他現在找不到頭緒、缺少睡眠、肚子也餓、有些暴躁。

  SCI眾人回到警局后,坐在食堂里。白玉堂用一個三文魚三明治喂著眼神呆滯的展昭。某只貓現在只是機械地接受投喂,雙眼直直盯著前方發呆。

  “展博士這是什么狀況?”趙虎問身邊馬漢。

  “可能是為案情在糾結吧。”馬漢送了聳肩,“畢竟余小鳳的死太突然了。”

  “兩個復仇者?為什么前后手法完全不同呢,或者我們的整個推斷都錯了?”展昭發出疑問的同時,嘴里被塞進一塊雞肉。

  白玉堂拿起第二個三明治準備喂食,邊說,“余小鳳的尸體交給公孫驗尸了,她的家人這幾天就會趕來。”

  “會不會是完全不同的案件,被我們混在一起了?”洛天問。。

  “有這個可能。”展昭聽到了一個可以解釋兩套不同手法的理由,稍微振奮了些,食物可能也起了點作用。

  “那個勒索她的人,有線索了沒有?”白玉堂問張龍和王朝。

  兩人搖頭,“電話號碼已經查過了,是從一臺無實名登記的手機上打來的,等我們查的時候,手機已經無法接通。

  “起碼證明,對方第一時間得到了余小鳳的死訊,或者根本知道她在這個時候會死。”展昭看了看眾人,“否則他還沒拿到‘錢’,應該不會那么快關手機。”

  “從這條線找找看。”白玉堂讓張龍他們繼續尋找,“余小鳳打電話的錄音來聽,似乎對方也參與當年的案件之中,起碼是知情人,卻沒有被查到,可見,對方殺人滅口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見展昭眼睛下方淡淡的黑眼圈,白玉堂覺得還是讓他先休息一下,就讓人散會,兩人到休息室小睡一會兒。

  所謂的小睡一會兒,就是摟著枕頭,在白錦堂幫忙重新裝修過的豪華休息室里,美美地睡過去。

  隔壁的法醫室里,公孫和馬欣戴好了手套,準備開始對余小鳳進行解剖。

  洛天和秦鷗在旁邊記錄,白馳幫忙拍照。SCI眾人都連軸轉了好幾天了,白馳他們是今早補過眠的,所以精神很好。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會給她做解剖。”馬欣忽然有些感慨。

  公孫將手術刀給了馬欣,“你來吧。”

  “我?”馬欣心情復雜地接過了手術刀,拿著刀,低頭……看余小鳳的臉。

  馬欣動手解剖的時候,公孫就圍著余小鳳看了起來。余小鳳是個美人不錯,不過似乎生活習慣并不好。

  “從她的指甲顏色看,有些缺鈣、營養不良,而且喜歡咬指甲,如果展昭在這兒,估計會說他她慮什么的吧。”

  “她左臂上有個紋身。”公孫讓白馳拿著相機,對著余小鳳左臂的紋身拍照。

  “這個圖案,有什么意義么?”秦鷗對余小鳳手臂上的紋身似乎產生了興趣,蹲下仔細查看,“一點不好看,又不是文字,扭曲的象形圖案么?不像是女孩子會紋的東西。”

  “像是……地圖?”公孫皺眉仔細看了一下,“像不像是某種地圖的一部分?還有一道交叉的經緯線。”

  “地圖?”白馳湊過來,搜尋記憶中的地圖,尋找吻合的圖案……白馳可以完整地將世界地圖都畫下來,準確地記住了每一個國家甚至城市的坐標,但是,這并不是他平常能看見的地圖的某部分。

  “像是很像,但是貌似不是哪個國家。”眾人蹲在解剖臺前面,盯著余小鳳的胳膊琢磨了起來。

  “也許不是地圖,是個函數吧?”白馳歪過頭,又看出了不同的效果來,“你們看,有坐標軸的。”

  “可能是坐標軸,看,有個X。”公孫指著橫線旁邊的一個交叉符號。。

  “誰會紋個函數在胳膊上?”白馳想不通。

  “數學家之類的?”秦鷗聳肩。

  眾人對視了一眼,都搖頭。

  “咦?!”馬欣突然叫了一聲,眾人都抬起頭。

  “她體內有只蟲子。”馬欣說著,從于小鳳的內臟間夾出了一只蟲子來,黑色,硬殼,三厘米左右,很大的一只蟲子。

  眾人原先聽說馬欣說蟲子,想到至多是蒼蠅、蟑螂之類的東西,或者蛔蟲?可是等到馬欣將蟲子夾出來的時候,眾人都有些傻眼了。。

  那并不是誤食的小蟲子,也不是腸道內的寄生蟲,而是一只完整的野生昆蟲!

  秦鷗皺起了眉頭,拍了拍公孫,“我看《豪斯醫生》的時候呢,記得有一集里,有個女人肚子里長了條25英寸長的寄生蟲。”

  “咦……”白馳臉上皺了起來,“好惡心。”

  “人體里的寄生蟲都是軟蟲子吧?這種硬的,可能么?”洛天伸手指了指馬欣用夾子夾住的蟲子。

  “不可能。”公孫搖頭,“這絕對不是寄生蟲!”

  “那是什么蟲?”馬欣仔細看了起來,“……誰會吞這樣一只蟲子下去?”

  “吞下去的,應該在胃里啊,為什么在外邊,臟器間?”公孫拿過一個量杯,將蟲子裝起來,想仔細觀察。

  可忽然間……那蟲子抖了一下。

  “活得?!”眾人一驚。

  公孫立刻一把將量杯扣在了桌子上,讓馬欣拿密閉容器過來。隨后,公孫用密閉的容器將蟲子裝了起來,沒多久,蟲子竟然活動了起來,在盒子里頭撞來撞去。

  “這是什么蟲?”馬欣覺得有些毛骨悚然,看樣子像是有攻擊性的兇猛蟲子。

  公孫搖搖頭,他對昆蟲沒什么了解,就打電話叫了陳寅過來。

  陳寅帶著趙勤興沖沖跑了過來,一眼看到密閉容器里的蟲子,愣了愣,伸手一把抓起盒子,驚訝的神色讓他帥氣的臉都顯得有些傻氣。

  趙勤皺眉,“上顎發達,膝狀觸角,有翅膀。身體明確地呈現頭、胸、腹三部分,六足,前足間的距離大,是螞蟻!”

  “螞蟻?”白馳等人異口同聲,“可是這個,有三公分大哦!”

  “螞蟻的種類非常多。”陳寅低聲道,“比較罕見的蟻種里也有十分巨大的,甚至有大到五厘米衣裳。螞蟻是最適應環境,最有群體性的生物。它們的神秘不是人類可以理解的,你們信么?據科學推測,宇宙中,至少有上萬個星球是被螞蟻所統治的!”

  陳寅一臉的興奮,眾人都像看病人一樣看他。

  “可以寫一本科幻小說。”公孫拿過容器,“怎么進入體內的呢?吞下去的話,不會被胃酸溶解?”

  “會不會是人死了才爬進去的。”陳寅皺眉,“還有,這種是什么螞蟻?”

  “你也不知道?”公孫吃驚。

  陳寅笑了笑,“有記載的螞蟻我絕對認識,但這是沒有被發現過的,或者說是變異的亞種。”說著,他看了看余小鳳的尸體,“她是被這螞蟻咬死的?”

  “她是死于砷中毒。”馬欣皺眉,“砷,她是喝下去的,為什么螞蟻沒死?”

  “欣欣。”公孫突然說,“把她的胃摘下來。”

  馬欣將于小鳳的胃部摘下來,公孫前后左右看了看,“胃部完整。”

  眾人一愣,“不是從胃部出來的?”

  “把尸體翻過來,看看她背面。”公孫動手,和馬欣一起將于小鳳的尸體翻了過來,只見尸體的背部,有一個傷口,很細微,血紅色的一個圓形,四周還有些血跡。

  “余小鳳沒有大出血的跡象是么?”公孫問馬欣。

  馬欣點頭,“沒有!內臟完好無損。”

  “螞蟻是從這個傷口進入的。”公孫說著,臉色微微變了變。

  秦鷗睜大了眼睛,“別告訴我是螞蟻自己切開皮膚爬進去的?”

  眾人一起看向那只螞蟻尖銳的前顎,都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公孫皺著眉搖頭,“恐怖片看多了吧,存在這種可能性么?

  。

  眾人都看陳寅,想要征求一下專家的意見。

  陳寅仰起臉想了好一會兒,點頭,“在那一萬顆星球上面一定是可能的,但是地球上貌似……”

  眾人都松了口氣。

  “傷口是規則形狀的,切口整齊。”馬欣檢查了傷口,“規則的圓形,像是被利器割開的!”

  “是有人用一根柱狀的斜面快口兇器,從背后刺入了余小鳳的體內,將螞蟻送了進去?”公孫檢驗切口處殘留的物質,以推測出這是一種什么質地的武器,邊贊嘆,“下手的人具有極強的醫學知識,因為這樣一扎,竟然沒有傷到任何的內臟,下手精準得不可思議!”

  馬欣將解剖順利完成,得到的線索很多,余小鳳的遭遇可謂有趣至極。

  怎么說呢,砷中毒瞬間要了她的命,然而體內的那只螞蟻,卻是很有些講究。

  公孫發現,是傷口的切面帶有多種草藥成分,利器應該是竹制品!

  “竹制品……竹筒之類的?!”眾人都好奇,“新裝類似于鏟子,只是柱形包裹狀?”秦鷗猜測。

  “什么竹制品?”

  這時候,推門進來的,是補眠成功充電結束的白玉堂和展昭。

  公孫將剛剛解剖的經過告訴了白玉堂,而陳寅也聯系了國外研究螞蟻的專家,得到的結論是,這是著名的“澳大利亞公牛蟻”的變種。。

  “公牛蟻?”展昭盯著罐子里的螞蟻看著,“為什么澳大利亞的螞蟻會跑到余小鳳的肚子里?

  “知道為什么螞蟻在她體內沒有死么?”公孫拿著檢測報告問眾人。

  展昭搬了個凳子坐下洗耳恭聽,他現在已經對此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

  “傷口處查出來的藥物成分,有大量的曼陀羅,還有一些當歸、天南星、菖蒲,少量的大麻。”公孫給眾人介紹里頭檢測出來的成分。

  “這些藥材有什么功效?”眾人都問。

  “啊,大量曼陀羅,菖蒲,有些像是古代麻沸散的配方啊。”馬欣想了起來。

  “沒錯!而大麻是用來鎮痛的。”公孫解釋道,“另外,還有一些碳酸氫鈉和白醋的成分!”

  “碳酸氫鈉……小蘇打么?”展昭問,“這兩個東西反應會生成二氧化碳吧?中學的化學課上學過。”

  眾人都點頭。

  “快速麻醉昆蟲的方法就是瞬間將其放置在高濃度的二氧化碳里,它們會立即昏迷!”公孫道,“那只螞蟻被放在裝滿了麻醉藥的尖利竹筒里邊,處于麻醉昏迷狀態。再被人用巧妙的手法送進了體內。竹筒上有麻醉藥,傷口又不大,所以余小鳳在中刀后沒什么知覺。等她發現的時候,螞蟻可能已經醒了……于是,三厘米大,長有尖利前顎和觸角的變種公牛蟻,會在她的內臟間爬來爬去。”

  眾人眉頭都皺了起來,想象一下,那畫面太可怕了。

  展昭忍不住問,“那……會怎么樣?”

  “她可能會慶幸自己早早砷中毒死了。”馬欣淡淡道,“不然會痛到生不如死的地步。而且螞蟻不可能在內臟中永遠存活,一旦傷口感染,或者帶進了寄生蟲……總之,余小鳳的下場一定很慘,但是未必會死,要死也是痛苦死。”

  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說不上話來。

  “太狠了吧。”陳寅忍不住說。

  “這是典型的折磨行為!”展昭自言自語,“說不通啊,如果說已經準備好了這種折磨于小鳳的方法,等著看好戲就行了,何必又要給她下毒,還是劇毒,讓余小鳳幾乎無痛苦地快速死亡?”

  “的確……”白玉堂也覺得說不通。

  “只能解釋說,兩套手法,一套是為了折磨報仇,那個人是復仇者。而另一套,給余小鳳下藥的,和給我們發郵件提示會死很多人的,是另一個人!這個人,未必是個復仇者。如果兩個兇手彼此不認識,那可能是對立的關系!可如果認識——說明內部產生了分歧?!”

  眾人正在琢磨展昭的案情分析,忽然,白玉堂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了電話一聽,白玉堂皺眉站起來,“死了第二個。”

  “誰?”展昭等都緊張,“薛琴還是陳可晴?”

  “都不是。”白玉堂搖了搖頭,“一個你們絕對想不到的人!”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16 親歷狂醫鎮

  撲朔迷離的案情之中,又出現了另外一個死者,而且是SCI眾人都沒有想到的一個人——岑易!

  “不是有人在保護岑易么,他怎么死的?”展昭很不解。

  “而且死在了一個叫人想不到的地方。”白玉堂帶著眾人趕赴兇案現場,“狂醫鎮的公路旁邊。”

  “那部電影里頭拍攝狂醫鎮的場景么?”白馳驚訝不已,“怎么會……”

  “負責保護他的警員說他昨天突然說身體不舒服,去了趟醫院。他們在門口等待的時候,岑易翻窗戶逃跑了。剛才報警說發現了一具男性尸體,尸體身上有身份證,顯示就是岑易。”白玉堂大致介紹了一下。

  “要用身份證辨別尸體?”公孫好奇,“為什么?尸體被毀容了么?”

  “貌似是的。”白玉堂開著車子,邊自言自語,“死了個秦天又死了個岑易,兇手該不會是照著電影在殺人。”

  “那部狂醫鎮和這一系列的案件有關系么?”展昭皺眉,“為什么案發之前,讓我們接觸到了這部電影?”

  眾人都看白馳。

  白馳眨了眨眼,“我在秋醫生的牙醫診所看到的,那天揚帆也有去。”

  “秋醫生……”展昭摸著下巴。

  “哥,你懷疑秋醫生啊?”白馳湊過來,“可是她和這案子八竿子打不著關系,而且診所里頭好多房間,是我和揚帆自己挑的,光碟也是她隨手那的,不會是有意的吧?”

  白玉堂讓蔣平調查一下秋醫生的背景,希望無關,這樣也能排除嫌疑,說不定還有些線索。

  不久,車子開到了狂醫鎮拍攝的那個小鎮,前方一條公路。這一帶人跡罕至,當年拍攝這片子的時候,就是將原來的荒村改造了一下。據說之前后頭有個化工廠,導致突然污染,所以村子晃到現在,也沒有人拆除或者重建。遠遠看過去,還真像是一座被僵尸侵害過的空曠村落。

  “原來S市還有這種地方啊。”白馳站在車子旁邊,遠遠就看到前方一大片荒蕪的草場,荒草張了接近半人高,在草場中間,有一個豎起來的鐵架子,類似于綁稻草人的架子,上頭十字形綁著一具尸體。

  白玉堂他們在身上噴了些防蟲劑,畢竟這么高的草,被蜱蟲之類的咬了那可不得了。眾人穿過高高的草場,走到了尸體身邊。

  一個警員站在一旁正在拍照,見白玉堂過來了,“白隊長,這是死者的身份證件。”

  白玉堂接過一個皮夾子,皮夾子是岑易的,里頭有駕照和身份證。

  “他的車子在那里。”警員伸手,指著遠處一指沖到草場里的,一輛傾覆的黑色別克。

  白玉堂仰臉看著高高被豎起來,像稻草人一樣綁在鐵桿上的尸體,皺眉,“為什么臉上血肉模糊?”

  “可能是被鳥啄的吧。”公孫說,“按照車子的傾覆狀況,他可能受了很嚴重的傷或者已經死了,頭上如果有血或者傷口,被掛得那么高,很容易會引來烏鴉之類食腐鳥類的襲擊。”

  “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身上的確停了好多烏鴉。”警員向白玉堂介紹,“我們問過村民,他們說這個草場原先是一塊耕地,種麥子的。因為這一帶的鳥和烏鴉特多,而且烏鴉還很兇,所以特意做了這個架子,用來掛稻草人嚇唬鳥的。后來這一帶因為污染和賠償問題,村民集體搬遷了,就荒蕪到現在。這個鐵架子上早就沒有稻草人了,幾個月前,附近村子的小孩兒在這里掛了面國旗”說著,他指了指被扔在不遠處的一面旗子。

  鑒識課的人拍照取證,將旗子小心收起來。

  警員接著說,“報警的是那個大嬸。”

  展昭他們就看到不遠處的草場邊,站著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正跟一個女警員說話,她旁邊站著兩個小孩兒。

  “小孩子發現的尸體?”展昭問。

  “嗯。”警員點頭,“貌似工廠廢棄后,污染就已經不嚴重了,只是因為賠償和使用權轉讓的問題,村子要廢到明年才能收回。鄰村的小孩兒都愛上這里玩游戲,今天那兩兄弟發現國旗沒了,一大群烏鴉擁著個人,跑進草場一看就嚇傻了,回去告訴了家大人,那個大嬸就報警了。”

  白玉堂點點頭,警員交代完就走了,白馳和洛天去問了那位農婦,得到的回答和警員說的一樣。

  隨后,SCI眾人站在鐵架子前邊,仰著臉瞻仰岑易的尸體。

  “這鐵架子有個三米高吧?”秦鷗觀察架子的構造,“地上固定用的石基是一米高,上邊鐵架子兩米,寬貌似在一米五左右。”

  眾人都點頭。

  “岑易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成年男子,雖然偏瘦,但體重至少七十公斤。”公孫目測了一下,“要把這樣一個人扛上去再固定住,一個人絕對做不到吧?”

  眾人都點頭。

  這時候,遠處在看車子的秦鷗招手叫眾人過去。

  白玉堂等過去,秦鷗指著車子一路過來的壓痕,說,“車子是高速從公路上沖了出來,而且是斜向沖入,應該是被迫的,連著反了兩個滾重重落在這里,屬于嚴重交通事故。你們看,車子斜左側有被撞凹的痕跡,按照方向看,應該是岑易開快車趕往狂醫鎮,突然橫向一輛比這別克體型大至少一號的車子沖出來。看撞擊的力度估計是輛大吉普。”

  眾人都點頭,消防員分析起來事故原因就是不一樣啊。

  公孫蹲在地上看被壓扁了的駕駛座頂部,“岑易被從車子里拖出來之前可能已經死了。”

  白玉堂注意到駕駛座的安全帶是扣著的,推斷岑易開車時應該沒系安全帶,這樣子翻兩圈,不死才怪了。

  “他為什么要甩掉警察逃出來,開車狂趕到狂醫鎮來呢?”展昭站在車邊想不通。

  隨后,公孫和馬欣帶著鑒識科的人查看尸體,想法子將死人弄下來。

  SCI眾人每人帶兩個警員,四散開,地毯式搜索草場。

  沒一會兒,趙虎蹦起來對著遠處白玉堂喊,“頭兒,有個手機在地上!”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跑過去看,發現地上有一部白色手機。拿起來看,手機顯示通話中斷。

  “應該是車子翻滾的時候,從車窗里飛出來的。”馬漢目測著距離,“岑易出車禍的時候,很可能在通電話!”

  展昭切換到來電信息,發現岑易出車禍是在今天凌晨的時候,難怪沒人發現。而他開車從醫院逃走是在昨天下午。也就是說,中間有十來個鐘頭他不知道去哪兒了。

  電話是岑易打出去的,聯系人顯示——X。

  “X?”白玉堂皺眉,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跟之前托馬斯發短信的那個X,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

  展昭查看手機,就見昨天下午的時候,岑易的確收到了一條短信,發信人就是X,短信的內容是——她在我手上,不想她死,老地方見面。

  白玉堂讓蔣平追查電話號碼,結果也是臨時號碼,已經無法接通。

  展昭抱著胳膊站在那里出神,“‘她在我手上’……是個女人?”

  “是不是意味著,還有個女人被綁架了?”白馳有些擔心,“老地方就是這個狂醫鎮么?”

  眾人都皺眉,望向那荒蕪的小城鎮。

  “余小鳳的死,若是因為郝靈的案子,那么秦天和岑易,是因為別的案子么?”白馳問,“感覺他倆和郝靈扯不上關系。”

  “但殺人手法很相似。”白玉堂搖了搖頭,“發生的時間接近,案子感覺很契合。另外,那個X也很可疑,再就是秦天、岑易和陳可風都是一個公司的,感覺很微妙。”

  “他們是有關系的。”

  展昭的一句話,讓眾人都抬起頭來看他。

  展昭刷出了岑易的短信記錄給眾人看,就見陳可風聊天比較多的一個人,署名是小鳳。再看手機號碼,和現在正躺在解剖臺上的于小鳳,是同一個號碼。

  “他倆竟然認識,而且還都死了?!”白馳驚訝。

  展昭將短信給他看,白馳看了一眼內容,皺眉,“真惡心!”

  眾人都好奇湊過去看,發現岑易和于小鳳之間傳送的大多是調情的短信,用詞大膽十分火辣。

  “他倆是情人關系?”秦鷗嘖嘖兩聲,“年齡差距是不是有些大啊?”

  “估計只是身體關系。”展昭一條條饒有興致地看完了短信,“情人關系應該會關注對方的健康和情緒多一些,這些短信全部都是肉麻下流的話,完全看不出什么真情實意。”

  “岑易算是個過氣明星,于小鳳年輕貌美,家底又好,人感覺還挺勢力,似乎不應該走到一起?”公孫不解。

  “岑易……”馬欣跑過來,一聽到這八卦,立刻皺眉,“于小鳳對男人要求很高的!她不喜歡比自己年紀大的吧。”

  “這么肯定?”展昭問他。

  “我跟她畢竟同學那么多年,余小鳳可是個標準的顏控,還喜歡正太型的男生,最好是大學在讀,有些混血的那種美型男。”

  眾人都皺眉,“口味那么挑剔?!”

  馬欣不住點頭,看了看短信,皺眉,“余小鳳是在敷衍岑易,似乎很討厭他。”

  “這也能看出來?”洛天好奇。

  “我是女人么!”馬欣搖了搖頭,“余小鳳好歹是個美女還是個千金小姐,哪兒能這么談戀愛。”

  眾人琢磨著,也是,就算是對情人,發這種短信也是比較失禮。

  馬欣忽然有些同情余小鳳,“她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岑易手里啊?而且岑易的態度也微妙!”

  “多微妙?”SCI一眾男人虛心聽馬欣賜教。

  馬欣想了想,“岑易像是一直在貶低她,屬于精神折磨,有沒有身體折磨就不知道了。而且你們想啊,這樣一條短信就夠告他性騷擾了,還一連發了那么多,簡直有恃無恐。”

  白玉堂想了想,“余小鳳死之前接到電話,有人向她要錢,似乎也是被人要挾脅迫了。”

  展昭聽了白玉堂說的,站在原地似乎是想了想,隨后轉身往車子的方向走。

  到了車子旁邊,蹲下,伸手進車里。

  “貓兒,你要拿什么?”白玉堂拉住展昭,示意——這種粗活我來做。

  展昭見他鉆進車里,就道,“玉堂,找找車座下邊的墊子,看有沒有SIM卡?”

  白玉堂疑惑,不過還是按照展昭說的開始翻找,最后,在車座和坐墊之間,找到了一張SIM卡。

  “貓兒,你怎么會知道?”白玉堂驚奇不已。

  展昭壞壞一笑,“我聰明啊!”

  白玉堂望天,將卡遞給他。

  伸手拿過卡,順便把白玉堂拽出來,展昭將卡裝進岑易的那部手機里頭。果然……就是昨天給于小鳳打電話的那部手機。

  展昭微微笑了笑。

  白馳問,“那打電話威脅于小鳳,還勒索她的人是岑易?”

  “不……”。

  展昭和白玉堂卻異口同聲否定,還同時搖頭。

  眾人都不解地看著兩人。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你也懷疑?”

  白玉堂點頭,“這張SIM卡太刻意。”

  展昭笑著點頭,對公孫道,“公孫,驗岑易的DNA,給他做身份鑒定。”

  這時候,公孫剛剛帶著人把岑易的尸體放下來,一聽到展昭說的,愣了愣,回頭問,“你們懷疑他不是岑易?”

  眾人面面相覷。

  “岑易的車子、衣服、身份證件、還有電話……”洛天感覺奇怪,“如果不是岑易,那是什么人?”

  展昭看了看不遠處的狂醫鎮,“進鎮子里,搜一搜。”

  SCI眾人不太能跟上展昭的跳躍思維,不過他既然這么說那肯定沒錯,于是一起走向狂醫鎮。

  剛到鎮子門口,就聽到遠天轟隆隆的聲音傳過來。

  白玉堂仰起臉,就見天上烏云翻滾,電閃雷鳴在這空曠的草場上方顯得效果驚悚。

  “先去鎮子里避一避吧。”展昭指著前方狂醫鎮里頭最大的一所房子。。918317b579

  白馳聯想到電影情節,眉間擰起個疙瘩,“那個是醫院,狂醫鎮的僵尸都是從醫院殯儀館跑出來的……”話沒說完,被趙虎掐住后脖梗子,“怕啥,公孫跟著呢,知啥叫鬼見愁么?”

  一旁,公孫飛了個白眼給他。

  眾人往醫院走,此時,天已經暗下來,烏云壓頂,雨點子也落了下來。

  就當眾人到了醫院前方十米開外的地方時,忽然,半空中一道閃電。

  “嘩啦”一聲,亮而清晰的一道閃電劃破云層……黑暗的醫院二樓窗戶,在閃電的作用下亮了一下。眾人清晰地看到,在二樓靠左邊第一間的窗戶口,似乎站著一個人。

  “哇!”趙虎驚了一蹦,“是不是道具啊?”

  “好大……”公孫卻突然說了一句。

  展昭等人一愣,“什么大?”

  公孫皺眉,“個子!按照比例,那人有個兩米高吧?”

  “嗯!”馬欣也點頭,學醫的畢竟對這方面比較敏感,“個頭好大!”

  眾人一聽到兩米多高,猛然想到了在青山樹林子那座燒毀的木房子里,找到的椅子上的掌紋——一個擁有很大手的,身材魁梧的人!

  “那人在動!”白玉堂不愧是優秀飛行員,再加上平日不看電視不上網,生活習慣絕佳,因此視力驚人,一眼看到那人在移動——是活的!

  “別讓他跑了!”白玉堂帶著眾人往醫院包抄。

  展昭跟在白玉堂身后,小聲說了一句,“如果是那樣一個巨人,倒是可以一個人將尸體綁在架子上!”

  白玉堂點頭——的確可疑!

  等他們到了醫院門口,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電閃雷鳴。

  這狂醫鎮是荒村,也沒有通電,破舊的樓道里黢黑一片,地上還有影片拍攝時留下的黑紅色血跡,還有四零八落,已經積了灰塵的道具——大多是血淋淋的臟器和肢體,顯得陰森恐怖。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17 以牙還牙

  順著樓道往上走,醫院總共就兩層樓,頂樓對天臺的鐵門鎖著,第二層樓完全沒有燈光,漆黑一片。房間里傳來規律的,“咯吱咯吱”聲,似乎是掛在天線上垂下來的吊燈正在晃動。

  白玉堂抬手示意眾人分散開,一會兒,他先進去,洛天和秦鷗緊隨其后,馬漢趙虎守著門口,別讓他跑了!

  眾人都點頭,展昭、公孫等完全沒抵抗能力而且有拖后腿嫌疑的人,都跟在后邊。

  白玉堂并沒有拔槍,畢竟,第一個進入這種未知黑暗環境,拔出槍比較不安全,容易受到偷襲后槍支被搶,反而威脅安全。

  他反手按著腰間,進入黑暗的環境。

  四周昏暗但還沒有到一片漆黑的程度,畢竟外頭烏云壓頂而不是太陽落山。

  白玉堂剛剛進入,天邊又一道閃電劃過,“嘩啦”一聲巨響,天崩地裂一般的雷聲轟隆而至,藍色的電光讓屋里晃了一下。

  白玉堂余光就瞥見墻角有個人,巨大的身形讓他幾乎懷疑那是不是個人類?

  就在同時,那人猛地移動了起來,朝著白玉堂撲過來,動作迅猛,但姿勢卻有些笨拙,似乎身體不太協調。

  白玉堂側身讓過,回身對著他的腰側一肘,卻是“咚”一聲。白玉堂一收手甩胳膊,砸在鐵上了么?人怎么會有那么硬的骨頭!

  洛天和秦鷗也進來了。

  此時,附近警員都用手電筒照進去,展昭示意眾人,照那個大個子的眼睛!

  強光手電可不是鬧著玩的,那大個子的臉被照亮,他似乎很討厭光,伸手急急忙忙地阻擋著。

  而就在他的一連串動作中,眾人注意到他臉上有丑陋的、長長的刀疤!

  那人一下子被眾人包圍住了之后,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沒見過那么多人。他嘴里發出了嗷嗷的怪叫聲,帶著某種低沉的吼聲。

  站在展昭身邊的公孫皺起了眉頭,小聲說,“他好像鼻子加工過。”

  展昭一臉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是整容失敗造成的這樣子?果然整容有風險么?”

  公孫一臉欽佩地看著展昭,那樣子像是說——你還真有心思開玩笑。

  那人見無處可逃,一聲大叫之后,轉身對著窗戶就沖了過去。

  “糟糕!”白玉堂追過去,卻見那怪物猛地一頭撞開了玻璃窗,騰空往外一躍。

  SCI眾人都睜大了眼睛。

  白馳驚得叫了起來,“這里好高的!”

  白玉堂追到窗邊往下一看,就見那人落到了地上,就地一滾,沒摔傷,笨拙地往外跑去。

  此時,天空已經開始下大雨了。

  白玉堂踩著窗戶,剛準備追,后頭展昭一聲吼,“不準跳!”

  其他人已經從樓梯追了下去。

  白玉堂讓奔過來的展昭一把抱住拉了下來。

  “貓兒……我不跳,你別那么激動。”白玉堂無奈回頭看展昭,展昭虎視眈眈盯著他看,“不要命了你?斷手斷腳怎么辦!”

  白玉堂無奈,只好從腰間抽出槍,看那人跑向門口,舉槍對準他的腿側,微微有些猶豫。移動中的目標不好打,那人犯罪事實還沒確定,盡量還是別打傷他。可萬一就是他殺了岑易呢?這人跑了就不好找了。

  幸虧這時候,后頭洛天他們已經沖出來了,洛天和趙虎都跑得飛快,沖過去追那人。

  展昭算了下距離,覺得追上是遲早的事情。

  外邊已經是大雨傾盆,這時候,就見路口有一輛吉普車開了過來。

  展昭皺眉,“是不是來接應的?”

  白玉堂眉頭又皺起,“這車子……我好像見過。”

  他的話剛說完,那怪人已經跑到了車前。

  車子一個急剎車,那怪人想接著逃走,吉普的車門卻是猛地一開,一下猛地撞到了那怪人。這一下頗為有力,那大個子也被撞了個七葷八素。

  車上一個人靈巧地抓著車頂一躍而出,雙腳踹住怪人面門。

  怪人仰天栽倒。

  展昭挑眉,“身手不錯啊!”

  白玉堂也點頭,“相當不錯。”

  到了近前的洛天和趙虎一把按住怪人的兩只胳膊。洛天那邊被按死了,趙虎這邊有些吃力,這時候馬漢也到了,跟他一起按住。雙手一接觸,才知道這人力氣多大。

  天空嘩嘩嚇著大雨,眾人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身上濕透。

  張龍和王朝拿出手銬,保險起見,給大個子銬了兩副手銬。

  而剛剛恰巧開著吉普經過,幫忙擒獲大個子的人,此時也正站在雨中,一臉費解地看著眾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藍西!他為什么會在這里?

  從大雨里回來,進入了醫院。

  拍了拍身上的水,趙虎看那大個子,“你小子,跑什么!”

  大個子似乎聽不懂中文似的,一個勁地甩身上的誰,雙眼神經質地瞪圓了,似乎被銬住讓他很不高興。

  白玉堂和展昭從二樓下來。

  公孫仰著臉分析那人,“哦?不是亞洲人啊!骨骼相當巨大。”

  “是史前人類的身材吧?”趙虎皺眉,“真跟奧尼爾差不多大小了!”

  白玉堂問在甩外套上水珠的藍西,“你怎么來了?”

  藍西一聳肩,“有人叫我來的。”說著,拿出手機給眾人看。

  展昭接過他的手機,眾人湊過來,一眼看到了屏保上邊的陳瑜。

  異口同聲地,“哦?”

  “呃……”藍西尷尬地按出短信給他們看。就見一個陌生號碼發了短信給他,“如果要調查你大哥的死因,來狂人鎮。”

  短信的署名是——X。

  “這個X究竟是誰呢?”展昭將手機還給藍西,發現短信是大概半個小時之前發的。岑易也是被短信召喚來的,這個X,和大個子一伙的?不可能叫來警察給自己添麻煩吧?而且這案子,如果和藍棋有關,就更進一步證明,與當年的空難是相關的!。

  “他是殺我大哥的兇手?”藍西不解地看身邊那個古怪的大個子。

  展昭和白玉堂都輕輕搖了搖頭——覺得有些蹊蹺。

  白玉堂看了看那大個子,皺眉,“他不像是會開車的樣子,岑易的車子先被撞出了公路,也就是說,但能處理尸體的只有他,也就是說,還有一個人。

  眾人都點頭,下去四散搜索。

  展昭單手摸著下巴,用英語跟他問了個好,那人沒反應,又試了試法語,依舊沒反應。

  展昭問公孫,“公孫,他像是哪個地方的人啊?”

  “按照頭骨的結構看,似乎有些返祖現象,這么龐大的體型,還有棕色膚色,他可能屬于兩個大種族的混血。祖先有一方的血統應該是來自非洲的尼羅特人。這些人體格巨大,大多生活在尼羅河上游。奴隸販賣最熱的那個年代,大量的尼羅特人被販賣到美洲做農奴,經營種植園。”

  “南美洲的大種植園啊,那就是拉丁語系。”展昭用葡萄牙語跟他問了聲好,他還是沒反應,最后換了西班牙語。

  他看了看展昭,感覺——聽懂了。

  展昭問他叫什么名字,他搖了搖頭,拒絕說話。

  展昭抱著胳膊,“你的主人也在這兒,對不對?”

  一句問話,讓他忽然緊張了起來。

  眾人都看得出來,這個大個子智力并不是非常的高,以展昭的能耐騙他說話簡直太簡單了,光他的表情就出賣了他,明顯得臉沒受過專業訓練的人都知道。

  白玉堂輕輕嘖了一聲,看展昭,“剛剛雨太大,聲音聽不太清楚,而且拖延了那么久,可能已經逃脫了。”

  果然,沒多久馬漢他們就回來說,在小鎮的后門,看到了車輛離開的輪胎印記,已經派人追蹤但是希望比較渺茫。

  “轉移了我們的注意力,棄卒保車的做法。”展昭和白玉一起望向坐在樓梯口的大個子,公孫正在他身邊觀察他身上的丑陋傷疤。

  “公孫,有什么發現?”展昭湊過去,邊告訴那大個子,“你主人逃走了。”

  大個子松了口氣,也不反抗或者著急了。

  眾人對視了一眼——相當忠誠!

  “他臉上的傷疤是做過整容手術的痕跡。”公孫道,“鼻子也是假鼻子。”

  “真的整過容啊?”展昭納悶,“誰把他整得那么丑?”

  公孫擺擺手,掀開那大個子的衣領子,讓展昭等人看,就見他的身上有很大的燒傷疤痕。

  “燒傷?”眾人都皺眉。

  “他可能經歷過爆炸之類的災難,臉部受了很大的傷害,骨骼碎掉了一部分,大面積燒傷。有人幫他將鼻子重塑去,并且植皮成功。”公孫嘖嘖兩聲,“這個中手術難度非常大,雖然植皮之后不好看,但功能健全,簡直是完美的手術。”

  展昭和白玉堂見他越說越興奮,伸手拍拍他,“結論呢?”

  公孫見兩人“不解風情”,撇撇嘴,“給他做手術的家伙絕對是世界數一數二的外科醫生!”

  “那查查醫療記錄吧。”白玉堂打電話回去給蔣平,放下電話又問公孫,“他腰部有什么?是硬的。”  公孫我微微一愣,蹲下去拉開大個子的衣服看了一眼,沒什么特別,就摸了摸肋骨和盆骨,眉頭皺了起,“骨骼重塑過!”

  “難怪骨頭那么硬。”白玉堂好奇,“他究竟做了多少手術?”

  公孫此時卻不回答了,只是專注地盯著大個子看,像是被他身上接連不斷的傷疤給震懾住了。最后,他摸著一條疤痕,眉頭越皺越緊。

  “咳咳。”展昭提醒公孫,“要是讓大哥看到你這么摸個男的活人,他會暴走的。”

  公孫收回手,猛地轉臉看展昭,“一樣的!”

  “什么一樣?”眾人都不解。

  “那天撿到的那個人造人!”公孫道,“所有疤痕的分布,都是一樣的!也就是說,拼接點是一模一樣!”

  “什么?”在場眾人都愣住,立馬想起了最初撿到的那個古怪拼接人。

  “連針腳、縫合打結的習慣,全部一樣!”公孫自言自語,“之前那個假人,可能是為了實驗而做的,他運用了最合理的技術,將一個面目全非的人復原!簡直是神跡。”

  眾人面面相覷。

  “技術高超的外科醫生、發短信通知相關人的X、岑易被殺、事件又和藍棋的死有關。”白玉堂看了看那個大個子,“要把這么多細節都聯系起來,看來要讓他開口。

  展昭想了想,“覺不覺的,是有人故意給了我們這個線索。”

  眾人都皺眉,看展昭。

  “剛剛雷聲很大,雨也嘩嘩地下。”白玉堂看了看正門口,明白展昭的意思,“如果他想逃走,往后邊比往前邊要合理!”

  “后邊真的藏了輛車子,要不是大雨,我們也不會發現不了。這鎮子這么小,汽車發動的聲音一定會聽到!”秦鷗也看出了些端倪來,“也就是說,是這場意外的大雨幫了他們!”

  “如果沒這場雨,我們可能會連他的主人也一起抓到。”白玉堂點了點頭,“那個X,希望我們抓住他和他的主人。藍西如果來的時機不對,在我們查案的時候出現在狂醫鎮,也會引起我們的懷疑。”

  展昭看了看大個子,蹲下去認真說,“你的主人有危險!”

  大個子仰起臉看他,眼神有些閃爍,可見……他很是擔心那個所謂的“主人”,雖然不聰明,但他也有疑慮。

  展昭想了想,低聲說,“X找到他了!”

  大個子睜大了眼睛,一絲驚慌,沒逃過展昭和白玉堂的眼睛。

  “他在哪里?”展昭問,“告訴我們,我們能保護他。”

  大個子猶豫了一下,最終懊喪地垂下頭,輕輕搖了搖。

  “我們真的會保護他,你相信我們。”

  大個子猛地抬起頭,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等人。良久,他終于開口,渾厚的聲音加上濃重的鼻音,說了一句話,“來不及?”

  “你主人去干什么了?”展昭疑惑。

  “以牙還牙。”說完這一句,大個子徹底沉默,無論眾人怎么問他,都不再說話了。

  白玉堂問展昭,“沒發讓他開口么?”

  展昭看了那大個子良久,“可以,就是包局說過,我敢隨便催眠人就讓我去掃廁所。”

  “以牙還牙啊,時間不等人。”白玉堂小聲在他耳邊說,“咱們神不知鬼不覺辦了他!真要掃廁所我陪你么。

  展昭翹起嘴角,“嗯。”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18 目標是法醫

  SCI眾人帶了個巨人到審訊室,引起了樓下警員的圍觀。

  腳鐐手鐐都給他拷上了,但總覺得不太保險。大個子倒是沒有反抗,

  公孫和馬欣興奮滴拿著照片,用拼裝尸體身上的針腳對他身上的傷疤,正“熱烈討論”是不是同一個人的作品呢,就被人在肩膀拍了一記。

  公孫回過頭,就見白錦堂黑了一張臉站在他身后。白錦堂剛剛就在SCI的辦公室里頭等了,公孫竟然盯著個死人沒看見自己!

  “你怎么來啦?”公孫驚訝地看白錦堂,“會開完了?”

  白錦堂給他看手表時間,公孫才想起來——約了白錦堂吃晚飯的,一時興奮忘記了。

  馬欣乖乖溜走了,讓白錦堂將公孫擒了,要帶走。。

  公孫郁悶,他想再研究一下那個針腳的!不過……還是錦堂比較重要,決定吃飯的時候軟磨硬泡一下,放他回來再研究,那時候估計展昭的催眠也結束了,最好能問出給他做手術那個醫生的身份。

  到了警局樓下,公孫遇到老楊。。

  “唉,公孫啊,你什么時候有空?”老楊邊擦著老花鏡邊跟公孫打招呼。

  “哦,我現在去吃飯。”公孫瞧瞧白錦堂。。

  白錦堂自然不會影響他工作,老楊是警局的老法醫,公孫當年實習的時候也跟過他一陣子,關系很好,白錦堂還給他送過紅酒。。

  他讓公孫和老楊聊,他去那車。

  “唉,上次那具尸體,我發現了一些線索。”老楊急急地說,“資料在我辦公室里。”

  “對了老楊。”公孫讓他先上SCI看看新發現的尸體。。

  “又有新尸體啊!”老楊將老花鏡戴上,“你們先吃飯,我去看看尸體,我先找白隊和展博士聊聊,唉……。

  說著,老楊嘆了口氣。。

  公孫本別過他想走了,見他似乎很沮喪,就問,“怎么了?閨女又不讓你喝酒啦?”

  老楊家兩個女兒,盯著他喝酒不讓他吃肉,怕他三高。只是公孫說出口,老楊卻不像以往那樣抱怨說笑幾句,而是十分問難地搖了搖頭,“唉,等一會兒再說吧。”說完,拍了拍公孫肩膀,進電梯回自己辦公室了。

  公孫納悶,老楊有什么心事么?就往門口走,只見白錦堂站在車邊,似有不解地盯著車子看。

  “喂,走不走?”公孫拍拍他,卻見白錦堂微微皺眉,拉著公孫退后了一步。

  “怎么了?”公孫納悶。

  “不覺得車子不平么?”白錦堂看車頂。。

  公孫被他一提醒倒也發覺了,車子像是朝一邊傾斜著,就蹲下看了看,“哎呀,爆胎了!”

  白錦堂心說不可能,剛剛開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蹲下看了看車胎,白錦堂眉頭皺起來,“被人戳破了兩個。”

  公孫睜大了眼睛四顧,“是惡作劇還是有人故意找你麻煩?”

  白錦堂聳聳肩,斜眼看警局大門口的監控錄像,邊掏出電話找大丁小丁幫著拖車和開另外一輛過來。

  公孫拽拽白錦堂,“反正也是等,上樓么先?”。

  白錦堂挑著眉頭看他,“是不是你叫人戳破的啊?”。

  “我才沒那么無聊!”公孫趕緊撇清!堅決否認。。

  白錦堂無奈嘆了口氣,公孫的魂兒都被那具什么尸體還有那個怪人給牽走了,這個時候拉他去吃飯也沒意思,想起白玉堂他們都沒吃飯呢,白錦堂索性讓雙胞胎給SCI全員帶外賣來。

  公孫見白錦堂點頭了,笑著要往回走,他剛一回頭,白錦堂就見公孫腦后,有一個紅點詭秘地爬了上來,心頭一凜,一個飛身撲了過去。

  “哎呀……”公孫被撲了個猝不及防,白錦堂拉著他矮身直接沖了出去。

  忙亂中,公孫的眼鏡落在了地上,也摔了個夠嗆,還沒鬧清楚怎么回事,白錦堂一把抓住他拉進了警局的大堂,找了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警局門口幾個值班的警員都站起來看,白錦堂對他們比了個打電話的動作,警員趕緊給SCI撥電話。

  公孫眼鏡掉了,看不太清楚,瞇著眼睛就見身邊白錦堂一手捂著胳膊,手指縫里還有血滲出來。

  “錦堂,你怎么了?”公孫掰開白錦堂的手,見胳膊上有擦傷。。

  白錦堂用下巴示意他看門口地上的一個坑,“沒事,只是擦過,子彈在那邊。”

  公孫愣了良久,回過頭虎視眈眈看他,“你又惹上什么人了?”。

  白錦堂失笑,看公孫,“我問你才對,這次明顯是對著你來的……”

  話沒說完,就聽到“哐啷”一聲。。

  瞬間,碎裂的鋼化玻璃七零八落掉了下來,警局前邊停著的車紛紛響起了警報聲,還有行人尖叫。

  公孫和白錦堂對視了一眼,腦中立馬閃現——糟了!SCI眾人!。

  兩人趕緊沖向電梯,上樓。

  到了SCI 的樓層,就見窗簾都拉起來了,白玉堂護著展昭躲在墻厚,SIC其他人也都躲在掩體后邊,顯得疑惑不解。

  SIC的玻璃窗碎了好幾扇,法醫室的全部碎了,顯然被連開了好幾槍,洛天胳膊也受了傷,馬欣正幫他處理傷口。

  白錦堂皺眉,“不是裝了防彈玻璃么?!”

  秦鷗用鑰匙撬出了陷在墻壁里的一顆長長子彈,看眾人,“不奇怪,是改裝的穿甲彈。”

  “改裝?”白玉堂接過子彈,就見子彈本身很長,后頭有一截鐵箍,皺眉,“子母彈?”

  “嗯。”秦鷗點頭,“這種是專門用來射穿防彈玻璃打擊目標的。外頭開花彈,用來炸裂玻璃。防彈玻璃都有一層有韌性的特殊鍍膜,可以擋住子彈的一次攻擊,可如果同樣的地點再來一槍,穿透那層鍍膜,就麻煩了。這子彈的原理是兩連發,第一擊撞裂玻璃,第二擊穿透。

  “所以有一些延遲。”洛天松了口氣,“若不然,我也來不及反應。”

  白玉堂看了看公孫,有些狼狽,眼鏡也丟了,再看白錦堂胳膊上有擦傷,皺眉,“奇怪。”

  展昭也點頭,“這邊是開槍打的馬欣!”。

  “目標是法醫?”眾人面面相覷。

  “法醫不是警局最安全的職位么?”白錦堂皺眉,最后遷怒房間結構,“好端端警局辦公室要那么大窗戶干嘛?都拿磚頭砌起來!”。

  “唉,大哥,您先息怒。”趙虎把上火的白錦堂拉到一旁去,白馳趕緊倒茶。

  馬漢隱到窗邊,觀察狙擊點的位置,通過墻面的子彈位置,用手持紅外線定點儀定點了一下,回頭告訴白玉堂,“在對面大樓。”。

  白玉堂點頭,示意馬漢帶趙虎幾個,先區對面樓搜一下,帶上鑒說科的人,估計兇手已經跑了。

  馬漢帶人剛走,樓下傳來救護車的聲音。。

  公孫拿了紗布給白錦堂處理傷口,還嘀咕,“是不是玻璃渣掉下去傷著人了?”

  展昭看看審訊房里的大個子,就見他依然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似乎剛剛的槍擊并沒有引起他的主意。

  展昭皺眉,“注意力相當分散啊,智商發育不完全么?”。

  白玉堂走過來,問展昭是不是接著審訊。就聽到“叮”一聲,電梯門開了,趙虎急吼吼跑上來,“頭!楊法醫也被狙擊了!”。

  “什么?”眾人都一愣。

  展昭皺眉,“不止是SCI的法醫?其他法醫呢?”。

  “沒。”趙虎搖頭,“目前就楊法醫。”。

  “他有沒有事啊?”馬欣著急,“在哪里被狙擊的?”。

  “門口警衛室的說他剛剛接了個電話,跑到門口拿包裹……保安科室說他根本沒包裹,剛到門口就被人打了一槍。”趙虎說情況,“像是被引出去的。”

  “傷得怎么樣?”白玉堂問。。

  “據說是傷在脖子,法醫科的同事說他很危險,被送到醫院去急救了。”趙虎皺眉,“還有啊。”

  “還有什么?”眾人都皺眉。。

  “馬漢說,在狙擊我們那個狙擊點,根本打不到楊法醫。”趙虎看了看眾人,“有兩個狙擊手。”

  白玉堂看了看白錦堂的傷口,問,“你們也是在門口被狙擊?”。

  白錦堂想了想,“打楊法醫那個和狙擊公孫那個應該是同一個人。”說著,像是想起了什么,問公孫,“老楊剛剛是不是跟你說了些什么?”

  眾人都看公孫。

  公孫立馬想起來,老楊說有事情跟他說,關于尸體的,還很沮喪。

  將對話大致告訴了白玉堂和展昭,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搖頭,“老楊沒有上來過。”

  “我去查查他辦公室,可能有想要的資料。”。

  “我想去醫院看看老楊。”公孫憂心忡忡,若是就這么去了,剛剛沒聽他說話,真是終身遺憾了。

  “你現在出門不安全!”白玉堂攔住他。。

  白錦堂也拉公孫坐下,“的確不安全……”。

  正說這話,就聽“叮”一聲,電梯門打開。。

  “外賣到~”雙胞胎提著兩大袋子的西餐走了進來,興高采烈還拖著個調門。一進門,卻見眾人垂頭喪氣的,而且SCI黑燈瞎火的,房間里的燈都關著窗簾也關著,無敵夜景都不看了,兩人面面相覷。最后……目光落到了白錦堂胳膊上纏的紗布上。。

  “哇!”雙胞胎異口同聲,“大哥,家庭反暴力啊?”。

  又看到洛天也有傷,臉拉下來,問白玉堂,“出什么事了?”。

  白錦堂對兩人招招手,將那顆特殊的子彈給他們看,問,“見過沒?”

  雙胞胎拿著子彈端詳了片刻,“嗯,好專業不過也好老派的做法啊……這種做法真的不多見。”

  “老派?”展昭不解,“為什么這么說?”。

  “現在有專業的穿甲彈啊。”雙胞胎一聳肩,“這種手法好久沒看到過了。”

  “的確是老式的用法。”一旁,一直被眾人空氣化了的藍西忽然開口。

  白玉堂回頭看他,“你見過?”。

  藍西猶豫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展昭盯著他看了良久,低聲問,“藍棋會做?”。

  藍西臉上的挫敗神情明顯是被展昭說對了。。

  白玉堂驚訝,“你大哥不是死了么?”。

  “大哥的確死了!”藍西點頭,“但是這種子彈,我見過他用。”

  “你大哥為什么會用這種子彈?”白玉堂拿著子彈問他,“這不像是用來自衛的東西。”

  藍西沉默了片刻,“大哥用它殺過人。”。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19 穿幫鏡頭

  “你大哥殺過人?”白玉堂拿著子彈,有些不解地看藍西,不清楚狀況。

  “那是很久之前在南美的一個小鎮,突發狀況。”藍西跟眾人解釋,“具體情況我不記得了,但當時情況比較緊急,有個毒販綁架了一輛幼兒園校車。大哥參與了營救,當時并沒有正規軍警幫忙,再加上時間緊迫,一定要殺死那毒販頭子。可問題是眾人對他的防彈車一籌莫展,于是大哥就自己改造了那把槍和子彈。”

  展昭皺眉,“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的確,后來又一次,大哥和我喝酒的時候說起這事情,真是驚心動魄,他還保留了那顆子彈給我看。”說著,藍西也是無奈地一攤手,“可我大哥確實死了。”

  “也許,并不是你大哥做的。”白玉堂看了看子彈,“跟你大哥學的,或者……教你大哥的那個人。”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情況越來越復雜。。

  警局再一次戒備了起來,包拯不出所料地大發雷霆,展昭和白玉堂趁機先溜走了。

  雙胞胎到了醫院探視,打來電話說,楊法醫還在搶救,據說子彈在他的胸腔里彈了幾下,傷到了多處內臟器官,介于他的年齡和身體狀況,醫生們要眾人做好心理準準備。

  揚帆也參與了楊法醫的會診,說情況不太樂觀。。

  展昭和白玉堂等眾人到了楊法醫的辦公室,仔細檢查,想找出他究竟想告訴眾人些什么,說不定也能順藤摸瓜找到這次狙擊的兇手。。。

  蔣平打開楊法醫的電腦仔細查看,公孫翻著一堆專業文件,馬欣帶人一點點查看法醫室。

  展昭則是坐在楊法醫辦公室中間的一張轉椅上面,來回地轉著,觀察四周圍的環境。

  “老楊找了很多資料啊。”公孫翻看著文件說,“都是醫學論文和一些外科案例的記錄。”

  “他不是法醫么?”白錦堂有些不解,“想轉行?”。

  公孫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有些奇怪。”。

  白玉堂見辦公室里整整齊齊,老楊是個十分愛干凈的人。他說了要來SCI,又被叫下樓拿包裹……顯然是有人匆忙要置他于死地,可能跟他的發現有關系。

  展昭仰著臉看天花板,良久,“老楊最近貌似有些懷舊。”。

  “懷舊?”白玉堂不解。

  展昭伸手指了指茶幾上的一疊光盤——亂的。。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就見那里有一疊影碟,很舊,似乎是老楊之前翻找了一通。

  《狂醫鎮》的電影光盤打開了,放在最上邊,光碟卻沒了。。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伸出手指對他勾了勾。。

  白玉堂湊過去,“怎樣?”

  “我們上次去聽音樂會的票根在哪兒?”展昭毫無征兆地問。。

  白玉堂略一想,“夾在那本你看了一半的小說里邊,大概兩百頁左右的位置。”

  眾人都一臉黑線——潔癖和強迫癥有時候會導致人演變出很可怕的能力。

  “上次刻錄的那張莉莉婭生小貓的錄像光盤呢?”展昭接著問。。

  白玉堂微微一揚臉,“嗯……書架的第二格,莉莉婭和魯班的合照旁邊。”

  展昭伸手一指桌上打開的光盤殼子,“碟片在哪兒?”。

  白玉堂愣了愣,身邊眾人也都四處找了起來。。

  白玉堂卻是皺了皺眉頭,快步走到了桌邊,對正在擺弄電腦的蔣平說,“光驅里面有沒有光盤?”

  蔣平打開了光驅,的確……光盤在里頭,是狂醫鎮的影碟。。

  白玉堂拿出光盤,看展昭,“貓兒,說明什么?”。

  “他想給我們看這張光盤。”展昭道。。

  “會不會是忘記拿出來了?”公孫問,“我每次看光盤都忘記掉拿出來。”

  眾人也點頭。

  展昭卻是搖了搖頭,“不太可能。以老楊的那種性格,不會容忍光盤殼子就這樣翻開放在桌上。”

  說著,展昭又指了指筆記本,對蔣平說,“看看筆記本下面有沒有東西?”

  蔣平低頭看了看,筆記本還是挺平穩的,沒什么大問題。他將筆記本抬起來,下邊也只是玻璃桌面。

  可就在他準備放下筆記本的時候,一張照片,飄飄忽忽地從筆記本底部飄了下來……

  白玉堂走過去撿起來,“筆記本底部發熱,照片正面朝上很容易粘住。”

  “表面太熱會破壞照片的。”展昭道,“老楊應該是急匆匆才放在那里,而且只準備放一會兒。”

  “嗯。”白玉堂看著那張照片,“很莫名的一張照片。”。

  展昭站起來,湊過去看,只見照片上是兩個十三思歲的少年,一個戴著眼鏡,一個一頭金發像是個外國孩子。兩個少年都很瘦,不過很活潑的樣子,曬得也很黑。兩人光著膀子就穿著褲衩,笑得尤其燦爛,手里還托著一條很大的魚,兩人身后都豎著魚竿,可見是釣魚的戰利品。

  “老楊為什么把這樣一張照片藏在筆記本下面?”白玉堂不解。。

  展昭點了點筆記本,“老楊在猶豫。”。

  眾人都看他。

  “他坐在椅子上,光盤放進電腦,手里拿著照片在做最后的猶豫。”展昭說著,拿過照片,“就在這個時候,電話突然來了,他想把照片放下。”

  眾人看著展昭的舉動,似乎看到了剛才老楊的反應。。

  “但是這張照片非常重要,而且其中有什么秘密。”展昭說著,看眾人,“通常,如果你手中拿著很重要的紙張類東西,突然要離開一會兒,會將紙隨手丟在桌上?還是……”

  “用東西壓住!”眾人異口同聲回答。。

  “如果這張照片他一會兒沒用了,大可以放回原來的地方,或者抽屜里,而急匆匆隨意塞在了電腦下邊,就說明他一會兒還要用。”。

  “一會兒要用就是他想給我們看,是吧?”白玉堂點點頭,的確展昭的推斷很符合邏輯。于是眾人都圍過來端詳那一張照片。。1

  “照片有什么問題么?”眾人仔細查看,看不出什么異樣。。

  “這個是老楊。”公孫忽然伸手,指了指照片上的一個少年。。

  “完全不像啊。”展昭驚訝。

  “的確,但是面部骨骼結構是不會騙人的。”公孫伸手捏了捏鼻梁的位置,“老楊的面部主要特征就是這個少年的成長完成狀態。”。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看著旁邊那個金發少年,“那他又是誰?”

  “到目前為止,沒見過這個人。”公孫拿著照片仔細看,“不過可以做一下面部特征的比對,如果說是有犯罪記錄、照片記錄、或者是已經死亡的人……也許能查出來。

  “老楊反復看了這張光盤很多遍。”蔣平查看了老楊的電腦,“這一段時間,他幾乎不停在看。”

  “不停?”

  “似的,幾乎一整晚。”蔣平仰起臉看白玉堂和展昭,“從昨天到今天,一直在反復看。”

  “難怪今天他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公孫皺眉,“他究竟發現了什么呢?

  白玉堂拿著光盤,“借警局的放映室用一下,大家一起再看一遍這電影,這次我們注意一下細節。”

  眾人都點頭,拿著光盤去了放映室。。

  包拯再找SCI眾人的時候,得到的消息是全體成員在放映室看恐怖片。于是,包拯氣勢洶洶殺到了放映室,“你們……”。

  “包局。”白玉堂沒等他開口,拿那張照片給他看,“認識這個人么?”

  包拯拿著照片,搖了搖頭,“那個黑頭發的是老楊是吧?”。

  “你認識?”白玉堂驚訝。

  “廢話,他年紀比我們大點,不過我認識他那會兒他還年輕呢,老楊是國內最早的一批法醫。”包拯拿著相片仔細看,“這個少年么……好像也在哪兒見過。”

  “好好想想。”白玉堂催促,“老楊被襲擊可能跟他有關系。”。

  “呃……”包拯歪著頭努力想,展昭湊過來,“包局,年紀大了想不起來么?我幫你……”

  “去!””包拯瞪了展昭一眼,倒是真的想起來了什么,“對了,你們關在審訊室里頭那個卡西莫多準備怎么處理啊?審問完了沒?”。

  “準備審問但是現在資料不全,想看了光盤后再去問。”展昭回去坐下。

  包拯皺眉走過來,“這片子有什么特別么?”。

  展昭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老楊似乎希望我們看看。而且岑易和秦天兩個主演都莫名其妙死了,那個大個子又是在狂醫鎮的拍片現場找到的,所以……”

  “啊,這里停一下!”

  展昭正說話,白馳忽然一指屏幕。。

  眾人都知道白馳有瞬間記憶的能力,他估計能將電影都“錄”進腦袋里,然后逐幀檢查過去。

  “怎么了?”展昭到白馳身邊。。

  “我剛剛看到了和于小鳳身上紋身一樣的圖案。”白馳按了回放鍵,在一個地方停下來,湊過去指著屏幕中的墻壁,“看,墻上涂著。”

  眾人都圍過去看,只見在狂醫鎮的醫院的漆黑樓道里頭,墻壁上,黑色的噴漆噴著那個類似于地圖,又類似于坐標,有箭頭,還有個莫名X的圖案。

  “連寫X的筆跡都十分相似。”展昭之前剛剛研究了一段時間的筆跡鑒定,一眼看了出來。”

  “我們下午也經過這樓了。”白玉堂搖了搖頭,“沒有理由沒發現!”

  “那里有紅色的血跡。”白馳將片子快進,第二個重復場景再次出現的時候,那個坐標被涂抹掉了,變成了一大灘血跡。

  混在眾多的血跡之中,并不突兀。但這時候看來卻很詭異——因為這血跡非常大片,和周圍的噴濺狀不一樣,似乎是刻意為了涂抹掉那坐標圖。

  “這算是個不怎么明顯的穿幫鏡頭是吧?”包拯問眾人。。

  “嗯。”白玉堂點頭,叫蔣平放大那一塊血跡。。

  “呃……”眾人等圖像放大后再看了一眼,一起指著血跡上方,異口同聲地說,“這里有個手印!”

  放大后的畫面上,清晰地顯示在血跡的上方有一個紅色的手印,比較完整。還是那句話,在這種恐怖場景里,有血跡、血手印甚至血手血腳都很正常。可是在展昭和白玉堂等人看來,這個手印卻是非常奇怪——因為,這手印似曾相識!

  眾人都笑了起來,對視一眼——好大的手印啊!。

  包拯也想了起來,“是那個卡西莫多?”。

  “這影片是很久很久之前拍攝的了。”展昭道,“也就是說,有人故意涂改了鏡頭,想隱藏了那塊坐標,做這事的就是那個大個子的怪物。但是……鏡頭已經被拍下來了,而且沒有人注意到。”

  “一般人看電影都不會注意這個細節吧。”展昭輕輕摸著下巴,“這涉及到什么秘密呢?”

  “將岑易輕而易叫交出去的人,署名也是X !”白玉堂指了指畫面上的X,“會不會就是指這里的這個X ?”。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白馳又發現了一個穿幫鏡頭,“看這里!”

  湊到屏幕前,眾人盯著白馳手指的一個地方。那是個群魔亂舞的鏡頭。

  拍攝的時間應該是傍晚,所以采光不是很好。在近景和中景的地方,有一些化妝成喪尸的群眾演員在扮演四處覓食的僵尸。。

  而在遠景一個極不起眼的角落,那一瞬間,拍到了另外兩個人。他倆沒有穿戲服和化妝,更不是電影角色。

  若不是白馳指出來,真的很難發現,這就是高智商的絕對優勢,注意力比一般人要難分散很多。

  就見那是兩個正在往遠處發足狂奔的人的背影,他們看樣子快要跑出鏡頭之外了,只是一瞬被捕捉進了畫面。

  蔣平放大了畫面,那兩個人是一前一后跑的,跑在后面的是一個大個子,塊頭十分巨大,動作也很不協調。

  眾人都一眼認出來,是那個被他們抓到的大個子。。

  而另外一個跑在前邊的人,被大個子遮擋住了大半個身子。。

  不過很幸運的是,他正在往回看,那一瞬間,拍到了他的一個清晰側面。

  蔣平將那個側面放大,那人的面容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那是個金發老外,長著濃密的絡腮胡根本看不出年紀,但是眉眼有些眼熟。。

  公孫將那張照片拿出來,將上頭那個金發少年擺在了逃跑的金發老外旁邊,“絕對是同一個人,老楊認識他,可能還是俗稱的那種——發小。”。

  眾人都一挑眉,也同時松了口氣——這就是關聯處!。

  而與此同時,包拯也輕輕一拍額頭,“我見過這個人!”。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20 鬼面突襲

  “在哪兒見過?”眾人一起回頭看包拯。

  包拯張著嘴拍腦門,“想不起來了。”

  “包局,我給你催眠吧?”展昭認真說,“一點兒都不疼,真的!”

  包拯白了他一眼,叫他這一氣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就這幾天見過。”

  “就這幾天?”眾人更好奇了,公孫也說,“還以為你和老楊似的是以前認識的呢……”

  “對了!”包拯一拍手,驚了眾人一跳。

  “就是和老楊一塊兒看著的,前兩天的事情。”包拯邊想邊說,“那天我跟老楊晚上出去吃宵夜,老楊大概有些懷舊吧,非說要跟我吃夜市去,走老遠到了醫大附近。那種學校前邊的夜市很熱鬧,我倆吃飯的時候老楊突然看到個人,老激動了,站起來就追人家去了。”

  眾人驚訝。

  公孫睜大了眼睛,“老楊還跑啊?包局你不厚道,幫人家追啊,他心臟不好。”

  “等我追上去人家已經走了,還跟老楊說他認錯人了。”包拯一聳肩,指著畫面上那個人,“現在想起來就是這老頭,只是頭發胡子都白了,人又特別瘦,看不出老外不老外的來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我好像也見過他啊。”白馳忽然說。

  眾人都驚訝地看他,“你也跟根老楊吃過飯?”

  白馳歪過頭,“沒……但是這人我肯定在哪兒見過。”

  公孫兩指按住他腦袋,“會不會剛剛電影看久了,所以就產生幻覺了?”

  “嗯……”白馳猶豫了起來。

  眾人都看,也都覺得這老頭眼熟起來,趕緊搖頭,心說這片子有催眠術不成。

  “呵呵。”

  這時,展昭忽然笑了起來,“不是催眠術,我們真的都見過他。”

  眾人驚訝地轉過臉看他。

  白玉堂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走去讓蔣平打開電腦,調出上次齊樂在停車場打秦天的視頻來看。

  播放鍵一點開,眾人立刻恍然大悟——就說眼熟呢!原來是停車場那個被秦天打的掃地老頭!

  展昭問白錦堂,“大哥,他是你公司的員工?”

  白錦堂一聳肩,“我不知道,這個要問人事處去。”

  蔣平調出了那個老頭的面部結構來對比,仰起臉告訴白玉堂,“同一個人!”

  “此人嫌疑重大。”包拯道,“內部通緝他,讓艾虎派人到醫大附近自己搜索,找到他就立刻帶回來。”

  蔣平點頭照做。

  “秦天追著他打應該有理由!”白玉堂皺眉想了想,問展昭,“還記不記得那天我們去大哥辦公室見岑易的時候……”

  展昭眉峰微微一挑,“嗯!他說了一句臺詞!逃不掉終歸逃不掉。”

  “是狂醫鎮的臺詞啊。”白馳倒帶子給眾人看,找到了這句臺詞出現的地方。

  就見那是秦天所飾演的老師鼓勵岑易演的鄉村醫生,“總有辦法出去的!”

  但岑易演的那位王醫生卻是很悲觀,覺得逃不出去就是逃不出去。

  “其實你們覺不覺的,有些事情很悲哀?”白馳忽然感慨起電影情節來,“這兩個人其實最吊兒郎當,也沒有什么必須活下來的信念,完全是運氣好挨到了最后。而其他被僵尸早早殺死的,都是些有家有口,不舍得離開的人。”

  “某種暗示么?”包拯問,“不過通常也都是這樣,越是不想死的越容易死,越是不怕死的倒是能活到最后,打仗不久如此么。”

  眾人感慨的同時,都去看那一段畫面,反反復復看著,想要找出其中是否隱藏著什么線索。

  看了良久,眾人感覺除了岑易和秦天的面部表情有些奇怪外,根本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展昭戳戳白玉堂,“我是不是眼睛花?”

  白玉堂湊過去看他眼睛,半天,認真伸出連根手指問他,“這是幾?”

  展昭拍他一把,“你才二呢!”

  白玉堂收回手,恢復正經問,“發現什么了?”

  展昭指著畫面中秦天和岑易的表情,“我是不懂演戲,可是這個時候是不是不應該笑啊?”

  白錦堂不知道SCI眾人查什么案子呢,不過本著老板的角度湊過去看,也點頭,“的確怪怪的。”

  “說實話,雖然秦天和岑易這片子評價很高,都說他們演得很好。”白馳搓搓胳膊,“我總覺得他倆演的時候跟神經病似的。”

  “這種環境,還是恐怖片……神經質可能也是一種表演需要吧。”包拯摸著下巴皺眉。

  “他倆似乎是在嘲笑這句臺詞。”展昭自言自語,“跟這老頭有什么關系呢。”

  眾人都看不出所以然來。

  “對了。”展昭問趙虎,“齊樂呢?找她問問那個老頭兒的事情,秦天不是說一邊罵一邊追著老頭打么?他罵的什么?”

  “樂樂今天和陳瑜上醫院看陳可風去了。”趙虎回答,“估計這會兒還在呢吧。”

  “正好。”公孫著急,“我們去看老楊吧,我心不安啊。”

  白錦堂點了點頭,為了安全起見,白玉堂和展昭開了防彈的工作車送公孫去,而且這會兒估計兇手也已經收工了。

  ……

  眾人開車到了醫院,急診室門口,等著很多人。

  被圍在中間的幾個是老楊的親戚,他最疼的孫女兒眼睛都哭成核桃了,還有就是一大堆學生,老少皆有,簡直人滿為患。

  展昭驚訝地看公孫——真的桃李滿天下啊!

  公孫點頭——那可不!老楊別看整天貓在地下法醫室里頭,那是法醫界元老!

  大丁小丁也在,請了很多好醫生在會診了,大丁悄悄告訴展昭他們,“剛剛醫生透露過了,情況有好轉!保住命應該沒問題。”

  展昭等人都松了口氣。

  留下眾人等著,展昭和白玉堂去病房區找齊樂。

  而陳可風的病房里。

  此時,陳瑜正坐在床尾削蘋果,齊樂在跟陳可風說曲譜的事情。

  “你之前不是好些了么?”齊樂見陳可風看曲譜沒心思,就盯著認真削蘋果的陳瑜發呆,忍不住問他,“怎么又反復了?”

  陳可風一聳肩,就是有些咳嗽,“也沒什么。”

  “還沒什么。”齊樂來氣,“你剛練琴練了兩下就吐血,嚇死人了,你姐姐不是醫生么,怎么也不管著你點?!”

  陳可風聽到這話,嘆了口氣放下曲譜,“我姐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陳瑜抬起頭,“你姐姐不是在醫院上班么?”

  “這陣子那么多事情,哪兒有心思上班啊,她請了長假了。”陳可風皺眉,“總覺得她有心事。”

  陳瑜和齊樂對視了一眼,在猶豫,要不要問一問陳可風關于陳可晴的事情呢?可是她們又不敢亂說話,萬一透露了消息,破壞SCI 計劃那就完蛋了。

  這時,陳瑜的手機響了一下。

  拿出來一看是藍西打來的,就跑去走廊接,“喂?”

  為了以免陳可風又發瘋,陳瑜靠在走廊上,聲音壓得很低。

  “小瑜?”藍西出了SCI之后,和眾人一起到了醫院門口,他車子停在下邊沒上來,畢竟還是要避嫌一下,不過又想見陳瑜,“我在醫院樓下,跟著白隊長他們來的,你什么時候忙完了,一起吃飯去么?”

  “吃什么?”陳瑜拿著電話跟他閑聊。

  “隨你啊,你想吃什么……”

  外頭磨磨蹭蹭,房間里,陳可風往外看,皺眉,“樂樂,小瑜跟誰打電話?”

  “哦……他大哥吧。”齊樂隨口回答了一句,其實不用猜就知道是藍西。

  陳瑜聊著先天,就聽到走廊遠處有腳步聲傳過來,她剛剛接到短信,知道展昭和白玉堂要來,就往走廊看,一眼,嚇得她魂飛魄散。

  房間里,齊樂和陳可風突然就聽到陳瑜一聲尖叫。

  兩人一驚,陳瑜已經飛快沖進門,一把將門關上,上鎖然后頂住,“樂樂,快打電話給白隊長他們!”

  齊樂趕緊套電話,同時就聽到“嘭嘭嘭”的撞門聲,對方力量很大,整個門都在抖動。。

  起了趕緊上來幫忙定住,電話丟給陳可風,“打!”

  陳可風也有些慌了,手忙腳亂的。

  陳瑜嚇得臉色都白了,頂著門,手機拿在手上還沒關,另一頭藍西聽到動靜也嚇壞了,趕緊喊,“小瑜,怎么了?!”

  陳可風捂著胸口要站起來幫忙。

  就聽“嘭”一聲巨響,大門被撞開了。

  陳瑜和齊樂一個趔趄摔了進來。

  仰臉一看,只見一個穿著黑色套頭衫牛仔褲的高大男人闖了進來。他衣著還是其次,關鍵是臉上戴著一張十分詭異的面具……確切地說,不是戴著面具,而是他畫了一張臉譜。那張臉譜并非是常見的京劇臉譜,而是一種從來沒見過的鬼臉。顏色鮮艷樣式獨特,乍一看跟真見了活鬼相似。

  只見那人一進來就是沖著陳可風去的,抽出匕首,舉起來就對著他心臟的位置刺下去,完全沒在意陳瑜和齊樂兩人。

  陳可風雖然傷重,但是求生本能讓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子,胳膊立刻被劃傷了,而且他受傷力氣不夠,眼看著就要被刀子刺中了,一旁陳瑜和齊樂操起凳子狂砸那人,還大喊,“救命啊!”

  這邊動靜一起來,那面具人就有些慌亂,一手推開了陳瑜和齊樂,又要殺陳可風……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白衣人沖了進來。

  屋中三人可算松了口氣——是白玉堂。

  白玉堂進屋后二話沒說,一把扳住黑衣人的脖子,膝蓋一撞他膝彎讓他跪下,另一只手一把抓住他本能揚起的,抓著刀的手腕子,往上技巧性地一扯。

  “咔”一聲。

  “啊!”那人喊了一嗓子,胳膊脫臼了……

  陳瑜聽到聲音后一皺眉,看了看齊樂,陳可風也愣住了,盯著被白玉堂制服的黑衣人看起來。

  展昭見白玉堂點頭后,急忙跑了進來,去房間里扶陳瑜和齊樂。

  白玉堂給那人拷上手銬。

  齊樂走到那人跟前,掏出餐巾紙要擦他臉看他是誰。

  展昭趕緊擋住。

  “等等樂樂,我先拍張照片。”說著,拿出手機拍下了那鬼面人的面具,只覺得這臉譜好生奇特!

  齊樂拿著餐巾紙在他臉上一通擦,那人的本來面目就顯露了出來。

  眾人一看,吃驚不已,愣了半天,陳瑜喊了一聲,“凱賓?!”

  陳可風也認出來了,竟然是自己合作那么久的兄弟,“你他媽瘋啦?!”

  凱賓被白玉堂拷上了手銬,脫臼的胳膊又裝了回去,本應該是劇痛,但他死死盯著陳可風,眼睛都瞪出血來了,拼命掙扎,手腕子立時見了血。

  白玉堂皺眉,只覺得這人力氣比一般人大,不對啊,之前見過……那凱賓是個大塊頭菜鳥而已,不止沒力氣膽子還小,莫非是裝的?

  陳瑜和齊樂也看出不對來了,陳可風看了看地上的刀還有自己身上的血,凱賓卻完全不受影響,忍不住問,“你……你不是有暈血和醫院恐懼癥么?”

  這會兒,門口又有極快速的腳步聲傳來,來的是藍西和趙虎。

  藍西剛剛聽到陳瑜這邊的動靜嚇壞了,進門碰到了出來買水喝的趙虎,一說情況,趙虎也嚇出一身汗來。

  “嗯。”展昭盯著凱賓看了良久,伸出一根手指頭,從他臉上抹下一小塊顏色來,湊到鼻子前邊聞了聞。隨后,他對門口幾個驚嚇過度的護士說,“幫我去急診室門口叫一個姓公孫的法醫來,還有……你們這兒有老中醫么?也給我請一個來行么?”

  小護士們面面相覷,都去照辦了。

  白玉堂讓趙虎抓著還在掙扎的凱賓,走過來問展昭,“貓兒,他有什么問題?”

  “害他的人可能跟害死余小鳳的是同一個人。”展昭搓了搓手上的顏料,“他臉上的顏料里有草藥的味道,我以前也聽說過某些原始部落的人會在顏料里摻入草藥,涂抹到皮膚上后作戰更勇猛,其實是因為涂在身上的草藥有麻醉成分,可以減低疼痛感。而一些擦在臉上的顏料,摻入了迷幻類藥物,大多能讓人狂躁兇暴。”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21 魔鬼的水域

  凱賓被抓住了,不過他如今的情況跟得了失心瘋似的不太正常。

  展昭先讓人給他徹徹底底洗了個臉,然后讓他照鏡子。對著鏡子看了半天,凱賓陷入一種迷茫的狀態,十分古怪。

  白玉堂認真問展昭,“貓兒,他這算什么情況?被催眠?被暗示?還是神經病?”

  展昭微微一聳肩,“致幻藥物的功效加上可能一點點暗示,我不太確定,因為沒法確定藥效。”

  公孫和幾位老中醫都聞了凱賓用來涂臉的顏料,一致認為——顏料里頭拼入了大量的致幻藥物,都是些十分稀有的藥劑。其中有一些甚至是境內找不到的草藥,比如說一些在熱帶出現的植物,或者一些生長在海底的藻類。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陳可風的房間,就見陳瑜和齊樂坐在那里。護士正在給她們處理傷口,兩人都有一些小擦傷。藍西坐在一旁問陳瑜傷勢,趙虎正跟齊樂打聽,“那個凱賓以前這樣過么?”

  “怎么可能。”齊樂們搖頭,“凱賓看到假蛇都會腿軟,借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殺雞,更別說殺人了。”

  “凱賓見血都站不穩。”陳可風氣吼吼地說著,“他就是個慫貨還殺我,腦子有病。”

  陳可風火氣非常大,也不知道是針對凱賓,還是針對那頭正低聲說話,顯得很親密的陳瑜和藍西。

  齊樂數落他,“就是你啊,平時一天三次取笑他膽小,這回好了吧,失心瘋了第一個就殺你!”

  “你經常取笑他么?”展昭像是聽出了什么關鍵,問陳可風。

  “也沒什么啊……”陳可風一聳肩。

  “他是取笑所有人,想殺他的人多了,連歌迷都想宰了他。”這時候,外頭大丁小丁走了進來,對白玉堂展昭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個V,“好消息,楊法醫度過危險期了。”

  “當真啊?”展昭和白玉堂一激動,都站了起來。

  公孫趕緊就往急救室跑,雙胞胎對展昭白玉堂鉤鉤手指,“老楊手術后醒了一下,拒絕用鎮痛藥物,說要保持清醒告訴你們一件事情,揚帆讓你倆趕緊過去。”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趕緊就跑過去了,這邊留下大丁小丁看守。

  病房里,老楊帶著呼吸器,靠在床上,他的家人和學生們見他沒事,都不打擾,先回去了。老楊現在處于高度保護狀態,包拯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很多警察在附近,拒絕探視。只留下他的孫女兒,幫著端茶倒水,照顧生活。

  進入室內,展昭和白玉堂發現除了包拯、公孫、白錦堂、SCI眾人以及正在檢查機器的揚帆之外,還有一個沒見過的年輕人。

  這人看起來是個混血,或者是個有些亞化的老外?一頭金發卷卷的,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染的,皮膚雪白十分養眼,正笑嘻嘻打量公孫,邊跟白錦堂聊天。

  展昭好奇這人身份,包拯說,“是拆彈組新組長,王隊長。”

  包拯都不忍心把他“王霸”全名講出來,展昭和白玉堂則是了然——哦!就是那位被白錦堂嫌棄的拆彈專家啊。

  “他也跟案情有關系?”白玉堂問包拯。

  包拯點了點頭,看老楊。

  王霸抬手跟眾人打招呼,“和楊法醫聊天的時候發現以前在一個城市居住過,所以談得來。”

  白玉堂到床邊,問老楊,“老楊,你確定現在能說?”

  老楊點了點頭,顯得有些費力。

  眾人都擔心他夠不夠力氣撐著說話,但不說出實情可能也抓不住那個兇手,于是只好揪心地看他忍著疼。

  揚帆看了看手表,“只給你們十分鐘時間,說完了我要給他注射鎮痛劑,讓他好好休息。

  眾人都點頭,趕緊進入主題。

  展昭將隨身帶著的那張照片拿出來交給老楊看,問,“是不是關于他的事情?”

  老楊微微地笑了笑,點頭看展昭,“我就摘掉,就算我死了,你也一定會發現的。”

  他孫女立刻掐了他一把,“不準胡說!”

  老楊嘿嘿笑了幾聲,導致傷口很疼,捂著喘氣。

  公孫讓眾人別逗他笑,問,“照片上這個男人是誰啊?”

  白馳拿了打印出來的電影截圖給老楊看。

  白玉堂問,“老楊,是不是同一個人?”

  老楊點頭,“是的,這人叫博比,全名我不記得了,太久之前的事情了。”

  眾人都點頭,等待老楊接著說。

  “我家算是世代行醫,小時候,我爸爸留學美國學醫,我和媽媽陪他一起去的,博比是我的鄰居。他很內向也很瘦,不像一般美國小孩兒醉心橄欖球或者棒球。他跟我一樣,喜歡看書,還愛看恐怖片,立志做行醫。從那時候起,我們就是最好的朋友,直到我爸爸學成帶著我歸國。高中的時候我們經常通信,他當時對醫術已經很有些自我簡介了。可是等我高中畢業辦好了流血手續,準備再見他一面時,卻知道了一件驚人的事情。”

  老楊說到這里,停下略微喘氣。

  他孫女趕緊給他呼吸器讓他休息一會兒。

  王霸代替老楊告訴眾人,“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當時我們應該還沒出生,我也是看資料知道的。我小時候住在南部一個小鎮,家長經常用狂醫博比來嚇唬小孩兒。”

  展昭皺眉,“狂醫博比……我想起來了,是有個很著名的案子。”

  “就是那個被指控六起一級謀殺,被判入獄一百五十年的狂醫殺手?”白玉堂對案例也十分熟悉,皺眉,“的確很有名。”

  白馳貌似也想起來了,“哦!就是那個抓人來做活體解剖進行人體試驗的狂醫博比?”

  眾人一聽“博比”這個名詞,都忍不住皺眉看楊法醫。

  包拯看了看照片,“那個博比被抓的時候還十分年輕,只是醫學院的學生。當年很多人扼腕痛惜,說是一個本可以成為天使的天才醫生,墮落成了血腥的殺人惡魔。也有人說他是新的開膛手杰克,名氣很大。”

  王霸指了指照片上那個垂老的博比,“真不敢想象他也會有蒼老成這樣的一天,我記憶中還是當年他被押解到惡魔島時候的年輕面容,我在警校的資料庫里看過他的照片。”

  “有機會住惡魔島?”白玉堂也不僅感慨,那真的現在不年輕了啊。

  “不過他只搭上了個末班車,這老家伙一輩子都似乎有神靈庇佑一般。”王霸嘆了口氣,將照片放下,“惡魔島在1963年廢棄,當時的囚犯分別押解去其他監獄,博比越獄了。”

  “什么?”眾人驚訝不已。

  “越獄?”展昭皺眉,“從沒聽說過啊!”

  “那是當然的。”王霸一聳肩,“船在海上遇到了海難,你也知道,惡魔島周圍海域鯊魚成群,大家都覺得博比可能喂了鯊魚。為了避免恐慌,也沒有人宣揚。而且之后的確再沒有出現過類似謀殺案,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活到現在。”

  老楊摘下呼吸器,接著說,“根據時間推算,在博比入獄前,我一直與他有信件來往的,他還是那個熱衷于醫術的醫學院學生,可是后來就失去聯絡了,可能已經入獄。那天和包局吃飯,我老遠看到一個人,起先不相信,但后來仔細一看,真的像是博比,就追上去,他卻說我認錯人了。”

  “他真的在這里?來這兒干什么呢?”白玉堂想不通。

  老楊搖了搖頭,“我也想不明白。那天看到了于小鳳的尸體,以及她的傷口,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眾人都認真聽。

  “我記得,博比曾經做過一些研究,關于中草藥的,植物的藥性會因地域而異,他曾經推斷過,在某一些地理位置特殊的地方,存在著一些未知的植物,具有未知的特性。”老楊說著,看了看眾人,“他還說如果以后自己成名了,就取名叫X博士。”

  “X博士?”展昭微微皺眉,神秘的“X”難道是這樣解釋的?

  “因為X代表未知。”老楊笑了笑,“他從小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以說他極復雜也可以說他極單純。如果他真的曾經殺過很多人,我敢說,可能完全沒有私人恩怨或者謀求什么私利,他只是為了證明某個醫學中存在的真理,或探求或考證。這個世界上,除了醫學,什么對他都沒有意義。”

  聽完后,王霸給總結了一下,“偏執狂而已吧。”

  眾人也都點頭——完全的偏執!

  “會不會,是他要殺你?”展昭問老楊。

  老楊不確定地搖了搖頭,有些傷感,“我不知道,也許……如果我阻擋了他醫學研究的路,無論我是誰,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

  眾人大致明白了,看來……這位博比,是他們的第一嫌疑人,目前為止最可疑的一個。

  只是,眾人始終想不通,這個博比為何千里迢迢趕到這里來殺人?而且還不止殺人,確切地說是在折磨跟當年空難死去的郝靈有關系的幾人?彼此之間是否存在關聯呢?

  留下楊法醫好好休養,眾人回到了SCI辦公室。

  辦公室里,蔣平正在以一種人類無法理解的速度敲打著鍵盤。

  展昭看了一眼,挑眉,“蔣平心情不錯,可能有發現!”

  眾人面面相覷,蔣平每天敲電腦都是這德行,怎么可能看出心情好壞?

  面對眾人疑惑,白玉堂又幫著展昭解釋了一句,“敲鍵盤比平日速度稍快,手指更輕盈,眉頭也比較放松。”

  “正解!”展昭同意地點頭。

  其他人無語地想,還真是近朱者赤……白玉堂跟展昭也學得神神叨叨的。

  走進辦公室,蔣平就對展昭和白玉堂招手。

  兩人趕緊過去,就聽蔣平笑嘻嘻問,“看加勒比海盜4了么?”

  展昭無語望天,白玉堂抱著胳膊看他,“說重點!”

  “里邊小人魚是不是很可愛?”蔣平一句話,引來白馳肯定,“是哦……”

  “那個牙縫妹么?”趙虎也湊上來。

  白玉堂和展昭無語地對視了一眼,蔣平為免挨揍,趕緊問展昭,“展博士,之前陳瑜中招那曲子是叫人魚的歌聲是不是?”

  展昭微微一愣,點頭,“嗯,有什么關聯?”

  蔣平拿著打印出來的,凱賓臉上的面具圖案,“這個面具,名字就叫人魚面具。”

  “人魚……”眾人都驚訝地張大了嘴。

  “人魚面具為什么那么恐怖?”展昭不解。

  “我找到答案了。”蔣平找出了一個網站,那是最近在歐洲舉辦的一個群島失落文明藝術展的官方網址。其中赫然有一組油畫,畫的是形形□土著人的臉部油菜面具,其中一幅,就和凱賓所畫那幅一模一樣!

  “這幅就叫人魚圖騰。”蔣平道,“我聯系了一下主辦方,他們幫我找到了捐贈者。對方說,這就是傳說中用鼓聲引誘船員,然后搶劫吃人的人魚族圖騰。”

  眾人一聽——對上了!

  展昭就問,“這些人魚族現在生活在哪里?”

  蔣平點開了一些資料,“我剛剛正在跟那個捐贈者聊天,這些畫是他爺爺當年冒險的時候畫下來的。他掃描了他爺爺的旅行游記給我們看,我發現了一樣東西。”

  眾人都聚攏到電腦旁邊。

  就見蔣平調出了一幅古舊筆記本的掃描圖,圖上畫著一張簡易地圖,地圖旁邊,寫著一串古怪字符。

  “這圖好眼熟!”眾人一起想到了那張寫有神秘X的坐標軸,那輪廓圖和這幅圖十分相像。

  “旁邊那串字符什么意思?”白玉堂指著字符問展昭。

  展昭看了看,低聲道,“希伯來語,魔鬼的水域。”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22 測試

  “魔鬼水域、人魚圖騰”這兩者的出現,讓SCI眾人看到了案件的新線索,目前的問題是,如何將線索都連起來?

  只知道地形卻不知道比例和坐標經緯度,很難找到這個地方。而且這地圖畫得很大,眾人記憶中并沒有這么大的島嶼,并且取名叫魔鬼水域的。

  用衛星照片來比對等于大海撈針,最要命的是那些島嶼一直都在隨著潮汐的變化而變換暴露在外部的陸地的形狀。

  蔣平搜索了各種語言版本的“魔鬼水域”查到的卻大多是些干擾性的線索。

  比如說一提到魔鬼水域,幾乎跳出來的搜索結果都是指向百慕大三角,也有顯示什么有水怪傳說的內海和湖泊。但沒有哪個的外形是和那圖畫對得上號的。

  白玉堂讓蔣平求助水警和一些相關的專家。

  另外,既然博比在境內,而且又是很主要的嫌疑人,包拯就出通緝令抓他了。

  展昭和白玉堂的注意力則是轉到了審訊室里的那個大個子身上。

  大個子坐在審訊室里已經好半天了,這期間他一動都沒動,剛才什么樣子,現在也什么樣子,跟機械相似。

  展昭抱著胳膊靠在審訊室門口,隔著單面玻璃看著他發呆。

  白玉堂走過來問,“貓兒。”

  展昭轉過臉,見他頭發有些亂也有些濕,可能是剛剛洗臉了,就抽了張紙巾幫他擦臉。

  白玉堂伸手接了紙巾,低聲問他,“餓不餓?”

  “還行。”展昭說著,伸手輕輕敲了敲玻璃。

  不過里頭的大個子還是沒反應。

  “好奇怪這個人。”展昭問白玉堂,“一般訓練有素又精神高度集中的軍人,能不能做到這個樣子呢?”

  白玉堂搖了搖頭,“集中是一回事,他更像是遲鈍。”

  “嗯……”展昭單手一搭白玉堂的肩膀,“你猜他幾歲?”

  白玉堂笑了笑,將展昭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那下來,反伸手過去搭他肩膀,提醒道,“貓兒,那天跟他交手,按照他的力氣來看那應該是青年最多壯年,不過看反應么……我覺得他應該年過半百了。”

  展昭點了點頭,似乎也同意白玉堂的說法,“唉,玉堂。”

  “嗯?”白玉堂聽展昭這聲“玉堂”聽得心微微揚起了幾分,滿臉笑意。

  “你覺得除了催眠,還有沒有法子叫他開口說話?”展昭問。

  白玉堂微微楞了那么一下,搖頭,“我又不能打他來逼供,而且看他的樣子,應該逼供也沒什么效果。”

  “哼哼。”展昭笑,“你猜,他干嘛要跟著博比?”

  白玉堂有些想笑,“貓兒,不像你的風格,不是應該直接催眠他,還是有難度?”

  展昭抱著胳膊,“我懷疑他腦袋被改造過,沒有一些感覺,有些神經系統還受損了。”

  白玉堂微微挑眉,看著展昭,“如果神經系統受損,就不能催眠了?”

  展昭瞇著眼睛看他,“你見我催眠過魯班沒有?”

  白玉堂有些無語,“你催眠那胖貓干什么?”

  展昭挑起嘴角,“等我成功了,催眠魯班教它倒立,我就揚名世界了!”展昭得意地對他眨眼。

  白玉堂搖頭。

  家里,正和莉莉婭一起躺在沙發上,身邊圍著一圈小貓崽兒的魯班忽然打了個哆嗦,仰起臉東張西望,就看到里斯本在沙發邊趴著,正給睡得迷糊的小獅子舔毛呢,四周圍也沒人啊……莉莉婭抬爪子給它一爪——乖乖睡覺!

  “那不催眠,怎么讓他開口?”白玉堂饒有興致地問展昭。

  “嗯……”展昭忽然一笑,“還是那句話,他干嘛要聽博比的?不過是普通一個老頭。”

  “貓兒,你今天讓我猜好多。”白玉堂倒是挺無奈的,“嗯,博比是醫學天才的話,這怪人身上那么多傷疤,會不會是他救了他的命?”

  展昭聽著點點頭,“還有沒?”

  白玉堂皺眉想了想,“要不然就是,他是個機器人,那老頭把他制造出來的,我們給他換一塊電池或者換一塊電腦芯片可以讓他聽我們的?”

  白玉堂原本是說笑的,說完,展昭卻盯著他瞧。

  白玉堂被他看的有些莫名,“貓兒?”

  “嗯……”展昭掏出手機來,撥了個號碼給揚帆,“揚帆吶,有沒有什么便攜一點的X光機器啊?”

  “啊?”揚帆傻在那里。

  沒一會兒,公孫興匆匆地拿著一支便攜式的金屬探測儀過來。

  展昭和白玉堂看著他有些傻眼,“公孫,你要干嘛?”

  “你們不是想看看他身體里有沒有東西么……用這個先測試一下,有的話帶他去做X光。”說完,拿著儀器到了審訊室里頭。

  房間里,那大個子依然穩如泰山一般坐在那里,公孫拿著網球拍一樣的儀器在他身后從上往下拉了一下……這機器叫個不停。

  公孫站在他身后發呆。

  那大個子原本是沒有反應的,但是在機器打開的一剎那,他好像有些煩躁,回頭看了兩眼,似乎要避開那個機器。

  “哦……”公孫拿著機器出來了,關上房門,就見大個子又恢復了平靜。

  “什么情況?”展昭和白玉堂都不解。

  “這個技術探測儀可能干擾了他的內部零部件。”公孫推了推眼鏡,慢條斯理地說。

  “內部……零部件?”白玉堂一臉欽佩地看公孫,“你的意思像是說,他內部是機械拼成的?”

  “可以這么說,金屬非常多!”公孫一聳肩,“除非他全身的骨頭都摔碎了,然后打上鋼釘一根根接回來,不然很難有這種效果。”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做X光吧!”

  白玉堂皺眉,“有便攜式的么?”

  “當然沒有啦。”公孫將機器收起來,“必須用大型設備來測試,而且要他配合。”

  “他連動都不動……”白玉堂為難,“要運走他有難度。”

  “總有辦法的。”公孫一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樣子,“河馬鯨魚都運得走,沒理由他運不走。”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嘖嘖兩聲,“哎呀,警局要是能有個X光機房就好了。”

  白玉堂納悶地回過頭,就見白錦堂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審訊室附近了,看樣子原本是來叫公孫的,不過展昭的話他明顯聽見了,眼眉稍微挑了挑。

  白玉堂扶額,他大哥不會給弄個什么X光機房吧,那不如直接造個醫院什么的。

  蔣平打電話到各大醫院問了一下,盡快安排后,將那大個子帶上重重鐐銬,眾人押送去做了一次徹底的X光透視。

  拿著X光片,公孫和揚帆仰著臉,一臉驚嘆地看著,嘖嘖稱奇,“這X光透視的效果和金剛狼應該差不多吧,全機械化呀!難怪那么大力氣。”

  展昭和白玉堂也仰著臉看,發現那大個子真的幾乎有一半以上的骨骼都用機械固定,看來除了皮膚被拼湊,連骨頭也都是被拼湊起來的。

  “腦袋沒問題。”揚帆認真看了他的腦CT后告訴展昭,“身上千瘡百孔,但是腦袋十分健康。產生干擾應該是因為助聽器的問題。”

  “助聽器?”展昭好奇,“他是聾子么?”

  “也不算,左邊耳朵受過傷,所以裝了助聽器,左眼也有問題。”揚帆跟眾人解說,“他的傷也大多在左邊。”

  白玉堂眉頭都皺了起來,“集中在一側的傷……”

  “爆炸引起的么?”展昭好奇問。

  揚帆點頭,“有這個可能,爆炸源在左邊。一般所有爆炸受傷者都是單面受害,人基本分為前后左右四面。因此自殺式襲擊爆炸者的尸體,通常是頭顱完整,身體缺失,無單面傷的那位。”

  “那么大的個子,爆炸受害者……會不會有些線索?”白玉堂讓蔣平繼續查找,蔣平這會兒一大堆文件堆積如山,要一一查找,白馳在一旁幫著他搜索。

  趙禎打著哈欠,在SCI的大沙發上等著,看了看手表,SCI眾人都連續工作好幾天了,沒怎么睡,看看忙碌的白馳,越看越心疼。

  展昭和白玉堂他們帶著大個子回來,SCI又來了另外兩個人,手里都拿著東西。

  一個是藍西一個是陳寅,兩人拿的還都是相冊。

  藍西將東西交給展昭,“展博士,你要的我大哥的相冊。”

  展昭翻開看,眾人也都湊過來看藍棋——和藍西有幾分相似,更加成熟一點,給人很陽光也很陽剛的感覺,是個帥男人。

  展昭點點頭,抽出了幾張認為自己用得上的。

  陳寅也拿來了一本相冊,“能找到的所有熱帶島嶼的照片,這些地方都會有大螞蟻出現。”

  展昭接過來,發現也不算太多,翻了翻,“怎么區分哪個是哪個呢?”

  陳寅笑了笑,“這些島嶼分別在不同的海域,隨著氣候和洋流的變化,這些島嶼上的生態系統是完全不同的,還有一些特殊的植被,只要能挑出其中的一張,就知道島嶼所在的海域。”

  “有具體范圍的話,就好通過輪廓和坐標比對了。”白玉堂也覺得這是縮小范圍的好途徑。

  展昭點了點頭,收了照片,白玉堂就看他,“貓兒,你準備怎么做?”

  “先測他的反應。”展昭話說完,門外,趙虎和馬漢搬來了一臺投影儀。根據展昭的要求,放在審訊室里頭,隨后,高清的圖片一張一張在大個子眼前閃過。

  展昭就站在單面玻璃后頭,攝像機對準了大個子的面部,放大整張臉,可以讓展昭清晰地看到他的每一個細微的神情變化。

  照片一張張閃過,展昭又夾進了其他幾張當事人的照片,包括受襲擊的陳瑜、死去的于小鳳、岑易秦天……等等。按照一個展昭自己排好的順序,一張一張地播放這。

  同時,在大個子原本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微妙的變化,這變化,讓展昭看到了整個案件的發展過程。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23 無理由襲擊

  大個子的反應極其有趣,給他看照片的時候,他的神情還是有十分細微的變化。特別是在看到一些風景照片的時候。

  展昭首先挑出了陳寅拿來那一組照片中的一張,給蔣平,“他可能在這個地方生活過很久,這是他最熟悉的一張照片。”

  陳寅大概推算出了方位,蔣平就拿去詳細比對地形去了。

  接著是人物的照片,大個子對人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有博比的照片,他顯示出了熟悉。

  展昭更深一步地觀察,厚厚一疊照片,反復播放著,展昭專心地看著他的神情變化,還有一些電極片采集他的情緒波動變化,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白玉堂知道展昭最近在做這方面的研究,是他心理學研究的一個新課題,他可能在采集數據。

  現場只有公孫能幫展昭的忙,白玉堂就在一旁站著也不敢出聲打擾,展昭索性將他推出去,“去吃點東西睡一覺。”

  被攆出了審訊室,白玉堂去尋找其他人,就見都在休息室聚集著。

  拐彎處的吸煙區,白錦堂和馬漢趙虎正站在聊天,一人一支煙,洛天在給陽陽打電話,秦鷗嘴里叼著個筆蓋,和王霸一起不知道研究什么,寫寫畫畫的。

  白玉堂走了過去。

  趙虎好奇問,“頭兒,展博士研究什么吶?”

  白玉堂一聳肩,示意——到時候看吧,估計有他的道理。

  那頭,洛天正跟陽陽講電話,“你明天有比賽還不早點睡?什么奧數題目啊,別太累知道么。”

  白玉堂問秦鷗,“陽陽又參加什么比賽?”

  “哦,他們青少年組的網球比賽。”秦鷗道,“明天決賽的對手在半決賽打贏了小易,他這兩天嚷嚷著要陽陽給自己報仇。”

  白玉堂一挑眉,“洛陽不是靠柔道去了么,怎么又變成打網球比賽了?”

  秦鷗一聳肩,“柔道考完了啊!”

  白玉堂微微皺眉,最近太忙了,都不知道家里的情況,該給孩子慶祝下才是。

  “閃光?”洛天皺眉,還跟陽陽聊電話呢,“家里還有人在么……那你跟禎叔叔說一聲,讓他給你看看,早點睡啊!”

  掛了電話,洛天似乎有些擔心。

  白玉堂問他,“怎么了?”

  “哦,陽陽剛才讓趙禎帶回大宅過夜了,說寫作業的時候看到窗戶外面有奇怪的亮光。”洛天道,“我讓他告訴趙禎。”

  白玉堂問,“什么樣的亮光?”

  “說是綠色一閃一閃。”

  “雙胞胎沒在么?”白錦堂問了才想起來,“對了,我讓他們守著老楊。”

  “放心啦,禎會照顧他的。”白馳走出來,給眾人倒飲料。

  “陽陽看到什么光?”馬漢問了一聲,“點光還是光環?”

  “他說綠色的光,一點,有些閃爍還會水平移動。”洛天緊張起來,“不是紅外線應該沒問題吧?”

  馬漢皺眉想了想,“綠色……”

  洛天忍不住擔心起來,“會不會有危險?!”

  馬漢皺眉“會不會是夜視瞄準鏡?閃爍倒是不奇怪,水平移動就有些可疑了。”

  “瞄準鏡不是紅點么?”趙虎不解,“說不定就是螢火蟲吧?”

  “陽陽說穿過玻璃了,挺亮……”

  “穿透光?”馬漢微微一愣,“那不是光,是射線了,瞄準鏡!也許是冷兵器的。”

  一說到冷兵器,眾人一下子想到了之前襲擊陳可風的弓弩。

  白玉堂帶著洛天馬漢還有白錦堂趕回別墅區。

  “放心。”眾人都安慰洛天,“趙禎在家呢,還有里斯本,不會有事的。”

  而此時的別墅里,陽陽拿著作業本跑到樓下的客廳,就見趙禎靠在里斯本身上,正拿著幾個球無聊地練手指頭呢。

  魯班在他耳邊用爪子玩他的頭發,莉莉婭趴在沙發上,一窩小貓正在吃奶。

  趙禎原本在警局等白馳,不過一看幫不上忙,白馳忙得團團轉,就派他先回來照顧一下洛陽,順便喂家里了大小動物吃飯。

  “禎叔叔。”

  趙禎和里斯本一起抬頭看洛陽。里斯本的尾巴還晃了幾下,一沙發的小貓仰起臉瞧他。

  “我看到光線閃啊閃的。”陽陽到了他身邊坐下,手里還有作業本,“綠色的燈。”

  趙禎伸手摸摸他腦袋,“綠色的燈光?會移動么?”

  “動的。”陽陽點頭,“爸爸說讓我問你。”

  趙禎伸手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切換成各個角度的監視鏡頭。

  “后邊前邊?”

  “后邊。”陽陽想了想,“也不高的感覺。”

  趙禎挑了挑眉,先看整體鏡頭,發現各個攝像機運作正常,就挨個切換過去看,“沒什么一樣啊。”

  陽陽眨眨眼,“可能是外邊過去的燈,或者是螢火蟲……”

  話沒說完,卻見趙禎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鏡頭停在了西邊陽臺附近的角度上面。

  “陽陽。”

  “嗯?”陽陽歪頭。

  “去把小貓收起來。”趙禎站起來。

  洛陽趕緊去拿了大籃子過來,將小貓都放進了籃子里,魯班也莉莉婭也被抱了進去。

  趙禎拿過貓籃子放進了儲物間里,關上門,伸手拉了洛陽的手,將燈關掉,對里斯本輕輕一招。

  里斯本就跟了過去。

  在買下別墅的時候,雙胞胎改裝了兩個避險空間,一個就是剛才的隔間另一個是地下室。兩個隔間都可以藏人,鋼板很厚能擋子彈和高溫,里邊有防毒面具、供養設備、武器以及食物。趙禎打開地下室的門,讓洛陽和里斯本進去躲起來。

  “那你呢?”洛陽不肯留趙禎一個人在外邊。

  “沒事,你給你爸發個短信,就說有情況。”趙禎示意陽陽下去躲起來,門不打開就別出來。

  蓋上地板房門,將地毯鋪好,趙禎躲到了沙發之后,同時,就看到綠色的熒光從玻璃窗外穿透了進來,四處亂晃。

  趙禎有些疑惑——這是瞄準射線之類的么?這算什么亂七八糟的進攻模式?

  說起來,今天也幸好是趙禎在,別的人未必能看出破綻來……剛才監控鏡頭里,他發現了后面的一排灌木位置有些改變,似乎被人闖入過,至于為什么警報沒響,他也搞不清楚。

  陽陽躲到了下邊,很擔心趙禎,于是拿著手機將大致的情況發給了洛天。回頭看看身邊的里斯本,它仰著臉看著上方的入口處,似乎很擔心趙禎。

  陽陽看到洛天回來了短信“馬上就到。”伸手摸了摸里斯本的大腦袋,“別擔心,爸爸他們很快來了。”

  此時,一輛車子停在了別墅門口。來的是陳瑜和藍西。陳瑜原本和藍西出門吃飯的,馬欣拜托她買一副新球拍給陽陽送過去。她和洛天最近都很忙,沒法幫陽陽去打氣,都有些內疚。

  藍西看了看別墅,“等都關著啊,是不是沒人在?”

  “欣欣說陽陽在做作業,他明天要參加網球比賽,說不定早早睡了吧。”

  “那個綠光是什么東西?”藍西忽然伸手指著窗戶里冒出來的光線問,“什么鐳射燈泡之類么?”

  “鐳射?”陳瑜瞇著眼睛往別墅里望,“有這種東西么?別是趙禎在做什么練習……”

  陳瑜話沒說完,突然,就聽到“哐啷”一聲響,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

  “怎么回事?”陳瑜一驚。

  藍西打開車門,“我去看看,你開著車到路口人多的地方,給白玉堂他們打電話。”

  “你小心啊!”陳瑜說完,藍西一驚到院子門口,翻墻進入。

  趙禎躲在沙發后面,就聽到“嗖嗖”聲連發,不斷有箭射進來,電視機的電源還沒關閉,有一箭射中屏幕后火星四射。

  趙禎躲在沙發后面皺眉,心說這是什么弓弩啊?好強的穿透力!

  陳瑜剛剛開車到路口,白玉堂的車子就到了,她趕緊下車攔,告訴了他們情況。

  白玉堂他們直接開車去了別墅……

  藍西翻進別墅后,到了門口,往里邊望了一眼。

  趙禎看到他了,他倆剛才也在醫院打過照面了,藍西對他招招手

  趙禎指身后——示意他從前面繞過去。

  藍西點頭,往后繞去了,此時白玉他們他們也已經進了別墅。

  藍西貓著腰往草叢的方向過去,就看到一個黑影,轉身正要往外跑的樣子。

  “喂!”藍西喊了一聲,那人撒腿就跑,他趕緊追,白玉堂他們也聽到了動靜,往后追。

  那黑影跑得還不是特別快,剛到墻邊就被藍西從后頭撲上去按住了。

  趙禎也跑了出來。

  藍西將人按在地上后,別墅外邊白玉他們他們也沖了進來。

  藍西將人按在地上后才發現似乎有些不對,一眼看到了落出帽子的黑色長發,“女的?”

  白玉堂皺眉,立刻想到了用弓箭射傷陳可風的那個神秘女人,過去摘了她的黑色頭套。

  摘下帽子后眾人一看,都愣住了。

  “陳可晴?!”白玉堂驚訝不已,難道射傷陳可風的也是她?不對吧,之前看她的種種反應不像是兇手,究竟出于什么目的來偷襲他們的住處?

  將人拷上之后,陳可晴也不說話,用怪異的神情瞪了藍西一眼,被馬漢他們押上車子,送回SCI。

  將陽陽和里斯本還有一群小貓都放了出來。

  白玉堂撿起了那把弓弩。

  “這不是我做的那種弓箭。”藍西接過弓弩打量了一下,“這是非手工裝卸的,威力和槍差不多,使用方法也一樣,難怪一個女人都能射出那么大威力的弩箭來。”

  白錦堂站在后院望著四處的攝像頭以及嚴密的防盜設施,“她怎么可能進來的?”

  “設備還開著。”趙禎道,“但是報警系統沒有響,很奇怪。”

  “專業的的電磁干擾系統就可以,還有這種弩箭。”一直在一旁沒說話的白錦堂指了指黑色的金屬弓弩,“黑市軍火的范疇。”

  “陳可晴只是個醫生吧。”白玉堂皺眉,覺得有些想不通——陳可晴為什么突然做這種事?有什么理由呢?還是被人利用?原本簡單的一起案件似乎開始越來越牽扯深遠。

  根據藍西和趙禎的描述,陳可晴亂射一通后似乎就準備逃走了,目的為何,沒有既定的目標么?

  等眾人回到警局,展昭已經從審訊室出來了,正對著一大堆資料在整理,抬頭看到陳可晴,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問她“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吧?”

  陳可晴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冷笑,“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我最近精神狀況不佳。”

  “呵。”趙虎失笑,“狀態不佳就去射箭,狀態佳了你還想干嘛?”

  白玉堂讓先把她帶進另一間審訊室,問展昭,“貓兒,她做了見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們的案子攪那么渾,都是她的功勞!”展昭說著,給白玉堂看一張畫了表格的紙,“我們還需要抓一些人,基本就能查清案件真相了!”

  白玉堂按照展昭標注的順序仔細看了下來,點頭,“原來如此。”

  “頭,有消息了!”這時候,蔣平興匆匆拿著一張打印出來的圖片跑到白玉堂和展昭身邊,“按照大致推斷的地理位置我找到了一個無名島嶼,你們看這外形圖。”

  眾人拿過來一看,都有些哭笑不得——原來X,是這個意思啊!。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24 X島

  困擾了眾人的X的真實意義,讓展昭等人跌破眼鏡——竟然是一個X形狀的海溝。

  展昭哭笑不得地拿著照片,照片上顯示,一個和圖案符合的小島旁邊,有個X形狀的深色地帶。

  “這是自然造成的么?”

  公孫托著下巴,“可能是海底的深度不一樣導致顏色差異,還是這地方有什么洋流或者魚群造成的?”

  “一片湛藍的海水中,一個X形狀的深藍色?”展昭問蔣平,“能確定經緯度了么?”

  “確定了,面積很小是個無名島,暫時可以命名成X。”蔣平又調出了幾組照片,“我找了一下這個小島附近區域的新聞,有大發現。”

  展昭和白玉堂接過蔣平拿出來的另外一張照片,發現是一張發黃的老資料照,應該有些年頭了。照片拍攝的畫面中,一艘破舊的大船停靠在小島附近,船員們正集體從船上往島上搬東西,都是木頭箱子。

  這些船員一個個背著槍,但是又不像士兵。

  “看旗子。”蔣平提醒了一聲。

  “海盜旗?”展昭驚詫,問蔣平,“這照片是什么時候拍攝的?”

  其他人也傳閱照片,都覺得稀奇——真有海盜旗啊?

  “我搜索了當地的新聞,這個小島位于的航道,當年海盜橫行。”蔣平敲著鍵盤,“還有更有趣的,這些海盜后來大多被逮捕了,而問及他們將搶奪的財物藏在了哪里,他們都說藏在海盜島上。”

  趙虎拍拍胸口,“我還以為會說在ONE PIECE。”

  眾人一起鄙視他,“少看點動畫片!”

  “海盜島……很生動哦。”公孫指了指那個X,“就像海盜旗必備的那兩根交叉的骨頭,這神色可能是人為造成的坐標。”

  “還有,我通過軍方幫忙找到了一些衛星照片,大概三年前拍攝到的,沒有公開過,多虧了包局幫忙踩弄到。”蔣平拿出另外一組照片給展昭和白玉堂看,就見同樣的是那個X小島,島嶼上濃煙滾滾,似乎是發生了什么爆炸。其后的幾張上邊,依稀可見有飛機的殘骸,四零八落的。

  “這是三年前飛機失事的那個島嶼么?”白玉堂皺眉,“跟之前得到的信息不太一樣啊!”

  “沒錯,完全不同的兩個島嶼,記錄世事島嶼的那個小島,在附近不遠處。”蔣平托著下巴,“我猜想,X島才是真正的客機失事地點,另外一個島嶼是第二現場,也就是偽造的!”

  “把尸體和飛機殘骸運送到其他島嶼……”展昭摸著下巴,“為了掩蓋真相。”

  “難怪當年的報道如此不詳細。”白玉堂冷笑,“這么說來牽扯重大。這個X島一定有什么大秘密,而這次復仇事件的起點應該就在這里。”

  “就算真是這樣,那報仇不是應該殺回原來的島嶼,為什么要到這里來殺岑易秦天他們?跟一群演戲的人有什么瓜葛?”公孫也是越想越糊涂。

  “去問問陳可晴吧。”展昭淡淡一笑。

  白玉堂憂心,“但是她未必肯配合。”

  “她完全不肯合作。”張龍走回來,“這女人在審訊室了,囂張得一塌糊涂。”

  展昭淡淡一笑,對白玉堂勾勾手,“我有法子。”

  眾人跟著展昭到了審訊室門口,隔著玻璃觀察了一下陳可晴的狀態,展昭打開對內的話筒,“你不想合作?”

  陳可晴不屑地冷笑了一聲。

  “那好吧,反正損失也不是特別嚴重,就當民事案件處理,我們會把賠償賬單寄給你。”展昭說完,笑,“你可以走了。”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就這么放她走?

  白馳拉著展昭,“哥,她差點射到禎。”

  就在眾人都表示異議的時候,白玉堂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大家——看陳可晴的表情。

  只見陳可晴驚訝地看著玻璃窗的方向,張著嘴似乎很焦慮。最有趣的是,她根本沒走。

  “她知道復仇者的最后一個目標就是她。”白玉堂已經領會了展昭的意圖,“若是脫離了我們的保護,陳可晴必死無疑。”

  展昭點頭,“嗯,那個復仇者跟我們毫無恩怨,適當的警告只是為了讓我們不要妨礙計劃。對方為了順利復仇,不惜跟我們為敵甚至射殺警務人員,表示對方是抱著必死的心來復仇的。所以說,不殺了陳可晴,事情不算結束。而在整個復仇過程中,出現了幾條毫不相干的線索,正是這些線索把我們引向了案件的真相。”

  “那幾條線索絕對不可能是復仇那一方疏漏造成的,而是有人故意給我們。”白玉堂指了指審訊室里的陳可晴,“很可能是她。”

  “她會開口的。”展昭觀察著陳可晴的神色,此時的陳可晴,緊張和不安已經寫在臉上。

  “那么多人里邊,兇手顯然對陳可晴的仇恨最深。”秦鷗始終疑惑,“這么嚴重的空難、還有寶藏之類……為什么會和一個普通的女醫生扯上關系?”

  洛天倒是也理解一些復仇的心態,“兇手利用羽箭是狩獵的習慣,最重要的獵物留在最后享用,之前讓獵物注意到自己身處危險之中,心力交瘁保受折磨而死。”

  “的確是蓄謀已久的復仇,無論如何,他也會想手刃陳可晴。”展昭一笑,“這個時候,陳可晴卻適時地被抓住了,于是我們成了兇手報仇的最大障礙。”

  “以對方的能力來說,突入SCI總部估計是不可能的。”白玉堂沉默了會兒,“還有兩個狙擊手在外邊!”

  “照射傷老楊和襲擊公孫的手法看,對方相當專業。”馬漢搖頭苦笑,“被狙擊手盯上了的確就像被獵人瞄上的獵物,結果都是在恐懼中死去。”

  “防衛的區域有多大?”白玉堂問。

  “半徑八百米到一千米都十分可能。”馬漢拿出S市地圖來鋪開,“警局附近的地形比較復雜,不好防范。”

  “方圓一公里,怎么守啊?”趙虎撓頭,“得多少警力?”

  “并不是所有地方都適合狙擊。”馬漢雙手支著桌面指地圖,“我以前分析過警局附近的狙擊點,位置不是特別多,但都要查到,起碼動用一千兵力。”

  “前提還是就以警局為目標。”展昭嘆了口氣,“我可以讓陳可晴開口,但是未必能找到神出鬼沒的兇手。”

  “這玩意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趙虎覺得防不勝防,“如果我是兇手大不了等么,又不可能躲一輩子!”

  “先問出兇手吧。”展昭見陳可晴的焦躁已經差不多到火喉了,就想進去審問。可正這時候,走廊上傳來了叫聲,“白隊長!”

  蔣平拿著資料走出辦公室,就看到沖出電梯的是那位動物學家陳寅。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探頭望走廊,公孫也走了出去,“陳寅?”

  眾人都納悶,陳寅剛才送了一趟照片之后又走了,怎么回來了?

  白玉堂就注意到他的胳膊上有傷,皺眉,“出什么事了?”

  “趙勤被抓走了!”陳寅跑到近前情緒有些激動。

  “被誰抓走了?”

  展昭也不解,“綁架么?”

  “兩個黑衣蒙面人。”陳寅顯然是跑來的,有些喘不上氣,“他們說不會傷害趙勤,要我把這個給你們。”

  白玉堂伸手接過來,就見是一張紙條,上面只有一句話——明天中午十二點,帶陳可晴到醫院陳可風的病房,不然就給趙勤收尸。

  白玉堂皺眉收了紙條,“醫院的話,襲擊方式很多種,而且中午十二點是人員最密集的時候。”

  “醫院病房過于開放,適合狙擊!”馬漢皺著眉頭。

  陳寅抓著展昭,急得要命,“你們一定要救趙勤啊!”

  公孫安慰陳寅,“沒事的,你別那么擔心。”說著,帶著他到辦公室先坐一會兒。

  “如果兇手真是郝靈,倒是不用擔心趙勤的安全,只是……”展昭忽然摸著下巴,“為什么偏偏抓趙勤呢?”

  “貓兒。”白玉堂看著審訊室里頭的陳可晴,“你先審問她。”

  展昭知道,白玉堂可能已經有了一定計劃,就點頭,進入了審訊室。

  展昭走進去,白玉堂問馬漢,“醫院人那么多,適合狙擊么?”

  “醫院的確人多,但是病房區人不多,而且目標是固定的,外加醫院病房窗戶多是一大特點,太適合狙擊了。”

  “醫院在市中心,在方圓一公里之內布防幾乎是不可能的。”趙虎笑得無奈,“就算陳可晴交代兇手是什么人,對方現在是亡命徒也無固定居住地點,要抓住幾乎不可能。”

  “狙擊手本來就很難抓。”白玉堂說著,忽然輕輕一笑,看馬漢,“但也未必就是不可能,是吧?”

  馬漢愣了愣,“頭兒,你想……”

  “我聽說你曾經做過一次。”白玉堂正色,“在狙擊手里頭那是傳奇。”

  馬漢尷尬。

  眾人都朝他看,“你干嘛了,小馬哥?”

  白玉堂一笑,“抓住狙擊手的終極手法,反狙擊。”

  “反……”眾人面面相覷,“這個要怎么反?”

  白玉堂對馬漢挑挑眉,那意思——你解釋下。

  “反狙擊的原理就是狙擊手對狙擊手。”馬漢解釋,“在知道狙擊目標的前提下,分析當時的狙擊環境,以及推測對方狙擊手的心理,根據各種情況猜測射擊點,并進行伏擊。等到對方狙擊手一出現,搶先在他射擊之前干掉他。”

  “這么神奇?”白馳感慨,“可是適合狙擊的點有那么多,怎樣猜測兇手在哪里動手?”

  “所以運氣的成分很大,還要掌握足夠的情報,特別是對方的心理……我沒那么大自信。”馬漢有些打退堂鼓,好家伙,這壓力太大!

  “你行的。”白玉堂給了馬漢一個很不負責任的鼓勵,“我相信你。”

  馬漢難得地哭喪著臉,“有點豪賭的性質啊。”

  眾人都拍馬漢的肩膀,“小馬哥,你加油!”

  白玉堂轉回頭,想集中精神聽展昭審問陳可晴,卻聽馬漢道,“我一人不行,還得拖個人下水。”

  眾人都回頭,就見馬漢伸手,指著白玉堂。

  白玉堂愣了愣,指自己,“我?”

  “你也干過吧,狙擊手。”馬漢微微一笑,“你的視力條件和心理素質是狙擊手的好材料。”

  “我打過不過不是正式的。”白玉堂擺手,“你再找個好的狙擊手配合你,我讓包局給你調人。”

  馬漢搖頭,“來不及,好的狙擊手都在外執行任務,我認識幾個高手要趕過來起碼兩三天時間,而且狙擊手必須提前準備。那些學員,心理素質上根本承受不了反狙擊的壓力。”

  白玉堂撓頭,馬漢拍了拍他肩膀,反將一軍,“頭,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眾人都忍笑。

  白玉堂嘆氣。

  這時候,就聽審訊室內展昭輕輕咳嗽了一聲,他戴著耳機呢,知道外邊在討論什么,于是也促狹地望了一眼白玉堂的方向。

  白玉堂挫敗地對著麥克風,“貓兒,開始吧。”

  “你不走?”展昭問。

  “不問我就讓我走?”陳可晴伸手抽出一根煙。

  還沒來得及點,展昭抽走了她的香煙,架起腿直視她,“那咱們閑聊吧,描述一下你現在的心情。”

  眾人都有些想笑,這問題問的……

  陳可晴也突然笑了,“展博士,你厲害,玩心理我自然玩不過你,但是殺人放火的不是我,你該抓的是兇手。”

  “那你描述一下兇手。”展昭直截了當,“或者告訴我兇手是誰?”

  “是郝靈。”陳可晴低聲說,“但是我沒看見她的人,估計是鬼魂。”

  展昭低笑,“鬼魂啊。”

  眾人都看白玉堂——展昭那神情,似乎想到了什么?

  白玉堂也聳肩——這次沒感應到,隔著快玻璃呢。

  “那說說當年你干了什么吧?”展昭輕輕敲了敲桌面,“不說,你就從這里走出去。”

  陳可晴咬著牙,猶豫了良久,終于開口,說得也簡短,“我害了她,沒錯!所以她來報仇了。”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25 記憶

  陳可晴神神秘秘地告訴展昭,一切都指向——復仇的郝靈。

  展昭要細問緣由,當年在島嶼上發生了什么事情,陳可晴只是笑了一聲,“我只能告訴你……”

  展昭看著陳可晴的神情,就知道她是有所準備的。

  “我不會離開警局的,保護我是你們的責任,另外,我要提醒你們一點。”陳可晴的臉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看著展昭,“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原本就應該屬于我的,你們告不了我的。乖乖幫我抓住那個復仇者吧,不管她是郝靈還是鬼魂,我只提醒你們,如果不抓住她,你們的麻煩,會更多更多,也會死更多更多的人!”

  展昭皺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走到了門外。

  “貓兒?”白玉堂見展昭臉上似乎有些惶急神色,就預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展昭走出來就問白玉堂,“薛琴那里有人保護沒有?”

  “一直有。”白玉堂點頭。

  “打電話問問人還在不在。”展昭憂心忡忡的。

  沒一會兒,白玉堂接通了值班警員的電話,得到的消息是——薛琴還在,很安全。

  展昭松了口氣,回頭看審訊室里的陳可晴。

  “貓兒,她似乎有所圖。”

  “嗯,所以不能操之過急。”展昭點了點頭,“能不能查一查,陳可晴家里的情況?”

  “家族史和這次的案件有關系?”白玉堂皺眉,“她似乎和薛琴、余小鳳一樣,家庭環境都相當好。”

  “可是并沒有發現在從事什么家族事業啊。”蔣平跑去調查她們的背景了。

  這時,法醫室里頭馬欣磨磨蹭蹭走了出來,她手里拿著兩張紙,邊看邊比對,眉頭緊緊皺著,似乎覺得很不妥的樣子。

  公孫知道她是比對岑易尸體的DNA去了,見她的表情,忙問,“欣欣,結果怎么樣?”

  馬欣仰起臉看了看眾人,搖頭,“符合是符合啦,但是有很細微的差異!”

  “差異?”公孫皺眉,“遺傳?”

  “不像是父子啊。”馬欣將數據資料交給公孫。

  公孫拿到手中一比較,驚訝,“是兄弟啊!”

  “親兄弟?”展昭趕忙問了一聲。

  “對。”

  “那死的那個是岑易還是岑易的兄弟?”白馳納悶,“我之前看岑易的介紹,家族成員那一欄里頭似乎并沒有提及兄弟啊。”

  白玉堂皺眉,“這么說,是有人殺了岑易的兄弟,造成岑易已經死了的假象,那真的岑易呢?人上哪兒去了?”

  眾人都茫然地搖頭。

  “我還找到個東西。”馬欣對眾人勾了勾手指,示意到法醫解剖室去看看。

  眾人走進屋,只見岑易那位突然冒出來的兄弟的尸體已經解剖結束了。公孫看報告,和推測的死因基本接近,因為車禍而死的。

  “我覺得奇怪的是這里。”馬欣指著死者右臂上的一塊燙傷痕跡,問,“看看,眼熟不?”

  眾人看了一會兒,都點點頭,異口同聲,“和余小鳳胳膊上,紋身的位置相近,大小也差不多,但是圖案沒有了,被燙傷取代!”

  “這是用燙傷來覆蓋掉紋身啊,很古老的洗紋身方式之一。”公孫低著頭看,“可是有個很嚴重的問題!”

  眾人都等著他說。

  “我之前也覺得奇怪啊!”馬欣也跟著點頭,和公孫一起端詳那尸體的胳膊。

  “什么?別賣關子!”展昭有些著急地催促兩人。

  正這時,聽到身后有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按照疤痕的狀況來說,這燙傷是在幼年時期造成的,也就是說這人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有紋身了。”

  眾人聽到聲音都一驚,連忙回頭,只見門口站著兩個人。

  一個眾人都認識,是打著哈欠的楊帆,他值班結束了,也不知道為何突然跑來。

  而楊帆身邊站著的另外一位,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有些人認識有些人不認識,白馳驚訝地叫了一聲,“秋醫生?!”

  來的正是借牙科診所給楊帆用的秋衣雯醫生。

  “嗨。”秋衣雯和氣地對白馳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牙齒好了么,小兔子?”

  白馳尷尬地捂捂腮幫子,好是好了,但是小兔子什么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秋衣雯,為什么這個時候出現?

  說句實話,在場SCI眾人,此時產生了一個同樣的念頭—— 一切的起因,似乎都是因為白馳看到了兩張光盤,而《狂醫鎮》最初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也是從秋醫生的診所開始。換句話說這個案子的起點是在秋衣雯那里,怎么會這么巧呢?

  “干嘛這么看著我?”秋衣雯頗為無奈地看了看眾人,攤手,“我是跟揚帆來報案的。”

  “報案?”白玉堂吃驚,“你被襲擊了,還是別的什么?”

  “嗯,怎么說呢。”秋衣雯仰著臉想了想,良久輕輕嘖了一聲,搖頭,“總之是一言難盡。”

  “到休息室坐下說吧。”展昭似乎對秋衣雯很感興趣,趕緊引她到了隔壁的豪華休息室。

  秋衣雯往沙發上一坐環顧四周,順便接過白馳給她遞過來的超豪華加強版奶茶,長長出了一口氣,“這警局,還真是與眾不同。”

  白玉堂和展昭都在她對面坐下,SCI其他警員好奇地在門口等著,都聽里邊動靜。大家都有些懷疑——會不會,秋衣雯就是郝靈?整容了之類?

  “她的臉部的確整過容,而且還是大的整動。”公孫摸著下巴在一旁說,“大致還是能看出之前的生理和面部結構特征的。”說著,看身邊發呆的馬欣,“像不像啊?”

  良久,馬欣點了點頭,“想的……有點。”

  白玉堂禮貌地問秋衣雯,“你要報什么案?”

  “嗯,偷窺和跟蹤。”秋衣雯回答得還是比較從容。

  展昭端詳秋衣雯,“SCI是處理重大和特殊案件的,基本不太管這些情況……”

  “我知道,我會來是因為SCI有你在這兒。”秋衣雯深吸一口氣,“我之前一直沒有自信可以過來,但是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我可能要發瘋了。揚帆告訴我,所有腦袋里和心理的問題,你都能解決。”

  展昭微微一挑眉——揚帆幫著吹牛皮去了。

  “我覺得我的腦袋有些問題。”秋衣雯忽然說了一句讓眾人都不太明白的話。

  “你指哪方面?”白玉堂不解,“你是成功的醫生、口齒流利思維敏捷,我不覺得你有什么缺陷。”

  “不是缺陷。”秋衣雯笑了笑,“我知道我是秋衣雯,獨身,很有錢,醫術很高明,開設牙科診所。”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心說——那不是很好?有什么問題么?

  “你們可能覺得沒問題,但是我覺得問題很嚴重。”秋衣雯無力地說,“歷史是細節組成的,而我完全沒有任何關于細節的記憶!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別人。”

  白玉堂和展昭都愣了一下,門口SCI眾人也十分詫異——這秋衣雯是什么意思呢?

  “我知道我父母雙亡,但是我竟然沒有任何關于他們的細節記憶,我的過去是一片空白,只有……”

  “只有一個大綱,是么?”展昭一句話,秋衣雯抬起頭,用力點頭,“是的。”

  而此時,還有一個人十分能了解秋衣雯的感受——靠在門邊的白錦堂。

  公孫回過頭,下意識地抓他的手。

  白錦堂微微一笑,一模一樣的感覺——沒有細節,只有大綱,仿佛是誰告訴你,你是個什么樣的人,你曾經經歷過什么,但是真是假,你自己都不知道。那種感覺十分微妙,會有極度的不安全感,感覺自己像是□控的木偶一樣。

  展昭走到了秋衣雯身邊,說了聲“失禮。”就盯著她的眼睛看起來,良久,他問,“除此之外,還有任何問題么?”

  “我整過容。”秋衣雯繼續坦然地回答,“而且還是大的整容手術,幾乎將自己改頭換面,但我完全不記得我曾經做過這種事情,更怪的是我不記得自己長什么樣子。而且我也不認為現代醫療技術能如此發達……說句笑話,我曾經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外星人綁架過。”

  “不是被外星人綁架,是被什么高人綁架過。”展昭站了起來,問,“你介不介意,做一個DNA鑒定?”

  秋衣雯愣了愣,抬頭愕然地看展昭,良久,“你覺得……我不是秋衣雯?”

  展昭微微一笑,也不隱瞞,“嗯。”

  馬欣趕緊去拿了采集DNA的工具來,秋衣雯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展昭站起來走到門外,白玉堂就過來問,“貓兒,她……”

  展昭低聲告訴白玉堂,“很奇怪。”

  “她是裝的么?”白玉堂問出心中疑惑。

  “不是裝的,所以奇怪!”展昭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她真的被植入記憶。”

  白玉堂皺眉,“這個要怎么植入?對方不是又跟趙爵他們有關系……”

  “不可能是趙爵。”展昭搖頭,有些不屑,“手法粗糙,且時效很短。趙爵對大哥是選擇用一道鎖封鎖起某段記憶,當他想起來的時候會提出警告,讓他昏厥,從生理上阻止他的大腦,這樣是無傷害性的,十分高端。”

  白玉堂干笑了兩聲,“難得聽你夸獎他。”

  展昭眼睛瞇起來,“誰夸他了,再高端的手法也是犯罪!”

  白玉堂望天點了點頭,“繼續,秋衣雯這個呢?”

  “比較低端的手法,而且我懷疑實施心理控制的人,當年使用了一定藥物,或者說是秋衣雯本身受到了比較大的刺激,沒有自我思考能力。這手法,和控制凱賓去殺陳可風的手法如出一轍。”展昭抱著胳膊往屋里看,就見公孫正在給秋衣雯做檢查。

  “貓兒。”白玉堂始終想不通,“如果秋衣雯真的和這個案件有關系,為什么她自己主動上門來?原本就算我們對她有些懷疑,卻根本無法將案件聯系到她身上。”

  “她不是說她被偷窺和跟蹤么。”展昭笑了笑,見公孫出來,就問,“怎么樣?”

  公孫低聲告訴展昭和白玉堂,“很奇怪,秋衣雯身上有大面積的燒傷,我問她怎么來的,她說不知道。而且燒傷部分處理得很好,還有植皮的痕跡。”

  白玉堂失笑,“外表根本看不出來啊,是不是該說技藝很精湛。”

  “出了神乎其技還很負責,可以說,有個人十分細心、甚至是充滿愛意地治療過她。”公孫一聳肩,和馬欣一起去實驗室做DNA鑒定了。

  展昭和白玉堂繼續回去,在秋衣雯對面坐下,開始問正題。

  “你說有人騷擾你,能說具體一點么?”

  “嗯,好。”秋衣雯點頭,“一個月前,有的男人到我診所來補牙,后來他就經常來。我起先覺得他可能對我有意思,暗示了他幾回我對他沒興趣,但是他還總來,我當時有些害怕,因為這個男的我雖然從來不認識,但本能對他有些恐懼的感覺。我膽子很大的,喜歡看恐怖片一般對人也沒什么敵意,再兇的人我也見過,唯獨這個人,總覺得不怎么好的感覺,想避開他。”

  展昭托著下巴,認真聽。

  “后來,這個男人有一天似乎喝醉了,闖到我診所胡言亂語,說些奇怪的話。”秋衣雯頗為無奈,“后來就動手動腳的……”

  “他說了什么奇怪的話?”白玉堂覺得這點比較關鍵。

  “嗯,說什么知道我的秘密,叫我不要再裝了,他不會告訴別人的之類。”秋衣雯哭笑不得,“我根本不知道他說什么,但當時診所就我一個人,他抓著我不放……幸好他的朋友追來了,跟我道歉后,把人強行拖走了。”

  “他朋友長什么樣子?”展昭從一疊照片中,抽出此次涉案人的照片,將秦天和岑易的照片放到她眼前,問,“這兩個你認識么?”

  秋衣雯伸手抽出岑易的照片,“這個就是那個人的朋友,他很友善,救了我一命后還來跟我道歉。那時候我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因為根本不是他的錯,但是他卻跪地跟我道歉。”

  “你說他跪下給你道歉的?”白玉堂驚訝。

  “是啊,搞得好像當時喝醉的是他似的。”秋衣雯笑了笑,“可能那個男的是他的好朋友?他擔心我告他吧。原本我真的挺想報警告那人性騷擾的,不過后來想想,就算了。而且他保證說,那人再也不會來煩我了,之后也的確沒再出現過。”

  白玉堂聯想到岑易的那個兄弟,就有些懷疑,“你能不能做一個那人的拼圖?”

  “哦,不用。”秋衣雯從包里拿出手機來,“那個男的之前一直在騷擾我,他還給我過一張照片,是偷拍的和我在一起時候的照片。后來他發給我了,我想著以后作為告他性騷擾的證據,所以一直沒刪掉”說著,照片找了出來,秋衣雯遞過去,給展昭白玉堂看。

  那張照片的確是偷拍的,那個男的感覺挺下流,與之前展昭和白玉堂的預期不同。他們覺得,若是岑易的兄弟,那起碼也得長得好看點吧?但這男的看起來歲數不小,人還很猥瑣,莫不是思考方向錯了?

  白玉堂還是讓蔣平去搜索這個人。

  展昭繼續問秋衣雯,“后來呢?”

  “后來,他雖然不來騷擾我了,但是家里卻出了些奇怪的事情。”秋衣雯道,“我總感覺有人跟蹤或者偷窺我,起先覺得可能自己被害妄想癥了,但是后來我發現,家里和診所都有被人偷偷溜進去的痕跡,我的電腦也被人打開過,似乎有人翻找了我的文件資料,還查看了信件。我越想越不安全!就在剛才,我從診所出來之后又感覺有人跟蹤,正好路過醫院想起揚帆認識你們,就跑進去求助了,之后他送我來這里了。”

  眾人聽了都覺得蹊蹺——什么人跟蹤秋衣雯呢?

  白玉堂更加犯難,秋衣雯身份神秘,這份指控沒有確鑿的證據,是信還是不信呢?會不會有什么陷阱……

  正疑惑,蔣平走了進來,“我查到那人了。”

  白玉堂伸手接過蔣平印出來的一張放大版照片,“這小子有案底的?”

  “嗯,多宗性騷擾還有一起□未遂,前后坐牢三四次了。”蔣平抱著胳膊,“還有啊……”

  話沒說完,外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見馬欣闖了進來,白了一張臉。

  “欣欣?”洛天和馬漢都看她,“怎么了?”

  馬欣一雙眼睛盯著秋衣雯上下左右打量,滿臉的不可思議。

  身后跟著氣喘吁吁跑來的公孫,他也是一臉的驚訝,“見鬼了真是。”

  展昭和白玉堂正想問見什么鬼了,馬欣忽然一把抽過白玉堂手里那張騷擾秋衣雯的男人的照片,“哎呀,我認識這人!”

  眾人都驚訝。

  趙虎摸著下巴,“妮子你交游夠廣闊的啊,這種人渣也認識?”

  “他是人渣沒錯!”馬欣認真說,“這人原來是我們學校的校醫院醫生,后來因為騷擾女學生被開除,還坐牢了呢!重點是,上次被你們從青山火場救出來那個,我們學校的教導主任,就是他老婆!”

  眾人都驚訝不已,一下子想到了那個瘋瘋癲癲,被鎖進保險箱丟在火場差點活活烤熟的教導主任,紛紛皺眉——這幾個人,什么關聯呢?。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26 圈套

  秋衣雯給眾人帶來了一條古怪的線索,而那位神秘跟蹤者的身份,也得到了馬欣的證實,竟然是原本在學校工作的醫生……聯想到那位主任之前的遭遇,真的和案件有關?

  “這人叫什么?”展昭問馬欣。

  “我就知道他姓陳。”馬欣聳聳肩,“我投奔公孫后就不在學校住了,很少去他那里,而且他很早就被開除了,因為騷擾女生。”說著,馬欣還挺得意,“不過就算去他也不敢騷擾我,大哥會宰掉他!”

  眾人都耐心地點頭,那神情——是啊是啊,有大哥了不起!更何況大哥還是小馬哥。

  “陳?”

  這時,秋衣雯卻疑惑地看馬欣,“他不是姓岑么?”

  眾人都一愣,展昭走過來問,“你說他姓岑?山今岑?”

  “嗯,他補牙的時候我看病歷了,他還用里醫保卡。還有他也自我介紹了好幾次,說是叫岑文。”

  “岑姓并不是很常見。”白玉堂等眾人都想到了岑易——發現那具死尸的DNA和岑易相似卻不匹配,公孫推算是兄弟。這人又姓岑,會不會有什么關系?

  “對了。”公孫問秋衣雯,“你有這個岑文的東西沒有?可以提取DNA的?”

  秋衣雯搖了搖頭,“他倒是曾經給過我他的牙齒,不過那么惡心,我丟掉了。”

  “去他家也許能找到。”蔣平快速調出了一份地址,“之前那位教導主任做了記錄的,而且家庭狀況那一欄也的確是已婚,丈夫的名字是岑文。”

  展昭和白玉堂相視一笑——有線索了。

  “洛天,你和秦鷗一起去。”

  “我也去。”馬欣自告奮勇跟去,迅速將手中的報告塞給了公孫,然后逃也似的就跑了。洛天和秦鷗都有些奇怪,跟著走了出去。

  白玉堂和展昭都不解地看公孫,公孫似乎是能明白馬欣的不安,拉著兩人到了遠一點的地方,打開報告給兩人看。

  “當年鑒定空難人員的時候,是利用死者家屬與遇難者遺體的DNA比對得,證實死的那個的確是郝靈,但是你們看秋衣雯的鑒定報告。”

  白玉堂和展昭對著兩份報告看了半天——竟然一模一樣!

  “秋衣雯真的就是郝靈?”白玉堂雖然剛才也猜測了一下,但是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真詭異的感覺。”

  “可不是。”展昭將報告還給公孫,“她的臉能恢復么?”

  公孫點了點頭,“應該是可以的,你看以前的照片。”

  展昭將兩張照片比對到一起,“完全沒有相似的地方啊。”

  “這就是整容那人聰明的地方。”公孫笑了笑,“郝靈原本十分漂亮,臉很小,而秋衣雯也不錯,但是與原來相比,臉偏圓、鼻子偏高、嘴唇偏厚,還有比較明顯的下巴骨,眉骨的地方也稍微墊高了一些,臉耳朵都稍稍大了點。”

  “嗯……被你這么一說,她都是在往臉上加東西,卻沒有減掉什么?”

  “的確!通常的整容都是用削骨抽脂之類,把人臉往小了整,這個卻越整越大了。”公孫一笑,“可見給她整容的那位執刀醫生,考慮到了她日后可能會將那些都取出來,恢復原貌。”

  “那皮膚不是會松掉?展昭的思維果然往一個詭異的方向發展了過去。

  公孫讓他逗樂了,“拉皮唄。”

  展昭嘴角抽了兩下。

  “其實秋衣雯這樣子就挺好看的……”公孫頗有些感慨,聯想到藍棋的死以及她給趙勤那通痛哭的電話。

  眾人都嘆了口氣,“也對,有些事情不想起來,過的反而更好。”

  白玉堂讓蔣平調查了一下秋衣雯近期的行蹤,發現她最近都非常忙,大多數時間在出診或者參加會議,并沒有什么異常。

  展昭下意識回頭,就見坐在休息室里的秋衣雯有些無聊地四外看著,是誰給她整容的?給了她新的人生,讓她忘記不愉快的過去……

  “貓兒。”白玉堂問,“她有沒有可能是假裝的?”

  展昭微微一聳肩,“如果她能做到自由控制這被催眠模式,除非她有趙爵那樣的能力,或者……”

  “或者什么?”

  展昭回頭看了秋衣雯一眼,自言自語,“那家伙,不會這么陰魂不散吧……跟他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不過從手法上看,像是某種趣味很怪異,性格很惡劣的手法。”白玉堂從旁提醒,“而且算一算,郝靈出事是在三年前,那時候趙爵按理來說還沒從特殊病房出來,不過后來的事實證明,這個特殊病房根本對他不起作用。”

  “嗯,他幾乎是進出自由的狀態。”展昭冷笑了一聲,拿著電話想心思,似乎是考慮要不要打過去問一問。

  這時候,電話卻響了。

  展昭就想砸了手機,心說不會又被猜中,可才發現響的并不是自己的手機,轉臉看白玉堂。

  “洛天?”白玉堂見打電話來的是洛天,就皺起眉頭——剛到就打電話?

  “什么?我馬上到。”

  掛掉了電話,白玉堂看展昭,“洛天他們剛到,發現教導主任死在家里了。”

  “啊?”展昭驚訝,“不是有警察保護她么?”

  “像是剛死的。”白玉堂一聳肩,對著心臟的地方指了指,“據說那種弩箭又出現了。”

  “死了多久?”

  “馬欣說一個鐘頭以內。”白玉堂嘆了口氣。

  展昭皺眉,“那就不是陳可晴干的了,是刺殺陳可風那個人么?”

  “嗯,藍西也說十字弩不一樣。”白玉堂收了電話,“走,我們去現場看看。”

  “你現在去?”展昭拉住他,“你別忘了,明天還要和馬漢一起抓兇手的!”

  白玉堂也的確是把這茬忘了,一想起來有些心理負擔,咧嘴。

  展昭見白玉堂難得緊張,覺得有趣,不料白玉堂一把拉住他,“貓兒,明天你也去。”

  展昭睜大了眼睛,“你不怕我打到無辜群眾或者打中飛碟,我倒是無所謂。“

  “嘖。”白玉堂無力地看他一眼,“誰讓你摸槍了,讓你幫我判斷。”

  展昭更不干了,“我才不,萬一猜錯了呢?”

  白玉堂拍了拍他肩膀,“我相信你,你行的!”說完,很不負責任地拉著瞬間有了精神負擔的展昭進入電梯。

  很快,兩人驅車來到了洛天他們所在的小區,上了樓,就見兩個小警員蔫頭耷腦地站在門口。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過去問他倆怎么回事。

  “我們昏過去了。”兩人都很沮喪,“突然就感覺脖子上痛了一下。”

  白玉堂檢查他們的脖子,發現上邊有一個紅色的小點。

  “是針孔么?”展昭也看,“麻醉針?”

  “麻醉針的話應該會察覺。”白玉堂指指嘴巴,“應該是吹箭之類。”

  “這么原始啊。” 展昭點頭,“和凱賓那個人魚面具風格相似。”

  兩人走進了房間,就見血水都淌到客廳里了,尸體應該在臥室。

  秦鷗正在翻一些舊的相冊,洛天在看一本厚厚的筆記,馬欣估計在房間里檢查尸體。

  兩人先走到臥室門口往里一看,皺眉,剛才還想,一箭穿心怎么會有這么多血呢?現在看明白了,原來還割了喉嚨。

  被割喉的場景總是叫人不舒服的,血液瞬間噴射而出的速度和力量,類似于死亡倒計時一樣的殘忍刑罰。

  白玉堂不解,“為什么一箭穿心了還要割喉?”

  “確切地說,其實并不是這個順序。”馬欣摘下手套,“她是先被人割喉死了,再被一箭穿心的。”

  展昭彎腰側著頭看,“箭身有一點點的彎曲。”

  “是等人死了之后扎了一箭。”白玉堂不解,“多此一舉啊,還是這羽箭有什么預示意義?”

  很快,鑒識科的同事來了,開始采集現場的證物。展昭和白玉堂走到了外面,洛天將手中的筆記給展昭,“展博士,百分之百怨婦的筆記,我都看不下去了。”

  展昭一挑眉,露出開心的神色來,他最愛的就是這種了。

  捧著筆記看了起來,白玉堂則是繼續在屋中環視,他不是展昭,不會通過細節去推測人的性格,但是會從細節推斷房屋主人的某些特點。

  伸手從墻上拿下了一把模型獵槍來,掂量了一下,放了回去,又打開抽屜翻了翻,找到一些圖冊。

  “岑文似乎喜歡打獵。”白玉堂又翻出了不少關于射擊的書籍,最后……在抽屜的最里邊,摸到了一個微微凸起的地方。

  白玉堂笑了,似乎找的就是這個。伸手將整個抽屜拿了出來,抽屜底板掀開,果然——發現抽屜底部排了一排子彈。

  秦鷗正在看相冊,一眼看到子彈了,驚訝地看墻上的獵槍,“那槍是真的?”

  “嗯……”白玉堂拿出一顆子彈,遞給秦鷗,“眼熟么?”

  秦鷗拿來仔細看了看,“開花彈?”

  “還有這個。”白玉堂又找出了兩枚。

  “子母彈!”秦鷗納悶,又見白玉堂遞給自己一顆子彈,驚訝,“這不是自制散彈么……”

  “做子彈的高手。”白玉堂淡淡一笑,“這小子背景一定不簡單。”

  “有沒有荷包蛋?”

  這時候,展昭捧著筆記走到了兩人身后。

  見他嘴角帶笑,白玉堂知道他一定發現了什么,“有什么線索?”

  “給你看一張合照。”展昭遞給白玉堂一張老照片。那是一張眾人玩CS叢林戰的時候拍攝的合照。照片上兩男兩女。

  白玉堂看了一眼,雖然比現在要年輕一點,但還是能認出來,“兩個男的分別是岑文和岑易,而兩個女的則是薛琴和陳可晴。”

  白玉堂拿過照片,皺眉盯著看,“他們之前就認識,還有交情?”

  “你猜,給他們拍照的是個什么人?”

  “什么人我不知道。”白玉堂將照片遞還給展昭,“不過我可知道薛琴手里的是什么槍。”

  展昭微微一愣,看那把槍,很大很帥氣,而岑文手里的則是此時正掛在墻上的獵槍……真槍?

  “他們不是在打CS或者玩什么叢林野戰。”洛天指了指眾人身后的林木背景,“這里是真正的荒山野林。”

  “他們可能是在打獵。”秦鷗指著薛琴手里的大獵槍,“這是狙擊步槍,射程800-1500米,威力巨大,還可以發射穿甲彈。”說著,拿出剛才白玉堂給他的一顆子彈,“看,這是子母彈,和剛才打穿防彈玻璃的那枚一樣!”

  展昭驚訝不已,“有一個狙擊手是薛琴?”

  “貓兒。”白玉堂低聲道,“岑易用的武器是十字弩,陳可晴也是用的十字弩,只是岑易的更大一點,像是手工的,陳可晴用的是她昨晚用的那個。”

  展昭摸著下巴盯著照片發呆,良久,忽然換了個問題,“后邊的背景眼熟么?”

  白玉堂又仔細看了一眼,了然,“和陳寅用來分析出X島位置的那植物照片很相似!”

  “他們是在X島上打獵?”馬欣湊過來看熱鬧,“我看這身打扮,怎么像是去參加軍事活動的?”

  “照片在筆記里?”白玉堂問展昭。

  “嗯,藏在了夾層里邊。”展昭給白玉堂看筆記本的最后一頁,那里有一個豁口,可見是展昭剛剛扯開取出照片的地方。這樣藏照片十分隱秘,若不是展昭仔細,應該是不會被發現的。

  “拍照的人會不會是岑文的老婆?”秦鷗推斷,“就是那個主任,然后藏起了照片?”

  “應該是的,她言語中總覺得握住了岑文什么把柄。”展昭說著,輕輕一戳白玉堂的肩膀,“明天的狙擊,不用去兩個人。”

  白玉堂看展昭,“為什么……”

  “因為只會去一個狙擊手。”展昭一笑,“但是如果你和馬漢之中的任何一個人殺死了那個狙擊手,趙勤也就死定了。”

  白玉堂神情嚴肅地想了半晌,“你是說,陳可晴是故意被我們抓住的?她和同伙設下了一個局,由她們綁架趙勤,引我們去醫院。那個復仇者知道陳可晴被抓,就覺得可能載不動手可能就沒機會手刃她了,所以一定會出現!陳可晴出現在醫院的情報一旦透露出去,對方很有可能伏擊。完美的借刀殺人。”

  “不愧是白隊長啊,反應快。”展昭滿意地點頭。

  洛天和秦鷗似乎也想明白了,同時嘆了口氣,“教導主任突然死了,等于是給我們提了個醒,巧合,還是有人幫忙?”

  “也許只是百密一疏、或者報應不爽。”展昭一笑,“復仇者未必比那幫人聰明,卻比他們執著,恨意也比他們想象的更加深,再加上天意如此……”

  “你是說秋衣雯突然來訪?”

  “沒有人去騷擾她,她也不會來,因果循環還是有些道理的。”展昭輕輕拿著照片扇了扇風,似乎是在考慮什么。最后湊過去問白玉堂,“想不想再給小馬哥點壓力。”

  白玉堂一笑,“只要不是我開槍,你愛給多少壓力都沒問題。”

  洛天和秦鷗都有些同情馬漢。

  “明天照樣行動。”展昭神神秘秘地說,“小馬哥能打準就也能打偏,你覺得,能不能像打撞球似的打中另一把正在射擊的槍的槍管,讓子彈飛去另一個方向打中其他的目標?”

  展昭說完,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馬欣瞅了個空鉆出門偷偷打電話給馬漢,“大哥快跑,展博士想弄死你!”

  馬漢莫名其妙地掛斷了電話,盯著手機發呆。

  “小馬哥,咋的了?”趙虎好奇來問。

  馬漢沉默半晌,伸手一拽趙虎的領子,“明天你跟我去。”

  “為什么?”

  “不知道,總有些不安。”馬漢看他,“我需要你的狗屎運!”

  “喔,小馬哥,你需要我啊?”趙虎一嗓子。

  馬漢無語地搖著頭就走了,趙虎被跑來問結果的齊樂逮了個正著,一把揪住他耳朵,“賣腐賣上癮了你!”。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27 雙局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SCI之后,讓負責監視薛琴的警員密切注意她的動向,如果今晚她不逃走,那么明天動手的人可能就是失蹤的岑易,而另外還有一個人應該跟他配合,這人還不清楚是誰。但岑易應該知道當天警方會有不少人布防,到時候他想逃走必定有人接應。

  岑易出了意外后,一定第一個通知他,到時候他就是大家找到趙勤的最后一條線索。

  而薛琴也很有可能在最后想法子開溜,對她也要采取跟蹤的手段,她可能會知道趙勤被關在哪兒。

  于是,白玉堂詳細地部署了一下明天的行動計劃。

  馬漢和趙虎上到醫院屋頂的制高點。

  這里,雙胞胎還給兩人找了兩個臨時演員作為替身。畢竟,如果押陳可晴去醫院,展昭和白玉堂不陪同會引起對方的懷疑。

  那倆都是白氏的專業演員,化了妝之后還真挺像的。其他人,展昭也做了精心的部署。

  他安排了洛天和秦鷗跟隨陳可晴進入醫院,同時雙胞胎也在附近,他們要做的是伏擊。狙擊手射殺陳可晴的行動一旦沒有成功,那很有可能會有人進行第二次刺殺。那就估計要真刀真槍了……而那個神秘的,第一次用弓弩襲擊陳可風的女人估計就會出現。再加上當天所在的地點的師院,白大褂女醫生自然暢通無阻。

  為了以防萬一,展昭還讓醫院的人事部負責人和詳細看了所有醫生護士資料并且記住了每一張臉的白馳一起站在監控前面,找到可疑的女人,當然了……也未必是穿著白大褂的,要一下子看那么多個監視屏,只有白馳有這種超能力了。

  展昭和白玉堂在另一處樓頂處準備,那里有一個停機坪,白玉堂和展昭跟蔣平一起鳥瞰醫院附近的全景,進行指揮,到實在有需要,白玉堂還能過把干癮,開著警用直升機去追逃犯。

  一切安排就緒,眾人休息準備,不過趙虎就怎么也睡不著了。

  因為按照馬漢的要求,提前兩個小時出動,還剩下兩個小時趕緊睡覺。SCI全體為了方便,都在白錦堂醫院附近的賓館套房住了下來,抓緊時間養足精神。

  展昭拿著一大堆資料分析,白玉堂躺著睡覺補眠。

  展昭資料看到一半,就聽到有人敲門,猛地回頭看白玉堂,就見還沒醒,看來是累了。

  展昭趕緊扒開抱著自己膝蓋的魯班和小獅子沖到門口,猛地一開門,怒瞪門口膽敢打擾白玉堂戰前休息的人。

  打開門,展昭愣了愣,就見門口站著抱著個鯨魚抱枕的趙虎。

  展昭納悶,趙虎好像很憔悴的樣子啊,趕緊關上門走到門口,“干嘛?還不睡。”

  趙虎憂郁地看著展昭,“展博士,我需要心理輔導。”

  展昭知道估計是趙虎因為明天要幫助馬漢反狙擊所以心理壓力過大了。

  “吶,虎子。”展昭單手搭著他肩膀,“你覺得,這所有人里邊,誰的心理承受能力最好?”

  趙虎伸手指展昭。

  展昭一挑眉,“還有呢?”

  趙虎一拍腦袋,“公孫!”

  “嗯嗯!”展昭笑瞇瞇打發他走,“公孫和大哥在套房呢,如果能得他倆真傳,保證你擁有鋼鐵般的神經……嘖嘖。”

  等趙虎明白過來,展昭已經回房里去了。

  嘆了口氣,趙虎仗著膽子去敲公孫和白錦堂的房門。

  “篤篤”兩聲,趙虎做好逃跑的準備,萬一白家大哥和公孫在認真“研究”重要問題,自己跑去不是找死么?

  敲了幾下門,就見公孫抱著枕頭跑出來看,“什么情況?”

  趙虎往屋里看了看,里頭黑燈瞎火的,“那個,公孫啊,我有一點點緊張……”

  “哦!”公孫一拍手,“想要提神是吧?正好,進來進來!”

  趙虎被公孫拉進了房間,就見雙胞胎正捧著零食袋子坐在電視機前邊,一起坐著的還有趙禎和趴著打哈欠的里斯本。

  白錦堂靠在窗邊似乎正在看資料,這邊電視機里傳來尖叫聲,趙虎一驚 ,“你們在干嗎?”

  趙禎看了看他,“白馳要背名單把我攆出來了,恐怖片是這里的唯一劇種。”

  公孫陰森森拍了拍趙虎的肩膀,“虎子,看恐怖片可以舒緩你的壓力,來,要哪部?我這里有新片子!”

  趙虎轉身就逃,隔壁白馳估計還在背那厚厚一疊人員名單,而另外幾個人都應該睡了。最后……趙虎決定到天臺去吹吹風冷靜冷靜。

  剛上了天臺,就發現馬漢正坐在那里,嘴里叼著煙,手上 “咔噠咔噠”地開合著一個打火機。

  “喂。”趙虎走過去推了他一把,“大晚上的不睡覺上這兒耍酷來。”

  馬漢見他手里還有個鯨魚抱枕,皺眉,“你這什么造型?”

  “說來說去都怪你。”趙虎往地上一坐,“我算是睡不著了,我要是心臟病了你給我付手術費啊。”

  馬漢無所謂地靠著屋頂,繼續玩弄那個打火機,“睡不著正常。”

  “唉,小馬哥,你也睡不著啊?”趙虎好奇,“沒理由啊,你當狙擊手這么多年了,最刺激的任務也出過很多次,還會緊張?”

  馬漢看著打火機,問趙虎,“你現在開槍會不會緊張?”

  “不會啊。”

  “在有人質的情況下開槍?”

  “嗯,一點點。”

  “人質是認識的人。”

  “稍微。”

  “要打的是親人。”

  “這個么就有點……”

  “打死了發現打錯人。”

  “哇……那太慘了點。”

  “之后有人找你尋仇?”

  “那倒是無所謂。”

  “被開除。”

  “嘖,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沒錢還房貸。”

  “爺有祖產!”

  “女人不要你。”

  “切,那丫頭粘得緊著呢。”

  “不能再做警察。”

  “嗯……老子能做私家偵探。”

  “那你怕什么?”

  趙虎摸摸頭,覺得好像是沒什么好怕的,轉眼,就見馬漢還在打打火機,就問,“那你嘞?你干嘛還在緊張?你也怕?”

  馬漢笑了笑,“我不怕開槍之后的結果。”

  趙虎托著下巴趴在欄桿上看他,“那怕什么?”

  “怕按不下扳機。”馬漢盯著打火機出神。

  “喂,你每次出任務前后都拿著這個打火機,女朋友送的啊?”

  馬漢見趙虎掏出煙,遞給他打火機,“反正扣扳機的又不是你,怕什么,你順著你的狗屎運,我問什么你答什么就行了。”說完,馬漢踹他一腳,“早點去睡一會兒。”

  趙虎打開打火機順便瞧了瞧,這打火機十分別致啊,似乎是手工刻的,上邊一頭是子彈射入的浮雕,另一頭是子彈射出的浮雕,挺有趣的設計,還有一串古里古怪的字母,似乎是俄語。另外四個角還有古樸的花紋,正當中的子彈上刻著幾個很深,風格獨特的字母——HADES。

  趙虎一時間沒晃過來,就順著讀音想到了——哈德斯……冥王哈德斯么?

  點了根煙跟著馬漢下樓,趙虎將火機還他,“唉,你笨嘴笨舌的,那些話誰告訴你的?”

  “教我開槍的人。”

  “呼呼,誰?警校的教官?”趙虎一拍頭,“哦,是不是你爸?”

  馬漢嘴角一挑,“都不是。”

  “神神秘秘。”趙虎一回神,“我知道了,部隊的上級?”

  “是最強的狙擊手。”馬漢看了他一眼,微笑,“沒有之一。”

  ……

  房間里,展昭趴在床邊看夜景,遠處高樓頂端的高空預警燈一閃一閃的亮著。這座城市布滿了高樓,因此不知不覺中,這種燈取代了自然界的星星,占據了整個城市的天空,搞得城市里的人偶爾仰臉,就看到好似所有的星星都在流血一樣。

  展昭突發奇想,其實夜晚和白天,在城市中自由穿行的是兩種人。有的人就是適合夜晚,有些人適合白天。

  展昭正在出神,電話震動了一下。

  拿起手機一看,展昭驚訝……響鈴的電話是白玉堂的,來電的號碼卻是未顯示。

  看了看還在熟睡的白玉堂,展昭收了手機到浴室,關上門接聽,“喂?”

  “哦?是小貓接電話?你家小老虎呢,我找他有事情!”

  展昭一聽到剛開始那聲熟悉又討人嫌的“哦”,心里就咯噔一下子,皺眉,“趙爵,你陰魂不散!”

  打電話來的趙爵似乎正在吃什么東西,含含糊糊,“你有沒有良心啊,這么久不見就說我老人家陰魂不散,死小孩!”

  “你在吃什么?”

  “冰激凌配芒果干還有蝦仁酥。”

  展昭眉頭皺起,心說,吃吧,拉死你!邊又問,“你找玉堂干嘛?”

  “找他談戀愛行不行?”

  “找死你!”展昭作勢要關電話。

  “唉!等等!”趙爵趕緊喊,“開不起玩笑!算了,你替我轉告他也一樣,你們是不是很久沒休假了?”

  展昭就覺得腦仁微微有些痛,“你又想干嘛?”

  “哦,想不想來T市?”趙爵笑嘻嘻問,“溫泉哦溫泉!溫泉之鄉!”

  展昭望天,“T市……你知不知道多遠啊?再說和S市有什么分別?我要去度假當然到氣候宜人一點的海濱曬太陽。”

  “果然是貓性難改。”趙爵笑了一聲,“你家小老虎在睡覺么?最近很累?”

  展昭微微挑眉,“沒啊,他對你不感興趣而已。”

  “呵呵,看來是遇到大案子了,要不要我幫忙?”

  展昭略得意,“明天就破案了,不用你摻和。”

  “那太棒了,你們下周來T市吧,我等你們。”說完要掛電話的感覺。

  “喂!”展昭趕緊喊住,“去T市干什么?”

  “我會跟包拯租你們SCI全員的。”趙爵微微一笑,“我想讓你們幫我抓個幽靈。”

  “幽靈……”

  展昭話沒說完,只聽趙爵那頭嘿嘿一笑,“對于包拯來說這是個合適的買賣,所以他一定會同意,那么,一周后見。”

  “等下!”展昭趕緊叫停。

  “干嘛,舍不得我啊?”

  “你少來,關于什么的案子?”展昭追問,只覺得和趙爵扯上的鐵定沒好案子,要事先問清楚。

  “春暖花開,是新生轉學的好時候哦!”

  “哈?”展昭茫然,“你在說什么?”

  “吶,喵咪。”趙爵此時說話的語氣能讓展昭想起他瞇起雙目賣關子的神情,“你聽沒聽過鎮魂曲?”

  展昭愣了愣,“你說哪一首?”

  “最早最早的那一首!”

  “嗯,死人時候的那種安魂曲?”展昭不明白趙爵干嘛要問這些有的沒得。

  “嘖嘖。”趙爵提醒,“鎮魂曲早期文獻記載都說源自宗教或者戲劇文藝作品,可事實上,這曲子誕生于戰場。”

  “戰場?”展昭有了些興趣,索性坐在浴缸里,托著下巴聽趙爵繼續說。

  “黑暗的中世紀,經歷過多長戰爭和災難之后,出現了大量堆放尸首的戰場遺址或者堆積尸體的峽谷。”

  展昭點了點頭,“然后?”

  “尸體大量被禿鷹、老鼠之類的吃光了肉身,留下了白骨,而白骨因為碎裂出現中空……于是戰場上就橫七豎八地躺了很多天然的哨子、笛子、紃等等,骨頭管弦樂團就在那里誕生了。”趙爵說得頗起勁,“每次峽谷中風一過,就會有動聽的音樂聲音傳出來,低沉舒緩之中還帶點空靈悠遠的感覺。每一次聲音都顯得很沉重,很凄涼。偶爾地形復雜一點的,還能聽到澎湃的大風撞擊石壁的回聲。那種聲音無法用語言形容,就好像是萬千亡靈在地底歌唱一樣,這種曲子,才是真正的鎮魂曲。”

  展昭聽著一邊眉頭挑了起來,明顯很感興趣,“你說這些,跟你要拜托我們抓鬼魂,有什么關系?”

  “具體情況到時候再說,不會讓你失望的。”說完,趙爵準備掛電話,掛電話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對了,你們SCI,有個小伙子是狙擊手哦?”

  展昭眼睛瞇起來,警惕“你想干嘛?”

  “就問一聲而已,緊張什么,我好像對他有些印象,不愛說話是吧。”趙爵微微一笑,“他是隨身帶著一個打火機?這次你們記得,把他也帶上,他和那些鬼魂有些關系,呵呵。”

  展昭望天,“抽煙的人誰沒個打火機,你少胡說八道,再打SCI成員的主意,小心我分了你。”

  “你這小混蛋!”

  “你是老混蛋!”

  “嘿嘿。”趙爵忽然神神秘秘地笑了一聲,改變吵架的策略,“你家小老虎,槍法也很準哦?那你嘞?能不能打到一環?還是槍槍都拖把?”

  展昭鼻子都氣歪了,“至少可以打到三環!”說完,惡狠狠按掉了電話。抬頭……只看到白玉堂抱著胳膊靠在門口,正哭笑不得地看他,“貓兒,等我把資料導出了再摔我手機。”

  展昭呆在那里,良久,才將差點被摔掉的電話還給了白玉堂。

  白玉堂也沒多問,收了手機,“時間差不多了。”

  展昭表情也嚴肅了起來,“都準備好了?”

  白玉堂手里夾著一張紙,“蔣平按你要求做的三維立體圖。”

  展昭將圖紙拿了過來,邊打開看。

  白玉堂問他,“貓兒,你為什么覺得馬漢能做到?”

  展昭微微一笑,“其實馬漢做不做得到,并不重要。”

  白玉堂一愣,皺眉,“貓兒……你不怕打中無辜的人?”

  展昭擺了擺手,“沒把握馬漢不會開槍的。”

  “那……”

  “開不開槍并不影響我們之后的抓捕行動。這是個兩頭局,殊途而同歸,這兩邊的人已經入了我們的圈套,無論從哪頭走,都只有等著被算計的份。”展昭打開水龍頭洗手,“一切都只是一個局,雙算局,也是雙贏局,唯一的區別就是,無論他們哪一邊出了問題,贏的始終是我們,輸的則會是他們當中的仍和一方。“

  白玉堂倒是明白了展昭的意思,“貓兒,你不在意陳可晴的死活是不是?“

  “是啊,我只想救出趙勤和抓住兇手,哦,對了,是我們才對。”展昭毫不避諱地點頭,“從心理學的角度講,法律意義上的懲罰,和心理上的懲罰無法平衡。”

  白玉堂想了想,“所謂的就算兇手死了,被害者也活不回來,傷害造成了將永遠無法治愈理論么?”

  “當然。”展昭坦然點頭,“能支撐復仇者走下去的路只有兩條,第一,兇手在逃,他用盡一切心思追趕。第二,手刃仇人,了無遺憾地死去或者為一路復仇造成的附加傷害贖罪。”

  “于是你用的這個局是給復仇者和被復仇者設計了兩個不一樣的陷阱,但無論他們怎么走,都已經沒法出去了?”白玉堂伸手摸了摸展昭的頭,“貓兒,用腦過度了對身體不好,你的思維量那么多人加在一起都無法理解,偶爾也學著放松一下吧,笨一點休息一會兒。”

  展昭眉間擰了個疙瘩,“我這樣做有違警察的絕對正義,你不批評教育我啊,白隊長?”

  白玉堂無奈一笑,“世上哪有絕對正義。”

  展昭瞇起眼睛,卻見白玉堂忽然回頭,“那如果馬漢辦到了呢?”

  展昭皺起眉頭,又想起了剛才趙爵忽然提到狙擊手的事情——打火機?認識幽靈……馬漢來歷清楚規規矩矩,家里世代都是警察也沒出過什么壞人,怎么會跟這些亂七八糟的扯上關系?”

  “嗯?”白玉堂沒聽明白。

  “哦,沒什么。”展昭隨意地一擺手,“也有可能啊,小馬哥說不定會創造奇跡。”

  白玉堂雖覺察出展昭還有些什么顧慮,但也沒多問,估計是些不相干的事情,全力以赴抓住這次的兇手再說吧。

  到了門口集結SCI全員,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捕獵行動開始。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28 反狙擊

  中午11點30分左右,S市某醫院所在區域的最高建筑頂端停機坪上,一個簡易的帳篷被搭建起來,里邊是蔣平的電腦陣……N臺電腦,N個顯示屏將整個S市的全景都掌握在內,還有一張指揮桌,鋪了一張大的交通指揮圖,可以通過號碼聯系到各地的巡邏車。這次拘捕行動的臨時指揮部就在這里,白玉堂和展昭已經做好了準備,包拯也來了,親自督陣。

  眾人各就各位,就等著時間一到,馬漢那關鍵一槍。

  警局里,洛天的電話打來,他們已經安排車子,送陳可晴來醫院了。陳可晴起先是別扭了一會兒,不過后來倒是也妥協了,可在眾人看來,她不過欲擒故縱逢場作戲而已。

  展昭拿出對講機來,“趙虎,你們現在在哪兒?”

  “醫院頂樓的圍墻后邊。”趙虎壓低聲音說話。

  “馬漢呢?”

  “拿著打火機發呆呢。”

  “他狀態怎么樣?”白玉堂湊過來問。

  “嗯……”趙虎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馬漢雙眼直視前方的高樓,臉上完全沒有任何表情。

  “不曉得要怎么形容。”趙虎撓頭。

  “頭。”這時候,蔣平探頭出來,“這一區域的衛星監控到了,現在各個屋頂都沒有人。”

  “他是老手。”白玉堂搖了搖頭,“不會往房頂上走的,房間才是最好的地方。”

  “房間?”展昭想了想,“一般的民宅沒那么容易讓人進去的吧,自由進出的除非是……賓館?”

  “民宅的話,用武力也是能進入。”白玉堂看展昭,“如果親手殺死陳可晴對兇手來說那么重要的話,我想他會毫不猶豫。”

  “也對,馬漢應該考慮到這一點了,我今早給他的那張立體圖,他密密麻麻畫滿了線。”展昭點頭,回頭就看到包拯皺著眉站在那里。想到了昨晚上趙爵的電話,展昭試探著問“包局,昨晚……”

  只是沒等展昭說完話,包拯輕輕一擺手,“辦完眼前的事情再說。”

  展昭只好對白玉堂做了個鬼臉,白玉堂笑著搖搖頭,這時候,在監控室里負責監視醫院的白馳突然打開對講機報告,“哥,有情況!”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蔣平接收了白馳那邊傳來的畫面。

  “我發現了一個不是醫院醫生的女人,穿著白大褂混進醫院來,你們絕對想不到是什么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好奇,圖片出現在了眾人眼前的時候,展昭一看,愣了。白玉堂更是不解,“這不是薛琴么?”

  包拯也皺眉,“薛琴逃走了?”

  白玉堂已經掏出電話來接通艾虎。

  “沒啊,薛琴就在房間里,我們能看到她!”艾虎派人去確認了一下,,很肯定地回答白玉堂,“白隊,我們已經弄丟過一個人了,這個要是再出什么問題,我自刎謝罪得了。”

  白玉堂放下電話,那邊蔣平迅速地敲打鍵盤后,抬頭看白玉堂,“頭。”

  “嗯?”

  蔣平一笑,“原來薛琴是雙胞胎,還有個胞妹,這邊顯示是很早前死于車禍了。”

  “什么?”白玉堂皺眉,“什么時候死的?”

  “死了得有個十來年了,所以我們之前一直沒有查到。”蔣平調查處了一些線索,“死的時候還在上中學,她曾經得到少年組射箭冠軍,聽說原本有希望栽培參加奧運會的。”

  “射箭……”白玉堂看展昭,展昭拿出了那張照片來,“照片里的人不是薛琴,而是薛琴的雙胞胎姐妹!”

  “他叫什么?”包拯問蔣平。

  “薛黎。”

  “這樣一來,人都齊了。”展昭微微一笑,“她就是一直以來幫著岑易的那個神秘人。而她也并非像岑文一樣從未露過面,因為她和薛琴一模一樣的長相,她倆可以隨意地調換彼此身份。這也是我們一直找不到第三個可疑人的原因。”

  “只是,她的死亡證明是怎么弄來的?”包拯看著電腦屏幕上面的死亡資料。

  “官方還有一個人吧。”白玉堂道,“當年能掩蓋飛機失事真相的人,制造一張死亡證明應該不是難事。”

  包拯雙眉緊鎖,臉色嚴峻起來。想了片刻,他忽然轉身往外走了。

  “包局?”白玉堂和展昭都不解。

  “你們繼續,我去辦點事。”包拯說著,伸手指了指兩人,“給我抓住那幫人。”

  兩人點頭。

  包拯快步下了樓。

  展昭看白玉堂,“你猜他去哪兒?”

  白玉堂淡淡一笑,“抓一些我們抓不了的人吧,比如說高層內部害群之馬之類的。”

  展昭搖頭伸手戳戳他,“賊耗子!”

  “頭。”

  這時,蔣平抬頭看白玉堂,“薛黎好像很有經驗,她從攝像頭監控的范圍里消失了。”

  “除了大門口之外,其他地方的確可以避開攝像頭。”白玉堂疑惑,“只是她失蹤的這些年上哪兒去了?為什么會這么專業?”

  “再專業也沒用的。”蔣平切換了監控畫面給白馳看,“這些是昨晚秦鷗裝在陳可風病房區域周圍的,三百六十度覆蓋全景無盲點微型攝像監控。”

  “聽名字好牛哦。”展昭湊過去看。

  “秦鷗那小子不愧是拆彈專家啊!”蔣平嘖嘖兩聲,“對機械很有一套,結構空間啥的真是天才呀。當然了,也要謝謝陳宓提供設備。”

  白玉堂抱著胳膊看他,“你們什么時候搞的這些?我都不知道。”

  蔣平笑得尷尬,“白大哥出的銀子么……”

  “時間到了。”展昭看了看手表,抬頭跟白玉堂說。

  白玉堂立刻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拿過趙虎的對講機,“怎么樣?“

  趙虎回頭看了看,馬漢已經架好了狙擊槍,總共兩架,一架就大得恐怖,一架比較正常。

  “哇,小馬哥,你這是槍還是炮啊?”

  馬漢看了看他,“一把兩千米,一把八百米,你說哪把?”

  “你怎么走極端啊……等下,這把的兩千米的莫飛就是傳說中的TAC-50?”趙虎亮眼冒金星,“據說世界紀錄那個頂級的兩千五百米就是用的這槍是不是啊?”

  馬漢無語地看了他一眼,我就問你哪把?

  趙虎拿出一枚硬來,“我昨天也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你不要我的運氣么,就別用我的腦子了,正面就兩千,反面就八百。”說完,他對著空中拋出硬幣,伸手接住了一拍在馬漢眼前,手那開……反面。

  “八百!”趙虎瞥那把小的。

  馬漢笑了笑,用TAC-50開始瞄準。

  趙虎不解,“你不說聽我的運氣么?”

  “你走背運的時候也不少。”馬漢說完話,停住了,對趙虎招招手,示意他來看。

  趙虎湊過去,對著他的瞄準鏡望了一眼,就見在也不知道多遠外的一個屋頂陽臺窗戶后面,有人拿著槍正瞄準呢!

  趙虎仔細一看,可不就是應該早就死了的岑易么。

  “隊長,岑易出現了!”趙虎同時看了看不遠處醫院大門口,“洛天他們的車子進了地下停車場。”

  白玉堂拿著對講機,“馬漢,另外一個呢?”

  馬漢端著槍,“總共十三個比較適合的狙擊點,我還在找。”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緊張,另一頭白馳那里也傳來了消息,“哥,薛黎又出現了,她似乎想在陳可風病房附近蹲點。”

  “告訴洛天她的位置所在,小心點,她應該很警覺,別打草驚蛇!”白玉堂吩咐完,問趙虎,“找到沒?”

  趙虎也揪心,“還沒啊。”

  馬漢低聲道,“所有狙擊位都不在。”

  “喂,那怎么辦啊,洛天他們快到了。”趙虎拿著望遠鏡掃,“你看仔細了沒啊?”

  正說著,他突然端著望遠鏡不動了,伸手戳戳馬漢,“唉,你來看,那老頭是不是?”

  馬漢有些吃驚,湊到趙虎旁邊,趙虎讓開一點,舉著望遠鏡不動彈,“你看。”

  馬漢透過望遠鏡,就看到在一個十分不起眼的,完全不適合狙擊的位置,守候著一個人。

  “原來如此啊。”馬漢一臉佩服地看趙虎,“這種地方你都能找見,不愧是狗屎運。”

  趙虎撇嘴。

  馬漢大致說了一下位置,蔣平調出了監控畫面,還真找到了。那是一處正在粉刷的大樓,在墻外掛著一個能容納兩人的清潔吊車。這種吊車很穩固,升降可以控制,像是一個大凹槽,十分常見,粉刷和清潔高樓屬于必備品。關鍵是凹里能蹲人還能架槍瞄準,不容易被發現。

  趙虎是拿著望遠鏡隨便掃的時候掃見的,納悶就問馬漢,“那角度,能打中醫院么?”

  馬漢也搖頭,站在那里要干什么?位置不對啊。

  這時候,洛天那邊傳來消息,已經到了病房附近,準備進入陳可風的房間。

  展昭看著監控里那個蹲在情節吊車老頭的樣貌,“是博比沒錯吧?”

  “雖然戴著帽子,不過看外形沒錯。”蔣平敲著鍵盤幫他算了一下射擊角度,發現哪兒都不靠譜,“除非他的子彈會拐彎,不然不可能打中。”

  展昭摸著下巴,“莫非打的是導彈不是子彈?”

  白玉堂望了望天,拿起對講機,“馬漢,知道他想干嘛么?”

  趙虎一頭霧水,馬漢則是點頭,“嗯,大概猜到了。”

  話音一落,洛天他們已經帶著陳可晴進入了陳可風的房間,與此同時,就見博比所在的清潔車,開始忽然緩緩地下降了。

  “哦,遠來是下降的時候開槍!”展昭也心生了幾分佩服,“這老頭夠精明的,先在非狙擊點蹲守,等時間一到快速開啟升降機,在運動到最佳位置的時候射擊然后迅速逃離。這樣他開了槍后,我們也未必能第一時間找到他在哪兒,很方便逃走。”

  “這種情況,真的能打中么?”蔣平不無擔憂地問,“小馬哥,不要勉強啊。”

  白玉堂指揮在附近蹲守的警員,“兩邊的人都找到了,所有人各守各位不要沖動,一會兒抓住博比,放走岑易,抓住薛琴,跟蹤岑易找到趙勤的下落,明白么?”

  “明白。”SCI眾人都嚴陣以待,等待那最后一槍打出的時機。

  “馬漢。”展昭拿著對講機,“不要勉強。”

  馬漢趴在地上,有些答非所問,“岑易的位置可以發現博比,只要博比一開槍,立刻就會成為岑易的活靶子。”

  展昭微微地笑了笑。

  白玉堂也明白,馬漢的意思是說,他若是開槍并且打中了,可以救陳可晴和博比兩個人的性命。若是沒開槍,陳可晴和博比可能都會死。若是開槍了沒打中或者打偏了,可能還會多死個無辜的人或者打草驚蛇。

  趙虎在一旁擦汗——手心都是冷汗,這個比什么都緊張。

  正午,陳可晴準時出現在了陳可風的病房里,同時,博比所乘的升降機降到了適合狙擊的最佳位置。

  眾人眼看著他舉起槍瞄準……同時,馬漢已經扣下了扳機。

  “行動。”白玉堂都沒看是否打中了,第一時間,下令行動。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29 當年真相

  白玉堂一聲令下,陳可風房間靠窗邊的兩個警員迅速拉上了窗簾,洛天等人踹開隔壁的空房,將正拿著望遠鏡看情況的薛黎抓了個正著。

  另一頭,博比的升降機剛好降落到了地面,眾人就看到他一只手似乎受了傷。他收了槍剛想逃離升降機,就被趕到的警員抓了個正著。而最后一邊的岑易,肩膀的位置出現了一個血洞。

  張龍撿起了博比的狙擊槍,發現槍管上有一個明顯的凹痕,馬漢射出的子彈打中了博比的槍管后,改變了槍的方向。強大的沖擊力,讓搶迅速轉向一邊,導致博比扣動扳機和握槍的手指頭骨折。而馬漢射出的那顆子彈受阻后朝天射去,很快力盡,落回了升降機里頭,沒有傷到任何人。

  而博比失控狀態下發射出的那顆子彈偏轉了方向,斜向射了出去……不偏不倚,正打進了拿著望遠鏡尋找博比所在位時的岑易肩頭。

  岑易并不知道其中的關系,只當是被博比識破了計劃,又聽到附近警笛聲大作,急忙收了槍,捂著傷口逃走。

  他受了傷沒法開車,攔了兩出租,讓去南城的郊區。

  這兩出租車很巧地就剛剛經過岑易的身邊,開車的不是別人,正是化了點妝的趙禎。

  而這兩出租車上也裝了跟蹤裝置以及竊聽設備,趙禎帶著微型的耳機,作為編外人員給SCI幫忙。因為他手快,反應也最靈敏,所以白玉堂讓他幫忙客串一把司機。

  “隊長,蛇進洞了。”開車跟在后邊的張龍趙虎向白玉堂報告。

  “跟著他。”白玉堂松了口氣,“找趙勤的下落!”

  車子開出去,岑易就見不遠處停了很多輛警車,警察正將被拷了手銬的博比押上車。他下意識地低頭,等車子安全通過那一區域,四周沒了警車……他才松了口氣。

  “不去城南了。”他突然抬頭跟假扮司機的趙禎說,“去東十字街寵物市場。”

  眾人透過車上的竊聽器聽到消息,白玉堂一笑,“寵物市場還挺適合趙勤的。”他吩咐人到那那一帶尋找。不忘提醒,讓人帶上陳寅,和那阿嚏組合的兩只黑背。

  放下對講機等消息,白玉堂有些遺憾地看了看不遠處停機坪上的飛機,“看來用不上了,比想象中順利點。”

  “是啊。”展昭摸著下巴,饒有興致地重復觀看著剛才馬漢打出的的那一槍的視頻,“沒想到,還真能打中啊。”

  白玉堂也過來看了一眼,“神乎其技,難怪他選TAC-50了,一般子彈沒那么強的力道吧槍管打偏那么多。

  “小馬哥這次威風了。”蔣平托著下巴,連連贊嘆,“這一槍肯定成為反狙擊的經典案例,他又要多一幫粉絲了。”

  “對哦,為什么就真的能打中呢?”展昭坐在凳子上自言自語,似乎百思不解,“一般人款金額能做到么?不是智能子彈,也沒有牽引,接近兩公里,導彈也就這點精確度了,怎么可能呢?”

  白玉堂有些納悶,展昭似乎毒這一槍還有些意見,就問,“貓兒,打中了有什么問題么?”

  “嗯?”展昭笑了笑,“哦,倒是沒問題,只是覺得準得不可思議。這種要精確計算的吧,風素、角度、距離、速度……再加上子彈擊中槍管的落點和導致槍管偏差的幅度……讓小白馳來算也要很大一張公示表才能算完。”

  “狙擊手都憑感覺的么。”白玉堂隨口答了一句,讓洛天他們先將博比和薛黎都押回警局,另一頭艾虎也逮捕了薛琴,一起送往警局。

  見展昭還在發傻,白玉堂問他,“貓兒,怎么了?”

  展昭坐在凳子上,架著腿托著下巴依然想心思,“那一瞬間,應該依靠的是本能吧,或者某種經驗……只是天賦那么簡單?”

  白玉堂不解,展昭為什么這么在意這一槍?

  走到大樓邊往下望,就見馬漢和趙虎已經下樓了,趙虎激動地在一旁手舞足蹈,好些警員都圍著他問當時的情況。馬漢到一旁的車蓋上坐著放松神經,一會兒他還要心理評估,這會兒估計調整情緒呢,拿著打火機點煙。

  白玉堂腦袋里有什么一閃而過——展昭昨晚,似乎有問到馬漢的打火機。

  “蔣平,小馬哥的打火機哪里來的,你知道么?”展昭問蔣平。

  “這倒不知道啊。”蔣平摸摸頭,“他好像都帶兩個在身邊,有一個銀色的是幸運打火機,每次完成什么任務了他采用的。”

  “貓兒。”白玉堂拍了還在發呆的展昭一下,“疑神疑鬼的。”

  “沒,好奇而已么。”展昭微微一笑,站起來。

  沒多久,另一頭傳來了消息,兩只黑背在寵物市場附近的一座影樓地下室找到了被拘禁的趙勤。趙勤沒受傷,只是被蒙住了眼睛,已經解救出來送往醫院檢查了。

  白玉堂和展昭相視一笑——破案了!

  白玉堂通過趙禎的耳機告訴他,“人找到了,可以變魔術了。”

  趙禎微微一笑,將車停在了路邊,岑易還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變魔術一樣從兩旁邊冒出來的雙胞胎抓了個正著,塞進了張龍他們的警車里。

  白玉堂收了對講機,吩咐全員回警局。

  “貓兒,人都抓齊了!”

  展昭點頭,“接下來,我們可以問一下當年空難的真相了。”

  “先從誰開始?”

  “博比和岑易。”展昭略神秘地一笑,“把秋醫生也叫上。”

  “你要讓郝靈恢復記憶?”白玉堂微微皺眉,“這樣好么?”

  展昭則是一笑,伸手拍了拍白玉堂,“你不告訴她,她反而也會去查的吧。”

  “的確,該不該知道只有郝靈自己決定。”白玉堂嘆了口氣,“不是我們能判斷的。”

  在SCI的審訊室里,博比單獨坐在桌邊,面無表情,外邊,眾警員都圍在一起,想看一看這個傳說中的惡魔島成員,窮兇極惡的狂醫博比。

  公孫占據了審訊室單面窗戶前最好的位置,有些激動。受了傷的老楊也在揚帆的陪同下,坐著輪椅到了。

  展昭和白玉堂打開審訊室的門,揚帆推著老楊也跟隨進入。

  博比蒼老而毫無表情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一絲驚喜,笑著看老楊,“好久不見啊!你也變成老頭子了。”

  老楊也笑了,點頭,“好久不見,你之前還假裝不認識我。”

  “你又記仇啊,我不是不方便么,還有個黑面神跟在你身邊。”

  門口,匆匆趕來的包拯嘴角抽了一下——黑面神。

  揚帆幫助博比處理了一下手,皺眉,“四根指頭都折成三段了,永久性傷不可恢復。”

  “我那一槍后來打中誰了?”博比好奇地問,邊看了看單面玻璃,“幫我問候那個神槍手。”

  趙虎左右看了看,“咦?小馬哥呢?”

  白馳一指隔壁,“好像接到個電話,到隔壁打去了。”

  趙虎撇嘴,“八成是陳佳怡。”也沒在意,回頭繼續聽。

  白玉堂拿出岑易的照片,“他,肩胛骨粉碎傷。”

  “呵,不錯。”博比笑了笑,又問,“那陳可晴和那個姓薛的女人呢?”

  “都被捕了。”白玉堂說,“你想他們一輩子呆在牢里,最好說出真相。”

  博比一聳肩“我當然會說,不過在這之前……”他轉臉看老楊,“你認識什么心臟科醫生么?我還有最后一個手術需要做!”

  老楊將那個呀,“最后一個手術?”

  揚帆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不過,“我認識幾個醫學界權威。”

  “我要有實際動手能力的那種。”博比指著揚帆,“你就挺好!”

  揚帆望天,“總得看一下病患的情況吧。”

  博比顯得十分傲慢,“怎么做我會教你的,你只要動手就好,小子。”

  揚帆嘴角抽了抽,眾人慶幸被說的是揚帆不是公孫,同樣戴眼鏡,脾氣可不是一個級別。

  “你要治誰?”白玉堂不解地問,“這就是你千里迢迢跑來S市的原因?”

  博比點頭,臉上的皺紋堆累,顯得蒼老。

  展昭皺眉,“為什么自己不做這個手術?”

  “我身體不行了,沒法做一個這么高難度又持久的手術。”博比看了看揚帆,“我觀察你很久了,手法相當不錯。方法我提供,手術你來做,只準成功不準失敗。”

  揚帆撇撇嘴,心說這老頭說話跟下命令一樣。不過白玉堂他們有公事要辦,揚帆先推著老楊出去了。

  隨后,展昭和白玉堂坐下。

  博比一臉輕松地跟他們對視,“你們干得還不錯。”

  “給郝靈整容的是你?”展昭問出心中疑惑,“幫她消除記憶的也是你?用的什么方法,催眠么?”

  博比皺了皺眉頭,笑了一聲,“當然不需要那種巫術了。”

  白玉堂疑惑,“那你怎么做到的?”

  “催眠什么的我是一點不感興趣,不過人的腦袋每一個部位都控制著人的思想、行為習慣,當然也包括記憶。我只是給小靈的大腦做了些變動,讓她暫時遺忘而已。”

  “小靈?”展昭有些好笑,“你說郝靈?我很奇怪,你被歸類為變態殺手,而且對人命也并不十分重視。這么冷酷無情的人為什么要救郝靈,還要千辛萬苦替她報仇?”

  博比看看展昭,笑了,“有人跟我說過,你是最厲害的心理學專家之一,那你猜猜看。”

  展昭沉默了片刻,開口,“你是她爸爸?”

  眾人都一驚,一起看向單反玻璃后邊一臉茫然的秋衣雯。

  “果然不簡單啊。”博比嗤笑了一聲,“四十多年前,我從惡魔島被轉移出來,遇到海難后落水,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艘海盜船上。”

  眾人都不說話,靜靜聽博比回憶他傳奇的一生。

  “那是一艘來自東南亞的大商船,從事的都是非法交易,上邊的人也是五花八門什么樣子的都有,海盜、走私、販毒、買賣軍火,他們什么都干。我被救起來之后原本是用來做人質或者奴仆……又或者日后當人肉盾牌的。”博比笑了笑,“直到有一天,船長落水,被鯊魚咬掉了一只手臂。我不止救了他,還幫他將手接上了。從此,我從人牲變成了船上最受尊重的醫生。船長等人開始對我信任,我和他們成了朋友。在海盜船上還是很痛快的,一來有錢,可以買到很先進的醫學設備,二來有源源不斷的活人可以用來做醫學研究,你們說好不好?”

  眾人都忍不住皺眉——果然是變態狂醫么!

  “好景不長,可能是海盜太過猖獗了吧,后來就有一些國家派出艦圍剿。商道上常駐有國際警察查處毒品和走私……我們的日子也一天天不好過起來。最后,船長決定洗白,脫離海島到陸地成立運輸集團以及其他產業,做生意。而那筆曾經的贓款,則成了啟動的資金。”

  “當年大家分賬,老大們得到了自己的一份,都離開了,我也得到了一份,選擇留守。當年,船長決定選擇X島來作為基地,將剩下的巨額財富都藏匿在那里,以備日后需要。我則在小島上弄了一個醫學的研究室,開始做醫學研究,順便當看寶人,還培養了一個改造人大個子,做我的隨從。那些四散出去的伙伴們需要錢,我會幫他們將寶貝拿出來折現匯款。除此之外,我偶爾也會離開小島到城市購買醫療設備。三十多年前,我遇到了一個女人,一時沖動生下了一個女兒。我為了醫學研究離開了他們母女,據說后來我妻子死了,將孩子交給了一對醫生夫婦領養。那孩子果然有我的遺傳因子,年紀輕輕就成了世界著名的醫生和人類學家……真了不起。”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明了,恐怕郝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這段身世。

  “原本這樣相安無事了很多年,我醉心于醫學研究,以及看小靈的醫學論文,生活開始慢慢安定下來。我原來的壞人朋友們也成功地轉做了商人,一切都相安無事,直到幾年前,那些船員們相繼被殺了。”

  博比神色嚴肅了幾分,“有幾個年輕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得知了X島的秘密,他們開始四處尋找島嶼的所在。他們有男有女,身份神秘,表面上看只是些學生普通人,但其中有幾個,受過很好的軍事訓練,至于他們是在哪兒學的,我不太清楚。最終他們通過各種方法找到了我,于是……就發生了三年前的那個悲劇。”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30 奇跡

  博比接著講述當年發生的事情。。

  “當時,我發現以前的那些朋友陸續被害,似乎有某個組織正在追殺他們。起先我以為只是個人恩怨或者生意糾紛。可是后來經過調查,發現對方真正的目的,似乎是在尋找被他們藏起來的那一批雄厚資金。”

  “你從什么時候發現的?”展昭有些好奇。

  “因為他們相繼死去,我偷偷看了他們的尸體……發現有被嚴刑拷問過的痕跡。”老頭說到這里,輕嘆了一聲,“可是他們的死亡說明上都是自然死亡或者意外,沒有任何人報案也沒有任何警察曾經重視,所以我懷疑,警察內部也有人參與其中。”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可能也是隱瞞當年空難真相的人,這么說來,也許勢力不小,難怪包拯剛才神情嚴肅地就走了。

  “你有沒有調查到這個人的身份?”白玉堂忍不住問了一聲。

  “調查到了。”博比微微一笑,“而且他已經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皺眉。

  門口蔣平告聽后想了想,訴眾人,“今早的確有內部消息說某位退休高官死在了家里,警方在他的別墅里找到了很多的罪證,已經開始調查。”

  白玉堂和展昭通過耳機聽到了外邊蔣平的話,下意識地看了看博比。

  博比只是微微一笑,“趕盡殺絕是我的作風。”

  “繼續。”白玉堂沒有多說什么,讓他繼續談當年的真相。

  “后來出了些事情,是我始料未及的。”博比靠在椅子上,“我的醫學實驗室就建造在X島上,我和撒坦生活在那里。”

  “撒坦是那個大個子么?”展昭好奇,“他曾經受過重傷?”

  “嗯,撒坦是撒旦的諧音,我對他的昵稱。”博比點頭,“他以前是個士兵,南斯拉夫人。前南解散的時候,我正好到那一帶尋找實驗品。”

  “實驗品?”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很刺耳。

  “嗯,戰爭總是導致很多傷患的。”博比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醫生就是要去病人多的地方。”

  “你去病人多的地方是為了救人還是為了做你的醫學實驗?”展昭忍不住問。

  博比想都沒想就回答,“醫學實驗,我喜歡做醫生并不是為了治病救人,只是喜歡那種戰勝死神,掌控生命的成就感。”

  門口眾人都聽得皺眉——不愧是狂醫,理由夠瘋狂的。

  “撒坦是我找到的最好實驗品,我不只治療好了他的傷,還將他加工完美化。”博比說起此事十分得意,“不過我的行蹤在采購醫藥用品的時候暴露了。那幫人一直追蹤我,在三年前,他們到達了X島,準備殺死我,搶奪那些財寶。”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三年前?”

  “無巧不成書吧……這個世界也許真的有孽緣。”博比的神情黯淡了下來,“我在多難前,正巧出現在了一部電影的拍攝現場。也就是那時候遇到了岑易和秦天,秦天還是我某個曾經的海盜朋友的親友,也就是當時的告密人。而岑易他們則是醉心于尋找財寶,他們學過射擊和搏擊,喜歡狩獵和刺激,一心想找到那些財寶。”

  “秦天是被害者的親人,為什么會和岑易合作?”

  “因為他們根本拿不到錢。”

  “為什么?”展昭有些想不通,“為什么你們不把當年搶奪回來的財富都平分了?”

  審訊室外的眾人也都非常好奇。

  “你覺得如今的海盜都在搶劫些什么東西?”博比忽然笑著問,隨后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來,“油輪運送武器的船……或者綁架人質要贖金,而且綁架的還是那種最普通的船員?”

  展昭微微一挑眉,“你們當年呢?”

  “黃金白銀,各種的名貴瓷器、珠寶鉆石、珍貴的藝術品,總之就是寶物……”博比說到這里還挺高興,“比如今不值錢的紙幣要有價值得多。”

  “你們打算把這些財富保存下來,留到以后?”白玉堂點了點頭,“所以你們所有人都不曾拿那些財寶。”

  “沒錯。”博比神色陰森,“但是人與人是不同的,我和撒坦有一段時間躲避在狂醫鎮附近。斯坦的記憶力有限,他在墻壁上畫了X島的輪廓圖。他非常喜歡X島……但這卻暴露了我們的身份和行蹤,秦天和岑易盯上了我們,隨之而來的,是他們的不斷調查。”

  “連郝靈的身份都調查到了?”

  “并沒有。”博比搖了搖頭,顯得十分苦悶,“這也是我所謂的孽緣。我在偷看她的時候,發現了那群人的生活范圍竟然就在她附近,而且還與她有交集。特別是岑文岑易兩兄弟,都喜歡上了她,而那群女生……也對她很不友好。郝靈根本不是她們那個世界的人,原本不應該卷進來。”

  “難道說,郝靈的飛機墜落的時候剛好是她們去襲擊你的時候,而且都是在X島上。于是發生了后來的那次屠殺?”展昭皺眉,那可真是太巧了。

  “可事實就是這樣。”博比嘆了口氣,“當時參與小島上財富爭奪的,除了岑易、薛琴、陳可晴他們,還有一支火力不弱的人馬,可能是雇傭軍。我加上撒坦是絕對抵擋不住的,多虧了郝靈的男友。”

  “你說藍棋?”

  博比點頭,“為了保守秘密,那些無辜的空難生還乘客變成了被襲擊的目標,所有人都死了。只有藍棋帶著郝靈躲藏起來,他真是非常厲害,僅憑一己之力干掉了所有的武裝分子。但是在郝靈的請求下,放過了那些學生……只可惜,最后還是被學生們暗算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那天郝靈哭著打電話給趙勤,也許只是因為后悔一時心軟饒過陳可晴他們,結果卻害了心愛之人。

  “那后來……爆炸是怎么回事?”白玉堂問。

  “郝靈想帶著奄奄一息的藍棋離開,但是他們將他倆扔在了一艘救生艇上,用炸藥炸毀了小船,隨后他們將尸體集體焚燒,用拖船托著飛機殘骸以及同等數量的尸體,去了另外一個島嶼,偽造了空難的現場。而至于家人來領尸體,得到的大多是焦尸或者骨灰。

  “陳可晴他們之后并沒有大富大貴啊!”白玉堂不解。

  “呵。”博比冷笑了一聲,“他們并沒有奪走那些財寶,都還在,藏在他們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展昭和白玉堂順著博比提供的線索梳理了一下案情,“這么說,郝靈當時沒有死?”

  “我的余生有三件事情要做,兩件已經完成了,現在只剩下這第三件……只要做一個心臟手術,一切也就都大功告成了。”博比無所謂地說,“而且上天也跟我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我得了治不好的絕癥,已經不久于人世。”

  眾人面面相覷——好諷刺的結局。

  “我猜得沒錯的話,第一件事情是救活郝靈,第二件事情是報仇雪恨……那第三件事情是什么?”展昭問,“為什么要做手術。”

  “創造一個奇跡。”博比微笑著說,“我這一兩年一直在奔走這件事情。還有暗中照顧郝靈……直到我發現岑文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最開始知道的人是岑文?”白玉堂皺眉,還真沒想到。

  “郝靈的記憶只有選擇性消除,因此她的一些基本習慣都在。”博比皺眉,“而且,我對眾人的報復,這三年來從來沒有間斷過。”

  “你之前是怎么做?”

  “讓他們不順利,慢慢地折磨。”博比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平靜,“她們心中也有數,總覺得有人暗中在針對他們,做賊心虛,都覺得郝靈的陰魂不散。”

  “這幾個人的經濟狀況和事業狀況我們都做過一定的調查。”白玉堂打開蔣平幫他整理的資料,“可以說自三年前開始,一直到現在,都在走下坡路,特別是岑易秦天他們。”

  “岑文在一次到郝靈的診所就醫,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他偷偷取到了郝靈的DNA,經過和當年郝靈的比對,結果,讓他恨滿意。”博比臉色難看,“他還以此要挾岑易,因為岑易那小子雖然心狠手辣,但對郝靈曾經是一片真心的……于是,岑文也成了棄子。”

  “岑文和余小鳳都是你殺的?”

  “應該說,都在我的計劃之內,。”博比搖了搖頭,“我只是想折磨他們,當然了,最終的目的是要他們死。包括最早的秦天,我在停車場挑釁他,讓他身敗名裂。真正殺他的人是薛琴。之前嚇唬他們的行為都是我做的,可射傷陳可風、對余小鳳下手的都不是我……當然了,余小鳳體內的那只螞蟻,還是我放的。”

  “你的那些麻醉藥,也起了作用吧?”展昭看了看中醫分析的麻醉藥成分,“還有人魚的歌聲。”

  “小道具而已,看著憎恨的人痛苦是這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博比笑得邪惡,“附帶傷害……我從沒考慮過。你們無緣無故打擾了我精心準備的報仇計劃,那個和陳可風在一起的女孩兒,還有那次電話亭的爆炸,以及那些短信,不過是給你沒提個醒而已。”

  “岑文是岑易殺的?”白玉堂實在無法理解博比這種索性承認自己是壞蛋的人是什么心理,索性問案情。

  “因為他騷擾郝靈,而且……岑易想要脫罪,殺死自己之后,自然不會有人再調查他。”博比轉動著小指上的一枚指環。

  “如果按照你的意思,我們又沒有參與調查,郝靈的身份也沒有被揭穿……你會怎樣報復他們?”展昭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博比微微地笑了笑,“終其一生,我都無法忘記郝靈在船上哭泣的聲音。”

  “你也不能算是好人,殺了那么多人,再凄慘的哭聲都應該聽過了。”白玉堂說話可不客氣。

  博比的嘴角輕輕地挑起,“對我來說,從不曾有這種感覺,人類的感情我一點都不感興趣,但是起碼我不會在這些人哭的時候笑。”

  白玉堂和展昭都不說話,結束了審訊后將最終結案的文檔交給了張龍和王朝跟進。在徹底調查當年空難之后,其他幾人也都老實交代了罪行。陳可晴他們最后不惜自相殘殺的行為是棄卒保車,利用SCI的眾人干掉博比,只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次的案件算是成功告破,最后留下的就是博比所謂的奇跡。

  當晚,眾人到白玉堂家里小小慶祝一下,白玉堂親自下廚做飯,等揚帆的手術結束,眾人會迎來一個小假期。假期之后,就要一起趕赴趙爵那里,他似乎已經和包拯達成了某種協議,包拯派了SCI全員支持他的本次案件偵破工作。

  揚帆看了手術方案后,驚訝不已,“手術難度難以想象!”

  “這么復雜?”展昭抱著一個全家桶坐在揚帆身邊,啃著一根玉米棒。

  揚帆抬頭看了看他手里的全家桶,“熱量太高了吧,你不怕胖?”

  展昭一聳肩,“胖點才好,胖貓才能鎮住耗子!”

  揚帆哭笑不得,上下打量了一下展昭,“嗯,你還是偏瘦,腦力勞動可以消耗大量的糖分和熱量,經常動腦和經常運動也差不多,只是身體協調能力……”

  話沒說完,被展昭塞了塊炸雞到嘴里。

  廚房里,白馳系著圍裙把白玉堂煮好的菜端出來。

  “真稀奇,很少看隊長燒中餐。”

  “因為中餐洗菜太麻煩,他沒有時間么。”展昭湊到揚帆身邊仔細看示意圖,“旁邊那個機器是什么東西?”

  “這是體外循環系統。”揚帆到,“絕對是最先進的設備。”

  “體外循環?”展昭按照字面意思想了想,“是代替體內循環的么?傷的很重才需要這種吧?”

  “他記錄了之前的治療全過程,幾乎將一具尸體治活了過來。”揚帆感慨不已,“可惜這樣的天才卻是個變態殺人狂,不然真是造福人類了。”

  “開飯了。”

  白玉堂等將美食上桌,眾人落座吃飯。

  公孫抓住陽陽聞了聞,皺眉,“怎么一股水蜜桃味道?”

  洛陽哭喪著臉小聲說,“欣欣姐說我最近打球曬黑了,給我弄了瓶牛奶水蜜桃的兒童面霜,我出門前她就冷不防抹一把。”

  “噗……咳咳。”展昭一口湯嗆住,邊咳邊笑。

  “比賽準備的怎么樣了?”揚帆叼著勺子問他。

  “后天下午一點,青少年組冠軍爭奪賽!”陽陽激動地說,“有電視直播的哦!”

  “這么隆重?”展昭也驚訝。

  “爸爸去給你加油。”洛天給陽陽夾菜,洛陽笑得瞇起眼睛。

  “明天一大早做我手術,大概十幾個小時,還能睡一會兒,后天去看比賽。”揚帆嘗了一口菜,驚駭……白玉堂絕對是五星大廚師的手藝。

  “這么久的手術?”秦鷗擔心,“你一個人,挺不挺得住?”

  “不只我一個人,秋醫生也會參加,我還請了幾個幫忙的,都經過博比的同意了,對了,公孫也會幫忙。”

  “嗯!”公孫拿著勺子點頭,“我還要記錄下來,老楊沒法去,不過他想看,博比也說這是他人生的傳奇。”

  “這小子曾經是個重犯。”白玉堂皺眉,“他要給誰做手術?”

  “放心,這個是救人性命的手術。”展昭拍拍他肩膀。

  “我是比較關心救回來的會不會是個什么殺手。”白玉堂嘗了一口醉蝦,覺得醉得恰到好處,就夾了一個放到展昭碗里。

  吃飽喝足后,包拯打電話來,說話的聲音頗有些怪異,“手術不在醫院做。”

  “那在哪里?”公孫不解,“不會是什么黑作坊吧?”

  “呼……我讓人來接你們了,我現在就在。”包拯說著,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也許真的存在奇跡。”。

第十三案:狂醫兇手 31 新的開始

  展昭和白玉堂帶領SCI眾人一起到達包拯告訴他們的手術室地址時,都有些咋舌。

  他們到達的地方,正是狂醫鎮。。

  “這小鎮上次我們都查過了,沒什么能做手術的地方啊?”白玉堂不解。

  “你們找了地面以上,不過沒找地面以下。”。

  包拯帶著眾人走進了一間很不起眼的儲物室,按下隱藏得極好的一處機關,就有整塊地板打開。

  “地下室?”白玉堂蹲下看了看結構,“這么先進?”

  包拯微微一笑,“下邊更是讓你們大開眼界。”。

  白錦堂隨著公孫一起走下樓梯,四周看了看,發現地下和地面簡直是兩個天地。地下室十分的干凈,一節一節的純白色通道和消毒紫外光燈,讓人覺得像是某種太空艙的艙內設計。

  眾人跟著包拯往前走過了長長的走道,白玉堂發現四周裝了不少應急門和報警裝置,以及三百六十度的監視設備,忍不住皺眉,“這東西得花大價錢吧?”。

  包拯微微一笑,“還可以抵抗八級地震、洪水、雷擊等等自然災害,十分的酷!而且外圍是救生艙的設計,還能漂浮在水上,鋼板和有機玻璃高度防撞。”。

  “這玩意兒能不能開啊?”趙虎撇嘴,“要是能開不是跟諾亞方舟一樣了?我們多做幾個跑去賣票吧?”。

  眾人都知道他開玩笑的,白錦堂卻是抬頭四顧,很認真地考慮起來要不要也弄一個,萬一真的以后出點兒什么事,也能躲一躲

  他正想得認真,腦側被公孫戳了戳,“不要胡思亂想!”。

  走在前邊的展昭和白玉堂相視一笑——大哥果然動起心思了。。

  最后,眾人在一扇氣密門前停下了腳步,進屋之前需要穿防護服和全身消毒。

  “這是什么地方?”展昭穿著防護服有些不理解,“生產生化武器的工廠么?”

  “是一間病房。”包拯打開最后一扇門,眾人被門后面的景象所震懾。。

  眼前出現的是一堵玻璃墻,墻后,往下拓展了一層。眾人走到墻邊往下望……一個干凈明亮的手術室出現在眼前,一切設備一應俱全,且都是最新的、最棒的。。

  而在手術室正當中一張超級大的床上,躺著一個人,那人被密閉在一個隔離罩里,四周圍有寒氣,可能是低溫冷藏的。旁邊一整套機器正在轉動,另一邊很多屏幕,顯示著他的血壓等各種生命指數。。

  公孫張大了嘴,趴在玻璃幕墻旁邊,那神情像是第一次看到游樂園的小朋友。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識地去看白錦堂……果然,白大哥眼睛里滿滿都是——給公孫也弄一個!弄一個!弄一個……

  “里邊的是誰?”白玉堂好奇地問包拯

  包拯伸手指了指。。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就見包拯指的是對面。。

  博比就在那里,坐在輪椅上拷著手銬,身邊站著幾個人。。

  秋衣雯,也就是整容和忘記過去的郝靈站在那里,正站在他身邊,好奇地盯著隔離箱里的人。

  隔離箱的頭部對著她,是玻璃的,可以看到里邊人的面容。。

  而最令白玉堂他們吃驚的是——藍西也來了,且他穿著的并不是防護服,是手術用的衣服。

  他連頭發都剃光了,馬欣正在給他抽血,像是在進行什么檢測。。

  公孫微微一愣,“該不會……”說完,他趕緊往樓下跑。。

  揚帆跟在他身后也是驚訝不已。。

  “怎么了?”白錦堂不解,白玉堂和展昭也是雙眉緊鎖。。

  “看。”馬漢回頭叫眾人。。

  只見藍西此時做完了檢測,走進手術室,也趟在旁邊的一張小床上。。

  馬欣和郝靈都走了進去。兩人開始做手術前的準備工作,而藍西顯然是在做輸血的準備。

  “該不會!”白玉堂一驚。。

  “博比最后一個手術要救活的是藍棋!”展昭也覺得不可置信,但是現在唯一可能的推測就只有這一個了。

  眾人快步到了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待著……。

  不久之后,那個長期以來封閉的隔離罩,隨著揚帆他們的走入,打開了。

  眾人也終于看到了接受這一次手術的人的真正面容——那是一個穿著手術服的男人,顯得還十分年輕,他的上身連接著很多的管子,表面疤痕處處,還有不同顏色皮膚拼接的痕跡。但是醫生顯然醫術精湛,幾乎看不出任何的突兀。。

  再看他的臉,展昭和白玉堂立刻想起了那天在藍西家里看到的,藍棋的照片——比起那時候,只是稍微清瘦了一點,畢竟三年躺著不動,肌肉有一定程度的萎縮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他是活的么?”趙虎瞇著眼睛半蹲著,隔著玻璃將自己的視線和躺在床上的藍棋保持水平,發現胸部的確在微微地起伏著。

  “真的活的啊!”白馳和蔣平都激動。

  公孫站在手術室邊架了三腳架放上攝像機,對準了角度,一個勁嘟囔,“奇跡!奇跡啊!”

  而此時,郝靈不知怎么回事,手拿不穩手術刀,不自覺有些抖……。

  展昭微微皺眉,“本能反應。”。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地看展昭。

  “博比是從生理上阻止了郝靈的記憶,但是有一些東西無法阻止。”展昭低聲道,“特別是看到最大的刺激源。”

  “刺激源?”白玉堂想了想,“當年讓郝靈不正常的是藍棋,于是藍棋就是她最大的刺激源。是不是郝靈其實都能感覺到,比如說悲傷、思念……但是不能傳遞給自己的大腦?也不能自主地做出反應。”。

  “完全正確!”展昭點頭,邊贊許地拍了拍白玉堂。。

  白玉堂挑眉一笑。

  眾人都看他倆。

  白馳忍不住問,“哥,你們不緊張么?”

  白玉堂和展昭面面相覷,不解,“緊張什么?”。

  “郝靈的樣子像是完全沒法進行手術,那要怎么辦?臨時再請醫生么?”

  展昭一笑,“郝靈不能做,有一個想做得躍躍欲試呢,發現沒有?”。

  眾人回頭一看,就見公孫接過手術刀的時候兩眼放光。。

  “喂。”趙虎壓低聲音問眾人,“公孫有切過活人么?”。

  “按理來說,法醫學要學習的臨床醫學課程和醫學系的一樣,另外公孫不是有很多學位么?”展昭摸著下巴琢磨,“從技術、心理承受能力和冷靜程度來說,公孫完全可以勝任一個變態醫生!不是,是很好的外科醫生,不過經驗方面么……”。

  “放心吧,他切過活的。”。

  白錦堂話音一落,眾人都驚得睜大了眼睛。。

  白玉堂張著嘴,“你們不是在進行什么危險游戲吧?活體解剖犯法的!”

  白錦堂一臉驚訝,“真的么?”。

  白玉堂嘴張得更大了幾分,“當然!”

  白錦堂沉默良久,點了點頭,回頭跟雙胞胎說,“把那只胖老鼠丟掉。”

  “大哥!”雙胞胎堅決搖頭,“你要放掉奇奇?公孫要暴走的!”。

  “什么奇奇啊?”展昭納悶。。

  “是公孫養在房間里的龍貓啊!是龍貓不是老鼠!”白馳不忘回頭糾正白錦堂。

  白錦堂看白玉堂,“兩個門牙的。”。

  白玉堂認真點頭,“哦,那是老鼠。”

  白馳急得跺腳。

  展昭問他重點,“活體解剖那個怎么回事?”。

  “大哥講那么恐怖。”白馳趕緊解釋,“是那天公孫在路邊看到一只放在紙盒里,奄奄一息的龍貓,就撿了回來。他給龍貓做了一個徹底的檢查,發現它長了個良性腫瘤,還有藥物過敏反應。推測這龍貓原本是家養寵物,因為腫瘤身體不舒服送去看醫生。不知道遇到了哪個庸醫給它亂吃藥,最后導致藥物過敏。養它的人覺得死定了,就扔在了路邊。。

  展昭皺眉,“于是跟活體解剖有什么關系?”。

  “公孫撿它回去本來是想查出它最好馬上就要老死了,所以趁它死前來個活體解剖,沒想到發現能治,最后就給它做了個腫瘤切除手術,還給他吃了半片阿司匹林,過敏和發燒也好了。”白錦堂回答,“于是那只老鼠就養在家里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嘴角抽了抽——得,又多了一只龍貓!。

  “那是龍貓叫什么?”展昭問,“奇奇?”。

  “公孫白奇!”白錦堂幫著回答了一聲,“小名奇奇。”。

  展昭就看到白玉堂的眼皮子抽了良心啊,眾人接著扶額。。

  “開始了。”

  這時候,包拯伸手指里邊,手術開始。

  博比作為指導,揚帆和公孫執刀,馬欣和趙勤充當護士,陳寅負責機器和數據。

  其他人在手術室外邊坐著等。。

  四外很安靜,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寂靜的空間里,只聽到低低的“咔噠、咔噠”的聲音。

  展昭轉過臉,注意到是馬漢在下意識地轉動手里的打火機。。

  展昭盯著打火機看著,打火機是手工雕刻的,做工之分精細,這種打火機非常昂貴,純手工更是少之又少,且獨一無二。。

  “打火機很特別啊。”展昭問馬漢,“自己做的?”。

  馬漢回過神,“別人送的。”。

  “陳佳怡?”展昭難得八卦了一回。。

  白玉堂也回頭看,展昭基本是不會八卦這種事情的,白玉堂知道,他一直很在意馬漢手里的打火機。而且之前那一次高難度狙擊,馬漢成功完成了任務,眾人歡欣鼓舞的同時,展昭卻始終似乎存有一些疑惑。

  馬漢搖了搖頭,這時,手術室里似乎發生了什么狀況,眾人都緊張起來,介于氣氛,展昭也不方便再問了,只是比較在意——子彈穿透了打火機,這個圖案,是不是有什么象征意義?

  在手術室門口等待了也不知道多久,眾人都輪流打了頓,還吃了頓飯,聊得已經沒什么可以聊的時候,就見手術室的大門打開

  眾人都走了出來。房間里,就剩下藍棋躺在已經從手術臺轉變成病床的房間里,藍西一臉激動地陪著。

  公孫揚帆他們走出來,完全看不出疲憊,反而是十分興奮。。

  展昭等圍上去,得知手術十分成功,藍棋已經徹底康復,當然了,還要進行一定的物理康復,但是他不用多久,就能開始重新生活。。

  博比被拷上了手銬,最后看了站在藍棋床邊,好奇看著他的郝靈一眼。他臨走前,用低低的話跟揚帆說了幾句,揚帆點頭答應。

  狂醫博比的案件十分轟動,SCI漂亮地破獲了這次案件,當然了,這次還涉及當年的空難真相。所謂的真相,通常都是超越公眾容忍限度的事情,所以只是選擇性地公開了一些而已。其他參與當年捕殺飛機失事幸存者的所有案犯,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案子告一段落。

  第二天的下午,揚帆和幾位整形科的權威又做了一場小手術,將郝靈的面部恢復,把那些將她變成秋衣雯的零部件,都卸了下來。。

  此時,藍棋也已經出了加護病房。白錦堂在醫院給兩人選了一間雙人房,兩人的病床并排靠在一起,確保他們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對方。。

  又過了幾天,博比因癌癥去世。。

  同時,郝靈和藍棋也醒了過來。。

  最神奇的是,郝靈對于作為秋衣雯那三年的記憶都不存在了,她和藍棋一樣,都以為兩人最終得救,當中的三年,從她們腦中剝離,留下的只是美好的回憶。。

  兩人醒來后,郝靈喜極而泣,藍棋手指還不是很活絡,只是笑著,費力勾住她手。

  郝靈跟他說,“你說的是對的。”。

  藍棋點了點頭,有些費勁地說,“我們一定能走出去。”。

  此時,白玉堂和展昭正好臨出發前到病房里探視兩人。。

  在門外看到屋中一幕,也不好意思進去打擾,將水果籃交給細心照顧兩人的藍西和陳瑜,這兩人發展迅猛,陳瑜終于不用形單影只,這回那四姐妹都有了歸宿了。。

  “對了貓兒。”

  走出醫院,白玉堂問展昭,“那他倆畢竟憑空少了三年,以后要是問起要怎么解釋?”

  展昭也覺得為難,想了想,一拍手,“啊!就說穿越了,回來后時光隧道抹去了他們的記憶!”

  白玉堂扶額。

  展昭還很興奮地問,“你說,穿越去從前,還是穿越去未來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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