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謎案集(第一部) By 耳雅
陳小小の小註記:
作品簡介:
鼠貓現代,心理學探案
第一案 : 數字兇手 楔子 S.C.I.成立
S.C.I.:特殊罪案專門調查小組(SpecialCrimeInvestigationTeam)的簡稱。是刑警總局根據局長提議成立的,專門調查特重大案件的專案組,由警局各個部門抽調精銳組成。
警局聲明如下:
S.C.I.的任何行動都有其獨立性。一切行動由正副組長直接向局長匯報,該部門辦案時不受任何其他部門制約,當S.C.I.要求其他部門配合時,各部門不得有異議,必須全力協助。
聲明簽發人:刑警總局局長包拯
簽發時間:2006年11月7日
S.C.I.組成人員名單如下:-
組長(正):白玉堂
出生:1980年9月27日
履歷:1998年X軍校畢業連續三年校際散打冠軍
1999年—2002年空軍某部戰斗機飛行員軍銜:空軍上尉
2002年—2005年退役后入S市任刑警隊總隊長,破案無數-
組長(副):展昭
出生:1980年9月26日
履歷:1998年滿分考上X軍校犯罪心理系碩士
2002年獲犯罪心理學博士
2002年—2004年在紐約特殊心理學研究室工作
2005年回國,任官方犯罪心理學顧問任教于X軍校犯罪心理系
現任職于S市警局總局犯罪心理研究室-
組員(外勤):
王朝:刑警(白玉堂舊部)
馬漢:刑警(原飛虎隊員)
張龍:刑警(白玉堂舊部)
趙虎:刑警(有5年臥底經歷)
徐慶:刑警(原軍方機械師)-
組員(內勤):
公孫策:法醫(人類學博士)
蔣平:電腦專家(國內最好的黑客之一)-
其他(非警方人員):
盧方:媒體聯絡人(警方新聞發言人)
韓彰:情報員(相關信息保密)
2006年11月8日13:00,以上人員到S市刑警總局17樓S.C.I.辦公室報到。
S.C.I.特殊罪案專門調查小組(SpecialCrimeInvestigationTeam)正式成立。
數字兇手 01 老鼠和貓,不共戴天
一大清早,S市警局大樓里就炸開了鍋,人們三三兩兩地圍成小堆交頭接耳。
王朝和張龍走進大樓時,就感覺氣氛不對,大家都怎么了??
頂著熊貓眼的兩人,因為昨晚剛結束了一樁大案而明顯的睡眠不足,走到電梯口,見墻上貼著一張白色的紙片。張龍抬手就揭了下來,罵道:“哪個膽大包天的,傳單都貼到警察局里來啦?”
……一邊的王朝湊過去看了幾眼,“不像是廣告么……局長簽發?……”
進入電梯,兩人把紙片拿到眼前仔細看了起來……
十秒鐘后,就聽電梯里傳來兩聲大吼,嚇得電梯外面等候的人紛紛后退。
“叮……”地一聲,電梯門在7樓打開。
就見張龍和王朝如狼似虎地從里面撲了出來,嘴里大喊著“了不得啦!!”直沖刑警總隊的辦公室,引得四周警務人員紛紛側目。
辦公室的門在兩人的一踹之下,轟然打開,驚得里面的眾刑警各個竄到桌子后面找掩體,有幾個更是連槍都拔出來了……
但進來的兩人連瞥都沒瞥眾人一眼,直接撞向了里間的隊長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在受到撞擊前的一剎那打開了,兩人剎車不及,直接摔了進去,雙雙落地,正中地板。就聽樓下有人隔著窗戶朝上大喊:“你們刑警隊的就不能消停一天??再這樣下去,哪天真的地震了,整個樓里的人都不知道跑啦……”
張龍和王朝從地板上爬起來,就見白玉堂手上端著杯咖啡,靠在辦公桌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倆。
“隊長!是不是真的??!!”張龍舉著手里的紙片問。
“你說呢?”白玉堂喝了口咖啡,答得漫不經心。
“那……那就是真的了??”王朝小心翼翼地確認。
點點頭,繼續喝咖啡。
……
片刻沉默后,就聽刑警大隊的辦公室里哭聲震天。
“隊長,你不能丟下我們啊……”
“隊長,你不能就這么走啦……”
“王朝,張龍啊……你們不能走啊……”
“你們走了留下兄弟們怎么辦啊……”
……
引得其他辦公室的人都紛紛探頭張望。
掃黃組:“刑警組怎么了??他們白隊殉職啦??”
經濟科:“不能吧??今早我還看見了呢,活蹦亂跳的啊……”
毒品科:“得了吧,就他們白隊,閻王爺敢收么??”
……
接著,就聽一聲怒吼震天:“統統閉嘴,老子還沒死呢!!”
噤聲。掃黃組,經濟科和毒品科的互望了一眼,“看吧……”縮頭,關門。
白玉堂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張龍,王朝,收拾東西,下午跟爺搬十七樓去。”隨后,又拉過一個哭得稀里嘩啦的組員惡狠狠地道:“爺走了,給我好好看著刑警組,別給爺丟人!!”
“是……嗚嗚……”接著哭。
下午一點差十分,在眾刑警隊員的哭聲和七樓其他警務人員的歡呼聲中,白玉堂帶著張龍和王朝踏入電梯,按下了17的按鈕。
電梯門一開,就看到了眼前嶄新的辦公室,玻璃大門上S.C.I.的字樣,還真有那么點FBI的架勢。剛走出電梯門,就聽到旁邊另一部電梯門打開的聲音,回頭,就見那人一手插在西裝褲兜里,一手拿著個資料夾,邁著極優雅的步子走了出來。
張龍和王朝立刻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地看向白玉堂,果然……
公孫遠遠走來,就看見展昭和白玉堂站在電梯門口互瞪,暗自好笑,心說“又來了”,無框的眼鏡片上閃過一道不知名的光芒。
“小展,小白……怎么不進去啊?”
王朝張龍雙雙咽了口唾沫,心道:“又來一位……”
眼前的三位可都不是凡人,素有警界三大鬼才之稱,是S市警局的三大鎮局之寶。
先說白玉堂:熟人都叫他白老五,倒不是因為他是家里排行老五,而是因為他是他們白家的第五代刑警隊長。白家素來都以產神探聞名,白玉堂的爺爺,爸爸,叔伯都是有名的刑警,現在也都是警界和軍界的高官。而他自己更是集合了父輩的所有優良基因,軍校畢業后,先是參加了空軍,混到了上尉后就回來做了刑警。幾年下來,大案要案破了不知道多少,而且此人膽子極大,身手極好,脾氣極爆,態度極傲,因此整個刑警組在他的帶領下各個殺氣十足。放眼整個警局,無人敢招惹,其他人路過刑警組門口時,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這也是白玉堂離開刑警隊時隊員們哭得那么慘的原因,靠山沒啦!!”
說到白玉堂就不得不說展昭了。
也就是剛才走出電梯的那位。這三位出名的原因,除了他們有過人的能為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三人的相貌都極其出色,恨得其他的警員牙根直癢。尤其是這個展昭,這小伙長的,如果說白玉堂是帥的話,那么展昭就是漂亮了,清雅秀氣的五官配上修長的身材,再穿上一套靛青色的合體西服,手上拿個文件夾的那樣子,看得路邊上至80下至8歲的女性生物直流口水。他要是再溫溫順順地朝你一笑,用白媽媽的話講,看到的女人都得歇菜!而且展昭還是國際知名的犯罪心理學博士,不到三十歲就當博士啊!!還有你見過帶槍的心理學家么!!展昭就是一個。
話說展昭和這白玉堂可是淵源頗深,用展媽媽的話講,兩人打從娘胎里出來就不對付!!
為什么一直提到白媽媽和展媽媽呢?因為這展白兩家就住對門,兩個媽媽從小學開始就是好姐妹。這么巧兩個寶寶又是一起出生,只是展昭比白玉堂早了一個小時,也就是因為這一個小時的差距,害白玉堂被迫叫了8年的“小展哥哥”……那個恨啊……
兩人算是名副其實的青梅竹馬,可是為什么會冤家成這樣呢?那可得從幼兒園的時候說起了,兩人從小就很有競爭意識,吃飯時要搶對方的菜,睡覺時要搶對方的枕頭,發展到后來,考試要搶第一,念書要比誰跳級快,小白拿散打冠軍,小展就拿全優獎學金,兩人就這樣斗啊斗,斗到一個去參軍,一個出了國,可是最后兩人兜了一圈竟又兜回了警察局,這真叫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在白玉堂看來,展昭遠不是眾人口中的溫文爾雅,他可是一只十足奸詐狡猾的貓!
在展昭看來,白玉堂遠不像表面的那么瀟灑干練,他就是一只最討人厭的白老鼠!
一身白大褂,斯文秀氣,架著副無框眼鏡,一臉精英相的那個,是公孫策。
公孫是一個有些傳奇色彩的法醫,有名的人類學家,破過重大案件無數。在X軍校任教時,他教過展昭和白玉堂的課,可是在展白二人看來,這個一把手術刀走天下的人,是一臉的變態殺手相……
三個帥得天地無色的帥哥就這樣在S.C.I.的大門口對站著大眼瞪小眼,直到里面的局長包拯忍無可忍一聲怒吼:“都站在外面干什么?!進來開會!!”
第一案 : 數字兇手 02 案件
會議進行得還比較順利,主要就是介紹一下組員和交待一下各自的職責。
隨后,包局長交給了白玉堂一堆厚厚的資料說,“這些都是十年內未破的重大案件,乘那些壞蛋們還沒死之前把他們關進大牢里去。”說完就轉身離開,只是在出門前,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展昭和白玉堂說:“你們兩個……不準吵架,給我好好合作!!”說完,走人。
說得展昭和白玉堂脖后涼氣直冒。
包拯走后,辦公室里嚴肅的氣氛一下子就輕松了起來,大家本來就都是各個部門的老熟人了,現在在一起工作,難免要寒暄幾句。
白玉堂揮了揮手道:“先各自整理一下,半小時后去會議室!”說完,向展昭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進辦公室說”,然后兩人就進了辦公室。
S.C.I.的結構不復雜,有一個大廳,兩個辦公室和一個比較現代的會議室。
大廳里有格式的辦公桌,每個人都有一個,因為大都是外勤的刑警,所以東西都很少。
兩個辦公室,白玉堂和展昭各一個。
白玉堂那間比較簡潔,根據他的個人喜好,布置得很高雅。
家當最多的大概就是展昭了,因為職業的緣故,他辦公室里有好幾個書架,碼滿了書,資料架上也放滿了各色的文件。
盧方來露了個臉就忙別的去了,而負責情報的韓彰更是連人都沒見。
公孫有單獨的法醫室和好幾個組員,就在S.C.I.的隔壁,那里有最好的設備。
事實上十七樓本來就是法醫室,從前都是人人止步的禁地。趙虎等到了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點香供菩薩,驅驅陰氣,引得公孫不懷好意地拉著他解釋,為什么要把法醫室放到十七樓,以及十七樓曾經發生過的十大詭異事件。驚得趙虎捂著耳朵直喊“哥哥饒命”……
組長辦公室里,展昭優雅地架起腿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抬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對面的白玉堂。
“死貓,看什么!”白玉堂多年的斗爭經驗告訴他,展昭露出這種表情時一定要注意。
“沒啊。”展昭聳聳肩“我聽白組長的指示啊。”
……白玉堂一臉的不爽,“你少來!老樣子,在組員面前不準撅我面子!”
“沒問題!不過你出外勤時我也要去!專業方面的問題必須聽我的。”展昭開條件。
“呼……成交。”白玉堂嘆氣點頭,把那堆文件往展昭面前一推道,“這個歸你了!專家。”
“憑什么?”展昭怒,拿了一半又放回白玉堂面前,“一人一半!”
白玉堂磨牙,瞪:“你明知道我最煩看這些。”
展昭回瞪:“這是組長的責任!!你因該先找找有哪些個難度比較低的,先破個一兩件,不然S.C.I.顏面無光啊!白神探。”
白玉堂驚:“喂!!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懸案啊??隨便說破就破??不對啊……”白玉堂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展昭,含笑道:“我說貓兒,你不對勁啊,哦!我明白了,我是正,你是副,想不通了是吧?展博士。”
展昭也開始磨牙,把眼前的那半打文件狠狠地放回白玉堂面前,“哼!小人得志!自己看吧你!”
“你……好!”白玉堂氣呼呼地道:“隨便抽,抽著誰算誰,反正都是案子,哪個不是破??”說著,從那堆文件里隨手抽出了一份,“就它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幾下清脆的敲門聲打斷,抬頭。
只見公孫手上拿著一個文件夾靠在門邊,“那些陳年舊案還是等等吧,我這里有個現成的。”
白玉堂一抬手道:“等下……叫上大家一起,到會議室說。”
公孫略顯驚訝:“你不先聽一下?”
白玉堂滿臉笑意:“不用不用,沒價值的東西,你公孫會提出來么?!”
公孫滿意地點著頭往會議室走,后面的展昭小聲嘀咕:“拍什么馬屁,賊老鼠!”白玉堂邊走邊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第一案 :數字兇手 03 神秘的數字
會議室里,眾人坐定,白玉堂讓公孫介紹相關案情。
“大家還記不記得上個月破獲的那幾起,出租車連環撞人案件?”公孫開門見山。
“你是說五死三傷的那個案子?”張龍回憶:“兇手不是抓住了么?”
“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好像神志不太正常吧?”王朝補充。
“沒錯。”公孫點頭道:“這個案子交通組直接就破了,沒到你們手上吧?”
“對。”白玉堂點頭:“怎么了,這案子有什么問題?”
“你們看,這幾張照片……”公孫說著拿出幾張照片,放到眾人面前道:“這是那五個被撞死的受害者的尸體照片。”
在場的眾人都拿起照片看,只見照片拍的是死者的耳后部,都有一個很小,但是很清晰的藍色數字,分別是7,12,19,30,42,每具尸體上分別一個。
白玉堂的眉就皺了起來:“被編號了?”
公孫接著道,還有更奇怪的。說著,又拿出了十幾張照片道:“我有個朋友是在殯儀館做化妝師的,他最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有好多死于交通事故的人,耳后都有這樣的一個編號,沒有重復的。他是個比較仔細的人,覺得有蹊蹺,就做了記錄和拍了照片,前幾天交給了我,而最近的一個紀錄是三天前。”
“三天前?”眾人都一愣。
“那個變態司機不是一個月前就進去了么??”趙虎驚訝。
“標號的人應該不是他!”展昭沉吟。
“我同意!”公孫點頭,“那些被害者,都是從醫院出來后直接進了法醫室,有兩個甚至連醫院都沒進。而且我檢查過了,那些數字是類似紋身一樣的手法做上去的,都不是近期弄的。”
白玉堂把那些照片排開,道:“如果這些數字有聯系的話,不算沒發現的,就有二十來個受害者了。”
公孫把其中的一張照片抽出來說:“看這個人!”
眾人湊過去,那是殯儀館的十幾個被編號的死者之一,號碼是23。
公孫把文件夾翻開道:“他叫陳思梁!是一周前死的,而這是他第二次車禍。”
蔣平看著文件,不可思議地道:“他是那個變態司機案中的受傷者??”
“那個司機沒撞死他,后來又因意外交通事故死了?還被編了號……”馬漢揉著頭發,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怎么看?”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問一邊同樣沉默的展昭。
展昭用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著自己的膝蓋,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預告殺人,或者是殺人記錄。”
白玉堂點頭,略一思考后道:“公孫,叫盧方去聯系那些被害者的家屬,把尸體全部挖出來,再做一遍尸檢!王朝馬漢,去調查那些死者是在哪里發生的交通意外,最后在哪家醫院醫治的,哪個醫生,怎么死的,越詳細越好!張龍趙虎去排查所有的受害者關系群,仇家,職業之類,看有沒有什么共同點。蔣平查所有肇事車輛的相關情況,案發地點的地圖,還有每個受害人的詳盡資料我都要一份!徐慶去紋身店找找那些數字的線索,低調點,再找韓彰問問情況。我先去見見那個殯儀館的熱心人,再去找那個變態司機聊聊。分頭行動!”
“是!”眾人在半分鐘內消失,各忙各的去了,白玉堂收拾照片,站起來……
“咳咳”展昭仍是坐在桌邊,干咳了兩聲,斜眼看他。
……把文件夾收拾好后,白玉堂拿起外套,向展昭恭恭敬敬比了個“請”的姿勢說:“我們走吧……專家!”
展昭心滿意足地站起來,搶過他的車鑰匙,“我開車。”說完就往外走。
“喂!”白玉堂邊穿外套邊往外追,“貓!別碰我車!你個馬路殺手!!”
第一案 : 數字兇手 04 殯儀館
S市殯儀館門口停下了一輛銀白色的SpykerC8跑車。雖然這一帶行人不多,但這輛有點驚世駭俗的跑車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
當穿著ARMANI銀灰色風衣,戴著gucci墨鏡的白玉堂從車子里出來時,你想到的可能是明星,模特……反正應該不會想到刑警。
展昭無奈地也下了車,“就沒有人投訴過你??”
“投訴什么??”白玉堂拿下墨鏡往里走。
“你開著四十萬美金的跑車進出警察局,我就不信沒人投訴過你”
“車是我哥送的,他的錢是合法收入!!”白玉堂聳肩,“我喜歡這輛車!它能開到音速,用來追賊一級棒!”
“啊,開著價值四十萬美金的SpykerC8抓賊的刑警,說明你的社會角色定位不明確!”
“好了貓兒,你從出生到現在,都在努力證明我是個不正常的人。”白玉堂打量著殯儀館的大廳,漫不經心地說,“不過,你那套偉大的心理學理論在我身上行不通!”
“哈!”展昭把手插到褲兜里,“你不承認也無所謂,反正我在這二十多年里已經成功地證明了你有偏執型、反社會型、邊緣型、表演性、自戀型和怪僻型多種人格障礙!!”
“如果你那些什么型障礙都成立,那么……”白玉堂指了指殯儀館里間的停尸房,“我就應該是那個給死人編號的人,而不是在外面調查的那個。”
“作為調查的人,的確算是特別得可以。”從停尸房里走出來的一個人,接了話。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轉臉看向說話的人,那是個大概三十歲左右的清瘦男子,殯儀館里昏暗的光線使原本就臉色蒼白的他,顯得更加陰郁。
“我是陳璟,兩位是警察?”那人主動地伸出手。
“啊……你好”,白玉堂伸手回握,一手從口袋里拿出證件,“白玉堂,這位是展昭。”
“公孫已經跟我說過你們的來意了”和展昭握過手后,陳璟轉身引兩人前往停尸房,“我想你們先看一些東西。”
展昭和白玉堂對望了一眼,跟著公孫走進了停尸房。
停尸房里躺著好幾具蓋著白布的尸體,只有一具的白布掀開了一角,顯然陳璟正在給他化妝。
“這是今天早上送過來的,你們看這里。”說著,陳璟把尸體的頭部側向一邊,只見尸體的耳后有個清晰的數字“39”。
“啊!又一個。”白玉堂抬眼看了看展昭。
展昭低下頭仔細地看那個數字:“不像是手工的。”
“嗯?”白玉堂聽到后也低下頭去看,只見那個藍色的號碼異常地工整,標準的宋體。
“不是紋身?”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展昭,“那是什么東西?”
“嗯……具體要化驗過才知道,類似于某種印章的感覺,不像紋身。”展昭還是低著頭,看得很認真,“把這個數字弄上去的人有很嚴重的——完美主義。”
“完美主義??”白玉堂再欣賞了一遍那個數字,“我看不出在死人的耳朵上標號碼有哪里美!”
“是完美!!不是美!”展昭強調,“看照片的時候我就注意到,幾乎每個數字的位置都一樣精確。”說著,戴上手套,把尸體的耳朵翻起來,指給白玉堂看:“數字正好處在外耳耳甲腔的背面,知道意味著什么么?”
“那人是變態?”白玉堂想都沒想就回答,見展昭朝他白了一眼,無奈地攤開手,“這點毋庸置疑!!”
“這個位置!”展昭繼續說,“是個‘唯一’位置。”
白玉堂掏掏耳朵:“說中文,拜托!”
再白一眼,“……在這個位置的數字,如果不把耳朵翻過來,就絕對不會被發現!”說著,放開了死者的耳朵,讓它恢復到正常狀態,再讓白玉堂看,果然,數字被耳廓完美地遮住了,任何角度都看不到。
“所以??這說明什么?專家。”白玉堂看向展昭,還是一臉不解。
展昭摘下手套。,“說明編號的人有比較專業的醫學知識,又有極度的完美主義傾向,和一定的強迫性人格障礙,還是個極度注意細節的人,從事的是極其嚴謹的工作,生活中也是個謹小慎微的人……”
“說中文!”白玉堂忍不住打斷。
“他是變態。”展昭總結。
……
第一案 :數字兇手 05 跟蹤
從殯儀館出來后,白玉堂給公孫打了電話,通知他這里又有了一個死者,隨后,就和展昭一起上了車。
“接下去呢?”展昭翻看著資料夾里有關出租車撞人案件的記錄。
“去監獄。”白玉堂調整后視鏡的角度,“找那個瘋狂大叔聊聊。”
“吳昊,47歲,開了二十多年出租車,已婚,有個19歲的女兒正在念大學……”展昭合上了文件,“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瘋狂報復社會的人該有的生活。”
“聽說那個大叔在法庭上直接上演人格分裂,然后就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瘋子,人格分裂和精神病是三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展昭點著儀表盤,“你超速了!”
“對我來說沒什么區別,在你眼里,人被分成N中類型,而在我看來,只有兩種:好人,壞人。”白玉堂邊說邊看著后視鏡,“你覺不覺得后面那輛車一只跟著我們?”
展昭剛想回頭,就被白玉堂阻止,“別回頭!從這里看。”說著,轉動了一下后視鏡。
透過后視鏡,展昭看到在他們后面三四米的地方,有一輛黑色的本田。“我看不出什么不對……又是你的直覺?”
“我受過專業訓練!貓兒。”白玉堂挑眉看了看展昭的安全帶。
“你想干嗎?”展昭警覺地抓住安全帶,斜眼看他。
“知道我跟你的根本區別在哪里么?”白玉堂壞笑著把后視鏡又調回了原位,“你是理論派的,而我……是實踐派的!”說完,踩下了油門。
SpykerC8的超強性能立即顯現了出來,在輕松地超了幾輛車之后,白玉堂又降回了剛才的速度。沒過多久,那兩黑色的本田又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后。
“哼哼……”白玉堂得意地向展昭揚了揚眉。
“的確是接近于獸類的第六感。”展昭又調整了后視鏡,到他能看到的角度,“車牌和型號都記下來了,要不要找人調查?”
“肯定是偽造的。”白玉堂拿起墨鏡戴上,“坐穩了,貓兒!”
“你想干嗎?”展昭抓住車頂的把手,“也許他們只是喜歡你的車,想跟它合個影。”
“一般對于意義不明的跟蹤,我都不予理睬。”
“講得好像經常有人跟蹤你一樣。”展昭撇撇嘴,又緊了緊安全帶。
“的確有!我很受歡迎!”白玉堂強調“不過他們都缺少基本常識!”
“什么意思??”
“要知道,即使是在公路上,也不可能有人跟得上一個駕駛殲擊機的飛行員!!”說完,又一腳踩下了油門。
白玉堂的瘋狂飆車一直持續到監獄門口,兩人再下車時,身后早已是空空如也。
“感覺如何?”白玉堂滿臉意猶未盡的表情,“開車就應該這樣!”
展昭不以為然:“我建議你多買幾份保險,你的行為說明你現在還是很享受你當飛行員時的那種優越感!這也就充分證明了你的社會定位嚴重不正確。“
“呼……”白玉堂嘆了口氣,伸手打了個響指,把展昭的視線引向前方“看那兒!!貓兒!看那里!”
前方監獄的大門巍然挺立,白玉堂接著說:“你要研究的人在那里!到那里去發揮你過盛的分析欲!別把我當你試驗的白老鼠!!”
“事實上你就是白老鼠!”展昭緊走兩步追上白玉堂,跟他一起走進監獄,“這是你的命運!!”
第一案 :數字兇手 06 監獄
監獄給人的感覺永遠都不會好,無論你是常住還是偶爾來一趟。
白玉堂和展昭在特別會見室里等來了,被拘束衣綁成粽子的吳昊。
吳昊看起來并不像一個就快五十歲的落魄出租車司機,更不像一個精神病患者。他戴著近視眼睛,看起來斯文沉靜,如果他不是穿著一件特制的拘束衣的話,更像是個教師或學者。
他緩慢地走進特別會見室,先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后徑直走到了桌前的座位上坐下,隨后抬起頭,開始打量眼前的展昭和白玉堂。
他的視線先落在白玉堂身上,停留了片刻后,開口以一種極緩慢的語速說:“……你是個相當好的警察。”
白玉堂和他對視了一會后,點頭說:“你可不是個好司機。”
吳昊輕笑了一下,轉臉看展昭。他的視線停留在展昭身上很久很久,最后搖著頭贊嘆道:“……多完美的一件藝術品,你是我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完美的生物。”
展昭在他審視自己的同時,也在仔細地觀察他,聽到他的話后,笑了一下說:“謝謝你的夸獎,要是你能把我當成人來看,我會更高興。”
吳昊向前略傾了傾身,仔細地看展昭的眼睛,“就像兩顆上等的貓眼石,琥珀的顏色……”
“嘿!”一邊的白玉堂伸手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打斷了吳昊的話,“坐回去!”
吳昊轉眼看他,身體卻并沒有動,“你身上有肉食動物的味道。”
白玉堂指了指吳昊身后的座椅:“你最好立刻坐回去,然后保持一個姿勢不要動!不然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是真的肉食動物!”
吳昊微動了一下嘴角,還是坐了回去。
白玉堂把桌上的文件夾打開,把里面的照片放到吳昊的眼前:“看看這些。”
吳昊保持著筆直的坐姿,目光下移,掃了一眼照片后,意義不明地笑了一下。
“你好像一點都不吃驚!”展昭突然開口。
吳昊無所謂地挑起眉毛:“吃驚?不……只是普通的紋身而以。”
“誰告訴你這是紋身的?”白玉堂好笑地問,“你為什么不覺得是用顏料畫上去的?”
吳昊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隨即又滿臉不解地問:“有什么區別么?”
“當然有。”展昭用手指輕叩著桌面道:“紋身是不可擦洗的,顏料是可擦洗的。這些數字存在的位置特殊,款式也一模一樣,第一次見的人絕對不會在第一時間想到紋身。”
吳昊沉默了一會,還是緩慢地說:“抱歉。在我的意識里,這種畫在身上的藍色圖案都是紋身……”
“圖案??”白玉堂注視著吳昊的雙眼,“為什么你說是圖案而不是數字?”
吳昊眼中瞬間閃過的慌亂沒有逃過白玉堂的眼睛,回頭看看展昭,展昭也看看白玉堂,兩人迅速對了一個眼神。
白玉堂回過頭表情嚴肅地盯著吳昊說:“聽說你因為人格分裂而一直在接受治療。過兩天法官會詢問精神科的專家,如果他們認定你的神經確實有問題,那你就不用到大牢里去蹲完下半輩子,而是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吳昊似乎有點不明白白玉堂為什么會突然換了話題,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好像很害怕坐牢?”展昭沒有等吳昊做出任何反應就接著問。
“……呵”吳昊似乎是覺得好笑,“終身監禁,誰會不怕?”
“你不一樣!”展昭微笑著道:“讓一個有強迫癥的人去坐牢,還不如讓他去死對不對?”
吳昊的臉瞬間失了血色。
展昭靠到了椅背上,道:“你很嚴謹,規則和秩序對于你來說很重要。但是監獄里沒有這些!那里只有狹窄的空間!骯臟的空氣!到處都是細菌!監視攝像頭!你必須和很多人生活在一起……”
聽著展昭的話,吳昊突然變得緊張起來,他輕微地顫抖,不停地搖著頭“他們不能……我不會一輩子都呆在牢里!我有病!需要治療……”
“你的確病!”展昭緊追不舍,“你有嚴重的強迫癥,和因此引發的潔癖,焦慮,驚恐……你始終可以聽到一個聲音在你耳邊說話,所有的角落都好像有人在監視你,甚至可以看到你周圍的細菌正在侵蝕你的健康……”
“不是……不……我不能坐牢……我有病”吳昊有些歇斯底里地尖叫,隨后就開始掙扎著站起來。白玉堂阻止了拿著電棍闖進來的獄警,抬腳踹了一下眼前的桌子。桌子撞到了吳昊的前胸,他一下跌坐回了椅子上,胸口的疼痛讓他趴在桌子上劇烈地咳嗽。
“說吧!”白玉堂冷冷地道。
“咳咳……說什么?”吳昊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你知不知道?”展昭突然湊過去,“我是這個國家最好的心理學家之一,如果我出示病理學證明,說你的神經根本沒有問題,你猜法官會不會受影響?”
吳昊近乎驚恐地抬頭看展昭。
白玉堂把照片重新推倒吳昊面前:“你有兩個選擇,要么老老實實說出一切,要么,去牢房里度過你的下半輩子……”
似乎是已經絕望了,吳昊痛苦地搖著頭說:“我不能……不能背叛……背叛會被懲罰……”
第一案 :數字兇手 07 殉道
接下來的審問進行得很順利,據吳昊交待,他為他們的“神”工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神”的指示。
白玉堂聽得云山霧罩,忍不住看了展昭一眼,“你確定他正常??”
展昭皺著眉,問吳昊:“你剛才說你們的‘神’,除了你還有什么人為這個‘神’工作?”
“還有……神甫,天使……和很多我這樣的神子。”吳昊一臉的神往。
白玉堂忍不住笑了出來:“你是說你為耶穌工作?”
“不!”吳昊搖頭“我不信基督!”
展昭想了一會,又問:“你們好象有很森嚴的等級制度,具體分工是怎么樣的?”
吳昊遲疑了一下:“神下達命令,神甫掌管賞罰,天使負責聯絡,神子執行命令。”
“而他們給你的任務,就是要你用車去撞人?”白玉堂忍不住問。
吳昊點頭。
“我需要其他成員,包括你們的神的名字。”白玉堂那出紙筆,準備記錄。
“我們沒有名字,只有編號。”
“編號??”展昭和白玉堂互望了一眼,白玉堂站起來,走到了吳昊的身后,翻過他的耳朵看了看,然后對展昭搖了搖頭——吳昊的耳后沒有數字。
“你們通過什么渠道得到指令?”展昭接著問。
“天使會找到我,給我留下任務和相關的資料。”
“那些資料呢?”白玉堂問。
“看過之后都要銷毀……”
“以你的性格,應該會把他們留下來做收藏吧?“展昭觀察到了吳昊的遲疑。
“呼……”吳昊頹喪地嘆了口氣,“我……把它們藏在了家里的書架上。”
“最后一個問題,你的號碼是多少?”展昭問。
“……114……”
兩人結束審問,從監獄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白玉堂撥通了包拯的電話,大致講了一下案情,包拯立刻下達了搜查令,王朝帶著人去搜查吳昊的家,依照白玉堂的要求,把全部的紙質物品都帶回S.C.I.
“貓兒,去吃飯?”白玉堂關上車門問。
“嗯……”展昭有些心不在焉。
“喂!”白玉堂伸手在展昭眼前晃了晃,“回魂啊!想什么呢?”
展昭皺著眉,“那個吳昊的行為類似于一種信仰依賴,這案子不簡單。”
“在我看來他神志一點都不正常,那個什么組織也可能就是個瘋子俱樂部。”白玉堂發動車子,“你想吃什么?”
“嗯……我想吃咖喱。”展昭強調,“你做的。”
“……你胃病好了??”白玉堂略有吃驚地打量展昭,“別吃完了就進醫院!饞貓!”
“那就豆蔻通心粉。”展昭想了一下,再次強調,“你做的。”
“死貓……你買菜!”白玉堂狠狠地說。
“沒問題!白大廚!”展昭心滿意足地調整了一下坐姿,決定先打個盹。
白玉堂和展昭都有宿舍,是警局分派的高級單身公寓。他倆的共同點是:在工作上都是天才。不同點是:在生活上,白玉堂依然是天才,而展昭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弱智。用白玉堂的話講,展昭是走路碰墻,開車撞樹,做菜炸鍋,煮飯燒房……所以,展昭的吃飯問題除了靠食堂和外賣外,就主要靠白玉堂。誰讓白玉堂遺傳了白媽媽的優良基因,做得一手五星級大廚的好菜呢??
兩人到了宿舍樓下的超市,展昭興致勃勃地挑菜,白玉堂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手機,三十秒后掛掉,拿下展昭手里的菜放回原位,說:“通心粉泡湯了!”
隨后,白玉堂買了面包和飲料,把一臉不爽的展昭塞進了車里,朝著監獄的方向疾馳而去。
在監獄門口,遇到了正提著工具箱下車的公孫策。
三人走進監獄,就見封閉的特殊病房里,吳昊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七竅流血,已經斷氣。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雙手交握于胸前,看起來像個安詳的殉道者。
公孫上前檢查傷口,白玉堂和展昭在外面詢問獄警相關情況,卻聽公孫在牢房里喊他倆。
沖進去一看,就見公孫抬著死者的頭,翻過左耳讓兩人看,一個清晰的藍色“114”,出現在耳后。
第一案 :數字兇手 08 醫生
公孫進行了簡短的驗尸,出了牢房走到展昭和白玉堂的面前。
“怎么樣?”白玉堂問。
“中毒死的。”公孫摘下手套。
“中毒??”白玉堂看了看身邊的獄警,“他從哪里弄來的毒藥??”
獄警一臉的誠惶誠恐:“不可能,他在外面時一直穿著拘束衣,也沒有人接近過他……”
“冷靜,冷靜……”展昭讓人把情緒激動的獄警帶下去,回頭看白玉堂,“接下去呢?”
白玉堂朝四周看了看,道:“這里是特殊牢房,全封閉。不過我剛才看了一下地形,雖然牢房是隔斷的,不過走廊是通的。要到吳昊的房間就一定要經過前面的兩個牢房。不過問題是……”
白玉堂停頓了一下對展昭說:“這里的仁兄好像都很特殊,要你專家出馬了。”
吳昊所住的是第三號牢房,這一層樓只有一個樓梯,所以要到吳昊的牢房就必須經過前面的一號和二號房。
一號牢房里的犯人是個極度重犯,名叫劉琛,39歲,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狂躁癥和妄想癥。如果說一號房的是個武瘋子的話,那么二號房的就是個文瘋子了。他叫秦家奇,是個只有19歲的醫學院學生,他的罪刑是襲擊熟睡中的室友……
還是在那間特別會見室里,白玉堂看了手中兩個犯人的介紹,驚得直乍舌。
“嘖嘖……我說貓兒,你一直和這些人打交道還能保持這么清醒還真不容易。”
展昭白了他一眼:“大多數人對神經性疾病患者都有一種歧視,但是你要知道,一旦治愈,就和感冒的人康復了一樣,還是個健康的人!!”
正在交談,會見室的門被打開,一個健壯的光頭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全身的鐐銬說明了他的危險。
他緩慢地移動著沉重的鎖鏈,坐到了白玉堂和展昭的對面,抬起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呵呵”地笑了起來,“你們比我過去見過的那些又臭又臟的警察可好多了。”
白玉堂倒是覺得他比吳昊要正常一點,就說:“你是劉琛?”
劉琛點點頭,不等白玉堂發問,就搶先說道:“你們是想問今天死掉的那個三號牢房的?”
展昭和白玉堂聽到他的話都露出了一絲驚奇,劉琛看到后,又呵呵地笑了起來,他接著說:“我看到一個醫生走過去。”
“醫生?”白玉堂立馬來了精神,“長什么樣子?你以前見過沒有?”
“沒有!”劉琛大搖其頭,他把身子往前傾了傾,略帶神秘地壓低了聲音說,“我看得出來,他根本就不是醫生,這里的醫生我都認識!我在這里住了八年,而且還要繼續住下去,這里是我的地盤。”
“你怎么能肯定他不是新來的?”展昭突然發問。
劉琛又笑了起來,點著自己的鼻子說:“不一樣!味道不一樣!”
“味道?”白玉堂很感興趣地重復。
“沒錯!”劉琛滿意地點著頭說:“每個人的味道都不一樣!”說著,指了指白玉堂,說了聲,“警察。”又指了指展昭,“專家”。
展昭點點頭道:“那么那個醫生身上呢?是什么味道?”
劉琛笑著坐好,指了指自己,說:“和我一樣的味道——血的味道。”
劉琛出去后,白玉堂很認真地看著展昭問:“你確定他有問題?我覺得他比我還正常。”
展昭也不說話,盯著白玉堂半晌,說出一句,“你終于知道自己不正常了??”
怒!!
就在兩人又要開始新一輪的斗嘴時,門開了,二號牢房的秦家奇走了進來。他的待遇要比劉琛好很多,身上沒有鎖鏈,甚至連拘束衣都沒有穿,只是一身簡單的藍白相間的病號服。
他顯得很畏縮,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坐下,戰戰兢兢地抬頭看眼前的展昭和白玉堂,當和白玉堂的眼神相對時,他似乎是嚇了一跳,連忙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看展昭,這回卻沒有被嚇到,反而是略帶羞澀地對著展昭笑了笑。
展昭也友好地對他笑笑,這讓緊張的他稍稍放松了點。
白玉堂剛想問話,就見展昭給他使了個眼色。白玉堂點點頭,閉上嘴,站起來走到了秦家奇的視線外。
“秦家奇?”展昭開始了單獨和秦家奇的對話。
白玉堂的離開好像讓秦家奇徹底地放松了下來,他輕輕點頭,小心地瞟了站在門口背對著他們的白玉堂一眼,壓低了聲音對展昭說:“他……會不會生氣?”
展昭笑著說:“沒關系,家奇,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實地回答,好不好?”
“嗯。”秦家奇認真地點頭。
“今天下午,你有沒有看到什么特別的人從你的房門前走過去?”
秦家奇點頭。
“是個什么樣的人?”
秦家奇突然開始緊張起來,道:“撒……撒旦。”
“撒旦?”站在門邊的白玉堂驚詫地轉過身來。秦家奇立刻害怕得瑟縮了一下,展昭狠狠地朝白玉堂瞪了一眼,白玉堂立刻舉起雙手示意抱歉,馬上又轉了回去。
“家奇,你形容一下撒旦的樣子,好不好?”展昭放緩了聲音道。
“嗯……”家奇點著頭說:“他,他穿著白色的衣服,手……手上拿著針……就走過去了,很快,他又回來了,他……還跟我做了個手勢。”
“什么手勢?”
就見秦家奇把食指按到嘴唇上,輕輕地說了聲,“噓……”
秦家奇出門前,對展昭指了指,說了聲,“天使”,又對門邊的白玉堂指了指,小聲地說了句,“驅魔人”。然后才嘀嘀咕咕地走了。
展昭呆了半晌,就見白玉堂轉過頭來,指著門口對他說,“他倒是的確不正常!!”
……
第一案 :數字兇手 09 偷襲
晚上十點二十分,展昭和白玉堂從監獄的大門走了出來。
“呼……”白玉堂長出了一口氣,“我說貓兒,那兩個人的話可信么?”
展昭聳聳肩,“他們兩都有比較嚴重的妄想癥,不過他倆沒有串供,說的內容應該還是可信的。”
“那就是說兇手是個醫生打扮的人?”白玉堂突然氣急敗壞地說,“這個破監獄,走廊上連個監控攝像頭都沒有!!不然就不用那么費勁了。”
“那兇手很狡猾,那么多獄警都沒有注意到他……”展昭伸手揉了揉眉心,“等明天看了公孫的驗尸報告再說吧。”
兩人邊走邊聊,下了臺階,向停靠在路邊的車子走去。剛出馬路,白玉堂突然余光掃到身邊的一點亮光,黑暗中似乎有什么沖了出來……
“貓兒!!”在看清疾馳而來的車子時,白玉堂已經跳起,撲倒一邊的展昭,向前滾了出去,再抬起頭看,那兩橫向沖出,直撞兩人的車子已經飛馳而去,不見蹤影了。雖然速度極快,但白玉堂還是看清了就是下午那輛跟蹤他們的黑色本田。
“貓兒,沒事吧?”白玉堂來不及想太多,急忙察看懷里的展昭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展昭被他拉起來,發現只有手上擦破了一點皮,“你呢?”看看身邊的白玉堂。
白玉堂拍拍灰,攤手表示自己沒事,把展昭的手拉過來看了看,見手掌上擦破了一大片,皺了皺眉,“先去醫院吧。”
“不用了吧,小傷而以……”展昭皺著鼻子搖頭。
“沒得商量!!”白玉堂拉起他就走。
在醫院做過簡單包扎,展昭和白玉堂回到宿舍時,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展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沉默……沉默……最后終于忍不住:“為什么你會在我房間里??”
眼前啃著蘋果的白玉堂漫不經心地翻著報紙:“保護你啊。”
啥??
展昭站起來,收起他的報紙搶過他的蘋果就把他往外拉:“誰要你保護!!你給我回你自己家去,我要睡覺!!”
白玉堂拽著沙發就是不走:“喂!!我是為你好啊!!萬一哪個變態追上門來,你個書呆子連救命都來不及喊就掛了!!你掛了不要緊,我媽和你媽還不把我給活剮啦??”
“你!!”展昭鼻子都氣歪了,“你怎么知道是沖著我來的??你平時為人那么囂張,誰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哪個道上的大哥人家要收拾你??你給我出去!!別連累我!”
一個死命拽,一個就是不放手……
拔河持續到十二點半,展昭終于投降,畢竟他是個做學問的,而白玉堂是個當兵的,正所謂秀才遇到兵么……第一回合,敗!
“貓兒,睡衣借我,我要機器貓那件,不要kitty貓的。”
……忍耐……
“貓兒,肚子好餓,有方便面沒有?”
……再忍耐……
“你冰箱用來藏尸的啊??這么干凈。”
……百忍能成金……
“貓兒,有盤沒?拿本恐怖片來看看……
……忍無可忍!!……
正在準備教案的展昭終于被白玉堂惹毛了,拿起抱枕就砸了過去,“你給我滾回去!大晚上看恐怖片,你才是變態!!!”
又是半小時,抱枕戰結束后,展昭憤憤地拿著機器貓的睡衣,走向浴室。回頭看了眼沙發上被抱枕掩埋了的白玉堂:“我先洗!后洗的人收拾浴室!!”……第二回合,勝!
等白玉堂洗完澡,收拾好浴室,穿著kitty貓睡衣走出浴室時,已是凌晨兩點了。
客廳的燈還亮著,展昭手上拿著一份文件,歪著頭靠在沙發上,已經睡著了。白玉堂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抽掉了他手上的文件。
展昭似是睡熟了,呼吸輕緩,整個人顯得安靜異常。白玉堂輕嘆了口氣,這貓也就這時候溫順些。
輕輕地伸手托住他的肩膀和膝彎,費力地將展昭抱起來走向臥室,心里直罵:“死貓,屬秤砣的么?看著那么瘦,死沉死沉的……”腳下卻是走得極穩。
把展昭放到床上,關燈,睡覺。
五分鐘后。
“嗵”地一聲,白玉堂光榮地被踹下了床。
憤怒!!
白玉堂躍起,打開床頭燈就想跳上去和那貓大戰三百回合,誰知……
就見展昭抱著枕頭睡得正香,只是這個長得極文靜的人睡相卻是極不雅,嘴里還哼哼著:“死老鼠……嗯……第三回合……勝……”
白玉堂抱著枕頭欲哭無淚……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第一案 :數字兇手 10 線索
次日一早,神采奕奕的展昭和打著哈欠的白玉堂一起走進了警局的大門。
“對了,你昨晚干嗎睡地上??”展昭不解地問白玉堂。
白玉堂那個氣呀……
剛走進大門就遇到了抱著大堆資料走來的張龍,王朝和馬漢。
“頭!”張龍抬頭看到了白玉堂和展昭。
“怎么樣?”兩人接過了他們手里的部分資料,眾人一起走向電梯。
“呼……”張龍搖著頭,“資料一大堆,那些被害者各有不同,看來看去也沒什么特別的,不過資料都帶回來了,準備再啃兩天。
“王朝,吳昊家里有沒有找到那些文件?”展昭問。
“呵……”王朝苦笑著說,“邪了門了,我們到那時,正好碰上消防車在救火!”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同時一驚,“吳昊家著火了?”
“沒錯,澆了半小時才滅,我們進去看了,是紙的全燒了。”
“你是說只燒了紙?”白玉堂問。
“縱火科的專家看過現場后說,很明顯是故意縱火!而且主要目標是書架,柜子,書桌這些用來放紙的地方。”王朝聳聳肩,“后來我們又排查了一遍,找到了一些紙片和一些……紙灰……”說著把手中的一個紙盒給展昭和白玉堂看了看,“這是給蔣平的禮物。”
白玉堂和展昭相視一笑:“這些夠蔣平玩一下午的拼圖了。”
出了電梯,快步走向S.C.I.的辦公室。
“趙虎去哪了?”白玉堂看了看辦公室里沒趙虎的影子,“我讓他查的那輛黑色本田怎么樣了?”
“已經查到了,是失車。”埋頭在電腦前的蔣平抬起頭來,“剛才交通科的同事打電話來,他下去拿資料了……”
辦公室門被推開,一臉陰沉的公孫走了進來。
展昭和白玉堂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昨晚肯定在解剖室呆了一宿。
“怎么樣?”白玉堂邊問邊遞了自己還沒來得及喝的咖啡給他。
“呵……”公孫冷笑一聲,接過咖啡說,“這家伙是個徹底的變態!!”說著,把手中厚厚的驗尸報告交給了白玉堂。
“兄弟們!開會。”白玉堂把眾人叫到了會議室。
公孫先說明吳昊的死因:“昨天在監獄的初步檢查是中毒,因為他的心臟在非正常的情況下停止工作。不過后來我在他的胃和血液里沒有找到任何毒物,倒是找到了一些別的。”
公孫停頓了一下,說,“鹽酸哌替啶”
……?……白玉堂等一愣,什么東西?
“度冷丁。”展昭突然皺著眉,看了看公孫說,“它對人體的作用和機理與嗎啡相似,但鎮痛、麻醉作用較小,僅相當于嗎啡的1/10——1/8,這是一種受到嚴格管制的麻醉類藥品。”
公孫點頭。
“毒品?”白玉堂看著公孫,“吳昊沒有吸毒史,而且度冷丁功效比較輕微,怎么會引起他死亡?”
公孫繼續點頭:“所以我才說這家伙是變態。”接著,他翻出了另一張照片放在眾人的面前:“這是尸體的左胸口,心臟部位,看!”
眾人湊過去細看,只見在尸體的左胸心臟正上方的位置,有一個極小的紅點。
“這是什么?”張龍不解。
“一個針孔。”公孫回答。
“明白了……”白玉堂看展昭,“貓兒,記不記得那個瘋子二號說過,那醫生手上拿著針?”
展昭點頭,白玉堂接著問公孫:“兇手把針直接插進了吳昊的心臟,朝那里注射了度冷丁對不對?”
公孫用食指推了推眼鏡,道:“對!只要一針管下去,五分鐘之內人就會心臟衰竭而死。”
彼此望了一眼,眾人臉上寫滿了驚異。
展昭拿起照片:“這人說不定真的是醫生。”
“我也這么覺得。”公孫表示贊同,“就算不是醫生,他的職業也應該可以接觸到這種受管制的麻醉劑。而且看他下針的位置和手法,他肯定受過專業的訓練。”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趙虎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頭,報告拿來了。”
說著,就把一份報告遞到了白玉堂手上。
白玉堂翻開,見是一份失車的登記標,他低頭看了一會之后,臉上瞬間嚴峻了起來。
“怎么了?這車有問題?”展昭見白玉堂的臉色不好,急忙問。
“車子沒問題。”白玉堂搖了搖頭道,“就是車子被偷的地方有點微妙。”
……?……
“微妙?什么意思?”展昭不解地看向他。
白玉堂轉過臉來注視著展昭,用少有的嚴肅語氣說:“在c大學的北門。”
……!……
“貓兒,我記得你每周都要到C大去給心理系的學生上一節課是吧?”
“……”展昭點頭,“北門正對著心理系的大樓……”
白玉堂合上報告,略顯憂慮,“在你上課的地方丟失的車,昨天一直跟蹤你,昨晚還想撞你。”
展昭無奈地苦笑一下:“看來……是沖著我來的……”
第一案 :數字兇手 11 疑惑
聽了白玉堂的話后,在場的眾人都擔心起來。
展昭雖然是S.C.I.的成員,但畢竟還算是個文職人員,而且這次的案件又那么棘手,如果那個什么組織真盯上了他,還真是很危險。只是又都感到很疑惑:S.C.I.剛剛接手這個案子,等于說現在連皮毛都沒有查到,兇手怎么就會盯上展昭的呢?
見大家都一臉嚴峻,展昭倒是不怎么緊張,他問公孫:“對了公孫,你是不是還沒有講完?”
“哦……”公孫回過神來,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點頭示意他繼續。
“還有就是我檢查了吳昊和那些尸體耳后的數字,終于弄明白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兒了,所以才說那家伙根本就是變態中的變態!”
眾人聽到這里,注意力立刻都集中到了公孫身上。
“大家都吃過豬肉吧?”公孫沒頭沒腦地問出了一句,在場的人面面相覷。
白玉堂點頭,“什么意思?”
公孫接著說:“你們有沒有注意過,經過檢查的豬肉上面都有一些藍色的鋼印,怎么洗都不會掉?”
……!……
聽了公孫的話,所有人都露出了一種惡心的表情。
展昭皺著眉道:“該不會……”
“沒錯!”公孫無奈地道,“我已經反復核對過了,完全一樣!是生豬肉用的鋼印和可食用的色素!”
“這家伙的確變態,他把人當豬不成?”白玉堂一臉的復雜。
“頭?”王朝突然喊了起來:“會不會兇手是賣豬肉的?!”
……
張龍咽了口唾沫:“不……不太可能吧……”
展昭搖了搖頭說:“應該不可能!從這個兇手的行為來看,他是一個有一定程度強迫癥的人,要求完美,為人嚴謹,還有潔癖。“
白玉堂也點頭:“有道理!不過,這也算是條線索。張龍,明天去查查這種印和色素哪里有賣。王朝,去查豬肉廠和養豬場!”
“……啊??”王朝一臉的不情愿,“太沒美感了……”
白玉堂瞪他一眼:“所以才讓你去!你要是能證明他是個殺豬的,我就給你買輛車!”
“真的??頭!說話算數!”王朝說完,歡天喜地地跑了。
展昭一臉驚訝地問:“白老鼠?你說真的?”
白玉堂聳聳肩:“我又沒說是汽車。”
……
會議結束后,眾人陸續離去,展昭剛站起來,就被白玉堂拽了一把,“走!”
“去哪兒?”不解地看他。
“跟來就知道了!”
兩人進了電梯,白玉堂按下了“-2”鍵。
展昭皺眉道:“去靶場干什么?”
白玉堂也不回答,只是問:“你槍帶了沒?”
“……沒……”展昭把手插到褲兜里。
“什么?”白玉堂瞪眼,“局里給你配槍就是讓你隨身帶的!”
展昭白了他一眼:“我今天下午要上課的,總不能帶著槍去學校吧?”
“就是因為要去學校才應該帶槍,早讓你別去上什么課了。”
“你!教書是我的興趣!!”
“去聽你課的好像都是女生吧,她們不是去聽課的,是去看你的!”白玉堂斜著眼看他。
“……白玉堂!”展昭怒,“現在開始一個鐘頭之內我不和你說話!”轉過頭。
……
電梯門在地下二層打開,兩人走出電梯,一臉不爽的展昭被白玉堂強拉硬拽地拖進了靶場。
站到射擊位上,戴上耳麥,拿起槍,展昭對著靶子就狠狠地打了一梭子子彈。
白玉堂站在后面看得心驚,只覺得展昭是把靶子當成他來打的。
展昭的確是把靶子當作白玉堂來打了,因為白玉堂說到了他的痛處。
展昭很喜歡上課,他喜歡和學生們討論學術問題。只是,最近的學生不知道都怎么了,特別是女生,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某種月圓時會叫的生物。更可氣的是,現在他發現教室里的女生越來越多,而且都不是心理系的。上次竟然還有人問他有沒有男朋友……氣死!!
白玉堂按下按鈕,靶子移動到了兩人面前,一看,就倒吸一口涼氣——開了六槍,靶子上只有三個洞……
“展小貓!!”白玉堂大吼一聲“當時你是怎么通過射擊考試的??”
展昭轉開臉,心說:“一小時不理你!”
白玉堂鼻子都氣歪了,接著吼:“我記得以前給你做過特訓的!當時射得很準啊。”
“所以才通過考試了么。”展昭繼續在心里說。
……
怒!無奈地把手伸到展昭面前,當著他的面把自己的手表調后了一個小時:“說話!”
展昭瞥了他一眼,終于開口:“后來就沒練了……”
白玉堂磨著牙道:“你知不知道配槍的人打不準,就和開車的人不握方向盤一樣,會害死別人?”
展昭也自知理虧,小聲嘀咕“所以就不帶了唄……”
“呼……”深呼吸了一會兒,白玉堂又把靶子按回了原位,將展昭手上的槍拿下來放回桌上,然后蹲下身,拿出了藏在腳踝處槍袋里的一把袖珍手槍遞過去,“用這把!”
展昭接過槍看了看,驚道:“雷明頓M10?”
白玉堂略感意外:“槍法不怎么樣,對槍倒是蠻有研究的么。”
“白玉堂,你私藏軍火!”展昭指著他的鼻子說。
“我有政府發的持槍令!!”白玉堂申明,“我是刑警。”
展昭舉著槍問:“這槍國內根本沒有!又是你哥給的?”
白玉堂搔搔頭“是啊!”
“你哥掙那么多錢,該不會是在做軍火生意吧?”展昭小聲問,“還是說你哥是影迷,想把你弄成詹姆士-邦?”
白玉堂那個氣啊,“拿好!”
展昭揶揄了他幾句,覺得心情舒暢了很多,也就乖乖舉起了槍,瞄準……
“等一下!”白玉堂喊停,走到展昭身后,從后面握住他的手幫他瞄準,“視線向前,壓住扳機,眼睛和靶心成一條線……”
接下來的六發,全部射中了目標。
展昭美滋滋地轉過頭:“我果然是天才!”
白玉堂接過他的槍,卸下彈匣裝子彈,“那是教練指導正確!”
展昭再舉起了練習用槍,“視線向前,壓住扳機,眼睛和靶心成一條線……”
射完后,四個洞,飛了兩發……
“白老鼠!”展昭憤憤地說,“我明白了!你射得準是因為你的槍好!”
“射得準不準和槍好象沒什么關系吧?”
“當然有!你那把比較輕!”
“那是因為你基本功太差,臂力不行!早叫你多練練。”
“絕對有關系!”
“沒有!”
“有!”
“沒……!……”
正當兩人又要開始每日上演的沒營養爭吵時,白玉堂突然停了下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反復地念叨著“有關……沒關……”
“你怎么了?”展昭伸手在他眼前晃,讓他回魂。
“貓兒,我想到些東西。”白玉堂把槍放下,坐到射擊位前的桌子上,“你想,那輛車被偷是將近半個月前的事情,S.C.I.成立,這個案子接手,才不過幾天時間。會不會那輛車子是沖你來的沒錯,但是和這次的案子完全沒有關系?”
展昭一愣,想了想說:“的確……有這個可能。”
白玉堂忽然問:“你今天下午有課是不是?”
“嗯。”
“我陪你去。”
“……?……你去干嗎?”
白玉堂把那把袖珍雷明頓塞到他手里:“去你學校調查一下!”
第一案 :數字兇手 12 C大心理系
吃過午飯,白玉堂驅車和展昭一起來到了C大的北門外。
兩人下了車,白玉堂打量北門附近的地形。
“喂!老鼠!我去上課了,你隨便啊!”展昭拿著教案就想往里走。
“等下!”白玉堂拉住他,“我和你一起進去!”
驚!
“你去干什么?”
白玉堂笑得人畜無害:“你教的是犯罪心理學吧?我可是神探,也去給你學生講講課唄。”
展昭斜眼看他:“你懷疑我的學生?”
“哼哼……”白玉堂笑而不語,伸手環住展昭的肩膀,和他一起往里走,“一般來說呢,看起來越不像兇手的人,越有可能是兇手!”
“又是你的直覺??你們警察不是講證據的么?我可是搞科學的!不是寫推理小說的!”說著,拍白玉堂的手,“爪子拿開!”
白玉堂和展昭從小鬧慣了,也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妥,但是在別人眼里,兩人拉拉扯扯,白玉堂笑嘻嘻,展昭則怒目而視……
“展博士!”
兩人的身后,突然有一個聲音響起,“你要不要幫忙?”
展昭和白玉堂回頭,就見有個帶著眼鏡的斯文男生正抱著書站在他們身后,一臉警惕地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無所謂地笑笑。
展昭見來的是心理系的學生李非凡,連忙擺手解釋道:“呃……不是的,我們是朋友。”
“哦……”李非凡點點頭,還是略帶懷疑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而后走向了教室。
“你學生?”白玉堂看著快步走遠的李非凡,問展昭。
“嗯。”展昭點點頭,“他叫李非凡,是心理系一班的班長,學習很好,去年拿了全額獎學金的。”
“……”白玉堂意義不明地點點頭。
“怎么?他有問題?”展昭問。
“呵呵。”白玉堂笑著湊到展昭耳邊道:“他從我們下車起就在一邊看了,足足看了十來分鐘,應該早知道我們是一起來的了吧?”
“……!……”展昭驚訝地盯著白玉堂,“當真?“
白玉堂聳聳肩:“看著我們的除了他之外還有很多人。“
“……?……”
展昭正在消化他這句話,就聽頭頂上傳來了震天的尖叫聲,分貝之高,驚得展昭下意識抬頭——就見全樓的女生都擠在窗前,探出腦袋來一臉興奮地看著樓下的他和白玉堂。
人都說一個女人等于兩百只鴨子,那么這幢樓里至少有上百萬只鴨子,同時尖叫的動靜,引得整個校園的人都矚目過來……
“老師……你男朋友好帥啊……”
聽清楚聲音最大的心理系女生在喊什么后,展昭氣得臉都白了,更可氣的是,一邊的白玉堂還摘下墨鏡,抬頭對著樓上的女生們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
“呀!!”尖叫的分貝又提高了兩個八度……
展昭拖著還很享受的白玉堂就進了心理系的大樓。
“哈哈……”進到樓里的白玉堂笑得打跌,“貓兒,你學生真是驚世駭俗!”
“閉嘴!”展昭臉漲得通紅:“白老鼠!你給我滾出去!你要我以后怎么再來上課??”
“哈哈……這課你還是趁早別再上了吧。”實在是想起來就覺得好笑,白玉堂笑得直喘,“那些女生比你那些病人還嚇人……”
展昭磨牙,正想伸手去掏槍,卻聽背后一個嚴肅而冰冷的呵斥聲:“展博士!”
一聽到這聲音就皺了皺眉,展昭轉回頭,果見身后站著兩個人。
“許教授,張博士。”展昭略帶尷尬地和兩人打招呼。
白玉堂看那兩人,只見那個許教授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腦袋禿禿的,一臉的學究樣。深度的近視眼鏡后,一雙小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展昭,瘦削的臉上,滿是不悅。
另一個年輕一點的,應該就是張博士了,四十多歲,娃娃臉,看來很和氣,見展昭和他打招呼,連忙也笑道:“展博士”,還禮貌地對白玉堂也點點頭。
“展博士沒有忘記這里是什么地方吧?”一直抿著嘴的許教授開口略帶刻薄地問。
展昭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也不回話,但白玉堂的臉色已經變了。
許教授身后的張博士趕忙說:“展博士,你的課快要開始了吧。”
“是啊。”展昭說了聲“再見”就想開溜,可是許教授卻似乎不肯罷休。他不依不饒地道:“為人師表,學識是一方面,人品德行是另一方面,不要在教室這種神圣的地方做這種有辱斯文的事情!”
展昭本來已經拉著臉色不好的白玉堂準備離開了,聽了許教授的這番話,立刻站住。展昭的脾氣再溫和,聽到這種帶點侮辱的話,也是受不了的。
剛想反駁幾句,卻聽一邊的白玉堂突然問許教授,“教授,您說的‘有辱斯文’不知道具體指什么?”
許教授一愣。
白玉堂緊接著說,“不知道是不是指這樣呢?”說著,一把摟過一邊還在發楞的展昭,低頭吻了上去。
在女生們驚天動地的驚叫聲中,白玉堂一個標準的法式熱吻,成功地使許教授血壓升高,心臟病發作……
第一案 :數字兇手 13 慘劇
冗長而火熱的一吻結束后,白玉堂放開了處于大腦短路中的展昭。一邊的許教授則已經捂著胸口,連站都站不穩了。滿臉尷尬的張博士趕忙從他口袋里掏出藥來給他服下:“教授,我扶您到醫務室去休息一下吧……”說著,對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慌里慌張地扶著許教授離開了。
白玉堂看著兩人狼狽地倉皇離去,覺得實在是解氣。只是…………背后怎么有殺氣?!
一陣勁風襲來,白玉堂只覺腦后生風,本能地一低頭,就有教案及書籍若干貼著頭皮飛過!
剛道一聲好險,又覺惡風不善迎面而來,本能地伸手抓住,才發現正是展昭的拳頭……
“貓……貓兒?”
展昭氣得全身直抖,一手被白玉堂牢牢抓住,另一只手使勁地擦著自己的嘴,咬牙切齒地道:“白~玉~堂~!”
……!……
看著眼前滿臉殺意的展昭,白玉堂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冷……冷靜啊……我……我這是顧全大局……”
“你放屁!”展昭怒得連自己是高級知識分子這件事都忘了,“我今天就滅了你,為民除害!!”
……驚……
白玉堂眼見展昭抬腿踢來,連忙跳開一步側身避開:“……貓,你想我白家絕后啊?”
只可惜現在的展昭滿腦子只有“宰了他”三個字。
“有你哥呢,不怕絕后!”說著,又是一拳。展昭的這幾招都是白玉堂有空時教給他的,自然是傷不到他。
見那只白老鼠左躲右閃的,怎么也打不中,展昭是又氣又急,惱羞成怒間,突然想到自己口袋里有白玉堂早上給他的那把雷明頓,就收起了拳頭。
白玉堂見展昭似乎是稍稍冷靜些了,也松了口氣,正想說幾句好話來緩和一下,卻見展昭突然冷冷地笑了笑,伸手就向西裝口袋里摸去。
他口袋里的應該是……
大驚失色的白玉堂連忙上前一步一把摟住展昭,不讓他把槍拔出來。展昭手已經摸到槍把了,卻被白玉堂一把困住,怎么也拔不出來。怒極,抬腳就踢他的小腿:“你給我放手,槍里有七顆子彈,我口袋里還有七顆!”
“你要那么多子彈干嗎?打仗啊?”白玉堂抱著展昭就往樓道里退,終于離開了人多的大廳。
“全都用在你身上!我要把你打成篩子!”展昭不依不饒,死命掙扎。
“不至于吧,不就親一下么……你要覺得吃虧,我讓你親回來啊!”白玉堂火上澆油。
“誰要親……你混蛋!你讓我以后怎么來上課!我要和你絕交!”
“我不是為了幫你出氣么?!”
“出你個頭!!你是讓我受氣!”
“還有別的原因的!”
“什么原因?”
“現在不能告訴你。”
“為什么?”
“總之有原因的!”
“現在就說!”
“那你把槍給我!”
“你先說!”
“先交槍!”
“說!”
“槍!”
………………
“不行!不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沖動是魔鬼啊!貓兒!”
“準你沖動就不準我沖動?!”
“殺人是犯法的!”
“我殺的是害蟲!”
“怎么從老鼠變成害蟲了?”
“你不配做哺乳類!”
………………
正當這無休止的爭吵將循環進行下去時,窗外有一樣東西從上面落了下去,落地發出了一聲悶響。
同時呆住,忘記了爭吵。
“我有沒有看錯?”白玉堂望展昭。
展昭一臉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
樓外傳來了學生們驚恐的尖叫聲。
兩人轉身就以最快的速度向樓外沖去。雖然剛才只有一瞬間,但他們還是看清楚了——掉下去的是一個人。
沖到樓外,就見樓前的空地上正趴著一個人,幾乎已經摔扁了,但是衣服和容貌還是可以辨別出來——死的竟然是剛才在校門口跟兩人打招呼的李非凡。
看到陌生人的尸體和看到熟人的尸體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展昭見死的竟然是自己的學生,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白玉堂讓趕來的保安報警和維護現場,然后立刻抬頭看向心理系大樓的樓頂。
心理系的大樓有十幾層,但擁有飛行員超強視力的白玉堂一眼,就看到了樓頂的防護欄竟然掛在外面。
他轉身就跑進了大樓,等不及電梯,三步并作兩步,飛奔上樓,轉眼就沖到了頂樓。
頂樓的門竟然是從外面反鎖的,警覺地掏出槍,白玉堂抬腳踹開了頂樓的鐵門,謹慎地閃進了天臺。多年從軍的生涯,讓他的感覺異常敏銳,他一上天臺,就直覺這里沒有人,轉了一圈,果然……
收起槍,走到斷裂的防護欄處查看。
就見防護欄的斷裂處切面平滑……人為的!也就是說李非凡的死不是自殺也不是意外,而是他殺。門應該是他自己鎖的,他這個時候不去上課,到天臺來干什么?
正思緒煩亂,就見樓下展昭走到尸體的旁邊,用紙巾抱著,拿下了死者手上一直緊握著的手機。
雖然離得甚遠,但白玉堂還是可以感覺到展昭的不安。
快速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公孫,讓他帶著兄弟們都過來,隨后跑下了樓。
展昭坐在離尸體不遠的花壇邊,低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上的那個手機。
白玉堂走到他身邊,“你怎么樣?”
展昭伸手把手機遞了過去,白玉堂低頭一看,就見手機屏幕上有三個數字1,3,5。
而屏幕的背景,竟是展昭的照片。一看就知道這照片是偷拍的,照片中的展昭正從車上下來,笑得很開心……
白玉堂見展昭抿著嘴,滿眼的悲傷和不解。
伸手把他摟過來,讓他斜靠在自己身上,拍他的肩膀,輕聲安慰。
“沒事的,貓兒!沒事!”
第一案 :數字兇手 14 李非凡
很快,數輛警車在c大心理系的大樓前停下,公孫等匆匆忙忙地下了車。警員在尸體周圍拉起了黃色的警戒線,校方的保安驅散了圍觀的學生。整個現場秩序井然,但整個學校卻是一片嘩然。
李非凡這樣的學生,是標準的優等生,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墜樓,校方是難辭其咎的。再加上經過現場勘查,警方斷定此案件性質為謀殺,這下,全校都變得人心惶惶起來。
校方立刻下令全校停課一天,全力配合警方偵查。
S.C.I.的警員們分成幾組展開了工作,王朝帶著一些技術人員在頂樓進行采樣;張龍則和徐慶一起去詢問李非凡的同學;馬漢去了李非凡的宿舍;公孫和趙虎在現場驗尸及查問目擊者。
白玉堂則把展昭拉到了S.C.I.的出勤用房車里,兩人面對面坐下。
“干嗎?”展昭看著對面一臉嚴肅的白玉堂。
“你好點沒?”
“我又沒事。”展昭轉開臉嘀咕了一句。
“那李非凡和你啥關系?”白玉堂笑嘻嘻地問。
“你說什么?!”展昭噌地就蹦起來。
“你先別炸毛行不行?”白玉堂連忙伸手去把展昭拉回到椅子上,“我是問你對他了解多少?有沒有什么特殊印象,還有他跟你說過什么之類的。”
展昭皺眉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沒什么特別的,我只知道他學習很好,我的每次講座他都會來,還有經常會問我一些問題。”
“什么問題?”
“都是些學術方面的,沒什么特別……”
“這張照片知道是什么時候拍的么?”白玉堂拿著手機問。
展昭苦惱地搖搖頭,“一點印象都沒有。”
“1,3,5”這幾個數字呢?
展昭嘆了口氣,“不明白。”
白玉堂也嘆了口氣:“我說貓兒,你看著小子拿著手機跳樓,上面還有你照片,像是在殉情似的。”
展昭一聽就把眼睛瞪圓了“白老鼠!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呵呵……”白玉堂伸出手指揉揉展昭的眉心,道:“我是想讓你放松點,別那么緊張。”
展昭聽完后,白了他一眼,靠到椅背上:“這次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不過……我覺得,他像是要告訴我些什么……”
didididi……
白玉堂的電話突然響了,接起來,是馬漢的聲音。
“頭,我們在李非凡的宿舍發現些東西,你快來看看。”
“發現什么了?”白玉堂聽出馬漢的聲音顯得很焦急。
“……說不清,你來看看就知道了,對了,讓展博士也來。”
掛掉電話,白玉堂和展昭立刻趕了過去。
李非凡住在學校東校區的研究生宿舍樓里。因為他學習優秀,學校特別獎勵了他比較豪華的單間宿舍居住。那是新造好沒多久的新樓,設施齊全,裝修也可以。李非凡住三樓,東側的第一間,301室。
走進他的宿舍,第一感覺就是極其干凈。雖然已經有幾個警員在里面做證物搜集,但明亮的窗戶,一塵不染的地面,整齊的書架,干凈得就像是賓館的房間,而不是一個年輕的單身男學生的宿舍。
白玉堂和展昭走進臥室,就見馬漢正蹲在床邊,床上放著十幾本極厚的相冊。
見兩人進來,馬漢站起來,手上還有一個精致的彩紙盒。
“先看看這些吧。”說著,他把那幾本相冊遞給白玉堂和展昭。
兩人狐疑地翻開一看,立即傻眼:相冊里滿滿的都是展昭的照片,每張都用日期標注。幾乎每一天都有,十幾本,幾千張照片,時間持續了將近一年之久。
白玉堂翻了幾頁就把相簿撇了,罵了句:“媽的,心理變態。”
展昭也翻得心驚肉跳:“他……他跟蹤我?”
“還跟了你一年!”白玉堂無奈地拍了拍展昭的肩膀,“貓兒,你真行啊!有人跟蹤了你一年你都沒發現?”
展昭怒瞪,一邊的馬漢笑道:“也不奇怪!這是在很遠的地方照的,一般人都發現不了。”
“哦?你怎么知道。”白玉堂不解地問。
馬漢撓撓頭:“我以前在飛虎隊的時候,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你們看這些照片,有一些前景極度模糊,這表示是用高倍變焦的照相機拉近后拍的。”他拿出幾張點給白玉堂和展昭看,“起碼有上百米遠,更奇怪的是這小子用的都是射擊角度。”
“射擊角度?”
“因為距離很遠,一般人拉拍的話,都不懂得變換細微的角度,所以,大多是拍到什么算什么!不過,如果是要射擊的話,就要通過角度的變換來選擇最好的射擊點”說著,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這里”又只了指心臟“這里”。
展昭和白玉堂仔細看那些照片,驚奇地發現,果然每張照片上都有至少一處射擊點。
白玉堂有些心驚地問馬漢:“這小子受過專業訓練?“
馬漢點頭:“他拍這些照片應該不是為了射擊,不過,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掉。我敢肯定他不是業余的!“
“好樣的!”白玉堂贊賞地拍拍馬漢的肩膀,“這是條線索!你是專家,這方面的調查就交給你了。”
“是!”馬漢有些靦腆地答應了一聲,又把那個手上的盒子打開,遞過去,“還有這些!”
展白兩人湊上去一看,發現也是照片,鏡頭里也有展昭,只是,展昭并不在鏡頭的最中間,因為鏡頭里的關鍵位置,是一輛黑色的本田轎車。
“這輛車?”展昭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點頭:“沒錯,就是那輛!”他若有所思地又看了看那些照片,“貓兒,你學生是想要告訴你些什么!他是想告訴你,你有危險。”
……!……
展昭接過照片,照片上的車都用紅筆畫了圈,顯然,李非凡是在跟蹤偷拍他時,發現了這輛車的存在。
白玉堂把照片放回盒子里,道:“都那回去讓蔣平做下技術分析,看能不能找到些線索。”
“難怪他會那么緊張地盯著你。”白玉堂聳聳肩,“應該是怕你有危險。”
“你說他為什么一個人去天臺?”展昭突然轉臉看向白玉堂。
……
白玉堂沉默。
展昭苦笑著道:“他是為我死的。”
第一案 :數字兇手 15 1.3.5
從研究生宿舍樓出來后,兩人決定再去現場看看,就向心理系的大樓走去。
“小展!”
聽身后有人叫,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回過頭去。
就見來的是個一身白袍,戴著眼鏡,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他緊跑了幾步追上來。
“徐醫生?”展昭認出是c大的校醫徐霆。
徐霆跑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展昭身邊的白玉堂后,笑著說:“就是他呀?”
展昭有些尷尬地笑笑,他知道這個徐醫生最喜歡傳些是非,但是現在,他實在沒心情計較些有的沒的。
徐霆也沒發現展昭臉上的表情有異,繼續笑著說:“剛才張博士扶著老許頭兒上醫務室來了,這老頭兒氣的,那個喘那,全身直抖!我們幾個醫生都以為他要不行了。”
“許教授沒事吧?!”展昭急切地問。
“沒事!緩過來了。出那一身虛汗,我在這工作二十年了,沒見老爺子動過那么大氣!”
聽到這,白玉堂笑嘻嘻地朝展昭眨眨眼睛,意思是“那老頭沒死啊,算他命大!”
展昭狠狠瞪他一眼。
徐霆還想滔滔不絕地講下去,聽的兩人卻已經沒了耐性,推說還有事情要辦,展昭和白玉堂轉身,就匆匆地離開了。
轉眼走到心理系的大樓下。
展昭抬眼望樓頂,就見強光下,幾乎看不清楚外面的護欄。
“小白,你也太離譜了吧?這樣都能看清楚?”
白玉堂得意地說:“這算什么?本少爺的動態視力,整個空戰隊里都排第一,別說個欄桿,炮彈飛過來咱都能看清楚!”
展昭瞥他,就見這白老鼠得意的,連尾巴都翹起來了。
借過一邊警員手上的望遠鏡,展昭仔細地向上望。
好一會,放下望遠鏡,展昭眉頭緊鎖,“不太對勁!”
“怎么了?有什么發現?”白玉堂接過望遠鏡,也看起來。
“你有沒有發現那個護欄的方向不太對?”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收起望遠鏡,看展昭:“被你這么一說,的確!如果李非凡是因為靠著已經損壞地護欄而失足掉下來,那么護欄因該是向外翻,就算是李非凡落下前拽到了護欄,那也因該先外翻再折下!不過這里……”
“沒錯!”展昭接口,“這里的護欄幾乎是垂直向下的,而且沒有一點向外翻的趨勢!”
“貓兒,我有個想法!”白玉堂突然說。
展昭也道:“這么巧?我也有個想法!”
兩人了然地相視一笑,隨即走進了樓里。
這次,他們沒有到天臺,而是到了天臺下的一層,也就是心理系大樓的頂層——13層。
C大的心理系大樓由于是剛建成投入使用的,所以并不是所有的樓層都裝修了,頂樓的12和13兩層一直閑置著,堆放了一些原材料什么的,連門都沒有裝上。
兩人順著走廊往前走,一間一間地看過去,在第五個房間門前,看到了窗外那截倒掛下來的護欄。
展昭拉住徑直就想進去的白玉堂,指了指門框上方的門牌號——13——5
白玉堂驚道:“135?“
展昭點頭!看來沒找錯地方!
兩人小心翼翼地沿著墻邊走進房間,就見地上很是凌亂,灰塵很厚,似乎是被刻意地劃擦過,雖然沒有腳印,但明顯是有人來過。
兩人走到了窗前,就見那截護欄離窗臺不到一米遠,白玉堂脫下風衣交給展昭,轉身就向外走,展昭拉住他道:“你干嗎?這是13樓,可不是開玩笑的!”
白玉堂笑著刮他鼻子:“笨貓!爺怎么可能怕高!”
展昭有些為難:“要不再叫幾個人來,做些安全措施……”
白玉堂已經笑著松開了領子和袖口的扣子,用手指敲敲展昭的下巴:“不用擔心!”說完就快步走出了門,向天臺跑去。展昭只來得及喊了聲:“小心啊!”,那人已經沒影了,只能焦急地拿著衣服在窗口等。
片刻的功夫,就見白玉堂攀著護欄,下到了窗臺前,展昭看得心驚肉跳,正想去拉他一把,就聽白玉堂喊了聲:“貓兒,往旁邊閃閃。”
展昭下意識地就往旁邊退開幾步,白玉堂在空中晃了幾下,干凈利索地從窗臺外躍了進來,穩穩地落在了地上,拍拍手上的灰。
展昭那個氣啊:“你就不能別總想著耍帥??”
白玉堂聳肩:“我本來就很帥!”
“你……”氣得接不上話來的展昭只能鼓著腮幫子瞪過去,他心里明白,“白玉堂是因為怕破壞了窗臺上可能留下的線索,才使用了這種危險的動作。雖然知道他辦案時一向是不要命的,但親眼看到還是驚得心都快跳出來了。”
白玉堂拍完了灰,道:“這樣一來,天臺的門是從外面鎖上的這點,就解釋得通了,不過我還有些想不通。”
穿上風衣,邊翻領子邊說:“那個兇手如果是先把李非凡推下去,自己再順著護欄爬下來,時間就太倉促了,不可能沒有目擊者!”
展昭點頭:“的確,我們是第一時間沖出樓的,并沒有看到什么人!而且眾目睽睽的,也太冒險了。除非……”
“除非什么?”白玉堂不解地看展昭。
展昭看了看窗外的護欄:“除非李非凡不是從天臺掉下去的。”
白玉堂一愣,隨即猛然醒悟,“對啊!我門都被護欄誤導了!他是從這兒被扔出去的!那個兇手也許昨晚就已經把護欄弄成那樣了,為的就是制造李非凡自己把門反鎖的假象!”
展昭點頭:“一般人不會抬頭看上面!而且就算看了,也看不清!”
白玉堂環視著四周:“也就是說,這才是第一兇案現場!不過那個兇手也實在是大膽,他把李非凡扔下樓后,再從這里出來,很有可能被發現或者引起懷疑……而且,干嗎這么煞費苦心?”
展昭沉思了一會,臉上有些為難。
“貓,想到什么了?”白玉堂一見他這種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發現了。
“……如果從犯罪者的心理來考慮,他這么做,一定有目的,只是,反而是欲蓋彌彰了!”
“怎么說?”白玉堂饒有興趣地聽展昭的專業分析。
“這個兇手煞費苦心,為的,是掩蓋犯罪的現場!偽造犯罪現場的目的,無外乎,是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
“對!”白玉堂點頭。
“所謂的不在場證明,其實就是排除自己在犯罪的時間出現在犯罪現場的可能性!”展昭接著說,“如果按照兇手的邏輯,給案發的時間分段,那么,整個事件分成四段!即‘李非凡進樓,被兇手殺死,墜樓被發現,兇手離開!’”
“沒錯!”白玉堂摸著下巴認真地聽著。
“前兩段的順序,也就是進樓后,被殺,這是無法篡改的!”展昭耐心地繼續道,“但是,后兩段,也就是墜樓和兇手離開,卻是可以篡改的!”
展昭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讓白玉堂消化這些話,極高的理解能力使白玉堂立刻明白了展昭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兇手是先離開現場,李非凡是后落下,而殺人和墜樓,一般人都覺得是同時發生的,但事實上卻可能不是同時進行的!那個兇手只要在李非凡墜樓之前,離開這里,在別的地方讓人看見他,然后再讓李非凡墜樓!那他就有了充分的不在場證據,也就排除了嫌疑!!”
展昭滿意地點點頭,白玉堂的確聰明,不只明白了他的思路,還順著他的思路想了下去。
“然而135這組數字就成了關鍵!”展昭接著說,“這組數字直接點明了兇案現場,而讓兇手的意圖曝光!也就是說,這組數字的確是李非凡自己寫的!”
白玉堂沉吟半晌:“換句話說,兇手離開之后,李非凡還沒有死,但是他已經救不了自己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下這組訊息!”
展昭看著窗臺和窗外的護欄,突然說:“你剛才跳進來時,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白玉堂順著展昭的視線望出去,“你是說……窗臺和護欄之間正好可以架上一個人?”
展昭略有苦澀地說:“也許……當時李非凡只是短暫地失去了知覺,然后就被架在了上面。”
白玉堂安慰地拍拍展昭的肩膀,嘆了口氣道:“只要他一醒,移動一下身體,就一定會掉下去,而他在掉下去的瞬間,給我們留下了這個訊息。”
“太殘忍了,他只是個孩子,誰要這么害他?”
見展昭臉上的苦楚,白玉堂把他拉過來,靠在自己肩上,緩緩地說:“貓兒,一個人干不了這活!”
展昭的身子一顫:“兩個人?”
白玉堂輕撫著他的頭發:“你已經想到了對不對?在李非凡進樓后,到他墜樓之前,同時從樓里出來的,兩個人……”
“許教授和張博士……”展昭有點混亂地道:“理論上的確是……只是。”
“貓兒!”白玉堂捧起展昭的臉,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你還記不記得剛才那個徐醫生說的?”
展昭驚異地睜大了眼睛,無奈地道:“他說,許教授全身虛汗……”
白玉堂點頭:“心臟病發作不會全身虛汗吧?……那種運動量,對于老人家來說,確實是過頭了!所以他才會喘個不停,全身直抖……而偽造現場的,應該就是張博士。他們兩個,殺了李非凡!”
第一案 :數字兇手 16 學術
展昭和白玉堂得出的結論也僅僅就是一個推斷,要證明的確是許、張二人殺了人,還需要確鑿的證據。
另外,許教授和張博士都是在學術界有一定地位的人,為什么要大費苦心地殺掉一個普通的學生呢?而這一切和展昭又有什么關系,這點是白玉堂最關心的。
兩人決定先按兵不動,靜待事情的發展。白玉堂找來了張龍,讓他深入地調查一下許教授和張博士兩個人的背景。
技術組在十三樓安裝了微型攝像機,徐慶等在學校的附近進行了布控。隨后,警方人員就撤出了學校。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S.C.I的辦公室時,天已經黑了。
蔣平正在電腦前忙碌著,他掃描了王朝等從吳昊家帶回來的那些燒剩下的紙片,正在做圖像恢復分析。
公孫叼著面包從解剖室出來,手里拿著李非凡的驗尸報告。
他在李非凡的尸體頸部找到了一處灰斑,有皮膚壞死的現象,因該是電擊造成的。
這也更進一步地證明了展昭和白玉堂的推論。
趙虎膽顫心驚地問:“公孫,你該不會是邊吃邊驗的尸吧??”
公孫轉臉看看他,嘿嘿冷笑了幾聲,陰森森地湊過去問:“吃什么?”
嚇得趙虎“媽呀”一聲,奔逃!
毫無睡意的眾人決定留在S.C.I.加班。
展昭回到辦公室就打開電腦,埋頭開始寫東西。白玉堂晃了一圈后,也跟著鉆進了展昭的辦公室。
“你沒看到門口掛著的牌子嗎?”展昭指著門口那塊“請勿打擾”的牌子。
“看到啦!”白玉堂走到展昭對面坐下,“不就是‘歡迎光臨’那塊么?”
怒!展昭不理他,繼續悶頭寫東西。
“你寫什么呢?又是恐怖小說?”白玉堂湊過去。
“我什么時候寫過小說??那是學術論文!”展昭強調。
“呵……”白玉堂隨手那起展昭桌上的書,“你看看這些名字……《人類變態的本質》……《理性與獸性》……《分尸,碎尸與拋尸》……”
白玉堂像撇蟑螂一樣把那些書又丟回展昭桌上:“這不是恐怖小說是什么??”
展昭狠狠白他一眼:“你給我出去!你嚴重影響我!”
白玉堂又向前湊了湊:“你最近研究什么呢?我看你寫了好幾天啦。”
展昭繼續碼字,頭也不抬地說:“關于強迫癥方面的東西,最近在《國際心理學雜志》上連載了幾篇,反應很好,編輯說想讓我寫成書。”
“強迫癥?”白玉堂趴在桌子上支起下巴:“和精神病有什么區別?”
展昭真想把鼠標對著他的鼻子扔過去:“你就分得清死人和活人!”
白玉堂笑嘻嘻地看展昭滿臉的怒意,開始在書桌和書架間掃視:“就是那個《國際心理學雜志》?”指指書架上幾本厚厚的雜志,問。
“嗯。”展昭瞄了一眼,點頭。
白玉堂站起來把那幾本雜志都拿到手里,翻看起來,“《強迫癥和心理暗示》?”
展昭抬頭瞟他一眼:“就是這篇。”
安安靜靜地讀了半天,“貓兒,這寫的是中文么?”
展昭皺眉,繼續寫,不理他。
“怎么拆開了看是中國字,造成句子念著不像中文啊??”白玉堂捧著雜志又坐回了椅子上,“心理暗示造成的影響對于正常人很細微,但對于強迫癥患者卻可以顯得很極端,而事實上,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有潛意識型的強迫癥……”
白玉堂咧著嘴念完,問:“這說的是人話么?”
展昭皺著鼻子,用看文盲的眼神看他:“寫的是!不過從你嘴里念出來就不像了!”
聳聳肩,白玉堂接著念:“對于一個強迫癥患者來說,只要找到他的癥源,就可以輕易地利用心理暗示,來改變患者的潛意識……”搖搖頭,“這啥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展昭喝口茶,望望大門,“你沒別的事做么?”
白玉堂卻好像對那篇論文很有興趣,他問展昭:“你是說,通過給有強迫癥的人心里暗示,可以讓人產生幻覺?”
“對啊!”展昭點頭,“對于意志力薄弱一點的,還可以直接地混亂他的思維和信仰,嚴重的可以造成認知的崩潰!”
“哦?你證明一下看看!”白玉堂饒有興趣地點點自己的鼻子,“讓我崩潰一個。”
展昭歪了個腦袋打量他,隨后搖搖頭:“你不符合條件!”
“什么條件?”白玉堂不解地問。
展昭的注意力終于從筆記本上挪開,注視著白玉堂說:“需要意志比較薄弱一點的,思維基礎比較混亂一點的,語言能力比較差一點的!”
白玉堂想了一下:“也就是要找一個膽小一點,糊涂一點和笨一點的,對吧?”
展昭一臉嫌惡地想了想,無奈還是點點頭。
白玉堂滿意地笑道:“這好辦!”隨即,轉頭對著門外喊了一嗓子,“趙虎!”
……
展昭看著從遠處屁顛屁顛跑過來的趙虎,驚訝地問白玉堂:“你要干嗎?”
白玉堂笑:“不用弄到他崩潰!弄到混亂就好了!”說著,站起來把已經跑進門的趙虎拉到了展昭的面前坐下。
關上了門,百葉窗全部放了下來。
趙虎有些摸不著頭腦,抬頭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頭?啥事兒?”
白玉堂朝展昭眨眨眼,意思是:“這個符合條件了吧?”
展昭無奈地嘆了口氣,眼含同情地看了看趙虎。
白玉堂挑釁地朝他抬抬下巴,“辦不到就算是騙人!”
展昭看著他那囂張又欠扁的臉,磨了兩下牙后,又看了趙虎一眼,心說:“為了科學,只好犧牲你了!”可憐的趙虎,就這樣成了實驗品。
“趙虎,你真的是趙虎?”展昭合上筆記本,認真地問趙虎。
“啥?”趙虎眨巴眨巴眼睛,“展博士,你……啥意思?”
展昭一臉的嚴肅,道:“你真的是趙虎?”
趙虎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轉開臉問白玉堂:“頭?咋的了?”
白玉堂忍著笑,也是一臉嚴肅:“回答問題!”
怕怕地點點頭,趙虎用發顫的聲音說:“是……是啊。”
“有什么證據?”展昭緊接著問。
“……??……身……身份證算不算?……”趙虎伸手進口袋里去掏錢包。
展昭卻一拍桌子,道:“你有什么確切的證據證明你就是昨天的那個趙虎?!”
……□……
趙虎呆愣地張大了嘴:“昨……昨天和……和今天的有……有區別??”
展昭道:“我記得你爺爺已經過逝了對不對?”
“……啊,是……”趙虎有些跟不上展昭過于跳躍的思維,點頭。
“你確定你有一個爺爺?”展昭又問。
……□……
趙虎已經開始混亂:“那個……剛才不是說了么?死……死掉了,已經。”
“啪!”展昭又狠狠地一拍桌子:“誰能證明?!”
趙虎被嚇得一激靈,說:“我……我能證明啊,還有我爸媽……”
展昭坐回去,喝了口茶道:“你是說,你們有關于他的記憶,對吧?”
“對!對!”趙虎連忙點頭。
“那如果記憶是假的呢?”
……………………
“假??”趙虎的眼睛里似乎已經產生了蚊香形的圈圈,他有些無辜地看展昭。
展昭緩緩地說:“你想想!如果說,你爺爺其實從來沒有存在過,而你和你的家人都被植入了關于你爺爺的記憶,那你還敢說你爺爺存在過么?”
趙虎睜大了眼睛,驚駭地看著展昭。
展昭再接再厲道:“就像都說有外星人,誰有證據??”
“……我……我不知道……”趙虎嘎巴著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會不會你就是外星人呢??”展昭盯著趙虎的眼睛。
……□……
趙虎的表情就像是剛剛被AK47掃射過。
白玉堂在一邊擺手,意思是:“差不多啦,他已經很混亂啦!”
展昭用堅定的眼神打斷了他,心說:“這只是表面上的,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少爺我的厲害!!”
“說不定,你的整個家族都是外星人,只是你們被植入了人類的記憶,誤認為自己是人類而已!”展昭笑得一臉深意,“又或者,你趙虎昨天已經死了,今天在這里的并不是趙虎,而是被植入了趙虎記憶的某個人而已!你敢說我說的沒有可能??”
沉默片刻后,就聽趙虎“啊~~~~~~~~~”地慘叫一聲,從凳子上躍起沖出辦公室,抱住迎面走來的王朝邊哭邊喊:“我是誰?!我是誰?!我不要做外星人!!”
………………辦公室內的人,集體石化……………………
白玉堂靠在一邊的書架上笑得腸子都抽筋了。
展昭優雅地將袖子向上卷了卷,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呀!坐下,打開筆記本,繼續碼字。
白玉堂笑夠了,就走了出去。沒多久,他又捧著一大疊資料跑了進來,把資料往展昭的面前一放。
展昭抬頭看看,見都是這次“數字案”死者的資料。
白玉堂一臉玩味地道:“貓兒,看看這些人是不是都符合強迫癥和心理暗示的需要。”
展昭眨眨眼,隨即,心領神會地看著白玉堂說:“哦~~~老鼠,有你的!”
第一案 :數字兇手 17 舊案
展昭拿這那些資料一份一份地看著,越看面色越嚴峻。
“貓兒,怎么樣?”白玉堂著急地問。
“老鼠,你怎么發現的?”展昭抬頭看白玉堂。
“……?……我發現什么了?”
“這些人和強迫癥還有心理暗示有關。”展昭拿資料拍他,“快說!別裝傻!”
“我沒裝傻。”白玉堂隨手翻著那本雜志,“只是你想啊,這個案子莫名其妙和你扯上關系,再加上那個C大心理系,所以我覺得和心理學是不是有關系咯。”
“還有!”白玉堂補充,“王朝他們這幾天把這些資料都看遍了,也沒發現這些被害人之間到底有什么特殊關系,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生活都比較失意,事業上也不是很成功,有幾個更是有精神病史。”
“哦~~”展昭摸摸下巴,“所以就上我這兒來找靈感了是吧。”
“我看你好像已經有靈感了的樣子。”白玉堂伸手抬他下巴,“看你這一臉得意的。“
“去!”展昭拍開他手,站起來就往外走。
“喂!貓!去哪里?”白玉堂連忙跟上。
“你知不知道,我們局里是最早成立‘犯罪心理研究中心’的?”展昭邊快步往外走邊問。
“嗯……好像是二十年前,包局提議成立的吧?”白玉堂追上兩步,兩人并排往前走,“和案子有什么關系?”
展昭按下電梯:“知道為什么要成立這個部門么?”
白玉堂掏掏耳朵:“你爽快些說行不?”
“當年出了一件很大的案子,由于牽連極廣,所以一般人都不得而知,我也是在進研究中心時,聽前輩提起過。”兩人走進電梯,展昭按下11樓的按鈕。“細節大家都不清楚,只知道兇手通過心理暗示,控制人殺人,五年里死了上百人,光警察就死了十幾個。”
電梯門在11樓打開,白玉堂一臉的不可置信:“這么大的案子我怎么可能沒聽說過?”
展昭笑,抬腳就向檔案室走去:“二十年前你才多大?你個小屁孩上哪打聽去?”
白玉堂翻翻白眼:“那你怎么會知道的?”
展昭嘿嘿笑著瞥他一眼:“我比你大么!”說完,“嘖嘖”地搖著頭看身邊一臉鐵青的白玉堂,若有所思,“某人小時候不知道多可愛,一口一聲哥哥叫得那個甜啊,誰知長大后這么招人嫌!”
白玉堂聽得眉毛都豎起來了:“哈!你個死貓,還敢奚落爺爺,小時候可愛的不知道是說?”說完,就一副回憶狀,“每天都被幼兒園那些阿姨親得滿臉口水的也不知道是誰??”
“啊!”展昭連忙轉移話題,“檔案室到啦!”說完,就推開門走進去
白玉堂跟在后面,嘴里嘀嘀咕咕:“要是沒我護著你,你能安全長那么大么?忘恩負義!”
冷不防前面的展昭狠狠地關上門,幸好白玉堂眼疾手快,伸手擋住了迎面拍來的門,余驚未消地拍著胸口:“你也太狠了吧,嫉妒爺的鼻子長得帥是不是?!”
“噓!”展昭回身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就走到檔案架前查找了起來。
“這樣多慢啊?”白玉堂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標簽就眼暈,“電腦里沒記載么?”
展昭邊翻邊漫不經心地回他:“我以前找過,電腦里根本沒有這方面的記載……咦?”
白玉堂見他翻著翻著就皺著眉頭停了下來,趕忙湊過去:“怎么了?找到啦?”
展昭指著架子說:“82-87年的檔案少了好多!”
“那些是秘密檔案。”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插了進來。
……!!……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是膽小的人,但這深更半夜的,陰森森的檔案室里,兩人的神經都處在高度的緊張中,冷不防的一個聲音還是把兩人驚得一蹦。
一束手電筒的強光直射過來,白玉堂已經看清了是看管資料的老檔案員孫老頭。
“孫頭,這么晚了還不睡?”連忙伸手護住自己和身后展昭的眼睛,“開著燈呢,還拿手電筒照什么呀?又不是拍恐怖片。”
孫老頭呵呵笑著關了手電筒:“是你們倆個小子啊,大半夜的跑資料室來,我還以為哪個不長眼的上這里來偷東西。”
展昭指著檔案架上的空檔:“孫頭,你說這里的是秘密檔案?”
孫老頭朝兩人招招手,示意兩人跟他走。
跟著孫老頭走到他在走廊盡頭的值班室,里面的電磁爐里正咕嘟咕嘟地煮著方便面。
“好香啊。”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地就叫了起來,才想起兩人忙了一晚上,還沒吃過東西。
孫老頭從柜子里又拿出兩包面,下到鍋里:“坐吧。”
兩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
“那些少掉的檔案都是一個案子的,有一部分被封存起來,作為機密了。”孫老頭拿出三個干凈的碗,往里面放了些蔥花,“還有一部分,被毀掉了。”
“毀掉?”白玉堂和展昭同時問,“怎么會毀掉?“
孫老頭把面盛出來,幽幽嘆了口氣:“被那個人毀了。”
“哪個人?”接過孫老頭遞過來的面,好香啊!!
“說起來,如果那個人不毀掉那些檔案的話,可能永遠都不會被抓。”孫老頭也坐下,邊吃面邊說著。
“毀掉檔案的是兇手?“展昭驚訝地問。
點點頭:“不只是兇手,還是個警察。”
“咳咳……”白玉堂一口面好玄沒嗆著,展昭遞紙巾過去,“你說他是警察?”
“當年的局里最拉風的警察叫什么‘黑白雙煞’的,你倆聽說過么?
白玉堂笑:“孫頭,你說的是包局和我家老頭吧?”
孫老頭也笑:“沒錯,現在聽起來怪惡心的,不過當年,那可真是威風八面啊!”
風風火火地吃完最后一口面,白玉堂擦著嘴問:“孫頭,那兇手和這兩老頭有什么關系?”
“唉……”孫老頭嘆了口氣,“除了少數的幾個老頭子,現在的年輕人全都不知道了,當年的黑白雙煞,其實有三個人!”
“三個人?”展昭驚訝,“該不會那第三個人就是兇手吧?”
孫頭沒有回答,倒是盯著展昭看了一會:“他和你一樣。”
……?……
展昭和白玉堂互望了一眼,滿臉疑惑。
孫老頭收起桌上的碗筷:“心理分析……簡直就是個天才,只是那時候沒有這種名頭,他本身還是個警察。”
白玉堂有些著急:“孫頭,您說了半天,那人究竟是誰啊?”
“……剛才都說了,這是秘密檔案。”孫頭笑道,“我可是有保密義務的。能告訴你們的只有那么多了,而且細節我也的確是不知道,知情人應該只有三個。”
“三個?”白玉堂疑惑,“除了我爸和包局之外,還有誰?”
“他本人。”孫頭站起來,收拾桌子。
“他還活著?”展昭大驚。
白玉堂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殺了上百人,沒判死刑?”
孫頭搖搖頭:“他已經不能再害人了。”說完,就閉口不言了。
那晚,展昭和白玉堂軟磨硬泡,孫頭也沒再開口,倒是給他倆又煮了兩碗面。
打著飽嗝從值班室出來,白玉堂皺著眉:“神神秘秘的,真不爽!”
“接下來怎么辦?”展昭問,“回去問你爸?”
白玉堂一臉你饒了我的表情:“我天!二十多年了,該說早說了!”
“那問包局?”
“你去!”
展昭為難:“你能證明兩件案子有關么?”
白玉堂聳肩:“他肯定會這么問!”
“你媽會不會知道?”
“老頭肯定不讓她說的,”白玉堂皺鼻子:“要不然灌醉他試試……不過醒了之后肯定會被宰。”
兩人愁眉苦臉走到S.C.I門口,展昭突然問:“小白,你哥比你大幾歲?”
白玉堂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八歲……啊~~~~~~~”
展昭見他反應過來了,忙道:“你哥當時已經十幾歲了,應該記事了吧?”
“不是啊貓兒!我不是‘啊’那個!”白玉堂苦著張臉,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
“那你‘啊’哪個?”
“……我哥今天回來,我說好了要去接他的。”
“啊?!”展昭也是一蹦,“你哥幾點的飛機?”
“12點。”白玉堂撓頭。
展昭看表,剛好12點:“趕快去啊!就遲到個半小時應該沒關系吧?“
白玉堂哭喪著臉:“……是中午12點……”
展昭張著嘴呆了一會,然后抬手拍拍他肩膀:“新紀錄啊!照你哥的性格來看……”停頓了一下,憐憫地總結了一句,“你死定了!”
白玉堂原地轉了幾圈,拉起展昭就往外跑。
“你干什么?”展昭拉著一邊的辦公桌,努力不讓白玉堂拖走。
“跟我一起去!”更用力地拽。
“我不要!為什么我要一起去??”
“就說是被事情拖住了,你給我做證!”
“我不!憑什么?我不騙人的!”
“總之跟我去你又不會少塊肉!”
“我不去!”
……
兩人保持著拔和的姿勢,一點一點地向門口移動。
最后,展昭死死拽住門框,“放手!我不去!你敢在警局里亂來!你這告你綁架!!”
白玉堂那個氣啊:“死貓!爺爺平時好吃好喝地喂你,你竟然見死不救,好!”說著,放開了手。
展昭剛松了口氣,卻見白玉堂上前一步,一把把他扛起來,就向電梯跑去。
“呀~~~白老鼠!死老鼠!…………”接下來的話,都被封在了“叮”一聲關上的電梯里。
公孫從法醫室里出來,看到的剛好是這一幕。
“唉……”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剛想離開,就聽電梯又“叮”地一聲響。
回頭,見另一邊的電梯門打開,從里面緩步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人。
公孫上下打量他,斷定這人應該不是警察,個子很高,衣著高檔,臉上輪廓分明,極英俊……有點眼熟……
“你找誰?“
那人聽到聲音,斜眼瞟了公孫一眼,“你是誰?”
公孫見他態度傲慢,抬起頭,對著他笑了一笑。
S.C.I.透明玻璃門里的趙虎看到公孫這個笑容,就覺后脖頸冒涼氣,推推身邊的蔣平,示意他抬頭看。
蔣平抬頭,看到門外詭異的一幕,也伸了伸舌頭,小聲說:“公孫估計剛驗完尸,這兄弟撞槍口上了,正趕上公孫火氣最大的時候……怎么看著有些眼熟啊??”
公孫伸出手:“你好,我叫公孫策,法醫室的。”
那人看到公孫的笑容先是一愣,但極好的修養讓他本能地伸出手回握,剛想開口卻覺得手上的感覺不對,濕濕滑滑的,低下頭看……
就見公孫和他握在一起的手上戴著一雙肉色的塑膠手套,再看自己手上,滿是紅紅白白、粘乎乎的稠狀物體。
正自不解,就聽公孫熱心地解釋道:“紅色的是肝臟殘留物,白色的是腦漿,黑色的是燒焦的脂肪……”
蹲在門后看熱鬧的趙虎等人已經想找地方吐一下了,那人倒是很冷靜,除了臉色鐵青外,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仔細看的話,還是可以看到他喉結稍稍地聳動了幾下……
“怎么稱呼?”公孫笑得更加明朗,心說這人不是小角色。
那人咬著牙吐出三個字:“白錦堂。”
“呵~~~”在眾人的抽氣聲中,就見白錦堂臉上的陰沉斂去,換成了意義不明的笑容,他張開雙臂就給還在發呆的公孫來了個擁抱:“玉堂經常提起你。”
“呵~~~”眾人又抽了口氣,公孫背上,赫然一個紅白相間,粘乎乎的手印……
第一案:數字兇手 18 混亂
展昭和白玉堂風塵仆仆地趕到飛機場時,已經是凌晨1點了。整個候機大廳里空蕩蕩,兩人轉了幾個圈,沒有發現白錦堂的身影。
“人呢?”白玉堂四處張望。
“會不會自己走了?”展昭問。
“不大可能,他以前一直都是等到我來的。”
“那你以前有沒有遲到過12小時?”
“……這倒沒有……”白玉堂撓撓頭,“上一次記錄是8個小時。”
“那他會去哪?”展昭看表,“我記得他在這里沒房子是不是?”
白玉堂聳肩:“他一年也就回來一兩次,基本都住我宿舍里。”
“會不會找你去了?”
“那更完了,他是超級路癡!”
“打電話給他?”
“他不帶手機……平時都是手下拿著……”
“手下??我從沒見過他帶什么人啊。”
“他回國時不帶手下。”
展昭無力:“那就報警吧……”
“好像……我就是警察……”
……………………
正當兩人暈頭轉向時,白玉堂的手機“喵~~”地一聲——短信?
拿出手機, 展昭湊過去一看,短信是王朝發來的,寫的是:“>_< 著火了……”
白玉堂抬頭看展昭:“這啥意思?”
展昭不解,搖頭……
“喵~~”又一條。
蔣平發來的“╥﹏╥ ……速歸!!”
兩人又互望一眼……不祥的預感……
警局17樓,法醫室里。
明晃晃的手術刀落下,寒光閃現,骨頭、筋絡、肌肉、脂肪被切成塊狀。
拿起血肉模糊的塊狀身體組織,倒進白色漿狀粘液里。
點燃酒精燈,放上加熱爐,倒入黃色的易燃液體。
撈起粘乎乎的身體組織,放進翻起泡泡的液體中,“嘶啦”一聲,氣霧升騰。
片刻后,從加熱爐中撈出金黃色的身體組織,放入紅色的粘稠汁液中翻炒一下……再加入蔥花,盛到量杯中。
公孫手上拿著一份驗尸報告,靠在解剖臺前,邊看報告,邊用鑷子夾起一塊糖醋排骨塞進嘴里。
門口眾人紛紛捂嘴奔向洗手間。
白錦堂保持風度站在門口,公孫抬頭瞟他一眼,用鑷子敲敲量杯:“要不要來點?”
深吸一口氣,白錦堂鐵青著臉,冷靜地說:“我不吃甜食。”
“我還會做麻婆豆腐,要不要試試?”
……沉著地搖搖頭……
“嘔~~~~”剛從洗手間出來的眾人不巧剛好聽到這句……紛紛轉頭,回洗手間。
白玉堂和展昭驅車往回趕。
“喵~~”又一條短信。
“貓,看!”白玉堂雙手把這方向盤,示意展昭從他口袋里拿手機。
這回是張龍發來的,“>口<@@@@@@@救命啊!”
“喵~~”還來?
馬漢的:“-O-~~~~~~~~~救命!!”
展昭看得莫名其妙:“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玉堂嘆了口氣:“我看還是加速吧!”
止住嘔吐的眾人跑出洗手間,見白錦堂坐在巨大的行禮箱上發呆。
趙虎熱心地上前說:“大哥,進去等吧,我幫你把行李提進去。”
白錦堂站起來,趙虎伸手去拿最大的一件行禮。
單手,提不起來……雙手,還是提不起來!
“還是我來吧,你提小的那個。”白錦堂單手,輕輕松松地拿起最大的那個行禮箱。
…………………………
“喵~~~”
趙虎的短信:“@口@………………為什么??”
“你猜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展昭好奇地看著手機里的這幾條短信。
白玉堂踩油門:“抓緊了貓兒!”
…………………………
備受打擊的趙虎提起一個較小的行禮,那是個長方形的黑色箱子,上面好像還有一些小孔。
突然,箱子自己動了一下。
??
趙虎奇怪,這里面放的什么?低頭細看,……好像有一個門閂,伸手打開……
“呯”地一聲,一團毛茸茸的物體從里面竄了出來。
“呀~~~~~~~”
伴著趙虎的一聲尖叫,眾人就見箱子里沖出一只浣熊一樣的生物。
“快抓住它!”白錦堂趕緊跑出來。
只能說白錦堂不愧是白玉堂的大哥,或者說他是當慣了大哥,一聲令下,除了公孫之外的眾人都撲向那只“浣熊”。
瞬間,S.C.I.門口的走廊上一片混亂。
正這時,“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里面站著一個威風凜凜的中年人,膚色黝黑……
包拯看著電梯門外的情形:趙虎和張龍趴在地上,王朝和馬漢貼在墻上,蔣平手里拿著掃把……
沉默了十秒鐘,包拯冷靜地抬手按了電梯的關門鍵。
…………………………
“喵~~~”
展昭一手抓著車頂的把手,一手看手機,“你猜這回是誰?”
屏幕上清晰地顯示,發件人:包拯。
白玉堂挑眉:“要不然別看了”
展昭白他一眼,點開:“╰_╯╬ ╬ ╬ ╬ 給我滾回來!”
白玉堂把車駛入停車場,兩人飛快地關上車門奔進大樓。
電梯在17層打開,剛想出門,就見一團毛茸茸的東西迎面撲來。
展昭本能地伸手接住,那東西趁機鉆進了展昭的懷里,選了個舒服的角度,發出一聲“喵~~~~”
展昭看白玉堂:“還有短信?”
白玉堂指指他懷里的東西:“好像是它在叫。”
展昭低頭,就見懷里蜷著一只像極了浣熊的貓咪——“布娃娃貓?”
“喵~~~”那貓咪似乎是很喜歡展昭,親昵地在他脖頸上蹭啊蹭,還伸舌頭舔展昭的下巴。
“嘿!”白玉堂拽著小貓的后脖頸,把它提了起來。
“咪呀啊~~~~~”貓咪兇悍地蹬著爪子,想要撓人。
“頭!抓住它別動!”趙虎抱著箱子在電梯外喊。
白玉堂抬起頭,就見S.C.I.辦公室里一片狼藉,組員們狼狽地東倒西歪……怒吼:“這貓怎么回事?”
提著貓剛想往外走,就聽走廊里傳來一個極有磁性的聲音:“這貓叫魯班,緬甸布娃娃,送給小昭的禮物。”
白玉堂的腳步立刻停住。
光聽聲音就知道白錦堂現在有多生氣,那種語氣……他今天坐了11個小時的飛機,在機場等了12個小時,剛才在S.C.I.肯定也是一團糟……也就是說他大哥已經整整24小時沒有休息了,缺少睡眠會使他極其暴躁……
“貓,接著!”白玉堂迅速后退,把貓扔回展昭懷里,伸手關電梯門,腦子里只有一個概念“快溜!”
只是,電梯門在合上的一剎那,一雙手“嘭”地一聲扒住了門。
展昭抱緊了貓咪退到電梯一角,白玉堂拼命按關門鍵,只是……
那雙有力的手已經強行把電梯門拉開,白錦堂探進來的臉上,是陰森森的笑容:“玉堂……好久不見啊。”
“哥……你冷靜點……”白玉堂退到展昭身邊,“貓兒,說些什么!”
展昭抱著貓咪跑到另一邊,指著白玉堂對怒不可遏的白錦堂說:“這跟我沒關系!他在那里。”
“死貓……不講義氣!”白玉堂見白錦堂笑著走進電梯,驚覺這個鏡頭好像在哪本恐怖片里看到過……
“小昭,你出去!”白錦堂把白玉堂困在電梯一角,給展昭讓出一條路。
展昭抱著貓咪就跑出電梯,回頭說:“大哥!我幫你關門!”說著,按上了關門鍵。
“貓兒!別走!呀~~~~~~~”電梯門關上,整座警局的人都聽到了白玉堂的慘叫聲。
S.C.I.的眾人石化在當場,公孫靠在解剖室門口吃下了最后一塊排骨。
展昭揉著貓咪,就聽電梯里的慘叫聲還在繼續,小小地內疚了一把……“老鼠,你安息吧,”
局長辦公室里的包拯揉著緊蹙的眉頭,無奈地搖頭,伸手打開辦公桌的抽屜。
空空的抽屜里,只放著一個陳舊的鏡框。
包拯點上一根煙,拿出那個相框端詳起來。
煙霧繚繞中,照片上的四個年輕人,笑得如此燦爛……
第一案 :數字兇手 19 挾持
凌晨2點30分,警局大樓17層S.C.I.辦公室里:
勞累了一天的白錦堂,躺在白玉堂辦公室里的沙發上呼呼大睡。
同樣勞累了一天的展昭,摟著名叫魯班的貓咪,也在自己辦公室的沙發上進入了夢鄉。
同樣同樣勞累了一天的白玉堂,揉著差點被擰斷的脖子,帶領著處于半睡眠狀態中的S.C.I.組員們打掃辦公室。
公孫把解剖室的門一關就沒了聲息,眾人一直很好奇公孫加班時都睡在哪里,但鑒于解剖室里只有一張解剖臺具有可以容下一個人的面積……因此,即便再好奇,也沒人有勇氣開門進去看個究竟。
早晨8點30分,警局大樓17層S.C.I.辦公室里:
東倒西歪的組員們被一陣撲鼻的香味驚醒,揉著惺忪的睡眼爬起來,就見神清氣爽的公孫站在桌邊,桌上是冒著熱氣的咖啡和生煎包子……肚腹內立刻傳來警報聲!于是,平時道貌岸然的警員們立刻化身為餓虎,撲向早餐,叼著包子嚼啊嚼的眾人全然沒有想到公孫給他們吃的包子,完全有可能是人肉餡兒的……
“你哥呢?”展昭邊喝咖啡,邊給魯班塞肉包子。
“吃里扒外!”白玉堂還在為昨夜展昭棄他于不顧的事情耿耿于懷,憤憤地瞪:“還在睡!”
“嘿嘿……”展昭心虛地陪笑,繼續給貓塞包子。
見展昭光端著咖啡,白玉堂皺了皺眉:“你早上就喝咖啡?不怕胃疼啊?!”
“我……”展昭回頭,剛張嘴想說些什么,冷不防白玉堂往他嘴里塞了個包子。
看看被塞了包子的展昭,再看看叼著包子的魯班,公孫嘖嘖地點頭:“太像了!!”
白玉堂見展昭一副吃癟又不敢計較的樣子,心里舒暢啊,脖子都不那么疼了……不過————大哥下手也忒狠了!!
“嘭”地一聲,辦公室的大門猛地被推開,盧方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出事啦!出事啦!”
眾人不解的望向他,白玉堂也很少見向來穩重的盧方急成這個樣子:“出什么事了?”
盧方把手里的文件遞過去,一邊打開了電視機。
新聞里出現的場面極其混亂,一個外景女主播正以極快的語速說著什么“劫持、幼兒園……”等等
盧方緩了一下呼吸的節奏:“半個鐘頭前,有個配搶的巡警突然沖進了幼兒園,他打死了保安,挾持了大班的十多個孩子。
“什么?是個警察?”趙虎驚得瞪大了眼。
“王勇,28歲,警校畢業后,從事巡警至今……”白玉堂翻看著那分文件,“確定是他么?”
盧方點頭:“不會錯,那片區域是他管轄的,事發后就聯系不上了,據目擊者描述,特征吻合。”
展昭不解:“談判專家去過了?”
盧方搖頭:“試過了,談不下來!”
“什么?”眾人都是一驚。
“那小子不太正常!”門又被推開,包拯走進來:“小展,你去!”
“不太正常是什么意思?”白玉堂皺眉,“又要貓兒去,那些談判專家都干什么吃的?”
盧方焦急地道:“談判專家都被趕回來了,王勇說他就要死了,神發怒了,他要和天使談。”
“神……天使……”S.C.I.眾人的臉上立刻露出了興奮的神情。
“怎么樣?”包拯笑著問:“要不要接手這個案子啊?”
“要!”展昭搶在白玉堂之前回答:“當然要!”
包拯點頭:“立刻出發!都給我精神著點!有一個小孩受傷,你們就都別回來了!”
“是!”
盧方一把抓住展昭的胳膊:“小展,盧珍也在里面。”
“什么?”一邊的白玉堂吃了一驚,盧方老來得子,就盧珍一個寶貝兒子,難怪他會急成這樣。
“放心吧!”展昭拍拍盧方的肩膀,“不會有事!”
眾人火速趕往出事地點。下了車,白玉堂把證件別上,帶著眾人跨過了警戒線。
在現場維持秩序的警員一看見白玉堂他們,立刻就定下心來,現在的重案組長艾虎跑了上來:“隊長!”
白玉堂對著他的后腦就拍了一掌:“隊你個頭,你才是隊長!”
“那你還打得那么順手……”艾虎嘟囔。
“情況怎么樣?”走到警備房車前,白玉堂鋪開了警員遞過來的現場地形圖。
“大班的教室在二樓東側,靠邊的那間,熱感顯示里面總共有十三個孩子,王勇拿槍站在隱蔽角,飛虎隊看不見他。”艾虎在圖紙上指著位置,“其他射擊點都在一百米開外,不太好辦。”
“剛才有人跟他談過了么?”展昭問,“有錄音沒有?”
“有!”艾虎打開錄音設備,就聽里面的王勇聲音異常尖銳:“讓天使來!神發怒了……警察都給我滾開!不然我就殺小孩!那邊樓上的警察也撤掉!……讓天使來……”伴隨著激烈的喘息聲。
展昭關掉錄音器:“不對勁!”
“哪里?”白玉堂伸手拿過防彈衣,把展昭的西裝外套脫掉。
“明明情緒失控,但是條理卻很清楚!”展昭伸手讓白玉堂給他穿防彈衣。
“什么意思?”
防彈衣穿妥當,展昭穿回外套:“要不然是裝瘋,要不然就是有人在暗中指揮!”
正這時,站在外圍的女主播突然瞅了個空,帶著直播攝像機鉆進了警戒線,她沖到展白兩人身邊:“你是要進去談判的警員么……”
一旁的趙虎抬手就把攝像師提起來扔了出去:“娘的,還來添亂!”
那女主播怒目橫眉的,“你怎么這么粗暴?警察是保護民眾的,不是……”
話還沒說完,就見一旁的白玉堂冷冷地看著她,“出去!”
艾虎立刻叫人把閑雜人等清場,而這時,和王勇聯系的通訊電話突然響了,是罪犯打來的……
“讓天使進來!快讓天使進來!一個人來!”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對望了一眼。
“你冷靜些,我馬上進來!”展昭拿過電話。
“快!“王勇吼完就掛了線。
展昭笑著看白玉堂:“要謝謝那個主播了。”
“教室里有電視機么?”白玉堂回頭問艾虎。
“沒。”
“看來是有人在能看到電視直播的地方指揮他。”白玉堂冷笑,“待會兒給那家電視臺送面錦旗去。”
“頭,這里可以射擊。”馬漢拿過飛虎隊的一把狙擊步槍,指著圖中的某個位置。
白玉堂低頭看圖:“一百二十米?”
馬漢笑:“這把槍的射程有一百五十米!只要把人引出那個角落一步,你要右眼絕不給打左眼!”
白玉堂拍他肩膀:“去吧!”
馬漢背著槍小心翼翼地走了,趙虎等把所有的記者,轉播車,圍觀群眾都趕開。
檢查了一遍展昭的裝備沒有問題,白玉堂把他拉到車后沒人的地方,“貓兒,老規矩,我從后面上。”
“嗯。”展昭點頭。
“小心點!”伸手捧起他臉,認真地囑咐。
“嗯。”展昭再點頭。從容地向教學樓走去,
徐慶等從正面包抄到樓前,果然,就聽樓里的王勇大喊:“都給我滾開!警察不準靠近!”
白玉堂趁亂溜出人群,走到幼兒園的后院,翻過墻,快速隱到了樓后。
一個新來的特警隊員不禁驚嘆:“媽呀,這圍墻至少有四米高,怎么這么輕松就上去啦?”
原來的重案組員們個個神奇活現的,艾虎道:“那算什么?咱白隊的功夫,徒手爬上個十層樓又怎的?”
“難怪綽號叫白老鼠……”新來的感嘆,“哎呀……”
被揍!
展昭已經進了教學樓,他緩步走到二樓,敲響了緊閉的教室大門。
“是……誰!”里面傳來的王勇的聲音。
教室門被推開,展昭站在門口:“可以進來么?”
那個叫王勇的警員看來情況很糟,滿頭大汗,臉上胡子拉碴。他一手抱著一個明顯受驚過度的小女孩,一手拿著一把左輪。十來個小孩子都抱著頭蹲在他身前,小孩子們嚇壞了,嗚嗚咽咽地哭著,除了最前面的一個。臉色雖有些白,但是卻沒有哭,顯得很冷靜,從他的長相,展昭敢肯定,這就是盧方的兒子,盧珍。
王勇見展昭站到門口時,顯然有些緊張,但是在看清展昭的長相之后竟“呵呵”地笑了起來:“天使……”
“可以進來么?”展昭又問了一遍,舉起雙手:“我沒帶武器。”
“進……來。”
展昭緩緩走進教室。
“關……上門!”王勇似乎是很緊張,說話有點結巴。
展昭反手關上了門,“你要跟我說什么嗎?”
“說……說……”王勇下意識的向右下方看,展昭瞥見了他右耳戴著一個耳機,微微一笑,果然有人暗中指揮。
“神說要寬恕你!”沒等王勇聽明白耳機里傳來的話,展昭就搶先說。
“什……么”王勇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但隨即注意力又被耳機里的聲音吸引。
“給你發號施令的神是假的。”
“啊?!”王勇吃驚,展昭看準了機會,繼續說:“你把耳機拿掉,就可以聽到真正的神的聲音了!”
“真的?”王勇抬手顫抖地摸著耳機,似乎是有些猶豫。
“你沒聽見么?”展昭輕輕側過頭,似乎是在聆聽什么,“聽!他在說,我饒恕你。”
“是……是么……”王勇遲疑著拉下了耳機,用心地聽……
展昭眼睛的余光掃到了西面的窗口處白影一晃,知道白玉堂已經到了窗邊。
“我……我沒有聽到啊……”王勇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展昭的身上。
展昭微笑:“你聽……”邊說,邊向東面走,王勇的視線追隨著展昭,漸漸轉過身,變成背對西面窗戶站著的姿勢。
“聽到了么?”展昭繼續誘導。
“好像……”王勇一臉的困惑。
“你又要干壞事,所以才會使聲音變得模糊了。”
“我……我沒有,我不知道到自己干了什么,我沒做壞事。”王勇辯解著。
“可是,你懷里的小女孩很快就要死了。”展昭指著那抽噎著的小女孩。
“什么……怎會?”王勇有些不知所措,低頭看小女孩。
展昭見白玉堂已經攀上了窗臺,“小孩子的氣管和肺部都很脆弱,你這樣摟著她,她又忍者哭,眼淚會堵塞氣管,她沒法正常呼吸了。”
“真……真的?”王勇狐疑地認真打量懷里的小女孩,就見她臉憋得通紅。
“真的!她有氣喘病的。”一邊蹲著的小盧珍突然開口,
展昭見王勇臉上露出了一些內疚的神情,不禁在心里暗贊,“好聰明的小子!”
小盧珍偷眼看了看展昭,見展昭對他點點頭,就仗著膽子對猶豫的王勇說:“你把她放下來,我給你做人質。”
說著,就站起來走上前去。
這時,白玉堂已經站到了窗臺上。
王勇放下手里的小女孩,正想去抱盧珍,卻聽展昭突然說:“神說話了!”
……王勇猛地一愣,本能地停住動作認真聽。就在這剎那,盧珍拉住小女孩迅速滾到一邊。白玉堂飛身從后面撲住王勇,一用力就把他握槍的手拉脫了臼,槍被繳械,王勇疼得慘叫一聲。小孩子們紛紛尖叫著逃向另一邊,就聽盧珍大喊:“別怕!沒事了!”
展昭快步跑上去翻王勇的衣服口袋,果見有一只插著耳機的手機。拿出手機,卻見一個黑色的物體被連帶了出來,黑色的盒子“咔嗒”一聲響,展昭本能地伸手接住,就見盒子上出現一串數字:“10、9……”
立刻白了臉色。
“扔!”白玉堂大喊一聲,展昭抬手就把炸彈扔出了窗外,才猛地看見:剛才的那女主播帶著攝制人員,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來到了后院的墻外。
“shit!”白玉堂拔槍就對著下落中的炸彈開了一槍,子彈擦過炸彈的下角,下落中的炸彈受力,又向上彈起……第二槍,炸彈繼續向上。
余光瞥見了遠處瞄準器的反光,白玉堂對著那飛到半空的炸彈一指,一百米開外的馬漢立刻瞄準。
被槍聲嚇到的那幾個攝制人員紛紛逃跑,就聽白玉堂在樓上大喊:“都趴下!”
隨即,他和展昭一起扯下了厚重的落地窗簾,反身飛奔向被盧珍集中到了墻角的小孩子們。
震天的爆炸聲想起……
炸彈幾乎是在爆炸的同時,被馬漢射出的子彈撞飛到遠處,教室的玻璃窗全部碎裂迸射開,但都被蓋在眾人頭上的窗簾擋在了外面。
巨響過后,樓下的趙虎等人已經沖了上來,見眾人沒事,紛紛抱著嚇壞了的孩子們連聲安慰。
白玉堂走到窗邊,見樓下那幾個不要命的攝制人員和女主播都灰頭土臉的,但也沒受傷,長出了一口氣,對著遠處的馬漢豎了豎大拇指。
馬漢抱著槍癱坐到地上,擦著汗對一邊腳都軟了的徐慶說:“他媽的太刺激了!”
小盧珍拉拉白玉堂的衣角:“你是不是白叔叔?”
白玉堂一把抱起來就狠狠親了一口:“好小子!有出息。”轉眼,卻見展昭不見了。
展昭撥開人群,跑到外圍掃視著,他敢肯定那個打電話的人就在這附近……
遠處一個快步隱入小巷的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是他!
飛快地追上去,跑進巷子,什么人都沒有……
正想回頭,卻驚覺背后似乎有人,一只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肩頭。
遠處一聲大喊:“貓兒!”
身后的人用力一推,展昭一個趔趄,被推到墻邊,回頭就見一個穿著黑色套頭衫的男子轉身逃走。男子沖出巷子,躍進一輛黑色的汽車里,揚長而去。等白玉堂追到巷口時,那輛車子已經消失不見了——黑色的本田!
回身來到展昭身邊,就見地上有塊濕濕的手帕,白玉堂站著都能聞到上面的乙醚味道。
“那輛車……啊!”展昭剛想說話,就被白玉堂狠狠的按到墻上,疼得他輕呼了一聲。
“你……干什么?”看著眼前怒不可遏,滿臉殺氣的白玉堂,展昭有些心虛地問。
“干什么?!”白玉堂咬著牙:“你說呢?”
展昭也知道自己這次太托大了,就小聲道:“對……對不起。”
“沒那么容易放過你!”白玉堂說完,抬起展昭的下巴,對著那一張一合的唇瓣……惡狠狠地,親了上去。
第一案 :數字兇手 20 第三個人
火熱柔軟的觸感通過嘴唇傳到四肢百駭,兩人同時愣住……
展昭驚詫地睜大了眼睛。
白玉堂不是第一次親他了,從小到大,那人似乎總是和自己有很多的身體接觸,不是摸摸,就是蹭蹭,長大后,更是時常親親抱抱。也許是因為從小耳鬢廝磨地長大,所以,平時最討厭和別人近距離接觸的展昭,對白玉堂的碰觸似乎是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這次——不同于以往的戲虐或捉弄,白玉堂的舉動竟然有一絲的兇悍,緊箍在腰側的雙手,專制霸道地將展昭拉向自己,似乎是怕他逃走一般,燙人的氣息在唇齒間流轉,似是在隱忍什么,展昭莫名地心慌意亂,可惜身后是墻壁,眼前人又咄咄緊逼,無處可躲。
白玉堂也被自己的舉動下了一跳。
剛才一剎那意識到展昭差點被人擄走時,向來冷靜靈敏的大腦竟然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見他安然無恙,又有一股怒氣涌上,身體就先于意識行動了起來——等再清醒過來時,已是唇齒交融。身體像是失控了,越是命令自己停下來,卻越是渴求得到更多。
其實白玉堂很早就發現了,自己似乎有一種碰觸展昭的渴望,身體的接觸讓他安心,有時他甚至覺得自己不正常,那種讓人昏了頭的欲念,心里似乎是有什么正在慢慢發芽。過分親昵的關系讓白玉堂刻意回避著這份悸動,每次都成功地被他忽略掉,可是,那種感覺卻越來越清晰、強烈!他能在觸摸中感覺到那人的柔韌,親吻時唇齒竟然是甜點,皮膚上淺淺的香味,纖白的脖頸,修長的四肢……就像現在,心動的感覺,無法滿足,該死的,想要他!
有些事情來臨時,就算是有再充足的心理準備,也不可能準備得好。
遠處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展昭猛地推開了白玉堂。
退開幾步,白玉堂看到展昭靠在墻壁上,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瞪圓了眼睛,嘴唇因為剛才的吻而濕潤鮮活,臉竟然紅了……好可愛。
“頭!”趙虎等跑進了巷子,剛才眾人回過神來,發現展昭和白玉堂不見了,慌忙四下尋找,沖進巷子,卻見展昭和白玉堂分立在兩邊,大眼瞪小眼的……莫非又在吵架?
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場有些詭異,S.C.I.的眾人都不敢太靠近。
這時,就見白玉堂突然笑了起來,意義不明地舔了舔自己的上唇。對面的展昭看著他的動作臉越來越紅,轉身就走,走出兩步又停住,歪著腦袋似乎是在想什么,隨后竟猛地轉身走了回來。白玉堂看著他的舉動,眼中閃爍著一絲希翼。
展昭走到他面前,站定,深吸一口氣……猛地抬手就對著白玉堂挺直的鼻子來了一個直拳。
“啊……死貓……嘶~~~~”白玉堂捂著鼻子后退好幾步,鼻子好痛呀。
展昭似是解氣了一些,狠狠地道:“白老鼠,你再敢戲弄我,我就宰了你!!”說完,憤憤地轉身就走,走得太急,所以眾人都沒有看到他眼中的那份慌亂和迷惑。
白玉堂看著那個有些倉皇的背影,苦笑著搖頭——貓兒,我不是戲弄你,我是喜歡你。
揉著紅紅的鼻子,白玉堂慶幸,還好這貓是個書呆子,不然這一拳,自己鼻梁非斷了不可。
“頭!沒……沒事吧?”趙虎壯著膽子湊上前問。
白玉堂瞥他一眼,挑起一邊的眉毛,冷笑:“沒事?怎么會沒事什么叫沒事?你倒讓我打一拳試試看你有事沒事!有事?我能有什么事?就那只貓拳頭軟得跟個饅頭似的打我一拳我能有什么事?誰說我有事?再說了你管我有事沒事我有事又怎樣沒事又怎樣你有事我還沒事我沒事你說不定還有事呢……呼……”白玉堂深吸一口氣,對著石化在當場的眾手下瀟灑地打了個響指——“收隊!!”邁步往前走。
還愣在原地的趙虎回頭問眾兄弟:“那是有事還是沒事?”
“………………”眾人張著嘴緩慢地搖了搖頭,遠目眺望白玉堂遠去的背影。
王朝感嘆:“隊長什么時候跟展博士學的心理學?”
“………………”眾人繼續張著嘴緩慢地搖頭,繼續遠目眺望白玉堂更加遠去的背影,集體感嘆,“真是深不可測啊………………”
白玉堂走回現場,見展昭正坐在他那輛銀灰色SpykerC8的副駕駛坐上出著神,這呆貓。
“小白!”
回頭,就見盧方抱著小盧珍站在他身后。
“真是多謝你們!”盧方感激地道。
“我謝他才對!”白玉堂摸摸盧珍的小腦袋,“這小子長大后肯定不得了!”
盧珍從包包里拿出兩罐兒童牛奶,遞給白玉堂,“請你,還有那個漂亮叔叔喝。”
笑著接過牛奶,白玉堂伸手掐掐盧珍肉乎乎的腮幫子,和盧方道別后,就轉身向車子走去。
上車坐好,白玉堂遞牛奶給發呆中的展昭。
“兒童牛奶??”展昭驚奇地看著白玉堂。
“小盧珍請你的。”
“哦……那小孩真了不起!”
“是啊!將來絕對是個人物!”
“……”
“貓兒。”
“干嗎?”
白玉堂發動車子:“從現在開始,一步都別離開我身邊,直到抓住那些變態!”
展昭喝牛奶,笑:“那些?不是那個?”
“賊貓!”白玉堂踩油門,“聽到沒有,從現在開始,一步也別離開!”
……
“嗯。”繼續喝牛奶,蠻好喝的,“那瓶也給我吧!”伸手搶。
“喂!貓,不準搶!一人一瓶。”
“小氣!”
“饞貓!”
……
回到S.C.I.的辦公室,已經是中午了,白玉堂剛進辦公室,就見白錦堂呆呆地坐在沙發上,雙眼直視前方,一臉的迷糊。
白玉堂小心翼翼地按原路返回,退出辦公室,而白錦堂則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展昭一見就驚得跑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對著還愣在原地的眾人道:“快跑!千萬別靠近!!”
昨天見識過白家大哥破壞力的眾人紛紛逃竄,白錦堂只是面無表情地一直朝大門走去。
“頭?什……什么狀況?”趙虎躲在白玉堂身后弱弱地問。
“起……起床氣!特別是不夠睡的時候,他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而就當白錦堂走到門口時,公孫正好拿著一份文件推門走了進來:“你們都回來了?行動怎么樣了?”
……
沒有人回答,公孫抬眼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白錦堂,有些不解:“你怎么了……”
話還沒說完,就見白錦堂伸出雙手,一把將公孫抱住,埋頭在他肩上一陣亂蹭,最后抬起頭,在公孫的腮幫子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隨即,白錦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說了聲:“早上好。”
S.C.I.的眾人集體倒吸了一口涼氣,就見公孫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鐵青,扔了文件就伸手到口袋里掏什么。
馬漢抖著聲音問白玉堂:“頭,公孫……他會不會……拿手術刀砍你大哥?”
果然,就見公孫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銀光閃閃的手術刀……
“快分開他們!!”白玉堂一看情況不對,一聲令下,眾人紛紛躍起,馬漢和張龍架住公孫就往外拖。
“公孫,你冷靜點……”
“我要宰了他!”公孫掙扎,揮舞著手術刀,“放手!我要剮了他!三千刀!一刀都不能少!!”
……S.C.I.……繼續混亂中。
展昭站得遠遠的,揉揉懷里的“魯班”,小聲說:“千萬不要過去啊!太危險了!”
半小時后,警局二樓餐廳里。
白錦堂摸著自己脖領子上的刀口,剛才公孫飛出來的手術刀堪堪劃過他的衣領,離他的頸側大動脈不到一公分,“你兩的工作挺危險啊……”白錦堂心有余悸地說。
“誰讓你惹公孫來著?”白玉堂給他倒茶壓驚。
白錦堂喝了口茶:“那個公孫怎么這么兇悍?”
………………
展昭朝白玉堂使了使眼色,白玉堂點點頭,“大哥,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白錦堂看看他,又看看展昭:“什么事?”
“呃……老爸有沒有什么特別好的兄弟?”
“兄弟?”白錦堂被問得莫名其妙,“我都搬出來多少年了,哪知道什么兄弟?”
“二十年前的。”展昭補充了一句。
“……”白錦堂略顯驚訝地看了看兩人,“嗯……有。”
“大哥?”見白錦堂面色有異,白玉堂覺得不妥,“有什么問題么?”
又啜了口茶,白錦堂淡淡地說:“具體記不清了,你們還是問包局長吧。”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驚訝于白錦堂的反應。
“記不清?那知不知道黑白雙煞,除了包局和老頭子之外……還有誰?”白玉堂追問。
“呼……”白錦堂苦笑,“我只知道有一個人姓趙,那人朝我這里開了一槍。”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等我再醒過來,已經是一年之后了,然后,十三歲之前的事情,只殘留下一些殘缺的片段。”
白玉堂和展昭驚駭非常,他們記得,小時候,白錦堂的確不見了一年之久。
“大……大哥……”白玉堂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別介意……”
白錦堂笑:“無所謂,反正不記得了。對了,我給包局帶了瓶76年份的阿爾薩斯,你們拿那個去賄賂賄賂他,應該可以打聽到很多……”
出乎預料的是,當白玉堂和展昭支支吾吾地拿著酒找到包拯時,包拯沒等他兩開口,就說:“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們想問什么,跟我來,帶你們去見一個人!”
第一案 :數字兇手 21 趙爵
包拯停下車時,展昭和白玉堂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懾住了,有些不能相信這是在S市內,感覺像是到了外國。
汽車行駛了將近三個鐘頭,才將三人帶到了目的地——荒涼的山溝里,一片純白色的建筑群。四周高聳的電網和偶爾走過,荷槍實彈的巡邏兵,標志著這里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
“怎么?有什么感想?”包拯好笑地看著身邊兩個明顯驚呆了的小孩。
“感覺……”白玉堂挑眉,“像關塔納摩……”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展昭問包拯。
包拯點上一根煙:“SpecialPathologicalPhenomenaResearchCenter——特殊病理現象研究中心。”
白玉堂笑:“像模像樣的,這算是醫療機構還是軍政機構?或者監獄。”
包拯瞥他一眼:“這里面關著這個國家最聰明的瘋子們。”
“你要我們見的那個人也在這里面?”展昭問。
“他叫趙爵。”包拯淡淡地說,熄滅煙,“進去吧。”
白玉堂好奇地問展昭:“有這種地方你竟然不知道!你不是專家么?”
展昭靜靜地往前走:“他們寫過信給我,希望我參加。”
“哦?”白玉堂驚訝,“那你干嗎不去?”
展昭冷笑:“心理學研究的是人。”
“這里關的不是人么?”
……沉默了一會,展昭黯淡地開口:“是材料……”
包拯顯然經常來,研究中心里穿著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們,時不時會和他打招呼。
三人一直走,穿過大廳,是長得幾乎沒有盡頭的走廊,鐵門一道一道地打開又合上,仿佛看押在里面的是怪獸,而不是人類——白粉墻,瓷磚地,寒亮陰郁,冰冷得近乎鬼氣森森。
最后,包拯停在了一扇厚重的鐵門前,手指按向指紋識別器,門“咔嗒”一聲被打開。
推開鐵門,映入眼簾的,是房間中央一面巨大的玻璃幕墻,玻璃后面,是黑色的金屬欄桿——牢房!
欄桿里的擺設很簡單,也很潔凈。四周是雪白的墻壁,陽光從墻上方的氣窗里透射進來,配合著玻璃的反光效果,照得整個房間光影斑駁。沿著墻角擺放了一排綠色植物,其間偶爾幾個白色的骨朵,非洲馬蹄蓮。
牢房的中央有一把紅色的座椅,椅子上端坐著一個人,他背對著玻璃幕墻,專心的看著地上的馬蹄蓮,手上拿著紙筆認真地畫著什么。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紙張,上面有鉛筆繪制的馬蹄蓮速描……惟妙惟肖。
那人的背影纖瘦異常,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衣,黑色的碎發,脖頸上一圈金屬制,結構復雜的項圈顯得很是刺目……
“吸音器?”白玉堂皺眉,這種金屬吸音器是專門給囚犯戴的,結構復雜,一旦戴上后,需要運用金屬切割器才能拿下來。戴著那個,無論你多大聲地喊叫,都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為什么給他戴那個?”展昭有些惱怒地看包拯。牢房里的人清冷單薄,這樣過了二十年么……好殘忍。
包拯沉默了一會,說:“他就是用聲音,殺死了那些人。不能說話的他,根本沒有危險。”說著,打開了玻璃幕墻上的一扇玻璃門,帶著兩人,走進了幕墻與牢籠之間的內部觀察室。
顯然那玻璃幕墻是隔音的,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擾了正專心畫畫的人。那人轉回頭,看著進來的三個人。
他是個很白凈的人,五官柔和,淡淡的雅致。也許是常年不見陽光,慘白的膚色讓他顯得很年輕,完全沒有四十來歲人的樣子。
目光逐個掃視進來的人,臉上完全沒有表情,看不出來在想什么,眼神更是如一潭死水般,毫無波瀾。
看到包拯,掃過,沒有反應。
看到隨后走進來的白玉堂,他稍稍地歪了歪腦袋,似乎是在思考。
最后看到了展昭。他像是發現了什么新鮮有趣的事物般,目光一直追隨著展昭。
“趙爵,我帶孩子們來看看你。”包拯說話,“允文和啟天的孩子。”
趙爵放下了手上的紙筆,走了過來,他走向牢門,眼睛還是緊緊地盯著展昭看。
展昭也注視著他,感覺很是異樣,他覺得趙爵的舉動,特別是神情,不像是病了,而像是瘋了,就是失去了自我意識的那種……
此時,趙爵已經走到了牢門前,他顫巍巍地伸出手來,似乎是想摸摸展昭的臉……
“啪!”
就在趙爵的手要接觸到展昭臉頰的瞬間,白玉堂抬手就拍開了他的手。
“叮”地一聲,一把小巧又尖銳的鉛筆刀掉落在了地上,趙爵伸出的手指上,出現了一道血痕。
“誰說他沒有危險的?”白玉堂冷冷地盯著趙爵,把展昭拉后了一步。
看看自己滴著血的手,趙爵抬頭看了白玉堂一眼,似乎是有些嗔怪的意思。
轉身又走到房間中央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舔自己的傷口。
“他為什么要開槍打我大哥?”白玉堂問身邊的包拯。
“……”包拯略作沉默,“殺人滅口。”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
“第一個發現兇手是他的,就是你大哥!!”
……!……
“只是……”包拯補充,“你大哥后來什么都不記得了。”
趙爵又拿起紙筆,開始畫素描。
“走吧。”包拯轉身,叫兩人離開。
白玉堂注視著趙爵的一舉一動突然覺得有些惡心,轉身快步跟了出去。
展昭走在最后面,他一直都在觀察著趙爵的舉動,那些畫,鉛筆刀……正當他想離開時,卻見趙爵轉回頭對他微微笑了笑,伸起一根手指,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
三人走出觀察室,展昭拉住包拯:“我想看趙爵的病理報告。”
包拯點頭:“可以,不過,你們的調查重點,最好從趙爵身上移開。”
………………
白玉堂和展昭都沉默了,趙爵現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再出去給人暗示,或者給死者編號,那么,這次的數字案件是純粹的巧合,還是模仿犯罪?
好不容易顯露出來的一些端倪,又變得混亂模糊起來。
………………
病理研究室里,展昭認真地看著趙爵的病理報告。
白玉堂在一邊低頭沉思。
包拯在走廊上一根一根地抽著煙。
好半天,展昭突然輕輕地“咦?”了一聲。
“有什么發現?”白玉堂立刻湊上前去。
展昭指著一串名字給他看:“這是當年,證實趙爵患有非受控性精神障礙的專家名單。”
第一個名字赫然就是“許彥勤。”
“許彥勤?”白玉堂一驚,“就是那個許教授?”
展昭點頭,“如果沒有這份專家證明,趙爵鐵定會被判死刑!”
“貓兒!”白玉堂眼里閃過一絲興奮,“案子連上了!”
展昭熟悉白玉堂的這種神情,每次有線索時,他都會這樣。回頭看看門外的包拯,展昭把白玉堂拉到近前,小聲說:“那個趙爵,沒有瘋!他是裝的。”
“你怎么知道?”白玉堂瞪大了眼睛,壓低聲音問。
“那些畫!”展昭低聲解釋道,“他的行為裝得非常像,但是,那些散落的畫,畫于不同時期,底層的是先畫好的,上層的是后畫好的,越到上層,筆跡越凌亂。”
白玉堂想了想,“你是說,他在計劃著什么,而最近,他越來越急躁?”
“或者說越來越激動。”展昭說著,有些為難地低下頭。
“怎么了?貓兒,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白玉堂問:“你不想讓包局知道這件事?”
展昭猶豫:“我覺得趙爵相當危險,我怕這一切他都是有計劃的,萬一把包局卷進去……”
白玉堂輕拍他肩膀:“我也是這么想的,我們自己來!下一步你想怎么做?”
咬了咬嘴唇,展昭似是下定了決心,說:“我想……想讓你哥見見趙爵。”
“……”白玉堂一愣,“你的意思是……”
“他的行為和表情太少了,我需要更多的細節來判斷他的意圖。”
白玉堂點頭:“而我哥,是給予他突然刺激的最佳人選!”
展昭點頭,“你哥好像并不排斥記起那段往事……我想給他催眠。”
白玉堂剛想說好,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大叫了一聲:“不好!”
本來兩人是在嘀嘀咕咕地咬耳朵,被白玉堂這一聲吼,不止驚了展昭,還驚得門外的包拯差點把香煙吞下去。
“你吼什么?!”包拯氣勢洶洶闖進來。
白玉堂哭喪著臉問展昭:“貓兒,現在幾點啦?”
展昭看表:“八點半。”
白玉堂用頭撞墻:“死啦!我又把我哥忘在S.C.I.了……”
展昭和包拯同時靜默,片刻后,兩人抬手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準備挨第二頓打吧……”
警局17樓,S.C.I.辦公室門口。
白錦堂鐵青著臉坐在行李箱上,看著組員們紛紛倉皇地下班,哪里像是下班,簡直就是逃竄。
“臭小子!等會兒扒了你的皮!!”白錦堂盯著緊閉的電梯門碎碎念。
法醫室的門打開,公孫一身便裝走了出來,甩著車鑰匙向電梯走去,眼角的余光瞥了白錦堂一眼,像在瞥一只死老鼠……
“喂!”白錦堂突然叫住他,“今晚讓我住你家。”
“啥??”公孫一臉的震驚。
白錦堂理所當然地指指自己的行李:“無家可歸!”
“呵,我為什么要收留你?”公孫好笑地抱著胳膊站在電梯門口看他。
“人道主義!!”白錦堂答得天經地義。
“你可以去住賓館。”公孫按下電梯的“下”鍵。
“要花錢的!”理直氣壯,拿起行李跟上。
“你憑什么覺得我會收留你?”公孫把著電梯門不讓他進。
白錦堂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公孫的面頰:“關系匪淺!”
眼看公孫眼里聚集起殺氣,白錦堂忙又補充了一句,“我箱子里有一瓶86年份的波爾多紅。”
…………………………
公孫考慮片刻后,放開了手。
白錦堂歡天喜地地進了電梯,沒有注意到公孫的另一只手正插在兜里。
摸著锃亮的手術刀,公孫在心里說:“弄到沒人的地方——毀尸滅跡!!”
第一案 :數字兇手 22 窺伺
公孫的住所,在S市中心一幢高級公寓里。
本來,公孫是提議讓白錦堂在車庫暫住的,不料被那大耗子硬闖民宅成功,試圖趕出……未果。
看著大搖大擺坐到自家沙發上的白錦堂,公孫磨牙,開始盤算怎么解決他。
“有杯子沒有?”白錦堂從箱子里拿出一瓶精裝的葡萄酒——86年的波爾多紅。
公孫轉身,乖乖找杯子。
沒錯,白錦堂準確地找到了公孫唯一的弱點:美酒!!
第一眼看見公孫時,白錦堂就有種感覺,這是個喜歡酒的人。
果然,進入公孫家里,就見到精致的酒架和吧臺,大量的美酒成了最好的裝飾品,點綴著主題簡約的室內陳設,就像這家主人給人的感覺一樣,高貴而典雅。
白錦堂站起來,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S市的夜景盡收眼底。這片區域是本市高層住宅的集中地區,四周林立的高樓里燈火閃爍,猶如夜幕中的繁星點點,寧靜而平和……
看著看著,白錦堂突然盯著正前方一幢高樓的某層,皺起了眉——異樣的感覺。
那是一幢看來有些陳舊的老式高層建筑,十三層的某處窗戶吸引了白錦堂的注意。黑洞洞的窗口,有一處白亮的光斑,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球,不懷好意地凝視著這里,那是……高倍望遠鏡的反光?
白錦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說:“不會吧……”
轉身,就見公孫正蹲在壁櫥前對比著幾個杯子,似乎是固執地想要從滿墻掛著的精致玻璃酒杯中,找出一個最合適的。
西裝外套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脫掉了,公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敞開,袖口卷到肘部,不經意間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腕,白皙,精致……
察覺到了白錦堂的目光,公孫有些不解地轉過頭。只是簡簡單單地一瞥,微斜的鳳目,長長的睫毛,輕薄淡雅的氣質,完美的輪廓。如果說展昭的漂亮是一種沁人心脾的話,那么公孫就是一種耐人尋味了吧,展昭是純凈,公孫是冷艷。白錦堂突然覺得他倆有一些像,特別是那種毫無防備的樣子,讓人擔心。
“看什么?!”公孫皺眉問。
白錦堂尋思了一下,突然問:“公孫,最近有沒有人騷擾你?”
“哈?”公孫一臉的不解,“什么意思?”
“比如說給你送花,打電話,寫信什么的……”
“呯……”
白錦堂的話還沒說完,公孫手上的杯子已經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猛地反應過來,公孫慌里慌張地去撿玻璃碎片。
白錦堂了然地掃視著房間,發現電話線早已被拔出了,丟在地上。
走上幾步,拾起來插上:“怎么電話線都不插好……”
“不要!”公孫搶上一步就要拔出來,白錦堂一把將他摟住,親昵地湊上去問:“是不是有人打電話騷擾你?”
“你……你怎么知道?”公孫的臉色蒼白,驚慌地盯著白錦堂。
“男的女的?”
“不知道……”
“不知道?”
公孫把白錦堂推開:“是……用變聲器處理過的聲音。”
“說些什么?”
“……”公孫咬著下唇,“說……‘你是……我的’。”
“還有呢?”
“會……會送花……白的,百合花。”
“持續了多久?”
“一年左右。”
白錦堂無奈:“你怎么不告訴玉堂他們?你身邊有得是警察吧?”
公孫皺眉:“以前只是偶爾會有,我也沒太在意,只是這幾天……變得很過分。”
“玉堂他們最近因為案子很忙,所以你想等過一陣子再說,是不是?”白錦堂拉著他走到窗邊,“我也許能幫你解決了他。”
公孫不解地看他:“你怎么會知道?”
白錦堂笑:“我腦袋以前受過傷,做過一年的無菌封閉治療。”
“什么?”公孫驚訝。
指指自己的腦袋,白錦堂說:“自從好了之后,這里就變得很敏銳,特別是對于一些惡意的感覺。”
說著,把公孫拉到身前,低頭裝作是在親吻他的脖子,“前面的那幢樓里,有很濃烈的惡意哦。”
公孫好笑:“你想說你有特異功能?”
白錦堂無所謂地聳肩:“只是感覺敏銳而已,要不要打個賭?”
“什么賭?”
“你要配合我才行,我幫你把那個變態揪住來。”
公孫想了一下,點點頭
白錦堂勾起一邊的嘴角,伸手把公孫壓到了落地窗的玻璃上。
“啊!”公孫驚覺白錦堂正低頭親吻他的后頸,驚慌地轉回頭:“你……你干什么……”
笑著貼上去,白錦堂解開公孫襯衫的扣子,手伸進了衣服里,感受著那份柔滑:“乖!要配合哦。”
“啊……”公孫慌亂地想要掙脫,無奈白錦堂力氣大得驚人,而且手還在不老實地四處亂摸。
“你……放開!”公孫氣得臉都白了,“別碰……啊……”
“要抓變態哦!”白錦堂猛地把公孫翻轉過來,撕開他的襯衫,在頸部,鎖骨,肩膀處,啃噬般地親吻了起來,一手制住公孫的腰,一手沿著腰背曼妙的線條摸索下滑,掠過臀線觸碰到公孫兩腿中間時,驚得公孫幾乎跳了起來,“變態!你才是變態!放手!別碰我……放開!混蛋!”
看著懷里明顯受驚過度,又踢又打,拼死反抗的公孫,白錦堂突然覺得好玩極了,真夠味道!手上更加不老實起來,心說,我幸幸苦苦幫你抓色狼,你總得給我點勞務費吧?全然不管自己現在已經成了一只真真正正的色狼。
“嗯……”被折騰得苦不堪言的公孫,后悔得連死的心都有了,都怪自己引狼入室。
“噓。”白錦堂停下動作,好笑地看著公孫,道:“就快來了,再忍一忍。”
公孫額角和兩鬢汗涔涔的,剛才過度的掙扎,身上已經脫力,這個該死的怪力男,沒有能力再反抗,只能狠狠地瞪著眼前這個占盡便宜,還笑得死不要臉的人。
那副兇悍的模樣,配上凌亂的衣衫,原本蒼白的臉頰上泛著潮紅,白錦堂真想對著月亮狼嚎幾聲,太性感了!大爺他好的就是這口啊!
不過,白錦堂畢竟不是真的色狼,也不是那種喜歡硬來的人。抬手輕松地把公孫抱起來,放到沙發上,自己也壓了上去,只是這次,他沒有動,而是注視著公孫說:“手伸過來,摟住我脖子。”
“你做夢!”公孫伸手用力推他。
白錦堂搖頭,“你知不知道,面對色狼的時候,你越是反抗,人家就越來勁啊?”
“變態!滾開!”公孫拼命反抗。
白錦堂抓住他雙手,湊上前道:“裝裝樣子而已!你不愿意我就來真的了。”
……
見公孫遲疑,白錦堂滿意地放開了手,低下頭去,公孫側過臉。
“嗯?”白錦堂蹭蹭公孫的耳朵,似乎是在催促。
公孫緩緩地伸手,攀住他肩膀,慢慢地環住了他的脖子,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記住……”
“DIDIDIDIDDIIDIDIDIDIDDIDIDI……”急促的電話鈴響起,公孫明顯地一愣。
白錦堂挑著嘴角笑道:“先別理他。”說著,低頭捉住公孫的嘴,溫柔地吻了起來。
“唔……”公孫沒想到他竟不講信用,只得抬手捶打白錦堂的背。
電話不停地響著,白錦堂卻完全沒有要去理會的意思,自顧自享受著幸苦掙得的福利。
“你……不……電……電話”公孫喘息著,已經連整句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錦堂這才伸手去接電話,公孫注意到他到舉動,明顯地緊張了起來,白錦堂把他摟到懷里,“別怕,有我。”
“喂~~”接起電話,白錦堂邊聽,邊低頭接著吻公孫。
“呼~~呼~~~”電話里傳來了粗重的喘氣聲,白錦堂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種憤怒。輕笑,邊吻邊對電話里說:“說話!”
電話里的人還是沒有聲響,只是喘息聲越來越重,似乎是處在一種狂怒的邊緣。
“哼……”白錦堂湊到公孫耳邊,“你好甜……叫出聲,我想聽……”
驚得公孫就想喊“無恥!惡心!下流……”無奈都被白錦堂堵回了嘴里。
突然,電話里傳來了一陣有如金屬劃擦般的尖銳叫聲,伴著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尖利的叫聲在變聲器的作用下顯得詭異凄厲,白錦堂臉上出現一絲狠戾,笑著說:“誰說他是你的?他是我的。”
“閉嘴!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叫聲有著一種撕心裂肺的撕扯感。
“掛電話……掛……掛掉。”公孫實在是不想聽這種非人類一般的叫喊聲。
白錦堂對著電話道:“要殺我就盡快,不然他今晚就是我的。說完,掛了電話,單手扯掉電話線,站起來,一把抱起已經脫力了的公孫,走向臥室。在經過窗戶時,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抬手拉上窗簾,抱著公孫走進了臥室。
把公孫放到床上,規規矩矩地給他蓋上被子,關燈。
白錦堂走出臥室,撿起地上公孫的外套,摸索了一下,找到了公孫的手機。取過一個杯子,隨手從柜子上拿下一瓶酒,打開,給自己倒了一杯。
端著酒杯走到沙發前,坐下,慢慢地啜飲。打開公孫的手機,翻到通訊錄名單,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播打了起來……
黑暗陰森的房間里,一個人近乎瘋狂地摔著所有可以摔的東西,撕扯著所有可以撕裂的東西,用他那已經近乎嘶啞的聲音著了魔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喊著:“你是我的……我要殺了你……你是我的……我要殺了你……”
“嗡嗡~~~~”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顫顫巍巍地拿出來,就見來電顯示是:“公孫……”
狠狠地按掉了電話。
立刻,又響了起來。
發瘋一般地把電話摔在了地上,隨手拿起一件堅硬的器皿就開始狠狠地砸起來:“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嘟嘟”的等待音之后,是急促的忙音,再撥,就換成了“您所撥打的用戶,現在暫時無法接通……”
白錦堂拿開電話,又看了一眼那個名字。冷笑一聲,關掉電話,靠到沙發上,仰頭——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第一案 :數字兇手 23 狂戀
公孫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發現自己正睡在臥室的床上,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簾,照得房間里很亮。
看床頭的鬧鐘——九點。
記得昨天……
搖晃著還有些昏沉的腦袋,公孫爬了起來,走到客廳看了一圈,白錦堂已經不在了。
茶幾上放著那瓶86年的波爾多紅,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酒送給你,我有事要辦,先走了。玉堂他們早上會到你那里,記得今天一天都不要離開他們身邊哦!
還有,讓玉堂看看對面樓的13層第5扇窗戶。
——白錦堂”
公孫想起昨夜的事情,本來憋了一肚子火,不過看見那瓶86年的波爾多紅……算了。
走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抬眼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公孫一愣。
他怎么穿著睡衣??
記得昨夜睡下時沒有換衣服啊?不好的預感!
公孫解開睡衣的扣子,從脖頸一直向下,就見斑斑點點的紅痕,映在雪白的皮膚上,情色異常……痕跡一直延伸到小腹。向下微微拉低褲腰,就見平坦的小腹上,赫然有幾個紅色的字跡,是用紅色的油性筆寫的:
“白錦堂到此一游,此地區開發權歸白錦堂獨家所有,其他閑雜人等不得靠近。Ps:身材真好!!”
“那個混蛋!”公孫憤怒地把毛巾摔在了地上,“無恥!下流!混蛋………………”
邊罵,公孫邊用濕毛巾擦自己的小肚子……只是,油性筆根本洗不掉!
“叮咚~~叮咚~~“
門鈴響起,急忙扔掉了毛巾扣上扣子,肯定是白玉堂他們來了。
憤憤地走去開門,公孫盤算著一定要吧白錦堂揪出來,報仇雪恨!!
打開門,卻是一愣。
站在門口的人顯得有些疲憊,凌亂的頭發和微微的胡渣使他看起來有些狼狽,還是那身白大褂,陰郁的臉,深深的黑眼圈。
“你……怎么?”公孫有些驚訝于眼前人的突然來訪。
那人盯著公孫笑了一下,開口道:“我想見你。”聲音是殘破一般的嘶啞。
公孫呆呆地看著眼前人,突然覺得脊背發涼,猛地伸手想把門關上,卻不料那人狠狠地一推門。
公孫沒有防備,一個趔趄就向后倒去。摔倒時撐住身體的手腕一陣刺痛,扭傷了。
那人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伸手,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塊白色的方巾,向倒在地上的公孫逼近。
“為什么?”公孫后退,但那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不要……”公孫掙扎著想爬起來,那人突然笑著向他撲了上來,把那塊方巾壓上了他的口鼻。
“嗯……嗯……”公孫的掙扎慢慢地減弱,手腳變得無力,意識也在漸漸地流失,眼前,只看到那人陰森的笑臉,隨即陷入黑暗。
為什么?陳璟……
陳璟輕輕地松開手,公孫已經暈了過去。伸出略微顫抖的手,去觸碰公孫的臉頰,突然嘶啞地笑了起來,“哈……哈……我早說過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抱起公孫,轉身離去。
白玉堂和展昭昨天因為趙爵的事情折騰到很晚才睡,一早就被手機鈴聲吵醒。白玉堂拿起電話,見顯示來電的人是公孫,疑惑……
“喂?”
“咦?我打的明明是小昭的電話啊,為什么是玉堂你接呢?莫非現在小昭就睡在你旁邊?啊呀!恭喜你呀玉堂!正所謂有志者事竟成,果然是黃天不負苦心人,百煉鋼變繞指柔啦!!”
“…………”白玉堂用了十秒鐘來消化這句話,“大哥??你怎么會用公孫的電話?”
“我在公孫家啊,我昨天被某些無良的弟弟拋棄,變得無家可歸,只好投靠他人啦。”
“…………”白玉堂無語,看看床頭的鬧鐘——八點半
“你一大早叫醒我不會只是為了抱怨吧?”白玉堂打著哈欠從床上爬起來。
“你馬上到公孫家里來。”
“干嗎?”白玉堂不解地問。
“來了就知道了,他可能有些麻煩。”
“什么?”白玉堂一震,“公孫會有什么麻煩?”
“少廢話,趕快來!我要出門了,就這樣吧。”
“喂?哥?喂!!”
白錦堂已經掛機。
“怎么了?”
白玉堂的聲音吵醒了床上的展昭。
因為要“保護”展昭,所以從昨天開始,白玉堂直接住進了貓窩,經過一晚的軟磨硬泡,終于實現了與貓兒的“同床共枕”……
展昭抱著被子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好困呀,“什么事啊?急成這樣?”被窩里突然聳動了幾下,“魯班”鉆出了毛茸茸的腦袋,在展昭身上蹭蹭,舔舔……一臉幸福地喵喵叫著。
白玉堂拿著手機敲敲下巴,突然道:“貓!起床!”
………………
兩人駕車趕到了公孫家的樓下。
“你大哥沒說是什么事啊?”兩人走進電梯,展昭問白玉堂。
“沒,就說公孫有麻煩什么的。”
電梯停在了11層,走出電梯,兩人就一愣——公孫家的門大開著。
對視一眼,快步走了進去。
房里很整潔,只是在門口的地方有些凌亂,特別是地上的幾個鞋印和一塊白色的方巾……
“公孫?!”白玉堂查看各個房間,里外哪里還有公孫的蹤影。
“玉堂,你看!”展昭拿起茶幾上的那張紙條遞給白玉堂。
掃了眼紙條,白玉堂連忙抬頭看對面的大樓,只看了一眼就罵了聲“糟糕!”轉身往外沖,展昭連忙跟上。
“13層第5扇窗戶是哪家?”白玉堂沖進大樓,揪住保安就問。
“啊……你,你們想干嗎?”
展昭連忙掏出證件:“我們是警察。”
“呃……那,那是空房,沒……沒人住……”保安戰戰兢兢地道。
“鑰匙!”白玉堂一臉的嚴峻,保安趕忙掏鑰匙。
兩人快速地到達了13樓,白玉堂掏出槍,展昭插入鑰匙,一轉就閃開,后面的白玉堂一腳踹開大門闖了進去。
里面早已沒有人,只是房間里的景象,看得兩人瞠目結舌。
就見這是間完全沒有裝修過的毛坯房,房間巨大的落地窗前放著一架高倍望遠鏡和幾部攝錄機,地上是一片狼藉,散亂的都是砸碎的器皿和撕碎的照片。滿墻,貼滿了公孫的照片,都是偷拍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洗完澡后在擦頭發的,系領帶的,打電話的……
白玉堂原地轉了幾圈,急得直撓頭,他為什么沒有再快一點趕過來?!
展昭飛快地掃視著照片,突然說:“我知道是誰了……“
“什么?”白玉堂差點跳起來,“誰?”
“殯儀館那個!”
白玉堂聽后就拉起展昭往外跑,邊跑邊打電話:“王朝,帶兄弟們到殯儀館去,抓一個叫陳璟的化妝師,他綁走了公孫!快!”
躍上車,白玉堂裝上警燈,踩下油門,車子飛快地往殯儀館駛去。
“你怎么知道是陳璟的?”開車上路,白玉堂終于開口問展昭。
“說不定,從一開始,我們就被耍了。”
“……什么意思?”白玉堂超車,嘴里罵,“要是有架飛機就好了!”
“那些照片,拍攝的手法,構圖,打燈……感覺都很熟,在哪里見過!”展昭抓緊車頂的把手。
“……”白玉堂沉默了一下,“陳璟給公孫的那些死人照片。
展昭點頭:“所有人都是死后被蓋上的印,醫院也好,殯儀館也好,可以順利接觸到尸體的人……”
“化妝師!”白玉堂皺眉,“是他把完全不相干的案件組織到一起,編造成了一件連環案。”
“沒錯!”展昭道,“因為正好和吳昊他們的案件扯到了一起,才會讓我們把案件擴大化了。”
“吳昊是他殺的。”白玉堂加速,“陳璟外貌特征和囚犯描述的復合!”
展昭搖著頭:“他的行為是一種極度的偏執,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會使他的行動激化。”
“肯定是我哥。”
“嗯……他有潔癖,自己喜歡的東西絕對不會允許別人染指……你哥昨夜在公孫家過了一晚,所以他覺得無可容忍。”
“公孫會不會有危險?”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沉默了一會,按他的行為推斷:“他很有可能會殺了公孫……”
“什么?他不是喜歡他么?”
“你沒看見那些照片么?他是個獨占欲或者說控制欲很強的人,不可以受到反抗,什么樣的人是絕對聽話不會反抗的呢?”
白玉堂聽完展昭的解釋,有些絕望地說:“……死人……”
陰暗的房間,冰涼的地面上,公孫穿著單薄的睡衣躺在那里,地氣的透骨寒意讓麻醉劑的效應很快過去。
公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天花板上厚厚的污漬,身邊一盞充電燈,發著昏黃黯淡的光。
“醒了?”嘶啞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公孫轉過頭,就見陳璟跪坐在他的身邊,低頭專注地看著他的眼睛。
因為麻醉劑的緣故,公孫覺得手腳都很重,沒有辦法移動分毫。
“為什么……?”公孫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呵呵……”陳璟自嘲一般地笑著,“你自然是不明白為什么的,因為你從來不曾多看過我一眼……”
公孫沉默了一會兒,“案件也是你偽造的么?”
“沒錯!”陳璟伸手撫摸公孫修長白皙的頸子,“本來,只是為了讓你注意我,只是沒想到,你們真的就立案偵查了。”
“呵……荒謬,為了這個,你就去殺人?”
“荒謬?你覺得荒謬?!”陳璟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暴躁地站起來,來回快步走著:“我……我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你竟然說荒謬?”
停下腳步,陳璟有些危險地低頭看公孫:“是因為那個男人?”
公孫皺眉:“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樣變態?”
“……”陳璟聽到公孫的話后,眼睛漸漸瞇了起來。他呵呵地笑著,蹲下身,抬手扯開公孫的睡衣。
……!……公孫一顫,有些驚恐地看著陳璟的舉動。
“我說過了,你是我的,是我的……”說著,手伸向了公孫的褲腰,輕輕地向下拽。
“不……住手……”公孫慌亂地想掙扎,只可惜麻醉未散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不要怕……我……”陳璟突然愣住,因為他看到了公孫小腹上那兩行紅色的字:
“白錦堂到此一游,此地區開發權歸白錦堂獨家所有,其他閑雜人等不得靠近。Ps:身材真好!!”
陳璟的眼睛開始充血,呼吸變得急促,身體似乎是承受不了那種狂怒,激動地顫抖個不停。
而這時,就聽身后一聲輕輕的嗤笑,一個沒什么溫度的聲音響起:“你不認識字么?怎么可以亂碰別人的東西?”
陳璟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覺肩頭一陣劇痛,“喀嚓”一聲,肩胛骨,被身后的人捏碎。
“啊~~~~~”嘶啞的慘叫聲傳來。
把陳璟扔到身后不遠的地方,對著黑暗中的人說:“給我拆了他!留一口氣。”
“是!”黑暗中傳來了兩個幾乎一模一樣的回應聲,冰冷刺骨,陳璟被拖進了黑暗里,隨后,就只剩下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把公孫從冰冷的地上抱起來,笑問他:“我幫你抓住了色狼,你怎么報答我?”
白玉堂和展昭趕到時,就見S.C.I.的其他人也正從警車里沖出啊。
眾人闖進殯儀館,四下尋找卻怎么也找不見陳璟和公孫。
正著急上火,就見焚化室的門被打開,白錦堂抱著公孫從里面走了出來。身后跟出兩個長相和穿著都一模一樣的人,拖著已經散架了一般,奄奄一息的陳璟。
第一案 :數字兇手 24 審訊
焚化室的門打開,白錦堂抱著公孫走到眾人面前,公孫身上蓋著他的西裝外套,碎發遮著眼睛,看不清表情。
“他沒事吧?”展昭緊張地問。
“沒事,有點麻醉劑過量。”白錦堂說著,看看身后的陳璟:“人在那里。”
白玉堂看到陳璟一副軟趴趴的樣子,立馬瞪眼:“你倆對他用私刑了?”
“你沒有證據不要含血噴人!”雙胞胎異口同聲。
白玉堂上前一步,捏捏陳璟的身上,發現關節都錯位了,怒道:“你兩在國內還敢那么囂張?”
雙胞胎用眼角瞄白玉堂:“有證據么?他是自己摔倒的!”還是異口同聲。
“死雙胞胎……”白玉堂摞袖子就想揍人。
展昭連忙拉住:“算了算了,先送公孫去醫院吧。”
“小展呀,好久不見!”雙胞胎冷冰冰的臉上立刻出現了笑容,一人一邊地伸手摟住展昭的肩膀。
“兆蘭兆惠,你倆也來啦?”
“嗯!好久沒見了,小展越來越可愛……“
白玉堂伸手一把把展昭拉到身后,瞪雙胞胎:“你們兩只變態,離他遠點!快給我滾回意大利去!!”
雙胞胎得意地搖頭:“我們不回去了!”
“啥?!”不只白玉堂,連展昭也一愣。
“哦,我這次回來也是因為這個。”白錦堂突然插嘴,“我想把生意移回國內來。”
………………
展昭拉著白玉堂走到一邊,小聲問:“在國內賣軍火是犯法的吧?難道要成立黑手黨?”
白玉堂撓頭:“這個…………”
“玉堂……”
兩人回頭,驚覺白錦堂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他們身后。
“是你告訴小昭,我是賣軍火的?還有什么黑手黨?”
“呃……這個……”白玉堂開始瞄逃跑的路徑,雙胞胎卻一左一右地擋住了可以逃跑的路徑。
“虧我平時那么疼你……”白錦堂的眼神越來越危險,“原來在你心目中大哥是個大反派……”
“啊!”身邊的展昭突然說話:“公孫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啊!”
……!……白錦堂連忙低頭看懷里的公孫,就見他似乎是麻醉的效力已經過了,身體輕輕地掙動了幾下。
“快送他去醫院吧,麻醉過量可大可小的!”展昭拉過白玉堂轉身就跑,“我們快去審訊陳璟吧……“
成功被解救的白玉堂鉆進車子后,一把摟住展昭:“貓兒!你真是太好啦,來!親一下!”
“呀~~”展昭怒極,一爪子拍過去,“死老鼠!我以后再也不會救你!!”
白錦堂望著成功逃脫的展昭和白玉堂,若有所思。身邊的雙胞胎湊上來:“大哥,你還要抱多久?”
……………………
陳璟這回的確是吃了不少苦頭,丁兆蘭和丁兆惠不愧是做過雇傭軍的人,漂亮地卸下關節,卻沒有硬傷,只是痛得厲害。
走進審訊室,展昭和白玉堂就見陳璟靠著椅背上,感覺,像一個斷了線的木偶。
“陳璟。”白玉堂在他面前坐下,把手上的資料扔到桌上,“案件都是你偽造的?”
陳璟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玉堂皺皺眉,他最見不得人這種要死不活的樣子,轉臉看看展昭,意思是:“你來吧。”
展昭點點頭,看了陳璟一會,緩緩開口:“你給公孫用的麻醉劑太多了。”
陳璟似乎是微微地一顫。
“他可能要住院一段時間。”展昭繼續說,“左手也骨折了。”
陳璟抬起頭,嘶啞著問了一句:“他……他是不是很恨我?”
展昭點點頭:“你還想和他一起燒死在焚化室里是不是?”
陳璟點頭:“我……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你給他用那么多麻醉劑,是不是怕他被火燒的時候會疼?”
“嗯……”陳璟點點頭。
“可是公孫并不知道這些。”展昭說道:“他并不知道你為他做了多少事。”
陳璟搖頭:“他從來就不在乎……”
“不是!”看到陳璟眼中閃現的一絲希翼,展昭接著說:“并不是他不在乎,而是你沒有告訴他。”
“我……”陳璟遲疑。
展昭道:“你要知道,你喜歡他并沒有錯,錯的是你做的事情。把事情都說出來,我會幫你轉告公孫。”
陳璟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展昭:“我說出來了,他會原諒我?”
白玉堂一直在一邊聽,突然覺得陳璟其實很可憐,“你還想不想再見到他?”
“什么?”陳璟震驚地抬起頭:“我還能再見到他?”
“呵……”白玉堂搖頭,“說出事實,他原諒你的話,也許會來看你。”
“我說,我說……”陳璟慌忙點頭,“你們問我什么,我都說。”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拿出紙筆開始記錄。
“你認識公孫多久了?”
“八……八年了。”
“你是公孫的同學?”展昭翻看陳璟的資料:“不過你比他大兩屆吧?”
“嗯……”陳璟點頭,“第一次見他,是在學校的聚會上。”
“你喜歡他很久了?”白玉堂問。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
“那你偷窺他多久了?”
“一……一年。”
展昭點頭:“送花和打電話也是?”
“嗯。”
“為什么,最近一年才開始?”
“為……為了直面自己的感情。”
白玉堂皺眉看展昭,“直面自己的感情”。
展昭想了一下:“是你自己決定的,還是別人給你的建議?”
“是,醫生給我的建議。”
“醫生?”白玉堂來了興致:“什么醫生?”
陳璟嘆了口氣:“以前,我只要遠遠地看他一眼,就很滿足了。只是漸漸地,我越來越想他,這種感覺……每當他和別人說話,對別人笑……我,我都有一種想殺人的沖動,會想,他要是屬于我一個人的就好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正常……“
白玉堂看看身邊專注地聽著的展昭,在心里苦笑,他很能理解陳璟的心態呢。
“你覺得自己不正常,所以去看了醫生?”展昭問。
“嗯。我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可能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就去找了心里醫生。”陳璟接著說:“醫生建議我,直面自己的感情。”
“他建議你去偷窺和送花?”白玉堂驚訝,“是哪里的心理醫生?叫什么名字?”
陳璟搖頭,“因為,我也算是政府部門的公職人員,我的職業,你們也知道,本來就很敏感。而且,我也不想給公孫造成困擾,所以,我找的是私人的心理診所,是朋友介紹的。”
展昭點頭:“也就是說,你找的是沒有營業執照的診所?”
陳璟點頭:“那,那根本不是診所,只是一個小房間。不過醫生很管用,每次跟他談過之后,我就會好過很多。”
“醫生叫什么名字?”白玉堂問。
“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讓我叫他醫生就好了,他說,讓我不用擔心,說他是國內很有名的心理學教授,因為有在政府部門工作,不能私下營業,所以要隱姓埋名。”
“長什么樣子?”
“嗯……年紀很大了,戴副眼鏡,看著很有學問。
白玉堂從文件夾里拿出兩張照片,是許教授和張博士的,“這里面有沒有這個人?”
陳璟湊近一看,指著許教授的照片說:“應該是他。”
“應該?”
“房間里的光線很暗,我沒有看清,感覺差不多……不過,這個人我見過。”陳璟說著,指了指張博士的照片。
“你在哪里見過?”展昭有些吃驚。
“那天我出診所時,在門口見過他。”
白玉堂問:“你為什么要編造連環數字殺人案?”
陳璟有些猶豫:“我按照醫生的建議,開始偷看公孫,給他送花。開始的時候,感覺,很高興很快樂,不過漸漸的……”
“你又不滿足了?”白玉堂說。
“嗯。”陳璟點頭:“醫生說,其實我的感情并沒有不對,說不定,有辦法讓公孫接受我。”
“方法就是編造案件?”
“因為公孫平時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只有對工作好像還蠻認真的,所以,就想從工作下手。”陳璟繼續道,“果然,公孫聽到案件的時候,真的就很感興趣地約我見面……他,他是第一次跟我說了那么多話。”
“為什么殺吳昊?”
陳璟有些慌亂:“我沒想到,公孫真的把案子交給了你們,而你們又立案偵查了,我……我怕事情敗露……而且,只要殺了吳昊,那么案子就成了真正的連環案件了。”
“號碼是誰告訴你的?”
“是……醫生。”
白玉堂好笑:“你不覺得奇怪么?為什么他會知道號碼?”
陳璟遲疑了一下,說:“他說,那些都是失敗的實驗品。”
………………
“你怎么進的監獄?”
“醫生帶我去的,他說他是官方的心理醫生,可以直接進去監獄的醫療室。
白玉堂看展昭:“難怪警衛們一個都沒發現。“
展昭點頭:“許教授的確是官方的心理分析師……而且資歷還很高。“
“那是啊。”白玉堂道,“二十年前就能證明趙爵不正常了。”
展昭沉思:“你說,他會不會是在做某種實驗?”
“很有可能,剛才還提到什么實驗品。”白玉堂站起來,把紙筆推到陳璟面前:“把診所的地址寫下來。”
展昭也站起來:“你想去抓人啊?”
白玉堂搖頭“不行,證據不夠,那老家伙又是行家,辦事滴水不漏。”
“對啊!”展昭表示贊同“他只要證明陳璟心理不正常,就可以把罪責推得一干二凈了。”
白玉堂拿起那張地址,轉身出了審訊室。
“你要去哪里?”展昭連忙跟上。
“呃……貓兒,我突然想到些事情要辦……”
“你想自己去那個診所查探對不對?”展昭揪住他,“我也去。”
白玉堂無奈:“太危險了,萬一出事怎么辦?你乖乖在這里等。”
展昭白他一眼;“我們說好了的,出外勤要帶我去!”
“有危險!”
“你自己叫我不能離開你一步的,現在就要撇下我自己行動。”
“我是為你好啊,你怎么不講道理。”
“好!”展昭點頭,“我去告訴包局!”
“你告訴他什么?”白玉堂連忙拉住轉身想走的展昭。
“我去告訴他,說你私自行動!”
“喂,你別……好好,我怕你了行吧!”
“嘿嘿。”展昭心滿意足,跟著垂頭喪氣的白玉堂出了警局。
第一案 :數字兇手 25 暗示
展昭和白玉堂驅車趕往陳璟提供的,徐教授私人診所的地點,兜兜轉轉,到了S市一處比較低檔的酒吧街附近。
由于白玉堂的車過于引人注目,兩人把車停到了較遠的地方,徒步走了進去。
這一區是混混聚集的地方,酒吧,歌舞廳,都是些聲色場所,在這里徘徊的人大多年紀不大,打扮怪異。
展昭對照著地址尋找著門牌號,身邊的白玉堂突然把他拉到自己身邊,伸手摟住他肩膀。
“干嗎?”展昭抖抖肩膀,斜眼看他。
“噓。”白玉堂輕輕地說,“別往后看,有人跟著我們。”
……!……“這么快就被發現了?”展昭一臉驚訝地問。
白玉堂微微一笑:“估計跟你想的不是一回事。”
“什么意思啊?”展昭不解。
“一會兒你就明白了。”白玉堂摟著他,轉進了一個沒人的巷子。
身后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很散亂,好像不止一個人。
白玉堂停下腳步,這時,身后跑上來兩個人,身后還有兩人,四人站開,把展昭和白玉堂圍到了中間。
展昭觀察四人,看起來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穿得很朋克,紋身加詭異發型——COSPLAY??
“兩位像是有錢人啊。”其中有一個小混混打量著展昭和白玉堂,“借幾個錢來花花。”
展昭看白玉堂,拼命忍笑,刑警隊長被人勒索,白玉堂打出娘胎以來,恐怕還是頭一回。
“沒錢也沒關系。”另一個混混突然嘿嘿笑著伸出手,“陪我們玩玩也可以……”手徑直就伸向了展昭的下巴。
“咔”地一聲脆響,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白玉堂伸手拽住了那人的手,而那只手,正以一種不可能的姿勢扭曲著——斷了。
“呀~~”那小混混握著斷手痛苦地慘叫著,蹲到了地上。
其他三人立刻也慌了手腳。
白玉堂問展昭:“上次教你的那幾招還記不記得?”
展昭點頭,一臉的躍躍欲試,實戰耶實戰,機會難得呀。
白玉堂無奈搖搖頭,對著那三個混混招招手。
三個混混彼此望了幾眼,帶頭的一個喊了聲:“上……”就沖了過來。
白玉堂上前一步,讓過一個,擋住了后面的兩個。
被讓過的那個直接沖向了展昭。
展昭默念著白玉堂教他的口訣:“看準時機,迅速上右步,右臂順勢捋對方小臂,左手抓住對方左肩部,左腿向對方左腿外側上步,轉腰,雙手右前下拉,將對方由身側向前摔出。”
那小混混“嘭”地一聲,結結實實地飛出去摔了個狗啃泥。
耶~~展昭小小地握個拳,回頭看白玉堂,見他已經擺平了另外的兩個混混,正回頭看他。
白玉堂見展昭一臉“好過癮啊,好想再來一次啊”的可愛表情,真想拉過來狠狠親一口,不過……算了,免得被揍。
伸手拉起一個小混混:“還要不要繼續?”
“咳咳……別……不,不敢了”那小混混邊咳嗽邊求饒。
“看看這個地址。”白玉堂把那小混混揪起來,展昭也很好奇地湊上來,“是不是在這附近?”
小混混瞇起眼睛看了看地址,點頭說:“沒……沒錯,就在前面那幢房子里。”
白玉堂松開手,幾個小子就落荒而逃了,兩人也不想追究,徑直走向了小混混所指的房子。
這是座兩層小樓,一扇破破爛爛的卷閘門半開著,里面是黑洞洞的樓道。
白玉堂向里望了望,那出便攜手電,回頭看展昭,小聲囑咐:“小心!”
“嗯。”展昭點頭,跟上。
兩人走進了樓道,據陳璟的描述,診所是在二樓。
小心翼翼地走上樓,不同于一樓的黑暗,二樓透出隱隱的昏黃燈光。
關掉手電,白玉堂突然停下,攔住展昭。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他,白玉堂掏出槍,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展昭一聞,果然感覺有很重的味道——血腥味。
也把槍掏了出來,有些焦急地看向白玉堂。
兩人分開,一左一右地向那個房間包抄過去。
房門并沒有關,而是虛掩著。
白玉堂抬腳輕輕踢開門,房間里,燈光是紅色的,昏暗異常。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展昭皺了皺眉,無論是誰,流了那么多血都不可能還是活的了。
兩人一前一后地閃進了房間,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懾。
就見許教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頸部一道血口,滿地幾乎都是血,從血液的顏色和凝結程度來看,至少已經死了24小時了。
畢竟是曾經一起共事過的老前輩,展昭看到許教授的樣子還是有些不忍,撇開臉不愿再多看。
白玉堂檢查了一下房間,無奈拿出手機,叫來了S.C.I.的眾人。
很快,這幢陰森的小樓就被警車包圍,警戒線隔開圍觀的人群,展昭坐在警備車上發呆。白玉堂走到他身邊,打開一杯熱的灌裝咖啡給他:“你沒事吧?”
展昭接過咖啡,雙手捧著,感受著罐子上的溫度,好驅散四周的寒氣,“你覺得呢?”
白玉堂嘆了口氣,坐到他身邊:“事情好像變得有些不受控制。”
“原本以為找到許教授,就可以告一段落了,沒想到他竟然被殺。”展昭喝一口咖啡,“好難喝。”
“那個張博士是兇嫌。”白玉堂拿過咖啡,“難喝么?”嘗一口,皺著眉把咖啡扔了,“就跟這杯咖啡似的,買它來是為了喝的,沒想到比起喝來,倒是暖手比較管用。”
展昭低頭笑。
“笑什么?死貓!”白玉堂撓撓頭。
“你安慰人的方法好遜!”展昭望天,“講道理一點都不適合你。”
“你還不是笑了?”白玉堂得意地拿肩膀蹭蹭他,“我可是文武全才!”
………………
“頭,現場勘查完了。”
白玉堂點頭:“有沒有什么線索?”
王朝搖頭:“沒什么發現,兇器也沒有。“
“張龍那邊怎么樣?”展昭問。
“剛打電話問過,沒找到張博士,還在繼續找。”王朝說,“徐慶他們還在學校附近……那小子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繼續找吧,盯緊點”
“是。”
正想要收隊回去,白玉堂的手機突然響了,拿起來一看,白玉堂一愣:“包局來的?“
接起來,“喂,局長?”
……
電話大概只持續了十秒鐘,白玉堂卻是愣住,一臉的驚詫。
“怎么了?”很少見白玉堂話都說不出來的樣子,展昭有不好的預感。“出什么事了?”
白玉堂放下電話,看展昭:“趙爵跑了。”
“……什么?!……”展昭驚得差點跳起來,“怎……怎么可能?”
“包局讓我們先過去,走,貓兒。”白玉堂拉著展昭就向車子跑,回頭對王朝說:“帶上人跟我走。”
原本要三小時才能到達的路程,竟然被白玉堂開得只用了一個小時。光看他那種把汽車當飛機開得架勢,就能知道他現在有多著急了。
到達研究中心后,眾人直接跑向了趙爵的病房。
包拯站在房門口抽著煙,從那一地的煙頭,可以看出他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
“怎么會這樣?”望著空空如也的牢房,白玉堂問包拯。
“監控錄像都拍下來了。”帶著兩人到了監控室,包拯打開機器:畫面清晰,帶走趙爵的,竟然就是張博士。
“張博義,四十二歲,著名心理學家,是這個研究中心的研究員,他有權利進入病房。”包拯熄掉煙,“他了解這里的情況,瞅準了警衛換班的空隙,帶著人走了。”
包拯看著身邊的白玉堂和展昭緊蹙的眉頭,說:“你們也不用太緊張,發通緝令抓人吧,我叫你們來是想讓小展看一下趙爵的房間。
“房間?”展昭不解。
“呵。”包拯輕笑,“你上次不就看出些端倪了么?”
“……”展昭轉臉瞪白玉堂。
白玉堂連忙擺手:“不是我說的。”
包拯搖頭:“我雖然年紀大了,不過還不瞎,你們兩個神神秘秘的,想想就知道有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另外,你倆小心點,尤其是小展。”包拯喊住想要往外走的兩人,“還有你哥。”
白玉堂立即緊張了起來:“你覺得,趙爵會對貓兒和我哥不利?”
包拯點頭。
“我哥當年發現了他的秘密,我可以理解,不過,貓兒跟他一點瓜葛都沒有吧。”白玉堂似乎是有些火大,“他為什么要傷害貓兒?”
展昭拉住白玉堂:“玉堂,你別那么激動。”
白玉堂掙開,繼續道:“當年到底發生過什么?為什么不說?有什么不能說的?”
包拯看著發火的白玉堂和在身后拉著他,一臉擔心的展昭,突然笑了。
長長出一口氣,“二十年前,我也看過這樣的場面呢。”
“……?……”展昭和白玉堂對望一眼,有些不解地看包拯。
包拯索性搬了把椅子坐下:“那時候,我和允文也是這樣,很容易暴躁,趙爵總會拉住我們,然后幫我們想辦法。并不是因為當時的事情是什么秘密……而是因為,實在不想再提起。”再次點燃煙,“你們知道,趙爵為什么要殺那么多人么?”
見兩人搖頭,包拯苦笑著說:“因為那時候,大家辦案都是靠很傳統的方法,趙爵提出的心理分析的理論常常會遭人非議。他曾多次提議建立心理分析的專門部門,招收心理學的研究員來從事心理畫像……可惜都被看作是天方夜譚。”
“他是為了證明心理學的有用,所以才去殺人?”展昭問。
“嗯。”包拯吸了一口煙,“他用心理暗示去殺人,再用心理分析去救人……把那些曾經嘲笑過他的人都耍得團團轉。”
白玉堂已經平靜了下來:“他要害展昭,是因為嫉妒?”
包拯點頭:“你們知道,他在被戴上吸音器前,最后說的話是什么么?”深吸一口煙,“他說他嫉妒,嫉妒我,嫉妒允文,嫉妒所有的人……他說天才,一定要找到一個舞臺,不然的話,天才會活得比那些蠢材還要痛苦,他所做到一切,只是為自己創造一個舞臺而已。”
聽著包拯的敘述,展昭有些出神,“如果,當時就有心理分析中心,這樣專門的部門的話……”
包拯點頭:“那他就會和你一樣。”
…………隨后,包拯就沉默了,似乎是陷入了長久的回憶,白玉堂和展昭看到的,是他眼中無限的遺憾和傷感。這種神情,白玉堂很熟悉,他看了將近二十年了,他家老頭子也會這樣,邊抽煙,邊發呆……無限的傷感和遺憾。小時候還覺得這樣超有男人味,但現在想起來,自己還真是值得慶幸。
“少抽點煙吧。”白玉堂對包拯說:“對身體不好。”說完,拉著展昭離開。
兩人又回到了趙爵的房間,展昭走進去,開始細細地檢查房間,他坐到那把紅色的椅子上,開始一頁一頁地翻看趙爵留下的素描稿子,白玉堂坐在外面,呆呆地看著展昭在里面的身影,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靜靜地流逝,窗外的天空漸漸泛出白色。
展昭站起來,走出了牢房。
“貓兒?”白玉堂見展昭臉色蒼白,似乎是很不舒服,走上一步,就見展昭的身體一晃,“貓兒!”
連忙伸手,接住展昭倒來的身體,“貓兒,你怎么了?”
白玉堂抱住展昭,伸手摸他的臉頰:“哪里難受?是不是累了?”
“不是……”展昭有些虛弱地拉住白玉堂,“把……把房間鎖起來,不要看那些畫。”
“怎么了?”白玉堂不解地問。
“把……把研究中心所有的人員都找來,他們需要心理治療。”展昭平穩了一下呼吸,臉色漸漸好轉:“趙爵在畫里寫了潛意識的暗示……常年看這些畫的人,很有可能會自殺,或者殺人……”
第一案 : 數字兇手 26 指令
展昭的話一出口,白玉堂就覺得脊背冒涼氣:“貓兒……你是說,那些研究人員會去殺人或自殺?什么時候?怎……”
“你先別急,我一會慢慢給你解釋。”展昭有些著急地道:“當務之急必須把人員集中起來,這里要暫時戒嚴。”
“好……”白玉堂剛想往外跑,突然想了起來,“那你呢,你沒事吧?”
展昭好笑:“我能有什么事?只是集中注意力太久了,覺得有些累。”
“不行!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里。”白玉堂說著,一把將展昭打橫抱了起來,就往外跑。
“啊!”展昭驚得手腳往哪放都不知道了,“白老鼠你干什么!放我下來!”
白玉堂抱著他跑到外面,坐在大廳里的馬漢等人都嚇了一跳,他們這幾天有點受驚過度了。剛看到公孫被人從焚化室里抱出來,這回又是展昭,立刻緊張地全部圍了過來。
展昭面紅耳赤,真想找個地洞鉆進去。無奈,現在的情況,越是掙扎看起來就越詭異,只好老老實實地被白玉堂抱著裝鴕鳥。
包拯也嚇了一跳,白玉堂把展昭放到一邊,向包拯報告了展昭的發現。
在場的眾人都傻了,包拯連忙找來了研究所得負責人,問他所里總共有多少人,哪些是專門負責,并且經常接觸到趙爵的,他迅速安排警力,對全部相關人員進行了安撫,整個研究中心也都暫時封閉了起來。
一場大亂之后,S.C.I.的眾人終于能停下來喘口氣。
“貓兒,你給我具體解釋一下,這個暗示是怎么回事?”白玉堂長出了一口氣,坐到研究中心的一間會議室里。包拯及王朝馬漢等也都坐了下,靜靜等候展昭的解說。
展昭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后,臉色好了很多,他稍稍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組織著語言;“嗯……
說到心理暗示犯罪的話,最有名的,是發生在1999年美國俄亥俄州的,千年音樂踩踏事件。”
白玉堂點頭:“我聽說過那個案件,踩死了好幾百人是吧。”
“沒錯。”展昭道,“這個案件,從表面上看,是因為人們參加音樂會時,情緒過度激動而造成的慘劇,但實際上,是歌手維尼爾森給眾人下了心理暗示。”
“怎么下的?”馬漢等都一臉的“好神奇啊~~”的表情。
展昭耐心地說:“心理暗示的步驟,可以用一個簡單的例子來說明。比如,你要教一只小狗坐下,首先,要對它說“坐下”,讓它習慣這個口令。然后,當它坐下時,你就給它食物作為獎勵。這樣反復多次,狗的潛意識里就會把“坐下的口令—坐下的動作——食物”三者聯系在一起。也就是說,其實狗并不知道“坐下”這個詞具體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只要聽到就會本能地坐下,因為可以得到食物。”
眾人都點頭,表示明白。
接著,展昭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幾個序號,邊說:“總結來說,心理暗示分為四個階段,發出指令;完成指令;給予獎勵;熟悉指令。”
包拯摸著下巴:“具體一點,那個歌手是怎么完成暗示的呢?”
“首先,維尼爾森給每位觀眾發的門票,都是腳的形狀。也就是說,他給大家灌輸了“腳”這個暗示。而對于人類來說,與狗不同的地方,是人具有聯想思維性。人會從形象來延伸想象動作。說道腳,大家想到的動作是什么?”
眾人互望一眼,異口同聲:“踩!”
展昭點頭:“沒錯,也就是說,第一個步驟已經完成,大家接受到了指令,是腳的形象,而且也聯想到了動作——踩!”
“然后,維尼爾森就開始了演唱會。因為他的樂隊屬于重金屬的搖滾樂隊,所以很具有感染力。維尼爾森在整個演唱過程中,不停地做著“踩”這個動作,還反復地要求激動的人群跟著他一起做著個動作,他甚至把他的貝斯手推翻在地,使勁地踩。這樣,他就完成了他的第二步,要求完成“踩”著個指令。”
眾人屏息聽著,滿臉的驚駭。
“第三步,是給予獎勵。這里的獎勵,不是物質的,而是精神上的。”
“精神?”白玉堂皺眉。
“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你最喜歡看到他對你做什么?”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無語,臉上還有些燒,心說你個沒心沒肺的笨貓,少爺我喜歡的就是你,我最想你對我投懷送抱……不過這些話實在是沒法說。
“呃……對我笑。”王朝回答。
展昭點頭:“沒錯,確切地說,是讓他注意你,對你表示出好感,對不對?”
“嗯!”眾人一起點頭。
“去聽音樂會的,都是維尼爾森的歌迷,他們平時都很喜他,而維尼爾森就很好地運用了他的笑容來作為獎勵。”展昭接著道。
“笑容?”眾人似乎是有些不解。
展昭突然對著馬漢和王朝等幾個警員甜甜地一笑。
…………!!………………
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眼睛是看直了,但是心里卻在喊:“妖孽啊!妖孽……太可愛了……”
展昭馬上問:“你們剛才覺得我在對誰笑?”
眾人又相互看了幾眼,臉紅不說話,心說,剛才只顧著注意笑得太好看了,沒注意看得是誰了。
展昭卻是一點也沒感覺到異樣,接著說:“我其實是對著那片區域笑,并不是對著某個特定的人,但是,在看的人眼里,就會覺得我是專門對著你一個人笑的,對不對?”
眾人傻乎乎地點頭,其實,現在展昭無論說什么,這幾個愣頭青都會乖乖點頭,被迷傻了……
包拯在后面忍笑,白玉堂在一邊磨牙,這呆貓,怎么一點自覺都沒有,又瞥了一眼幾個部下,心說“你們幾個兔崽子,敢色迷迷地看貓兒,等回去,老子虐待死你們!!”
可憐的眾人還沉醉在展昭甜蜜的微笑當中,完全沒注意到白玉堂已經惱羞成怒。
展昭繼續著他的解釋:“維尼爾森的演唱會上有很大的顯示屏,他屢次對臺下深情地笑,哪里踩腳的聲音大,就向哪里笑,而他的歌迷們就非常拼命地踩。”
包拯點煙:“也就是說,他讓那些人習慣了指令,暗示完成了!”
“對!”展昭點頭,“最后,就是他實施他的計劃。在演唱會結束散場的時候,觀眾們相當擁擠,這時,突然四面八方的顯示屏上都出現了門票上腳的圖案,而樂聲也在這個時候響起,于是,就有一部分人,開始拼命地踩踏其他人——慘劇就發生了。”
眾人聽完都長出了一口氣,但臉上的駭然神色,還是沒有退去。
“那,趙爵……”白玉堂似乎是最先恢復過來的。
展昭低頭,在紙上畫了一只大蟲子,像是只甲殼蟲。給眾人看:“這是什么?”
眾人認真地看了一會,各人說法不一,又說像甲蟲、蟑螂,白玉堂更離譜,說像一只老鼠騎在貓身上……
展昭白他一眼,說:“這是有名的‘羅爾沙克心理測試’。一般,每個人看東西的角度不同,會感覺像不同的形狀,但是,形狀像什么,都是大腦判斷的,而不是潛意識來認知的。”
“什么?潛意識認知……”
展昭用一支紅筆在甲蟲上畫了三個圈,眾人再細看,見有三個英文字母“D-A-D”
“dad?”眾人疑惑:“爸爸?”
“沒錯!”展昭用手里的筆不停地敲桌子,“你在看這張畫的時候,你的潛意識已經接受了dad這個訊息,而與此同時,聽到我不停地敲擊著桌面。然后,當我把這幅畫藏起來。”展昭吧畫紙放到一邊,再敲擊桌面,問:“你們聽到聲音的時候,腦子里有沒有出現那個圖案?”
眾人想了一下,都點頭。
展昭收起筆:“也就是說,在敲擊的時候,你們的潛意識里已經出現了‘dad’這個概念,只是,我沒有給你們要具體完成的要求,所以……你們只是感知,而沒有行動。”
包拯抽完煙,沉默了一會,問:“趙爵的畫里有什么?”
展昭嘆了口氣,拿出一張畫來:“這是剛才在趙爵的房間里拿出來的畫。”說著,用紅筆在上面畫了好幾個圈,再給眾人看,就見紅圈圈出的,是四個字母:“K-I-L-L”。
“kill……”白玉堂深吸一口氣:“天哪……”
展昭蹙眉:“我全部檢查過了,所有的畫上都有,至少有好幾年了。”
“這家伙真是個瘋子!”馬漢滿臉的不敢置信,“這個樣子了還能害人?!”
“那……要怎么對研究員進行治療?”包拯輕撫著額頭。
展昭為難地搖搖頭:“很麻煩,關鍵是要知道趙爵用了什么指令!他要求的行動是殺,但是沒有確切地說是殺人還是自殺,還有,趙爵是個相當優秀的心理暗示方面的天才,他的手段當然不會像控制小狗坐下一樣簡單。”
“怎么說?”白玉堂不解。
“他用于暗示的時間太長了,”展昭想了一下,“長到,足可以讓人自己去尋找獎勵。”
“自己找獎勵?”眾人都張大了嘴。
“貓兒,好懸啊~~”白玉堂揉眉心。
展昭臉上有些委屈,小聲在心里說:“本來就很復雜么~~~”
白玉堂連忙哄:“你繼續,你繼續,是我們理解能力太差。”——太可愛了!!
展昭繼續道:“簡單地說,每個人都有自己最想要的東西對不對?”
眾人點頭。
“一個人一天想得最多的,就是自己最想要的,也就是說,暗示的行為會漸漸地深入人的思維,變成一種潛意識默認的存在……也就是說,為了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他就會采用這種手段。”展昭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眾人,眼睛里閃啊閃——都聽懂了沒有啊??
眾人乖乖點頭。
白玉堂站起來,“清楚了,也就是說,一旦眼前有自己想要的,而又有了指令,那么那個被暗示的人,就會采取殺人的手段來得到自己想要的。”
“正確!”展昭用看好學生的眼光看著白玉堂,白玉堂在心里罵:“這貓到底什么品種的啊?這么可愛~~”
包拯敲著下巴,“也就是說,我們要治療眾人,就一定要先知道趙爵給他們的指令是什么,對不對?”
“對!”
“他不能說話啊!”馬漢一臉的復雜,“不能說話怎么下指令呢?”
展昭沉吟:“我剛才幾乎都找遍了,也沒什么線索,不過……”
“不過什么?”白玉堂見展昭猶豫,湊上前問。
“我想……”展昭抬頭看白玉堂,“你哥也許會知道……“
“什么?”白玉堂一驚,“你是說當年的事……”
展昭點點頭:“指令,或者是……意圖……現在唯一的線索,可能就殘留在你哥的記憶里。”
第一案 :數字兇手 27 意外
眾人商量已定,展昭和白玉堂走出了研究中心的大門。
“貓兒,接下來去找我大哥?”白玉堂打開車門。
“你知道你大哥在哪么?”展昭問。
“嗯……這個么。”白玉堂搖頭:“理論上我不知道,不過我猜……”
“嗯!”展昭點頭,轉頭看他,“我猜也是。”
異口同聲:“公孫家!!”
兩人驅車趕往公孫的住所,一路上,白玉堂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一言不發。
展昭好幾次都想說些什么,但看到白玉堂蹙著眉,就又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兩人到了公孫的公寓,一出電梯,就聽到一聲巨響,兩人一驚,急忙奔出電梯。就見丁兆蘭和丁兆惠蹲在門口抱著頭,房門大敞著,不時有鍋碗瓢盆飛出來。
“你倆干什么?”白玉堂伸手護住身后的展昭,湊上前去問雙胞胎。
“我們在給大哥望風,啊不是,是守門!”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問,“我哥他在里面干嗎?”
大丁小丁笑:“公孫手不方便,大哥要幫他洗澡!”
……!……
白玉堂和展昭倒抽一口氣,站起來就往房里闖,與此同時,就見一身泡沫的白錦堂從房里竄了出來。而緊跟著,一個黑乎乎的物體飛了出來,白玉堂正好走到門口……
“呯”地一聲……白玉堂畢竟是白玉堂,眼疾手快,聞眼前惡風不善,本想低頭避開,但想到展昭正在身后,就伸手一擋,一個堅硬的物體被他揮出的手擊落……低頭看:平底鍋一只。
展昭和白玉堂驚詫非常,抬頭,就見公孫衣衫凌亂地站在房間里,身上沾了好些泡沫,喘著氣,左手打著石膏,右手正抓著鏟子,舉過頭頂準備飛向大門
“等一下!!”白玉堂連忙抬手阻止,“別傷及無辜啊!!”
公孫看清門口的展昭和白玉堂后,把手里的“兇器”扔到了地上,喘著氣坐回沙發上。
白玉堂和展昭小心翼翼地閃進了房間,“沒……沒事吧?”
公孫怒目瞪著門口的白錦堂,惡狠狠道:“你再敢靠近我,就等著浸福爾馬林!!”
安撫暴走的公孫進房間休息以后,展昭和白玉堂拉過白錦堂,說了研究中心發生的事情。
“……”白錦堂一直沉默著,只是在聽說趙爵給眾人下了心理暗示后,微微皺了皺眉。
“那……你們打算怎么樣?”白錦堂看著眼前的展昭和白玉堂,“要我怎么配合?”
“貓兒想給你催眠!”
“催眠?”白錦堂一愣,“來想起那些已經忘記的事情?”
“嗯!”展昭點頭,“大哥,你不愿意?”
白錦堂笑著聳聳肩:“我倒是無所謂,只是,恐怕有困難。”
“困難?”展昭和白玉堂互望一眼,“怎么說?”
白錦堂指指自己的腦袋說:“這個不是內傷,是外傷。”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地看展昭。
展昭一愣:“大哥,你忘掉當年的事情,是因為創傷,而不是心里障礙?”
白錦堂點頭:“我看過不少醫生了,傷到的區域是主管記憶的,受傷以后連怎么說話都忘了,就好像是剛出生的嬰兒一樣。”
“貓兒,行不行?”白玉堂抬頭看展昭。
展昭皺眉想了一下:“其實人類的記憶分為腦部記憶和身體記憶……我還是想試一下。”
白錦堂點頭:“那沒問題。”
因為要一個安靜的房間,展昭借用了公孫的書房,白錦堂進房間之前突然說:“小昭啊,你把大哥催眠之后,可不要趁大哥沒有反抗能力,而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哦~~”
氣得白玉堂一腳就把他踹進了房間。
展昭隨后也跟了進去,關上了門。
白玉堂在門口站了一會,轉身往外走。
門口的雙胞胎正在很沒形象地玩跳棋,激烈卻沒有任何的聲音,看起來有些滑稽。
白玉堂走出門,兩人就抬頭看他。
“我要出去辦點事。”白玉堂低頭說“大哥和貓兒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被打擾,公孫也很虛弱。”
雙胞胎笑,拍了拍身邊的兩個黑色皮箱,道:“除非來一只裝甲部隊,不然誰都別想進去!!”
了然地笑了笑,白玉堂轉身走向電梯。
“小白!”身后的雙胞胎叫他。
白玉堂回頭,丁兆惠扔了樣東西給他,“不時之需!!”
接過來一看,笑了笑放進口袋里。白玉堂朝雙胞胎揮揮手,走進了電梯。
白玉堂先驅車來到了許教授被殺的那個心理診所,黃色的警戒線還在。
走上二層樓,仔細地觀察著診所里的陳設。家具器皿,一件都沒有放過。看完之后,白玉堂的眉頭皺得更緊,走出來小樓。
到了酒吧街上,環視四周,看準了小樓對過的一座建筑,走過去。
那是一座三層的舊房子,緊閉的大門上寫著:營業時間,晚上9:00到次日5:00。看樣式,應該是一個抵擋酒吧。
白玉堂抬頭,見三樓的小窗戶開著,就抬手,拍響了大門。
起先沒什么動靜,一直拍,就聽里面傳來了一個極不耐煩的女人聲音:“誰啊?白天不開門!“
白玉堂不理會,繼續拍。
沒多久,里面響起了拖鞋的踢踏聲和女人的叫罵聲:“誰啊?討厭!”
門“吱嘎”一聲打開,一個衣著邋遢,頭發凌亂的年輕女子出現在了門口。
抬頭看清白玉堂后,那女人明顯地一愣。
白玉堂亮了亮證件:“警察。”
“哦?”那女人笑了笑:“你是我見過的警察里頭,品質最高的!”
白玉堂微微一笑:“有些事情想問你。”
女人聳聳肩:“你們同事都問過了。”
“那我問他們沒問過的。”
女人把門打開:“進來喝一杯?”
白玉堂點頭,跟著她走了進去。
展昭讓白錦堂在靠椅上躺好,盡量放松。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白錦堂的難控制,還是出乎展昭的預料。
其實催眠是項難度很高的心理學實驗,首要條件是被催眠的一方對催眠的一方有充分的信任。而白錦堂是個控制欲極強,意志堅定,智商也很高的人,這種人很難拋開警惕,完全地相信其他人。
“大哥,你放松一些!”
“啊~~”白錦堂難得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開始。”展昭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可以感染到白錦堂:“大哥,你現在腦子里什么都別想。”
白錦堂盡量地配合。
“接下來,你聽我數數,從一到十。到了十之后,我會打一個響指,當你聽到響指的時候,就開始回憶,不用有明確的回憶內容,只要想著回憶就好。腦子里一旦有畫面閃現,就緊緊地抓住,然后,把回憶的內容說出來,好不好?”得到白錦堂的同意后,展昭看著手表,開始數數,“1,2,……”
當數到十時,展昭輕輕地打了個響指。
白錦堂閉合的眼瞼下,眼球緩緩地轉動,展昭明白,他已經開始回憶。
“畫面出現了,對不對?”放緩聲音問。
“嗯……”白錦堂點點頭。
“看到了什么?”
“看到……很小時候的玉堂還有隔壁的小昭。”
展昭明白,白錦堂的創傷后記憶,最初就是童年的白玉堂和自己……有門!
“現在,你能不能感受到你自己,你就在玉堂和小昭的身邊……”
白錦堂的眼睫微微地顫動,這是他在努力地感受。
“能……”白錦堂有些遲疑地說。
展昭感覺到了他的不安,知道他那極強的控制欲,正在讓他保持著僅有的清醒。現在就是關鍵時刻……
“哥……”展昭放軟語調,學著白玉堂小時后叫白錦堂的語氣,輕喚了一聲。
白錦堂的身體輕輕地一顫,眼睫停止了抖動,展昭抓住時機,連忙問:“你剛才做了什么?說了什么?”
聽到他的話后,白錦堂幾乎是本能地做出了一個動作……
展昭愣愣地看著……
就見白錦堂把食指伸起來,壓住嘴唇,輕輕地發出來一個音節——“噓~~”。
白玉堂別過那個叫安妮的酒吧女,驅車趕往C大的心理系。通過學校的老師,他找到了許教授身前帶過的幾個碩士生。
“啊?你是展博士的那個帥哥男朋友!”其中一個女生認出玉堂后,一臉興奮地說。
白玉堂笑:“記性不錯么,我想你們給我講一下許教授。”
“許教授?”幾個學生面面相覷,“要講他什么啊?”
“講什么都可以,性格,為人,脾氣還有生活習慣之類的,對了,他是有心臟病是不是?”
“是啊!還挺嚴重的呢。”幾個學生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
“許教授啊,為人很刻板的,平時都不茍言笑。”
“對啊對啊!他對展博士最看不過眼了!”
“何止啊,他看年輕的博士都很不順眼的!”
“他要求也很嚴!還有潔癖!!”
“對啊!我上次只是忘了半個引號,他就把我大罵一頓!”
“………………”
學生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很多。
白玉堂原本緊皺的雙眉漸漸地分開,臉上出現了笑意。
跑出學校,沖上駕車,飛快地向公孫的公寓駛去。白玉堂興奮地連方向盤都快拽下來了,“貓兒,我們都被耍了!”
白錦堂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一臉驚詫的展昭:“小昭,你沒事吧?”
展昭突然站了起來,來回走著,“怎么會這樣?怎么會……冷靜……有聯系的……”
白錦堂也不敢出聲,就盯著原地亂轉的展昭。
“混蛋!”展昭很難的地狠狠罵了一聲,“我們都被耍了!”
轉身開門走出房間,而這時,電梯門開,白玉堂也風風火火地沖了回來。
“貓兒!”
“小白!”
兩人看到對方時,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我明白了!”
有些驚訝地對視了一會。
“你也……?”
雙雙點頭。
Dididid……展昭的手機響起——是無法識別的號碼。
接起來:“喂……我是……你想怎樣……好!”
掛掉電話,展昭對著白玉堂一笑:“猜是誰打來的?”
白玉堂摸摸下巴:“張博義!”
“聰明!”展昭伸手狠揉白玉堂的頭發,“狐貍露出尾巴了!“
白玉堂冷笑著拿出手機,“耍了我們這么久,不給他點顏色看看,對不起我白家列祖列宗!”
撥通電話:“喂!王朝!帶著兄弟們都過來!準備收網!”
第一案 : 數字兇手 28 執念(本案完結)
電話的確是張博義打來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要展昭明天一早9點,單獨到S市碼頭一艘廢棄的貨船上見面。貨船的船號是TX512,張博義要展昭帶上那些記載著趙爵舊案件的機密檔案,作為交換趙爵的條件。并警告展昭,如果帶著警察來,就殺死趙爵,這樣的話,那上百個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員,都會變成殺人魔王。
次日早晨九點,展昭如約,單獨出現在了碼頭。
沿著碼頭走著,在極隱蔽的地方找到了那艘船號TX512的貨船。
展昭上了船,走下船艙。
貨船已經廢棄了很久,陳舊的船艙很大,堆積著草料和廢舊的遮蔽用布料……霉味混合著舊機械的油膩味,刺鼻異常。
展昭走到船艙里,就見船艙的中央,蹲著一個純白的人影,他正拿著一根木棍在地上畫著什么,脖頸上結構復雜的吸音器——是趙爵。
趙爵抬頭看到展昭,朝他笑了笑,繼續低頭畫畫。
展昭向他走過去,趙爵蹲在地上,抬手,拿木棍指了指展昭的身后。展昭猛地回頭,就見身后三四步遠的地方,站著有些尷尬的張博義,抬起的手上,拿著一塊濕的手帕。
憤憤地扔掉手帕,張博義狠狠地瞪了趙爵一眼。
展昭皺著眉看著他:“我勸你還是去自首比較好。”
“少廢話,我不可能去坐牢!東西帶來了么?”張博義伸手。
展昭把拿在手上的一個牛皮文件袋遞給他。
張博義接過袋子,有些著急地打開檢查。
“你要這些資料干什么?”展昭突然問。
張博義一愣,有些警覺地看展昭。
展昭突然笑了起來:“你知不知道,為什么大家都被蘋果砸,卻只有牛頓發現了地心引力??”
張博義的臉色開始發白。
展昭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開合著嘴唇,說出兩個字:“天~賦~!”
身后突然有一些騷動,回頭,就見趙爵邊捶地板,邊大笑不止,雖然不能發出聲音,但是從他扭曲的表情和不停聳動的肩膀,還是可以看出他有多高興。
張博義怒目圓睜,瞪視著展昭:“你想說什么?”
展昭指指趙爵,笑得人畜無害:“簡單地說,他和我是天才,你和許教授是蠢材。”。
“你!”張博義氣得全身微微顫動。
“許教授蠢,是因為我和趙爵兩天就能學會的東西,他卻要花費二十年的時間來研究!”展昭接著說,“你蠢,是自己被下了暗示,還不知道。”
身后的趙爵已經開始笑著打滾了,張博義鐵青著臉:“你……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暗示?”
展昭笑:“我只看了一眼畫,還有……我想,你要這些資料,是因為想從這里找到解開暗示的關鍵吧?”
見張博義不語,展昭緊接著道,“不如你問問我。”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展昭聳肩:“因為我是天才咯。”
……身后的趙爵趴在地上,不停地喘著,像是已經笑得內傷了。
張博義突然狠狠地把手上的資料往地上一摔:“你當我是白癡是不是,在你心目中,我就和那個老不死的許彥勤一模一樣,對不對?我告訴你!我和他不一樣!”
張博義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他伸手從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尖長的水果刀,向展昭逼近:“我和他是不一樣的!我……”
“你和他的確是不一樣。”張博義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身后一個聲音響起,白玉堂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的身背后。
張博義回頭,就被白玉堂一腳踹了出去,飛出老遠后,落在了趙爵的身邊。
趙爵趕緊爬起來,走開幾步,蹲到一邊,繼續看。
“那輛黑色的本田是你的吧?”白玉堂冷笑著走到展昭身邊,對艱難爬起來,不停咳嗽的張博義道:“你開車只是為了跟蹤展昭,想撞的人是我,對吧?”
張博義一愣:“你……怎會知道?”
白玉堂好笑:“說你笨,你還真是不聰明,你跟了展昭那么久,要撞早撞了,干嗎非等我在身邊時才撞?”看看地上的那塊是手帕:“你想要抓他走是不是?”
展昭聽到這里也有些微微地震愣。
白玉堂伸手整理了一下展昭的頭發,笑道:“知不知道我是怎么發現的?”
展昭看他,白玉堂低笑:“那天我在學校吻他的時候,你盯著我的那種眼神……就像是深仇大恨一樣。你明白么,是仇恨!”
張博義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沒錯……我討厭你……還有他!”說著,伸手一指展昭,“完美得叫人不敢染指……就像……就像……”說到這里,眼中突然閃現一絲茫然。
展昭微微一皺眉,覺得有些異樣。
白玉堂打斷有些瘋癲的張博義,道:“你和那個姓許的,也都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張博義聽到這里,突然憤恨地看著趙爵:“都怪那個老家伙!聽信了他的什么暗示理論,說要建立什么自己的王國?操著那半罐子滿的心理學知識,去暗示那些精神分裂的人,搞什么神……神父……呃……簡直笑死人!”
展昭心里異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平穩了一下氣息,道:“你們并不是被趙爵利用。”
“什么?”張博義有些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展昭。
“你們是被這整件案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利用。”白玉堂無奈地搖搖頭,對著船艙黑暗的帷幔后面喊了一聲,“出來吧,真兇!”
張博義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肯黑色的帷幔,又不解地回頭看白玉堂。
白玉堂掏掏耳朵:“還是那句話,說你傻,你還真不聰明,你是怎么知道趙爵的案件是加密資料的?”
……!……
張博義猛地愣住,隨后,震驚之情溢于言表:“難……難道……”
“哈哈~~~~哈哈!”帷幔之后,傳來了一個有些蒼老的笑聲,一個身形佝僂的人影,走出了黑暗。
那人手上拿著一只手槍,走到趙爵身邊,伸手抵住趙爵的太陽穴,抬頭對白玉堂說:“真不愧是白允文的兒子,天生的敏銳……哼,還有你”說著,一指展昭又指指趙爵:“和他年輕的時候一樣,聰明得讓人討厭!”
“孫慶學,孫頭……”白玉堂笑看著他,“你處心積慮了將近二十年,真是執念很深啊!”
孫慶學哈哈大笑:“慢來慢來,先不說別的,你們為什么會知道是我?”
白玉堂看展昭,“你先來我先來?”
展昭伸手示意:“你先。”
白玉堂點頭,轉臉看著孫慶學道:“陳璟的案子,你露餡了!”
“哦?”孫慶學想想:“為什么?”
白玉堂接著道:“那個暗示陳璟去害公孫的,和那個常年在那家私人診所里給人心理援助的,根本不是許教授,而是你。當然,殺死許教授的,也是你!你是想讓他來做替罪羊。”
孫慶學贊許地點頭:“全中,但是,你是怎么發現的?”
“生活習慣!”白玉堂道:“許教授是個有經濟實力,嚴重潔癖,很封建的人,而且還有嚴重的心臟病。”
他不可能住在那種骯臟,到處是妓女和吸毒者的聲色場所。我去對面的酒吧問過,那里酒吧女所住房間的窗戶,正對著你的診所,她描述的那個診所醫生的背影,更像你。”
“背影?”孫慶學微微一愣。
“沒錯!你每天低著頭,打扮得和許教授很像,再加上一直在光線昏暗的房間里坐診,所以大家都把你誤認為是許教授,唯獨那個在上方望著你背影很多年的人,對你的描述,才是最真實的。她說的是駝背的,寬闊的,而不是瘦削的……這是你和許教授之間最大的區別。”
“很好……很好。”孫慶學贊許,“不過只憑著一點,只能算是猜測吧。”
“當然不只這一點。”白玉堂接著說,“然后我就想,能跟趙爵的案件扯上關系的老頭有多少人,那個人要能充分地接觸趙爵,或者他的案件資料,才能模仿他犯罪,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白玉堂停頓了一下,“你還記不記得那次請我和貓兒吃面?”
孫慶學一愣,“吃面?”
白玉堂道:“我當時就在想,一個衣食住行都不是很講究的人,為什么在值班的地方,有那么多只碗呢?”
孫慶學的眼瞪大。
白玉堂接著道:“很幸運的,我在那個診所里,也找到了很多碗——我猜,這是某種常年保存下來的回憶或者生活習慣吧?”
………………
“哈哈~~~~~”聽完白玉堂的敘述,孫慶學狂笑了起來:“好!好好……真是不得了,就因為幾個碗……”
白玉堂繼續說:“這一切,構成了對你懷疑的基礎,接著,貓兒的所得,印證了猜測的正確性。”
孫慶學很感興趣地看向展昭:“哦?你有什么所得?”
展昭伸手,對著孫慶學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孫慶學一驚。
展昭道:“你雖然有趙爵當年案件的資料,也對心理學有初步的了解,但說到頭來,你只是一個粗糙的模仿者罷了。”
“什么?”
展昭一笑:“陳璟在殺死吳昊后,特意對秦家奇做了這個動作,為的,是讓大家把注意力引到趙爵的身上。我看過趙爵的檔案記錄,他在案件中,都會做這個動作。在一般人眼里,這只是一種標志性的動作或者某種習慣,可事實上,這是趙爵所發出的一種指令。被暗示的人,只要看到這個動作,就會完成他的指令,當年白錦堂就是因為這個動作,才發現了趙爵的不對勁。”
孫慶學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換做了陰森森的冷意:“是這樣啊~~的確,許彥勤和張博義都不可能知道這些,只有我這個可以第一手接觸到機密資料的人,才知道。”
“而最后張博義打來電話,要求拿機密資料來換趙爵,就最好地證明了你才是幕后人!”展昭道。
白玉堂點頭附和:“估計那天,你特意叫張博義到你的診所,告訴了他機密資料的事情,為的,是讓陳璟能撞上他,這樣的話,就完美地把罪責都推到了張博義和許彥勤的身上。
“呵呵~~~哈哈哈………………”孫慶學放聲大笑,“真是……完美的推理……哈哈……”
白玉堂皺眉看著瘋狂的孫慶學:“你為什么要害那么多人?公孫跟你根本就沒有任何恩怨!”
“因為我討厭你們這種人!”孫慶學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我討厭你!你爸,包拯,還有你!”抬手一直展昭:“該死的天才!該死的完美!就像天使一樣的存在,全世界的人好像都是你們的陪襯!”
孫慶學喋喋不休地罵著,展昭注意到趙爵突然微微一笑,那種異樣的感覺更加濃烈。
“特別是你!”孫慶一推趙爵,那槍指著他,“你……允文和包拯都寵著你,把你當天使一樣,我就是一個平庸的看管資料的,卻總要忍受和你們幾個發光體在一起,唯一的用途就是給你們煮面!……可是,你記不記得你是怎么嘲笑我的?你說我完全沒有才能,你說我不能研究心理學……你說我一輩子都不是當天使的命……該死的,你們這些該死的天使……”
孫慶學越說越激動,展昭突然一個激靈,對著前方大喊一聲:“不要!”
趙爵的微笑綻放。
就見張博義突然拿著尖刀沖向了孫慶學,狠狠地揮刀……血光四濺。
孫慶學捂著不停向外噴射鮮血的頸部,緩緩倒地,躺在血泊中的他死死盯著一邊笑得前仰后合的趙爵,慢慢停止了呼吸。
“把刀放下!”白玉堂大喊一聲,但是,張博義已經毫不猶豫地抬手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望著倒在血泊中的兩具尸體,白玉堂有些來不及反應,展昭無力地苦笑:“馬蹄蓮……”
“什么?”白玉堂不解地回頭看展昭。
展昭深吸一口氣,看著趙爵說:“馬蹄蓮的花語是圣潔,永恒……讓人聯想到純白的翅膀……”
白玉堂心驚:“指令是‘天使’?!”
展昭點頭:“沒錯,張博義經常看到馬蹄蓮,而在他的生活中,因為許教授的研究,經常會接觸到‘天使’這個詞……而被暗示者,是不會自己說出指令的,甚至在潛意識里害怕指令……所以剛才張博義才會有兩次沒有說出‘天使’這個詞!”
白玉堂望著趙爵:“這就是他下的暗示?一切都在計劃中么?”
展昭臉上的表情很復雜,他緩緩地對趙爵說:“你特意變換畫的線條,讓筆觸越來越急迫,這樣,就會讓張博義對急迫的指令反應更加的強烈……孫慶學剛才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說出來的指令,也就越來越急迫……趙爵,你真是天才,最后的贏家到頭來還是你……”
遠處的趙爵歪著頭笑著看展昭,眼中滿是愛憐,他伸手,在孫慶學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陣,突然拿出了一個簡陋的打火機……
……!……
白玉堂一震,猛地感覺到艙內味道的刺鼻,再看趙爵身后的帷幔下,滿是瓶瓶罐罐的燃料……
“貓兒!”
白玉堂顧不得其他,拉起展昭就向艙外跑。
趙爵緩緩地把打火機點燃,靠近了地面——瞬間,烈火熊熊燃起。
展昭不由自主地任白玉堂拉著向外跑,眼睛卻注視著趙爵,就見他微微地笑了笑,伸手。
“噓~~~”
爆炸的響聲如同天崩地裂。
白玉堂不顧一切地護住展昭飛身躍出船,跳到水里,爆炸激起的水流將兩人沖遠。
仿佛過了很久,展昭才感覺身體停了下來,混亂中什么都不記得了,只知道緊緊抓住身邊人的手,死也不要放開。
白玉堂攀住了身邊的一艘小橡皮艇,費力地拉展昭爬了上去。
“呃……”剛上船,白玉堂就一頭栽倒,不再動彈了。
“小白?”展昭驚覺白玉堂的不對勁,推推他,沒有反應……
“玉堂……玉堂你別嚇我……”再用力推,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伸過有些顫抖的手指,探鼻息……沒有……
“不要……不要玉堂……喂……”展昭就覺腦中一片空白,驚恐地看著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的白玉堂,一瞬間,記憶如潮涌來,腦子里全部都是白玉堂,小時候和他搶東西的,和他吵嘴的,睡前搶睡衣的……笑的……親他的……”
溫熱的手指接觸到面頰,就見那原本已經沒有了呼吸的人,正睜著眼睛,有些歉意地看著自己:“貓兒,別哭了,我逗你呢……”
“……”展昭呆愣了片刻,才發現自己已經滿眼淚水,白玉堂正伸手幫他擦眼淚……
“你……你!混蛋!死老鼠!你……”
接下來的話,展昭一句都說不出來了,因為白玉堂已經翻身把他壓到身下,狠狠地吻了起來。
“貓兒……你沒那么容易擺脫我的!”幫展昭把眼淚擦干凈,白玉堂深情地看著身下的人。
展昭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開口:“玉堂……”
“嗯?”
“呯”地一記直拳
“呀!”
“你個死老鼠!”
“死貓”
“你一輩子都別想再靠近我!”
“我偏不!”
“不準碰!”
“我偏要親!”
“死老鼠!唔……”
……
半個小時后,白錦堂帶著眾人找到了在小橡皮艇里,全身濕透,抱在一起凍得直發抖,還在吵叫的兩人。
白玉堂摸出口袋里的一個黑色方盒子扔還給丁兆惠,道:“很管用哦!”
“什么?”展昭不解地問。
“衛星定位器。”
白錦堂長出一口氣,“沒這個,還真找不到你們。”
雙胞胎笑:“不時之需!有備無患!!”
………………
警笛聲漸漸遠去,碼頭又恢復了寧靜,平靜的海面上,一張照片隨著水波上下沉浮,照片中的四個年輕人,笑得如此燦爛……
入夜,一艘漁船里,漁夫拿過一塊毯子給一個虛弱的人:“你沒事吧?”
“沒……有……”聲音有些嘶啞。
“喝些熱水暖暖身。”
“謝……謝……”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修長的手指按上嘴唇,輕輕地發出一個音節:“噓~~~”
第二案 : 兇手訓練營 01 晚宴
我是被一個沉重的雷聲驚醒的,睜開迷蒙的睡眼,發現煙霧彌漫,往四周觀看時才發覺,我已來到了地獄之谷
的邊緣。
那黑暗幽深的地方,響著不絕于耳的雷鳴般的哭聲,我定神往底下望去,除了感到深不可測,完全無法看見任何景象。————————《神曲》-地獄第一層
猛地被哭喊和慘叫聲驚醒,睜開眼,是昏晦的黑暗,那可怕的聲音已經消失無蹤。
長出了一口氣,從床上爬起來,短暫的暈眩。
搖搖晃晃走到落地窗邊,抬手拉開厚重的窗簾……陽光刺目。
打開窗戶,讓清新冷冽的空氣灌進來,驅散屋內霉變的渾濁氣體。
揉著疼痛的額角轉過身,就見蒼白的墻壁上,斑斑點點干涸的血跡,在陽光的照耀下,燦爛如花……果然啊,無論多么丑陋的事物,籠罩在陽光下時,都會長出圣潔的翅膀。
拿來一瓶烈酒,坐在窗前,呆呆地看著陽光,直到太陽西斜,白亮的光線變得橙黃,顏色逐漸加深……
再轉回頭,就見那些斑點在如血的殘陽里,似乎是又恢復了它們在腔子里時的生機……奔騰如涌,嬌艷欲滴。
暮色漸深沉,酒也見底。
Di~~~~
電腦的顯示屏突然閃了一下,一封郵件飛入。
機械地站起來,走到電腦前,伸出有些顫抖的手握住鼠標,點開。
只有短短一行字:
時間到了,把惡魔叫醒!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你!
展昭匆匆從S市的禮堂里出來,“完了完了,要遲到了!!”
他剛聽完一個很重要的演講,是世界知名的心理學家威爾森-布朗博士,關于“人類性格障礙”的演講。
威爾森博士不愧是這方面的權威,整個演講精彩紛呈,聽得津津有味的展昭忘記了一件大事——今晚,他要出席白錦堂辦的白氏集團開幕晚宴。
晚宴的時間是晚上7點,現在已經是6點半了,他連衣服都沒有換,“死了~~白家大哥肯定要揍人的!!”
“展博士!”
心急火燎的展昭很不巧地被人叫住,抬頭,就見斜刺里走出來的,是一個西裝筆挺的青年人。長相有些涼薄,鷹鉤鼻,細眉長眼,尖下巴,膚色很白,精明里透著刻薄——不認識。
展昭微微有些發愣,那人卻笑了起來:“果然是展昭展博士么?久仰大名!”
禮貌地伸出手來:“我叫龐煜。”
“哦~你好。”展昭伸手回握,想,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不過確定不認識這個人……無視!!
本想舉步快走,那龐煜卻攔住了他,道:“我上次聽過您關于‘人類多重性格產生原因'的講座,很精彩。”
“過獎過獎……”展昭心里著急“死定了,偏在這時遇見塊牛皮糖……”
還想走,龐煜又道:“您也是來聽威爾森博士講演的么?”
展昭心說:“廢話,不然我上這里來干嗎??這人沒話找話!!”
正想跟他說“我趕時間”,身后傳來汽車喇叭響,回頭……
就見路邊停著一輛銀灰色的華麗跑車,白玉堂探出頭來對他喊:“貓兒!!”
“不好意思,我趕時間,下次再聊吧。”展昭趕忙別過纏人的龐煜,轉身就向車子沖了過去。
“幾點了都?大哥又要發飆了!!”白玉堂給他打開車門,遞上一套靛藍的西服。
“我忘記時間了,你怎么也這么晚?”展昭關上車門,脫下外套,穿西服。
“見你衣服還在局里,就知道你忘了唄。”白玉堂伸手拽領子,“這衣服真不是人穿的。”
展昭側目打量他,一身純白的西服,銀色的領帶,整個一偏偏佳公子,白馬得都不能再白馬了……這老鼠,性格和長相不符!!
兩人風風火火地在7點前,趕到了S市最貴的五星級酒店。
門口已經停滿了高檔的轎車,大紅地毯鋪出好幾里,兩邊圍滿了記者,弄得得跟星光大道似的。
兩人下車,想選擇一條比較偏僻和不引人注目一點點的路徑進去。
“怎么弄成這樣?”展昭皺眉,好沒品味啊,“你大哥的公司到底干什么的??”
“好像是酒店吧。”白玉堂撓撓頭,四處張望,“從哪里進去呢?”
“呀~~~~~~”不遠處的人群突然一陣騷亂,傳來了女人尖利的叫聲。
白玉堂本能地伸手摸槍,轉頭一看,就見“星光大道”上,走過一個一身黑色禮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什么人?”白玉堂小聲問身邊的展昭。
“嗯…………”展昭搖搖頭,有些擔心地看著那群尖叫中的雌性生物。
“喬恩-金,當紅的好萊塢明星。”身后有人說話,一模一樣的聲音,一模一樣的合拍。
“大丁小丁?”白玉堂回過頭,就見雙胞胎站在他們身后,一臉鄙夷的神情。
“早料到你們兩個一定會遲到!!”雙胞胎聳肩,“走吧,大哥讓我們來接你倆從后面進!”
…………
跟著雙胞胎往后面走,“我哥不是開酒店么?弄些個明星來干嗎?”白玉堂有些不解。
大丁小丁回頭來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唉~~白氏集團主要經營的是酒店,餐飲和娛樂影視,今天有影視公司的簽約儀式,那個喬恩-金是白氏的簽約演員。”
“哦~~”白玉堂點頭,換來雙胞胎的白眼:“老大好歹也是你親哥哥,你怎么對他的事業一點都不了解??”
“原來大哥不是干黑手黨的呀?”展昭湊上前小聲問白玉堂。
白玉堂連忙伸手捂他嘴:“死貓,想害死我呀?!”隨后,緊張地抬頭四下張望。
“那個演員很出名么?”展昭有些好奇,問雙胞胎,為什么他從來沒聽說過呢??
雙胞胎按下頂樓鍵,斜眼看兩人:“你倆平時都不看電視或者雜志的么?”
展昭和白玉堂想了想,望天…………
電梯門在酒店頂層的超豪華宴會廳外打開,就見廳里已經擠滿了衣著光鮮的社會名流,雖然展昭和白玉堂一個都不認識,但還是可以看出應該是名流……身上都閃啊閃的。
四人走出電梯,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白玉堂和白錦堂三分相似的外貌,更是引起了小小的騷動。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白玉堂轉過臉問雙胞胎:“我哥呢,我跟貓兒打過招呼就回去了。”
展昭知道白玉堂最不喜歡這種煩人的應酬和交際,也跟著點點頭,他今晚還要把書碼完,好忙啊!
“敢?!”身邊有人惡狠狠來了一句,白玉堂和展昭本能地一縮脖子,轉頭,果見白錦堂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們身邊。
今晚的白錦堂一身華麗麗的黑色禮服,那個精英啊!!那個貴氣啊,展昭和白玉堂在心里嘆氣“看到沒?這才是真正的鉆石王老五啊!簡直鉆石得不能再鉆石了!!”
可是這個“王老五”的身邊還跟著個身材火辣的美女,一手拿著香檳,正好奇地打量著白玉堂和展昭。
“你倆站也要給我站到結束!”白錦堂瞪眼。
白玉堂和展昭不敢違抗,乖乖點頭。
“哪個是你弟弟?”身邊的美女突然發問。
“兩個都是。”白錦堂不怎么溫柔地來了一句,轉身和迎面走來的幾個客人打招呼,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瞟向大廳的一角。
展昭朝白玉堂眨眨眼,意思是:“你哥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白玉堂搖搖頭,不解地看身邊的雙胞胎。
丁兆惠和丁兆蘭向剛才白錦堂看的地方努努嘴,示意兩人看那里。
視線到處,就見公孫一手拿著香檳,優雅地坐在沙發上,和一個打扮端莊的女人聊著什么,一貫憂郁的臉上,閃著溫和的笑容。
“公孫怎么也來了?”白玉堂吃驚地問展昭。
展昭皺著眉搖頭:“我明明看見他把請柬撕了扔廁所里了呀。”
白玉堂也點頭:“是呀,還說死也不要參加這種暴發戶辦的宴會……”
大丁小丁抽一口氣,就見前面背著身的白錦堂陰森森轉過來:“他真這么說?”
展昭和白玉堂自覺閉上嘴。
“啊呀,貓兒啊,你要不要喝點什么?”
“好呀……我也感覺有點渴。”
………………兩人努力轉移話題。
白錦堂鐵青著臉轉身走向大廳中央的人群。
丁兆蘭小聲說:“公孫是被包局長賣了。”
“什么意思?”展白兩人不解。
“因為老大給你們警局贈送了全套最先進的法醫學檢驗設備和智能溫控系統,條件就是要包局今晚派公孫來參加晚宴。”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心道“卑鄙呀!卑鄙!!”
“不過!”丁兆惠神秘兮兮地道,“公孫一來,就和那個小姐相談甚歡!”
“而且!”兆蘭補充,“他們好像是多年未見的老相識來著。”
兩人對視一眼,搖搖頭,總結:“偷雞不成蝕把米”
…………
“她叫方靜。”身邊的美女突然插話,“我的經濟人,跟那位叫公孫的先生據說是老同學。”
“哦~~~”展昭和白玉堂同情地抬眼看白錦堂,就見他又向那個方向瞄了一眼……
“這已經是今晚的第23眼了。”那美女端著酒杯,款款地轉身走了。
大丁小丁湊上來:“她叫陳佳怡,也是簽約的演員,身材很好吧?!”
這時,宴會的嘉賓已經差不多到齊了,展昭驚訝地發現,下午在大禮堂做演講的威爾森博士也在其中。他正和剛才星光大道上那個叫喬恩的明星聊著什么。
威爾森也發現了展昭,立刻熱情地對他點點頭。
出于對長者和學術權威的尊重,展昭主動上前與他握手問好,不明所以的白玉堂也跟了上去。
“啊!展,真高興見到你!”威爾森雖已年近六旬,但仍保持著美國人特有的熱情和充沛精力,顯然他對展昭十分欣賞,用力地握著手,笑得滿面春風。
展昭正要說話,卻見威爾森博士的額頭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紅點……
……!……
“危險!”身邊的白玉堂幾乎是在那個紅點出現的第一時間就猛地推了威爾森一把。
與此同時,威爾森身后的一個人肩頭出現了一個血洞,紅色的血液涌流而出,那人痛苦地慘叫了一聲,捂著肩膀倒地。
“呀啊~~~~”宴會廳里立刻一陣大亂,女賓們驚得紛紛尖叫,人群推搡奔走。
白玉堂就見那鬼魅般的紅點瞬間又爬上了呆站在原地的喬恩的額頭,但自己離喬恩的距離太遠……
“趴下!”就見兆惠飛身從側旁沖出,撲倒了喬恩。
又是“啪”地一聲,地毯上出現了一個焦黑的洞,冒出一縷青煙。
“都躲到墻邊!”白玉堂大喊一聲,拔槍轉身。
就見陽臺外,黑暗的夜幕中,一個清晰的紅點,閃爍在對面的大樓頂端,目測,距離應該有50米以上……
舉槍瞄準紅點,隨即槍口抬高45度。
“呯”地一聲槍響……子彈撞擊玻璃的脆響清晰傳來,大概數秒鐘后,一把黑色的狙擊步槍從對面的樓頂落下,接觸到地面后彈起,粉身碎骨……
第二案 : 兇手訓練營 02 狙擊案
槍聲一落,展昭已經閃到了陽臺邊,一把拉上落地窗簾。幾個膽大的客人也紛紛效仿,拉上了四周所有的窗簾,整個宴會廳變成了全封閉的房間。
白玉堂轉身沖進電梯,對著幾個有些驚慌的客人道:“報警!警察來前誰都別走,現在留室內比較安全!”
展昭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剎那,沖了進去。
“貓兒,你跟來干什么?”白玉堂一手拿槍,一手拉下那條困擾了他好久的領帶,胡亂塞到褲兜里。
“我也要去!”展昭也掏出槍。自從白玉堂給了他這把袖珍的雷明頓之后,展昭就一直隨身帶著。
白玉堂有些好笑地朝展昭眨眨眼:“貓兒,待會兒可留神,別打著我,也別打著自己腳面啊!”
怒!!
“白耗子!現在就給你一槍!!”展昭氣極,抬手就瞄準。
白玉堂連忙把他手抓住,“乖乖,貓兒,傷了我你下半輩子怎么辦?”
“你去死!”展昭抬腳就踹,白玉堂閃身躲過,這時,電梯門也“叮”地打開了。
兩人立刻收起笑容,快速向對面的大樓跑去。
宴會廳里的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那個不幸中槍的男子正痛苦地倒在地上,丁兆惠蹲下把他扶起來,兆蘭伸手按住他往外滲血的肩膀,疼得他又慘叫了一聲。
“忍一忍!”兆惠安慰他,轉臉看站在一旁臉色不善的白錦堂。
白錦堂朝他點點頭,兆惠拿出手機,報警。
突然,喬恩驚叫一聲:“博士……”
眾人的注意力立刻轉移了過去,就見威爾森博士捂著胸口,抽搐了幾下后,直挺挺倒在地上。
“博士……啊!”喬恩顫巍巍地跌坐在一邊,“他……他沒氣了!沒氣了……”
“冷靜一點,只是突發的心肌梗塞!”一個清冷地聲音響起,公孫已經走到了威爾森教授的身邊,“扶他躺好。”
也許是公孫的冷靜感染了眾人,有好幾個客人上來七手八腳地把老頭放平。
公孫解開威爾森的衣領,對眾人道:“留兩個人把他的腿抬高,其他人退開,他需要流通的空氣!”
眾人立刻照做。
低下頭,耳朵貼在威爾森的胸口,公孫認真地聽了聽,隨后直起身,伸手在他心臟的位置來回地摸索了幾下。選定位置后,左手放平壓在他胸口,右手握拳在左手上用力而有節奏地捶打了幾下。
“咳……”就見威爾森教授猛地抖了一下,咳嗽一聲后,急促地呼吸了起來。公孫開始翻找教授的衣服口袋,很快翻出一個小瓶子,里面有幾枚膠囊。看了眼瓶子的標簽,公孫取出一顆,擰開。低頭對威爾森說:“張嘴,舌頭上翹。”
威爾森的意識似乎是已經恢復了一些,張開嘴。
公孫捏住他下顎,把藥小心翼翼地倒在他的舌下,松了口氣說:“含著。”
威爾森含著藥,閉上了嘴。
公孫解開他的袖口,左手把他的脈,右手看表。
半分鐘后,威爾森明顯地好轉。他感激地看了公孫一眼,公孫只是有些冷淡地對他說:“躺著別動。”
說著,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到一邊。
大廳里的眾人也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原本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不少。
白錦堂遠遠站著,雙眼卻始終緊盯著公孫的每個動作,一秒鐘都不曾離開。
公孫感覺到了他的目光,狠狠地瞪回去。
白錦堂突然微笑著喝了一口酒,嘴唇緩緩地接觸到透明的杯壁,金色的液體緩緩流入口中……
公孫在心里罵了聲“流氓!”,他實在佩服白錦堂,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都可以做得那么“下流”
白錦堂盯著公孫轉開的臉和微微泛紅的耳朵,也在心里狠狠罵了一句,“娘的,怎么看怎么性感!”
白玉堂和展昭沖上頂樓,就見天臺的鐵門虛掩著,在夜風中發出有節奏的咯吱咯吱聲。
兩人一左一右站到大門兩邊。
輕輕推開門,白玉堂縱身闖了出去,展昭隨后跟上。
天臺上夜涼如水,在正對著酒店那面的圍欄上,赫然趴著一個人。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跑了過去。
人已經死了,流著血的黑洞洞的左眼和地上零星的玻璃碎片,都說明了剛才白玉堂的一槍,直接穿透了紅外線瞄準器。
即使夜色深沉,四周沒什么光線,展昭還是可以看出這個“殺手”的年紀似乎很輕,至多不過二十歲,隱隱的疑惑。
這時,白玉堂突然全身一緊,警覺地注視著天臺的大門。
展昭熟悉白玉堂的每一個習慣動作。每當他發現危險的時候,都會像現在這樣,就象是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隨時準備撲出去撕咬獵物的豹子。
展昭也不自主地緊張了起來,白玉堂朝他擺擺手,示意少安毋躁,拉著他躲到天臺一側,凸起的管道后方隱蔽起來。
夜幕中,白玉堂那雙緊緊盯著大門的眼睛里隱隱閃著光芒,警惕的,興奮的……突然記起那天在監獄里,秦家奇對白玉堂的評價——驅魔人。
的確!從小到大,只要白玉堂在身邊,就好象沒有什么是可怕的。展昭現在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膽子那么大,因為那個人一直沒有給自己學會害怕的機會。
正胡思亂想間,門口響起了隱約的腳步聲,誰會這時上天臺?展昭和白玉堂都全神貫注地緊盯著門口。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一柱手電光束掃來,兩人立刻屏住呼吸。
“誰……誰在上面?”聲音似乎有些微微地抖,展昭和被玉堂對視一眼,疑惑。
這時,那人已經跨進天臺。
一身警備的黑色制服,一手打著電筒,一手拿著槍……警察??
“誰……誰在那里?”那警察的手電光已經照到了趴在圍欄上的死人身上,聲音抖得更加厲害,顫顫巍巍地走了過去……
“媽呀~~~~”當看到死者那張流滿了血的臉后,小警察驚得大喊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
白玉堂看得直皺眉,罵了聲:“廢物。”
“誰……誰?”那警察聽到了異樣的動靜,驚得舉著槍就對準了管道的方向。
“別開槍,我們是警察。”展昭見白玉堂一臉的不耐煩,就對著那小警察喊了一聲。
“警……警察?你……有,有什么證……據”小警察抖著嗓子問。
白玉堂站起來就朝他大模大樣地走了過去。
“別……別過來,不然,不然我開槍……啦。”小警察慌亂地用槍指著白玉堂,邊警告邊后退。
可惜白玉堂并不理會他,還是徑直朝前走。
“我……我開槍啦……”那小警察端起槍就死命扣扳機,只是怎么扣都扣不動。
“呀~~”疼得慘叫一聲,手中的槍已經到了白玉堂的手里。
打開那把左輪,看了眼彈匣,見六顆子彈都是滿的。白玉堂伸手拿出那警員上衣口袋里的警員證,打開,和真人比照了一下,除了面部表情有些夸張外,其他都符合。
“白馳?”有些復雜地念他名字,這誰家父母生的,名字怎么取得那么缺心眼??
“嗯……”
展昭也已經走到了兩人身邊,拿出警員證給他看:“你別緊張,我們都是警察。”
白馳呆呆盯著展昭的警員證看,驚訝地張了張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白玉堂問他:“你怎么會上來?”
“呃……”白馳尷尬地撓撓頭,“我……我今天第一次上街巡邏……”
白玉堂和展昭同時了然地點點頭——果然。
“剛才……我走到樓下,聽到了槍聲,還有把槍掉了下來……所以就上來看看。”白馳臉有些紅,抬眼又看看展昭:“你的警員證上……你們是S.C.I.的?”
展昭溫和地對他笑笑:“我叫展昭,他叫白玉堂。”
白馳立刻滿臉通紅,張大了嘴驚駭地盯著白玉堂:“你……你就是,白……隊……隊長?”
白玉堂好笑地看他,把警員證放回他上衣口袋,舉起槍問他:“你知不知道為什么扳機扣不動?”
“呃……”白馳有些困惑地搖搖頭。
將子彈都取出,白玉堂把空槍還給白馳,冷笑著道:“下次,記得把保險打開!”
………………
宴會大廳里的氣氛凝重異常,丁兆惠和丁兆蘭照顧著那位傷員,等待救護車。
眾人憋在封閉的房間里,每一秒鐘都顯得無比漫長。
白錦堂走到了公孫的身邊,正想說什么,就有人走到了近前打擾。
“白總,今天真是太不吉利了。”
轉過頭,就見一個五十多歲的富態老頭帶著幾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站在自己面前。
“讓龐總受驚了。”白錦堂禮貌地向那老頭致歉,卻偏偏沒有任何抱歉的意思。眼前人是龐吉,家族生意主要是做夜總會,在S市,是很知名的土財主。白錦堂早已做過一定的調查,對他并沒什么好感。
“呵呵,白氏剛開張,就遭到這種不幸,會不會是某種預示呢?看來S市,不是白老板的福地啊。”龐吉略有幾分得色地看了看身后的人群,道:“大家,我要先行告辭了,這里太不安全。”
人群稍稍有些起伏,有幾個人也想要跟著離開。
龐吉滿意地轉身,剛想走,突然停住。他的目光落在了淡定地坐在一旁沙發上的公孫身上,友善地問:“你不走么?要不要一起?”
本來,龐吉是覺得公孫剛才冷靜地救了威爾森醫生,他的行動對眾人會有一定的影響力。只要他一走,在場的很多人都會跟著走!而且,公孫似乎和白錦堂關系不怎樣。
公孫抬頭有些不屑地看了龐吉一眼,嘆口氣,悠然地說:“那怎么行。”邊說,邊掃了一眼身邊同樣淡定地坐著喝酒的陳佳怡和方靜,“在場的女士們都那么勇敢鎮定,身為男士,怎么可以嚇得夾著尾巴先跑呢?”
“噗……”原本已經氣得想拔槍的雙胞胎忍不住笑了出來,在場的其他客人,特別是男賓,也都挺了挺胸脯,變得從容不迫起來。
而這時,樓下也適時地傳來了警笛的局促響聲。
白玉堂和展昭帶著小警員白馳走出大樓,正好遇見了匆匆趕來的艾虎和重案組各人。
“隊長!”艾虎始終是改不掉對白玉堂的稱呼,見了面就屁顛屁顛的。
“樓上怎么樣?”白玉堂先問宴會廳的情況。
“傷員和一個心臟病的已經上救護車了,其他人員登記后就散了。”艾虎道,“萬幸,沒出人命。”
白玉堂皺眉點點頭:“死人在天臺。”
“對了,兇器找到了么?”展昭問。
“我想說的就是這個。”艾虎認真了起來,身邊的一個警員遞上那把摔得很慘的狙擊步槍。
“巴雷特M82A1”?白玉堂感覺有些頭痛,這是最廣泛使用的狙擊步槍,不過民間也不容易弄到。
“這個案子也許應該轉過去給S.C.I。”艾虎突然說。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同時一愣。
艾虎搖搖頭:“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四次狙擊暗殺了。”
……
深夜靜悄悄地來臨,黑暗侵襲著每一個角落,恐懼無處躲藏。
站在這個城市的頂端,放眼望去,感覺璀璨的都市就像一個龐大的機器,運轉,永不止歇。
Di~~~~~
電腦屏幕上再次閃現,郵件飛入。
“讓罪惡曝尸荒野,讓丑陋無所遁形,讓那些骯臟的偽君子,嘗到惡魔的鐮刀。”
關上顯示屏,張開雙臂,感受著寧靜中,自己成為獨一無二的存在,笑聲,彌漫在夜空。
那山谷的邊緣不斷傳來悲涼嚎哭的聲浪,山谷里則狂風大作,永不止息。
我驚駭地發現竟有許多的靈魂無助地在狂風中向前翻滾飄蕩,有些靈魂無可避免地沖撞山壁,痛苦的慘叫和凄厲的哭聲……我不忍。
———————《神曲》-地獄第二層
第二案 : 兇手訓練營 03 學生
宴會廳里的人在警察登記完后,紛紛離開。
公孫揉揉眉心,離開大廳,向電梯走去。
看著沙丁魚罐頭一樣滿滿當當的電梯,公孫覺得有點反胃,搖搖頭,決定還是走樓梯下去吧。
推開樓梯間的門,剛想向下走……突然,胳膊讓人用力一拽。
公孫連驚呼都來不及發出一聲,就被拉進了無人的轉角走廊里。
抬頭,就見白錦堂笑著出現在他面前。
“你……唔……”
白錦堂二話不說,把公孫壓到墻上,低頭狂親了起來。
……
公孫抬手推不開,掙扎無果,最后,只得狠狠地咬了白錦堂的下唇。
“嘶……”白錦堂疼得一激靈,終于抬起頭,松開了公孫的嘴。舔舔被咬出血的下唇,笑嘻嘻,低頭注視著被親得直喘的公孫。
公孫抬頭瞪他:“你到底想怎樣?!”
白錦堂聳聳肩:“哦,剛才你幫了我大忙,我在想要怎么感謝你來著,干脆……”說到這里,又親昵地湊上前,在公孫耳邊說,“干脆,我以身相許吧。”
公孫抬起頭,盯著白錦堂的眼睛看了一會,輕輕說:“好啊。”
白錦堂微微一愣,又要低下頭去想親,就見眼前寒光一閃,本能地伸手抓住公孫舉到半空的手腕……就見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
“喂喂~~”白錦堂一手抓牢公孫的手,一手制住掙扎的公孫,“你怎么動不動就亮刀子?”
“你不是要以身相許么?”公孫惡狠狠地說,“正好,我早就想試試活體解剖了!”
“呵呵~~~”白錦堂不怒反笑,“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說完,低頭吻住。
“唔……混蛋!我要宰了你……嗯……”
“隨你隨你,你想要的話,命給你沒問題~~~”
“誰要……你手別亂摸……“
“這里有總統套房,干脆別回去了!“
“你……你去死……啊……”
………………
…………
……
樓梯間里,丁兆惠拿出手帕遞給丁兆蘭:“給!擦擦口水……”
丁兆蘭接過,擦了擦口水后,又遞回去:“還你!擦擦鼻血……”
“不過話說回來,老大還真是……”
“流氓啊~~~~~~”
“我送你回去吧。”摟著被親得沒什么反抗能力,只能磨牙瞪眼的公孫,白錦堂不無溫柔地說。
“誰要你送?!”公孫平穩了一下呼吸,狠狠推開白錦堂,轉身想走。
“沒關系,反正順路!”白錦堂拉住公孫往返方向拖,“這邊有專用電梯。”
直到被白錦堂拉下樓,塞進汽車,公孫還在納悶,什么叫“正好順路??”
看著白錦堂把鑰匙插進隔壁房間的大門,公孫驚得張大了嘴。
還來不及說什么,又見不知何時跟來的丁家雙胞胎,把鑰匙插進了隔壁的隔壁的大門。
怒極……
“你……你們……”
白錦堂把驚詫的公孫推進了房里,關上門。抬頭,就見巨大的落地窗,緊閉的窗簾。
“你好像這幾天都住在警局里是不是?”拉公孫到窗前,伸手拉開窗簾,入眼的,是璀璨的夜景。
公孫呆愣地看著對面那座原本黑洞洞的破舊大樓,竟然變得燈火輝煌,一派正在裝修的繁忙景象。
“這片地區很有開發潛力,我已經買下來了,那里……”說著,伸手指指那扇原本令人毛骨悚然的窗戶,道:“白氏集團總裁的辦公室!”
“……”公孫有些不自在,“你,用不著……”
“嘖嘖嘖……”白錦堂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那里視覺角度最好,你看得見我,我也看得見你。你每天晚上,都可以安安心心地睡。”
…………
公孫轉回頭看他,第一次有了些許認真,卻聽白錦堂補充道:“對了,我在墻上開了個洞!”
順著他所指導方向望去,公孫發現墻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原本沒有的巨大門洞,兩個房間——貫通。
…………
“白錦堂!你給我滾出去!你個心理變態!!”
“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啊!”
“你……啊!你干嗎?放我下來!”
“我們進房間商量一下以身相許的具體事宜吧……“
“滾!給我滾出去!”
…………
是夜,白錦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公孫把他扔出來之后,就用家具把洞堵上了,“唉~~~”嘆出今晚的第30口氣——這人,怎么這么別扭呢?
次日清晨,神清氣爽的白玉堂和展昭剛到S.C.I.,就被包拯叫進了局長辦公室。
“怎么看?”包拯把一份文件扔給兩人。
打開一看,果然就是昨晚的案子,和另外的幾起狙擊步槍殺人的案件。
“不像是職業殺手。”白玉堂翻了翻文件,“手法不太專業!”
包拯點點頭:“這才是最讓人擔心的!”
展昭看著資料皺眉:“昨天那個殺手是M大的學生?齊磊,他才剛滿二十?”
包拯繼續點頭:“這案子有些奇怪,威爾森博士和喬恩金都是外籍的名流,事件受關注度比較高,你們給我在半個月內破案!”
白玉堂撓頭:“包局,你又給下時間限制啊?!”
展昭也在一邊附和:“就是呀。”
包拯好笑地看著兩人:“你們兩個小崽子,少給我一唱一和的,半個月破案,晚一天,就給我去掃一年廁所!”
S.C.I.的眾人就見白玉堂和展昭怒氣沖沖地走進來。
“馬漢!”
“頭?”
馬漢看到白玉堂面色不善,立刻乖乖跑過來聽命。
“帶技術組到四個案發現場去調查!”
“是!”
“王朝張龍,去調查那幾個被害者的底細,還有那個什么教授和什么明星。”
“是!”
“徐慶,去查槍是從哪里來的!”
“是”
“給我半個月內破案!”
“哈??”
白玉堂看著眼前的部下,笑呵呵地說:“晚一天,就給我去掃一年廁所!”
眾人趕忙鳥獸散……
展昭白一眼拿部下出氣的某只老鼠,小聲嘀咕:“哼,小人得志!”
白玉堂斜眼看他:“死貓,你嘟囔什么呢?”
“我們怎么辦?”展昭歪頭問。
“呼……”嘆氣,白玉堂拿起桌上的資料,“去M大,查查那個齊磊的底!”
M大,是一所私立的三流大學,學生的習性和穿著打扮,跟C大的完全不同。白玉堂和展昭來到了法學院的辦公室——沒錯,齊磊是法學系的學生。
賈鄭巖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老師,他是齊磊所在的04屆法學2班的班主任。
他熱情地接待了展昭和白玉堂,據他對齊磊的介紹,那是個很不合群的學生,在宿舍住了半年,就搬出去自己租房住了。
“為什么?和宿舍里的人不和么?”白玉堂問。
“嗯……”賈鄭巖猶豫了一下,說道:“齊磊有病,不能和同學一起住。”
“什么病?”
“……夢游……”
“夢游?”白玉堂和展昭驚訝地對視了一眼。
“能不能具體說一下?”展昭很感興趣地問。
“當然。”賈老師點點頭,“齊磊曾經多次,半夜起來襲擊自己的室友,他會放火,打人……最嚴重的一次,差點把自己的下床給悶死。”
“你們怎么知道他是夢游?”展昭皺著眉。
賈老師嘆了口氣:“齊磊雖然平時不太愛交際,但是為人很溫和,據他的室友說,他晚上襲擊人時,就象換了一個人一樣,兇悍異常……而且,事后齊磊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么。”
展昭低頭不語,似乎是在出神,白玉堂又問了賈老師幾個問題,這期間,展昭一句話也沒說,蹙眉沉思。
問話結束后,展昭終于說話:“他住在哪里,老師知道么?”
“哦,聯系方式上有記錄的,我把地址抄給你們。”
賈鄭巖拿出便簽寫下地址,邊說“具體情況,你們可以去問問樂隊的人,他們應該最清楚。
“樂隊?”
“齊磊在音樂方面很有天分,貝斯彈得很好,和學校其他幾個學生組了個叫“沸點”的樂隊,在這個學校里,也算是小有名氣,聽說最近還有唱片公司想給他們發唱片。”
“我們在哪里可以找到其他的樂隊成員?”
“哦,在學校的活動室里,就是后面那幢紅色的三層樓。”
賈鄭巖看看表:“他們每天下午都會到那里練習,你們進樓就能聽到響動的。”
兩人走出了法學院的辦公樓。很沒方向感的展昭原地轉了三圈,想去找那個什么活動室。
白玉堂看表:“貓兒,十二點啦,不當不正的,吃了飯再去吧。”
……展昭被白玉堂一提醒,才感覺肚子已經咕咕叫了。
“吃什么呢?”原地又轉了三圈,白玉堂在展昭把自己轉暈之前,拉著他往校門的方向走去。
“去哪里?”
“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校門口有家看起來很不錯的日本料理店。”
“日本料理?”展昭一聽就來了興致“SUSHI!SUSHI!我要吃鮭魚太卷。”
“好,好,鮭魚太卷。”
“還要吃沙丁魚卷!”
“嗯,嗯,沙丁魚卷。”
“還有三文魚!”
“嗯,三文魚。“
“鯛魚刺生!”
“怎么都是魚,你真是貓啊?”
“瓦沙比!”
“不準吃芥末!”
“為什么?!”
“胃不好的人不準吃!!”
“哼!”
兩人走進了校門口那家日式料理店。
“對了,貓兒。”白玉堂找了一個比較僻靜的桌子坐下,“你剛才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發現?”
展昭在他對面坐下,接過菜單點餐,“我還不能很確定,只是懷疑。”
“懷疑什么?”
“嗯……”
“說啊!死貓,吊人胃口。”
“我覺得齊磊當時的狀態,不像是夢游。”展昭拿筷子戳著眼前的鰻魚飯。
“怎么說?”
“一般來說,夢游癥在成年人身上發生的幾率非常小,而且,大多都沒有什么目的性的,就表現來說,也就是隨便走走什么的,狀態也應該是迷迷糊糊的。”展昭沉思著,繼續戳鰻魚飯。
“他老師說他當時異常兇悍,行完兇后又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白玉堂盯著那碗可憐的鰻魚飯。
“這是最奇怪的!”展昭道,“夢游主要是人大腦皮層活動的結果。大腦的活動,包括“興奮”和“抑制”兩個過程。通常,人在睡眠時,大腦皮質的細胞都處于抑制狀態之中。倘若這時有一組或幾組支配運動的神經細胞仍然處于興奮狀態,就會產生夢游。夢游行動的范圍往往是夢游者平時最熟悉的環境以及經常反復做的動作……”
“貓兒。”白玉堂用筷子敲敲展昭面前的碗,“你又開始不說中文了。”
展昭白他一眼,拿起一個大壽司卷,“簡單地說,夢游的人不太可能性情大變!而且,事后一段時間,他還會想起來,感覺夢境里發生的,就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張嘴,咬。
白玉堂想了想:“你是說,他是故意的?”
展昭叼著壽司搖搖頭:“嗯……不像。”
“那是什么?”
“……我現在沒法證實,所以想看看他的生活環境。”展昭繼續和食物做斗爭。
“……該不會又是個瘋子吧?”白玉堂無奈嘆口氣,“這年頭怎么那么多人不正常啊?”
展昭拿著炸蝦指他:“白老鼠!不許你再說‘瘋子’兩個字!”
呯~~~~
展昭的話還沒說完,不遠處的一張桌子被掀翻,隨即,傳來了爭吵聲。
“你有種再說一遍?!”
兩人轉頭望去,就見靠近門的一桌,有兩個人正在爭吵。
一個人揪著另一個人的衣領,惡狠狠地罵了兩句后,就一頓拳打腳踢。
白玉堂和展昭驚駭地發現,兇神惡煞揍人的是個女的,被揍的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是個男的。
那女的一聲黑色的緊身衣,打扮得有點朋克,揍完人后,還狠狠地啐了一口,轉身離開。
“嘶~~”那個被揍得臉上青紫一片的男人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地道,“不就是只校園樂隊么,拽的跟什么似的……”
扔下錢,轉身也走了。
吃完飯后,展昭和白玉堂首先按照賈老師抄給他們的地址,找到了齊磊在學校附近的住處。
那是一處集體宿舍氏的廉租房,兩人走上樓,敲門,沒人。
“看來他一個人住。”展昭四周張望了一下,“去找管理員要鑰匙?”
白玉堂擺擺手:“上哪去找什么管理員啊?太麻煩了。”說完,抬起腳,對著門的中部踹了一腳。
“哐”地一聲,大門洞敞。
撲面而來的怪味讓兩人都皺起了眉頭,正想往里走,就聽一聲大喊:“站住,你們什么人?!”
轉頭,見站在不遠處怒目而視的,赫然就是剛才在料理店里揍人的那個,朋克女。
第二案 : 兇手訓練營 04 樂隊
“你們是什么人?!”那個朋克女把手上的塑料袋往地上一摔,幾罐啤酒滾了出來,發出金屬劃擦地面的尖銳聲音,滾到一邊。
女生已經跑上前了幾步,警惕地盯著展昭和白玉堂。
站在門前的兩人也在打量這個女生,雖然打扮得相當成熟另類,但是看得出,她很年輕,應該不超過二十歲,只是臉色發白,夸張的煙熏妝和紫色的口紅,讓人一時半會看不清她的容貌。異常的瘦,緊身的黑衣讓她的身材顯得很小,頭略大……
白玉堂皺皺眉,盯了她一會兒:“你吸毒?”
不僅是那女生,連展昭也是一愣,不過,展昭絕對相信白玉堂在這方面的判斷力,再仔細看,發現那女生的確是有些不一樣的——病態。
“你……你別胡說?”女生惶恐了起來,伸手撿地上的啤酒,只是,伸出的手不正常地顫抖著。
展昭撿起滾到自己腳邊的一罐,遞給她。
女生一把搶過,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快速地站起來,轉身想走。
“你和齊磊什么關系?”展昭突然問。
女生愣住,慢慢地轉過身,問:“你們認識我哥?”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這女生竟然是齊磊的妹妹。
“你叫什么?”白玉堂問。
也許是因為那特有的屬于警察的氣場,女生似乎有些懼怕白玉堂,稍稍遲疑了一下,“齊樂。”
隨即,又有些急迫地追問了一句:“你們找我哥什么事?他,他不在家。”
“他干什么去了?”白玉堂不動聲色地問。
“我不知道。”齊樂頹然地垮下了肩,“我好幾天沒見他了,連樂隊的練習都沒去,經濟公司的面談也泡湯了。”
“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白玉堂追問。
“呵……”齊樂抬頭看看展昭和白玉堂,“看你倆的樣子,不像是那些債主啊,找我哥到底有什么事?”
“你哥會射擊么?”白玉堂不理會齊樂的問話,接著提問。
“哈??”齊樂好笑地聳聳肩,“你開玩笑?我哥只會彈貝斯!射擊?”
展昭和白玉堂又對望了一眼,都有些遲疑。
“這個是你哥?”白玉堂拿出照片給齊樂看。
齊樂狐疑地看了一眼,點點頭,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有些顫抖地張嘴:“你們是誰?……我,我哥他怎么了?”
白玉堂拿出證件給她看。
“警察?你們是警察?我知道了,我哥又犯病了是不是?”齊樂有些著急,“他那是在夢游,不是故意的,你們別為難他!”
“……進去談行么?”展昭看到齊樂有些激動,就指了指敞開的房門。
齊樂平穩了一下呼吸,點點頭,率先走進房里。
白玉堂和展昭也跟了進去。
這是個不到四十坪的小屋,結構簡單,狹窄簡陋的廚房和廁所,還有,就是臥室。屋子里光線很差,齊樂跑去打開窗簾和窗戶,空氣流通了起來,房間里很亂,滿地的啤酒瓶,還有發霉了的快餐飯盒……
齊樂有些不好意思地收拾了一下:“很亂……”
展昭環視著屋子,廚房,臥室,廁所……眉頭漸漸地蹙起:“你和你哥一起住?”
“沒。”齊樂搖頭,“我哥他有病,沒法和人一起住。”
“就是那個夢游癥?”白玉堂盯著墻上幾個凌亂的血色拳印看著,“你哥自己打的?”
“呼~~~”齊樂坐到床上,拿出香煙叼到嘴里,伸手摸打火機,“他有時候實在受不了了,就會很暴躁,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的……”努力了幾下,打火機卻怎么也打不著。
“你哥有沒有和別人合住?”展昭又問。
“沒有!”齊樂瞪了展昭一眼,“都說了他會夢游,沒辦法和別人合住!”把那個打不著的打火機扔到一邊。
“你們直說吧,我哥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
“他涉嫌一起連環殺人案,而且,他已經死了。”白玉堂緩緩地說。
齊樂一愣,有些恍惚地抬頭看兩人,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不忍。
迅速地底下頭,齊樂把嘴里的煙拿下來扔掉,又拿出了香煙盒,掏出一根煙叼到嘴里。接著,就去找剛才被她扔掉的打火機,低著頭,眼淚卻已經大顆大顆地掉了出來,好不容易撿起了打火機,但是臉上已經花了,坐在地上,齊樂拼命地擦著眼淚,“我早料到會有這么一天,都是他的病害的!”
“有病為什么不去看醫生?”白玉堂問。‘
“看過了!醫生開的治夢游癥的藥他一直都吃,可是一點用都沒有!!”齊樂咬牙忍著眼淚,“他變得一天比一天可怕!我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本來就是個壞蛋,只是在白天裝好人!”
“你哥……”展昭蹲下身,注視著齊樂,“他是不是說過,感覺自己體內住著另外一個人?”
齊樂驚詫地抬起頭:“你怎么知道?”
“他的病情具體是怎么樣的?”展昭繼續問,“哪個醫生確診他得的是夢游癥的?”
“他……他睡下后,會醒過來,然后就像變了一個人,根本就不像我哥……等第二天早晨,又會變回原樣,我哥經常會跟我說,他感覺他自己身體里住著另外一個人。”齊樂擦干眼淚,“我哥看了好多大夫,都說他是夢游癥。”
“貓兒,怎么了?”白玉堂發覺展昭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有些擔心地問。
“你哥去看的,是什么醫生?”展昭繼續問。
“起先,只是醫務室的大夫……后來,就去看精神病醫生了……”齊樂不解,“怎么了?”
展昭嘆了口氣:“你們有沒有去看過心理醫生?”
齊樂想了想,搖搖頭:“那個,要在哪里看?”
展昭站起來,沉默了一會,盯著墻上的那幾個紅色血印緩緩地說:“你哥不是精神病,他是心理疾病,確切地說……他有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齊樂不解地抬頭看展昭,“什么……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哥他體內的確住著另外一個人。”展昭看著齊樂,“晚上出來的那個,不是你哥,而是另一個人,你哥的潛意識創造了他,但他卻發展成了一個你哥無法控制的存在。”
“我……我不明白。”齊樂混亂地搖頭。
“你哥不是壞蛋,只是和壞蛋公用了一個身體。”白玉堂簡單地總結。
……
“你要不要緊?”展昭有些擔心地問呆呆坐著的齊樂。
齊樂抬頭,“我哥怎么死的?”
……展昭被問得一愣,張了張嘴,不知該怎么作答。
“我擊斃的。”白玉堂平靜地說。
齊樂有些吃驚地看他。
“呃……你哥當時,正用狙擊槍……”展昭有些著急,想要解釋。
齊樂卻打斷了他:“是在晚上?”
“嗯。”展昭無奈點頭。
“也就是說,你打死的,是住在我哥體內的那個壞蛋對吧?”齊樂問。
白玉堂不語。
“我哥想死很久了。”齊樂低下頭,不再說話。
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廉租房,走向車子。
一路上,白玉堂一句話也不說,展昭跟在他后面。
上車后,調整了一下后視鏡,白玉堂發動車子,“接下來去活動室找樂隊的人吧。”
得不到展昭的回答。
轉頭,就見展昭靜靜地坐著,專注地看著他。
白玉堂苦笑:“怎么了?”
依然不語,沉默了一會兒后,展昭認真地問:“小白,你殺過多少人?”
白玉堂一愣,轉回頭,目視前方,“齊磊是第49個。”
展昭依然認真:“你都記得?”
白玉堂不語,有些茫然地望著前方,點點頭。
“那你救過多少人?”展昭繼續問。
……白玉堂轉過臉來看著展昭,目光相遇,展昭伸手整理白玉堂的頭發:“你都不記得了是不是?”
白玉堂抓住展昭的手,輕聲道:“貓兒……”
展昭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緩緩地說:“玉堂,你真善良。”
放開展昭的手,白玉堂低頭靠近,笑:“你不怕我獸性大發?”
展昭還是坦然地和他對視,“如果要救人,必須殺人,我也會殺。”
“貓兒,你在安慰我?”白玉堂眼中的茫然已經隱去,又變回了原來那個白玉堂。
展昭松了口氣,對他笑。
輕輕地用手指摩挲這展昭的下巴,白玉堂低下頭,溫柔地吻住……
這次,展昭沒有罵他,沒有打他,只是乖乖地坐著,閉上眼睛,任白玉堂將這個吻演繹得婉轉深入,纏綿無盡……
雖然他沒有很好的伸手,雖然一直都是自己在保護他,但是,白玉堂明白,這只貓是在努力地用他那笨拙又討人喜歡的方式,來試圖守護自己。
誰不是呢,其實每個人的心里都住著一個魔鬼,有一天,它也許會壯大到你無法招架,但是,關鍵是,你身邊一直有一個愿意拯救你的天使……這么的溫柔,怎么能不愛戀?
長長一吻結束,白玉堂雖然意猶未盡,但還是放開了展昭,這貓難得那么溫順,這次沒有挨揍已經是奇跡了,終是不能操之過急。
展昭轉頭面向窗外,不用看他都知道,某只老鼠肯定得意的尾巴都翹起來了,話說……臉上好燙呀。
白玉堂發動了車子,看著后視鏡里展昭的側臉,這貓,耳朵都紅了。
封閉的車內,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淡淡的曖昧,好不尷尬。兩人一路無語,心里卻是七上八下,驚濤駭浪。
來到賈老師所說的那座紅色三層小樓門口,就聽到了二樓傳來的樂聲,像是有人在打鼓和彈吉他,顯得有些凌亂,聽不出美妙,只覺得嘈雜。
兩人循聲走上樓,不費力,就找到了二樓西側最后一間活動室,大門虛掩著,門牌上赫然“沸點”兩字。
白玉堂推開門,室內的幾人同時抬起頭來,有些吃驚地看著走進來的白玉堂和展昭。
房間里擺滿了各種式樣的樂器。
屋里總共有三個人,一個坐在架子鼓前的女子,打扮跟剛才看到的齊樂差不多,只是個子要高些。旁邊,是個瘦瘦高高的男生,頭發很長,拿著吉他。另一個,竟然就是剛才在日式料理店里被齊樂揍的中年男子。
“……白公子?”
還沒等白玉堂和展昭開口,那個中年男子就叫了起來,上前熱情地跟白玉堂打招呼。
白玉堂一愣,他長那么大,還頭一回有人喊他“公子”來著。
身后的展昭也一臉的好奇。
“忘了自我介紹了。”中年男子拿出名片,“我叫張華,是白氏旗下,唱片公司的經濟人。我昨晚在宴會上見過白公子。”
“哦。”白玉堂了然,原來是大哥的員工,“我和白氏沒有關系,你不必叫我白公子,我是來查案的。”
白玉堂不溫不火地回答。
見那個叫張華的音樂經濟人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好不尷尬,展昭忍笑忍到內傷。白玉堂就是這樣,講話一點技巧都不喜歡用,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講,往往都是簡單干脆,也很讓人招架不住。
沒等張華回話,白玉堂就抬頭看他身后的兩個樂隊成員,問“你們都是沸點樂隊的?”
兩人彼此望了一眼,點點頭。
“警察。”白玉堂拿出證件,“我想向你們了解一些齊磊的情況。”
“齊磊?”那個打鼓的女生跳了起來,“那小子死哪兒去了?這么多天音信全無?”旁邊的那個彈吉他的男生顯然要冷靜得多,他拍了拍那個激動的女生,轉臉對白玉堂說:“我叫蔡杰,是吉他手,她是陳瑜,是鼓手,齊磊是貝斯手,他妹妹齊樂是主唱。齊磊出了什么事么?”
張華也插嘴:“是啊,就等著簽約了,樂隊卻少了兩個人。”
“簽約?”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張華。
“哦!因為他們的實力和形象都很不錯,所以唱片公司想要和他們簽約,給他們出唱片,只是,說好了今天簽約的,人卻不齊。
“剛才你和齊樂在日本料理店好像發生過爭執。”展昭問張華,“是因為什么呢?”
“呃,這個……”張華有些猶豫。
“哼,他肯定是要齊樂單獨簽約。”那叫陳瑜的鼓手說,“唱片公司看中的是齊樂的好嗓子,可不是我們幾個二流樂師。”
“小瑜!”蔡杰阻止,轉頭追問“齊磊到底怎么了?連警察都來了?”
“我哥他死了。”
門再次被推開,齊樂走了經來。
“什么?!”房間里不知道消息的三人同時大驚。
齊樂卻不去理會他們,徑直走到白玉堂和展昭面前,道:“剛才我太激動了,忘記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遞上了一個手提電腦,“我哥最近經常收到郵件,說是可以解放他的郵件。”
“郵件?”
馬漢查過了犯罪現場后,有很大的收獲,風風火火地沖回S.C.I.準備向白玉堂報告,走出電梯,就見走廊上有個一身巡警打扮的年輕警察在S.C.I.門口徘徊。
“你找誰?”馬漢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小警察,確定沒見過。
“呃……我……”那警察見到馬漢,顯得很緊張。
“你有什么事?”見他手足無措的樣子,馬漢又問了一句。
“我……我想找……”
“找人啊?找誰?”
“找……白……白。”
“白?”馬漢皺皺眉,“你找我們隊長啊?”
“不……算,算了……”那小警察轉身就跑了。
“喂!喂……”馬漢被弄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身后,公孫從法醫室里走了出來,手上拿著厚厚一疊文件。
“哦~~剛才有個很怪的小警察。”
公孫順著馬漢指的方向看看,沒發現人影,“對了,今天調查怎么樣?”
“哦!大有收獲!”馬漢立刻來了精神。
“這么巧?”公孫笑,“我這里也是收獲喜人啊。”
第二案 :兇手訓練營 05 訓練營
齊樂拿來了電腦,但是卻不知道密碼,白玉堂和展昭決定把電腦帶回局里讓蔣平處理一下。
對樂隊其他幾位成員的問話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收獲,出乎意料的,幾個學生之間的感情很是深厚,悲痛之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白玉堂給齊樂等留了電話,讓他們如果想起什么就和自己聯系,隨后,和展昭一起離開了m大,驅車回警局。
“那幾個樂隊成員的精神狀態好像都不是太好。”車子里,展昭皺著眉說。
“都是些癮君子,精神怎么可能會好!”白玉堂開著車。
“他們只有二十來歲,又都是學生,那里來的毒品?”展昭不解地問。
“呵……應該不是海洛英和冰之類的,大概是些便宜的,搖頭丸啊,烴粉什么的,來源也比較廣。”白玉堂搖頭,“浪費生命。”
“一般來說,有某種愛好或者專長的人,沾染毒品的可能性比較小。”展昭似乎有些想不通,“如果說齊磊吸毒是因為被疾病困擾,那樂隊其他成員呢?”
“也許是空虛之類的吧……”白玉堂想了想,“不過這倒是條線索,也許查到毒品的來源會對案件有幫助。”
“要找毒品科的同事幫忙嗎?”
白玉堂搖頭:“還是先派個人來盯梢吧,有了確切線索再說!”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警局。
S.C.I.里,派出去調查的組員們都已經回來了,辦公室里還有兩個人,丁家的雙胞胎。
白玉堂推門進去,就見雙胞胎正在派發著什么,嘴上說:“這是白氏集團的餐飲消費VIP金卡,各位兄弟到世界各地的白氏餐飲連鎖店吃飯都不用花錢。”
“你倆在干嗎?”白玉堂怒。
“幫老大收買人心!”雙胞胎異口同聲。
“你倆敢跑來警局行賄,找死啊?!”白玉堂瞪眼,指門口:“出去!”
“切,我們這屬于私人交往,不受法律約束!”雙胞胎同時拍拍身邊呆呆的趙虎的肩膀,“是不是,兄弟?”
“呃……”趙虎猶豫,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不知所措地抬頭看白玉堂。
白玉堂狠狠瞪他一眼。
“呃……不是~~~”趙虎戰戰兢兢地道。
“啊?我們不是好兄弟么?”雙胞胎捂住胸口,“好傷心啊~~~”
“呃……是~~~~”趙虎趕忙搖頭。
“什么?!”白玉堂更兇狠地瞪。
“呃……不……呃……那個……”趙虎看看身邊的雙胞胎,又看看對面的白玉堂,掙扎了一會。
“呀~~~~”慘叫一聲,趙虎轉身撲住身后的王朝:“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總是我!!!”
……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打發了丁家的雙胞胎,展昭和白玉堂把眾人叫進了會議室。
“蔣平,這是齊磊的電腦,不過上了密碼,你看看有沒有辦法進去。”
“沒問題!”蔣平接過電腦,迅速打開,“哦,只是簡單的用戶密碼而已,通過安全模式就可以進入,十分鐘就能搞定!”說著,忙碌了起來。
“其他人呢,有什么收獲?”白玉堂問。
“我先來。”馬漢抬手示意:“我帶著技術組去了四個犯罪現場,發現了一些問題。”說著,拿出一組照片,指
道,“按照四次犯罪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同一個人干的,也就是齊磊。”
“怎么說?”眾人都湊過來看照片。
“射擊選擇的距離差不多,都是在五十米外。”馬漢道,“這顯然是門外漢的做法!”
“門外漢?”眾人不解
馬漢接著道:“那天隊長就是在五十米開外擊斃齊磊的,對吧?”
白玉堂點頭。
“一般手槍的有效射程是50-100米,所以,職業的殺手都不會在一百米之內射殺。狙擊步槍的有效射程在800-1000米之間,在太近的距離射擊的話,很有可能會造成穿透,傷到別人。”
“這說明什么呢?”展昭突然有些理解為什么每次他做心理分析時,白玉堂都讓他“講中文”了。
“諾,一個學生,有比較完備的狙擊常識,無論是從角度,風向和精準度的計算上,都很專業,說明他有很多的練習機會和理論知識。但是……”馬漢停頓了一下,“他卻沒有射擊的距離。”
“哦~~”白玉堂點頭,“明白了,你是說他平時練習的距離有限!”
馬漢點頭。
“場館內練習?”展昭問。
“我也是這么想!”馬漢道,“一般射擊場館的靶場,距離都是在50-100米之內的。所以我就去了本市的射擊俱樂部調查,在‘廣龍’射擊俱樂部里,找到了,齊磊是會員!”
“廣龍?”白玉堂皺眉,“聽著耳熟。”
“隊長,你這一身肌肉怎么練出來的,從來不去健身俱樂部的么”一旁的王朝笑道,“S市的健身場館和體育俱樂部大多都是‘廣龍’這個牌子的。”
“啊~~”白玉堂想起來了,的確有印象。
“‘廣龍’是龐氏集團的產業!老板應該是龐煜吧。”王朝道。
“龐煜?”展昭一愣,這個名字在哪里聽過……
“貓兒,你認識?”白玉堂略有驚奇地看展昭。
“不是,名字耳熟。”展昭歪著腦袋想了想,那天在威爾森博士演講會場的門口,遇上的那個人好像就說自己叫“龐煜。”
“有照片么?”展昭問。
“有,”馬漢抽出一張,放到展昭面前。
涼薄的長相,刻薄尖銳的感覺,“這個人我見過!”展昭指著照片道,“他有去聽威爾森博士的心理學演講!”
“就是那天在禮堂門口和你說話的人?”白玉堂似乎也有些印象,“他那天和你說什么?”
展昭搖搖頭:“沒什么特別的,只是說聽過我的演講。“
“他很喜歡聽演講么?”趙虎不解,“他不是商人么?干嗎要去聽那么專業的心理學講座?”
“還有!”馬漢補充道,“在俱樂部會員的資料里,我還找到了這個人!”說著,又拿出一張照片:“還記得他么?”
眾人低頭看,同時吃了一驚:“李非凡?”
“那個跟蹤貓兒的人!”白玉堂臉上的表情嚴肅:“這里面大有文章。”
眾人都點頭。
“馬漢,好好調查一下這家射擊俱樂部!”
“放心吧,頭!”馬漢掏出一張卡,道,“我會員卡都辦好了。“
白玉堂笑:“你小子,自己小心點!”
“其他被害人的情況呢?”展昭問王朝和張龍,“有沒有什么共同點?”
“唉~~”兩人嘆了口氣道:“如果硬要說共同點的話——都是好人。”
“好人?”
張龍點頭,打開三份被害人的資料,“一個大學講師;一個商人,有名的慈善家;還有一個是寵物醫院的獸醫。”
“加上威爾森博士,心理學者;還有那個喬恩-金,影視演員。”
“一點關系都沒有啊。”趙虎撓撓頭。
“博士和那個喬恩現在在干什么?”白玉堂問。
“博士因為突發心臟病,近期都要留在醫院治療。”
“喬恩最近要參加一部電影的拍攝。”
“他們的人生安全要保證。”白玉堂吩咐。
“放心吧頭,艾虎他們派了不少警力做保衛工作,兩人也比較配合。”王朝道,“我們準備對他們做進一步的調查。”
“槍支方面,徐慶還在調查,好像是走私貨。”趙虎補充。
白玉堂點頭,“大家繼續跟進!趙虎,你去趟M大,盯著‘沸點'樂隊的幾個成員,尤其是齊樂。”
“是!”
“還有我這里一份驗尸報告。”公孫遞上了齊磊的驗尸報告,“他有很嚴重的自殘現象!而且吸毒!”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果然……
“頭!你們來看!”在一邊擺弄電腦的蔣平突然喊了起來。
眾人連忙跑了過去。
“有很奇怪的郵件,這是11月27日收到的,也就是狙擊案發生的那天。”蔣平點開一封信件:
“時間到了,把惡魔叫醒!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你!”
眾人都是一愣。
“還有這些!”蔣平點開其他幾封郵件,道,“同樣內容的郵件總共有四封,另外三封的來電日期就是其他三起狙擊案發生的當天。”
“來件人是誰?”白玉堂問。
“署名是……Killertrainingcamp。”蔣平把來電人的名字框選出來讓大家看。
“……Killertrainingcamp……”展昭驚詫地看著這個名字,“兇手訓練營?”
“頭,你看他電腦的桌面。”蔣平按下桌面顯示,就見全黑的屏幕上,一個拿著鐮刀的惡魔……
“貓兒,這說明什么?”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沉默了好一會兒,說:“有人操控齊磊殺人,也許,這個Killertrainingcamp是個殺手組織!”
“呼~~~”白玉堂長出來一口氣,“這件事情看來比我們預想的要復雜得多!蔣平,查一下這個發件人。”
“是!不過有一定難度!身份十有八九是偽造的。”
展昭遲疑了一下,道:“我們要盡快!說不定,還會有受害者。”
眾人的表情,同時嚴峻了起來。
展昭跟著白玉堂走進辦公室,“玉堂,我有些擔心。”
“怎么了?”白玉堂看出展昭的不安。
“根據齊樂等人的描述,齊磊剛開始的時候,病情并不嚴重,但是,在最近一段時間里卻急劇惡化。”
“那又怎么樣?”白玉堂不解。
“我覺得,好像是心理誘導引起的病情惡化!而且,是惡意的引導!”展昭說,“這是難度很高的心理作業,而且相當危險!”
白玉堂沉默。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心理學被用來當成了害人的兇器。”展昭無奈地道,“有時好像比槍還好用。”
白玉堂拍拍他肩膀,想要開口安慰幾句……
Dididdididdid~~~~
手機響了起來,白玉堂拿出,一看來電顯示,臉就白了。“貓兒!”抬手就把手機扔給了展昭,“一級警報!”
展昭本能地接過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媽。
趕忙把手機扔了回去,“你自己接!”
“幫我接!就說我不在!”扔回。
“我不要!我不騙人!你每次都這樣!”丟回
手機急促地響著,在空中打了幾個來回后,白玉堂接住,按了通話鍵,再次扔給展昭。
“喂!你!”展昭正想又扔回去,電話那頭的人已經聽到了他的聲音:“喂?喂喂?是不是小昭啊?”
沒辦法,憤憤地瞪了白玉堂一眼,展昭接起電話:“喂,阿姨。”
“小昭啊,玉堂在不在你旁邊?”白媽媽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慈愛。
“啊……玉堂啊~~”展昭抬頭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連忙擺手。
“哦~~他不在。”
“不在啊?那跟你說也一樣,你倆今晚記得上阿姨家來吃飯。”
“吃飯?”展昭再次看白玉堂。
白玉堂更賣力地擺手,意思是不去!!
“阿姨,我們今晚有事情……”展昭說。
“嗯~~”電話那頭的白家媽媽沉默了一下,道:“小昭啊,你把電話按免提,對著那個在給你做手勢的人。”
“……”無奈,展昭只得按下免提鍵,把電話對準了白玉堂。
就聽電話那頭咳嗽了一聲,隨即,那個溫和甜美的聲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聲兇狠的怒吼:“白玉堂!你倆今晚給我回家吃飯!不然的話,我就把你倆小時后穿女裝的照片印成海報,帖到你們警局門口去!!!”
“呯~~”掛電話。
兩人掏著被震得嗡嗡做響的耳朵,嘆氣。
最后,白玉堂對著擠在門口忍笑向里張望的眾人大吼一聲:“都看什么?!給老子出去查案!!”
捂嘴,鳥獸散~~
是夜,展昭和白玉堂乖乖回到了白家位于市區的住所,不出意外的,展家的媽媽正在廚房里幫白媽媽做飯。客廳里,白允文和展啟天邊喝茶邊聊天,在坐到,還有一個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
“爸爸,叔叔”倆小孩乖乖叫人。
那個中年男子笑著注視兩人:“這就是玉堂和小昭啊,都長這么大了啊?警界精英啊!哈哈哈~~”中年男子很是爽朗,倒把展昭和白玉堂弄得一愣。
“叫三叔。”白允文笑道,“是我的堂弟,白峰,你們小時候都見過的。”
“三叔。”還是乖乖叫人。
“玉堂啊,你三叔家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堂弟今年警校畢業,正好分到了S市局,你要多照顧啊!”白允文吩咐道。
“白馳!你堂哥來了,快出來叫人。”白峰對著廚房的方向叫了一聲。
展昭和白玉堂聽到這個名字,都是一愣。
隨后,從廚房里,跟在白媽媽身后走出來一個顯得很緊張的年輕人,脫下了警裝換上便裝后,顯得更加年輕,打冷眼一看,就是一個大學生……正是昨晚在天臺上遇到的那個小警察。
白馳有些尷尬地對展昭和白玉堂笑笑,“白……白隊……長。”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又是驚訝,又是好笑。
“哈哈~~”白允文大笑,“什么白隊長啊?這是在家里!叫哥!兩個都是你哥。”
…………
白馳低著頭,漲紅了臉,干張著嘴,半天都沒叫出那個“哥”來。
展昭朝白玉堂眨眨眼,意思是,“真難得,你白家還有這樣的品種啊??“
白玉堂也眨眨眼,“你沒覺得他長得不像白家人么,鐵定是撿的。”
展昭瞪眼,“白老鼠你不厚道!”
白玉堂聳肩,“以后有得麻煩了。”
白馳看著眼前的兩個哥哥在那里眼神交流,臉又漲紅了幾分,“怎么辦,昨天讓他們看見自己那么丟臉的樣子……他們一定會看不起我。”頭不自覺又埋下了幾分……
這里一直下著冷徹心扉的寒雨,巨大的冰雹,混合著刺鼻的惡臭。
到處泥濘混濁,在昏暗的環境中,我看到一只兇猛的怪獸,它正對著浸泡在泥塘里的靈魂們咆哮。
我轉身去看那些靈魂,他們遭受著怪獸的襲擊,雨雪冰雹不時地打在他們身上,為了減輕痛苦,他們拼命地扭動著身體,但是,痛苦永無止境。——————————————《神曲》-地獄第三層
Di~~~顯示屏上又出現郵件。
“能解救她們的,只有你!”
“呯”地一聲,顯示屏被落下的凳子砸得粉碎。抱著頭坐到角落里,凄厲嘶啞的叫聲,響徹房間。
第二案 : 兇手訓練營 06 概率
白媽媽和展媽媽的廚藝絕對是世界級的!因為這段時間太忙,一直靠快餐來打發日子的白玉堂和展昭吃得尾巴都翹起來了,美味啊~~
白玉堂邊吃還邊給展昭夾菜,展昭邊吃邊把盤子里自己不愛吃的夾出來扔到白玉堂碗里。
“不要香菇!”
“挑食貓!”
“蘿卜也不要!”
“維生素!”
“那你自己吃!”
“我最恨蘿卜!”
“準你挑不準我挑?”
兩人就這樣,邊吃還邊斗嘴,展白兩家的大人顯然是已經習慣了,自顧自邊吃邊聊。
白馳呆呆地看著這兩個偶像級的警界精英,竟然吃飯的時候還要為食物吵嘴,驚得連飯都不會吃了。
吃飽喝足后,眾人坐下聊天。
五分鐘后,白玉堂就坐不住了,抽個空溜進房里,片刻后,拿了個籃球出來;“貓!走!”
展昭也覺吃得太飽,撐得慌,就問坐在沙發上一臉拘謹的白馳:“要不要一起去?”
白馳略微吃驚,但隨即就有些驚喜,跟著展昭和白玉堂出了門。
白玉堂邊拍著球,邊往前走。展昭在后面伸著懶腰,白馳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后。
小區里有公共的籃球場,晚上沒有人,但高懸的射燈,還是把整個球場照得很亮。
白玉堂走進鐵絲網圍攏的球場里,自顧自投起籃來。
展昭走到用來做露天看臺的水泥臺階上坐下,看著白玉堂投籃,不自覺就想起了大學的時光。
“你……不去打么?”白馳坐到展昭身邊,小聲問。
展昭笑:“飯后半小時內劇烈運動會盲腸炎的!”
“那……那白……”
展昭好笑地看白馳,“那耗子盲腸早割了!就是因為飯后打球來著。”
“哦~~”白馳點頭。
“你好像很怕他?”展昭問他。
“……”白馳的臉紅了起來,“他……他那天,收了我的子彈。”
“嗯?”展昭不解。
“就是,我……忘了開保險那次。”白馳有些猶豫,“他,是不是,說我沒資格用……槍。”
展昭含笑看了他一會,道:“你家人是不是經常提起,你有這樣的一個堂哥?”
“嗯。”白馳點頭,“他們,經常要我……學他那樣。”
“然后呢,那天你第一次見他時,覺得自己和他的差距太遠了?”展昭很感興趣地說,“你覺得像他那樣是不可能的?”
“嗯!!”白馳很認真地點頭,“我……我警校,都是勉強畢業的……根本,不行……”
展昭擺擺手:“不用在意!不會打架,不會打槍,不代表就不能當警察啊!”
“…………”白馳驚奇地抬頭看展昭,“有這樣的……警察?”
展昭樂呵呵地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怎么沒有?這里就有一個啊!”
“你……你?”白馳長大了嘴,“怎么可能?”
“我除了考試,從沒開過一槍。”展昭抬頭指指天上的月亮說:“我還有散光,看起來,像有四個月亮在閃啊閃!”
“呵呵……”白馳終于被逗笑了,人也輕松了起來,“可是,你還是好出名的,他們都說你是天才。”
“其實,那天小白卸你的子彈,并不是說你不配用槍。”
“那……那是為什么?”顯然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白馳很久。
“他根本就是一只阿米巴原蟲!”展昭小聲說,“你不能把他想得太復雜!”
遠處的白玉堂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阿……阿米巴??”白馳睜大了眼睛。
“就是低等單細胞生物!!他要是覺得你不配用槍,肯定會直接跟你說!”
“那……為什么?”
展昭微笑著說:“他只是覺得你當時的狀態,不適合拿槍。”
“是……是這樣啊?”
“喂~~~~”白玉堂在遠處拍著球,“差不多了吧?你倆也出來運動一下!臭貓,整天吃飽了不動,小心長肚子!!”
展昭飛了個白眼過去。
“他體力真好,一轉眼就扔了六十個了,氣都不喘一口。”白馳一臉的神往,“我連十個都丟不中!”
“你剛才說什么?”展昭驚訝地轉頭看他。
“??”白馳不解。
“小白!”展昭喊白玉堂,“你剛才叫我們的時候投到第幾個?”
“哈?”白玉堂收起球,拍著球往這里走,“差不多,六十個吧。”
展昭轉過臉看著緊張起來的白馳,“你剛才和我聊天的時候有數啊?”
“沒……沒有,有,有節奏的,總時間除一下……”白馳結結巴巴地解釋。
展昭想了想,低頭找了塊小石頭,就在水泥臺階上畫起了圈圈和叉叉。
白玉堂已經走到了他身后:“你干什么呢?”
看著一地沒有規則的圈和叉,展昭有些興奮地把石子遞給白馳,道:“按照這個規律,再往下畫五個符號!”
白馳莫名其妙,但還是順從地低頭去看符號,幾乎是連一秒鐘的思考時間都沒用,白馳就在那排符號后面,畫了幾個叉和圈。
“呵~~~”展昭倒抽一口氣。
“貓,你搞什么鬼?”白玉堂好奇地湊上前,看地上的符號。
“愛德華標準測試!”展昭有些激動地說,“你知不知道,你堂弟的智商在170以上!!”
“170是什么概念?”白玉堂不解。
“正常是80,聰明是100,居里夫人是150,愛因斯坦是160!!”展昭道:“他當年要是學的是物理的話,可能比霍金還有成就!!”
白玉堂眨眨眼,隨后笑著拍了白馳的肩膀一把:“好小子!有出息,你肯定不是撿來的!”
話剛出口,就被展昭狠狠踢了一腳:“說什么呢你!!”
“死貓!”白玉堂拍著球就往球場中心走,“歇夠了就出來單挑!爺打得你片甲不留!!”
展昭脫下外套扔到看臺上,招呼白馳一起去,卻見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臉漲得通紅,“我……我真的沒給,白家丟……臉?”
展昭笑:“做一個好警察,不一定要用槍的!”說著,點點自己的腦袋,“你有一個上天給的,最好的武器哦!!”說完,就摞起襯衫袖子跑去白玉堂身邊,搶球,“白老鼠!你囂張的日子到頭啦!!”
“貓!你犯規!”
“誰說的?!”
“你都抱著球跑了,還不犯規?!”
“哼!”
“喂!你踢足球那??”
“射門!”
“你個死貓,你懂不懂規則啊??”
“我就是規則!”
……
三人一直鬧到九點多,其實是展昭和白玉堂兩個做哥哥的在那里鬧,白馳這個做弟弟的幫忙撿球……
Dididdi~~~
白玉堂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白玉堂接起手機,“什么?!……我們馬上來!”
“怎么了?”展昭見白玉堂一臉嚴峻。
“齊樂出事了。”
“什么?”展昭驚了一條跳:“她怎么樣?”
白玉堂搖搖頭:“別急,幸虧今天讓趙虎跟著她,她在“霓裳街”買烴粉的時候,被人用刀襲擊了,趙虎救了她,不過那個砍人的跑了。”
“被人砍?”展昭一臉的疑惑。
白玉堂收起球,拿外套扔給展昭:“齊樂受了傷,不過就是不肯去醫院,虎子帶她回S.C.I.,讓公孫先幫她包扎一下。
“那我們快走!”展昭穿上外套就跟著白玉堂往外走。
“給!”白玉堂把球扔給白馳:“你先回去,我們有事要先走。”
“啊~~~”白馳抱著球,緊跑上幾步,仗著膽子大聲地說:“我……我也想去。”
話一出口,白馳自己都被嚇了一跳,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那么大聲地說話呢,臉紅地低下頭。
白玉堂微微一愣,轉頭看展昭,對他豎豎大拇指,意思是“行啊貓兒,半小時就把人自閉癥治好了!”
展昭對他比了個V,“我可是專家!!”
“走吧。”白玉堂言簡意賅地對白馳說了兩個字,就和展昭快步向公寓樓下的車子跑去。
白馳反應了一會,才明白白玉堂是讓他跟著,趕忙撒開腿就追。
警局大樓S.C.I.辦公室里
齊樂裹著趙虎給她的毯子,坐在椅子上,微微地抖著,左上臂的刀傷還在往外滲著血。
公孫拿著醫療箱走進來,給齊樂遞上一杯熱茶:“別怕,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齊樂抖了一下,抬頭有些驚恐地看公孫,隨即點點頭。
公孫輕輕查看她的手,刀傷并不很嚴重,但還是需要縫針。拿出酒精,棉紗布等,公孫開始給齊樂處理傷口。
齊樂就像是沒有痛覺一樣。公孫皺眉,感覺到一絲異樣。
趙虎在一邊站著,臉色難看,見公孫抬頭看他,就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粉狀物給他看了看。
公孫抽了口氣,暗道,這女生才多大,就吸毒?而且她現在的樣子……
正想著,就見齊樂突然劇烈地抖動了起來,臉部表情漸漸扭曲。
“糟了!”公孫叫了一聲,“她毒癮發作了!”
“啊~~~~”齊樂猛地站起來,公孫想抓住她,只是此時的齊樂力氣大得驚人,她猛地推開公孫。
公孫一個趔趄向后倒,就感覺身后一雙熟悉的手,一把接住了他。
“白……”公孫回頭,就見白錦堂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后。
“我看你這么晚還沒回去,就來看看。”白錦堂把公孫扶好,抬眼,表情復雜地看著被趙虎按在椅子上,正不顧一切拼命掙扎的齊樂。
跟著白錦堂來的丁家雙胞胎已經沖了上去,一個抽出毯子,把齊樂包在椅子上,另一個找來繩子,把被毯子裹嚴實了的齊樂綁在椅子上,趙虎用全身的力氣壓住椅子。
齊樂痛苦地掙扎著,拼命扭動著身體,撕心裂肺地叫著,不聽地哀求著眾人給她毒品……”
白玉堂和展昭剛出電梯,就聽到了這凄厲的慘叫聲。
看著S.C.I.辦公室里一片混亂,還有齊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慘狀,白玉堂和展昭抿著嘴站在一邊,胸口堵得慌。
白馳站在門口,驚駭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敢跨前一步。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齊樂漸漸安靜了下來,而整個警局也都安靜了下來,沒有人比警察更熟悉這種慘叫聲,除非毒癮發作,否則,誰也無法叫得那么凄慘……
趙虎筋疲力盡地癱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丁兆惠松開了齊樂身上的綁繩,用毯子把她包好,抱起來放到一張比較寬的躺椅上,讓她睡的舒服一些。
S.C.I.里的眾人都沉默了一會兒,白玉堂問趙虎:“具體什么情況?”
趙虎抓抓頭,說:“我下午剛趕到M大,就見那丫頭自己走出了學校,她打車去了霓裳街。我就奇怪啊,她一個女大學生去霓裳街這樣的地方干什么,就跟緊了一點,后來,見她向街頭的一個飛仔買了什么。那小子我見過,專賣烴粉的。“
趙虎長出一口氣,接著道:“就這個時候,我見有個穿黑色套頭衫的小子鬼鬼祟祟走了上去,手背在身后,那么長一把西瓜刀。一看他的方向是沖著齊樂去的,我就沖上去了。只可惜,那小子機警得很,一轉眼就跑了,我也不敢把那丫頭一個人留在原地,只好先帶她回來。”
“長相什么的呢。”
趙虎搖頭:“這家伙不止穿著套頭衫,還戴著頭套。我前一陣子就聽說最近在霓裳街之類的紅燈區,經常有不明身份的人砍傷妓女和白粉妹,沒想到這回讓齊樂趕上了!”
白玉堂皺眉,“這么巧么,正趕上齊樂?”
展昭也搖搖頭:“很奇怪,我們今天剛去找過齊樂,晚上就出事了?”
“不……不大可能是巧合。”不知什么時候走進來的白馳,小聲地說了一句。
“怎么說?”展昭看他。
白馳看看展昭,猶豫了一下,有些膽怯地說:“就拿一個月為例,你們今天去找人的概率是1/30;在一個大學里,有至少一萬個學生,你們找到她的概率是1/10000;她今晚出門的概率是1/30;這一時間同時發生的毒品交易案件,有十件的話,就有1/10;犯人今天出門行兇的概率是1/30。也就是說,兩件事情完全是巧合的概率是一百億分之一,無限接近于零,所以,兩個案件完全無關的可能性沒……”
白馳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發現在場所有的人都在用一種驚異的眼神望著他。
“這小孩是誰?”白錦堂突然問白玉堂。
白玉堂一笑,說:“咱本家一個兄弟,三叔白峰的兒子,叫白馳。”
“哦~~”白錦堂很感興趣地摸摸下巴,道:“你確定不是撿來的?”
…………
展昭無奈瞥了那兩兄弟一眼,真不愧是親兄弟!
“趙虎,你一會去重案組把這個襲擊案件的相關資料全部拿過來,我們并案處理。”
“是!”趙虎跑下樓。
“喂!小堂弟!”白玉堂叫住被看得心驚膽顫,正想躲到展昭身后去的白馳,道,“你想不想轉來S.C.I.”
……?!……什么……白馳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白玉堂考慮了一下后說:“這個案子先借調!如果你表現合格,就把你轉過來!不過……”白玉堂補充道,“只能做文職!”
黑暗中,我看到令我瞠目的景象,兩隊人使盡全力滾著碩大的圓形重物,面對面相互沖刺撞擊。一方叫罵“你們為何不肯放棄?”另一方回擊“你們為何放手丟棄?”
重物撞擊的疼痛,令兩方發出驚人的哀嚎聲,但是,無論多么痛苦與疲倦,彼此的攻擊卻無法停止。
————————《神曲》-地獄第四層
點燃手中的汽油彈,扔向那密集的人群,聽著尖叫聲,大笑。
揮動手上的長刀,看著銀光閃動,血光迸現……嘴里喃喃著:“能解救她們的,只有你!能解救她們的,只有你!……”
一遍又一遍,無法停歇。
第二案 :兇手訓練營 07 煉獄
跑去重案組拿資料的趙虎,五分鐘后就空著手奔了回來。
“頭……頭……”趙虎像是有鬼追一般地沖進來,“不……不得了了。”
“又不得了?”白玉堂皺眉,“怎么啦?”
“霓裳街大亂!”趙虎喘著氣,“樓下跟出動軍隊似的,全是防爆隊的,說是有個瘋子在霓裳街扔汽油彈,揮刀亂砍人,好像和砍齊樂那個是同一個人。”
白玉堂愣了有那么兩秒鐘,拿起外套就喊了聲:“去看看!”
驅車來到霓裳街口,就聽到雜亂的警笛聲,打老遠看,就見前方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白玉堂的手機突然響了,接起來,是包拯。
“你馬上帶部下到霓裳街。”包拯劈頭蓋臉就來了一句。
“已經到了。”白玉堂回了一句后,掛了電話。
展昭,趙虎和白馳跟著白玉堂一起跑進了防爆警組成的包圍圈,抬起頭,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就見一個高聳的露天舞臺上,站著一個全身是血的年輕人,他的周圍躺著好些受了傷的人。
那人手上拿著一只打火機,站在舞臺中間,睨視著臺下的眾警察們,就算離得很遠,還是可以聞到臺上傳來的刺鼻汽油味……
舞臺后面的大片建筑已經被大火籠罩。
“白隊!”防暴隊的指揮官徐凱和艾虎一起跑了上來。
“他什么意思?”白玉堂有些驚異地指著臺上那個,看來極其瘋狂的人,問艾虎。
“那家‘煉獄’酒吧今晚舉行周年慶,在露天擺了個舞臺,正表演時,那個人就提著兩桶汽油沖上了臺。他砍傷了好些表演的女演員,向‘煉獄’酒吧里扔了汽油彈。”
“那些演員身上都被潑了汽油?”展昭問。
“沒錯。”徐凱說,“他什么話都不說,只是拿著打火機在那里走來走去。”
“他沒什么要求?”白玉堂問。
“沒。”艾虎搖頭,“到現在什么話都沒有說過,就是看著我們。”
“沒法開槍!”徐凱說,“太危險了,他手里的打火機一掉,那十來個姑娘就死定了。”
展昭和白玉堂聽完兩人的敘事后,抬眼認真地打量起前方的情況。
就見那個舞臺大概有兩米高,臺上橫七豎八或躺或臥的十來個女演員,穿著火紅暴露的表演服,到處都是血,身上都被汽油打濕了,汽油和血的混合液體交融著,在光潔的舞臺表面蜿蜒流淌。表演用的五彩射燈打下絢爛的光,光影中,虛幻而說不出的淫靡。
那人就站在舞臺的中間,穿著黑色的套頭衫,頭套已經拿下來了,面貌卻看不清楚,因為他的臉已經被飛濺的血滴弄得像張破碎的紙片,只有紅與白的交錯。身材是瘦高型的,瘦得異常,他像是個傲慢的執刑者一樣,在臺上小步地來回踱著,挺著胸,高昂著頭顱卻低垂著眼簾。他時不時會看看臺下的警察,眼中滿是興奮,又時不時地看看躺在臺上的傷者,臉上卻全然是鄙夷。
他身后的酒吧正在往外冒著濃煙,那霓虹閃爍的“煉獄”兩個字,說不出的刺目。
展昭和白玉堂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全神貫注,就像是在思考著什么,眼眸中,映襯著火光的跳動。
片刻后,兩人對視了一眼。
“頭,就是他!”趙虎湊到白玉堂身邊說,“不會錯。”
白玉堂點頭,轉臉問展昭:“貓兒,有什么打算?”
展昭又看了舞臺一眼:“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把打火機扔下臺!”
“你呢?”展昭回問白玉堂,“什么打算?”
白玉堂看著后面濃煙滾滾的酒吧,說:“從二樓下來,制住他正好,不過前提是……”
展昭了然點頭:“明白了,他把打火機扔下臺。”
“你要上二樓?”徐凱驚道:“太亂來了!整棟樓都著了火!”
白玉堂并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展昭:“貓兒,幾分把握?”
“對半開吧。”展昭把外套脫掉,剩下白色的襯衫。
“等一下!”徐凱道:“只要讓他把打火機扔了,防暴隊員就能沖上臺把他制服啊!”
白玉堂把外套遞給他,一笑:“是啊,不過你能保證他沒有第二個打火機?”
“呃……”徐凱無語。
“虎子,跟我來。”白玉堂轉身,帶著趙虎沖出人群。
展昭看著兩人走遠,對徐凱說:“幫我準備點東西。”
“什么都行!”徐凱眼中閃著隱隱的興奮。眼前這個書生氣十足的年輕人,被贊為天才中的天才的心理學博士,他能用怎樣的魔法來挽救這幾乎已經是絕望了的局面呢?
展昭微微一笑,道:“一個微型的揚聲器,一輛比那個臺子高的車!”
“就這些?”防暴隊長有些吃驚。
“還有。”展昭道,“待會兒無論發生什么,這里所有的人都必須聽我的!“
…………
片刻后,一輛將近三米高的消防車開了進來。
艾虎給展昭拿來了袖珍的揚聲器,展昭別在胸前,這時,手機響起。
接起,傳來了白玉堂的聲音:“貓兒,準備好了,五分鐘。”
“ok!”展昭掛掉電話,爬上消防車的車頂,打開了揚聲器的開關。
在場的人群立刻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注視著這個站在最高處的年輕人,就連站在臺上,拿著打火機的人,也抬頭看著展昭。
展昭看到他眼中的一絲怒意,微微地挑起嘴角,冷笑了一聲,也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他,滿眼的鄙夷和嘲弄。
那人似乎是被激怒了,抬頭注視著展昭:“你笑什么?”
在車下的防暴隊長和艾虎對視了一眼,厲害,剛才談判專家忙了半天也沒讓那家伙多看一眼,竟然這么簡單就讓他說話了。
展昭不慌不忙地說:“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
“什么?”那人一愣。
“不過我不記得你的名字了。”展昭無所謂地聳聳肩道,“因為你實在太普通了!”
“你說什么?!你敢再說一次?!”說著,用手里的打火機向身邊的一個女人比劃了一下,嚇得那女人一聲尖叫。
“呵呵~~”展昭冷笑著道:“你為什么要恨這些女人呢?因為她們讓你想到你媽媽是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那人吃驚地道,“你認識我?”
展昭無所謂地搖搖頭:“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有在M大上學的朋友,他們說你是全校的笑話。”
“閉嘴!閉嘴!”那人的情緒似乎剎那間激動了起來,用手上的打火機對著展昭。
展昭好笑地對他擺擺手:“你可小心點,別把手上的東西弄丟了,這個東西現在是你活著唯一的價值。”
“什么……”那人兇狠地跨上一步,道:“誰!誰敢看不起我?!我是獨一無二的!”
“什么?我可不那么覺得!”展昭不贊成地搖頭,指指他拿著打火機的手,說:“你是不是覺得那只手很重,重得幾乎都拿不住了?”
“?……”那人瞥了一眼自己拿著打火機的手,手竟在微微地顫抖,“怎么……”
展昭冷冷地說:“因為你沒用!”
“什么?”
“這么點重量的東西你都拿不動!”
“誰……誰說的……”他奮力地把手舉過頭頂,得意地道:“誰,誰說我拿不動的?”
“你的手在抖!”展昭了然地笑:“是不是毒癮犯了?”
“沒有!”那人用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手,喊著,“我,我才沒有吸毒!我才不會去碰那種東西!”
“你有的!你媽媽什么都沒有留給你,除了毒癮。”展昭惋惜地說。
“住嘴!不許你再說!不準再說!”
“你想不想知道,是誰把毒品給你媽的?”展昭突然認真地說,“是我!”
“什么……”驚駭地抬起頭。
“我知道毒品會毀了你媽媽,毀了你的家,毀了你,所以特意給她的!”展昭冷笑著說:“不過可惜,你對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是……是你!是你!我要殺了你!”歇斯底里地叫囂著。
“你根本傷不到我!你連我的一根頭發都碰不到!不信你試試!”展昭提高聲音,“你毒癮犯了,很快就會跪在眾人面前露出丑態,求人給你毒品,你會一點力氣都沒有,別說來殺我了,連拿手上的石頭扔我,你都辦不到!”
“你胡說!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那就來啊!像個男人一樣,別總做個躲在女人后面的孬種。”展昭快速地說著,“你手上不是有石頭么?扔啊!我就站在這里不躲不藏,因為你根本丟不中我!扔啊!”
“啊~~~我要殺了你!殺了你~~~”隨著他情緒的失控,手腳擺動起來,手上的打火機在空中劃過一條長長的拋物線,向展昭的面門快速地飛了過來,展昭微微地一偏頭,伸手接住了打火機,那因為長時間的燃燒,打火機表面金屬殼的高溫,幾乎灼傷他的手。
車下的艾虎等看著那被拋出的打火機,激動得差點就叫了出來,但是,當他們的目光落到車頂,展昭的臉上時,都叫不出來了。
展昭的臉上,既沒有興奮也沒有激動,而是滿滿的苦澀和莫大的悲憫。
就在這剎那,“哐~~”地一聲巨響,酒吧二樓的玻璃窗碎裂,里面飛出了一道白色的影子,一把就撲倒了在臺上發呆的人。
白玉堂一個打滾站了起來,就見那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進口袋……
沒等他的手從口袋里掏出來,白玉堂飛起一腳就把他踹下了臺,隨后,他一個縱身從樓上下來,伸手拽住那人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拖起來,狠狠地甩到一旁的墻上,肉體撞擊墻壁的響聲,驚得一邊的防爆隊員后退了好幾步。
白玉堂滿臉的怒意,狠狠按住那人,咬牙罵道:“你知道里面死了多少人,你個混蛋!”
“玉堂。”已經從消防車上下來的展昭站在十步開外的地方,輕喚了一聲。
暴怒的白玉堂似乎是瞬間平靜了下來,他松開了手,退后一步,任那人像攤爛泥一樣沿著墻壁滑落。一邊的防暴隊員們如夢初醒一般,上前拉起肇事的兇手,押回了警車。
跟著白玉堂從酒吧里跳出來的趙虎招呼著救護人員,搶救臺上奄奄一息的傷者。
白玉堂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向展昭走過來,兩人低垂的手在擦身的瞬間輕輕拍了一下。
隨即,展昭也轉過身,跟著低頭向前走到白玉堂走了回來。
白馳遠遠地站著,看著剛才發生的一切,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激烈地抖動著,
現場滿地的鮮血,燃燒著的建筑,慌亂的人群,猶如真正的煉獄一般的景象,但是,那兩個在瞬間化解了一切危機的男人,卻只是平靜地緩步往前走,離開煉獄,火光與夜色中,兩個純白的身影……
白馳的腦袋里反復回響著展昭在剛剛不久前和他說的話“做一個好警察,不一定要用槍!你有一個上天給的,最好的武器!”……
救援和滅火的工作在防暴隊長的指揮下,緊張而有條不紊地進行,艾虎好奇地湊過來問:“展博士,你認識那個罪犯啊?”
展昭搖搖頭:“不認識。”
“那為什么,你知道他是M大的,還有他媽媽也是吸毒的?”艾虎好奇地問。
“嗯……我也想問。”白馳湊上來,雙眼睜得大大地盯著展昭。
展昭聳聳肩道:“其實大半都是推測。”
見眾人還是一臉很好奇的表情,展昭只好給大家解釋:“剛才白馳通過概率證明了那人砍齊樂不是偶然,他看起來又很年輕,那么,就很有可能是齊樂的同學。而他媽媽是吸毒的這一點,是從他的行為推測的,因為他之前干了幾次襲擊白粉妹和妓女的案子,而這次又只砍傷了女人,所以,看得出他很恨女人。這個年齡段男生恨女人多半和母親有關,簡單的俄狄浦斯情結。”
艾虎等聽得似懂非懂,小白馳更是一臉的崇拜,展昭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拉過白玉堂,說:“有一樣很有趣的東西!”
白玉堂不解,就見展昭遞過來手上的一樣東西,那是剛才犯人扔向他的打火機,金屬的外殼上,雕刻著一行英文字母:“Killertrainingcamp”
……
“又是那個兇手訓練營?”趙虎驚得幾乎跳了起來。
白玉堂皺著眉沉默了一會兒,對艾虎說:“相關的案件資料明天都送到S.C.I.這個案子轉交一下,我們要并案處理。”
“好的。”艾虎答應。
“大家都累了,明天早上到局里再說!”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全部都要重新考量了!”
展昭點頭,眾人散去。
把白馳送回家后,白玉堂和展昭回到了公寓里。
自上次的案件開始,白玉堂就一直住在展昭那里。
展昭因為吃飯方便,又有人做家務,所以也一直沒趕他出門。
沖完澡,洗去那滿身的汽油味和血腥味,白玉堂擦著頭發,一身清爽地走出了浴室。
沙發上,展昭照例抱著書睡著了,白玉堂好氣又好笑,這貓,每次都這樣。
放輕腳步,走到近前,就見室內柔和的燈光下,沙發上的人睡得安寧而祥和,微微張開的嘴,舒解的眉,孩子氣得很。低頭湊近,感覺著他熟睡時平和的氣息。
白玉堂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展昭的睡臉,很久很久,有一剎那,似乎是被那種寧靜所感動,白玉堂伸手輕撫展昭額前的碎發,只要眼前人每晚都能這樣安心地入睡,讓他做什么都可以。
低頭輕輕地吻住他的額頭。
展昭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了幾下。
白玉堂微笑,湊到他耳邊輕聲說:“貓兒,你這樣很好,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改變,我來就好。”
然后,抱起臉頰泛紅的展昭,走進了臥室。
兩個人一起的夜晚,即使無夢也不會寂寞。
第二案 : 兇手訓練營 08 裝病
清晨的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簾,灑到臥室乳白的地板上。
清脆的鬧鈴聲,吵醒了熟睡的人。
公孫迷迷糊糊地皺眉,伸手想把鬧鐘按掉,但是鬧鐘卻自己停了。
很快,意識又漸漸模糊起來,再睡一會兒吧。
昨晚睡得特別舒適,進入11月后,天氣驟然轉冷,畏寒的公孫時常會被凍醒。不知為什么,昨晚的被窩特別暖和,還軟洋洋的~~好舒服啊。
公孫抱住身邊暖融融的“東西”蹭啊蹭,就聽到那個“東西”抽了一口氣。
隨即,腰上有一個溫度很高的物體慢慢地移動了起來,就像是在輕柔地撫摸一樣,好癢~~
公孫有些難耐地扭動了兩下。
又一聲抽氣聲。
耳朵上微微地一熱,濕滑的觸感漸漸由耳朵傳遞到面頰,脖頸,伴著滾燙的氣息。
“嗯……”公孫輕輕地哼了一聲,緩緩地睜開眼睛,就覺唇上一熱……
本來血壓偏低,早起時常頭暈的公孫,被這一個吻弄得天旋地轉,待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撩開了他的睡衣,雙手沿著他的腰際緩慢地摩挲著,頭也埋在他頸間,賣力地又親又舔~~
“啊~~”當那雙不知好歹的手摸到他不該摸到的地方時,公孫終于徹底被驚醒了!!
睜眼抬頭,就見白錦堂一臉色狼樣地趴在他身上……而自己,正衣衫不整,顯然是被人當成了早餐~~
本就屬于暴力型起床氣的公孫,臉上立刻出現了層層的殺氣~~~
“白錦堂!!”怒喝一聲,抬腳就想把那人踹下床,只可惜,某人早有準備,一把抓住了公孫踹向他面門的腳丫子,低頭親了一下。
…………就這一個動作,公孫只覺得自己的頭皮都炸起來了,從耳朵開始一直燙到腳心……
可是,白錦堂的調戲顯然還沒有結束,他抓住手中公孫的腳踝,架到自己的肩上,低頭湊了上去。張口輕輕咬住大腿的根部,雖然隔著睡褲,但那柔滑細嫩的皮膚,還是明確地感受到了口腔的炙熱和濕潤……
“你……你干什么!!”公孫驚得拼命想要抽回腳,只是,白錦堂卻抓緊了不放,唇齒的侵襲漸漸地向下。
“不……你……啊!”公孫無力,只好伸手去推白錦堂的頭。
“呵呵~~”白錦堂笑得邪魅,灼熱的氣息故意流連在公孫最敏感的部位,“昨晚,可是你說冷,抓著我不肯放的。做了你一夜的暖爐,你總該請我一頓早飯吧?”說完,張嘴,湊了上去
“啊!……住手~~你~~”
“乖~~”
“呀……呵~~嗯……”
隔壁房間,穿著圣誕老人睡衣的雙胞胎正在墻邊忙碌著。
大丁盯著熱感儀里顯示的兩個交纏的身影擦口水~~
小丁拿著高倍竊聽器貼著墻壁擦鼻水~~
“哇!!老大在親哪里啊??”
“天,公孫叫得好性感~~”
“呀!!老大的動作好大膽!!”
“哇哇~~喘得好有節奏感!!”
“咦呀!!明顯兩人的溫度在升高哦!看!從黃色變成紅色了!!”
“老大加油!!聽公孫的喘氣聲已經沒力氣了~~”
“對呀!對呀!!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啦!!干脆吃干抹凈算了!!”
“就是就是!!公孫的柔韌性好像還蠻好的,聲線也很贊~~”
“哥,你流那么多鼻血不要緊嗎?”
“怕什么,到時候你輸給我就好了!!”
“是呀,咱倆都是B型!!”
“呀!!老大停下來了!!”
“怎么可以!!才進行到二分之一!!”
“呀!真的停了!!”
“功虧一簣!!”
………………
被白錦堂吃掉了一半的公孫恢復力氣后,直沖浴室,把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個遍。
死命搓,用力搓,搓搓搓!!
“死色狼!臭流氓!總有一天弄死你!!…………”
白錦堂愜意地靠在公孫的床上回味著剛才那頓早餐,真是回味無窮啊~~
“老大~~”雙胞胎把堵在洞口的衣櫥輕松地移到一邊,“chance啊!!怎么不把暴行進行到底??”
白錦堂輕蔑地瞥了兩個部下一眼:“沒見識,告訴你們,公孫這種男人就像是咖喱!”
“那個~~請賜教!!”雙胞胎虛心受教。
“呵呵~~”白錦堂得意地咂咂嘴,“要反反復復地燉上那么幾遍,才夠味!!”
“哦~~~”雙胞胎佩服地點點頭,“老大,那鍋咖喱在你后面。”
……!……白錦堂猛回頭,就見公孫一臉殺氣地站在他身后,手上一個水桶…………
“那個,公孫,你要冷靜!!”
“冷靜?”公孫冷笑著道,“我很冷靜,現在幫你也冷靜一下”
抬手,潑~~~~
雙胞胎老老實實地把頭縮回洞里,在拉上衣櫥時,還不忘對公孫豎了豎拇指,道:“干得好!~~大嫂!!”
“嘭~~”地一聲,空水桶飛了過去,砸到衣櫥上。
公孫氣得滿臉通紅,喘著氣,回頭就見濕漉漉的白錦堂笑得燦爛依舊,“你生氣的時候最性感!!”
“呀!!!”公孫猛地沖進廚房,提著菜刀就殺了出來,“我要宰了你!宰了你!!”
“哈哈哈哈~~~~”
隔壁
大丁小丁重新鉆進被窩。
“那個,我覺得應該讓小昭給公孫做下心理輔導,不然他遲早被老大逼瘋!!”
“我覺得老大才需要做心理輔導,再這樣下去,很有可能被小白逮捕!!”
“逮捕??什么罪名??”
“性騷擾!!”
……………………
送走了發飆的公孫,白錦堂心滿意足地照著鏡子打領帶。
“老大,都準備好了。”丁家的雙胞胎道。
“董事會我自己去開就行了!”白錦堂轉身拿起外套,“你倆去查點東西。”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老大,你想查晚宴上的槍擊案?”
穿上外套,白錦堂笑:“有人想給我來個下馬威,我們初來乍到,可不能讓人看扁了。”
“是!”丁家雙胞胎點頭答應。
“對了!”出門前,白錦堂回頭,“你兩從外面調幾個機靈一點的兄弟回來。”
“……!……”雙胞胎微微有些驚訝,“老大?”
白錦堂笑:“不用擔心,不干別的什么,只是叫他們暗中保護公孫和小昭。”
“……是。”
9點,S.C.I.辦公室會議室
桌上堆放著連環狙擊案和紅燈區砍人案件的資料。
S.C.I.的組員們個個表情嚴肅。
白玉堂先給大家介紹了一下白馳,隨后很快進入了正題。
“昨天的行兇者名叫楊鋒,19歲,是m大化學系的學生。”王朝拿著資料說,“他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遺棄了他,而他母親有毒癮,半年前因為吸毒過量死了,三個月前,他開始在紅燈區附近作案,砍傷的都是妓女和白粉妹,還有昨天的那個案子。”
“我檢查了他的電腦!”蔣平搓搓手,把一臺筆記本電腦放到桌上,“他也收到了郵件,你們看!”
眾人看顯示屏,就見短短一行字:
“能解救她們的,只有你!”
署名依然是:Killertrainingcamp——兇手訓練營。
“這個案件的性質需要重新定位!”白玉堂看展昭,“貓兒,你來。”
展昭點頭,把用證物袋密封起來的打火機放到中間:“原本以為只是一起比較單純的連環殺人案,不過現在看來,是一起組織性犯罪案件。”
白玉堂點頭:“這個Killertrainingcamp,兇手訓練營,很有可能是一個專門制造犯罪的組織。”
“我有些不明白。”趙虎撓撓頭,“為什么呢?看不出什么動機啊!被害者之間也沒什么關系,如果是職業殺手組織,怎么用的都是些菜鳥??”
“說到被害者,我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哦!”說著,蔣平快速地在齊磊和楊鋒的電腦里調出了一個文件夾。
“這是齊磊的電腦,你們看!”說著,蔣平點開文件夾,就見里面都是關于被害者的個人資料,也包括威爾森教授和喬恩金。”
“霍!那么詳細啊?連幾歲割過盲腸都有??”馬漢看著資料,隨手點開了一段視頻——里面立刻出現了淫穢的場面,就見一個老態龍鐘的男人和一個女童糾纏著……“
“這是什么?”王朝看蔣平。
“呵,這個老頭是第二個死者,著名的商人,慈善家,這個女童是他捐贈的對象。”蔣平點開資料。
“禽獸!”趙虎狠狠地啐了一口,他就這么做慈善?!
“還不止這些。”蔣平道:“其他兩個被害者也是十足的偽君子!”
“那威爾森博士和喬恩金呢?”展昭問。
“這個就有些奇怪了!”蔣平道:“我做過技術分析,其他三個死者的證據都是真實的,不過,喬恩金和那個老博士的所謂罪行都是偽造的。”
“偽造?”白玉堂皺眉。
蔣平點頭:“沒錯,照片都是電腦拼的,根本不是真的。”
“楊鋒的電腦里呢?”展昭趕忙問。
“也有!”蔣平接著點開文件夾。
就見都是些妓女及白粉妹的報道,沒有詳細的其他受害人的資料,只有齊樂和昨天那個活動的預告。“
白玉堂轉臉看展昭:“貓兒,專業分析。”
展昭點頭:“很明顯,齊磊和楊鋒的共同點是他們都有一定的人格障礙,齊磊是人格分裂,楊鋒是偏執……是有人利用了他們的特點來操控他們犯罪。”
“齊磊用的是狙擊,楊鋒用的是刀和自制的汽油彈~~而這些技能都和他們本身的擅長有關!”王朝說。
“對!”馬漢點頭,“齊磊在射擊俱樂部學過,楊鋒又是化學系的學生……很好地發揮了他們的潛能。”
“嗯……”一直在一邊聽的白馳伸手拉了拉坐在身邊的展昭的衣角,自從來到S.C.I.之后,小白馳就像小狗跟著主人一樣跟在展昭后面,看誰都是怯怯的。
“怎么了?”展昭轉頭看他。
“我……我想發言~~”白馳小心翼翼地說。
“呵~~~~”S.C.I.的眾人都被逗樂了,白馳見大家笑他,就更加怯怯了。
“你說吧。”展昭道,“我也想聽聽你的意見。”
“……”白馳紅著臉,低頭道:“那個,齊磊,和楊鋒,都是m大的學生……他們的資料,學校的資料庫里,是什么時候泄露的……可以黑一下校園網的資料庫,看看那段時間,誰訪問過……”
“啪!”蔣平猛地一拍桌子。
嚇得白馳差點咬到自己舌頭,下意識地抓住展昭的衣袖。
“好小子!我怎么就沒想到呢??”蔣平蹦了起來就沖向自己的電腦,“就學校那個小網站,十分鐘黑掉他!!”
…………
眾人看向白馳的眼神立刻變得不一樣起來。
展昭拍拍他,“很好。”
“真……真的?”白馳眼睛眨啊眨,怯生生地瞄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對他贊許地笑了笑。立刻,白馳紅著臉低下頭,揪著衣角。
展昭看著他的樣子搖搖頭,要做白家的孩子,真是不容易啊。
“馬漢,你那邊怎么樣?”白玉堂問。
“我在射擊俱樂部里轉來一圈,聽了一節理論課,很不簡單。”馬漢用手指敲自己的下巴。
“不簡單?”白玉堂感興趣地看他。
“看起來是不經意的,不過,講師們都很刻意地透露著一些關于狙擊的知識。”馬漢道,“而且,辦了會員證后,進去練槍用的不是氣槍,而是殺傷力很強的真槍。”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正想開口,就聽門外電腦前的蔣平大喊了起來:“頭!頭!有發現!”
眾人趕忙沖了出去。
蔣平指著電腦屏幕,有些興奮地說:“我進入了校園網的管理員程序,發現在半年里,有一個ID多次訪問這兩人的信息頁面。
“能查出來是誰么?”白玉堂眼中閃著興奮的光。
“我剛才打電話給電信公司,他們給了我一個名字。”說著,把寫著名字的便簽遞到白玉堂面前。
白玉堂看了眼名字,就笑著問展昭:“貓兒,耳熟么?”
展昭看著便簽上的名字:賈鄭巖。
“齊磊他們的班導?”展昭驚訝地問。
“呵呵……”白玉堂冷笑,“齊磊是他學生,看就看了,楊鋒跟他八桿子打不著,他看他資料干什么?”
“頭!盯著他!”趙虎道。
白玉堂點頭:“是要盯!不過你已經暴露了,王朝,張龍,你倆去!”
“是!”
“那……那我呢?”趙虎急。
“你啊??”白玉堂按他頭頂,轉向會客室的方向,齊樂正坐在里面,“你給我全天24小時盯著這丫頭,有人想殺她滅口,她肯定是知道什么!”
會議很快散去,眾人各忙各的,馬漢跟著展昭和白玉堂進了辦公室:“頭!我有個想法!”
白玉堂看著他,嘆口氣:“你小子,是不是想去射擊俱樂部當臥底?”
“嗯!”馬漢認真地點頭:“那家俱樂部肯定有問題,我想偽裝成他們的下一個可利用對象,只是……”
“只是,你要裝成錯亂,最好是一看就有人格分裂癥”展昭笑著接口,“對不對?”
“呵呵。”馬漢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展博士,你真的有讀心術來著……我怕那個利用人的,也很專業,別他一眼就看出我是裝的。”
“你確定你要去?可能很危險,而且假裝心理異常非常的累!”展昭嚴肅地問馬漢。
“嗯!”馬漢用力地點頭。
“好!”
隨后,展昭坐下,給馬漢詳細講解了人格分裂的病因,具體表現,特征等等……別說馬漢,就連一邊的白玉堂和白馳,也是聽得心驚膽顫~~
兩個鐘頭后,展昭滿意地拍了拍馬漢的肩膀說:“你出師了!”
馬漢高興地跳起來:“下午我就行動!”
“等一下!”白玉堂叫住他,“先試驗過,再去!”
“試驗?”其他三人同時望他,怎么試?“
白玉堂對馬漢指指隔壁展昭的辦公室,待會兒,我叫個人進去,你要讓他相信你有人格分裂,我就答應你去!”
馬漢自信滿滿地走進了展昭的辦公室,白玉堂對著外面就喊了一聲:“趙虎~~~”
趙虎端著咖啡跑進來:“頭,什么事?”
白玉堂嘆了口氣:“你和馬漢是不是很熟?”
趙虎點頭:“是啊。”
展昭皺著眉道:“馬漢有點不對勁,我們問他,他又不說,你最好去看看。”
“??”趙虎一愣,“他怎么了?失戀啦?”
白玉堂和展昭搖頭:“你快去看看吧,他在隔壁的辦公室。”
“好!”趙虎屁顛屁顛地跑去了隔壁。
進門,就見馬漢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抬頭望天,雙眼呆滯。
“兄弟,怎么啦?”趙虎湊近,邊喝咖啡邊問。
馬漢緩緩地低下頭,注視著趙虎的眼睛:“怎么辦?我好像完了。”
趙虎接著喝咖啡:“嗨,得了吧你,又不是第一次失戀了。”
馬漢注視著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說:“我身體里,好像還住著個女人……”
“噗~~~~”趙虎滿口的咖啡,都噴在了馬漢臉上。
………………
十分鐘后,馬漢悠閑地走出了辦公室,對等在門口的展昭和白玉堂比了個V的手勢,轉身離去。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推門進去,就見趙虎呆呆地坐在沙發上,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虎子,你沒事吧?”白玉堂小聲問。
“啊~~”趙虎看白玉堂,視線又移到展昭身上:“博士~~~你給我看看,我好像也有人格分裂……”
………—口—
白玉堂指著門口道:“那個,剛才馬漢……“
“哦!”趙虎點點頭,虎了吧唧地說,“他是分得很厲害!”
展昭點點頭:“那你呢?”
趙虎歪著頭:“我……我好像也分了……”
…………
白玉堂拉著展昭退到外面,給趙虎關上門。兩人面無表情地回到白玉堂的辦公室,關上門。
三秒鐘后,眾人就聽到白玉堂辦公室里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大笑聲,就連門口的白馳,也是捂著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笑聲里,一切都是簡單而純粹。
第二案 : 兇手訓練營 09 利用
監獄的特殊會見室,白玉堂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每次來都覺得很郁悶。如果說只是普通的犯人,不管是打家劫舍的、還是燒殺搶掠的,他都能很好地應付,但是對于這些“特殊”的犯人,他實在是沒有太多的辦法。
就象現在他面前的楊鋒,昨晚見他時,他是在行兇的犯人,可今天,卻成了犯罪的病人。
楊鋒就這樣坐著,臉上沒有什么表情,淡漠的像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白玉堂看身邊的展昭,對他眨眨眼,意思是,這個我不在行,你來吧。
展昭點點頭,看楊鋒:“你還記得我么?”
楊鋒沉默了有十秒鐘,緩緩抬起頭,看了展昭一眼,點頭。
“你肯回答我幾個問題?”展昭問。
楊鋒照舊點頭,樣子十分配合。
“那么……”展昭翻看手上的資料,想著從哪里入手,楊鋒的配合有點出乎他的預料。
“我是個瘋子。”不等發問,楊鋒就自己說了起來,“大家都那么說……”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合上了手上的資料。
“給我們講講你的事情吧。”展昭輕聲說。
“呵~~”楊鋒苦笑了一聲,開口,說起了他的故事……
這是一個很大眾版本的悲劇,從小生在不幸的家庭里,父親離棄了他們母子,備受生活壓力的母親必須要靠做一些低賤的工作,來掙取微薄的生活費,不久,就染上了毒癮。
毒癮讓她的人生更加的糟糕,疾病、平窮、暴躁、偏見……一切厄運都接踵而至,伴隨著楊鋒的整個成長過程,所以他變得敏感、自卑、不相信愛。
很早開始,楊鋒就知道自己不正常,他瘋狂地恨著女人,特別是那些有毒癮和賣淫的女人。他開始做夢,夢里,他盡情地砍殺著那些骯臟的女人,讓她們的血流成河,點火把她們都燒成灰燼,來凈化她們墮落的靈魂。
于是,他有了第一次的犯罪,那次,他只是砍傷了一個白粉妹,卻獲得了莫大的快感。回到家中后,他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失眠,反而是美美地睡了一個好覺,然后,他就開始像著了魔一樣不停犯罪,直到昨天被抓。
聽楊鋒平靜地敘述自己的前二十年,就像是在說別人的事一樣的無動于衷,坦然得可悲。
白玉堂和展昭聽完后,只覺得壓抑異常,如果楊鋒從不曾犯罪,那他絕對是一個值得同情的人,但是,那么多條人命,那么兇殘的手段……可惡的,是他,還是那個在幕后操控他的組織?
“這個。”展昭把那刻有Killertrainingcamp字樣的打火機,放到了楊鋒的面前,“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
楊鋒盯著打火機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展昭和白玉堂:“我不知道。”
“什么?”白玉堂皺眉。
楊鋒笑:“我真的不知道。”
展昭看著楊鋒的眼睛:“你是從哪里得到那些被害者資料的?”
“有人寄給我的。”
“什么人?”
楊鋒搖頭,有些堅定地說:“你們不用問了,我想說的,就只有上面那些,別的我什么都不想說。”
“不想說?”白玉堂有些好笑地看他,“你知不知道這個什么訓練營只是在利用你的病,來幫他們殺人而已!”
楊鋒反問,“你沒殺過人么?”
白玉堂一愣。
楊鋒盯著他的眼睛道:“像你這樣的人,可以掌控命運,可以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你是不會懂像我這樣的,人渣的人生的。”
白玉堂有些震驚地看著楊鋒,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孩子的人生,是一個純粹的悲劇,但問題是,他竟然不知道怎樣去反駁。
“那他能理解你么?”展昭突然問了一句。
“他們當然能!”楊鋒冷笑著說,“他們給我力量,給我安寧!給我活下去的勇氣,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有價值的人。”
展昭靜靜地聽他說完,問:“我說的是‘他’,你為什么說‘他們’?”
“……”楊鋒有剎那的震愣和慌亂,隨即低下頭,恨恨地說:“我最討厭你這樣的人!”說著,指了指白玉堂對展昭說,“你比他還要討人厭!”
白玉堂皺眉,剛想站起來,展昭卻拉住了他,問楊鋒:“為什么討厭我?因為我可以看到你最真實的那面?”
楊鋒點頭,再度陷入沉默。
在那瞬間,展昭其實已經看到了打開楊鋒心理防線的大門,他甚至想到了好幾種方法來套他的話,但是……不知為什么,忽然覺得很累。其實楊鋒并不知道,被窺視內心和窺伺他人內心,一樣令人痛苦。
白玉堂伸手按下桌上的電鈴,刺耳的鈴聲將陷入沉思的展昭驚醒。
兩個獄警走進來。
“帶他下去吧。”白玉堂說,“今天就到這里。”
楊鋒很快被押走了,展昭有些歉意。
白玉堂微笑,伸手揉揉展昭的頭:“沒關系貓兒,我們慢慢來,你累了,今天就到這里吧。”
隨后,白玉堂一臉輕松地站起來,對展昭說:“我想走走,我們走回去吧。”
“你的車呢?”展昭問。
“明天再來拿好了。”白玉堂穿上外套,“想不想走?”
“嗯。”展昭點頭,兩人并肩走了出去。
低著頭邊想邊走的展昭沒有注意到,白玉堂的眼神正緊緊追隨著他,里面閃動著一絲光芒,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開完了冗長的董事會議,白錦堂揉著有些酸澀的眉心,走出了白氏的大樓。
坐進車里,握著方向盤,白錦堂考慮著:“應該想想辦法,拉近一下和公孫的距離,他現在覺得自己就像個性騷擾的變態,應該讓公孫見到自己更有品味的一面……嗯~~”
邊想邊開車,轉過彎后,眼前一亮。
就見公孫站在公寓樓下的車道邊,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白錦堂遠遠地欣賞著,感覺像在品讀一件藝術品……公孫似乎是剛從S.C.I.回來,沒有了白大褂,只隨意地穿著一件黑色的v領毛衣,黑色的便褲,優雅地站在路邊,白皙的膚色、纖細到四肢、精致的關節、黑色的碎發……就連那副無框的眼鏡,都是說不出的性感~~
白錦堂美滋滋地把車開向前,想來句:“美人,要不要搭便車……”
只是,遐想還沒完,眼前就插進來了一輛白色的轎車,停在公孫的面前。
公孫似乎等的就是這輛車,他笑著和車子里的人說了什么,然后上車。
雖然離得很遠,但是白錦堂還是看清了車子里坐的,就是那天晚宴上和公孫相談甚歡的,那個叫方靜的經紀人。
公孫上車后,方靜就發動了車子。白錦堂在反應過來前,已經本能地開車跟了上去。
車子在不遠處的一家法國餐廳前停下來,兩人下車,有說有笑地走進了餐廳。
白錦堂把車停靠在路邊,面無表情地拿出一包煙,點燃一根,靜靜地坐在車里,注視著餐廳。
公孫和方靜在靠窗的一張位子上坐下來,微笑、交談、點餐、進餐……
白錦堂只是一根一根地抽著煙,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有后視鏡里映出的那張臉上……說不出的冷酷與狠戾。
在餐廳里進餐的公孫,全然不知道白錦堂就在外面。他是在下班時接到方靜的電話的,因為是多年不見的老同學,所以上次巧遇后,就交換了電話,沒想到方靜真的約他吃飯。
“你好像很吃驚。”方靜喝著紅酒,笑著看公孫。
公孫很老實地點點頭。
方靜笑:“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公孫聳聳肩,自己變沒變他是不知道,不過眼前的女生倒是變得翻天覆地!他記得印象中的方靜是個文靜內向得有些膽怯的女生,學習用功,穿著保守……可是現在,她卻時髦優雅,事業有成。
“那件事之后,一直都沒有機會跟你說謝謝。”方靜放下酒杯。
“呃……已經很久了,別放在心上。”公孫輕松地笑笑。現在,可以輕松地談論這件事,可當時,對于這個年輕的女學生來說,真的是晴天霹靂~~沒錯,方靜曾經吸毒。
公孫一直不明白,那么品學兼優的一個女學生,為什么會有毒癮。
上學時,公孫因為懶得上體育課,經常會裝病,拿著書到醫務室或者天臺待上一呆就是一下午,于是,在天臺上,他偶遇了想要自殺的方靜。
在救方靜時,公孫注意到她小臂上的靜脈注射孔。
而更不巧的是,兩人在天臺上的動靜,驚動了頂樓辦公室的幾個老師,情急之下,方靜拉住公孫,就對老師說,他們是情侶。公孫看著方靜祈求的眼神,也就沒有否認。
然而,作為校園大眾偶像的公孫談戀愛了,這可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更奇怪的是,對象還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生。
為了幫方靜,公孫并沒有對這件事情進行過解釋,他每天都會有一定的時間和方靜在一起,雖然只是自顧自地看書或者上自習。
半年后,方靜就轉校了,從此之后,彼此間也沒有了聯系。
“你……怎么樣?”公訴有些尷尬地吃著飯,沒話找話。
方靜看他,笑著說:“我已經戒了。“
“……!……”公孫臉上的驚喜和如釋重負,引得方靜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要轉學?”
“……為了戒毒?”公孫認真地問。
“哈哈~~”方靜無奈的搖著頭說,“因為我在那家學校已經混不下去了!”
“怎么會?”公孫不解,難道遇到了什么麻煩?
方靜無力地注視著公孫:“你真是遲鈍得可以啊,你知不知道,我每天至少可以收到十封恐嚇信,威脅我不可以和你在一起!”
公孫瞪大了眼睛看著她。
方靜又笑:“沒辦法,誰讓我個丑小鴨把校草霸占了呢?”
看明白了方靜眼中的笑意,公孫也尷尬地笑了起來。
整頓飯,氣氛融洽,笑語不斷。
大約一個小時之后,進餐結束,在離開餐廳前,方靜突然問了一句:“對了,那個案件怎么樣了?”
公孫微微一愣,才想起來,方靜應該是問晚宴上的那起槍擊案,“我不是很了解,我一般不參與調查。”
“我送你回去吧。”方靜說。
“不用,我想走一走。”公孫回答。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些隱隱的不悅,感覺……其實方靜約他出來的最終目的,就是問剛才那句話……難道前面的談笑都是表演?方靜,到底變了多少?
看出來公孫表情的變化,方靜苦笑著道:“你真的一點都沒變呢……不過這也是你吸引人的地方。”
兩人在門口道別,方靜開車離去,公孫悠閑地踱步往回走。
“嘟嘟~~”沒走出幾步,身后就響起了,有些急促的喇叭聲。
回頭,就見一輛熟悉的黑色奔馳,緩緩地停到了身邊,白錦堂探身打開車門:“上車。”
公孫吃驚,他不是說今天有董事會么?怎么會在這里。
而且,平時白錦堂看到他,不是飛撲上來,就是調笑兩句,今天有些——嚴肅……
不過,生性最懶,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的公孫,當然是選坐車而棄走路的了。
坐進車里,就被那嗆人的煙味熏的直咳嗽。
“咳咳……”怎么這么大的煙味,沒見你抽過煙啊。”公孫揮手驅趕著煙,抬手想要把車窗按下來,只是按了幾下,沒有反應。
“車窗壞了么?”公孫邊按邊問,得不到白錦堂的回答,就有些好奇地回頭看他。
此時的白錦堂,正專心致志地開著車。雖然面無表情,但公孫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今天的白錦堂,有一些可怕。
“……你怎么了?”沉默了一會兒,公孫忍不住問。
白錦堂還是沒有回答,只是車子卻開得飛快,而且,不是朝著回家的方向。
“你……你要去哪?”公孫微微有些不安,白錦堂今天很不一樣。
不理會公孫,專注開車。
“停車!”公孫有些動氣地說:“我要下車!”
白錦堂還是不理。
公孫抬手想打開車門,但是,車門是鎖著的。
“白……白錦堂,你要做什么?”公孫不解地問身邊的人。
車子嘎然停住,公孫猛地一震,幸好綁著安全帶,但那前沖力還是弄得他暈頭轉向,肩膀被安全帶勒得生疼。
“你……發什么神經?!”公孫氣極,想罵人,卻被白錦堂的表情嚇到……
眼前的白錦堂,完全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有些脫線、死不要臉的變態,而是……如此令人害怕。
“你……”公孫驚慌地伸手抵住靠過來的白錦堂,“怎么了?”
白錦堂臉上的戾氣漸漸斂去,留下一派的冷酷與平靜。
“公孫。”他緩緩開口,伸手抓住公孫的下巴,和他對視,“看見了么?這才是真正的我!”
“什……什么意思?”公孫向后靠,白錦堂卻又逼近:“我會殺死所有想染指你的人,不論男女。”
“你……”
“我喜歡你。”白錦堂湊近,對著嚇傻了不知所措的公孫狠狠地道,“所以我要你!現在!”
夜幕降臨,湖濱路上,展昭和白玉堂有些愜意地漫步在掛滿了彩燈的梧桐樹下。
左側是平靜的湖面,湖上的游船,燈火閃爍。
右側是車流涌動的公路,車尾燈交織成絢麗的燈網。
展昭走在前面,白玉堂稍稍落后,靜靜地跟著。
驚訝于白玉堂的安靜,展昭邊走邊用余光看身邊的人,只是,那人一直低著頭,似乎在想什么。
“貓兒。”
正在納悶,白玉堂卻開口叫了一聲。
展昭轉回身,看身后的白玉堂。
光影交錯間,眼前的人,仿佛是獨立于這喧囂繁華之外的存在……清晰異常。
白玉堂走上了一步,站到展昭面前。
“貓兒……”吸了一口氣,認真地說,“我們……改變一下,好不好?”
展昭微微一愣,有些不自在:“改……改變什么?”
“呵……”白玉堂強裝鎮定地笑,“我們的狀態……關系……”
展昭臉微微泛紅:“什么?”
“一直都很……”白玉堂努力地鎮靜,“很……很曖昧。”
展昭抬眼看他,不說話。
“那個……”白玉堂撓撓頭,“我想……明確一下。”
“……嗯……”好半天,展昭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你同意?”白玉堂有些驚喜。
“……嗯……”
白玉堂好笑,輕輕抬起展昭的下巴:“貓兒,‘嗯’什么啊?”
展昭抬頭看他,眼神相對,只是靜靜地等著。
“我……”白玉堂有些局促,“我喜歡你。”
………………
展昭沉默了好一會,直等到白玉堂覺得自己頭發都白了,就見展昭輕輕地點點頭:“嗯。”
看到展昭的反應,白玉堂愣住:“嗯??”
“……嗯。”
“嗯?”
“嗯!”
白玉堂的嘴角漸漸地咧大,笑意從嘴角一直延伸到眼睛。伸手把展昭拉到自己的身前,低頭……
“貓兒……”輕柔地吻住,“我喜歡你。”
展昭抬頭有些青澀地回應,惹得白玉堂驚喜交加,“我想要你……現在……”
就聽展昭小聲地說了一句:“死老鼠,得寸進尺!!”
世間的所有人,都可以呼吸清新的空氣,沐浴普照的陽光。但是,靈魂卻有不一樣的歸宿,有的被愛包圍,有的被恨糾纏。如果心中藏著一份寬恕,就會躺在純潔的云端;如果心中藏著一份怨恨,就會沉入黑色的泥潭。
電腦的顯示屏上,清晰地顯示著郵件的到來。
“為何只有你得不到幸福?為何只有你孤獨?”
眼淚,順著微笑的臉龐滑落,勾勒出扭曲的線條,手中,彩色的藥丸……
這水源比墨還黑,滾滾流動著。我看見水底的池沼中,許多滿身污泥的靈魂,他們赤著身子,非常憤怒地相互毆打,撕咬,將彼此的身體弄得殘破不堪。
憤怒的人永遠得不到救贖,他們只能詛咒,喊叫,在無盡的深淵里咆哮、咆哮……
————————《神曲》地獄第五層
第二案 :兇手訓練營 10 情迷
夜色下偏僻的馬路上,一輛黑色的奔馳,幾乎已經融入了周圍的背景色里。
公孫有些驚恐地看著眼前陌生的白錦堂,張嘴剛想說話,白錦堂就惡狠狠地吻了上來。
狹窄的空間,讓兩人的身體幾乎緊緊地貼在一起,公孫抵抗,可是根本連手都抬不起來,眼前這個男人和他差得太多了,光是感受那種氣勢,都會讓人不自覺地發抖。
白錦堂的吻,帶著一份狠戾的粗暴,但又極有煽惑性,唇齒交融間,舌頭不停地侵入,舔嘗著那敏感柔軟的口腔,幾乎是像要通過喉嚨進入體內一般,公孫只覺得幾乎斷息,連呻吟都發不出來,只是感覺周身的力氣都在離自己而去,腦子漸漸失去思考的能力,那觸碰的感覺越來越清晰強烈,還有那絲絲莫名的,讓他羞恥的快感……
在感覺自己就要窒息的一剎那,白錦堂放開了他的唇。公孫軟軟地躺在不知何時被放倒的車椅上,喘息。
刺耳的撕裂聲傳來,公孫的意識漸漸恢復,就覺胸前一片微涼,緩過神來,白錦堂竟已經扯開了他的毛衣。
那雙注視著自己身體的眼睛,讓公孫想到了看著獵物的獸類,身子就又不聽使喚地顫抖了起來,抬手去阻擋白錦堂扯開他皮帶的手,慌亂地想要坐起來,卻又被狠狠地壓倒。
“住手……”公孫捶打這低頭在自己胸前舔舐親吻的人,那唇舌經過之處,留下的是斑駁的痕跡和如同灼傷一般的火熱……白錦堂惡意地試探著,當他輕輕地咬到公孫的側腰時,身下的人猛地掙動了一下,全身繃緊,腰微微地抖……
“呵……”
白錦堂對著公孫笑了一下,伸手抓住他的腰,將他抱起來一些,隨即,低下頭流連在那纖細的腰際,啃噬一般地咬弄了起來。
“啊~~”公孫驚叫一聲,立刻咬住下唇,不要發出這種聲音,但是白錦堂卻不肯放過他,一把扯開那礙事的褲子,公孫就覺腿間微涼,明白白錦堂的意圖后,嚇得他激烈地反抗起來。
“不要……你……啊……”公孫只覺得白錦堂的碰觸可怕異常,每到之處,畢將他逼得叫出聲來。
“你……怎么了,為什……啊……”無可抗拒,只得問原因,那可以明確感覺到的暴怒究竟是因為什么?
“那個女人是誰?”白錦堂邊吻著,邊問,公孫驚懼地感受到抵在自己股間的那堅硬灼熱,睜大了眼睛,“你走開!走……啊!”
“說,她是誰?”白錦堂伸手拽下自己的領帶,解開襯衣的扣子。
公孫看著他的動作,說不出的惱怒,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氣推他:“不關你事!”
白錦堂盯著公孫的眼睛,笑,“你是在邀請我么?”
公孫看到他眼中那絲危險的光芒,慌亂地搖頭:“不要這樣……”
“呵……”白錦堂笑著低頭咬住公孫左胸前小小的凸起,驚得公孫倒吸一口冷氣,“住手……”
“住手?”
“啊~~”
白錦堂在公孫的驚叫中,一把扯下他的褲子。分開公孫的膝蓋,把自己擠進他雙腿之間,低頭審視幾乎是全裸地呈現在自己面前的身體。
極少運動,讓公孫身上的皮膚白皙無瑕。
“真美。”白錦堂贊嘆著,低頭開始享用這份純白的柔軟,唇齒由腰間一直向下舔舐到大腿的內測,品味著那份特有的滑膩,感受微弱的抗爭,說不出的滿足和燃燒得更高的欲望。
“不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公孫有些絕望地望著白錦堂。
“當然知道……我做夢都想這樣做。”
“啊……不……嗯……”
白錦堂邪魅地笑著,伸出舌頭,隔著純棉的單薄內褲,逗弄著公孫的欲望,“你也有感覺么?”
“閉嘴!閉嘴……啊……”
白錦堂已經抬起上身,一手扶正公孫的下巴,狠狠地吻住,一手從縫隙中探進公孫的內褲里,輕緩地揉弄了起來。
“嗯……唔……”公孫難耐地扭動著,白錦堂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公孫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手腳麻軟無力,全身的感受都集中到了白錦堂手所掌握的地帶,微微的疼痛,和難言的快感,本能地弓起腰,連頭皮都感覺到火熱……眼前隱隱的白光……“啊~~”
腰部劇烈地顫抖了起來,白錦堂卻故意使壞地松開了手。
“嗯……”隱隱的失落閃現在公孫的眼睛里,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時,公孫羞愧得幾乎想要殺了自己,他用僅有的力氣扭動著,想要掙脫出白錦堂的控制,下唇已經咬得發白,倔強和自尊讓他拼命忍著眼里的淚水,絕不要在這個人面前服軟,“你……放開!”
只是,現在這副模樣,再兇悍也只是增加些情調而已,白錦堂看得有趣,貼上去蹭了蹭。
公孫感覺到抵在自己火熱上的,是更加堅硬碩大的炙熱,臉上立刻紅了一片,“無恥~~~混蛋……啊……”
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辦的公孫只剩下罵人的力氣。
“哈哈……”白錦堂好笑地把公孫抱起來,迅速地把他剝干凈,抓住那精致的腳踝,把身下人的雙腿分開,放倒了腰側……
“住手……我不要……不要……”公孫驚懼地看著白靜堂的舉動,但自己卻一絲都無法違抗。
“放松……乖。”
“啊……你……你干什么?”公孫感覺到白錦堂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身下,摸索著,按壓探尋,突然深入……
“好緊……從沒使用過么?”白錦堂邊吻著公孫汗涔涔的鼻子,邊將探進去的中指蠕動向前,探尋著內里的柔軟和濕熱。
“住…………住手……”公孫搖著頭扭動著身子,想要遠離那開拓自己身體的手指,卻不知道那樣只能令接觸更徹底……第二根手指也適時地進來……兩根手指在緊致的內里交纏擴張,公孫幾乎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白錦堂手指的關節和皮膚紋理……三根……
“啊……不要……停下……”公孫無力地把頭偏向一邊,汗濕的頭發緊貼在兩鬢,說不出的惑人與艷麗……
“不要停么?”白錦堂開始轉動手指,擴張的同時,在內壁的四周按壓著,像是在尋找什么,“聽你的,不停。”
“不……不是……啊!”突然,公孫驚叫著繃緊了身體,驚恐地看著白錦堂,白錦堂微笑,湊上去在公孫耳邊道:“別那么大聲哦……說不定會被路人聽到。
……!……公孫猛地想起來,他們是在路邊的車里,可就在這一分神的瞬間,就覺白錦堂一手抓住他的腰背,將他抬起來,體內的手指撤出,突如其來地空虛感,隨即……比手指火熱巨大數倍的物體猛地沖了進來,狠狠地撞在剛才手指鎖定的一點上,
“呀啊…………”公孫就覺眼前一片煞白,耳邊微微的耳鳴,伸長纖細的脖頸,頭無力地后仰。剛才沒有完成的釋放,突如其來,滅頂的快感和被侵入的疼痛,幾乎讓他窒息……
“呵……”白錦堂沒有動,而是輕輕地在公孫體內調整著姿勢,感受他體內每一寸的柔軟,也讓身下人充分地感受他的堅硬……看著這個平時冷若冰霜的人無力地軟倒在自己身下,承受著自己的侵入和占有……征服的快感,促發了他體內最原始的欲望。
“公孫……”輕咬著那纖細的脖頸,感受著薄薄皮膚下血管中奔騰的生命力,白錦堂在他耳邊喃喃;“放松,寶貝……好好感受……”
“嗯……啊……”公孫被剛才突然降臨的高潮卸光了全部的力量,只是難耐地搖著頭,眼淚再也忍不住。
白錦堂有些驚訝地看著公孫略顯脆弱的表情,微微地不忍,但更強烈的是欲望……該死的性感……
緩緩地律動起來,引來了公孫機械地顫動,腿難耐地抽搐著,那種致命一般的快感,他會死的……
“不要……不……”公孫的意識似乎已近不太清醒,只是用微弱的聲音乞求著,說不出的動人……
再也無法忍耐的白錦堂,輕吼了一聲,快速地律動起來,每一次都狠狠地撞擊著公孫最致命的敏感處,每一下,都會弄得身下人呻吟顫抖。漸漸陷入無意識狀態中的公孫,就像一片飄絮一般,隨著白錦堂的動作顛動起伏。那人在自己體內盡情地馳騁聳動,予取予求,而他能做的,只是呻吟、搖頭和忍住梗在喉嚨里的尖叫……直到白錦堂低吼著,將自己釋放在他的體內,徹底地陷入黑暗中。
………………
稍稍做過整理后,白錦堂用西裝蓋住蜷縮在座椅上的公孫,才驚覺這人真的是纖巧,怎么一件外套就可以徹底蓋住……
重新發動車子,駛向近郊的一處別墅,那是他最近剛剛購置的,本想在公孫生日時帶他來,沒想到早了兩個月……
他現在需要一張床,不是用來休息,而是再一次地,更好地感受身邊的人……剛才的,遠遠不夠!
海米粥下鍋,慢慢熬。
香酥小魚微甜微脆,下粥剛剛好。
還有蟹黃包子,蒸得又白又軟……
香噴噴的氣味從廚房一直飄出來,繞啊繞,飛進了臥室。
展昭的鼻子比腦袋更先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坐在床上聞啊聞~~好香啊。
在廚房忙碌的白玉堂,估計那貓差不多已經被“熏”醒了,就走過來,推開了臥室的門——果然。
見展昭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呆呆的樣子,白玉堂笑著拉開了窗簾。
明媚的陽光有些晃眼,展昭眨眨眼,適應著光線,又清醒了幾分。
白玉堂走到床邊,坐下,湊過去在展昭嘴上親了一口:“貓兒,早。”
……///……展昭好像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兩秒鐘后,紅著臉推了那耗子一把,抬袖子擦嘴。
“死貓!不準擦!”白玉堂抓他手腕子,“親我一下。”
展昭驚得瞪大了眼睛。
“干什么?昨晚我們講好的!”白玉堂說得理直氣壯,“你想不認帳啊?始亂終棄!”
展昭臉上的紅暈開始向耳朵和脖子蔓延~~死耗子,不要臉!誰有亂你?!
“來。”白玉堂笑瞇瞇地湊上去。
展昭斜眼瞥他,突然對著門口一指,“啊!!”
白玉堂本能地回頭,門口什么也沒有啊,正納悶,就覺腮幫子上一熱,反應過來時,展昭已經從床上下來,飛也似地奔進了洗手間。
白耗子在臥室里喜得抓耳撓腮,耗子尾巴都翹上天了,還在有節奏地搖啊搖~~
展昭沖進了洗手間,開水龍頭準備洗臉刷牙…………話說,這白耗子嘴上怎么會有檸檬味呢??
抬眼,就見自己的牙刷杯旁邊,放著白玉堂的牙刷杯……他的牙膏是~~檸檬味??果然!
展昭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什么,眼前粉紅色的泡泡都快冒出來了,趕忙掬了把涼水潑臉:“展昭!!你要振作啊!!”
抬起頭,手卻還是鬼使神差地伸過去拿起了那管牙膏——檸檬味道耶,要不要試一下。
“貓兒。”
被這突如其來地一聲嚇得蹦了起來,展昭轉身,就見白玉堂莫名其妙地站在門口,“呃,我想問……”
展昭立刻把牙膏扔回洗臉臺:“問什么?只是看一下而已,又沒有要用!誰要用你牙膏!我最討厭檸檬味!!”
白玉堂有些驚訝地看著展昭,隨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說:“貓兒,我是想問你,雞蛋要一面煎,還是兩面。”
……//////……
十秒鐘的沉默后,展昭抬手抓起牙膏就向笑得一臉得意的白玉堂扔了過去!“死老鼠!滾出去!”
“嘭”地一聲關上洗手間的門。
里面的展昭臉上開始冒蒸汽,外面的白玉堂拿著牙膏笑得嘴都歪了……呵呵,檸檬味啊~~~~
美味的海鮮早餐還是把展昭一早的壞心情消滅得干干凈凈!貓么,只要有魚吃,自然都是高興的。
“喵~~~”白玉堂的手機響,拿起來看顯示。
“我哥的??”白玉堂震驚。
展昭奇怪地看他一眼:“有什么好奇怪的?手機不是你送給他的么?”
“呃……不是這個問題。”白玉堂有些無奈地說,“我以為他只會打電話,沒想到還會發短信。”
“你怎么講得你哥跟白癡一樣??”展昭喝粥。
“事實上……”白玉堂點開短信,“他就是個電子白癡~~~”
……………………
看著短信的內容,白玉堂沉默了。
“怎么了?”展昭好奇問。
“啊~~~”白玉堂表情復雜,“這個,什么意思?”說著,把手機遞給展昭。
接過來一看,就見白錦堂發過來的短信是:“G.S.QINGJIASANTIAN!……>__,☆@@@@@”。
展昭皺著眉看了半天,搖頭……不明白。
白玉堂撓頭:“這個G.S.是什么意思?什么組織的縮寫??”
展昭摸著下巴;“嗯~~啊!”
“什么?”白玉堂見展昭似乎是明白了,連忙看他。
“德國人G.S.歐姆發現了歐姆定律!!”展昭點著頭說。
“哈??”白玉堂一臉佩服地看他,“你覺得我哥會知道“歐姆定律”是什么么?”
“…………”展昭沮喪,“不會…………”
“這個QINGJIASANTIAN呢?是個單詞??”白玉堂接著問。
“不像啊,肯定不是英語單詞……也不是法語……西班牙語也不是……”展昭努力地想啊想,白玉堂有些心疼地揉揉他頭發,“貓兒,別想了,我哥就會講中文。”
“他不是一直都呆在國外么?”展昭不解。
“是啊,他在國外也講中文。”白玉堂點頭。
“那別人聽不懂怎么辦?”
“他才不管別人聽不聽得懂呢。”
……………………
“干脆,問問吧。”白玉堂打了個“?”發過去。
半天,白錦堂回了一條過來。
點開,是張圖片。
白玉堂和展昭湊近手機仔細看,是一張自拍照:白錦堂舉著手機笑得燦爛,被子蓋到胸口,頭發凌亂……啊,不是,這些都不是重點啊!!重點是,他懷里躺著的——是公孫~~~肩膀和手臂裸露在外面,斑斑點點…………
“咳咳………………”展昭和白玉堂同時被粥嗆到。
緩了好久,理智才飛回來,就見照片下面還有一句話:“D.JIAYOU!!”
只是,現在兩人已經沒有心思去研究那些字母究竟是什么意思了,白玉堂臉上也出現了少有的紅暈,一把抓住已經可以當蒸汽機用的展昭:“貓兒,不如我們……“
“呀~~~”展昭拿起背后的靠枕就砸了過去,“閉嘴!”
“為什么,我們不可以輸給他們!!”白玉堂追在轉身奔逃的展昭后面。
“我不聽!!!不準說!!!”展昭抱頭就沖進了臥室,一把關上門,死命抵住。
“貓兒,開門,我們就在臥室里做吧,”白玉堂拍門。
“閉嘴!不準說那個字!!”展昭抵住門,狠狠罵,“你們倆兄弟都不是好人!!”
“哪個字?是‘做’么?”白玉堂繼續拍門,“貓兒,我們做吧!!”
“滾!滾出去!!”展昭大喊,“不準你再靠近我!!!”
“貓兒……我會努力的,會比大哥更…………”
“閉嘴!……不準說那種話!!!”
“貓兒……”
“哼!”
………一日之計在于晨…………
雜亂的節奏,嘈雜的音樂,伴著臺上人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喊和擺動。
趙虎就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痛欲裂——這都是些個什么樂隊啊??
一邊的音樂經濟人張華笑著對他說:“現在的年輕人就喜歡這種很吵的音樂。”
趙虎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把注意力放在一邊的齊樂身上,他的工作,只是保證她的安全。
不知道為什么,齊樂還是決定來參加音樂公司的面試。由于齊磊的過世,“沸點”樂隊一下子知名了起來,再加上齊樂他們也算是被音樂經濟直接推薦來的,所以,在面試的會場里,引起了很多人的矚目。
陳瑜輕輕拍拍齊樂,指指站在不遠處的趙虎:“護花使者啊?”
“切……”齊樂翻翻白眼。
“不錯哦。”陳瑜笑,“還是個警察,上次救了你命是吧?”
齊樂瞥她,“想什么呢?不錯又怎么樣,上次那兩個更不錯。”
“對哦!”陳瑜立刻來了興致,“我喜歡那個姓白的!帥得都沒譜!!”
“呵~~”齊樂冷笑,“你少犯賤了,人家是正經人。”
“正經人怎么了……”陳瑜噘嘴聳聳肩,“等我們出了名,要什么沒有?!”
“呼……等出名了再說吧。”齊樂嘆了口氣,湊過去,小聲說,“小瑜,你有沒有……”
“……?”陳瑜看看齊樂,“你想要呀?”
“嗯。”齊樂點頭,“我難受的厲害,怕待會兒表演的時候撐不住。”
陳瑜拉著她說,“走。”
兩人小心翼翼的往走廊走,趙虎轉頭看到,就跟了上去。
“去哪?”攔住齊樂。
“要你管?”齊樂瞪他一眼。
趙虎好笑,“我說你個小丫頭片子怎么就不知好歹呢?有人想要你的命,我是在保護你。”
“用不著!”齊樂白一眼,“我命硬,全世界的人都死絕了,我還活著呢。”
“你!”
“好啦好啦!!”陳瑜連忙勸住,“我們是去上廁所,怎么帥哥,要不要一起去?!”說完,拉著齊樂就跑了。
“呵~~”趙虎氣得哭笑不得,心說“人家不是臥底就是暗哨,我倒好,在這照顧個丫頭片子~~”
氣呼呼地走到女廁所門外等著。氣歸氣,不過任務還是要完成的。
因為表演棚里有相當好的吸音設備,所以再吵鬧的聲音也傳不出來,整個走廊都靜悄悄的。
趙虎隱約聽到女廁里傳來了交談聲……皺眉。
齊樂靠在洗臉臺上,催促陳瑜:“快點兒!”
“別急啊。”陳瑜翻衣服口袋,拿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顆彩色的藥丸,“給。”
“就一顆?再給一顆。”齊樂接過藥丸。
“你不要命啦?這東西吃多了會死人的。”陳瑜收起瓶子。
“吃少了不管用!!”齊樂伸手就把瓶子搶了過來,又拿出一顆。
就在他想把藥塞進嘴里時,“嘭”地一聲,門被撞開。
趙虎滿臉怒氣地沖進來,一把拍掉齊樂手上的藥,“你不是保證過不再吸了么?!”
齊樂和陳瑜都是一愣,但隨即,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趙虎被笑得莫名其妙,就見陳瑜晃著瓶子道:“你以為是毒品啊?是止疼片!”
“止疼片?”趙虎有些不解,“你吃止疼片干什么?”
齊樂笑得直喘,拍著趙虎道,“你沒交過女朋友啊?”
“……?……”
見趙虎還是一臉的茫然,齊樂和陳瑜笑得更厲害。
“你不知道么?”陳瑜說,“女人每個月都會疼的~~”說完,留下面紅耳赤的趙虎,兩人大笑著離開了廁所。
趙虎嘆了口氣,再一次為自己的不幸默哀了一下,隨即,拿出紙巾,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地上的兩顆彩色藥丸,放進口袋里,離開。
M大教職工公寓的一座公廁門外。
王朝把吸剩的煙蒂扔到地上,抬腳踩滅。
張龍看看表:“這賈鄭巖什么毛病?進去都十幾分鐘了,還不出來?”
王朝聳聳肩:“咱倆跟了他都一天了,他不是上課,就是閑逛,看不出什么不妥。”
“……十五分鐘了。”張龍再次看表。
王朝皺眉:“不對勁。”
兩人對視了一眼,快步走進公廁……
就見賈鄭巖正趴在洗臉臺前的地磚上。
“賈鄭巖!”喚了一聲,毫無反應。
張龍上前探他鼻息,又按他的頸動脈……回頭對王朝搖搖頭。
王朝一言不發,皺著眉,看著賈鄭巖尸體邊,散落的彩色藥丸。
第二案 : 兇手訓練營 11 惡魔之子
展昭和白玉堂來到S.C.I.的辦公室,就見里頭空蕩蕩的,窩在電腦后的蔣平叼著面包探起身來,跟兩人打了個招呼。
“人呢?都出去啦?”白玉堂問。
蔣平點點頭:“徐慶說去替趙虎的班,聽說他就快被那個小丫頭折騰死了,王朝和張龍還在跟蹤賈鄭巖,公孫今天沒來。
“咳咳~~~”展昭和白玉堂聽到公孫兩個字,臉色尷尬地咳嗽了兩聲。
“你又熬了一宿?”展昭看著蔣平的黑眼圈。
“唉~~~”蔣平無奈地搖頭,“我本想查查那個什么兇手訓練營的資料,結果網上關于什么兇手啊,殺手啊之類的消息實在是多到看都看不過來,還有兩個人約我一起去自殺!”
這時,大門被推開,小白馳抱著箱子走了進來。
“早啊。”展昭和氣地跟他打招呼。
“早……我,我來,報道。”白馳怯生生地對白玉堂說,“白……白隊……長”。
白玉堂覺得好笑,這小子,實在不像是白家人,“手續都辦好了?”
“嗯”白馳點頭。
“這張辦公桌是空的。”蔣平很熱情地整理著身邊的辦公桌,“你和我一樣是文職,咱倆做鄰居吧。”
“好……好啊。”白馳高興地抱著箱子走過去,展昭幾乎可以看見他屁股后面一條尾巴,正使勁地甩啊甩……
晃晃頭,趕走腦袋里那不厚道的想法,展昭笑問:“這么把你挖過來,你們上司沒有不高興吧?”
“沒~~”白馳紅著臉低頭,心說,他們差點都放炮慶祝了,就是因為說和他一起執勤有生命危險,所以大家都避開他,他才會一個人去巡邏的……
“我……我應該,做……做什么?隊……隊長。”白馳鼓起勇氣問白玉堂。
白玉堂聳聳肩,你先熟悉一下,然后在最快的時間里找到你適合干些什么。
“還有。”白玉堂拍拍白馳的肩膀,“你叫我哥就行了,我長那么大,還沒當過哥呢。”說著,朝展昭瞪了一眼,“盡叫別人哥了。”
“嘿嘿。”展昭笑,跟白馳說,“這里的人你都可以叫哥哦,不要緊,放松一些。”
“嗯!”白馳高高興興地用力點頭。
白玉堂和展昭同時感覺到小白馳身后的尾巴搖得更歡了,再次晃頭,今天怎么了?盡是幻覺~~
“小白,小展。”們被敲響,負責聯絡的盧方走了進來,說:“有人找你們。”
展昭和白玉堂往盧方的身后望去,就見站著一位打扮得體的婦人,不是亞裔,銀發滿頭,五十來歲,高雅端莊。
“有什么事么?”白玉堂問。
那位夫人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開口:“是展博士和白警官么?”
兩人點頭,回憶了一下,確定不認識這位女性。
“這位是勞拉女士,是威爾森博士的夫人。”盧方給眾人介紹。
展昭和白玉堂臉上都出現了一絲訝異。
“博士說,他想見你們,有關于案子的線索提供給你們,你們是否愿意隨我去一趟醫院?”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跟隨著這位夫人到了S市一家高檔的私人療養院。
“嗨!展!!”威爾森博士靠在沙發上,嘴里叼著煙斗,依然是神采奕奕。
“哦~~白警官,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看著紅光滿面,胖了一圈的威爾森博士,展昭和白玉堂對望了一眼,心說:“這老外,哪里有病啊??”
“博士,你怎么又開始抽煙了?小心被護士小姐罵~~。”從門外走進來的一個人笑著說。
展昭和白玉堂回頭看,是那天在宴會上見過的那個好萊塢明星,喬恩金。
“哈哈,不用介意,喬恩,快過來,這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威爾森博士顯然和喬恩已經很熟識了,招呼他過來。
喬恩很有禮貌地跟展昭和白玉堂握手,“你們好。”在和展昭握手時,喬恩輕輕地按了按展昭的手心,微微一笑,展昭覺得有一絲異樣,身邊的白玉堂已經皺起了眉。趕忙拉了滿臉殺氣的白玉堂一把,展昭笑著問威爾森:“博士,您說有關于案情的線索提供給我們?”
把白玉堂按到沙發上坐下,展昭瞪他,示意他少安毋躁,正事要緊!
白玉堂瞪一眼回去,要不是有正事,非揍得他滿地爪牙!!憤憤抬頭,卻見喬恩對他意義不明地一笑~~
爆!
展昭一把掐住白玉堂的手臂,疼得他一個激靈。
瞪:臭貓!干什么?
瞪:不準打架!
白眼:那小子欠揍!
瞥:暴力耗子!
怒目:他調戲你!
瞪:你有什么證據??
憤憤瞪:哼!!
眨眨眼:乖~~
“我是想給你們看看這些東西。”全然沒有注意到白玉堂和展昭已經用眼神吵了一架,威爾森博士拿出了兩個信封放在桌上。
“這是……”展昭和白玉堂伸手接過,打開,每個信封里都有一疊照片和一張卡片。
第一個信封里的照片是齊磊的,一半是他白天拿著貝斯的青春模樣;一半是他晚上拿著狙擊槍的冷酷模樣…………了另一個信封里,是楊峰的照片,一半是白天拿著課本的學生模樣,一半是晚上砍殺時嗜血的表情……兩張卡片的內容都是一樣的,黑色的卡片,正面是血紅色的四個字——惡魔之子,反面是一個拿著鐮刀的惡魔的圖案,和一排英語字母——Killertrainingcamp。
展昭和白玉堂看得目瞪口呆,異口同聲地問:“這什么時候寄來的?”
威爾森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有些憂慮地道:“今天早上,出現在我房間門口的。”
信封是純白的,上沒有署名,也沒有地址。
白玉堂不解地看威爾森,“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會寄過來給你?”
威爾森點點頭,說:“親愛的白警官,你不是研究心理學的,難怪不明白,不過展,你應該看明白了吧?”
白玉堂驚訝地轉頭看展昭,就見他微蹙著眉頭,一臉的擔憂,緩緩地說:“多重人格。”
威爾森拿起煙斗抽了兩口,滿意地點頭道:“沒錯。”
見白玉堂還是一臉困惑,威爾森耐心地解釋了起來,“我最有名的關于心理學的作品,是《創造另一個自己》。簡單地說,我畢生致力于研究人類的性格和行為的動機。對于人格分裂,心理學上是存在爭論的,主要分為兩大派系,一說是共生,一說是寄生。所謂的共生,是指人格分裂是平等的,分裂的兩種或兩種以上的人格共同占據著一個身體。寄生,則認為分裂的人格是衍生的,是寄托著本尊而生存的。”
抽了一口煙,威爾森繼續道:“不過,我的學術理論和這兩種說法都不相同。我認為,人格分裂根本不存在。”
“不存在?”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點頭,補充道:“博士的理論曾在心理學界引起過一場很激烈的爭論,他認為人格分裂實際上只是一種妄想,是人腦根據人不同的動機,塑造出來的假象。”
“對。”威爾森站起來,踱到窗邊,“我堅決否定人格分裂是與生俱來的這種論調,人格分裂是不存在的。”
“那這些信件?”白玉堂若有所思地道,“是為了駁斥你的理論?”
威爾森贊許地點頭:“不錯……”
白玉堂和展昭又對視了一眼,同樣的感覺——蹊蹺!
“我活不了多少年了,榮譽、金錢、什么我都享受過,以前,我很樂見大家為了我的理論而爭論不休,但是現在,覺得一切都是如此的愚蠢……如果只是為了駁斥我的理論而傷害無辜的生命,我真是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威爾森停頓了一下,回頭看著展昭和白玉堂說:“我決定,幫你們引出那個人。”
“引出?”展昭不解。白玉堂也有些疑惑地看他,“你打算怎么做?”
“博士準備為自己舉辦一次康復晚宴。”一旁的喬恩說,“邀請的都是心理學界的人。”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
“我不認為這是個明智的決定!”白玉堂皺眉,“風險太大,你很后可能再次受襲擊!”
“我早說過了,我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威爾森固執地搖頭,“我邀請兩位今晚來參加這次宴會。”說著,遞過來兩份請柬。
“無論兩位去不去,宴會都會按時舉行。”威爾森說,“我希望屆時,兩位可以找到嫌疑人。”
展昭和白玉堂無語,這老頭,根本不是在征求意見,而是在下命令……這么老了還玩命,太亂來了。
一肚子困惑地走出療養院,白玉堂打開車門,“我說貓兒,這條線索實在有些詭異啊。”
“嗯。”展昭點頭,“不過,這倒是個機會。以那個組織那么囂張的作風,這次宴會一定會去參加。”
“對了。”發動汽車,白玉堂有些好奇地問展昭:“你不是也研究過一陣子什么人格分裂么?你是哪一派的?”
“哪派都不是。”展昭笑,“有空為了這種事情吵的不可開交,還不如研究一下怎樣治愈來的比較有用吧。”
“哈哈~~”白玉堂點頭,“有道理!貓就是貓!”
“你說的話根本不合邏輯!”
“哪里不合了?”
“有沒有道理跟是不是貓根本沒關系!”
“我又沒說你有道理是因為你是貓!”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因為你有道理,所以你是貓!”
“因為你有道理,所以你是貓!跟你有道理因為你是貓!之間有本質區別么?”
“當然有!”
“哪里?”
“一個貓在前面,一個貓在后面!”
………………
“你干嗎不說話?”
“死耗子!”
“什么?”
“因為你是死耗子!所以不說話!!”
“…………臭貓,學我說話!!”
“哼~~~”
Dididididididididi~~~~~
白玉堂按下免提鍵:“怎么了,王朝?”
“頭!賈鄭巖死了!”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同時一驚,“怎么死的?”
“還不是很清楚,初步認定是服毒自殺。”
“我們馬上回來。”掛掉電話,白玉堂提速,飛快地向警局駛去。
S.C.I.辦公室里。
白玉堂和展昭聽張龍和王朝講完了案件的經過。
“這是什么藥?”白玉堂拿起袋子里的彩色藥丸仔細看著,淡黃的底色上,螺旋狀分布著彩色的條紋。
“具體要等檢測后才能分辨。”張龍道,“只是奇怪那小子干嗎要跑去公廁自殺?”
“我……我可不可以看一下。”白馳突然說。
王朝把藥遞給他,白馳接過來看了一下后,說,“這是止疼片。”
“止疼片?”白玉堂好奇地問,“怎么這么奇怪?”
白馳道:“是給小朋友用的特制止痛藥,我去年開刀之后……之后……”
白馳的聲音小了下去,因為大家都在看他,臉上滿是笑意。
“你是說你去年開完刀后,醫生給你開的止痛片是兒童止疼片??”王朝好笑地問白馳,“你開什么刀?”
“…………”白馳紅著臉,小聲說,“腸……腸套疊~~~”
………………眾人沉默,互望一眼,笑——兒童病!!
“這不是重點~~”白馳小聲嘀咕。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一聲,讓眾人把注意力都放回到案子上。
“賈鄭巖跑公廁里吃兒童止痛片干什么?”蔣平不解。
這時,S.C.I.的大們被推來,趙虎揉著酸痛的脖子進來,“娘的,那個丫頭,氣死我了。”
眾人轉臉看他。
“你們在干嗎?”趙虎抬眼見眾人圍在會議室里,立刻很感興趣地沖進來問,“有什么進展?”
一眼瞅見了桌上袋子里的藥丸,“怎么這里也有這個藥?”
“什么?”白玉堂一愣,“你見過這藥?”
趙虎從口袋里拿出了紙巾包著的兩顆藥丸,“這里就有。”
“你從哪里弄來的?”王朝驚。
趙虎見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他,小心翼翼地看白玉堂,“頭,你們是不是又玩什么花樣耍我呀??這次我絕對不上當!!”
張龍抬手就在他后腦勺上來了一瓢,“說正經的呢!!”
“剛才齊樂想吃來著。”趙虎撓撓頭,“那個叫陳瑜的女生給他的。”
“齊樂吃止痛片干什么?”王朝奇怪。
“我明白了。”展昭道,“止痛片里有一定量的嗎啡成分,多服容易讓人產生幻覺。”
白玉堂皺眉,“齊樂是用止痛藥來代替毒品?”
“代替應該辦不到。”展昭搖搖頭,“不過可以減緩……只是,止痛片吃多了極有可能喪命。”
“所以用兒童止痛片來代替,這樣,藥量會輕一些,誤食過量也不會有危險?”白玉堂端詳著塑料袋中的彩色藥丸,“賈鄭巖是因為毒癮犯了,才去公廁吃止痛片,緩解一下。”
“吃過量了所以死了么?”蔣平問。
“只要檢測一下尸體,再檢測一下藥物的成分就行了。”王朝道,“問題是……”
眾部下其轉頭,看白玉堂和展昭:“公孫在哪里?”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彼此瞟了一眼,同時道:“病了/不知道“
又瞟一眼,同時道:“不知道/病了”
瞪~~~
其他眾人一頭霧水。
白玉堂咳嗽了一聲,道:“公孫要請假,找別的法醫吧。”
眾人…………更加更加地好奇~~~。
厚重的尼制窗簾把明亮的陽光阻隔在外面,床頭暖色的燈光,照得床上蜷縮著的人單薄異常,被子里不知是不是溫暖,只是凌亂的發絲和蒼白的膚色,顯得有些清冷。
白錦堂把室內的溫度調高,不知為什么,他覺得公孫可能會冷。
昨夜自己實在是有些過分了吧……從來不知道自我反省為何物的白錦堂,端著酒杯坐在房間角落的沙發上,心里隱隱有些堵,昨夜的確是如愿了,可是,等他醒后……他寧愿公孫拿手術刀扎他幾下,不生氣就行~~
床上的人微微地動了一下。
白錦堂立刻緊張起來,他醒了。
公孫緩緩地睜開眼睛,漸漸地清醒,看著眼前昏暗的房間。
白錦堂隱在黑暗的角落,沒有出聲。
大概呆愣了有半分鐘,公孫用手撐著床想要坐起來。
“……嗯……”
只是,這個簡單的舉動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根本不可能完成,整個腰部以下,幾乎沒有知覺,全身都像是散了架……回想昨夜,具體情況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在車子里暈過去后,醒來時是在這床上,然后,白錦堂又對他……
“你怎么樣?”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公孫驚了一跳,抬起頭,就見白錦堂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
公孫盯著眼前的人,表情是出人意料的平靜。
白錦堂被他看得有些心虛,道:“我……“
公孫看著他,緩緩地開口,聲音有些嘶啞:“你知道的,我其實并不討厭你。”
白錦堂微微地震愣,看著公孫。
“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感覺很安全……你搬到隔壁之后,我每晚都睡得很好。”
“公孫……”白錦堂伸手想觸摸公孫的臉頰,公孫低頭躲開,不再看他,自言自語地說:“現在,我很怕你。”
白錦堂覺得有些心慌,就聽公孫接著說,“你對我做這種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抬起頭,公孫冷冷地說:“你救過我的命,昨晚,就當我還你,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看見你。”
“公孫……”白錦堂伸手想要抓住他微微顫抖的肩膀,卻被公孫冷冽的眼神震懾。
“你要是再碰我,就等著給我收尸。”公孫費力地支起身體,找尋自己的衣物。
“你……再躺一會……”白錦堂看著公孫吃力的動作,難得地不知所措起來。
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一把將公孫按回床上。
被他一折騰,公孫攤倒在床上徹底動不了了。
白錦堂給他蓋上被子,直起身,道:“你再躺一會,我出去!”
說著,轉身往房門走,打開門,背對著公孫,白錦堂低聲說:“我不該強迫你,但是我不后悔……我只知道我喜歡你,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去愛人。”
回頭有些悲哀地看著公孫,“沒人教過我,或者是曾經會的,后來忘了……”
關上門,一切歸于平靜。
公孫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天花板,白錦堂,為什么你不能多等一會……
“心理學家都很有錢么?”白玉堂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別墅,問身邊的展昭。
展昭有些答非所問:“個人喜好吧。”
兩人在侍者的引領下,進入了別墅的花園。
威爾森熱情地跟客人們交談著,完全看不出異樣。
“展博士,又見面了!”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驚喜地看著身后出現的龐煜——這可是條大魚啊。
龐煜的身邊陪著喬恩金,白玉堂一看他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想揍人。
“玉堂,我想喝飲料。”展昭對白玉堂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把喬恩支開,我想單獨和龐煜聊。
巧的是,沒等白玉堂開都,喬恩就說:“飲料在那邊,我帶你去吧。”
無所謂地聳聳肩,白玉堂對展昭使了個眼色,意思是“小心”,就跟著喬恩走了。
龐煜啜了一口手中的香檳,意味深長地看著喬恩和白玉堂轉過人群,走向花園的深處,笑了一下。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他。
“你朋友和他一起去不要緊么?”龐煜突然問了一句。
“……有什么要緊?”展昭一愣,“不是去拿飲料么?”
“呵呵……”龐煜笑,“飲料好像應該在那邊。”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那為什……”展昭有些不明白。
龐煜湊過來,小聲地說:“據我所知,你朋友是喬恩最喜歡的類型……“
展昭震愣了片刻,臉色立刻變了,轉身就追了過去。
龐煜笑,繼續喝酒,目光落到了人群中的威爾森身上,冷笑。
跟著喬恩走到花園深處,四周冷僻無人。
“這里好像沒有可以被叫做飲料的東西?”白玉堂看看四周。
喬恩踏近一步,和白玉堂對視。
“你那天救了我,我還沒有謝你。”
白玉堂覺得他有些奇怪,“又不是我救你的。”
“呵……”喬恩笑著伸手,輕觸白玉堂的下巴,湊上前道,“你真可愛~~~”
等白玉堂反應過來時,喬恩已經湊了過來,似乎是想要吻他,驚得他毛都豎起來了,正想抬腳踹飛他,就見旁邊沖來一人,撲過來狠狠把喬恩踹了出去。
“哎呦~~~”喬恩被踹翻在地,揉著腰直哼哼。
展昭站在那里,喘著氣狠狠瞪他一眼,拉起白玉堂轉身就走。
“你怎么不揍他??”展昭邊走還邊憤憤不平,揮著拳頭,“揍得他滿地找牙,從此不能人道!!”
“貓兒。”身后白玉堂有些不可置信地叫住了展昭,“你吃醋啊?”
“什么?!”展昭臉上燙得厲害,“你不是散打冠軍嗎??有人吃你豆腐干嗎不揍他。”
看著酸溜溜的展昭,白玉堂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我不還沒來得及動手么?你就跟只惡狼似的撲過來了。”
“哼!”展昭狠瞪眼睛都笑咪了的白老鼠。
轉身甩手往花園里走,嘴里罵:“死老鼠!眼帶桃花,招蜂引蝶,拈花惹草!!”
身后老鼠美滋滋,翹著尾巴跟上。
第二案 : 兇手訓練營 12 命運
兩人再度回到了花園,卻發現原本站在那里的龐煜已經不見了。
對視一眼,展昭聳聳肩,“被他避開了。”
白玉堂傻呵呵地笑,看來在這貓眼里,還是我最重要。
展昭朝他翻翻白眼。
這時,威爾森教授拿著酒杯走到花園的中央,大聲說:“很高興眾位今天能來,這次的經歷,讓我充分地意識到,心臟對于心理醫生來說是多么重要。”
幽默的話語,引來了在場賓朋的笑聲。
“下面!讓我們來干一杯!為了健康。”說著,威爾森舉杯。
眾人也都舉起杯來一飲而盡。
展昭和白玉堂手上沒有杯子,自然也不用喝……所以,他們看到了不尋常的事情。
就見威爾森博士的夫人,那位端莊的勞拉女士,突然搖搖晃晃地快步向威爾森走了過去。
寒光一閃。
白玉堂大叫一聲:“危險!”
勞拉已經舉起了手中的刀……
刀直刺入威爾森的腹部,白玉堂的一聲“危險”,讓威爾森轉過了身,因此,刺中了正面,而不是側面。
勞拉猛地拔出刀,舉手又要刺。
此時,白玉堂已經飛身一把將她撲開,按住她手腕,刀掉到了地上。
只是,原本溫文嫻靜的勞拉此時就像是瘋了一樣,掙扎著,想要撲過去抓地上的刀。
白玉堂用力制住她,就覺這老婦人力氣大得驚人……不對勁。抬頭對愣在一邊有些無措的保安們喊了一嗓子:“都愣著干嗎?過來幫忙!”
保安們如夢初醒,連忙走過去按住拼命反抗的勞拉。
展昭已經打電話叫救護車并且報了警。
威爾森博士捂著腹部倒在血泊里,但意識還清醒,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瘋叫著的妻子,用僅有的力氣對保安們說:“別傷害她……”
救護車和警車在第一時間趕到,威爾森被送去了醫院,勞拉也被警察押走。
白玉堂拍拍灰,看走到他身邊的展昭。
“貓兒,怎么看?”
展昭眉頭緊鎖:“太奇怪了……“
“是啊!”白玉堂點頭,“跟鬼上身似的,我還沒見過哪個老太太那么大力氣的。”
“鬼上身?”展昭喃喃地重復著。
“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白玉堂整理了一下衣服,突然愣住,“換了一個人?”
展昭點點頭,然后朝四周掃視了一圈,對白玉堂說:“龐煜不見了。”
白玉堂皺眉,這事情也太蹊蹺了,說著,掏出手機,撥通了S.C.I.的電話。
“喂~~”電話立刻被接起,白玉堂微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接電話的是白馳。
“白馳,就你一人在辦公室?”
“嗯……嗯。”白馳四周望望,蔣平正趴在桌子上流哈喇子,趙虎照顧了齊樂一天,也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呼呼大睡。
“你現在馬上到市醫院去。”白玉堂簡潔地說,“威爾森被人刺傷了,你去那里等著,他一有情況馬上通知我。”
“呃……”白馳剛想說什么,白玉堂已經掛了電話。
左右看看,蔣平和趙虎依舊打呼嚕,白馳有些著急地撓撓腦袋,拿起包包就飛跑了出去。
辦公室里,趙虎邊打呼嚕邊坐起來,朝也是滿臉清醒的蔣平看看,“小家伙一個人去不要緊么?”
蔣平擦口水:“讓他鍛煉鍛煉唄。”
別墅花園里堆滿了警察,來賓們也都受了一定的驚嚇,喬恩金癱坐在椅子上,直愣愣地看著前方。
白玉堂面色鐵青地查看著現場,一個警員遞過一個小巧的手提袋給他,是勞拉的。
打開手提袋一看,白玉堂臉色更差了幾分。展昭連忙湊上去,就見白玉堂從手袋里拿出一個小藥瓶,里面裝著的是半瓶彩色藥丸。包里還有一張卡片,和寄給威爾森博士的白色信封里那兩張一模一樣:黑色的卡片,紅色的字跡,還有拿著鐮刀的惡魔。
這是兇手在他們眼皮子地下犯罪,白玉堂和展昭別提多窩火了。
“送去鑒定一下成分。”把藥瓶遞給警員。
Didididdididi~~~~~~電話響
白玉堂接起。
“喂?……哥……“
“白馳?教授情況怎么樣?”白玉堂有些焦急。
“沒……事。”白馳道,“沒有傷到致命的地方……”
白玉堂長出了一口氣,一旁緊張地看著他面部表情的展昭,也松了口氣。
“哥……”白馳似乎還有話說,“那個教授他,昏迷的時候,一直在說……‘惡魔之子’”
白玉堂皺眉:“惡魔之子?”
“嗯……”白馳點頭,“其他什么都沒有說。”
“很好!”白玉堂道,“我已經派警員過去保護他了,你自己回家小心點。”
“好。”
掛掉電話,白馳嘿嘿笑著原地走了兩圈,剛才他哥說“很好”耶~~~他那個超人哥哥夸獎他耶~~~
樂呵呵地跑出醫院,想了想還是決定坐地鐵回去,剛才打的好貴哦~~
氣喘吁吁地跑到地鐵站,在最后一秒種趕上末班車。
白馳喘著氣坐到座椅上,好累,不過好暢快……
今天應該是他長那么大最開心的一天了。靠在座位上,想著今天的開心事:早上搬到了S.C.I.里,大家都好和氣哦,還好有本事。下午聽大家分析案情,自己也有幫到忙。晚上獨立出任務成功(雖然沒什么危險)而且還得到了白玉堂的表揚。最后還成功地趕上了末班地鐵!!白馳的人生看來要從此改變了!
喘了半天終于緩過勁來,才發現這節車廂里只有他一個人……不是,那邊還有一個。
車廂尾部的椅子上,躺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件白色的毛衣,白色的褲子,黑色的頭發有些長,他微微蜷縮著躺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白馳趕走腦子里瞬間閃現的那些,有關地鐵鬧鬼的念頭~~~振作!!我是警察!!
壯著膽子走過去,就見那人臉朝里躺著,頭發遮住面孔,看不清容貌。
“先生……先生?”白馳輕輕拍拍他……沒有反應。
“喂,你沒事吧?”白馳深呼吸,再拍拍,還是沒反應??
做好那張臉上可能沒有五官,或者長得跟貞子一樣的心理準備,白馳鼓起勇氣,把那人扶了起來。
烏黑的長發微微散開,露出了面孔,小白馳拍拍胸口,有五官,也不像貞子!!還好~~~
定睛一看,驚得差點叫出來:“好好看哦~~~”
那人并不是很年輕,偏瘦,膚色很白……說他不年輕,是因為他延伸到嘴角的兩條淡淡的法令紋,怎么說呢,有一點歲月的滄桑,還有一點點性感,長在這張臉上……白馳不會形容,只感覺好看。
“你沒事吧?”搖搖他,那人的頭歪向一邊,沒有反應。
白馳腦子里突然閃現了一個有些可怕的念頭,他會不會已經……
顫巍巍地伸出食指,去探那人的鼻息,就在手指接觸到他嘴唇的一剎那……那人突然張嘴,含住了白馳的手指。
“呀~~~~~”白馳嚇得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人睜開眼睛,歪著頭看地上的白馳,隨即,捂著肚子倒在一邊,笑得肩膀直顫。
他的笑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是看得出他非常的高興,幾乎眼淚都笑出來,斜長的鳳目里水光氤氳……看得呆坐在地上的白馳有些傻。
那人笑過一陣后,重新坐直了看白馳,眨眨眼,伸出舌頭舔舔自己的上唇。
白馳臉騰就紅了,憤憤地站起來:“原來……原來,你騙我!!”轉身就想走,卻被那人拉住。
“肚子好餓~~”那人拉住白馳,湊過來抱住他腰,頭埋在腰間蹭了蹭,像撒嬌一般地說:“胃疼~~~”
白馳呆站在原地,耳朵里回響著那人的聲音——好空靈……
哭笑不得地看著正跟自己撒嬌,但是年紀明顯比自己大的人,可憐兮兮的,好像真的很餓。白馳無奈地坐到他身邊,從包包里拿出一塊巧克力,遞過去,“吃……吧。”
那人看了看巧克力,又看了看白馳,仰起頭,張嘴說:“啊~~”
白馳一愣,才明白那人是要自己喂他…………看在自己今天心情很好的份上,白馳剝掉塑料包裝,把巧克力小心翼翼地放到那人嘴里。
吃完一塊,那人又靠在白馳肩上蹭蹭:“還要。”
“你……你怎么知道我……我還有??”白馳奇怪地看著他。
那人也不回答,只是靠得更近:“我還要~~”
……………………
白馳把包包里的四塊德芙巧克力都塞到了那人的嘴里,那人才咂咂嘴,心滿意足地靠在白馳肩頭休息。
“你剛才,干……干嗎要嚇人?”白馳有些氣鼓鼓地問。
那人不理他,而是湊上去在白馳身上聞了聞,說:“醫院。”
一驚:“你……你怎么知道我去過醫院?”
得意地轉開臉。
白馳突然對他很感興趣,這個人,看起來有些瘋,不過又好像不瘋~~~
“我叫白馳。”決定努力和他溝通一下。
那人回頭看他一眼,又彎著腰笑了起來。
白馳紅著臉,“是……白馳!馳騁的馳!!”
那人停住笑,看白馳,道:“你姓白?”
“嗯!”白馳點頭,“你呢?”
那人湊到他耳邊說:“不告訴你。”
………………
白馳決定還是不要和他溝通了!
“你有什么困擾?”那人卻說起話來,“你給我吃東西,我幫你解決一個難題。”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不用客氣。”
白馳有些呆呆地看著他,感覺眼前的這人和展昭有些像,都好像可以看穿人心一樣,但兩人從氣質上又完全不同。
“那個……惡魔之子……”脫口而出,這個困擾了自己一路的詞。白馳也不知道為什么,覺得眼前這個人可能會給他答案,“你知道么?”
那人盯著白馳看了一會兒,微笑,“如果當不成神子,就只好當惡魔之子。”然后意味深長地用手指點點白馳的額頭,“因為他們有人類沒有的東西。”
白馳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人,地鐵緩緩停下,那人站起來,揉揉白馳的頭發,湊到他耳邊說:“別擔心,你還可以選擇。”說完,在他頭發上親了一下,“下次再見。”
白馳猛地醒悟過來時,那人已經走出了地鐵。
連忙跳起來沖過去,門卻在這個時候關了。趴在門上,白馳對著那人大喊:“你叫什么名字~~~”
電車開始前移,白馳向后跑著,他感覺自己似乎已經很接近謎底了,只要再一步。
那人的身影漸漸遠去,在消失前,他抬起手,食指壓在唇上,對著白馳笑……
接近凌晨,白玉堂和展昭才從威爾森教授的別墅回到警局。
剛出電梯,就見迎面沖過來的趙虎。
“你干什么?”白玉堂看著一臉受驚過度的趙虎。
“啊!頭,你們回來了啊?我走了!”趙虎言簡意賅地回答,沖進電梯。
“你去哪啊?”
“去看著齊樂。”電梯門關閉。
展昭和白玉堂不解地對視了一眼,繼續向里走。
推開門的瞬間,兩人就明白了。
只見S.C.I.的辦公室里,坐著臉色陰沉的白錦堂。
氣壓好低啊~~~
兩人默契地乖乖走進去,“大哥,你怎么來了?”
白錦堂抬頭看了兩人一眼,低頭繼續醞釀低氣壓。
展昭望向躲得老遠的蔣平。
蔣平戰戰兢兢地指指隔壁的法醫室。
白玉堂和展昭立刻了然地點點頭,準備開溜。
這時,辦公室的門卻開了,公孫拿著文件夾走進來。
白玉堂和展昭剛想打招呼,就是一愣——公孫看上去,有些虛弱,不是,應該說很糟糕。
臉色白得嚇人,有氣無力,好像隨時都會倒下一樣。
“公孫……”展昭真想上前扶他一把,怎么會這樣?發生了什么事??
公孫并沒有理會他倆,把文件遞給白玉堂,說:“賈鄭巖的驗尸報告,還有那些藥物分析。”
……!……
兩人一驚,這么快就好了?!
“賈鄭巖是氰化物中毒死的。”
“氰化物?”展昭和白玉堂愣住,“你是說那些藥丸里的是氰化物?”
公孫點頭,說“這些彩色藥物的成分各有不同,賈鄭巖身上的,是劇毒的氰化物;趙虎拿回來的,是毒麻藥之類的混和劑,的確可以止痛;你剛才叫人送來的,是含有king粉等高效制幻劑的混合物。”
“制幻劑?”白玉堂皺眉,“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物?”
公孫點頭,“很強的藥效。”
“也就是說,賈鄭巖是被殺的,而勞拉襲擊威爾森博士是因為吃了迷幻藥。”展昭面色嚴峻。
“還有沒有其他發現?”白玉堂問公孫。
“暫時就這些。”說完,公孫轉身想走,突然晃了一下,本能地按住身邊的桌子。
一直注意著他一舉一動的白錦堂猛地站起來,想扶他一把,但手指還沒觸到公孫的手臂,就被一把揮開。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邊看著兩人的舉動,有些不知所措。
公孫按著桌面緩和了一下那暈眩的感覺,白錦堂的手懸在半空,不敢靠近,又舍不得撤走。
展昭上前扶住公孫道:“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說著,就把公孫扶向自己的辦公室,讓他靠在沙發上。
門外的白錦堂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白玉堂突然問,“哥,公孫怎么了?”
見白錦堂不語,白玉堂想了一下,抽了口氣,小聲問:“你昨晚上,該不會是硬來的……”
白錦堂抬頭瞪他一眼,嘆了口氣說:“待會兒幫我送他回去。我最近不會去他那里,讓他乖乖在家里呆著吧。”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展昭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到白玉堂身邊,“大哥走了啊?”
點頭:“公孫怎么樣?”
“他在發燒,我想送他去醫院,他不肯。”
白玉堂好笑,這貓真夠呆的,這樣怎么能去醫院,“去醫務室拿些消炎藥和退燒藥來吧。”
“嗯。”展昭點頭走了出去。
白玉堂在原地轉了幾圈,還是慢慢踱進了展昭的辦公室,靠坐在辦公桌上,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公孫。
公孫閉著眼睛,白玉堂知道他不是睡著了,是不想面對。
“嗯……”撓撓頭,似乎是在組織著語言,“那個,我打擾你幾分鐘,行么。”
公孫緩緩睜開眼睛,真是難得,可以看見白玉堂手足無措的樣子。
嘆了口氣,白玉堂說,“我不一定能像那貓那樣說得很明白,不過……”邊說,邊撩起自己的袖子給公孫看,“這里。”
公孫看著白玉堂的手臂,上面有幾道比皮膚顏色略淺的痕跡,像是用手抓的,不解地看他。
“大哥在我很小的時候,出過一次事,你大概知道吧?”
公孫點點頭。
白玉堂慶幸,還好公孫還蠻配合的,接著說:“后來,他用了兩年的時間治療,等回來后,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像變了一個人。”
“他回來后,經常跟我和貓兒在一起,我記得有一次,我跟他說,我和貓兒要離家出走,他就把我們困了起來,關在房間里,他怕我們真的走掉。”
“這個傷,是七歲那年,我跟他吵架,說不要他這個哥哥,他就抓著我不放,死也不放……后來,是我爸硬把他手腕子拽脫了臼,才把他扯下來的,這幾道傷,是他死也不肯放手所以抓出來的。”
“因為和他在一起,我們可能會有危險,家里人就把他送到了國外……直到成年后才又有了來往。”白玉堂似乎是有些歉意,“我和貓兒其實都很喜歡他,只是小時候,看到他還是有些怕。”
“他和家里的關系很不好。”白玉堂笑著說,“聽說他在外面是什么老大、幫派頭子,或者黑手黨?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就是不需要什么人情味,只需要人家怕他就可以的工作。”
“我念書的時候,他來看過我們一次。還好貓兒比較細心,聽說他一直有寫信給大哥,告訴他我們的近況,用他的專業術語講,大哥屬于‘心智不健全’”。白玉堂苦笑,“只要喜歡,就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出來,也許是他失去的太多了,所以最怕失去,越是喜歡,就越是害怕……他可能會用比較極端的方式來把喜歡的人留住。”
遠遠看到展昭已經拿著藥走出了電梯,白玉堂站起來,向辦公室門口走,回頭對公孫說:“我原本還以為我哥不會再喜歡什么人了呢……公孫,你是第一個敢拿手術刀飛他的人,別放棄他。”
展昭走進辦公室,就見白玉堂走出來,袖子卷到手肘,看見那幾道熟悉的傷痕,展昭了然地笑了。
倒了被熱水,走進去,喂公孫吃了藥,給他蓋上毯子,再走出來,剛到走廊,就被人狠拽了一把。
“你干什么?”展昭瞪摟著自己的白玉堂。
白玉堂笑而不語,低頭吻上去,邊吻,邊問:“貓兒,如果你走了,我會怎么樣?”
展昭微微一愣,揉揉他的腦袋,“笨老鼠!!“
沙發上,公孫把頭埋在毛茸茸的毯子里,出神~~~
S市郊外,一座廢棄的工廠廠房里,傳來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一個人倒在水泥地上,不停地求饒:“我說~~我說~~”
他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頭黃毛,S市地下買賣軍火的生意,大多都由他搭橋。他拼命地喊著一個名字,說“就是他!就是他買走了槍!”
黑暗中,走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身影,有些調皮地說:“早叫你乖乖開口了么,真是的~~白吃那么多苦頭~~”
隨后,雙胞胎抬起頭,對著已經隱藏在廠房某角落很久的人,說:“聽到了沒?警察!?”
那人猛地一愣,緊張地手心都沁出了汗。
雙胞胎笑著向外走,嘴上說:“這個名字,應該對你們很管用吧?”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一切恢復寧靜,很久很久~~那人才癱軟地坐到地上,全身冷汗。
費力地拿出電話,按下一個號碼。
“喂?是徐慶么?”
“對,我是韓彰,你上次讓我查槍的來源,已經查到了,買槍的人是——喬恩-金”
…………………………
復仇女神用爪子撕開自己的胸口,擊打著自己的心臟然后尖聲喊叫。
我走進一座寬闊的墳場,密集的墳丘讓地表起伏不平。棺材都敞開著,里面有烈焰燃燒,傳來悲鳴之聲。
走在林立的墓碑間,我想,也許有我認識的人或者曾經認識的人,正在受煎熬
———————《神曲》地獄第六層
手中的彩色藥丸灑落,看著它們像有生命一般地跳躍滾動,仿佛是看到了那些被桎梏在命運中的生命,掙扎翻滾。
“為何只有你得不到幸福?為何只有你孤獨?”
第二案 :兇手訓練營 13 線索
“貓兒……貓兒……”
似乎有人在喚他,展昭微微皺眉,轉身把頭藏到毯子里,不理。
“貓兒~~~”
還是持續地柔聲輕喚,“貓兒,醒醒。”
“嗯~~”展昭用毯子把自己裹起來,“死老鼠~~”迷迷糊糊地哼哼了一句。
“再不起來就親你哦”
后脖頸傳來了濕熱的觸感~~~漸漸上移,含住了耳朵……
“呀~~”展昭的覺全醒了,捂著耳朵,滿臉通紅地從沙發上彈起來,憤憤地盯著眼前笑得神清氣爽的某只欠打老鼠。
白玉堂卻是湊過去在他嘴上啄了一口:“早上好。”
……!……
展昭驚得一爪子揮向眼前的白玉堂,咬牙切齒:“你個瘋老鼠,這里是辦公室!!”
白玉堂笑著聳肩:“有什么關系,門關著呢。”
展昭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我怎么會在這里?”
“你昨晚睡著了,公孫在你那里,我就把你抱我這里來了。”
“那你呢?我把你沙發睡了,你睡哪里?”接過白玉堂遞來的咖啡~~還是好困。
“我昨天也在這里啊,兩個人睡一張沙發還真是擠”白玉堂說得輕描淡寫。
“噗~~~~”展昭嘴里的咖啡噴了一地。
“死貓!你給我洗地毯!!!”
“臭老鼠!難怪我渾身疼!肯定是昨晚沒睡好!!”
“我借你沙發睡你還挑三揀四??”
“你應該睡地上!”
“會感冒的!”
“你這個品種的不會感冒!”
“什么品種?”
“你聽說過細菌會感冒的么?”
“又降一級?!”
“哼~~早餐我要吃雞蛋餅!你去買!!”
“死貓!上輩子欠你的!”
“要放辣醬!”
………………
十五分鐘后,坐在自己辦公室里的展昭美滋滋地喝著牛奶,啃著雞蛋餅。
“公孫嘞?”看到沙發上空空的,展昭問白玉堂。
“哦,他昨晚吃過藥后就睡著了,后來我哥來把他接走了。”
“公孫肯跟他走啊?”展昭小心翼翼地問。
“他當時昏昏沉沉的,估計沒什么意識吧,反正沒反抗。”白玉堂邊喝著展昭剛才喝剩下的半杯咖啡,邊回答。
“嗯~~~~”展昭若有所思地邊吃邊轉眼珠。
“死貓,想什么呢?”白玉堂好笑。
“嗯~~”展昭想了想,總結道:“很微妙啊~~很微妙。”
“頭~~”其他的組員陸續到了辦公室。
徐慶跑進來說:“我有重要情報!”
“叫大家都到會議室集合!”白玉堂說。
會議室中
“喬恩金?”眾人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徐慶,“你確定槍是喬恩金買的?”
“沒錯!”徐慶點頭,“消息是韓彰那里來的,應該不會錯。”
“可是……齊磊拿著他給的槍想殺他?!”王朝有些不解。
“不,齊磊真正想殺毒應該是威爾森教授。”展昭道,“殺喬恩的舉動很有可能只是個幌子。”
“沒錯,這樣誰都不會懷疑他了。”白玉堂沉吟。
“還有,我昨天查了喬恩金的資料。”徐慶接著說,“他以前是哥倫比亞大學的醫學生,畢業后,做了兩年的醫院麻醉師,后來突然轉行做了藝人。”
“麻醉師?”白玉堂一驚,“也就是他很熟悉毒麻類藥物的特性?”
“昨晚勞拉經過檢查的確是藥物過量引發了幻覺。”張龍看著昨晚做的筆錄說:“據她說,那些藥物是鎮靜作用的,一直都有服用,是喬恩金給她調配的。”
“哈!證據確鑿啊!”展昭似乎有些幸災樂禍,“這回可以把那個色狼抓回來聊聊了??”
“色狼?”周圍的眾人似是不解。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兩聲,“張龍王朝,你兩去把喬恩金請到這里來,就說要他配合調查。”
“頭,不申請逮捕他?夠級別了,證據確鑿啊。”王朝提議。
“不,現在逮捕還為時過早。”展昭道,“而且他好歹也是名人,會引來過度關注,不利于我們調查。”
“不是,我是覺得我們找他配合調查,他很有可能不肯來。”張龍有些為難。
“哦~~”展昭笑著瞥了白玉堂一眼,道:“沒關系,你們就說是白隊長要請他,估計他屁顛屁顛就跟著來了。”
張龍和王朝滿腹疑惑地走了,白玉堂瞪展昭一眼,“貓兒!好大的酸味~”
“是嗎?”展昭轉身朝門口走,回頭說,“我先去睡個回籠覺,待會兒好好審審那只金毛色狼!!”
白玉堂搖頭苦笑,這貓,還在記恨呢…………
“頭……”一邊的徐慶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話就說。”白玉堂坐到會議桌上看他。
“那個……你,你大哥的那兩個手下……”
“他們怎么了?”白玉堂問。
“呃……韓彰告訴我,這次槍支的來源是他們查出的,手法有點……不太大眾化。”
“呵……”白玉堂被支支吾吾的徐慶逗樂了,伸手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吧,在這里,他們不會干什么出格的事的。”
說完,就起身出了辦公室,心說,“大哥啊大哥,你可千萬別亂來啊~~~”
公孫從床上爬起來,推開身上厚重的被子,喘了口氣,差點讓被子壓死。
身上感覺還蠻清爽的,頭不疼了,雖然還有一些乏,不過已經不像昨天那么難受了。
從床上下來,搖搖晃晃地走進了浴室,打開淋浴器……
穿好睡袍,擦著滴水的頭發出來,公孫走到客廳里,肚子好像有些餓,自己好像一直沒有吃過東西。
“餓不餓?”
身后突如其來地聲音把公孫嚇了一跳,回頭,就見白錦堂正站在他身后五六步遠的地方,注視著他。
公孫不語,轉過臉擦頭發。
“我說過不來的,不過有些擔心還是來看看,你好點沒?”白錦堂也不在意公孫不理他,繼續說著。
公孫依舊不語,站在那里發呆。
“我想和你談談。”白錦堂繼續努力著。
公孫走到門口,把門打開,站到門邊。
輕嘆了口氣,白錦堂無奈地走到門口,出門前,低聲對公孫說:“早飯在桌上,吃了飯之后,記得吃藥,好好休息。”隨后,轉身離開。
公孫關上門,在緊閉的大門前站了一會,聽到電梯的開門和關門聲,又把門打開,白錦堂卻站在門口,微微有些尷尬,“……把,把頭發吹干。”
公孫抬起頭看他。
白錦堂有些激動,幸好還肯看他一眼。
“呃……我走了。”伸手幫他關上門,白錦堂有些戀戀不舍地走進了電梯。
公孫站著發了一會兒呆,就去房里找出一個吹風機,靠在沙發上吹頭發。遠遠地看到對過白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里窗簾卷了起來。
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沒有拉上客廳里的窗簾。
吹干了頭發的公孫站起來,走到桌邊,桌子上放著清淡爽口還熱騰騰的中式早餐。
坐下來,安安靜靜地吃完早餐,坐到沙發上看一會兒報紙,就起來乖乖吃了藥。
走進臥室,臥室的窗簾也是開著的,沒有去理會,而是爬上床,蓋上被子睡下。
遠處的白錦堂一直站在窗前注視著,呆呆地看,忘了動作,任手上的咖啡慢慢地變冷,心也漸漸柔軟,公孫,你真是很溫柔,很溫柔。
警局的審訊室里,喬恩金一派從容地坐著,沒有帶律師。
白玉堂和展昭走進審訊室,引來喬恩金的微笑。
面對面坐下。
“我昨天也沒干什么。”喬恩一臉無辜地說,“至于要逮捕我么?”
“我們是請你來配合調查的,還是你覺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被逮捕的事情?”展昭問。
白玉堂在心里揮了揮小白旗,不得了,這貓一上來就火力全開,這老外今天非當炮灰不可了。”
“呵呵~~”喬恩笑著看展昭,“你對我有敵意?這可不是要求配合調查的語氣哦。”
展昭也微笑:“那就別配合調查了,你的條件直接可以轉成審訊。”
“哦?”喬恩似乎是來了興致:“不知道我符合什么條件呢?”
白玉堂從證物袋里拿出一個藥瓶道:“這是你配給勞拉女士的藥?”
喬恩看了一眼,點頭:“沒錯。”
“自制迷幻類藥物是犯法的。”
“在我們國家不算啊。”喬恩很惋惜的樣子,“我不是很了解你們國家的法律制度……”隨后,意味深長地朝白玉堂眨眨眼,“你有空的話,可以指導我一下。”
白玉堂就感覺身邊展昭的氣壓又底了幾分,心里為喬恩祈禱:“上帝保佑你!!”
“你是不是曾經購買過一把巴雷特M82A1型的狙擊槍?”
“買過。”喬恩回答得爽快。
“你剛才的回答是承認非法持有槍械?”白玉堂看著他。
喬恩很快樂地和他對視,“哦,我們國家持有槍械并不違法啊~~再說那把槍已經丟了。還是那句話,你有興趣的話,可以教我你們國家的法律。”
白玉堂皺著眉看了看眼前嬉皮笑臉的喬恩,真想揍他一頓,這時,身邊的展昭拍了拍他,示意——我來!!
拿出賈鄭巖的尸體照片和那瓶藥丸放到喬恩的面前,展昭冷笑著問:“不知道你們國家殺人算不算犯法呢?”
喬恩看著那些尸體照,有些發懵。
展昭緊接著說:“我們現在完全有證據起訴你和一起謀殺案有關,你要不要叫你的律師來?”
喬恩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展昭卻不愿意給他緩和的機會,繼續緊逼道:“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起謀殺案是一起連環殺人案中的一環……你們國家好像對連環殺人犯的刑責很是多樣啊,你猜你輪到什么呢?絞刑?或者電椅??”
有些頹喪地伸手搓搓自己的臉,喬恩癱軟在座椅上,白玉堂挑挑眉,“看來你沒什么時間學習外國法律了,好好研究本國法律吧,就你的情況,不死也得判上個兩百年。”
“好好~~”喬恩放棄一般地攤攤手:“你們贏了,我說,我說。”
接著,喬恩從口袋里拿出了錢夾,打開,指著一張照片給白玉堂和展昭看。
兩人湊上去一看,就見照片中的,是一個笑得十分燦爛的年輕男子。
展昭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間就明白了喬恩為什會對白玉堂感興趣……照片中的男子雖然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但是,眉宇間和白玉堂頗有幾分神似。
“他叫安格爾,是我一生的摯愛。”喬恩看著照片似乎是在回憶著往事,“他在二十歲時,發生了一次車禍,頭部受到了一定的傷害,經常會出現一些幻覺。原本很開朗的他,變得郁郁寡歡起來。我帶他去看了當時全美最好的心理學醫生,就是威爾森教授。我原本期望可以治好他,可是沒想到,沒想到他在接受了一段時間的治療之后自殺了。”喬恩似乎是有些激動,“我們如此相愛,他卻自殺了,留下我一個,我孤獨,無法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后來我就到了演藝界發展,那個聲色犬馬的環境不會讓我寂寞。而且這個工作可以讓我接觸到很多人,我瘋狂地尋找著和他相似的人,但是越找,越發現他的獨一無二……直到那天在宴會上看到你。”
喬恩嘆口氣說:“你和安格爾真的很像,不過你比他堅強得多……他太脆弱。”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所以你恨威爾森教授?”
“我當然恨他!他只是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他害死了我最愛的人!你們知道么,我后來才得知,他給安格爾服用的藥物和采用的療程根本就是從沒用過的,他在拿我摯愛的人來做實驗,為了證明那些日后讓他風光顯耀的狗屁理論!”
白玉堂拿出那張惡魔之子的卡片,問:“這是什么?”
喬恩看了看卡片,吸了一口氣,微笑著說:我想說的就這些,其他的,我要等我的律師來。“
隨后,他便一直沉默。
展昭和白玉堂從審訊室出來,一臉的不爽,著個喬恩和楊鋒的狀態差不多,似乎對于自己的罪行并不避諱,但當說起那個“兇手訓練”時,就都緘口不言了,似是在庇護著什么……真是令人費解。
“別想了,想得頭都炸了,走貓兒,去餐廳吃點東西。”白玉堂拉起展昭就走。
在警局的餐廳里,白玉堂點餐,拿著托盤站在旁邊的展昭看到不遠處,白馳正和一個小孩玩著石頭剪子布。
那小孩有些眼熟,白玉堂買了吃的,見展昭呆望著前方,就順著他目光望去,“哦~~這不是盧方的兒子么?”
“啊!”展昭也想起來了,是上次案子里的那個小盧珍啊。
盧珍似乎是一直在輸,滿臉的不可思議,白馳咯咯地笑著。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不厚道地想:“這兩人的心理年齡好像差不多。”對視一眼,找到休閑娛樂的玩具了,兩個一臉壞笑的哥哥拿著食物向兩個小弟弟走去。
“啊!展叔叔白叔叔!”盧珍親昵地和兩人打招呼。
兩人和他們同桌坐下,白玉堂問:“你倆玩什么呢?”
“哦!”盧珍一臉崇拜地說,“他好厲害哦!一直都贏!”
“那么神?”白玉堂好奇地問。
“嗯!”盧珍點頭,“最開始的時候輸了幾次,后來就說一直不會輸了,果然啊!”
展昭了然地問白馳:“又是你的高等數學?”
白馳不好意思地笑。
展昭抱過小盧珍,在他耳邊嘀嘀咕咕小聲說了幾句,盧珍好奇地問,“真的?”
“不信你試試!”展昭咬了一口三明治,笑嘻嘻地說。
“好!”盧珍挽起袖子,對白馳說:“再來!”
這次,小盧珍一直緊緊盯著白馳的眼睛,而且,每一把都贏了。白玉堂在一邊看得直樂,小白馳連輸了二十多次后,終于舉手投降,“我認輸!認輸~~~”
盧珍歡呼著就跑了,白馳好奇地問展昭,“為……為什么會這樣?”
白玉堂在一邊笑:“別和這貓進行任何賭博類活動!結果一定會輸!!”
展昭白他一眼,對白馳道:“其實很簡單,每個人都有一些下意識的習慣,我剛才觀察了一下,你出剪刀的時候,眼睛會不自覺地看右下方,出布時,會不自覺地眨下眼,出拳頭時,眼珠會偏向左上。”
“呵呵,真的好像哦~~”白馳傻乎乎地啃著面包。
“像?像什么?”展昭好笑地問。
“像我昨天碰到的一個人,可以看穿人心。”白馳一臉神往地說。
“不是吧?”白玉堂有些不相信,“這種怪物還不止一只啊?”
展昭狠狠踩他一腳,白玉堂差點被三明治噎到,用力錘胸口。
“哼!”遞杯水給他,展昭接著問白馳:“他看穿什么了?”
“那倒沒有。”白馳眨眼想了想,“不過他說了很有趣的話,我一直想不明白。”
“哦?他說了什么?”
他說“如果當不成神子,就只好當惡魔之子。因為他們有人類沒有的東西。”
“哐當……”一聲,原本握在展昭手中的勺子落進了湯碗里。
一邊的白玉堂和白馳不解地抬頭看著一臉惶惑的展昭。
“貓兒?”白玉堂拍了拍展昭。
展昭卻突然自言自語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說著,站起來沖了出去。
“貓兒?!”白玉堂扔下三明治就追了出去。
小白馳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猶豫了一下,捧著面包跟上。
第二案 : 兇手訓練營 14 神之子
展昭沖回S.C.I.他自己的辦公室,就開始翻箱倒柜地找起來。
一路跟來的白玉堂和白馳見展昭一副心急火燎的樣子,都不解地看他。
“貓兒,你找什么呢?”
“小白,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買了一批舊的英文報紙?”展昭邊找邊問。
白玉堂想了想:“就是你論斤秤來的那些?”
“對啊……我記得就在這附近的。”展昭越找越著急,“不會是被我扔了吧?”
“沒!在你文件柜右面倒數第二個櫥子里。”白玉堂很肯定地說。
“……?……真的?”展昭有些懷疑。
“絕對!”白玉堂點頭,走過去攔住要拉開櫥門的展昭,“我來,這個行為具有一定的危險性。”說著,他側身讓開,猛地一拉櫥門,閃!——“嘩”地一聲,廢舊發黃的報紙如“潮水”一般地涌出……
“怎么會這樣?”展昭瞪著那座報紙山發愣。
白玉堂聳聳肩,“當時你死命往里塞的時候,我就知道有一天它一定會噴發!!”
“快幫我找!”展昭挽起袖子沖上去扒開那座報紙山,“幫我找一篇名叫《Thesonofthegods》的文章,大概是七幾年的報紙上的。”
“Thesonofthegods?”白玉堂莫名其妙,“眾神的兒子?什么?小說么?”
“不是,是篇心理學報道。”展昭快速地翻找著。
“白馳!來幫忙!”白玉堂一看這些全是字的黃報紙就頭暈眼花,招呼一邊啃著面包的白馳。
放下面包,白馳在褲子上擦擦手,也沖入了報紙堆中。
三人快速地翻找著,白玉堂突然拍拍展昭。
展昭一樂,趕忙看他,“找到了?”
白玉堂搖搖頭,用手指了指白馳,就見他正以一種非人類的速度瀏覽著報紙。
展昭笑,小聲說:“以他的智商,每分鐘至少可以看上萬字,而且你信不信,他剛才掃過一眼的都能背下來。”
“真的假的?”白玉堂睜大了眼睛,“那不是比電腦還厲害?”
展昭朝他眨眨眼,“你們白家總算是出了個頭腦發達的。”
“嗯~~”白玉堂贊同地點點頭,才反應過來,“死貓,你說我四肢發達?”
“我什么都沒說。”
“你~~”
“啊!!”正在兩個當哥哥的又要開始斗嘴時,小白馳喊了起來,“我找到了!!”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望向他。
就見白馳費力地從把自己包圍的報紙中爬了出來,仰著臉把手上的報紙遞給展昭,問,“哥,你看看是不是這個。”
白玉堂和展昭同時抽一口氣,出來了出來了!!耳朵出來了,尾巴也開始搖起來了!!——好可愛呀~~~
展昭接過報紙一看,是76年的,在第三版的學術專版上,赫然一篇《Thesonofthegods》,雖然只有豆腐干大小,但是白馳還是沒有漏掉。
“就是這個。“展昭驚喜地看白馳。
看到了展昭眼中的笑意,白馳心滿意足地瞇起了眼睛,展昭伸手在他頭上摸摸,“乖~~~太能干了。”
見白馳被夸獎,高興得耳朵都耷拉下來,尾巴搖得更歡的樣子,白玉堂無力地扶自己額頭,這小孩真是白家人??基因突變啊!!!
展昭已經專注地看起了這篇報道。
“貓兒,這篇報道跟案件有什么關系?”白玉堂好奇地湊過來,小白馳也靠了上來。
“這是一篇關于人格分裂的早期研究報道,這篇報道里把人格分裂的人,說成是擁有神賜予的特殊能力的種群,是凌駕于普通人類之上的物種,因此賦予他們眾神之子的稱號。我對這篇文章的印象很深刻,因為作者鼓吹這些‘眾神之子’是人類最高端也是最終極的兵器。”展昭指著文中的語句說,“看,這里寫的‘誰能擁有控制這些終極武器的能力,誰就能成為未來世界的王。’”
“嘩~~”白玉堂笑,“這也太符合這次案件的邏輯了,莫非這個作者是個預言家??”
“話說回來貓兒,”白玉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這些報紙你都看過了?而且還記得?”
展昭和白馳同時轉臉看他,不解地問:“有什么問題?”
…………白玉堂干笑,搖頭,“沒有~~沒問題。”咳嗽了一聲,面不改色地道,“繼續!繼續案情!”
白馳指著標題下面作者的名字道:“這個文森特-布朗是什么人啊?”
“文森特-布朗?”展昭喃喃地重復著這個名字,“文森特……布朗……啊!”
“是威爾森教授的本名!”展昭輕聲驚呼了出來。
“什么?”白玉堂也是吃驚不小,“貓兒,沒弄錯吧?那老頭不是說人格分裂不存在么?這篇文怎么看他都是人格分裂的絕對擁躉啊~~”
展昭緊皺著雙眉,“我也想不明白。”
“會不會,他三十年前是相信的,后來就不信了呀?”白馳問,“就好比我十年前相信圣誕老人,十年后就不信了……”
白玉堂和展昭轉頭看他,白馳乖乖閉嘴:“就,就當我沒說過。”
坐到報紙上,白玉堂摸著下巴說:“貓兒,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哦?”展昭很感興趣地看他,“這么巧,我也想到一些,你先說。”
白玉堂點頭,說:“諾,著個案子的起因是威爾森教授被狙擊槍暗殺,那次雖然驚險,不過他很巧合地逃過了。這次,在他自己主辦的晚宴上,被他自己的太太刺傷,那么巧又沒死。”
展昭和白馳點頭。
“表面上看起來他是絕對的受害者,不過,仔細想想,感覺很蹊蹺。”白玉堂總結。
“嗯。”展昭贊同地點頭,站起來,從桌上拿了一張白紙和幾只筆。
“我們先把這個案子的所有人物關系理順一下。”拿起筆,在白紙上畫了個圈,說“首先,案子的幾個被操縱的人,你們看,齊磊,楊鋒和喬恩。”
“齊磊和喬恩有交集,就是狙擊槍。”展昭把兩人的圈畫成交叉,中間的部分寫上“搶”字。
“而這兩個人,都和龐煜有關系!”白玉堂說,“齊磊是在他的射擊俱樂部里學的槍,而喬恩和他又是朋友。“
“沒錯!”展昭接著說,“也就是說,這兩起案子,都是直指龐煜的。”
“齊磊和楊鋒其實沒有關系,但是他們之間卻有另外一環,也就是賈鄭巖!”聰明的小白馳學著展昭的邏輯往下分析,“賈鄭巖和喬恩之間有交集,就是藥!!”
“非常好!”展昭騰出手來摸他頭,“以此類推,案件是一環扣一環的,完整的犯罪,到最后肯定是一個封閉的集合!也就是說,在賈鄭巖和龐煜之間,必然存在著一個或一個以上的環,把他們彼此相連。”
“也就是,我們接下來要找到,是既和龐煜有關系,又和賈鄭巖有關系的人!或者關系網。”展昭總結,“這兩個人身份懸殊,工作性質也相差甚遠,所以這樣的人應該不多。”
“別忘了!”白玉堂突然道,“這個人,很有可能齊樂見過!”
展昭和白馳同時驚訝地抬頭看他。
“怎么了?”白玉堂一臉奇怪,“不然干嗎要殺齊樂。”
展昭呆呆地問:“小白,有沒有人說過……”說道這里,停頓。
“說什么?”白玉堂不解,莫非自己出了什么洋相??
突然伸出手猛揉白玉堂的頭發,展昭咬牙切齒地說:“你有時笨得像個微生物,有時比天才還要天才!!!”
白玉堂頂著亂蓬蓬的頭發,一臉沮喪:“微生物??貓兒……又降了~~~”
S市廣龍射擊俱樂部的靶場里
馬漢射完最后一發,一旁傳來了一陣口哨聲。
射擊教練拍著手,看著射擊靶道:“天啊,你可以去參加奧運會了!!你絕對不是業余的!!”
馬漢放下槍,冷冷地朝教練看了一眼,轉身就走。
“喂!等等!你想不想做教練?”射擊教練追在后面,跟著馬漢進了更衣室。
趁著馬漢脫訓練服的時機,教練跟他搭起話來,“你好酷哦,沒見你說過什么話,說真的,你是不是職業的啊?”
“我是警察。”馬漢冷冷地說。
“……”那人顯然是一愣,“你……哦!肯定是狙擊手!!”
馬漢敏感地感覺到從剛才開始,就似乎有人在暗處盯著他,也許是躲在角落,也許是通過攝像頭……只是,他是有多年實戰經驗的狙擊手,說到靈敏度,整個警局除了白玉堂之外,沒有人能跟他比。
成敗也許就在此一舉……馬漢打定主意,這么多天不顯山不露水的,今天就來個瘋的給你們看看。
那教練剛想說些什么,卻突然感覺身邊的氣氛不對,抬眼看馬漢……只一眼,驚得他幾乎癱坐在地上。
此時的馬漢,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連瞳孔都放大了,額頭上青筋蹦著,鼻翼微微地扇動。不同于一貫的冷酷表情,此時,他的嘴邊正掛著一抹有些詭異的笑容。就這么低頭看著他,好似另一個人。
馬漢緩緩地蹲下身去,伸手輕輕握住教練的脖頸,注視著頸間的血脈,仿佛隨時會張開長滿了獠牙的嘴,咬下去一般。
“你……你干什么……”教練的聲音有些顫抖。
馬漢似乎已經聽到了那個暗中偷窺者的呼吸,正變得越來越劇烈——接下來就是重點了。
手指收攏,力氣大得驚人。
那教練拼命地伸手拍打著馬漢的手,但是感覺就像是蚍蜉撼樹,馬漢陰冷地笑著,近乎嗜血。
“不……救……救命~~救命~~~”教練嘶啞著喉嚨喊叫了起來。
瞬間,馬漢似是被針扎了一下,猛地一彈。
有些恍惚地放開手,看著好不容易掙脫的教練。
教練捂著出現青紫手印的脖頸,驚慌地怪叫著跑了。
馬漢就這樣呆呆地跪在原地,注視著自己的手,手還在微微地抖著,他痛苦地捶打著自己的頭,發出一陣陣的鈍響,然后,像瘋了般,猛捶身邊的金屬更衣箱,一遍又一遍,嗓子里發出猶如幼獸一般的低吼聲,痛苦中,無盡的絕望。
他盡情地演繹著展昭叮囑他的每一個重點,一個眼神都盡量到位……最后,更衣箱上已經鮮血淋淋,馬漢才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顫抖地站起來,失魂落魄地逃走……
馬漢剛走沒多久,就有一個人踱進了更衣室,剛才在監視器前已經很好地欣賞過了,感覺相當滿意。走到帶血的更衣箱前,用手指觸摸那還有些粘膩的血液……又一個優秀的——惡魔之子。
回到家中,坐到電腦前,馬漢才回過神來,感覺說不出的疲憊。
“哥,你回來啦?”妹妹走了進來,“……哥!!你手怎么啦?”馬欣驚叫了起來,“媽~~媽……”
“噓~~”馬漢連忙把妹妹拉進來,關上門,“不能讓媽知道,會被念死的!!”
“你手在流血!!”馬欣氣呼呼地從柜子里翻出醫藥箱來給馬漢處理傷口。
“學校怎么樣?”看妹妹一臉的不高興,馬漢笑嘻嘻地問,“未來的大醫生!”
“才念大一而已!!神探!!”
小心翼翼地幫馬漢包扎好,馬欣說:“媽煮了某人喜歡喝的赤豆湯,不過某人這個樣子肯定不敢出去。”
馬漢看著自己被困的可以媲美木乃伊的手,苦著臉:“欣欣,你也太夸張了吧?”
“我去給你端進來吧~~看你那么可憐的份上。”馬欣笑呵呵地走了出去,一會兒就捧了滿滿一碗赤豆湯進來。
清甜可口的赤豆湯下肚,馬漢一天的壞心情宣告終結。他突然想到了齊樂,年紀好像和馬欣差不多……不知道齊磊死的時候她是什么心情。如果死的是他,馬欣說不定會崩潰吧……
“呵~~”低頭看著自己手上厚厚的繃帶,“殺手訓練營?……該死的……”
叮~~~屏幕一閃……
馬漢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電腦,顯示有郵件寄來……伸出去抓鼠標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費力地點開郵件,映入眼簾的是短短的一句話:“聽從你心里的魔,用你的槍,掃除不該存在的廢品。”
署名竟然是Killertrainingcamp
馬漢愣了三秒鐘,猛地彈起來,“電話……電話……”
白玉堂坐在沙發上發呆,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傳來,想起那大滴小滴的水珠落在展昭的身體上……沿著白皙的皮膚緩緩地向下……
使勁甩頭,不能想不能想……鼻血要出來了。
Dididididid~~~~想入非非時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把他驚了一跳,拿出手機——馬漢?!
白玉堂差點蹦起來,連忙按接聽鍵:“喂,馬漢?!”
“頭!來了!!”
“什么?”白玉堂覺得馬漢的聲音有些抖……或者說自己的聲音也有些抖。
“殺……殺手訓練營來郵件了,快,快叫展博士,回復郵件……”馬漢有些激動。
“啊……哦,好!”白玉堂拿著電話就沖到了浴室,伸手一把拉開了浴室的門。
“貓兒!貓,電話!電…………”
就見氤氳的水霧中,展昭全身赤裸地站在淋浴器下,水珠沿著身體滾落,頭發攏到耳后,露出秀氣的額頭。
白玉堂腦袋里亂哄哄的,只感覺這貓兒,皮膚好白,好纖細,腰好瘦,腿好長,關節好小好精致……還有掛著水珠的長長睫毛下,大大的眼睛,圓溜溜的……小屁股~~~
天~~~~
白玉堂只覺鼻子發癢,頭腦發熱。
電話那頭的馬漢等了半天不見回音,正納悶,就聽一聲大喊震天:“呀啊~~死老鼠!滾出去!!!”
…………………………
兩分鐘后,
濕漉漉裹著浴袍的展昭,氣呼呼地站在電腦前面,按下了電話的免提鍵,“馬漢,把郵件轉發給我。”
“好的。”馬漢快速地把郵件轉發給了展昭。
點開信件,展昭掃了一眼,心說馬漢干得漂亮,“你現在不用回郵件!”
“不用回么?”馬漢問。
展昭迅速地敲擊著鍵盤,給他發了三封信去:“馬漢,你看著,我給你發了三封信,分別標著序號,你今晚可能不能睡了。”
“沒問題!我怎么回?”
“他會給你發很多遍那封郵件,到第二遍時,你回他我給你的第一封。等他發來第五次時,你回第二封。然后,你就可以睡了,等明天凌晨五點到六點的時候,無論他有沒有給你信,你都發第三封給他。”
“好的……”馬漢和展昭又交談了幾句,白玉堂站在后面,根本一句都聽不進去。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景象,眼前的展昭裹著薄薄的浴袍,卻擋不住白玉堂的想象,更何況露在浴袍外面的脖頸,修長的小腿,赤裸的腳。因為著急,他連拖鞋都沒有穿,白嫩嫩的腳丫子,修剪得光溜溜的腳趾……可愛……性感……
手不自覺就伸了出去。
掛掉電話,展昭有些興奮,看來馬漢的行動已經取得了大半的成功,起碼確定了那個射擊俱樂部和兇手訓練營有直接的關系。
腰間微微一緊,反應過來時,已經被白玉堂從后面抱住,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
“別鬧,說說案……啊!”展昭一聲短促的驚呼,咬住下唇回頭瞪白玉堂,“你……嗯~~”
白玉堂一手伸進了展昭的浴袍里,輕輕摩挲著他胸前精致的凸起,引來展昭一陣戰栗……
低頭吻住想發出抗議的唇瓣,另一只手,沿著腰線漸漸下滑,找到浴袍兩襟間的縫隙,摸索了進去,輕撫著光潔修長的腿,漸漸向上,向內~~~
“嗯……”被吻得昏昏沉沉的展昭,就覺白玉堂的手輕觸到那敏感的地帶……
“等……等……玉堂……”
展昭努力地想保持清醒,伸手推拒著白玉堂不安分的逗弄,那人卻突然含住了他的耳朵。
“嗯~~”展昭就覺心慌意亂,感覺到身后和他緊貼在一起的白玉堂,似乎是起來什么變化,頂在自己腰間的炙熱,漸漸硬挺起來,微微地磨蹭……
“啊……”展昭紅著臉轉身狠狠推了白玉堂一把,趁著他后退一步的時機,低頭飛也似地沖進了臥室,狠狠地關上了房門。
白玉堂看著緊閉的房門,長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力地坐到地上,最后索性張開雙臂大字型躺到地上。
全身燙得厲害,終于明白什么叫欲火焚身了。有些頹喪地摸摸自己的額頭,手上滑膩的感覺還在……貓兒啊貓兒,你可要了我的命了……你要我拿你怎么辦好~~你這只磨人的笨貓。
是夜,
臥室里,展小貓裹著被子縮在床上裝鴕鳥。
浴室里,白老鼠邊沖冷水澡邊學狼人唱歌…………
第二案 :兇手訓練營 15 突破
馬漢緊緊地盯著電腦屏幕,很快,又來了第二封郵件,內容與剛才的完全一致。
趕緊打開展昭的第一封郵件,見寫的只有三個字“你是誰”。
盡管不太明白,但馬漢還是按照指示,把郵件重打了一遍,發送過去。
隨后,是將近一個小時的沉默,第三封郵件終于到達,依然是一樣的內容。
晚上十二點左右,第五封郵件到達。馬漢趕緊打開了展昭的第二封信,寫的是“掃除不該存在的廢品。”是對方郵件里的最后一句。還是照樣打了一遍,發送。
然后,郵件又多次重復地發來,馬漢一直都沒有回,而是坐在電腦前盯著右下角的時間顯示……
雖然展昭告訴他,之后就可以休息了,但是馬漢卻靜靜地坐著,直到天空漸漸地變亮——五點半了。
馬漢打開了第三封郵件,就見寫著“魔已醒。”
發送。
兩分鐘后,對方來了回信,附件里有一張圖片和一份簡介,名字是“獵物”。
打開圖片,是一張中年男子的照片。
馬漢拿起了電話。
這一宿,不止馬漢沒睡,白玉堂和展昭也是一人半邊床,睜著眼直挺挺挨到天亮~~~
白玉堂小小地佩服了自己一把,行啊白玉堂,這樣你都能忍,干脆別姓白了,姓柳吧~~
展昭小小地慶幸了一下,還好這白耗子定力不錯,如果昨晚他堅持,自己估計也跑不了吧~~小白,我以前都錯怪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是流氓來著,沒想到竟是個君子……
“貓兒~~什么時候讓我做?”白玉堂突然問。
“呯~~”展昭拿起枕頭就砸過去,“不要說那個字!!”
白玉堂隔著枕頭悶聲悶氣地說,“有什么關系啊?反正早晚要做的。”
~~不理~~
白玉堂一把拿下枕頭坐起來,看展昭:“貓兒,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展昭也坐起了,怒瞪:“死老鼠你說什么?”隨后,小聲嘀咕,“不是真心的誰會讓你親?!”
白玉堂要抓狂,“貓兒,你知不知道我看見你的時候就會有沖動,你看見我沒沖動的么?”
展昭臉紅,瞪人,“你不要講得那么名正言順好不好?!”
白玉堂盯著展昭看了半天,突然伸手解自己睡衣的扣子。
“你干什么?”展昭驚,抱著枕頭退到床邊。
“是不是你沒看過?”白玉堂問得認真,“我脫光了給你看看,你再感覺一下會不會有沖動……呀~~”
話還沒說完,就被展昭一腳踹下了床,“死老鼠!暴露狂!”展昭抓起枕頭就扔,“你的腦袋是用來裝豆腐的么??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東西啊~~~”
白玉堂衣衫大敞地躺在地上揉頭發,“貓兒~~要等到什么時候啊??”
展昭憤憤地抱著被子在床上生氣,眼睛卻溜溜瞟過去……這耗子,有八塊腹肌呢~~
Dididdidididi~~~~~電話鈴適時地響起,白玉堂一把坐起來,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快速拿起電話,果然是馬漢。
“頭!有進展了,他剛發了獵物給我。”馬漢激動地說。
“獵物?”白玉堂和展昭吃驚。
“我轉發一份給你們。”
展昭已經快速地打看了郵件,白玉堂也湊到近前,點開照片,兩人就是一愣。那個中年的男子……是上次在
M大遇見的,齊樂的經濟人,張華。
兩人看著張華的照片,都皺起了眉頭,一方面是因為,又一個不相干的人成為了被害的目標。另一方面,這個張華是白氏集團的員工,和白錦堂扯上了關系。
“喂,頭?”馬漢聽不到這里的答復,就催促著問,“我用不用回復?”
展昭回過神來,道:“不用!”
“那接下來呢?”
“馬漢,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我跟你講的第二種狀態?”展昭問。
“記得!就是介于正常與失常之間,偏向狠戾的那種?”馬漢回憶。
“很好!”展昭微微贊嘆,馬漢不愧是個優秀的狙擊手,心理素質絕對不是一般等級的,“你就維持著那種狀態去俱樂部,對方可能會聯系你,到時候,就只能隨機應變了,不過你只要記住,保持那種狀態就行。”
“明白了!”馬漢掛掉電話。
白玉堂立刻打電話給蔣平,讓他調查有關張華的信息。
“接下來怎么辦?”展昭問。
“張華很符合我們昨天推斷的那個中間環的角色。”白玉堂沉吟,“他認識齊樂,現在,只要證明他跟賈鄭巖和龐煜有關系就行了。
展昭點頭;“我想去賈鄭巖家調查一下。”
白玉堂笑:“貓兒,咱倆想到一塊去了。”
兩人轉臉對視,卻是一愣,這才發現,剛才因為擠在一起看郵件,靠得好近哦~~幾乎是肩膀挨著肩膀。
展昭看著白玉堂,眼中有一絲歉意……“我……還沒準備好……”
白玉堂靜靜地看著他,搖頭微笑,“貓兒,沒關系,我可以等。”伸手輕捏展昭的耳朵,看著它漸漸變紅,“你不用強迫自己,慢慢來就好,我不會亂來的,放心。”
展昭聽得鼻子發酸,心里也是柔軟,湊上去,在白玉堂的嘴上淺淺一吻,紅著臉跑去洗臉刷牙。
白玉堂渾渾噩噩地走進廚房,煮粥,看著如鏡面般光滑潔凈的瓷磚上映出的自己,嘆氣~~白玉堂啊白玉堂,你活該欲求不滿,誰叫你充情圣!!邊煎蛋,邊哼哼,“從今后,只有豆腐沒有菜~~~”
……………………………………
公孫雙手插在雪白的風衣口袋里,悠閑地漫步在清晨的街頭。這兩天一直在家里悶著,吃了睡,睡了吃,燒早就退了,身上也不疼了,只是無奈白玉堂求他三天不要去上班(否則某只老鼠可能被自己大哥弄死)。
無所事事只好出來逛街,幸好今天天氣不錯,只是~~~看著眼前,半小時內第八次“巧遇”的白錦堂,公孫徹底無語~~~
這回,白錦堂臉皮再厚,也有些尷尬的意思了,索性跟在公孫身后,陪他一起逛。
身后五十米處,穿著風衣帶著墨鏡的雙胞胎隱蔽緊跟。
“情況怎么樣?”大丁問。
“不對啊!氣氛完全不對!”小丁搖頭。
“我們兩出去辦事的這幾天一定有事發生!!”兩雙胞胎一臉狐疑。
“你有沒有發現公孫脖頸上的小紅斑?”
“當然發現了,我還發現了他桌上的消炎藥和退燒藥。”
“莫非~~~”兩丁對視,滿眼放綠光。
“老大肯定是用了強的!!”
“可惡啊!竟然趁我們不在的時候!!”
“公孫不理大哥也是因為這個吧?”大丁摸下巴。
“切~~”小丁不滿,“大哥也是,怎么變得婆婆媽媽的,一次不愿意就做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XXOO后再OOXX再XOXO再OXOX我就不信搞不定公孫……呀!”
大丁一個頭槌揍過去,“臭小子,從哪里學來的??這種事情當然是要兩情相悅了!!你這樣J來J去的,虐待狂啊??”
“啊!公孫進地鐵站了!大哥跟進去了。”
“話說,大哥坐過地鐵么?”
“沒~~他應該連零錢都沒有吧……”
“公孫……”白錦堂在后面有些焦急,這個地鐵票要怎么買?他家公孫要進去了。
公孫不理他,快步往前走~~~就知道你沒坐過。
實在沒辦法,白錦堂對身后喊,“還不出來?!”
大丁小丁只得戰戰兢兢地走上前,拿零錢給他們大哥買了張票……白錦堂轉身就追。
很不幸地趕上了上班的早高峰,地鐵里的人擠得就像罐頭里的沙丁魚。
不過,公孫的不幸就是某人的幸運!最后時刻追上公孫,一起擠進地鐵的白錦堂,驚喜地發現地鐵是這個世界上最人性化的交通工具~~~~
為了保護他的寶貝不被擠到,白錦堂把公孫拉到車窗邊,伸出雙手撐住車窗,將公孫護在自己的懷里。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公孫只好背轉身去面向車窗,只是那人溫熱的氣息還是在自己耳邊,熟悉的體溫和懷抱,讓人不禁想起那個不堪回首的夜晚……莫名地感覺有些冷,肩膀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
白錦堂感覺到了公孫隱忍的恐懼,微微地退開一些,輕聲道:“公孫……對不起。”
公孫一愣,這是白錦堂第二次跟他道歉,卻是第一次說“對不起”三個字。
不著何時擠到了兩人身后的雙胞胎看準時機,猛地推了白錦堂一把……
白錦堂很配合地撲到了公孫的身上……
“啊~”公孫驚得全身僵硬,短促地驚呼了一聲,有些驚懼地看白錦堂。
伸手抱住不自覺又開始發抖的公孫,白錦堂緊緊將他擁住,在他耳邊說,“別怕,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別怕。”
慢慢的,公孫恢復了平靜,回頭瞪了白錦堂一眼,白錦堂立刻乖乖放手,向后退開~~~臉上的笑容卻是放大……公孫瞪他了~~~
雙胞胎在遠處咬手絹,頭一回看他們家這個呼風喚雨仗勢欺人慣了的老大這么吃癟,一個字——爽!!
一上午,白錦堂跟著公孫在S市的商業街上逛啊逛。
公孫似乎是沒什么目標,也沒什么想買的,只是一家店一家店地逛,這里看看,那里看看,似乎心情不錯。
旁邊一家工藝品店的櫥窗里,放著一排水晶的小動物,白錦堂一眼就被并排坐著的一只小貓咪和小老鼠吸引住了,這不是玉堂和小昭么?
“公孫!等一下!”白錦堂喚了一聲,指著櫥窗說“你看,像誰?”
公孫想保持嚴肅,但還是被逗笑了,這小貓和小老鼠,一個齜著牙,一個翹著尾巴~~~簡直像極!!
“你等我一下,我去買下來。”白錦堂快步進到店里,付錢買東西,出來時,卻是一愣。
就見公孫正站在路口,跟一個他沒見過的男人說著什么,那男人突然伸手,似乎是要拍公孫的肩膀……
白錦堂反應過來時,已經沖了過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將人按到了路燈上。
“呀~~~你,你干什么……”那人驚得大叫。
“白錦堂!”公孫反應過來時,怒極喊了一聲,“你瘋了?!”
“他想碰你!”白錦堂回頭答得理直氣壯。
“我……我只是……問路!”那人斷斷續續地道。
“……!……”白錦堂一愣,有些猶豫。
“你快放手!”公孫上前拉開白錦堂,趕忙向那人道歉,那路人被嚇得不輕,逃也似的就跑了。
白錦堂有些沮喪地站在那里,公孫回頭皺眉看他,“你是兒童暴力么?就不能好好解決?”
“我……”白錦堂小聲說,“我以為,他想動你。”
公孫無奈嘆口氣,“你要是還想見我,就改掉這毛病!”說完,轉身走開。
白錦堂呆呆地站在原地,剛才公孫說什么?他說還想見他……也就是說……
“等一下!!”趕緊追上去,跑到公孫身邊,“我改!我改!不過,我有時會不受自己控制,你可不可以在我身邊隨時阻止我?”
……………………
身后的雙胞胎繼續咬手絹,這哪是他們的野狼大哥啊,簡直就是一條搖著尾巴的大型犬么~~公孫——服啦!!……現代馴夫記啊!!
在回去的地鐵上,白錦堂依然充分地享受著地鐵的擁擠,緊緊地護住公孫。
湊到耳邊,白錦堂用低緩的聲音說:“公孫,原諒我,好不好……我會改!”
公孫不語,站在原地,任白錦堂一點點貼近,卻沒有躲開,
S市彩虹城十幢的206室,就是賈鄭巖的家,單身一人的他,留下的只有簡陋的家具陳設和滿屋子的書。
進入房間后,展昭和白玉堂開始翻箱倒柜地找起來,目標,相冊和日記。
展昭瀏覽著書架上的書名,白玉堂打開了電腦。
“這老師看起來還蠻正派的么。”白玉堂邊查看電腦里的文件,邊說。
“是啊,書也看得很多,都是教育心理學之類的,教學筆記也做得很仔細,他好像很關心學生。”展昭翻著翻著,找出了一本年代有些久遠的相冊,翻看了起來,“是高中的畢業照啊。”
一頁一頁地翻閱,其中的一張引起了展昭的注意,那是一張女高中生的黑白相片,照片中的女生有些眼熟……像誰呢?
拿起那張照片,展昭仔細地端詳了起來。
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似乎是鎖鏈……
白玉堂一驚,沖到門口,可是大門怎么也打不開,下意識明白,是被什么人在外面固定住了。
“玉堂……怎……”展昭走近,卻被白玉堂反身一把拉開。
就見透過門縫,大量的液體涌了進來,刺鼻的汽油味……兩人瞬間白了臉色,白玉堂猛地注意到,賈鄭巖家擺設的不對勁……為什么煤氣罐放在了門口?
“貓兒。走!”沖到窗邊,才發現窗戶撞了防盜窗,這時,火已順著門縫燒了進來。
白玉堂伸手掏出槍對著鐵窗的四個固定螺栓各開了一槍,縱身躍上窗臺,一腳踹飛了防盜窗,“貓兒!上來!”
展昭拉著白玉堂的手,站到窗臺上。
新建小區的二樓一般都等同于三樓,因為底層有車庫,他們所站的位置有將近十米高。
白玉堂率先攀到下一層的防盜窗上,伸手,“貓兒,來!”
展昭微微有些猶豫,白玉堂一腳勾住防盜窗,伸出雙手,“來貓兒!”
跨上一步,展昭也向下跳到了防盜窗上,白玉堂一把將他拽到懷里,“跳!”
“啊?”展昭驚
“跳!”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白玉堂拉著縱身往下跳,這一層離地面也就五六米,白玉堂在著地前向上拋了展昭一下,自己就勢一滾……再接住~~快速隱蔽到墻根。
“轟”地一聲巨響,206室的窗戶隨著巨大的爆炸氣流飛了出來,還有大量的紙張和書籍,周圍的居民受到了驚嚇,紛紛跑了出來。
“有沒有受傷?”白玉堂第一件事情是查看自己懷里的展昭,展昭搖頭,臉色有些白。
白玉堂突然笑起來,“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爬樹的事情?”
展昭瞪眼。
“你經常上去了就不敢下來,都要我帶你下來。”白玉堂繼續說,“現在也是呢,貓兒,你說要是沒有我你要怎么辦?”
展昭狠狠白了那只翹尾巴的耗子一眼,這白老鼠,最近常說些甜言蜜語~~
兩人略帶狼狽地走到汽車旁,總算還是保住了命……那個放火的人是誠心想燒死他們。
白玉堂打開車門,“這也證明我們已經很接近謎底了,只可惜,賈鄭巖家里沒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不見得哦。”展昭伸手從口袋里拿出一張舊的黑白照片給白玉堂看,“就帶出來這一張,覺得眼熟么?”
白玉堂拿著相片端詳了半晌,“在哪兒見過呢?”
展昭笑道:“本來我也想不起來的,不過剛才一下子靈光一閃,就記起來了,你還記不記得你哥那次晚宴上,和公孫講話的那個女人。”
“哦~~”白玉堂恍然大悟,“那個女經濟人,叫什么來著……”
“叫方靜!”展昭道,“和張華一樣,都是經紀人!”
“也就是說?”白玉堂笑得了然,“這里有戲!!”
“沒錯!有戲。”展昭想了一下說,“你絕不覺得這個案子到現在都是我們在被牽著鼻子走,很不爽?!”
“呵~~貓兒,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哼哼~~”展昭笑得狡黠,“這次,也該我們耍耍他們了,那個兇手訓練營!”
第二案 : 兇手訓練營 16 計
“貓兒,你打算怎么干?”白玉堂發動車子,問身邊笑得一臉奸詐的展昭。
“嗯~~”展昭沉吟了一小會兒,突然答非所問地來了一句,“小白,你覺得這些被害者之間有沒有什么明顯的區別?”
“你這算換了一個話題?”白玉堂笑得有些俏皮。
“說正經的!”展昭瞪他,“說說你對這些被害者的看法,我知道你心里有數!”
“什么都瞞不過你這貓!”白玉堂搖頭,收起了笑容,“其實,我從楊鋒放火鬧事那次開始,就覺得不對勁了。齊磊和楊鋒都屬于是被利用犯罪。而最先的受害者,比如說那個被狙擊的慈善家,那些街頭的白粉妹等,都似乎是隨機挑選的。但是,最后兩次,他們的目標就都變得很明確,而且彼此也有關聯起來,不是隨機的,是特意挑選的。”
展昭了然地點點頭:“有道理,還有么?”
“還有。”白玉堂接著說,“賈鄭巖,齊樂,包括那個張華……他們會成為被害人或者被害的目標,這似乎和上述的兩種犯罪又不一樣……暫時就這些。”
白玉堂看展昭在一邊有些高深莫測地低著頭,就笑問:“怎么樣,專家,你是不是已經有高見了?干你們這行的不就是研究人的動機的么,現在機會來了。”
“去!”展昭又瞪了他一眼,道:“我發現的其實和你差不多,不過稍微總結了一下。”
“洗耳恭聽!”白玉堂的眼里閃爍出興味來。
如果我們把被害者分類,可以歸結出三種動機來。
“哪三種?”
展昭右手的食指輕輕敲擊著車窗,慢慢開始分析。
“第一,像你說的,是齊磊和楊鋒的第一批受害人,他們的選擇是隨機的,似乎是為了符合楊鋒和齊磊自己的某種正義價值。而對于唆使他們犯罪的主使來說,其目的,與其說是害人,還不如說是為了證明人格分裂的存在。”
白玉堂點頭,“繼續。”
“第二,就是威爾森、喬恩的被狙擊,楊鋒大鬧霓裳街和勞拉刺殺威爾森教授這三次。”展昭逐一地說明,“那次晚宴上的狙擊案,直接使‘兇手訓練營’進入了警方的視野;而楊鋒的那次鬧事,則是把‘兇手訓練營’搞得沸沸揚揚……最后,威爾森收到信件并且被刺,更是將一切矛頭都指向了‘兇手訓練營’。”
白玉堂皺眉聽著,似乎是有所領會,道:“對啊貓兒,難怪你說我們一直被牽著鼻子走,到目前為止,不是我們要把偵查的重點放在‘兇手訓練營’上,而是……有人希望我們這樣。”
“bingo!”展昭表示贊同,隨即又顯得有些煩惱,說:“只是最后這個第三類,賈鄭巖被殺還有齊樂和張華變成被殺對象,實在是令我無法理解,怎么也想不明白。”
沉默了一會兒,白玉堂突然說,“貓兒,我們會不會是鉆了牛角尖了?”
“什么意思?”展昭不解。
“諾,如果拋開那些心理分析的話,殺人的理由一般都很單純。”白玉堂隨意地列舉,“仇殺、情殺……殺人滅口……”
說到這里,兩人同時愣住——殺人滅口?!
展昭揪住白玉堂的衣服搖啊搖:“小白!!你是天才!”
白玉堂笑著湊上臉去:“來!親一下。”
“嗯!”興奮過頭的展昭反應過來時,已經“啾”地一聲,在白玉堂腮幫子上親了一口……
……沉默……
“死老鼠!你去死吧!”紅著臉的貓開始動粗。
“小心啊貓兒!我在開車!!”某老鼠笑得像掉進了油缸。
“不管!!”
回警局的路上,車子呈“s”型前進~~~
到了警局后,展昭和白玉堂第一時間和大家開了個會,并且交代了接下來的計劃。
會議結束后,白玉堂給丁家的雙胞胎打了個電話,交代了幾句,隨后,兩人一臉興奮地坐在辦公室里,坐等大魚上鉤。
中午十二點左右,白玉堂的手機上收到了馬漢發來的一條短信,寫的是“下午兩點,創意大廈十三層。”
“魚兒上鉤了!”白玉堂有些激動,把短信轉發給了雙胞胎。
創意大廈現在是白氏集團下屬影視公司的所在之處,今天下午,有樂隊面試的復賽。
下午兩點三十分,比賽如期舉行。
丁兆惠破天荒地出現在了比賽會場,因為是白氏的重要股東,又是白錦堂的心腹,所以立刻引起來了在場工作人員的高度注意。
丁兆惠悠閑地踱著步,看到齊樂她們還不忘打個招呼,這一舉動立刻引來了多方的猜測。
齊樂有些局促,畢竟這也算半個老板,而偏偏人家還看見過自己毒癮發作時的丑態。
本來她們已經因為吸毒而被取消了復賽資格,不過后來不知為什么又接到了比賽通知。
但丁兆惠的目標顯然另有其人,他溜溜達達地走到了經紀人張華的身邊,和他攀談起來。
“幸苦了。”遞上煙。
張華立刻受寵若驚地雙手接過,點燃……抽。
東拉西扯地聊了幾句,兆惠滿意地拍了拍他肩膀,離去。
另一邊,馬漢提著一個黑色的箱子走上了創意大廈對面的一座高樓。
這個箱子是剛才,他在射擊俱樂部自己的更衣箱里發現的,里面是一只巴雷特M82A1型的狙擊步槍。
馬漢拿到那只搶后,就直接來了這里,中途在廁所,給白玉堂發了一條短信。
進入大樓后,馬漢沒有選擇電梯,而是直接走樓梯,上天臺。
在走到四樓時,一個推著垃圾箱的清潔工站在樓梯口,兩人擦身而過時,交換了手中的箱子。
馬漢繼續上樓,清潔工退到樓內某個密封的房間里,把箱子打開……
下午兩點五十分。
馬漢把天臺的門關上,拿出箱子里的巴雷特M82A1,拼裝好,放入子彈,架到護欄上,對著瞄準鏡開始選擇角度……
下午三點。
比賽的會場隨著沸點樂隊的表演沸騰起來,齊樂出眾的嗓音很有現場感染力,沒有一般少女的清純模樣,倒是有滿滿的滄桑。評委們都滿意地點頭,這個歌手,前途無量。
張華美滋滋地看著齊樂的表演,心說這回真是挖到寶了……只是,頭怎么暈乎乎的?
馬漢透過瞄準鏡,瞄準了張華的心臟,默默地注視著他的舉動,見他似乎是微微搖晃了一下。
立刻扣動扳機。
齊樂一曲完畢,音樂停止的瞬間,就聽一陣清晰的玻璃碎裂聲。
張華覺得自己心口似乎是微微地有些刺痛,伸手一摸,抬手,見滿手的鮮血……腦中霎時閃現一個念頭……你,竟然殺人滅口,隨后,頭就重了起來,意識模糊,不支倒地。
在場的眾人見到地點張華和他胸口的血跡,立刻亂了起來,尖叫著紛紛逃竄,聞亂趕來的丁兆惠連忙過去查看張華的情況。
“快叫救護車……”一邊有幾個早些醒悟過來的人喊。
“不用救護車了!”丁兆惠摸著張華的頸動脈,搖搖頭,“直接報警吧。”
馬漢收起槍,快速地拆好,放回箱子,迅速走下樓,經過四樓時,又遇見了那個清潔工,交換箱子……
一分鐘后,馬漢已經提著箱子消失在了人群中。
三分鐘后,警車來到現場,抬走了張華的尸體。
二十分鐘后,馬漢把箱子塞回了射擊俱樂部的更衣箱里,維持著一種恍惚的狀態,跑回了家。
半個小時后,有人走到馬漢的更衣箱前,取出黑色的箱子,打開,見里面原本嶄新的巴雷特M82A1已經有了被使用過的痕跡……滿意地笑了。
比賽場的眾人渾渾噩噩地來到警局,接受警方的調查。齊樂卻被單獨叫到了S.C.I.的辦公室里。
再次見到展昭和白玉堂,齊樂有些懵,她不明白剛才是怎么回事。
“不用擔心,只是讓你來配合一下調查。”說著,展昭拿出那張在賈鄭巖家找到的女高中生相片給齊樂看:“你回憶一下,是不是曾經見過這個人?”
齊樂接過照片看了看,臉上有些狐疑,不是很確定地說:“嗯……很像,不過又感覺不太一樣。”
“你認識這個人?”白玉堂問。
“不認識。”齊樂搖搖頭,“……見過一次。那次在街上,看到她和張華在一起……好像是在爭吵,不過她看起來要時髦很多,年紀也大些。”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展昭拿出另一張,方靜在雜志上的照片給齊樂看:“是不是她?”
“就是她!”齊樂肯定地說。
展昭收起照片,“你待會兒和其他人一起離開,別告訴任何人你來過這里好么?”
“好的。”齊樂點頭,跟著趙虎下樓。
“王朝張龍!”白玉堂叫來兩人,“你兩全天二十四小時緊盯著方靜,看她都做些什么,和什么人來往,別讓她發現!”
“是”兩人快速離去。
“蔣平,查所有關于方靜的資料,尤其是她高中時期的。”
“好的。”
“貓兒。”安排完組員的工作,白玉堂轉身問展昭,“下一步怎么辦?”
展昭想了想說:“只好等馬漢那邊了,對方應該很快就會再有指令下來,接著,就可以拼湊出他的意圖了。”
白玉堂點頭。
徐慶跑了進來:“頭兒,張華醒了。”
“怎么樣?”白玉堂看展昭,“貓兒,接著演戲?”
展昭笑:“那是自然了。”
一個特殊的病房里,張華全身粘著怪異的管子,固定在床上,身邊放著各種治療的器械,感覺就像是在隔離的重癥病房里。
張華醒過來,感覺心口有些疼,頭腦不是很清醒。
“你感覺怎么樣?”展昭問。
張華有些費力地看清了身邊的展昭和白玉堂,“我怎么了~~~”掙扎著想坐起來。
白玉堂趕緊按住他,說:“你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現在別動!”
“啊?我……”似乎是有些混亂。
“你被狙擊了,子彈離心臟不到一公分。”白玉堂說得煞有介事,“醫生說你至少還要在床上躺三個月。”
“我……”
“你知道什么人要殺你吧?”不等張華緩過神來,展昭緊追著問,“你最好說出來,對方如果知道你沒死,可能還會派人殺你。”
張華臉上的表情變了變,似乎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好,你個臭婊子想殺了我,你不仁我就不義……是方靜!是方靜那個臭女人想要殺我滅口啊!”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白玉堂打開錄音筆,問:“方靜為什么要殺你?”
“因為……因為我知道她的過去!還有,那些殺人案也都是她搞得。”張華有些激動。
“說具體點。”白玉堂問。
“你們別看方靜她現在風風光光的,什么明星經紀人,手下一把小明星,她以前,以前是個婊子!”
“你說話干凈點行嗎?”白玉堂皺眉。
“哦,好的好的。”張華連忙陪笑,臉上卻是不屑,“我和賈鄭巖在高中是認識的,泡酒吧時認識的。咱倆家境都不好,就想弄點錢花花,后來,我們就去了地下賭場,起先賺了點,后來癮就越來越大了。不過么,久賭無勝家,那次,我們輸得一干二凈,還欠了賭場老大一屁股債。那個老大要我們還錢,不然就宰了我們。”張華嘆了口氣,“我們哪有錢啊,嗯,我知道賈鄭巖有個女朋友,長得蠻漂亮的,就提議,用她來還債。”
展昭微微一愣:“是方靜?”
“……嗯。”張華點點頭。
“繼續說。”白玉堂催促。
“賈鄭巖那小子先是不肯,后來怕了,也就愿意了,然后就用她……還了債。”張華支支吾吾地說。
“方靜是不是自愿的?”白玉堂冷冷地問。
“呃……反正,她平時也挺隨便的,不隨便怎么這么小就和賈鄭巖這種混混在一起……”
“我問你她是不是自愿的?!”白玉堂打斷他。
“……我們……我們給她吃了點藥,她就乖乖的了……”張華說。
白玉堂皺眉,“然后呢!”
“后來,我們也沒想到那個藥,方靜竟然上癮了……”
“是什么藥?”
“就是那種街頭馬仔給的,彩色的鎮痛片……聽說不會上癮的,可能給她吃多了……然后,她就有了毒癮。她不肯原諒賈鄭巖,就跟他分了手。”
“然后呢?”白玉堂皺眉,“你說話痛快點行不行?!”
“好好~~”張華連忙繼續,“后來,賈鄭巖就跟我翻了臉,也就沒了來往,聽說方靜后來上了大學。賈鄭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本分了很多,他托關系進了M大當班導老師……我么,也混得不是很好……然后,聽說方靜沒念完書,就出了國。”
“那你這次是怎么和她扯上關系的?”
“我那天這么巧在電視上看見她了,她好像混得很好。我就去找賈鄭巖,本想打聽打聽他倆還在不在一起,沒想到,那天那小子喝多了,說是他把那兩個學生的資料告訴方靜的,還說方靜很有可能在走不歸路……我才知道,這小子為了補償方靜,一直都給她當狗使喚……然后……然后……”
“然后你就利用這件事情來威脅方靜,獲得好處?”展昭開口,“你除了讓她幫你找到了這份工作之外,還要了什么?”
“我……沒,沒要什么了……”張華趕緊否認,“我也不敢太囂張……畢竟她有錢有勢的。”
“賈鄭巖是不是你殺的?”白玉堂問。
“不……不是。”
“可是在瓶子上有你的指紋啊。”展昭看張華眼神閃爍,故意撒了個謊。
“不可能,那瓶藥……”張華說到這里,猛地醒悟,連忙閉嘴,可為時已晚。
“接著說啊。”白玉堂冷笑,“誰告訴你那是藥瓶的?你怎么不猜汽水瓶啊?”
“我……”
“你為什么殺賈鄭巖?”展昭問。
“是……是方靜叫我干的,賈鄭巖為了挽回方靜的心,就自己去吃那種藥,不過我知道他吃的只是維他命之類的……后來方靜給了我一瓶藥,說是叫我換了賈鄭巖的……”
白玉堂關掉錄音筆,拔掉了張華身上的管子,對門口說:“進來吧。”
隨后,兩個警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白隊,好演技啊。”
“交給你們了。”白玉堂拍拍兩人肩膀。
“你們……我……”張華有些發愣,“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一個警員把他拉起來,張華才注意到自己胸口只有淺淺一個紅印而沒有槍眼。
“打中你的是灌了血漿的練習彈。”展昭說。
“我……你們騙我?”張華抬頭,不敢相信地看著白玉堂和展昭。
“騙你?”白玉堂冷笑連連,“等著坐牢吧,人渣。”
隨后,張華就被帶了下去。
走出那個專門布置的特殊病房,白玉堂和展昭都有些唏噓……方靜的行為雖然可惡,但也很可悲……畢竟,她是最深的受害者。
回到S.C.I.,展昭和白玉堂默默無語地走進了辦公室,案子到這里有些眉目了,一切指指方靜……不過,方靜究竟是幕后黑手,還是,她也只是一顆棋子?
Didididdididi~~~~~
白玉堂的手機響——是馬漢。
“馬漢,怎么樣了?”白玉堂按下免提鍵。
電話那頭是長時間的沉默,終于,馬漢開口:“頭,他又給我發了封郵件。是獵物2”
“這次是誰?”白玉堂和展昭有些焦急地問。
“是……”馬漢盯著電腦屏幕上那張熟悉的照片,說,“是公孫……”
………什么?!……………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滿臉的驚詫。
第二天一早,被禁閉了三天的公孫終于離開了家門,走向警局。
這次,丁兆惠在他的早餐里加了些料,公孫步行在街頭,就覺頭暈暈的。
身后開著車小心翼翼跟著的白錦堂擔心地看著,怎么今天看起來倒比昨天還虛弱?這人什么體制啊?這么做一下就要養三天,那自己以后的日子要怎么過?難道要禁欲??
正自嘀咕著,白錦堂猛然覺得似乎有什么不對勁,子彈劃空而過的聲音……
公孫微微一晃,緩緩倒地。
白錦堂從車子里下來,走到公孫身邊,就見公孫躺在那里,胸口一個清晰的血洞……
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四周的一切也都仿佛已經消失,白錦堂呆愣地站在原地,感覺……這個世界,慢慢崩陷~~。
“公……公孫……”白錦堂一臉迷茫地跪到公孫身邊,將他抱起來,“公孫……”
遠處的大丁戳戳小丁:“糟了,忘了告訴大哥了。”
“不用吧。”小丁一臉無所謂,“大哥一搭脈就知道公孫沒事了。”
“你看他像是沒事的樣子么?”大丁拉過小丁,一指遠處的白錦堂……白錦堂的臉色,比公孫還像死人。
小丁急,“大哥怎么這樣?摸他脈呀!!要不然聽聽心跳,探探鼻息啊!!”
“這時候誰想得到?!”大丁嘆氣,“大哥會不會跟著公孫殉情啊?!”
“不至于吧??”小丁大驚。
“怎么不會?”大丁鄙視,“要不然你以為羅密歐怎么死的??”
這時,人群里不知誰喊了一聲,“快叫救護車……”
白錦堂猛地驚醒了過來,似乎有什么隱隱的不對勁,才感覺到,公孫的身體還是熱的,脈搏在跳,仔細一看……只是暈過去了……
救護車比以往都要來得迅速,一言不發的白錦堂抱著公孫上了車……果然,車上坐的,不是醫生……而是一臉尷尬的展昭和白玉堂。
鐵青著臉到了醫院,把公孫放到病床上,白錦堂回頭,冷冷地問兩人,“誰的主意?”
驚~~~
展昭看白玉堂,眼神示意:“怎么辦?”
白玉堂沮喪:“還能怎么辦?跑唄!”
只可惜,兩人還沒來得及向后轉,就被白錦堂一把抓住,“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吃了豹子膽了,我今天給你們梳梳皮!”
“呀~~~~~”
房間外,雙胞胎聽到里面傳來的慘叫聲,驚得轉身就逃。
房間里,展昭和白玉堂抱著頭東竄西逃~~白家大哥發飆啦~~~
危急時刻,公孫淺淺的一聲輕吟拯救了縮在角落里等死的小貓和小老鼠。
白錦堂臉上的戾氣瞬間全消,快步撲倒床頭,就見公孫睜開眼睛,一臉迷茫地看向眾人。
“怎么了……”掀開被子坐起來,就見眼前的白錦堂一臉的驚喜……確切地說,是失而復得的狂喜,難以掩飾。
想起剛才的事情,又看見躲在角落里的白玉堂和展昭,公孫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白錦堂的表情,讓他微微臉紅……
白玉堂拉起展昭偷偷溜了出去,關門的瞬間,就見白錦堂把公孫拉到懷里,抱得很緊。
公孫就聽白錦堂在耳邊喃喃低語:“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只要你沒事……”
第二案 :兇手訓練營 17 報應(本案卷完結)
晚上九點,S市某高級公寓樓外。
張龍和王朝已經在車子里守了一天一夜。
“她是還沒回來呢,還是一直在睡覺?”看著十二樓一直黑著的窗戶,張龍不解地問王朝。
“要不然她公寓的窗戶是特制的?”王朝聳聳肩。
這時,一輛豪華的黑色轎車駛入了小區,停在公寓樓下。
“喂喂!看那是誰?”王朝立刻來了精神。
“釣到大魚了!!”張龍趕緊拿出微型攝像機拍攝。
就見車門打開,一個衣著體面的男子下了車,到另一邊打開車門,方靜走了出來,一身的華貴禮服。
“喔哦~~”張龍挑眉,“你猜他們去干什么了?”
“嗯~~也許是慶祝公孫被害。”王朝打開筆記本電腦。
兩人很快進入了公寓,張龍停止拍攝,把剛拍的視頻導入電腦。
S.C.I.總部里,蔣平第一時間接收到了視頻。
展昭和白玉堂湊過來看。
“貓兒,這個方靜感覺怪怪的。”白玉堂皺著眉。
蔣平也表示贊同,“是啊,看照片挺樸素的,娛樂雜志上又感覺很妖艷~~這段視頻又好像很高貴……”
“女人不都是這樣的么?”徐慶問。
展昭一直不語,把視頻反反復復看了幾遍后,突然說:“張華說方靜去過國外是吧,去的是哪個國家?”
蔣平找出剛查到的有關方靜的資料說:“出入境記錄是六年前到了美國加州。”
展昭又問:“威爾森教授這段時間在哪里?”
蔣平查詢了一下,“哈,同一個地方。”
“貓兒,你覺得他們有關系?”白玉堂問。
展昭點頭道:“按照張華的說法,方靜曾經吸毒是吧?“
“沒錯。”眾人都望著展昭。
“據我所知,威爾森教授一直主張通過心理治療來戒除毒癮。”展昭伸手轉過蔣平面前的鍵盤,輸入了一個國外心理學網站的地址。
很快,網頁顯示了出來,里面有詳細的,關于威爾森教授成功運用心理學,幫助吸毒者戒毒的報道。
蔣平拿回鍵盤快速地擊打了起來。
“你在干什么?”白玉堂不解地問。
“我找我的一個美國朋友,他也許能幫我想想辦法。”
“你那個朋友是干什么的?”展昭好奇地問。
“哦~~一個黑客,專門攻擊政府網站,也許他可以進入心理醫療機構的聯網,幫我查找一些隱秘的,不為人知的私人治療信息。”蔣平繼續敲打著鍵盤,“看,有回信了,好東西。”
白玉堂和展昭湊上去看屏幕,就見是一份簡略的關于心理學治療的登記文件,病人赫然就是方靜,而她的醫生就是威爾森教授。
“他們果然有關系。”白玉堂皺著眉,“方靜只是威爾森的棋子。”
“不……”展昭搖搖頭說,“也許更不簡單。”
“還有什么?”白玉堂不解地問展昭。
“看方靜注視龐煜的眼神。”展昭指著那段視頻中靜止的某個畫面說,“眼神無法偽裝。”
其他眾人都認真地看畫面中的方靜,那顯然是陷入了愛情的眼神,方靜專注地看著龐煜。
白玉堂似乎是有些混亂,“這說明了什么?”
展昭緊蹙著眉頭想了想,“蔣平,你搜索一下關于國際心理學機構年會的資料,我記得應該就是在近期。“
“好的。”蔣平敲擊著鍵盤,信息一條條地顯示:“就是在三天后。”
“再搜索龐煜。”展昭一手撐著桌面,有些焦急。
“啊……”眾人吃驚地看著顯示出來的搜索結果,“龐煜將在這次心理學年會上宣讀自己的獲獎論文,《人格的進化和演變》”
“天~~”展昭嘆了口氣。
“貓兒,說明什么?”白玉堂一臉惶惑。
“說明一個可憐的女人成了兩個心理學瘋子較量的棋子。”展昭一臉的嚴峻,“小白,你還記不記得喬恩金說他的情人接受過威爾森教授的治療之后就死了。”
“記得。”白玉堂點頭,“說是自殺的……你是說。”
展昭點頭:“如果方靜也自殺了呢?”
“啊~~~”白玉堂道:“明白了,殺掉賈鄭巖,張華,包括公孫,不是怕人知道方靜參與了這個案件,而是不想讓人知道方靜曾經吸毒,并且接受過威爾森的治療。另外,只要方靜一死,所有關于‘兇手訓練營’的一切就可以全部推到她身上,因為我們所掌握的所有證據都直接指向她。”
“那樣的話,威爾森教授和龐煜都沒有干系了。”一直在一旁專注地聽著的白馳一臉的怒意,“她真的是徹底的犧牲品。”
“我們有沒有辦法阻止?”白玉堂問展昭。
“我得見見她。”展昭道,“越快越好。”
白玉堂拿出電話打給張龍。
“頭,龐煜剛才離開了。”張龍接起電話說。
“也就是說方靜現在一個人在家里?”白玉堂看展昭,“怎么辦?”
“別急。”展昭道,“她現在因該不會有事,因為龐煜剛走,如果她現在自殺,難免會扯上他。”
“走!”白玉堂拿起外套對展昭說,“我們去接張龍和王朝的班。”
“我也去。”白馳立刻說。
三人迅速驅車來到了方靜的住所附近,換下了張龍和王朝。
“貓兒,有什么計劃?”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抬頭看著方靜家那黑洞洞的窗口說:“我現在很懷疑威爾森運用了非法的治療手段。”
“什么?”白玉堂不解。
“方靜看起來很不對勁。”展昭解釋道,“她就像是處在一種邊緣的感覺,很不穩定,很善變。”
白馳和白玉堂對視一眼,不解搖頭,“看不出來。”
展昭無奈地看這對兄弟:“你們記不記得那篇威爾森教授關于人格分裂的論文?”
“記得。”白馳點頭。
白玉堂看看兩人,“還記得一點點~~”
“呼~~~”展昭嘆口氣道,“其實,那個兇手訓練營現在所作的研究,或者說龐煜那篇論文所作的研究,感覺就像是威爾森幾十年前發現的一樣。”
“然后呢?”白家兄弟一起歪頭。
“也就是說,威爾森現在的研究應該更進一步了,他很有可能制造人格分裂。”展昭一手摸著下巴,緩緩地說,“方靜的情況,就像是被喚醒了第二種人格,而那種人格不為她所用。”
白玉堂一臉的頓悟:“啊~~你是說龐煜和威爾森一人控制著她的一種人格?這也就可以解釋我們早上談論的,前兩類受害人的區別了!楊鋒和齊磊挑選的受害人,前一種隨機的,是龐煜挑選的,為的是學術研究。后一種是威爾森挑選的,目的是為了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到‘兇手訓練營’上面。”
“聰明!”展昭贊同地說,“我想,方靜在以前接受治療的時候,威爾森就發現了她符合他的某種實驗要求,于是激發了她的另外一種人格,并且他一直保持著對她另一種人格的控制……他得知了龐煜的研究,和‘兇手訓練營’的事,才會對此加以利用。這兩個男人,似乎是想在學術方面一爭高下……”
白馳和白玉堂都沉默了,這種行為太過瘋狂,人類就像是一座金字塔,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卻是最原始的生態食物鏈……站在頂端的生物,輕易地以底層的生物為食,或者作為游戲的對象~~何其殘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天蒙蒙亮,白馳已經安靜地趴在后座睡著了,白玉堂一如既往地好精神,難得的是,向來嗜睡的展昭也清清醒醒地挺到了天亮……白玉堂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一種悲憫的情緒,這個人總是同情著世間所有不幸的人。
公寓門口出現的身影讓白玉堂和展昭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兩人精神起來,盯著走出來的方靜,就見她走進小區里的一家便利店,展昭立刻下車,回頭對要跟來的白玉堂說:“讓我自己去,我要單獨和她談。”
點點頭,白玉堂目送展昭跑向便利店。
……………………
十分鐘左右,方靜獨自走了出來,回到公寓。
白玉堂有些焦急地注視著便利店的大門,片刻之后,展昭一臉疲憊地走了出來,回到車里。
“你怎么樣?”白玉堂把展昭拉到身邊,讓他靠在自己肩頭。
“嗯,方靜應該……”
“我問的是你!”白玉堂有些兇狠地打斷。
展昭微微一愣,安慰般地在白玉堂肩頭蹭了蹭,“我沒事,準備好中午的騷亂吧,我們還得再演一場戲,這次真的要釣大魚了。”
“好了,你先休息一會,接下來的我安排。”白玉堂伸手輕揉著展昭的頭發。
展昭笑,“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呵,”白玉堂得意,“你想什么,從來都逃不過我的眼睛,你是研究人的專家,我是研究你的專家。”最后的話,淹沒在輕輕淺淺的一吻里,后座上的小白馳,緊緊閉著眼睛,小臉紅撲撲的,睫毛還抖啊抖~~~
S市的午間新聞,“著名的影視經紀人方靜被其好友發現死于家中,據警方初步鑒定為服毒自殺,方靜在遺書中寫明了她就是近期發生的一系列連環殺人案的幕后主使者,警方亦在他家中發現了大量的相關證據。”
電視機前的人滿意地看著畫面中混亂的景象,啜飲著杯中的美酒,笑得志得意滿,舉杯在空中微微一晃,似乎是在邀請某人,來共飲一杯。
S.C.I.的辦公室里,眾人都在忙碌著,盧方帶著一個人進來,說:“小展,有人找。”
眾人抬頭,看見的竟然是提著行李的龐煜。
龐煜微笑著和展昭打招呼,“展博士,我們又見面了。”
“你好。”展昭禮貌地和他握手。
“我要去參加心理學的年會。”龐煜笑著說,“你看過我的論文了么,我很想聽聽你的意見。”
展昭搖頭,“不好意思,最近比較忙,我沒有看過。”
“哦,希望你有時間可以看一下,我很渴望你的意見。”龐煜轉身,“對了!為什么你從來不參加心理學的會議和獎項評選?以你的造詣和地位,應該很有機會。”龐煜在出門前回頭問。
展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說:“你是不會明白的。”
龐煜有些惋惜地聳聳肩,點頭說了聲“bye”,就離去了。
蔣平狠狠地踹了一腳身邊的凳子,“娘的,太便宜他了。”
展昭雙眼還是注視著門外,緩緩道:“會有報應的。”
“貓兒,你不是一向不信這些的么?”白玉堂穿上外套,好奇地問。
展昭意義不明地點點頭,問:“都準備好了?”
“當然!”白玉堂甩了甩手上的車鑰匙,“隨時出發。”
“白馳也去么?”展昭看一邊一臉躍躍欲試的白馳。
“嗯……嗯。”白馳怯怯地點點頭,臉紅紅~~~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這小孩怎么了??
“夫人吃過藥了么?”豪華的別墅里,威爾森看著落地窗外,院子中央曬著太陽的勞拉,問護士。
“吃過了。”護士回答后就離開了。
威爾森給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烈酒刺激著他的神經,感覺好極,深情地注視著窗外一臉祥和的妻子,“勞拉,我的寶貝,你是我最后的神之子……”
“老爺。”女傭敲開了房門,對威爾森說:“這兩位警官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見你。”
房門外,展昭和白玉堂禮貌地向威爾森點點頭。
“……哦!展,還有白警官,你們怎么來了?”威爾森在瞬間的震愣后,立刻恢復了往日的熱情。展昭和白玉堂了然地對視了一眼。
“威爾森教授,我們這里有一組名單。”說著,白玉堂把一份名單遞給了威爾森,“這里的所有人都是在你的治療后出現了人格分裂并且自殺,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從事非法治療和利用病人犯罪等。”
“呵呵~~”威爾森無奈地搖搖頭,“你們說的我完全不明白。”
展昭微笑:“博士,我們已經把案件遞交給了國際刑警,獲準逮捕你,并實行司法移交。”
白玉堂拿出一分文件:“需要看逮捕令么?”
威爾森臉上的笑容斂去,“你們沒有證據,憑什么逮捕我?”
白玉堂笑,“如果你要證據的話,我想,最好的在這里。”說著,對門口招了招手,白馳帶著一臉憔悴的方靜走了進來。
威爾森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方靜,“你怎么……你應該……”
“她應該已經死了是么?”展昭問。
“展!是你對不對?是你對她做了什么?怎么會這樣?”威爾森有些失控地嚷著。
“只是催眠而已。”展昭說,“短時間的,快速的,通過語言進行。”
“什么,你,你竟然可以做到……怎么可能?”威爾森不行地搖著頭,“你是怎么做的?”
此時,白玉堂已經走過去給威爾森帶上了手銬,但威爾森顯然對展昭所做的更感興趣,不停地追問。
展昭覺得他很可笑,搖著頭說:“在你心里,心理學到底是什么?是醫術還是魔術?或者是操控別人的法術?!”
“告訴我!我要知道!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威爾森掙扎著,看著展昭。
“提示是彩色的藥丸,命令是睡眠。”展昭道,“只要她看到彩色的藥丸就會進入深度睡眠,我再下指令,她才會醒。”
“哈哈……”威爾森突然大笑起來,“天才!天才……你果然是世間罕見的心理學奇才……展!展你是真正的眾神之子……展……”
白玉堂狠狠地把威爾森推給了外面的警員,“帶他走。”
威爾森被押出去,嘴上還在叫嚷著,著名的心理學者,控制別人的人,現在,自己就像一個真正的瘋子。
“你沒事吧?”白馳有些關切地走到展昭身邊,“不要在意。”
展昭微笑地摸了摸他的頭,“不要緊。”目光,卻落在了落地窗外的勞拉身上。
“怎么了,貓兒?”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緩緩回頭,問白玉堂:“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如果殺一個很壞的人能救很多好人,那我也會殺……”
白玉堂注視著展昭良久,說:“貓兒,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做就可以。”
展昭點點頭,白玉堂拉著他往外走,離開房間時,展昭最后回頭看了勞拉一眼,眼中,滿是悲憫。
勞拉靜靜地坐在那里,撫摸著手中的一把袖珍手槍,機械地重復著“我是你的神子……最后的神之子……”
第二天中午,S.C.I.辦公室里熱鬧非凡。
馬漢和趙虎結束了任務歸來,國際刑警方面也傳來了消息,威爾森已被起訴,這次的案件算是成功告破了。
丁家的雙胞胎帶來了香檳和食物,眾人開始慶祝。
“唉~~”馬漢喝了口香檳嘆氣道:“可惜便宜了龐煜那小子。”
“不見得啊~~”大門被推開,盧方拿著一張CD進來說,“給你們看些東西。”
這是一段新聞視頻,國際心理學年會上,發生了槍擊事件,年輕的心理學者龐煜被人開槍打死。開槍的是著名心理學教授威爾森-布朗的妻子,勞拉女士,后經醫生證實,勞拉女士有嚴重的人格分裂,她受到了自己丈夫的控制,需要入院接受治療。
S.C.I.的眾人集體沉默,盧方關掉視頻,回頭問:“相不相信有報應?威爾森也好,龐煜也好,報應!”
眾人集體轉臉看展昭。
“干嗎?”展昭聳肩,一臉的茫然,“的確是報應~~~”
接下來,S.C.I.的狂歡進行得更加徹底,眾人都喜形于色,小白馳抱著酒杯,臉紅撲撲地趴在沙發上蹭啊蹭,嘴里含含糊糊地講著什么爆米花,哈密瓜之類,看得眾位哥哥口水直流,狼性大發——好可愛啊~~
一團大亂的辦公室里,誰也沒有發現少了幾個人。
監獄的會見室里,方靜看著眼前的公孫,有些難過地笑笑,“對不起……“
公孫搖搖頭,“龐煜死了。”
方靜微微一愣,眼中隱隱的淚花,“真是失敗的人生,是不是?”
公孫靜靜地看著她,伸手拭去她的眼淚:“不是你的錯,愛人和被愛,都不是錯,即使有傷害,也可以原諒,如果出發點是愛。”
走出會見室,公孫看見了站在外面眼巴巴等著的白錦堂。
白錦堂替他打開車門,公孫搖頭,“我想走路。”
“你身體……”白錦堂剛想說話,卻被公孫的眼神打斷了。
公孫兇狠地瞪著他,笑:“是誰說的,從此都聽我的?”
“好~~好~~走路!走路!”白錦堂歡天喜地地跟上。
遠處跟蹤的雙胞胎繼續為他們的老大默哀——降伏啦!他們老大已經被公孫徹底馴服了~~~
監獄門前,喬恩-金準備上車,他將被轉交回國,在他的國家服刑。
展昭走到車前,遞給了喬恩一份資料:“你朋友的治療記錄。”
喬恩接過來,打開,照片上的笑容燦爛,一如往昔。
展昭說:“我看過他的治療報告,他會自殺是因為他要保護你,他的另一種人格被下令殺了你……他并不是因為脆弱而自殺的,是因為愛你。”
喬恩緊緊地拿著那份資料,茫然地坐進車里,眼淚再也止不住。
展昭緩步走出監獄的大門,回頭注視這座巨大的牢籠,它就像地獄,一層一層,關著無數不可饒恕的惡靈。然而就像神曲中對地獄的定義一樣,它存在的意義,不在于是否讓惡靈遭受懲罰,而是讓那些被害的亡靈得到安息,更重要的是,拯救那些在地獄邊緣徘徊的靈魂。
漫長的階梯下,白玉堂正靠在華麗的跑車上抬頭對他微笑,有些人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但有些人卻相信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關鍵的,是你可以看見身邊真正愛你的和值得你去愛的人。
展昭快步跑下臺階,來到白玉堂身邊。
“想去看演唱會么?”白玉堂拿出兩張票子。
“齊樂她們的?”展昭驚喜地看著那票面問。
“剛走。”白玉堂指指遠處,“扔下票子就走了,還說想戒毒,要你給她治療。”
“你幫她們說情了是么?”展昭上了車,問白玉堂,“讓她們參加復試。”
白玉堂聳肩,“誰知道呢?”發動車子,“那天龐煜問你,為什么從來不去參加那些什么國際會議啊,獎項評選之類的,你說他永遠不會明白。”
展昭想了想,“總的來說呢,我認為心理學醫生歸根結底還是醫生,醫生的本職是什么呢?”
“啊~~”白玉堂點頭,“明白了,像他這樣的人的確一輩子都不會明白~~貓不愧是貓。”
“你又來了,都說沒有邏輯?”
“誰說沒邏輯?那你說貓不是貓是什么?”
“死老鼠!”
“你怎么打人?”
“打的是老鼠!”
“……好!”摟過來親!
“你干嗎?!”擦擦!
“干嗎?我親的是貓!”
“打死你!”
“貓!我在開車~~”
“不管!!”
車子繼續呈S型前進。
是誰說過的,“當一切結束,一切,還遠沒有結束……“
第三案 : 魔法兇手 01 模仿
凌晨5:50由紐約飛往S市的國際航班頭等艙里。
經過了將近11個小時的漫長飛行,機上的乘客都顯得相當疲倦。
向來好動不好靜的白玉堂,更是感覺全身骨頭都酥了,轉頭看看身邊的展昭,就見他正專心致志地敲著筆記本碼字,而過道另一邊的白馳,更是趴在座椅上睡得正香。
“貓兒~~”白玉堂還是決定騷擾展昭。
“噓~~~”展昭不理他,繼續碼字。
他們這次去紐約,是給威爾森的案子提供協助,得到了很多資料。展昭和那里的犯罪心理學家就這一案子進行了一些交流,獲得了不少寶貴的資料,他必須好好整理一下。
見那貓對自己不理不睬,白玉堂無奈,只得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來回地溜達溜達。
這時,慌慌張張地走來了一個空姐,她走到白玉堂身邊問:“先生,請問您是警察么?”
“是啊。”白玉堂感覺到這個空姐情緒的不穩定,問“怎么了?”
一邊的展昭也將注意力從筆記本上移開,抬頭看兩人。
“嗯,經濟艙里有三位乘客的狀態很奇怪。”空姐說。
“奇怪?怎么個奇怪法?”展昭不解。
這時,趴著的白馳也醒了,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呆呆看眾人。
“我看到他們吃了幾顆藥丸,然后就感覺不太正常了。”空姐說,“還有不到一個小時飛機就要降落了,不過他們的樣子越來越糟,您可否去看一下?”
“沒問題。”白玉堂點頭,“不過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呃,前座的那位乘客告訴我的。”說著,空姐向前方一直,就見前排座位上的一個男子正趴在椅背上,向他們揮手致意。
……?……
白玉堂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轉臉看看展昭,展昭對他搖搖頭,意思是他也不認識。
那男子看起來和白玉堂他們歲數差不多,穿著時髦的黑色皮外套,相貌出眾,高挺的鼻梁上架著副黃色鏡片的眼鏡,利落的短發,比亞洲人深的眼窩和輪廓,應該是個混血兒……雖然不認識,但……感覺很面熟。
“不用奇怪。”那人用中指推了推眼鏡,笑得燦爛,“我什么都知道。”
“楨!別鬧了。”他身邊的座位上站起一個看來很穩重的中年男子,拉了他一把,然后對白玉堂道歉道,“不好意思,他這個人比較怪。”
“不。”白玉堂打斷了他,“我很想知道原因。”
“呵呵。”那個被叫做楨的人繼續保持著他的笑容,“每類人都有不同的氣場,我能看見,因為我有魔力。”
……………………
“呃……可以先去看一下么?”空姐打斷他們,催促白玉堂。
“走吧,”白玉堂有些狐疑地對展昭挑挑眉——你要不要去?
展昭也向他挑挑眉——不感興趣!低頭繼續打字。
白玉堂跟著空姐走向經濟艙,清醒了的白馳也趕緊跟上去,經過那人身邊時,那人不解地問白馳:“你也是警察??”語氣中滿是驚訝。
奇怪的是,向來溫和乖順的白馳轉臉瞪了他一眼,有些兇惡地說:“我不跟魔術師講話,魔術師都是騙子。”說完,快步跟著白玉堂走離了頭等艙。
那人愣了好一會兒,回頭不解地問同樣一臉驚奇的展昭,“他怎么知道我是魔術師?”
展昭忍住笑,聳聳肩,“也許他也能看到你的氣場……”
“噗~~”坐在男子身邊的那個中年人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展昭低頭,心中了然……終于想起來為什么覺得他眼熟了,他在街上看見過他的海報,雜志上也有過相關的報道。這個人叫趙楨,號稱當代最偉大的魔術師,大家都叫他“魔法師”,因為他的魔術表演時常讓人匪夷所思,感覺他就好像有魔力一樣,而他本人也相當喜歡出風頭,總是說自己懂魔法。他戴著有顏色的眼鏡,而且看起來和海報上也不怎么像,所以一開始展昭沒認出來。再說,就算是像,估計白玉堂這種從不注重娛樂的人,也不會認出他。展昭會記得他,完全是因為記憶力太過出眾。
這時,從經濟艙里傳來了一陣騷亂聲,隨即,兩個拿著小刀的男子突然一前一后沖了過來,就見他們滿眼通紅,呼吸急促,顯然是服用了什么制幻類藥物,而且顯然量還不小。
緊跟著他們,白玉堂也追了進來。
他一把拽住跑在后面的那個,用力一按他的肩膀,就聽卡塔一聲,那人慘叫著軟倒在地。跑在前面的那個微微一愣神,正好站在他身邊的趙楨,突然也用幾乎和白玉堂一模一樣的動作,將他的肩膀卸了下來,隨即抬頭對白玉堂一笑,“現學現賣,動作夠標準么?”
白馳把另一個被白玉堂放倒的人也從經濟艙帶到了這里,機長把三人安排在頭等艙的休息室里。
“怎么回事?”展昭走到白玉堂身邊,有些好奇。
“這幾個小子藥吃多了,拿刀挾持一個乘客,要飛行員把飛機開到阿富汗去。”白玉堂好笑地讓空姐給三人灌了些茶水,加上脫臼的疼痛,三人似乎是恢復了一些神智,神情有些頹然。
這場騷亂使幾位乘客受了驚,一個小姑娘嗚嗚地哭了起來,怎么勸也不停。
趙楨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發說:“嗨,小美人,喜歡花么?”
小女孩哽咽著抬頭看他,眼中有些不解。
“這是什么?”趙楨說著,伸手從她的耳朵后面拿出了一朵紅色的玫瑰花。
“咦?”小女孩一臉的驚奇,不知不覺就止住了哭。
“嗯!”趙楨坐到她身邊,問,“你喜歡什么動物?”
“海豚!”小女孩興奮地說。
“哈哈。”趙楨笑起來,“那個太大了,變出來的話飛機裝不下的,所以……”說著,手輕輕一揮,伸到小女孩眼前,緩緩張開,“我們變個小的。”
就見他的手心里,赫然有一只精致的塑料小海豚。
小女孩立刻破涕為笑,周圍的乘客們都開始鼓掌,白玉堂和展昭也看得有趣。
趙楨似乎是很享受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站起來向周圍的乘客致意,但當他的視線轉到展昭和白玉堂這邊時,愣住……
就見他們身后的白馳正一臉怒氣地盯著他,小聲地哼了一句:“騙子!”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解地回頭看白馳,趙楨更是一臉的驚詫,小聲問身邊的中年人,那是他的經濟人秦弼:“我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他?”
秦弼搖搖頭,“沒印象啊。”
白馳氣呼呼地走到位子上坐下,趙楨走到他身邊,好奇地問:“你為什么說我是騙子?”
白馳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說:“只要動作快過1/25秒,在加上適當的注意力轉移,肉眼就很難捕捉你的動作。”說完,不理一臉尷尬的趙楨,轉開臉,不忘補上一句:“魔術師都是騙子。”
“乘客們請注意,S市機場馬上就要到了,飛機即將準備降落,請各位乘客回到座位上……”空姐美妙的聲音適時地響起,緩解了尷尬的氣氛。趙楨趕緊回到座位上坐好,系上安全帶,腦子里卻在拼命回憶,這個人是不是我以前得罪過??為什么我不記得了?個子小小的,娃娃臉,大眼睛……不可能啊!確實沒見過啊……直到飛機著陸,他還是努力地想~~~~~未果!!
白馳跟著展昭和白玉堂拿著行李下飛機,趙楨突然問了他一句:“你叫什么?”
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白馳提起行李快速離開——徹底無視。
“這個人肯定跟我有仇!”趙楨再次確定~~~
下了飛機,白玉堂的手機就響了,來電的是王朝。
“喂!頭兒,你們到了么?”電話里傳來的背景聲音有些嘈雜,還摻這警笛聲。
“怎么了?”有不好的預感。
“大事情,你們最好直接來新星幼兒園。”王朝說,“電話里說不清楚。”
“好的。”掛掉電話,白玉堂對展昭和白馳搖了搖頭說:“又有案子了,先去現場。”
驅車,趕往新星幼兒園。
這個幼兒園,展昭和白玉堂都很熟悉,就是不久前發生劫持事件的那個,上次就很驚險,這次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
看著門口混亂的場面,白玉堂嘆口氣:“這個幼兒園是不是應該找個風水先生看看?”
王朝已經跑了出來,匯報案情:“今早來上課的學生發現他們的老師死在了教室里。”
展昭皺眉:“死在教室里?單純謀殺為什么要交給S.C.I.?”
王朝苦笑:“這事兒說起來都邪門!總之進去看看現場就明白了。”
很快,眾人到達了二樓的教室,這是大班的一個教室,門口沒有班號,只有一塊月亮型的彩色牌子,這個幼兒園每個年級有三個班,都用星星,月亮,太陽來區分。
走進教室的大門,展昭和白玉堂就呆住,只見教室中間的桌椅已經被移開,露出了一片空地。死者是個年輕的女性,很漂亮的幼兒園老師,她頸動脈被割開,靜靜地躺在教室的中央。最詭異的是,她身下的地面上,用血畫著一個奇怪的圓形圖案,像極了古代歐洲流行的那種魔法陣……這種場景,太熟悉了。
抽了一口冷氣,展昭喃喃:“魔法殺人案……”
王朝點頭,“重案組的兄弟們一看到這個就都懵了,第一時間通知了我們。”
“怪了!”白玉堂也是一臉的嚴峻。
當警察的都知道,魔法殺人案是s市十大懸案之一,那個神秘的兇手無選擇性地殺人,并且每次犯案都要在案發地點的尸體下面留下古怪的魔法陣圖,他在一年的時間里總共殺了不下三十人……只是,這個兇手在十年前已經停止了作案,魔法兇手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想到十年之后,竟然又發生了一模一樣的案子。
公孫摘著手套走過來,他已經進行了初步的尸檢。
“怎么樣?”白玉堂趕緊上前,問。
“死者叫張真真,二十三歲,死因初步鑒定是頸動脈斷裂引起的失血過多,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昨天晚上的十點到十一點之間。”
“那個魔法陣呢?”展昭問得有些急切。
“是用死者的血畫的,用的像是毛筆刷之類的工具……”公孫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看著白玉堂說,“和十年前的那起案件幾乎一模一樣。”
白玉堂苦惱地揉揉眉心,“也就是說,不是哪個無聊的笨蛋模仿前人作案?”
公孫聳肩:“這就不是我的管轄范圍了,我只負責驗尸。”
展昭走到尸體旁邊低頭看著,圍著尸體走了一圈,隨后,爬到一張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
“貓兒,怎么了?”白玉堂問。
展昭站在桌子上搖搖頭說:“不是那個人做的。”
“哦?”白玉堂和其他幾人都湊了過去,“怎么說?”
“那個案例我研究過很久。”展昭扶著白玉堂伸過來的手跳下桌子,道,“那個兇手每次殺完人后都要站到高處看看死者的樣子,就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那個過程,可能比殺死死者更能讓他享受犯罪,所以在每次他殺人的現場,都必然有一個凸起的東西,出現在死者頭部正上方的四五步處,就像這樣……”說著,展昭搬起一把椅子走到了正對死者頭部五步開外的地方,放下凳子,讓白玉堂站上去,問他:“看到什么?”
白玉堂俯視著尸體,說:“整個尸體和圖案都在視野里。”說完,爬下來,對著鑒證科的警員招手,“那個角度也拍幾張。”
王朝摸了摸頭說:“看來是模仿犯罪了,還是歸重案組吧。”
白馳蹲在地上仔細地看著那個圖,說:“他還會再殺人的。”展昭和白玉堂也點頭。
見王朝還有些疑惑,展昭問他:“如果你殺了一個人,想把罪責推到一個連環殺手身上,你會不會選擇一個已經十年沒有作案的人來模仿呢?”
眾人都沉默了。
白玉堂嘆了口氣說:“一個模仿型的連環殺手么……”
“與其說是模仿,更像是某種其他的原因。”展昭說,“一般模仿型的連環殺手都有一定的邊緣型和反社會型人格障礙,他們沒有基本的感情,比如憐憫,道德觀等,但是他們思想層面的感覺卻更加的發達,他們崇拜那個被他們模仿的人,在模仿的過程中享受成為偶像的快感,所以他們會非注重受細節!只是……”
“只是這個人的模仿很倉促。”白玉堂接口道,“完全沒有享受的意思,只是單純地學了個步驟。”
“這說明什么?”一邊有個重案組的警員忍不住好奇地問。
“說明兇手本身跟這個真正的魔法兇手有一定的關系……不過應該不是認識或者了解的那種關系。”展昭輕輕地敲擊著自己的下巴,“更確切地說,我覺得他可能和魔法兇手的殺人案件有關。”
白玉堂想了一下,對王朝說:“這個案子我們接了,叫組里的人找齊以前有關魔法殺人案件的資料,調查所有的被害者,并給我一份他們親眷好友的名單。”
“是,頭兒!”王朝立刻領命離去。
白馳終于站了起來,回頭看展昭,說:“這個是中世紀的魔法陣,像是眼睛的圖案。”
“的確很像個眼睛。”白玉堂和展昭仔細地看著。
“眼睛代表什么?”白玉堂問。
“不是很了解。”白馳搖頭。
展昭笑著摸白馳的腦袋說:“白馳,你待會兒去趟市圖書館,把所有關于魔法的書都借回來!”
“嗯。”白馳轉身準備離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頭小聲問:“《哈利波特》也算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同時指門口:“快去!”
“好……好的~~”白馳趕緊跑了。
走出教學樓,展昭和白玉堂見不遠處,十來個孩子聚集在小操場上,各個驚魂未定的樣子。跟這些小孩子取證很困難,六七歲的小孩大多都分不清幻想和現實,但是,兩人欣喜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小盧珍。
盧珍正在安慰一個哭得很慘的女同學,并時不時地抬頭朝他兩的方向望一眼。白玉堂對他招招手,盧珍點點頭,轉頭對身邊的那個女生說了幾句。女生點頭,盧珍就拉著她一起走到了展昭和白玉堂的面前。
“白叔叔,展叔叔,她叫孫倩,今天早上就是她第一個發現了尸體。”盧珍抬頭說,“我剛才問過她,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推開門就看見張老師躺在地上,全身是血,然后就嚇哭了。后來我們也來了,我就叫了其他班的老師,她們報的警。”
隨后,盧珍詳細地說了一些關于張真真的情況,但也沒什么特別的收獲。
展昭和白玉堂問完話,決定先回S.C.I。
“貓兒,你昨晚一直都沒睡過。”白玉堂邊開車,邊說。
“我不困。”展昭靠在座椅上,看著車窗外,“你去哪里?警局不是這個方向。”
“我們先回家洗個澡,你最好睡上幾個小時。”白玉堂說著,車子已經駛到了他們的宿舍樓前
“不行,大家都有事做……唔……”展昭有些著急,話卻被白玉堂一個吻堵了回去。
“貓兒,你只需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就可以,明白么?”白玉堂輕叩著展昭的下巴。
紅著臉推開他,展昭氣呼呼地下車上樓,白玉堂在后面直喊:“貓兒,幫我拿行李啊!!”
展昭邊走邊生自己的氣,最近怎么了?那只老鼠隨便說些什么,自己就會臉紅心跳~~~氣死!!
第三案 :魔法兇手 02 歸來
白馳在市圖書館里轉了幾圈,一個架子一個架子地找著,抱了滿滿一桌的書。
“全部要外借么?”管理員有些驚奇,“借書的數量是有規定的。”
白馳搖頭,把警員證拿出來給他看,說:“不是借,是警察征用!會還你的。”
管理員狐疑地看著眼前這個,怎么都不能跟“警察”兩個字聯系到一起的人,無奈地說:“好的,不過我要登記一下,可能會很久,我們登記好后給你送到警局去。”
“好……好的,謝謝你。”白馳點頭,轉身準備離開,卻看到了門口幾個有些陳舊的檔案歸類架……好奇地走上去。這是一種老式的資料柜,按照字母的順序排滿了一個一個的小抽屜,打開,可以看見每個抽屜里都有一疊卡片,記錄著資料的種類、名稱和所在的位置。白馳走到一個柜子前,就見標簽上寫著的是“報刊”。
市圖書館的書目都已經使用電腦來分類管理了,剛才白馳已經全部找過,但是報紙因為數量太多,所以只有近兩年的整理了,其他舊的應該都在這里。打開抽屜,白馳驚喜地發現竟然有三十年之多的量,便耐心地一張卡片一張卡片翻看了起來,他要把過去二十年的案子都翻出來~~~
“嗨!”身邊突然閃出一個人來拍了他一下,嚇得白馳一蹦,轉過頭一看,就皺起了眉。
拍白馳的不是別人,正是今早在飛機上遇到的趙楨。
轉回頭,無視……繼續翻找。
趙楨估計這輩子都沒被人這么無視過,尷尬地笑笑,湊上來問:“你找什么呢?剛下飛機就來圖書館?”
白馳抬頭白他一眼,說:“你……管不著!”
“喂!”趙楨摘下眼鏡,“我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你啊?你干嗎那么恨我?”
“騙子!”白馳繼續翻了個白眼,低頭接著找,并且向旁邊靠了靠,和趙楨拉開一點點距離。
……趙楨狠狠瞪了白馳一眼,突然“啊!”了一聲。
白馳驚訝地抬頭,就見趙楨向遠處一指,本能地轉頭看——什么也沒有啊~~~
“白~~馳~~”趙楨“噗~~”地笑了出來,“好名字啊~~”
白馳回頭,見趙楨不知何時已經把他的警員證拿走了……
“還……還給我!”立刻伸手去搶,趙楨舉著警員證躲開,“S.C.I.~~哦??”
“拿來!”白馳狠狠一把搶過,放回口袋里,轉身,就聽趙楨又說:“誒??你是k市出生啊??我小時候也在K市待過。”
白馳一驚,回頭,見自己的錢夾也在趙楨手里,他正在看自己的身份證……
“你還給我!我逮捕你哦!”白馳怒了,一把搶過自己的錢包,兇巴巴地吼了一聲。
“ok!你慢慢找,我先……走了,一會兒見。”說完,趙楨爽快地轉身離去,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小串鑰匙,圓滾滾的小鴨子吊飾——白馳~~
五點左右,白馳才捧著厚厚一捆舊報紙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門口,掏鑰匙~~咦?鑰匙嘞??
把報紙放到地上,上下左右的口袋都摸遍了,還是沒有……今天怎么這么倒霉?!
誰知這時,門卻打開了。
“你回來了啊?怎么這么晚?”門里站著的,赫然是趙楨,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拿著一個本子。
“你……你……”白馳驚得語言不能,怒氣沖沖地進門,“你怎么在我家里?”
趙楨聳聳肩,扔了串鑰匙給他,說:“哦~~我剛才撿到一串鑰匙,就想還給主人咯,沒想到那么巧是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住這里?”白馳把鑰匙揣進口袋里,狠狠瞪。
“呵呵~~”趙楨笑得燦爛,“鑰匙告訴我的,都說我有魔力了。”
“騙子!出去!”白馳氣呼呼地伸手指門。
趙楨卻在沙發上坐下,繼續啃著蘋果,看著手上的本子。
“你……你在看什么?”白馳驚覺趙楨手上的本子有些面熟。
“哦~~你的日記。”趙楨邊翻邊贊嘆,“真是太精彩了。”
“……呀~~~~~”白馳撲上去就搶,“你怎么可以這樣!怎么可以看別人的日記!!”
趙楨連忙躲開,“我要弄明白你干嗎那么討厭我啊。”
“沒有理由!!還給我!”白馳追上去就搶。
“話說回來,你的童年還真是悲慘啊,怎么盡被人欺負?”趙楨邊躲邊說,“我真是沒見過比你更自卑的人了……”
白馳聽到這里愣了一下,就不去追了,站在原地發呆。
“喂!怎么了?”趙楨拿著日記本走回幾步,看白馳。
低下頭,白馳當他不存在,轉身出門把那捆報紙搬了進來,在茶幾前坐下,拿出一個筆記本,專心致志地翻看報紙,并做記錄。
“怎么了?”趙楨走過去蹲到他身邊,“生氣啦?”
白馳不理他,繼續看報紙。
“諾,還給你。”趙楨把日記放到白馳面前,伸手在白馳眼前晃了晃,“還在生氣?”
白馳把日記拿回來,放到身后,不說話,繼續看報紙。
“你,小時候是在k市念的l小學?”趙楨湊上前問,“我比你大幾歲,不過……好像我念書的時候你也在那里……小我幾級,嗯?”
白馳放下筆,低頭不說話。
趙楨又湊近了一些,說:“不過我真的沒什么印象,哪里得罪過你啊……說來聽聽?”
DIDIDIDIDIDIDI~~~~~
電話響,白馳趕忙接起來,是白玉堂打來的,“喂,哥~~嗯,好的。”
掛了電話,趙楨感覺白馳的心情好像好了起來,就見他把報紙整理好,收拾了一下,像是要出門。
白馳的心情自然是陰轉晴了,因為白玉堂告訴他今天S.C.I.要開慶祝會,歡迎他進組,鑒于他在上次案件里表現得可圈可點,所以他已經成功地通過了試用期,轉正了。
白馳準備就緒,走到門口看趙楨,眼神示意:“出去!!”
趙楨無奈地站起來,走到門口,“你去哪里?我有車,送你??”
白馳伸手,“還我三塊錢。”
“哈??”趙楨驚,“我什么時候欠你三塊錢?”
“蘋果錢!”白馳瞪眼,“很貴的!”
“你怎么這么小氣??”趙楨皺眉,“連吃你個蘋果都那么計較?”
“我憑什么……要請你?!”白馳說得理直氣壯:“我只請朋友吃東西!”
“你!!”趙楨氣得抽一口氣,“好!算你厲害。”說完,掏出十塊錢放到白馳手上,“不用找了!”轉身就走。
走出幾步,就聽白馳喊他,“等一下!”
趙楨微笑著回頭,心說,誰能抵抗我的魅力??卻覺兩個不明物體迎面而來,呼呼帶風……
連忙伸手,抓住了一個,卻被另一個狠狠砸中腦袋,“呯~~”地一聲。
“呀~~~”捂住頭看,就見手上一個蘋果,地上一個蘋果……抬頭。
白馳狠狠瞪他一眼:“兩不相欠!!”又砸一個一塊硬幣過來,正中發呆中的趙楨的腦門……“呀~~~”
走出公寓,上了自己的車,狠狠啃一口手上的蘋果,趙楨摸著頭上的兩個包,磨牙:“死小孩!氣死我了!”
展昭滿臉佩服地看著白玉堂挑的這個包廂,真想寫個服字——S市大酒店唯一的一間兒童包廂~~~專門給小朋友慶祝生日的,滿墻的米老鼠唐老鴨。
“你腦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展昭問白玉堂。
“不是我挑的,是丁家的雙胞胎!!”白玉堂趕緊澄清,“不過話說回來,還蠻合適的……”
晚上七點,人都到齊了,人數卻比預期的要多得多,除了S.C.I.的,還有重案組的,齊樂他們樂團的,加上丁家的雙胞胎和白錦堂,包廂里擠得爆滿,一群年輕人瘋到半夜。
公孫第一個逃了出來,太陽穴酸痛,耳朵里都是嗡嗡的響聲。
“很累啊?我先送你回去?”緊隨公孫出來的白錦堂伸手幫他揉太陽穴,湊到耳邊問。
“嗯……”公孫點頭,頭暈乎乎的,好像喝多了。
兩人走進電梯,白錦堂把外套披到公孫肩上,說:“我去拿車,你到門口等我。”
走出酒店的大門,夜晚的涼風讓公孫清醒了很多。
“要幫忙么?”身邊傳來了一個聲音,公孫有些驚訝地回頭,就見一個很精干的男人站在他身邊,有些關切地問他。公孫看看他,感覺到他身上似乎有些和白錦堂相類似的氣息,精英的氣息……
搖搖頭,公孫不太喜歡這個人的眼睛,雖然表現得很殷勤、友善,但是,有掩飾不住的算計。事實上公孫非常不喜歡和商人打交道,白錦堂可以算是個特例,除了他是白玉堂的哥哥,身份特殊外,還有他的眼睛里從來沒有偽善,有時候甚至像小狗的眼神一樣,直接,又有點無辜——體型比較大的小狗。
“你看起來好像不大舒服。”那人又追問了一句,“真的沒事?”
公孫驚覺自己胡思亂想竟會覺得白錦堂有些可愛,臉上微微發燒,轉臉冷冷地對那人說,“不用。”
“我叫沈潛”那人禮貌地伸手過來。
公孫卻并沒有伸手,只是目視著前方,“我不感興趣。”
“可是我對你很感興趣。”沈潛笑著說。
這時,白錦堂已經開著車駛了過來,遠遠看見和公孫站在一起的人,微微皺眉。
公孫也看見了那輛熟悉的奔馳,不再理會身邊的人,快步走了上去,坐到車里,沈潛向他揮了揮手:“再見,公孫……”話還沒說完,白錦堂已經開車離開。
“……頭還疼不疼?”開了好一會兒,白錦堂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
公孫有些好笑地看他,“我以為你會問我剛才那個人是誰。”
白錦堂沉默了一下,說:“他叫沈潛,沈氏集團的老板,我的競爭對手。”
“哦~~”公孫了然地點點頭,“難怪。”
“難怪什么?”白錦堂問得隨意,眼神卻是專注。
“不難怪什么。”公孫故意不說,他可以感覺到白錦堂的不安,覺得有趣,最近那個原本霸道專橫的男人竟然比狗狗還聽話,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就像是在努力學著怎樣和他相處。
“他說他對我感興趣。”公孫笑著看白錦堂,“你接下來怎么做?找人干掉他?”
白錦堂在心里嘆了口氣,“這個妖精……”
車子駛入了公孫家公寓的地下停車場,白錦堂停下車,轉頭看公孫:“你還在生我的氣?”
公孫挑眉,搖頭。
“公孫。”白錦堂側轉身注視著公孫道,“你這一個月一直在折磨我。”
“我哪有?”公孫笑得人畜無害。
白錦堂嘆了口氣,“下車吧,我送你上去。”
“什么叫送我上去?”公孫不解,“你不也住上面么?”
“……”白錦堂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看公孫,“你……你是說我可以搬回來?”
公孫下車,“那房子是你的,你住不住跟我有什么關系?”
“住!我今晚就住!”白錦堂關上車門就追上公孫,“你先借我床被子,我的在公司里。”
“我沒有多余的被子。”
“那我睡你那里?”
“想得美。”
“公孫……”
“手拿開!”
“好好……”
展昭也是被白玉堂搬回家的,雖然大部分的酒都讓白玉堂擋了,但是酒量極差而偏偏還很饞酒的展昭沒喝幾杯就醉得暈暈乎乎的,臉頰紅紅地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白玉堂無奈,只得帶著他先撤。
把展昭放到床上,解開他的外套……
“嗯~~”展昭伸手抱住白玉堂的腰,蹭啊蹭,嘴里迷迷糊糊地哼哼:“魯班~~”
…………
那只叫做魯班的貓就是白錦堂回來時帶給兩人的那只緬甸布娃娃,只是,因為兩人都超級忙,而那個品種的貓又很怕孤單,所以,即便展昭很不舍得,還是只好交給了展家和白家的媽媽養了。
白玉堂把展昭抱住他腰的手拿開,幫他脫下外套,展昭翻了個身,抓住白玉堂的胳膊,又蹭蹭:“魯班……”
倒抽一口氣,白玉堂用力抽回手,警告自己要冷靜,伸手幫他解領帶,沒想到展昭又摟住他脖子蹭蹭:“魯班……”
轟~~~白玉堂就感覺他的理智離他而去……
低下頭,擒住展昭微微開合的唇瓣就親了上去……纏綿一吻過后,就見展昭迷迷糊糊地又蹭了蹭,輕輕地喚了一聲:“玉堂……”
轟~~~白玉堂的理智又飛了回來。
嘆了口氣,看看眼前毫無防備躺在他懷里蹭來蹭去的展昭,白玉堂苦笑搖頭,這是貓兒對他的信任,他絕對不可以讓他失望,雖然想,但現在不是好時候,對貓兒不公平。
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脫下外套,選擇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將展昭摟好,蓋上被子……貓兒,好好睡~~
兩個鐘頭后,白玉堂打開燈,認真地想——剛才展昭叫那聲“玉堂”的語氣和前面叫“魯班”的好像是一樣的啊~~
關掉燈——繼續睡。
次日清晨,白玉堂是被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喂?”看表——五點?
展昭也醒了過來,抬頭看。
就見白玉堂聽著電話,面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無言地合上了手機,皺著眉。
“怎么了?”展昭問。
白玉堂看看他,“昨天那個幼兒園的小孩,就是第一個發現尸體的孫倩……他家人報案說她昨天失蹤了。”
“什么?”展昭驚得坐了起來,“怎么會?”
“她爸爸說昨天跟她說好要晚十五分鐘去接她,讓她在門口等,可是他到時卻找不到孫倩,本來以為是去了朋友家或者奶奶家,可是找了個遍都沒有。”白玉堂有些不安,“貓兒,會不會……”
“我想去一下現場!”展昭趕緊爬起來,穿衣服。
半小時后,兩人出現在了幼兒園里,學校已經下令停課了,所有的老師都出動去尋找,展昭和白玉堂來到幼兒園門口,就見小盧珍站在那里,低著頭,似乎是在看著什么。
“盧珍?”展昭拍了拍他,“你怎么在這里?”
盧珍回頭,臉色有些白,說:“我昨天就在這里和倩倩告別的,我回家了,她自己等他爸爸來接她……”
白玉堂觀察者周圍的環境,學校門口就是馬路,對面是便利店,他走向便利店,詢問情況。
盧珍拉了拉展昭的手:“我想……和你們一起去找。”
展昭點點頭,蹲下來問,“你是不是很喜歡倩倩?”
“嗯。”盧珍點點頭,“我昨天陪她一起等就好了,因為她一直哭……我有些煩了……”聲音漸漸低下去,滿是自責。
揉揉他的腦袋,展昭安慰:“不是你的錯。”
白玉堂跑回來,說:“對面的店老板說他沒有太注意。”
展昭站到盧珍所指的地方,緩緩地原地轉了360度,環視著四周,“這里是鬧市,如果強行帶走一個小女孩,不可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是她自己走的?”白玉堂疑惑,“會去哪里呢?”
展昭的視線突然落在了不遠處的某一點,問盧珍:“倩倩是不是很喜歡張老師?”
“嗯。”盧珍點點頭。
“如果,你想送些什么給死去的張老師,你會選什么呢?”展昭問。
“……花?”白玉堂不假思索地說,“放在教室門口。”
展昭又問:“她只是個小孩子,身上沒有錢買花……她會怎么樣呢?”
“去摘一些?”白玉堂開始四處尋找,“比如說花壇……公園……”目光落在了路邊不遠處的某個花壇里,也就是展昭盯著的地方,里面開著許多白色的小菊花……
兩人對視了一眼,快速地走向那個花壇,花壇后面是一個拐角……有圍墻,圍墻后面是拆除的房子——工地。
有不好的預感,兩人轉過圍墻,走進那片拆除的廢置工地。
繼續往前走,是幾根高搭起的水泥水管,踏上水管,向下望,兩人驚呆~~
就見水泥管下的空地上,一個詭異的紅色圓形圖案,熟悉的魔法陣,圖的正中央,躺著一具小小的尸體,頸間一道血口。白玉堂撥通電話叫S.C.I.的人來,隨后,他跳了下去,走到尸體旁邊,跟著他下來的小盧珍緊緊地攥著拳頭,“我昨天要是陪她一起等……”
白玉堂蹲下去,把拼命忍著眼淚的盧珍摟過來抱住,拍著他安慰:“不是你的錯。”
回頭,卻見展昭還呆呆地站在水泥管上盯著下面,臉上的表情是驚駭……
“貓兒?”白玉堂走回去,來到他身邊。遠處,警笛聲傳來,大批的警察跑了過來,接著是學校的老師,悲痛欲絕的家長,聞風而動的媒體……
展昭靜靜地站著,仿佛一切都和他無關,一句話都不說。
“貓兒!”白玉堂輕輕地晃了他幾下,“你怎么了?”
展昭轉頭看他,說:“他回來了!”
“什么?”白玉堂不解。
“那個魔法兇手。”展昭深吸一口氣,“這和昨天的案子不一樣,這是本尊做的……他回來了,像是被昨天的案件喚醒了。”
“你肯定?“白玉堂問。
“嗯。”展昭點頭,“你看啊,感覺一下!”
白玉堂轉身專注地看著腳下的尸體和魔法圖……的確是和昨天的現場完全不一樣的感覺,興奮的、享受的、沉醉的……讓人不寒而栗。
第三案 :魔法兇手 03 “鬼”
12月12日,晨,8點30分,警局S.C.I.辦公室
會議室里的眾人各個面色嚴峻,桌上血淋淋的現場照片,刺激著每個人都神經。
公孫最后一個進來,手上拿著孫倩的驗尸報告,一臉陰沉。
“怎么樣?”等他坐下,白玉堂有些急切地問,眾人現在都非常關注一點,展昭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昨天和今天犯案的,是不同的兩個人!
公孫揉揉眉心,說:“兩個人。”
雖然眾人都百分之百信任展昭的判斷,但還是保有最后一絲希望,期盼著結局不是那么糟糕,但是,法醫的結論,是鐵的證據。
“張真真的尸體切口是由左下方向右上方發展的,也就是說,兇手慣用右手。”公孫輕輕地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接著說,“孫倩的傷口是從右下方向左上方延伸的,也就是說兇手是個左撇子,而且,兩處刀傷的深度也不同。”
“就是說兩個人的力氣不一樣?”白玉堂問。
“沒錯!”公孫點頭,”張真真的傷口比較淺,而孫倩的傷口則很深。
“說明什么?”王朝說道,“兇手的體格不一樣?”
公孫搖頭,說:“造成傷口深淺不同的因素其實有很多,而且,孫倩是個小孩子,比張真真好好制服……”停頓了一下,“不過,我個人偏向于小昭的觀點,第一個是新手,第二個是老手。”
“為什么呢?”趙虎不解地問,“都那么多年不犯案了,突然又出現,殺的還是個小孩子?”
白玉堂沉吟半晌,說:“現在我們手上的訊息太少,大家先分頭搜集線索。王朝和張龍去學校附近查訪,看看有沒有目擊者。馬漢你去查一下那個工地,趙虎和徐慶去走訪被害人的家屬,調查他們的社會關系。公孫把之前那些案子的驗尸報告全部找出來對比一下。貓兒和白馳下午把舊的案件都找出來,蔣平你去找一下關于魔法圖的訊息。我去找以前負責這些案子的警員問情況,今天就分頭行動,明天一早再來匯總,明白了么?”
“是。”眾人領命后各自離去。
蔣平埋頭猛敲鍵盤;公孫沖去了資料室;展昭和白馳一頭扎進了書報的海洋,開始以一種藐視眾生的速度瀏覽文字~~
白玉堂左看右看發現沒他什么事,就溜溜達達地下了樓。
警局的一樓是處理普通案件的地方:民事糾紛、鬧事的混混、嗑藥的未成年人,小偷小摸……
“文叔。”白玉堂走進紛亂的辦公室,拍了拍一個正在做問訊筆錄的老頭。
“呦!小白啊!”被稱做文叔的老頭趕忙站了起來,“你大忙人怎么上這來了啊?”
“您忙呢?”白玉堂笑問。
“不忙不忙,你找再忙也得放下不是?”文叔樂呵呵地找來了一個警員繼續他的工作,招呼白玉堂上里間的辦公室里坐。
“怎么了?有什么事兒要我這老頭子幫忙的?”文叔邊倒茶邊問。
“哦~~我想問一下,十年前查那個魔法連環殺人案的是誰……”
白玉堂的話音剛落,就聽“哐當“一聲,文叔手上的杯子整個掉在了地上,熱水濺了一地。
“怎么了?文叔。“白玉堂趕忙上前接過他手上的電水壺,扶他坐下,就見文叔的臉色蒼白,手微微地抖。
“唉……我沒事,丟人啊,年紀大了經不起刺激。”文叔緩了緩神,臉色也好了許多,“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文叔,您干嗎那么大反應?”白玉堂試探著問。
“呵……”文叔笑著指指他,“你和你老爹一樣,都是人精!”
白玉堂呵呵笑笑,不語,等文叔接著講。
“那個警察姓衛,叫衛永……他查這個連環兇手好幾年了,他的未婚妻,也被那個兇手殺死了,然后啊,他就像瘋了一樣沒日沒夜地追查,可是啊,那個兇手卻在十年前人間蒸發了,因為衛永的行為有些偏激了……所以最后,就離開了警隊。”文叔說,“這個案件持續的時間比較長,其他的警員要不然是中途換走了,要不然就是像我這樣不怎么上心的,總之,從頭到尾追著不放的,就只有這個衛永。”
“那么他現在呢?”白玉堂問。
“……”文叔沉默了一下,說,“具體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自己開了一家偵探社,一直還在追查。”
“哦……”白玉堂了然地點點頭,正想接著說什么,就聽門外一陣騷亂。
文叔站起來,走了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里,就見幾個警察把一個滿頭是血,正不停罵罵咧咧的小混混按到椅子上坐好。另一邊,是一個正在叫囂著的年輕女子,穿著隨意的牛仔裝,她似乎是喝多了,正對著那個男子破口大罵。身邊兩個年紀更輕一些的女生正費力地拉著她。這兩個女生白玉堂認識,是齊樂和陳瑜。
“干什么呢?!?”文叔大吼一聲,兩方才都安靜了下來。
“這個三八喝醉了隨便打人!”那個混混捂著頭說,“我好好地走我的路,她沖出來就用酒瓶砸我的頭!我要告她人身攻擊!”
“你老實點!”一邊一個警員又把他按了回去,“你不去招惹她,人無緣無故打你啊?!”
“警官,你沒見她喝醉了么……”那小混混回頭就嚷嚷,猛地看見了站在一邊的白玉堂,連忙噤聲,咳嗽了一聲,規規矩矩坐正。
齊樂也看見了白玉堂。
白玉堂對她挑挑眉,問:“不是改好了么?怎么還出來混?”
“沒有!”齊樂連忙爭辯,隨即,小聲嘀咕:“誰一大早出來混啊,她是合租的姐妹,昨晚上沒回來,我們才去酒吧街找她的。”
身邊的陳瑜連忙點頭:“沒錯!我們怕她吃虧,就跟來警局了。”
白玉堂點點頭,看那混混,“你怎么樣?”
“沒……沒事……”小混混連忙賠笑,“都怪我走路不小心……呵呵。”
齊樂和陳瑜一臉驚奇,其他的警員可是了然,做混混的,連大哥都不敢得罪白玉堂,更別說這些個小弟了。
那混混站起來就要走,“沒事啦,各位大姐,誤會誤會……走了。”
“等一下。”白玉堂叫住他,見他臉色刷白,笑,“你怕什么?”說完,遞給他幾張鈔票,“拿回去治傷。”
“哦~~謝謝……”小混混拿了錢飛也似地就跑了。
齊樂臉上尷尬,小聲說:“我會還給你的。”
白玉堂回頭,見文叔他們已經忙開別的了,敏銳地感覺到文叔似乎是不愿意多談當年的事。
這時,一邊被齊樂和陳瑜扶著的那個女人突然盯著白玉堂呵呵地笑了起來,醉醺醺地伸手指著白玉堂說:“呵呵……好……好男人……”
“李絮你別鬧啦!”齊樂怕白玉堂生氣,連忙拉住她,但李絮卻掙開,依舊指著白玉堂說,“禍害!一看就是禍害……哈哈……殺人要償命的!看!報應來了吧……都是因為你!”
白玉堂微微皺眉,齊樂趕忙擋住李絮,回頭對白玉堂說:“你別介意,她喝多了……”
事實上白玉堂注意的是李絮那句殺人償命,想了一下,對齊樂說:“你們扶她到門口,我送你們回去。
“啊?不用……”齊樂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白玉堂已經轉身出去拿車了。
開了大概十五分鐘,到了齊樂等租住的房子,一路上,白玉堂和兩人隨意地聊著天,齊樂比較內向,陳瑜卻很健談,白玉堂大致打聽清楚了那個爛醉如泥的女人叫李絮,她是做舞臺設計的,平時經常會喝醉,清醒的時候很好相處,醉了就是這樣發酒瘋,說什么好男人是禍害之類的,估計是以前被狠狠地甩過……
到了地方,白玉堂叫住了轉身要扶李絮上樓的齊樂,“手機。”
齊樂不太明白,還是把自己的手機放在了白玉堂伸出的手上。
快速地輸入了一個號碼,白玉堂把手機還給齊樂,“有事就找我。”
愣了一會兒,齊樂點點頭,轉身,又回頭,“我……我已經不吃藥了。”
白玉堂微笑點點頭,開車離去。
看著車子駛離了視野,陳瑜驚異地推了推齊樂,“天啊,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齊樂白了她一眼,“你胡思亂想什么呢?”
“那他干嗎對你那么好?”陳瑜邊扶著李絮往里走,邊問。
齊樂心里自然是明白,白玉堂肯定是因為自己打死了齊磊,覺得應該對她現在無依無靠的狀態負有一定的責任……實在是好人。
“他有親親愛人了。”齊樂自然不能和陳瑜言明,只能搪塞。
“親親愛人?長什么樣?我很奇怪他會看上什么樣的女人耶~~”陳瑜很感興趣地問。
“你少三八。”齊樂拿出鑰匙來開門。
“說來聽聽么,漂不漂亮”陳瑜好奇追問。
齊樂幫她把人扶進去,無奈地嘆了口氣,說:“……豈止是漂亮……”
關上門。
門外走廊的拐角處,潛伏著的人探出半截身子,雙眼,惡意地盯著剛剛關上的大門。
白玉堂開車回警局,他打了個電話給徐慶,讓他查一下衛永,還有李絮。
多年辦案的經驗和天生的直覺,讓白玉堂隱隱地意識到一絲怪異。
S.C.I.的辦公室里堆著壯觀的文件山,展昭和白馳坐在文件堆里瀏覽著,時不時地交流幾句。
公孫拿著幾份文件走到辦公室里,看見兩人的樣子,搖頭嘆氣~~
“小白呢?”問一邊低頭敲鍵盤的蔣平。
“隊長說去樓下的,不知道為什還沒回來。”蔣平頭也不抬地回答,隨即指著屏幕問公孫,“這個圖是不是和張真真尸體下面的那個一樣?”
公孫湊過去,“是啊!”他翻開資料看照片,“一模一樣!”這是什么?
“我在國外一個巫術愛好者的網站上找到的。”蔣平框選出一段評論給公孫看,“眼睛的圖案在咒語里叫“阿特金”,代表曾經的惡行沒有逃過死神的眼睛,一切都到了結算的時候了,這是上天的懲罰。”
“孫倩尸體下的那個呢?”公孫拿出照片給蔣平比對。
正這時,盧方敲門進來,“小白……”
蔣平抬頭喊了一聲:“頭兒出去了,一會兒就能回來。”
“呃……”盧方有些為難,就聽他身后一人說,“沒關系,我進去等就可以。”
公孫覺得聲音有些耳熟,抬頭一看,竟見沈潛走了進來。
“嗨,公孫,我們又見面了。”沈潛熟絡地打著招呼。
公孫有些疑惑地望向盧方,盧方說:“哦,沈先生是發現第二具尸體的那塊工地的所有者,他來配合警方的調查。”
公孫和蔣平對視了一眼,蔣平笑,“還真是熱心市民啊。”
沈潛微笑著聳聳肩,對公孫道:“事實上,我只是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
公孫轉頭對蔣平說:“小白來了叫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說。”
“ok。”蔣平點頭。
公孫拿著文件轉身離開,沈潛連忙跟上一步說:“介不介意讓我參觀一下法醫室?”
“介意。”公孫回頭冷笑著說,“我工作的時候只喜歡和死人呆在一起。”
說完,離去。
沈潛有些尷尬地站在原地,蔣平趕忙低頭忍笑繼續碼字。
這時,白玉堂推門進來。
“頭!公孫說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蔣平連忙說。
“叫他來,我也有發現,”說著,白玉堂向展昭的辦公室走去,看到杵在原地的沈潛微微地一愣。
“哦,你好,我是……”沈潛剛想開口,蔣平就替他說,“那個工地是他的。”
白玉堂點頭問沈潛:“你有什么事?”
“我來看看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沈潛說。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說,“暫時沒有,有的話我們會聯絡你,謝謝你的配合。“
這時,公孫已經接到蔣平的電話走了進來,而王朝和張龍也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進門就喊,“頭!有情況!”
“進去再說。”說完,白玉堂撂下沈潛,和眾人一起進了會議室。
瞥見門外的沈潛有些訕訕地離去,白玉堂問蔣平,“什么意思?”
蔣平聳聳肩,向公孫呶呶嘴,輕聲說:“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玉堂了然點頭,看著房間里堆得到處都是的資料,問展昭,“貓兒,怎么樣了?”
展昭和小白馳一起抬頭,“差不多了。”
“都什么狀況?”白玉堂先問一臉興奮的王朝和張龍。
兩人對視了一眼,王朝說:“頭兒,我們問了學校附近的人,沒發現什么,不過,學校的保安說……昨晚上學校里鬧鬼了!”
“哈??”聽到這里,眾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驚奇地抬頭看著兩人。
“鬧鬼?!”白馳輕輕地驚呼了一聲,向展昭身邊靠了靠。
“是啊!”張龍說,“學校的保安晚上十點左右出來轉了一圈,說看到那個死人的教室里,有綠瑩瑩的鬼火,還有一個長發女人的身影在窗前晃,他嚇壞了,就跑了。
眾人一臉的驚疑,展昭好笑地看著身邊緊緊抓著他衣角的白馳:“你怕呀?”
“嗯!!”白馳認真地點頭,引來了眾人的輕笑,紅著臉看眾人,“你們……你們不怕么?”
張龍蹲下去拍他腦袋,“你是警察啊,怎么相信這些?”
“那,那是怎么回事?”白馳小聲問。
“你有沒有注意到教室的窗戶是綠色的?”公孫問白馳。
“嗯。”白馳點頭。
“那就是說,有人在里面燃燒了什么東西。”白玉堂說,“一個長發的女人……如果那個保安沒有看錯的話。”
“她跑到那里去燒東西……”白馳看展昭。
展昭點點頭,“不是兇手,就是知情人。”
白玉堂點頭說:“大家抓緊時間休息一下,今晚我們去工地等一宿,看能不能釣到大魚!”
“公孫你有什么發現?”白玉堂問公孫。
“這是以前的驗尸報告。”公孫拿出來說,“只有最后一個被害者是小孩子,其他的都是成年人。”
展昭拿過剛才放在旁邊的一份報紙說,“對,叫徐佳麗,小女孩,13歲。”
白玉堂看著驗尸報告和報紙問:“有什么問題?”
“其他被害者都是被刀子割斷頸動脈,直接斃命,只有她的后腦有外傷,是被鈍器擊中造成的。”公孫說。
白玉堂皺著眉不解,“這個……說明什么?”
“兇手的手法變了。”展昭說,“從行為分析上解釋不通!”
“怎么說?”眾人不解望向展昭。
展昭說:“這個兇手的魔法陣圖都有一定的含義,畫的相當的細致,他是個完美主義者,而且他的每一張圖的線條都是從頸部的傷口開始,圍繞著身體在畫,整張圖相當的完整!但是,如果有其他的地方在流血,就會破壞整張圖的完整性,這是他這種類型的人絕對不能容忍的。”
“那說明什么?”白玉堂皺眉,“那件案子不是他干的?”
展昭點頭,說:“這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就是,在他犯案的時候發生了什么變故。”
“也許,是這個變故導致了他接下來十年里不再犯案?!”白玉堂接口。
“right!”展昭贊許點頭。
“ok!大家準備一下,今晚行動!”白玉堂說著,過來幫忙整理報紙。
白馳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似地對展昭說:“今晚抓鬼,我也要去!”
……………………
眾人笑開,展昭揉他腦袋:“都說不是鬼了!”
晚間,S.C.I.眾人興致勃勃捉“鬼”去了,公孫自然是沒興趣的,他走到樓下,剛才白錦堂來電話說要接他去吃飯,讓他在警局門口等著。
而停在公孫面前的,卻是一輛白色的寶馬。
“有沒有空,賞臉吃頓飯?”沈潛再一次出現,坐在車里,打開車門。
公孫有些無奈地看他,這時,白錦堂的黑色奔馳已經停到了沈潛寶馬的后面,車門打開,白錦堂下車,走到公孫身邊:“等很久了?”
“剛下來。”公孫笑了一下。
“這么巧,白總。”沈潛下了車,站到白錦堂面前,公孫再次確定這兩人沒有可比性,白錦堂的存在感絕對強于沈潛,這個男人惹怒白錦堂只是在自找苦吃,雖然不知道他出于何種目的……
“走吧。”公孫拉了拉白錦堂,和他一起離開。沈潛微笑,坐進車里,笑得陰冷,“兄弟倆一個樣,優秀得讓人討厭,眼光倒是都很好。”
駕車離去。
吃完飯回到家里,公孫洗完澡出來,就見白錦堂正架著腿坐在他家的沙發上,還在喝他的酒。
“你的被子還沒有拿回來?”公孫邊擦頭發邊問。
“被子不見了。”白錦堂說,“我要在這里借宿。”
公孫坐到他身邊,“你應該不至于連一床被子都買不起吧?”說著,拿過白錦堂的杯子喝了一口酒。
白錦堂看著公孫的動作抽了一口氣,苦笑:“公孫,你是不是不把我當男人?”
“……?……”公孫不解地看他,“我看不出你哪里像女……啊~~”
白錦堂已經伸手將公孫抱了起來,讓他跨坐在自己身上,“你穿著寬松的睡衣露著好看的脖子在我眼前晃,挨著我坐下,還喝我杯子里的酒,你應該知道我喜歡你,這么做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邀請。”
“可是我不想。”公孫笑著在白錦堂耳邊說,“你敢硬來?”
白錦堂狠狠地說:“你就非要這樣折磨我不可?也太記仇了吧?”
“你要學會忍耐~~”公孫湊到他耳邊輕聲說,“忍耐也是一種愛的表現。”
“好幸苦~~”白錦堂突然笑了起來,“我倒有個主意……”說著,伸手輕輕拖住公孫的臀瓣向自己移近,因為白錦堂是架著腿坐著的,所以公孫感覺自己胯下觸到了一個堅硬的物體,好像是放在白錦堂褲子口袋里的……手機?
白錦堂挑起嘴角,一手抓住公孫的腰,固定住,另一手,拿起了手邊的電話……
公孫隱隱預感到了他的意圖,連忙掙扎著想站起來,白錦堂卻惡意地在他腰間輕輕地一按……公孫反射一般地腰一軟,倒了下來,白錦堂連忙接住,笑著說:“如果,是你想要……那么我是不是就不用忍呢?”說著,撥通了電話。
褲兜里的手機立刻“嗡嗡”地震動了起來,這個位置太要命了,公孫驚得就想逃開,可白錦堂適時地抓住了他的腰,還故意用力把他往下按,好讓他最敏感的薄弱處,與震動著的手機隔著薄薄的布料緊密地接觸。
“嗯~~~”公孫難耐地軟倒在白錦堂雙臂中,伸手想去奪白錦堂手中的電話。
一把抓住公孫伸過來的手,白錦堂輕輕地動了動自己的腿。
“啊……”公孫忍不住呻吟出聲,揮手就打,“混蛋!你早就算計好……啊~~”
白錦堂抓住他的手湊過去吻他,感覺到公孫因為手機的折磨已經起了反應,白錦堂笑著輕舔懷中人的耳廓,“現在好像你很想要的樣子啊……”
“流氓!”公孫伸手扇白錦堂,手卻被抓住,一個翻身,白錦堂把公孫壓到了沙發上,柔聲說:“公孫,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再來一次……我會溫柔。”
公孫說不出話來,狠瞪眼前人,沒有拒絕就等于是最好的鼓勵,一向屬于行動派的白錦堂一把抱起已經軟綿綿的公孫,走進了臥室。
與這邊的芙蓉暖帳不同,S.C.I.的眾人可是在冷風里埋伏于工地的四周。
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依然沒有動靜。馬漢張龍和最膽小的白馳守在工地建筑的最高處向下望;趙虎和王朝隱在工地的后方。
展昭和白玉堂坐在車里,盯著工地的入口。
“貓兒,冷不冷?”白玉堂問。
“嗯~~”展昭搖搖頭。
“過幾天就是圣誕節了。”白玉堂突然說,“要不要去山上過?”
“山上?”展昭不解。
白玉堂拿出一串鑰匙甩了甩說,“兆惠給我的,說是我哥最近在半山區造了一片溫泉度假小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過圣誕?”
展昭微微一愣,臉有些紅,點點頭。
白玉堂有些緊張,又確認了一遍,“那個,你真的肯跟我去?就我們兩個哦,過……過夜的。”
展昭臉更紅,轉開臉,“嗯”了一聲又點點頭。
白玉堂欣喜地撲上去就親了一口:“太好了貓兒!”
“~~死老鼠!”展昭瞪他,臉更加更加紅。
這時,就聽對講機響了一下,白玉堂連忙按接聽鍵,就聽馬漢說:“頭兒,來了!”
第三案 :魔法兇手 04 血緣
房間里的燈光昏惑曖昧,白錦堂俯視著床上浴袍輕解,發絲微濕的公孫,傾身低頭,唇瓣相觸的瞬間,公孫伸出手指,輕輕阻擋白錦堂的唇,另一只手拽住白錦堂的領帶,緩緩撫弄,眼稍微挑的鳳目中,氤氳的水汽,注視著白錦堂,露出一抹略帶戲虐的笑。
倒抽一口冷氣,白錦堂在心里罵“妖精”,卻不料公孫原本按著他嘴唇的手指緩緩地下移,流連在他頸間凸起的喉結處,輕輕淺淺地刮搔逗弄著,就像是羽翼的輕觸,幾乎感覺不到的存在卻帶來極大的刺激。白錦堂的喉頭聳動,低頭含住公孫的手指,濕濡的舌頭纏繞住那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舔舐著指關節上淺淡的紋理。
公孫收回手指,帶出一絲剔透的銀線,放到自己唇間,伸出粉色的小舌,輕舔……
隨著公孫的舉動,白錦堂的喉間發出輕吟,低低的,猶如幼獸的低吼~~呼吸瞬間變得急促,眼神,也漸漸危險起來,公孫感覺到他貼在自己腿面的某個部位,起了微妙的反應,就輕輕地掙動了一下身子,微微地磨蹭~~
“呵~~~”白錦堂深吸一口氣,按壓住漸漸抬頭的狂躁,伸手抓住公孫的雙手按到耳側,低頭親吻公孫鬢角的碎發。微熱的氣息呼出在公孫的頸項,微癢。
公孫輕笑了一聲,轉臉看白錦堂。
再也忍不住,白錦堂低頭捉住公孫微啟的唇瓣,狠狠地吻了起來,公孫故意側開臉,躲避著。
“呵~~”白錦堂被公孫磨得頭腦發燒,全身冒火,但還是拼命忍耐,不敢體現出哪怕是一絲的暴力……
滿意地點頭,公孫雙手環住白錦堂的脖子,主動地抬起頭,在他耳邊說:“給你的獎勵。”說完,主動吻了上去。
意識不明,頭腦空白,白錦堂剩下的唯一感覺就是公孫的氣息,雙唇相觸的柔軟微涼,身下肢體的纖巧和柔軟。
這時,公孫用力地一側身,將原本壓在自己身上的白錦堂翻了過來,兩人位置調換,公孫騎到了上面,低頭看白錦堂。
“我要在上面!”公孫湊上去說。
白錦堂有些癡迷地看著坐在自己身上,浴衣掛在肩膀兩側,帶著一絲媚意的公孫,點頭說,好。
公孫滿意地伸手解白錦堂的襯衫領子,白錦堂的手,卻穿過浴衣的下擺,摸著公孫光潔的大腿。
“嗯~~”公孫難耐地抓住了白錦堂的手,狠狠瞪他一眼。
“呵呵……”白錦堂輕笑,手伸上去抓住公孫的臀瓣,手指滑進那微陷的縫隙,中指隔著單薄的純棉內褲,輕輕地按壓著那柔軟的穴口……
“啊!”公孫輕輕地驚叫了一聲,有些嗔怪地看著白錦堂,咬住下唇,雙手撐住他的雙肩,努力不讓自己撲進那人懷里,但隨著白錦堂手指的移動,公孫的雙臂開始微微地顫抖,咬牙揮拳狠狠捶了一下白錦堂的胸口,“不準碰……嗯……說好了~~我~~在上面……啊!”砸到胸口的拳頭卻變得綿軟無力,原本是兇狠的語氣,連公孫自己聽著,都感覺只是在撒嬌和邀請。
白錦堂的手找到了內褲一側的縫隙,鉆了進去,抓住了公孫已經抬頭的欲望,輕輕地撫弄起來,手指技巧性地或緊或慢,時而按壓后端的柔軟,時而搔刮前端的脆弱。
公孫再也無法支撐,軟倒在白錦堂的胸前。
“認輸了么?”白錦堂挑起嘴角笑得邪魅,伸出舌頭舔著公孫耳廓的內部,直蹂躪得那薄薄的耳壁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公孫更是只剩下了喘氣的力氣,身體隨著白錦堂的手指和舌頭的逗弄顫動著……白錦堂卻故意加快、加重了手指的律動,并將另一只手也伸了過去,在公孫身后的穴口緩緩地打著轉,不時地按壓著……
“認輸了么?”又問了一遍,白錦堂一手扣住公孫的下巴,舔吻著他的唇,另一只一直律動著的手,感覺到了公孫微微的抖動,加快了揉弄……
“嗯……不……”公孫難耐地把頭埋在白錦堂的頸側搖動了幾下,“停……啊……”
“現在停你會難過的。”白錦堂輕聲細語,同時,手指技巧性地撫弄頂端敏感的皮膚,沿著微微的褶皺……
“啊~~~”
隨著公孫一陣抽搐一般的掙動,白錦堂的手上,溢出了粘膩的汁液……輕笑出聲,白錦堂將這滑潤的汁液涂到那柔軟的穴口,手指輾軋著,進入,惡意地刮著內壁敏感軟熱的肌膚,感覺著那蠕動的火熱濕潤,將他的手指緊緊包裹……已經到了極限。
“策……”聲音里夾雜著難耐的沙啞和躁動……將已經沒有反抗之力,只能半睜著濕潤的雙眸瞪人的公孫抱起,放到床上,快速地除去了彼此身上的衣物,白錦堂再次將公孫抱起,讓他雙手環著自己的脖頸,抬起他的一條光潔修長的腿放到腰側……將自己早已飽漲的欲望緩緩抵進公孫的體內,溫柔地,卻又是無可抗拒地,充分接觸后,伴著公孫幾乎破碎的呻吟和帶泣的喘息,白錦堂盡情地占有著這個,讓他魂牽夢繞的人。
與前一次一樣的激情,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沒有屈辱,只有無盡的快感和令人斷息的高潮。
馬漢一句“來了”,成功地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也把他身后的白馳驚了一個激靈,下意識地一把抓住馬漢的衣角,縮到他身后,又好奇地探出腦袋來向外張望,小聲問:“哪里?”
馬漢向工地入口處的方向一指,白馳循著他指的方向望去,果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慌慌張張地向工地走來,那是個長發的女人,手上拿著一個白色的塑料袋。
“頭兒,看到了么?”馬漢拿起對講機問白玉堂。
“看到了!”白玉堂注視著那個女人的舉動,說,“大家先不要動,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
“是!”眾人都隱到了暗處,張望起來。
白玉堂和展昭悄無聲息地下了車,等那個女人進了工地,他們也尾隨了進去。
那女人穿過碎石堆積的工地,爬下水泥管子,到了魔法陣圖旁邊,對著那鮮血畫成的,在夜幕下顯得更加詭異的圖案,跪了下來。
展昭和白玉堂小心翼翼地爬上水泥管,注視著她的舉動。
就見那是個看起來有三十歲左右的女人,不是很年輕,也許是因為穿著非常樸實的緣故。她就這樣跪在那里,看著地上的圖案發了一會兒呆,然后拿出了手邊塑料袋里的什么東西。
就聽一聲打火機火石撞擊的聲音,火苗燃起……她點燃了手上的一張長條形的紙片,借著火光,白玉堂和展昭看到,那是一張類似符咒一樣,畫著古怪圖案的紙片。
眼力極佳的白玉堂驚詫地看到了那張符咒上,寫著“惡靈”之類的字樣~~
女人揮動著手上燃燒著的紙片,嘴里顫顫巍巍,反反復復地念誦著:“冤有頭債有主~~佳麗~~你要報仇就去找正主吧,別再害無辜了……”
……佳麗??……展昭和白玉堂迅速地對視了一眼,魔法兇手那個連環殺人案最后一個受害者就叫徐佳麗……這里面有什么聯系?
那女人嘮嘮叨叨不停地說著,“我還有孩子,他是無辜的,我這幾年也過得很不好…………”之類。
這場“法事”差不多進行了有二十分鐘,隨后,女人收起了東西,起身準備離去。
白玉堂對著對講機,正想說一聲“抓人”,就聽馬漢輕聲叫了起來,“頭兒,還有人!”
……什么?……白玉堂和展昭一驚,轉頭向后望,就見遠處,一個穿著黑色套頭衫的人影走到了工地口,向里張望,猛地看見了展昭和白玉堂,轉身就跑。
白玉堂在心里暗罵一聲“該死”拿起對講機說了聲:“行動!”就飛身跳下水泥管,向那個人影追了過去。
展昭緊緊跟上,王朝和張龍已經沖了出來抓住了那個受驚的女子。
黑色的人影一閃,跑進了巷子,白玉堂和展昭追了幾步,就怎么也找不到人了……
無奈回轉身,那個女人已經被王朝等押上了車。
“先收隊吧。”白玉堂皺著眉吩咐了一聲,眾人回警局。
S.C.I.辦公室里。
白玉堂問展昭:“貓兒,這個人怎么審?”
展昭沉思了一下,“你有沒有聽到她剛才說的?”
“你是說徐佳麗的事?”
“嗯。”展昭點頭,“這也許真的和當年的案子有關……我覺得,我們最好從那里下手。”
“她的情緒怎么樣?”白玉堂問王朝。
“有些焦慮。”王朝回答。
展昭沉吟了一會兒,說:“她應該已經成家了,家里還可能有個孩子。”
眾人都點頭。
“沒錯,的確是這樣的感覺。”白玉堂說,“以她的年紀,孩子應該不大。”
“這樣吧。”展昭說,“先不問她,讓她等著,我們有權扣留她42小時的,是吧?”
白玉堂點頭,“你是說,先讓她著急?”
“對!”展昭點頭,“不過最好能先查出她的身份,還有她和徐佳麗之間的關系,這樣,我們的訊問才會比較主動!”
白玉堂讓王朝先去查一下她的身份,其他的人,先回家休息。
眾人各自離去后,展昭和白玉堂走到蔣平身邊看他今天整理出來的有關魔法圖的資料。
展昭突然問一邊困得直點頭的白馳,“你不回去么?”
白馳臉有些紅,說:“我……我不困。”
白玉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問:“你是不是害怕,不敢一個人回去?”
“沒……沒有~~”白馳的聲音越來越小。
展昭笑著說:“待會兒,我們送你回去吧。”
“……嗯……”白馳點頭,臉更紅。
蔣平揉著酸痛的脖子說:“頭兒,這些圖太難找了,我找了一天了,還是找不全。”
“的確,這些圖有點兒偏,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展昭點頭說,“有什么人是比較拿手這些的呢……”
“拿手哪些啊?”門被推開,包拯走了進來。
“包局?”白玉堂一臉驚詫,“還沒回去啊?”
“呵呵,等你們呢,約好了一個朋友,想讓你們見見的。”包拯說。
“朋友?”白玉堂和展昭不解,“讓我們見?”
“也算都有些淵源,而且……你們最近忙的案子……他應該幫得上忙。”
……?……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疑惑。
“白馳,你也去吧。”包拯突然說。
“我?”白馳不解,還有些緊張,這是包拯第一次和他說話耶~~
“走吧。”包拯也不多話,招呼眾人一起離去。
開著車,四人到了S市近郊一處別墅區里,在一座造型有些古怪的小別墅前停了車。
包拯按響門鈴。
來開門的是一個干瘦的老頭,他熱情地迎包拯等人進去,笑著說:“您來晚了。”
“呵,等幾個小朋友,他人呢?”包拯笑問。
“少爺在工作室里。”那老頭引眾人向后走,上了二樓。
二樓的門虛掩著,老人推開房門,包拯等一進去,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之間偌大的房間里,四周都是鏡子,地上堆放著大量的箱子、布片,四周的金屬衣架上掛滿了衣服。最奇特的是,在房間的中央,躺著一頭巨大的白色獅子,從它抬頭看眾人,甩動頭和尾巴的動作來看,這絕對是頭活的白色公獅…………它沒有被關在籠子里,而是躺在地上。
在那頭獅子的身上,靠臥著一個人,白色的寬大襯衫,黑色的修身褲……他似乎是睡著了,慵懶地枕著獅子柔軟的肚子。
展昭和白玉堂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幾乎叫出聲來,震驚地看著包拯:這人,雖然年輕,但是,那種氣質,五官中透出的感覺……像極了——趙爵!
“包局……他?”
“呵……”包拯對兩人笑笑,說,“他是趙爵唯一的侄子。”
……!……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難怪包拯要說這個人和他們有淵源了。
這時,那個老人已經上前輕推那人的肩,“少爺,少爺,包局長來了。”
“嗯~~”那人微微皺眉,漸漸醒過來,睜開眼睛,有些迷茫地看身邊的老人。
他睜開眼睛后,那較一般人深邃的輪廓,讓白玉堂和展昭感到一陣熟悉……說實話,他除了睡著時氣質、感覺和趙爵很像之外,長相其實并不像……會覺得他眼熟是因為——眼前的人,就是那天在飛機上巧遇的趙楨。
趙楨用了幾秒鐘清醒過來,轉過頭,看到了包拯,立刻露出燦爛的笑容:“包叔。”
輕巧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眾人面前。
包拯給他們做了介紹,雖然趙楨很友好也很隨和,但展昭和白玉堂不知為何總能從他身上看到趙爵的影子,有些尷尬。當介紹到小白馳時,趙楨笑得更開懷了,白馳真后悔剛才為什么要跟來。
這時,那只白獅子突然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走向眾人。
它似乎有些好奇,聞聞展昭,又聞聞白玉堂。被一只那么大的肉食類猛獸聞,并不是什么好的感覺,趙楨連忙說:“不用擔心,它從小就和人一起長大,不會傷人的。”
“真的?”展昭好奇地看著那只巨大的貓科類,有一點點感興趣~~
當那只獅子聞到白馳時,似乎是愣了一下,又聞了聞,然后就用它那顆巨大的毛茸茸的腦袋在白馳身上蹭了起來。
白馳盯著它看了一會兒,蹲下去,又仔細看了看,突然摟住,有些驚喜地喊,“里斯本?!~~你不是貓么?怎么長得那么大??”
那只被叫做“里斯本”的獅子發出了幾聲愉悅的低吼,在白馳的頸間蹭啊蹭。
眾人驚奇地看著這一人一獅親昵地蹭來蹭去。
趙楨更是驚得張大了嘴,“你……你怎么知道它叫里斯本?你是……”
白馳摟著獅子,轉過臉來,狠狠瞪了趙楨一眼,“騙子!!”
……好久,趙楨才開口,一臉的恍然:“我……我想起你是誰了……”
第三案 :魔法兇手 05 詛咒
趙楨一聲:“我想起你是誰了……”和白馳的一句“騙子!”,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展昭問白馳,“你們以前認識?”
趙楨笑得有些尷尬,白馳則是別扭地低頭不語,似乎是在生著什么氣。
沉默了半晌,趙楨突然放軟了聲音問白馳,“你……你不結巴了呀?”
聽到這里,白馳轉臉狠狠瞪了趙楨一眼,眼里隱隱的水霧,轉身就拉住展昭說,“我想先回去。”
“別,別!”趙楨連忙伸手拉他,“坐會兒再走,好久沒見了……”
白馳用力甩開他手:“不準你碰!”
“不碰不碰……”趙楨連忙收回手,賠笑。
在場的眾人腦中都有一個念頭閃過,莫非趙楨做了什么對不起白馳的事情?不然小家伙怎么這么大火?
白玉堂沖展昭挑挑眉,意思是“看到沒?兔子急了都咬人~~”
展昭瞪他一眼,“你還嫌不夠亂啊?!”——警告他“不準添亂!”
那個老管家突然“啊!”了一聲,看看趙楨,又看看白馳,哈哈地笑了起來。
包拯問:“怎么,他們有什么淵源么?”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崇拜地望著包拯,心說“真不愧是老大啊~~問出了我們的心聲,八卦得還那么自然~~佩服啊……”
管家引著眾人到了客廳,端上茶,說出一段,當年的,小插曲~~
一般來說,與眾不同的孩子,童年都不會過得很快樂……因為不同,所以沒有朋友。
就比方說,展昭和白玉堂為什么老混在一起,因為從小到大,別人很難融入他們之間。
白玉堂知道,展昭十歲時,就熟練地掌握了三種語言,可以看很厚很厚的原文書。展昭知道,白玉堂十歲時,就能光腳碎十二塊磚,可以和警局里比他大好幾倍的叔叔單挑。換句話說,如果小時后,白玉堂的身邊沒有展昭,而展昭的身邊也沒有白玉堂的話,那么他們的童年,都將會是孤獨的童年,因為,他們很難找到其他朋友。
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天才兒童都會幸運地,有一個天才的青梅竹馬的。比如說白馳,又比如說趙楨。
趙楨的媽媽是法國人,所以他出生在法國,到了差不多十歲,才跟爸爸回了國。回國時,趙楨還不會講中文,所以……他沒有朋友。為了給寶貝兒子解悶,趙楨的爸爸給了他這只叫做“里斯本”的小白獅,從此之后,里斯本就成了趙楨唯一的朋友。
白馳的童年要更加不幸,因為,一個文曲星,生在了一個盛產武曲星的家庭里,小白兔生在了獅群里。
從小到大,白馳都生活在父輩們的嚴格要求下,生活在那個從未見過面的堂哥的陰影之下。白馳跑步很慢,平衡能力差,膽子也很小,唯一厲害的,可能就是記性很好,算數很快……但是這一切,在白家都得不到贊賞。所以,孤獨的小白馳變得凡事都小心翼翼,他也沒有朋友。
小白馳最喜歡的,就是去圖書館借一本大人都啃不動的書,躲到沒有人,但是可以曬到太陽、看到花草的地方,津津有味地讀書。他有很多屬于他的小型秘密基地,其中最喜歡的一個,在圖書館后面的小院子里,看門的老大爺還會和氣地請他吃點心。
這樣日復一日地過了很久,突然有一天,一只很可愛的白色大“貓”,從矮墻外翻了進來。
它似乎是餓了,白馳請它吃了自己的點心——糯米團子,這之后,一人一“貓”就建立了牢固的感情。
以后,每天放學,白馳都會從家里帶上些吃的東西到這里來,“貓咪”也一定會準時到,而白馳來圖書館的目的,也從看書,變成了單純地和“貓咪”玩耍。直到有一天,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喊著“里斯本”,找到了院子里,那男孩就是趙楨。
趙楨從小就癡迷于魔術,這點可能是遺傳于他那個著名的魔術師外公。而他的外公也發現這個孫子有極高的天分,所以,趙楨每天下午都有三個小時的魔術練習。原本,小“里斯本”是因為趙楨要練習,沒有功夫陪它,所以才溜出來玩耍。漸漸的,它喜歡上了和白馳呆在一起,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直到趙楨發現了它的定時失蹤,找了出來。
看到和白馳在一起玩得高興的里斯本,趙楨有一種被背叛了的感覺,他決定,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搶走它好朋友的“小家伙”。
孩子是不一樣的。他們可能都只有到你膝蓋那么高,可能都會怕黑,可能都會喜歡點心勝過主食……但是,孩子之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比如說,展昭從小就是那種,會撿路邊受傷的小動物回來養的小天使。而白玉堂,則是那種會往老師粉筆盒里放毛蟲的小惡魔。
以此類推,白馳,就是個有些呆的小天使,趙楨,則是個有些壞的小惡魔。
趙楨通過找里斯本,和白馳成為了朋友,他驚奇地發現,這個有點呆的小孩,竟然會說法語,然后,在得到白馳的信任之后,趙楨狠狠地——騙了他。
那天,白馳像往常一樣到圖書館找他的“貓咪”和新朋友玩。
趙楨得意洋洋地告訴白馳,他會魔法。
白馳不信,趙楨就表演了一個他最新學會的魔術,他把一只鴿子,變成了一只青蛙——在這幾天的交往當中,趙楨了解到,白馳最怕的就是青蛙。
最后,趙楨在白馳的肩膀上拍了三下,說,他已經對他下了咒語,只要白馳一說話,就會變成青蛙。
嚇壞了的白馳,哭著就跑了,趙楨得意地抱著里斯本回了家,轉眼,已經將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一個月之后,白馳的母親出現在了趙楨的家門口。她起先只是來詢問情況的,因為自從小白馳那天從圖書館回來后,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趙楨這才知道白馳真的信了他的把戲,當他告訴白馳,他已經幫他把魔法解除了的時候,白馳說話開始結巴。
小白馳的結巴一直都沒好,但是,里斯本卻和他成了最好的朋友,經常溜出去了就不回來,仿佛白馳才是他真正的主人。趙楨因為內疚,也就沒有再生什么事端……只是,結巴使白馳原本就很糟糕的童年變得更加地凄涼,學校里,小朋友們嘲笑他;家里,父母總是用一種憐憫和惋惜的眼神看他……他變得更加地膽小和不喜歡說話。
一年之后,趙楨帶著里斯本回了法國……他沒有和白馳告別,雖然白馳自他騙過他之后,就一直都沒有理過他,但趙楨心里明白,如果里斯本也離開了,那么小白馳就會變得更加更加孤單,他很害怕看見小白馳哭的跟只小兔子一樣紅紅的眼睛。
其實趙楨一直都沒有忘記這件事,也就是因為這個,長大后的趙楨無論走到哪里,都喜歡去當地的圖書館轉悠……他希望還可以遇見小白馳。只是,他記憶中的小孩是個膽小的小結巴……現在的白馳不止不結巴,還是個警察。
直到看見白馳抱著里斯本蹭啊蹭,趙楨才從他身上認出了當年那個小孩的輪廓來——他叫自己騙子……還真是沒叫錯!
聽完了管家的敘述,包拯等都覺得哭笑不得。
展昭對白玉堂眨眨眼,意思是“他比你小時候還壞!”
白玉堂點頭,“這倒是,簡直不可原諒!”
隨后,兩人同時鄙夷地看了趙楨一眼,心說“不愧是趙爵的侄子,遺傳啊遺傳!”
然后兩人又猛地想到,白馳的確是一緊張或者害怕的時候,就會不自覺地結巴……原來癥結在這里。
同情地看了白馳一眼;“這是被害了一輩子啊~~太慘了~~”
“咳咳~~”趙楨臉皮再厚,也覺得有些頂不住了,轉移話題說,“包叔,您剛才說什么要我幫忙的?”
…………
眾人這才想起來還有正經事,展昭拿出了文件袋里的魔法陣圖照片,給趙楨看,問:“這些圖,有什么特殊的含義?你是不是了解?”
趙楨接過圖,仔細地看了起來,一張一張照片地看下去,眉頭也是越皺越緊。看完照片,趙楨把茶幾上的杯子移開,把照片分成兩堆。
展昭和白玉堂不解地看著他的動作,有些好奇。
趙楨忙完后,靠到沙發上,問:“中間的那個白色人形……是尸體么?”
展昭帶來的照片,都是尸體被搬開后,剩下的魔法陣圖,畢竟趙楨不是警方的人,看到尸體的照片不太好。見他問起,就點點頭。
趙楨笑了笑說:“這些照片上的圖案不是一個人畫的。”
白玉堂看著桌上的兩堆照片問:“你分成兩堆,是兩個人?”
“不,這個我沒法確定。”趙楨搖頭說,“我只能肯定,這些圖案,一堆是正確的,一堆是錯誤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隱隱的驚喜。
“你了解這些圖案的意思?”展昭問。
“嗯。”趙楨點頭,說:“這些圖案的真正起源,是原始部落的圖騰。原本是很沒有規律的,后來隨著煉金術的盛行,人們把這些圖案歸類整理,逐漸演變出了固定的樣式。”
“煉金術?”白玉堂皺眉,“有這么玄妙么?”
趙楨笑:“煉金的圖,結構更加簡單,突出的,也是星座和各種元素……這些圖,你們看。”說著,他指著照片說,“眼睛、性別、蛇……不再是簡練抽象的符號,而是具象的實物。”
展昭點頭,“也就是說,發展了?!”
“聰明。”趙楨笑著說,“都說你是天才,果然不假……的確,這些是煉金圖發展而來的。”
“那到底是什么呢?”白玉堂問。
“……詛咒!”趙楨說,“全部是代表天譴的詛咒。”
“天譴?”眾人一臉的驚疑。
“沒錯!天譴!”趙楨重復一遍說,“眼睛,代表死神的眼睛,造成被詛咒者死亡的,是他曾經所犯的惡行。性別,代表不潔的男女關系,造成被詛咒者死亡的,是罪惡的性愛,一般都用來詛咒妓女或者情婦。蛇,代表謊言,造成被詛咒者死亡的,是他對世人的欺騙……”
“那你剛才說,這里有一部分圖畫錯了……這是什么意思?”展昭不解。
趙楨說,“事實上,你們因該拿帶著尸體的照片來給我看,這樣會更準確些……因為,這些圖和被詛咒的對象是有直接關系的。”
“你是說,什么樣的人就應該配什么樣的圖,都是有規定的?”展昭說。
“哈哈~~”趙楨笑起來,“和你說話真是太省心了,一點就透……沒錯。這些圖。畫得很正確,就像是職業的巫師畫出來的,但是,這些……”他拿起另一堆,“就很粗糙,顯然,畫這些的人,根本對詛咒本身沒有任何的了解。”
白玉堂拿起照片,臉上的驚奇之色越來越濃,他拿著徐佳麗的那張圖說:“你說這張和前幾張不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趙楨沉吟了一下,點頭:“可以這么說。”
展昭看著最近的兩起案件,拿起張真真和孫倩的問:“這兩張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趙楨笑著搖頭,“我只能說,這兩張圖是專業的人畫得,是不是同一個人,我就不了解……不過……”
“不過什么?”展昭和白玉堂看向他。
趙楨拿起孫倩的那張說:“畫這張的人,最厲害,知道為什么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了然地同時道:“因為被害的是小孩子,之前從沒出現過,但卻畫對了!”
“good!”趙楨贊許地說,“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容易!”
第三案 : 魔法兇手 番外 100問 錦策 上
被訪問嘉賓:白錦堂公孫策
訪問主持人:耳雅
耳雅:請問您的名字?(抖啊抖……這兩位,要注意啊!!)
大白(冷冷瞥一眼):白錦堂。
公孫:哼。
耳雅(拽拽公孫衣角):那個,“哼”素什么意思?
公孫(飛白眼):我不是“哼”你!
耳雅(戰戰兢兢):那……那姓名……
公孫(心不甘情不愿):公孫策。
耳雅:年齡?(粉好奇)
大白(笑):我比玉堂大。
耳雅:—口—這算什么回答??
公孫:一樣
耳雅(歪頭):是年齡一樣,還是指一樣比小白大?
公孫(白眼):……
耳雅:T__T氣壓好低呦~~~
耳雅:性別?
大白:呵。
耳雅(抖啊抖):跳……跳過,跳過!
公孫:哼。
耳雅:請問您自己的性格怎樣?
大白(想也不想):完美
公孫:變態!
耳雅:0-0蝦米??
公孫(瞪):我是說他!
耳雅(拍胸口):哦~~那么你嘞??
公孫:不好不壞。
耳雅:您覺得對方的性格呢?
大白:別扭!
公孫:變態!
耳雅:公孫,乃只會罵這一句咩?
公孫:(想來想)…………大變態……
耳雅:…………好可愛呀~~~
耳雅:兩個人是什么時候相遇的?在哪里?
大白:一個月前,S.C.I.門口。
公孫:…………早知道那天就不加班!
大白(湊近):那叫緣分~~
公孫:滾!
耳雅:對對方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大白:美人~~
公孫:沒有!!
耳雅:沒有印象是啥印象??
公孫:就是一只哺乳類,沒啦。
耳雅:………………-_-
耳雅:喜歡對方的哪一點呢?
大白:從頭發開始說還是從腳趾開始說??
公孫:////……(飛手術刀)你給我去死!!
耳雅:…………(抱頭)……好危險啊!!
耳雅:討厭對方的哪一點?
大白:沒有!愛還來不及!!
公孫:全部!!
大白:公孫,或說愛到深處變成恨啊~~~
公孫:……你是空氣!根本不存在!不存在!!!
耳雅: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嗎?
大白:簡直絕配!!
公孫:我呸!!
耳雅:您怎麼稱呼對方?
大白:公孫啊~~還有很多想嘗試的,比如說…………
公孫(扔椅子):閉嘴!你給我閉嘴!!
耳雅(小心翼翼):公……公孫,問題……
公孫(狠瞪):你會叫空氣名字嗎??
耳雅:希望被對方怎樣稱呼呢?
大白:親愛的~~~
公孫:變態狂!!
大白(很滿意的樣子):嗯~~這樣也不錯!!
公孫:………………
耳雅:如果以動物比喻的話,您覺得對方是?
大白:可愛的小狐貍。
公孫:色狼!
大白(蹭):公孫,色狼不是動物。
公孫:滾開!跟我保持三丈距離!!
耳雅: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選擇?
大白:………………這個么,有很多很多~~~~(陷入不cj想像中)
公孫:你!不準想!(撲上去揍人)
大白伸手(粉拳被抓住)
“放手!!”
“不放!!”
“滾開!”
“親一下~~”
“啊!!”
“呵呵~~”
耳雅(捂鼻子):清場清場!!
耳雅:自己想要什麼禮物呢?
大白:呵呵~~~~(想到鼻血流出來)
公孫:想要他消失!!
耳雅:唉………………
耳雅:對對方有哪里不滿嗎?一般是怎樣的事情?
大白:嗯,硬要說到話,就是太別扭,有的看,沒得吃!!
耳雅:你吃得不少啦~~貌似!
公孫:世界上為什么會有他這種人??他為什么還不消失??
耳雅:您的毛病是?
大白:沒有(干脆利索!)
公孫:不關你事!!
耳雅(擦汗):就本性來說,二位還蠻像的…………
耳雅:對方的毛病是?
大白:太性感了,經常不自覺挑逗我,但還不肯讓我吃!!
公孫:////…………你去死!!
新一輪飛刀大戰。
耳雅:對方做什麼事會讓您不快?
大白:紅杏出墻~~
公孫:…………我要走了!
耳雅:啊?!不行啊,要把題目做完。
大白(很正義的樣子):我幫你抓住他!!(飛撲!)
公孫:呀~~~
耳雅:(T__T怒指!!)明明是乃自己想要吃豆胡~~
耳雅:您做什麼事會讓對方不快?
大白:…………好像我做所有事他都會不快(無奈)
公孫:這倒像句人話!!
大白:………公孫你好口耐!!
公孫:滾開!!
耳雅:您們的關系到了哪種程度?
大白:(沮喪)點心時常有,正餐吃不著,豆胡還要用強的~~~
耳雅:(瞥)你倒知道啊~~
公孫:我跟他沒關系
耳雅: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里?
大白:應該是在他家里
公孫:(驚??)我什么時候跟你約會過??
大白:陳璟那次,我們還~~~~
公孫:(飛椅子)閉嘴!!
耳雅:那時兩人間的氣氛怎麼樣?
大白:呵呵~~~很不錯,很不錯,后悔沒有好好把握!!
公孫:………………下一題!!
耳雅(壯著膽子):不可以跳題。
公孫:………………后悔
大白,耳雅——驚!!
大白(飛撲):公孫,你也后悔了么?果然不是我一頭熱,我們馬上找個地方繼續~~~
公孫:………你滾!我是后悔讓你進家門!!!
耳雅:那時進展到何種地步?
大白:(掰手指)三分之一!!
耳雅:(擦鼻血)請具體描述一下!!
大白:(陷入甜美回憶)~~~~
公孫:你們都給我去死!!!!!!!(現場再度陷入刀光劍影之中!)
耳雅:經常去的約會地點是哪里?
大白:S.C.I.
公孫:誰會去警局約會?!
大白:酒香不怕巷子深!!
耳雅:……服啦!!
耳雅:您會為對方的生日做什么樣的準備?
大白:啊!!公孫,你的生日是幾號?我把自己送給你!!
公孫:你最好給我消失……手拿開!!
耳雅: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大白:我!!
公孫:你哪有說過?…………(自覺失語,臉紅)
大白:(狼笑)吼吼,原來你別扭的是這個??(摸下巴)
耳雅:您有多喜歡對方?
大白:要多喜歡,有多喜歡!!
公孫:………………
耳雅:——口——竟然沒說不喜歡???(瞥大白):你有戲!!加油!
耳雅:那麼,您愛對方嗎?
大白:廢話!
公孫:廢話!
耳雅:oo……啥意思??
耳雅:對方說什么會讓您覺得很沒辦法拒絕?
大白:我要~~~~
公孫:住嘴!住嘴!!!(掄拳頭)
耳雅: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您會怎么做?
大白:殺掉奸夫/婦
公孫:………………放炮慶祝一下!!
耳雅:乃可別后悔哦!!
大白(摟公孫):別擔心,我不會!!
公孫:……………///////
耳雅:能原諒對方的變心嗎?
大白:他沒有機會!!
耳雅:是呀,對手都被你宰了!!
公孫:謝天謝地!!
大白:嘴硬!!
耳雅: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1小時以上,您會怎么辦?
大白:等唄!!
公孫:誰會跟空氣約會!!
耳雅:您最喜歡對方身體的哪一部分?
大白:…………!!!這個問題太好了!!我來詳細講一下……
公孫://////………………(沖上去捂嘴,被抓住又一番蹂躪)
觀眾:小雅要不行啦!!
耳雅:對方性感的表情是?
大白:他就是性感的代名詞!!
耳雅:——口—天~~~~
公孫:只看出流氓來!!!
耳雅:兩人在一起時最讓您覺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大白:隨時隨地……比如說現在!!
公孫:////…………沒有!!
耳雅:那你臉紅什么??
耳雅:您曾向對方撒謊嗎?您善于說謊話嗎?
大白:不屑!!
公孫:沒必要!!
耳雅:做什么事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大白:當然是那件事
耳雅:(認真)哪件??
公孫://///!!!!!不準說出來!!閉嘴!!!
耳雅:曾經吵過架嗎?
大白:…………一直都在吵。
公孫:你倒知道啊?!
大白:這叫情調!!
公孫:滾!!
耳雅:都是些什么樣的爭吵呢?
大白:情人間的那種
公孫:深仇大恨!!
耳雅:之后如何和好呢?
大白:親親就好了~~~
公孫:變態!流氓!臭蟲!!!!
耳雅:(拍手)這次罵得花樣多!
耳雅:轉世后還希望作戀人嗎?
大白:希望!!
公孫:我是法醫!!
耳雅:什么時候會讓您覺得自己是被愛的?
大白:他幫我說話的時候
公孫:我什么時候幫你說過話?!
大白:(親昵)對付螃蟹那次。
公孫:跟你沒關系,那是堅持正義!!
大白:你真可愛~~
公孫:…………嗯…………
耳雅:偶覺得有點頭暈
旁邊觀眾:小雅,那一灘血莫非都是乃流的??快叫救護車!!
耳雅:什么時候會讓您覺得也許他已經不愛我了?
大白:話說~~大多數時候都是~~~
耳雅:同志尚需努力啊!!
公孫:…………不知道!!
耳雅:您的愛情表現方法是?
大白:行動!!行動!!再行動!!
公孫:活體解剖!!
耳雅,大白…………寒
耳雅:您覺得與對方相配的花是?
大白:百合
公孫:豬籠草!!
耳雅:——^^^^^^那個不是花啦……
耳雅:兩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嗎?
大白:我們還不夠——“了解”
公孫:你個流氓!
耳雅:您有何種情結?
大白:戀愛情結~~~
公孫:…………讓我死吧…………
耳雅:兩人的關系是公認還是機密呢?
大白:誰敢不承認??
公孫:…………沒有關系!沒有關系!沒有沒有!!!!!!
耳雅:您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持續到永遠呢?
大白:當然!!
公孫:我要回去!
耳雅:呃,那個,后面50題,要等情節發展到那里才能問……
大白(搶過來看):(變成心心眼)公孫啊!我們拿回去探討一下吧……
公孫://///////………放手,我要回家!!………不要拉我!!
大白:公孫!!親親,我們馬上就去試一下!!
公孫:呀啊~~~~
由于現場混亂一片,主持人失血過多送入醫院,這次節目到此結束
以上!!
第三案 : 魔法兇手 番外 100問 鼠貓 上
耳雅:請問您的名字?(興奮啊興奮,本尊比照片上還要帥好多呀~~~)
白少:(斜眼瞥)貓兒,你先看看這個主持人有沒有問題?!
展昭:(打量~~~)她現在處于邊緣狀態~~我們來盡力把她弄分裂吧~~
白少:好!
兩只握拳~~~
可憐的雅雅:可八可以換人~~~
兩只:八可以!!
耳雅:-口-好黑的兩只啊~~~名字?
白少:少廢話!
耳雅:好……好吧~~(小心翼翼看展昭,你嘞?)
展昭:(拍拍主持人的肩膀)展昭。
耳雅:(驚)乃確定沒有給偶催眠或者下什么暗示~~~
展昭:(笑)沒有~~~
耳雅:T___T怎么辦?這樣到結束可能真的會分掉~~
白少:你有完沒完??下一題!!
耳雅:年齡?
白少:…………
展昭:(搶答)我比他大一天!
耳雅:-口-那個~~具體呢??幾歲??
展昭:(笑)比他大一天!
耳雅:(小心翼翼轉頭看白少)你嘞??
白少:…………他比我大一天
耳雅:…………(指)乃怎么不說乃比他小一天~~~
白少:(踹)要你管~~
雅雅:呀~~~~~~~~(回聲,變成白點)
耳雅:性別?(奮力爬回)
白少:你看不出來么?
耳雅:(認真)~~看八出~~偶要看清楚一些……(擦鼻血)
觀眾:雅雅,這才第三題啊~~現在就開始飆血,到結束要怎么辦??
耳雅:(掙扎)不要拉我~~白少偶要看乃的腹肌~~
展昭:…………(微笑看觀眾)放她過來。
觀眾:(集體看呆,放手……)
雅雅飛撲
昭昭抬腳踹~~~
雅雅:呀~~~~~~~~(回聲,變成白點)
耳雅:請問您自己的性格怎樣?
白少:完美無缺~~
耳雅:……寒……兩兄弟一個樣!!
展昭:很好。
耳雅:………………近墨者黑啊~~~
耳雅:您覺得對方的性格呢?
白少:完美無缺~~
展昭:還蠻好的。
雅雅:…天哪~~天哪~~這是兩情相悅的啦??
白少:不過還是我好一點點
展昭:我比較好~~
白少:我好
展昭:我好
耳雅:咳咳~~公共場所,打情罵俏請注意~~~
耳雅:兩個人是什麼時候相遇的?在哪里?
白少:出生的時候,在醫院里
展昭:醫院里,出生一天之后
雅雅:那個,昭昭,偶棉知道你比他大一天了,八用反復強調了!!
耳雅:對對方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白少:忘記了。
展昭:怎么可能記得住?!
耳雅:………這是誰寫的設定?!………
耳雅:喜歡對方的哪一點呢?
白少:全部~~~~
展昭:……………………咳咳………………
耳雅+白少:(豎耳朵)蝦米??
展昭:我說過了,是你們米聽見!!/////
耳雅:討厭對方的哪一點?
白少:沒有~~~~
展昭:……………………咳咳………………
耳雅+白少:又來了!!
展昭:(臉紅)你們耳朵不好。
耳雅: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嗎?
白少:好極
耳雅+白少:(搶先)不準再“咳咳”
展昭:…………還好啦…………
耳雅:您怎麼稱呼對方?
白少:有很多,一般都叫貓兒,或者和貓有關的。
展昭:小白,玉堂,還有和老鼠有關的。
耳雅:(點頭)這題回答得很乖么~~~
耳雅:希望被對方怎樣稱呼呢?
白少:親愛的~~
展昭:閉嘴~~不要說出來!!
耳雅:(拉貓貓衣角)你嘞??
展昭:(臉紅)………………咳咳。
耳雅:(打滾)米聽見米聽見~~~~
白少:(把貓摟過來)沒關系,到沒人的地方再說給我聽~~啾~~
觀眾:雅雅你又流鼻血啦!!
耳雅:如果以動物比喻的話,您覺得對方是?
白少:貓
展昭:老鼠
耳雅:這點好像從來么變過~~
耳雅: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選擇?
白少:自己。
展昭:全套的廚具
耳雅+白少:(鄙視)你是送給自己的吧~~~饞貓~~
耳雅:自己想要什麼禮物呢?
白少:他
展昭:………………他……讓我開車
耳雅+白少:蝦米??
白少:貓兒,我的吸引力竟然不如一臺車??
展昭:………你從來都不讓我開。
白少:(解扣子)我知道了,你一定對我了解不夠,我給你看~~~
觀眾+雅雅:嗷唔~~~~嗷唔嗷唔
展昭:(飛撲蓋毯子)不準脫!!你有暴露癖啊!!不要給她們看!!
觀眾+雅雅:啥~~~??
白少:貓兒,你果然八舍得偶給人家看~~~(飛撲)
展昭:呀~~~~~
觀眾+雅雅:小白干得好!紙巾!紙巾快拿來!!!
耳雅:對對方有哪里不滿嗎?一般是怎樣的事情?
白少:基本沒有,一定要有的話就是不肯讓我做。
展昭:……><……不準說!!!
耳雅:您的毛病是?
白少:沒有!
展昭:沒發現!!
耳雅:………………唉…………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夫妻(8是,夫夫)相??
耳雅:對方的毛病是?
白少:太害羞!!
展昭: 拈花惹草!!
白少:(驚)我哪有??
展昭:招蜂引蝶!!
白少:沒有!!
展昭:你有!
白少:沒有!
觀眾:相互抹淚~~他們的感情還是那么好!!
雅雅:注意現場氣氛!!!準有豆胡但不準打情罵俏!!
觀眾:pia~~~~
耳雅:對方做什麼事會讓您不快?
白少:不讓我做!!
展昭: 你一定要說那個字就一輩子都別想!!
白少:-O-不說就可以么??
展昭: (臉紅)走開!!
白少:蹭啊蹭,什么時候啊??
雅雅:(坐直)偶也想知道!!
觀眾:雅雅,鼻血!!
耳雅:您做什麼事會讓對方不快?
白少:一定要那個~~
展昭:不讓他那個~~
觀眾+雅雅:究竟是哪個??
白少:(揪住某雅衣領,晃啊晃)還不都是你的錯!!快讓我們H!!!!!
展昭:不準說那個字!!
耳雅:您們的關系到了哪種程度?
白少:就差臨門一腳!!
展昭:還好~~~~(臉紅)
雅雅(擦口水)KA~WA~YI~~~~
耳雅: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里?
白少:醫院,出生的時候
展昭:出生一天之后,醫院。
雅雅………………這就是青梅竹馬的壞處!!
耳雅:那時兩人間的氣氛怎麼樣?
白少:不知道。
展昭:不記得。
雅雅………………
耳雅:那時進展到何種地步?
白少:………………何種地步??同床共枕!!
觀眾+雅雅:蝦米??
展昭:(捶小白)你說話不要大喘氣好不好?!是在一張嬰兒床上!!
觀眾+雅雅:…………默…………在床上干什么??
展昭:(怒)睡覺!!
觀眾+雅雅:……YY中~~~~
展昭:><…………百口莫辯~~~
耳雅:經常去的約會地點是哪里?
白少:S.C.I.,家里
展昭:好像一直都在一起。
觀眾+雅雅:…………感情真好!!
耳雅:您會為對方的生日做什麼樣的準備?
白少:每年都有不一樣的準備
展昭: 嗯,都是在十二點的時候一起過的。
觀眾+雅雅:………眼淚……好幸福啊~~~好感人啊~~
白少:貓兒,今年偶們來點不一樣的吧??
展昭:(呆呆)什么不一樣?
白少:我們來做 很有趣的事情。(注意重讀和斷句)
展昭:(呆呆)好啊…………
觀眾+雅雅:…………貓貓上當啦!!!~~~期待ing
耳雅: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白少:…………我…………
展昭:…………他…………
觀眾+雅雅:…………HC好可愛啊~~~~
耳雅:您有多喜歡對方?
白少: 他比我的命重要!
觀眾+雅雅:鼓掌!!白少說得好!!
展昭: ……很喜歡……
觀眾+雅雅:天哪~~~恭喜你白少~~你的情路比起乃老哥來平坦多了~~~你大哥那條才叫荊棘鋪滿地咧~~~
耳雅:那麼,您愛對方嗎?
白少:愛。
展昭:……愛。
觀眾+雅雅:撒花撒花撒花~~~~
耳雅:對方說什麼會讓您覺得很沒辦法拒絕?
白少:他說什么我都沒辦法拒絕。
展昭:……我也是……
觀眾+雅雅:O_O~~~~
白少:那你干嗎不讓我那個??
展昭:那個不算!!
白少:><……
耳雅: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您會怎麼做?
白少:不可能!!
展昭:不可能。
觀眾+雅雅:~~~~~~擦眼淚~~~氣氛啊,注意氣氛!!
耳雅:能原諒對方的變心嗎?
白少:都說不可能啦!誰敢再問我就揍他
雅雅:呀~~~~~
展昭:(上前拍拍雅雅)都讓你表亂講話了。
觀眾:雅雅,小心被催眠!!
雅雅:呀~~~~~
耳雅: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1小時以上,您會怎麼辦?
白少:找他去。
展昭:……一般都是他等我。
白少:(摸頭)不要緊!!
觀眾+雅雅:白少,貓咪不能寵啊!!要調教~~
耳雅:您最喜歡對方身體的哪一部分?
白少:……這個,臉是很好看了,身材也很好!!我都喜歡!!
觀眾+雅雅:(捧著紙巾)身材哪里好了,請具體描述一下!!
白少:好的,腰好細哦,腿很長的,還有小PP~~~~
展昭:……><……不準說出來!!
雅雅:(抹一把鼻血),昭昭你嘞?覺得白少哪里好看??
展昭:……><……(小聲)……腹肌……
白少+觀眾+雅雅:嗷唔~~~嗷唔嗷唔~~~
白少:貓兒你喜歡啊,我現在就給你看!!!
觀眾+雅雅:呀啊~~~~照相機!!!
展昭:……><……不準脫!!
白少:別的地方也很好看,回家讓你看!!
展昭:………………
雅雅(驚)沒有拒絕!!他沒有拒絕啊!!!
耳雅:對方性感的表情是?
白少:很……很多…………
展昭:……嗯……
觀眾+雅雅:…………又開始裝鴕鳥了!!
耳雅:兩人在一起時最讓您覺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白少:很……很多…………
展昭:……嗯……
觀眾+雅雅:強烈要求正面回答問題。
展昭:(可憐兮兮望小白)玉堂,他們一定要我說~~我不想說~~
白少:(怒目)什么?你不想說誰敢逼你??哪個,給我站過來!!少爺我滅了他!!
觀眾(指雅雅):是她!!
雅雅:呀~~~~黑貓呀!!是黑貓!!肚皮還是花的!!!
耳雅:您曾向對方撒謊嗎?您善於說謊話嗎?
白少:我不喜歡騙人。
展昭:我不騙人的。
觀眾+雅雅:(扭動)好孩子~~~
耳雅:做什麼事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白少:和他在一起就很幸福了
展昭:嗯……在一起。
觀眾+雅雅:(hc中)不行啦!不行啦!偶看見愛之船開過來啦 !!
耳雅:曾經吵過架嗎?
白少:每天都吵。
展昭:是隨時!
白少:每天和隨時有區別么??
展昭:你每天都便便和你隨時都便便有沒有區別??
白少:為什么要用便便舉例子??
展昭:那樣比較深刻!!
白少:便便哪里深刻??
觀眾+雅雅:看吧看吧~~~又來了!!
耳雅:都是些什麼樣的爭吵呢?
白少:理性的!!
展昭:充滿了求知欲的!!
觀眾+雅雅:幼稚的沒有營養的~~~
耳雅:之後如何和好呢?
白少:吵啊吵啊,就好了
展昭:…………是呀。
觀眾+雅雅:那根本不是吵架!!素調情!!
耳雅:轉世後還希望作戀人嗎?
白少:就是轉世過來的好不好,都一千年了。
展昭:迷信老鼠!!
白少:我做夢時有看到過耶!!!
展昭:看到什么??
白少:看到我們……(湊到耳邊)咕嘰咕嘰咕嘰~~~~
展昭:(臉紅紅)………………真,真的??
耳雅:什麼時候會讓您覺得自己是被愛的?
白少: 一直都是啊
展昭: 一直……
觀眾+雅雅:那就讓偶棉看H!!HHHHHHHHHHHHH!!!
耳雅:什麼時候會讓您覺得也許他已經不愛我了?
白少: 沒有
展昭: 沒
雅雅:昭昭乃為蝦米一定要比這白老鼠少說一個字咧??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F唱F隨??
觀眾:扔磚頭打死她!!!
耳雅:您的愛情表現方法是?
白少: 全心全意。
展昭: 嗯。
觀眾:(怒指雅雅)你給他的是什么性格設定啊???
雅雅:T_T為蝦米會這樣~~~~~~
耳雅:您覺得與對方相配的花是?
白少:貓
展昭:老鼠
雅雅:花!!是花呀!!
白少:貓
展昭:老鼠
雅雅:我要發瘋!!
觀眾:不要在意這種細節!!關鍵是JQ!!
耳雅:兩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嗎?
白少: 沒有!
展昭: 沒有!
雅雅:乃們確定??……那么白少,是誰每次都趁昭昭睡著時親他??
展昭:(驚)你有么??
白少: 那個~~~
展昭:(怒)白老鼠!你今晚睡地板!!
雅雅:白少,貓貓有背著你偷吃方便面,還是辣味的!!
白少: 什么?!?不是說了你不能吃方便面的么??不要你的胃啦??
展昭:~~就吃了一點點~~
白少: 今晚不給你煮排骨!!給我吃素!!
展昭: 哼!!
白少: 生氣啦??
展昭: 哼!!我要吃排骨!!!
白少:~~要紅燒還是糖醋??
展昭: 糖醋。
白少:哦~~以后不準吃方便面!
展昭: 嗯。
觀眾:不行啦!!寵壞啦寵壞啦!!!這貓絕對是被寵出來的!!!
雅雅:糖醋排骨讓公孫來煮吧~~~
………………pia死~~~~~~
耳雅:您有何種情結?
白少:戀貓癖
展昭:~~~沒有~~~
觀眾:又害羞了~~~
耳雅: 兩人的關系是公認還是極秘呢?
白少:公開的吧??
展昭:好像大家都習慣了。
雅雅:吼吼~~~知道這是誰的功勞咩??
觀眾:…………社會在發展呀人類在進步!!
雅雅:喂!!
耳雅:您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持續到永遠呢?
白少:當然!!
展昭:會~~
雅雅:那個,先問前50題,后面的要等情節發展~~~
觀眾:雅雅,又沒有什么限制級的場面,為蝦米乃的鼻血一直都么停過??
雅雅:那個………………偶也不知道,腦袋里一直是些貓貓鼠鼠的限制級畫面…………
觀眾:-口-莫非是~莫非是~~催眠??
雅雅:偶……偶有點頭暈~~
觀眾:(大亂)快叫救護車啊!!
雅雅!!你要記住那些畫面啊!!要寫出來!!
展昭:(笑)打了個響指————雅雅鼻血停住~~~
雅雅:為………………為蝦米??
展昭:哼,叫你偷看!!看了不能白看!!
觀眾+雅雅:…………沉默…………出現啦!!黑貓啊!!傳說中的怨念巫蠱黑貓啊!
!!
由于貓妖作怪,現場采訪暫到這里。
ps:主持人再次由于失血過多被送入醫院~~~
又ps:第二天所有觀眾都長出了針眼………………
又又ps:小白回家后就拒絕穿上衣………………
又又又ps:雅雅在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處于分掉的狀態中~~~
混亂還在繼續~~~~
以上!
第三案 :魔法兇手 06 誤導
接下來的時間里,趙楨向眾人詳細地介紹了有關詛咒圖案的大致特點和起源發展。
年輕人么,又都是各方面的翹楚,也許是某中血液里流淌著的共同點,又或者是某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緣分。展昭,白玉堂和趙楨越聊越投機,直談到包拯插不上話來,直談到相互開起了玩笑……彼此之間的生疏也隨著談話而徹底消除。
最后,趙楨答應,明天到S.C.I.去協助調查,眾人才決定離去。
來時,是四個人,但離去時卻只有三人——因為,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變故。
離開時,里斯本緊緊地咬住白馳的衣角,不放他走。
如果說,拉著白馳的是一只貓咪,那么,眾人可以把它拽開。
又如果說,拉著白馳的是一只狗,那么,眾人可以把它趕開。
但是~~拉著白馳的是一只成年非洲雄獅!!所以,包拯,白玉堂和展昭理智地決定把白馳留在趙楨家里,讓他明早和趙楨一起去警局。
管家送眾人出門,客廳里只剩下了趙楨,白馳和里斯本~~
氣氛尷尬到極點……
“原來你叫白馳啊……”趙楨說,“到現在才知道。”
小白馳白他一眼,“對啊,你那時一直叫我‘喂’要不然就是‘小東西’”。
“咳咳~~”趙楨無奈地咳嗽了兩聲,尷尬地笑笑,心說,這小孩怎么這么記仇~~~
白馳真想抽身就走,但是,里斯本又在他身上蹭啊蹭,一副很舍不得的樣子。而自己,也真的是很喜歡里斯本,想和它多呆一會兒……
就當這兩人一獅大眼瞪小眼之際,管家進來說了一句話,“白少爺,今晚和少爺住一個房間吧。”
“什么?”兩人異口同聲,轉臉看管家。
“……”管家笑,“里斯本一般都睡在少爺的房間里……所以……”
趙楨猛然覺得,這也許是個緩和自己和白馳之間關系的好機會,就走上一步,攬住白馳的肩膀,努力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說:“正好,我們很久沒見了,有很多話可以說……”
白馳用兩根手指夾住趙楨的袖子,把他的手從自己肩頭提起來,像丟死蟑螂一樣丟開,然后嫌惡地撣撣肩膀上的灰塵……
隨著他的動作,趙楨臉色鐵青,磨牙……死小孩~~~
展昭和白玉堂今晚收獲頗豐,心滿意足地坐著包拯的車子回警局。三人原本還興致勃勃地聊著天,展昭慢慢就沒了聲響,包拯回頭一看,白玉堂笑著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就見,展昭已經靠在他肩頭,睡著了。
白玉堂知道這幾天展昭很累,他似乎對這個案子很上心,也許是因為,兇手殺了一個無辜的小孩子,這很大程度地刺激了展昭。他和自己不同,展昭更確切地說只是一個純粹的學者,而不是警察……要面對這樣血腥的殺戮,實在有些難為他。
白玉堂幾乎是不自覺地伸出手去,有些寵溺地幫展昭整理著頭發。包拯透過后視鏡,看到白玉堂眼中難以掩飾的愛憐,微微地吃驚……這兩個孩子……
到了警局,白玉堂想把展昭抱到自己車上,直接送回家,讓他好好睡一覺,偏偏這時,電話響了……
接起電話,傳來了王朝的聲音:“頭兒,那個女人的情況不太妙!”
“不太妙?”白玉堂不解,“怎么回事?”
“她大喊大叫的,說一定要回去,不然就會死人。”王朝答得有些急切。
“死人?”白玉堂吃驚。
“我們去看看吧。”不知何時醒了的展昭,揉著有些酸痛的脖子說。
“我們馬上過來。”白玉堂掛掉電話,伸手揉展昭的脖頸,“你最近經常脖子疼嗎?”
“嗯~~有些。”展昭動了動肩膀,白玉堂力道適中的按壓,使他舒適地輕輕嘆了口氣。
隨后,兩人并肩向電梯走去。
剛到拘留室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了女人的吵鬧聲,王朝揉著脹痛的太陽穴走出來,“頭兒!”
“她的資料查到了么?”白玉堂問。
“查過了。”王朝拿出一份文件說,“她叫孔麗萍,31歲,是本市一家外貿公司的出納,兩年前,他的丈夫因為車禍去世,她獨自帶著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生活。”
白玉堂看著資料,“難怪她要說自己過得不好了。”
“她說什么不回去就會死人?”展昭問。
“哦~~”王朝嘆了口氣,說,“她說她的寶寶一個人在家,如果明天一早她還沒回去,寶寶說不定會餓死或者凍死什么的。”
白玉堂微微皺眉,問展昭:“貓兒,要不然現在審她?”
展昭想了想:“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王朝轉身進去,把孔麗萍帶到了訊問室,告訴她,只要配合調查,就可以盡快回家。
孔麗萍立刻安靜了下來,靜靜地坐在訊問室里等候。
展昭和白玉堂并沒有急著進去,而是站在單面反光的玻璃前,觀察里面的人。
孔麗萍的樣子,看起來要比31歲老得多,相貌普通,皮膚粗糙,她的頭發很長,有些散亂,沒有化妝。廉價的衣服,簡樸得有些落魄……
展昭專注地觀察著她的舉動:閃爍的眼神、焦急的神色……右手不時地轉動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微微皺起了眉。
白玉堂見展昭神色有異,就湊上去問:“貓兒,有什么不妥?”
展昭沉吟了一會兒,說:“她在說謊。”
“說謊?”白玉堂問,“怎么說?”
“她很不安……”展昭注視著孔麗萍的舉動說:“她的眼睛不停地在向左下方看……這表示她在思考,現在的情況,也許是她曾經設想過的。她很樸素但是并不邋遢……這表示她是個很有條理和自制能力的人,她的神色焦慮多過擔心,她現在并不在想她的孩子……”
白玉堂聽著展昭的敘述,也專注地盯著孔麗萍看了一會兒,“貓兒,你的意思是……她是故意被我們抓住的?”
展昭摸摸下巴,笑著說:“也許……她有些什么想告訴我們,但是卻不能直接報警。”
“那么……”白玉堂搓搓手,“我們怎么辦?”
對視了一眼——將計就計!!
主意已定,兩人走進了訊問室。
面對面坐下,沒等展昭白玉堂開口,孔麗萍就急切地說:“警察先生,可不可以長話短說,我……我的孩子還在家里……他太小,只有一個人……”
“這樣啊……”白玉堂沉吟了一會兒,“我們可以請社保人員先去替你照看一下。”
“啊!不用不用!”孔麗萍一驚,連連擺手,“我兒子很怕生啊……他醒過來看不見我,就會哭……”
兩人對視一眼。
展昭挑眉——怎么樣?
白玉堂了然點點頭,孔麗萍被帶到警局已經有至少四個小時了!一個母親,在這種情況下拒絕社保人員去照看她的孩子……理由只有兩個,要么她不愛自己的孩子;要么,她心里有數,她的孩子很安全。
“那我們開始吧。”白玉堂點頭說,“長話短說,昨晚去幼兒園教室的也是你吧?”
“是……”孔麗萍點頭,“是我。”
“你去兇案現場干什么?”展昭問。
“我……我去給死掉的人,燒些錢……”孔麗萍說。
“你燒的不是紙錢而是符咒。”展昭笑著說,“像在做什么法事……還是你覺得這個案子不是人做的?”
孔麗萍微微地一抖,有些緊張地說:“是……是,我知道是鬼……”
“誰的鬼魂?”白玉堂問,“徐佳麗的?”
“你……你們怎么知道?”孔麗萍驚慌地問。
展昭一手支著下巴,嚴肅地問她:“徐佳麗到底怎么死的?”
“她……她是被人害死的……”孔麗萍說。
“被誰?”
“我……我不知道。”
白玉堂拿出一份文件說:“你小時候和徐佳麗在一個舞蹈學校上過課,而徐佳麗就是死在學校更衣室里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孔麗萍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佳麗……不是那個連環殺手殺的。”
“那是誰殺的?”
“我不知道……我們,我們進去時,她已經死了。”孔麗萍搖著頭說,“我們只是……只是偽造了那個現場而已。”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驚奇地問孔麗萍,“那個魔法陣圖是你畫的?你們為什么要幫真兇偽造現場?”
“我……”孔麗萍似乎是有些混亂地揉著頭發,“我們只是貪玩……而且,而且佳麗平時都不把我們放在眼里。我們想教訓教訓她……”
白玉堂看展昭,意思是,這謊也扯得太明顯了吧?
展昭點頭,示意他,將計就計!
“所以你覺得這次是徐佳麗回來報仇?”
“嗯……”孔麗萍說,“張真真……她當時就和我們在一起。”
展昭拿出一張紙給她,“把當時和你一起偽造現場的,所有人的名字都寫下來。”
孔麗萍有些顫抖地握著筆,寫下了一串名字。
接過她遞來的紙,白玉堂點點頭,“你可以回去了。”
“……什么?”孔麗萍似乎有些不相信,疑惑地看著白玉堂。
“你可以回去了,或者,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展昭問。
“哦……沒……沒有了。”孔麗萍連忙站起來,向外走,走出幾步,又回來,有些猶豫地說,“警察先生……那個……徐佳麗有個妹妹,你們知道么?”
“妹妹?”白玉堂有些吃驚。
“對的……佳麗和她妹妹是孤兒,后來被不同的人家收養……不過她倆感情很好。”
“她妹妹叫什么名字?”白玉堂問。
“呃……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沒見過,只是聽她時常提起。”說完,孔麗萍就慌慌張張地走了。
白玉堂看看展昭,“怎么樣貓兒?她好像是特意告訴我們,當年徐佳麗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還有!”展昭笑,“提醒我們,徐佳麗有個妹妹。”
白玉堂迅速地撥通了電話,“王朝,跟著孔麗萍!”
“好的。”王朝掛掉電話,小心地尾隨孔麗萍而去。
收起電話,白玉堂轉臉,就見展昭臉色蒼白……“貓兒,你怎么了?”
“嗯?沒……有點胃疼。”展昭笑笑說,“對了,孔麗萍寫的名字都是誰啊?很有可能成為下個受害者。”
白玉堂有些擔心地看著他,“你真的沒事?去趟醫院吧。”
“又不是沒疼過~~大驚小怪的。”展昭伸手搶過白玉堂手上的紙,念道:“嗯~~張真真、沈靈、安慶瑤、李絮……”
“什么?!”白玉堂一愣,一把搶過展昭手上的紙看了起來。
“怎么了?”展昭好奇。
“這個李絮……”白玉堂指著紙上的那個名字,“很有問題~~”
第三案 :魔法兇手 07 迷霧
白玉堂發動汽車,準備載著展昭回公寓時,已經差不多是凌晨三點了,
“嘿嘿~~”展昭突然笑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惹得身邊的白玉堂也跟著笑,“怎么了,貓兒?那么高興?”
展昭轉臉看他:“我想到剛才白馳和趙楨小時候的事情。”
“呵~~~”白玉堂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的確蠻有趣的,想不到還有這么段孽緣。”
“那個趙楨,比你小時候還惡劣!”展昭忍著笑。
“死貓,我小時候哪里壞?!”白玉堂抗議。
“你還不壞?你記不記得……”展昭邊笑邊回憶,“那次,你把隔壁的那兩兄弟扔進花壇的土堆里,還澆上水,說讓他們快點長大。”
“哈哈~~~”白玉堂也大笑了起來,“記得,記得,八歲時候的事情吧……那兩兄弟把你種的花苗都拔出來了,我才教訓他們的。”
“中學教歷史的那個老師……”展昭說,“你把人家粘在廁所的坐便器上!”
“噗~~~~”白玉堂笑得更厲害,“他后來是被連馬桶一起提起來,送進醫院的……”
展昭笑得捂肚子:“他屁股上粘著馬桶……褲子又提不上,就這么走出廁所,所有的人都看見了……”
白玉堂點頭,“誰讓他冤枉你作弊來著,還讓你罰站……粘馬桶算便宜他的。”
“后來他辦公室里那顆神秘的自制催淚彈,是不是你放的?”展昭問,“這件事好像到現在,還是學校的未解之謎呢。”
“呵呵……我還鎖了他的門,他跳窗戶,下面是臭水溝……”白玉堂一臉得意,“從這次之后,他再也不敢多看你一眼,跟避瘟神似的……哈哈……”
“你還說你不夠壞?!”展昭瞪他,“你畢業的時候,那些老師巴不得放鞭炮慶祝一下,都說學校總算太平了~”
“誰讓他們招惹你?!”白玉堂笑,脫口而出,“你是我的,除了我誰都不能碰!”
………………
話出了口,才感覺有些尷尬……白玉堂搖著頭笑起來,“現在想想,小時候我就跟個蒼蠅拍似的,誰靠你近些,就狠狠拍!”
展昭瞧著越來越近的公寓樓,突然有些認真地轉身說,“小白,我們先別回去吧。”
……?……
白玉堂不解地看他,“不回去?天就快亮了,你不睡會兒?”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經常去的那個海灘?”展昭興致勃勃地說,“我們去好不好?”
“現在?”白玉堂問,“很遠哦!”
“我想去……”展昭說,“我們念書的時候經常去的。”
“對啊,你一有心事就去堤上坐著,上那里準能找到你。”白玉堂說,“你真的想去?”
“嗯!”展昭點頭。
白玉堂掉轉車頭,向S市的海灘駛去。
這里的海灘,并不是那種細沙滿地的沙灘,而是石灘。巨大的堤壩一側,布滿了圓形的水泥柱,都是用來固定堤壩的,人也可以走上去。在那里欣賞海景,看那海水拍打著淺灘的礁石,別有一番意境。
把車停到路邊的高速公路上,白玉堂和展昭一起下了堤壩,爬上石柱,走向海岸。
天和海交界的地方,已經泛起了微微的亮色,海風帶著咸濕的味道,和清冷的空氣一起,灌進肺里,瞬間覺得清爽沉靜……
白玉堂從后面輕輕環住展昭,湊到他耳邊,“貓兒,你有心事?”
“……你又知道……”展昭微微往后靠了靠,感受著白玉堂胸前的溫暖。
“我不是說過么,你是研究人的專家……我是研究你的專家。”邊說,邊親吻展昭的后頸和頭發,“貓兒,告訴我,你在不安什么?”
“我……我可以感覺到……一種邪惡……”展昭向白玉堂靠了靠,“這次的案子,和以前的都不一樣……這個兇手……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邪惡、兇狠、不安定……”
白玉堂收緊了手臂,將展昭摟得更緊,說:“是從孫倩那個現場感覺到的,是么?”
展昭回頭看他,“你也發現了么?”
搖搖頭,白玉堂笑著捏捏他的下巴:“我沒有你那種可以感受人心的力量……但是我可以感覺你的情緒變化……貓兒,你高興、傷心、害怕……所有的情緒我都可以感受到。”
展昭輕輕搖頭:“我覺得……還會有人被害……也許還會是像孫倩那樣無辜的小孩子……可是,我們卻一點頭緒都沒……”
白玉堂低頭,吻住展昭不停開合的雙唇,讓他漸漸地安靜下來。
“貓兒,我有些東西想給你……你,不準笑。”白玉堂放開展昭,輕緩地說。
“東西?”展昭不解地抬頭看他,“什么?”
白玉堂伸手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個白色的絨制盒子,打開,里面有兩枚銀色的指環……款式簡潔而雅致……
“你?”展昭有些驚訝地看他,隨即低頭笑了起來。
“不準笑!”白玉堂難得地臉上有些燒,“我也知道有些傻,碰巧那天看見了,覺得不錯就買了……”
說著,從盒子里拿出了一枚戒指,給展昭,“我……我還買了鏈子……你要是不想戴在手上,可以掛在……”
話還沒說完,展昭已經伸手把戒指接了過來,問:“兩枚是一樣的么?”
“嗯,一樣。”白玉堂點頭,卻見展昭拿起他的手,把那枚戒指戴在了他左手的中指上,又拿出另一枚,戴到了自己的中指上。
白玉堂有些震愣地看著展昭的舉動,“貓兒……鏈子……”
展昭接過鏈子,拿在手里,問:“你覺得,我會介意別人知道我們……所以不愿意戴這枚戒指,但你又想讓我隨身帶著……即使是掛在脖子上?”
點頭,白玉堂注視著展昭,就見他笑著轉身,對著遠處一甩手,銀色的鏈子在空中劃出一個美妙的弧度,落進了海里。
“貓……呃……”白玉堂看著鏈子飛遠,正在吃驚,展昭已經伸手捧住了他的臉,湊上去,吻……
深情一吻結束,展昭笑,揉著一臉驚喜交加的白玉堂的頭發,說:“玉堂,你真可愛……”
愣了好一會兒,白玉堂無力地笑:“貓兒,你戲弄我……”
伸手把展昭拉過來,抱住,“貓兒,我們慢慢來,就像之前的每次一樣……先找到蛛絲馬跡,層層分析,抽絲剝繭,再兇惡的罪犯也會被我們揪出來!”
展昭抬頭看他。
白玉堂眼里隱隱的,有光芒閃爍,“貓兒,我們是S.C.I.的中樞神經!你明白么?”
“嗯。”展昭點頭,“我們不能亂……要自信、冷靜。”
“對……”白玉堂注視著展昭的眼睛,“特別是你,貓兒,你是我們所有人的依靠,相對的,我們所有人都是你的依靠……任何邪惡都不可能靠近你……特別是還有我這個蒼蠅拍在這里。”
展昭笑,點頭。
白玉堂收攏雙臂,把展昭摟得更緊,說:“你一定要相信自己……任何邪惡,都不可能勝過你的正義,我會一直守著你。”
展昭環住白玉堂的頸項,感受著他給自己的溫暖,力量,活躍的生命力……認真地點頭,“嗯!”
幾縷陽光躍出地平線,先太陽一步,降臨到人間……海水的藍,和朝霞的紅,將天際暈染成有些奇幻的紫……晨際,仿佛是光線的合奏,混合的色彩就像交織的樂章,難以分辨~~我們只能感覺,或是悲傷,或是感動。
但是,當太陽升起……光影就會分開,白天和黑夜,各有各的歸宿……亙古不變。
兩人收拾心情,回家略作休息之后,以一種絕好的狀態,回到了S.C.I。
剛進辦公室,就聽到鼾聲如雷,一邊的徐慶指了指休息室沙發上躺著的王朝。
看來王朝是忙了一宿,不知道他昨晚跟蹤孔麗萍有什么收獲。
雖然萬分不愿,白玉堂還是輕輕搖醒了他。
“嗯!……啊!頭兒!”分辨出眼前站的是白玉堂,王朝猛地蹦了起來:“我有發現!大發現!”
再轉臉看四周,就見S.C.I.的眾人都含笑看著他,疑惑地撓撓頭,“干嗎?”全然沒發現自己頭發亂得像個雞窩,嘴角還有哈喇子~~~
“去洗洗臉,開完會后回家睡一覺再來。”白玉堂簡潔地吩咐著。
“啊……好!”王朝飛也似地沖了出去,沒半分鐘就回來了,“頭兒,孔麗萍昨晚和一個人見了面。”
“什么人?”
“我昨晚跟她走到家門口,有一輛黑色的車子在她家樓下等著,她過去,和車里的人耳語了幾句,就從那車子里抱出了一個小嬰孩。”
“嬰孩?”展昭疑惑,“她兒子?”
王朝點頭說:“我看應該沒錯。”
“車子里什么人?”白玉堂問。
“我就看到一眼,是個男的,很眼熟……我想了半天才想起來,昨天還來過我們辦公室呢!”
……!……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昨天來過——“沈潛??”
“對!”王朝點頭,“就是他!”
白玉堂沉吟了半晌,“看來,他昨天來S.C.I.并不單單是沖著公孫的……”
展昭點頭:“公孫可能只是個噱頭,他另有目的。”
“還有那個李絮!”徐慶說,“我查過,她小時候的確在那個舞蹈學校上過課。
“……是同一個人?!”白玉堂問。
“應該沒錯。”徐慶遞上搜集的資料,照片赫然就是李絮。
……
“對了,白馳呢?”展昭突然問。
“哦~~”蔣平說,“他今天一大早就和趙楨一起來了,趙楨說他一會兒有個演出……是沈氏集團的娛樂城開幕式。”
“我偷偷告訴了小白馳昨晚沈潛的事情,然后他就跟著趙楨去了,說打聽一下情況。”王朝補充,“趙楨好像還蠻樂意帶著他一起去的,只是小家伙今早一直板著臉……”
白玉堂和展昭只有苦笑,趙楨這樣的情況,想得到原諒可不容易……
“他一個人去的?”展昭問。
“沒,馬漢跟著去了。”徐慶說。
白玉堂點頭,分派了眾人行動后,就和展昭一起出了警局,兩人決定先去齊樂她們的公寓找李絮。
車剛開出沒多久,白玉堂的手機上,就來了一條短信。
發件人顯示是未知。
打開,就見四個字——“救命齊樂”
展昭皺起了眉,“玉堂……”
“了解!”白玉堂拉過安全帶系上,一腳踩下了油門。
第三案 :魔法兇手 08 綁架
齊樂一條“救命”的短信,著實嚇掉了白玉堂和展昭的半條命——李絮如果是當年的知情人,那么她很有可能成為像張真真一樣的被殺對象……而齊樂偏偏還和她住在一起,極有可能被牽連。
白玉堂一腳油門就踩到了200,飛也似地趕往齊樂的住處。
到了公寓門口,快速地下車,進樓,沒有什么異樣。慶幸自己那天送她們回來時,好像聽陳瑜說起過,她們住頂樓什么的,快速沖上樓梯。
這是一座老式的公寓,房子很舊,只有五層。白玉堂和展昭邊跑邊掏出槍。
剛到五樓,就一皺眉——血腥味……
503室的大門敞開著,里面傳來極微弱的呻吟聲。
兩人迅速地沖了進去,就見陳瑜倒在血泊里,她蜷縮著身體,小腹上一個刀口,還在往外冒血。
“陳瑜……”展昭倒吸一口氣,連忙上前把她翻過來,伸手按住不斷往外滲血的傷口。
白玉堂拿出手機叫了S.C.I.的人和救護車。
“樂樂……”陳瑜突然抓住展昭的手,用微弱聲音說,“那人,要殺……李姐……樂樂帶著她……逃……他追去了……”
展昭連忙抬頭看白玉堂,“玉堂!”
白玉堂轉身就沖出了門。
“快救……救……”陳瑜的意識似乎是在漸漸模糊。
展昭見她臉色越來越白,似乎是要睡過去:“陳瑜,堅持住!別睡!”
“嗯……”陳瑜點頭,努力地睜著越來越重的眼皮。
很快,門口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趙虎等帶著醫務人員趕了過來,把陳瑜抬上擔架后,直沖下樓,王朝跟去了醫院。
“齊樂和李絮還沒找到!”展昭說:“大家分頭去找,注意可以隱藏的地方,她們可能是躲起來了。”
“是~~”眾人紛紛散去。
展昭站在樓前環視著,盡量地模擬齊樂當時的心態……齊樂小姑娘很聰明,那么,應該是往人多的地方跑的。
左側是一條類似于小吃街一樣的步行街,白天人不是很多,不過也比其他兩邊的大道要熱鬧一些——展昭迅速走向步行街。
陳瑜說她帶著李絮跑……那么說李絮的行動應該不是很方便——就近的拐角有兩個……齊樂是左撇子,如果是搭著個人,應該是往右轉比較方便——走進右邊的小巷。
那是一條有些臟的小巷子,兩邊堆滿了垃圾、廢棄的紙箱、垃圾桶、破塑料布……
她發短信,而不敢打電話,說明躲在某個很容易被發現的地方——展昭的視線落在了一處塑料布掩蓋的紙箱上,細看,似乎還在微微地抖動……
“齊樂?……齊樂,我是展昭!”慢慢走向塑料布。
“齊樂……”
塑料布掀開了一個角,齊樂探出頭來,戰戰兢兢地抬頭,見是展昭,張著嘴,顫抖地叫了一聲:“展警官……”
展昭幫她掀開塑料布,就見齊樂身邊躺著李絮,似乎是暈過去了,上前摸了摸她的脈搏,松了口氣。
伸手把她從骯臟的垃圾堆里拉了出來,“沒事了……別怕……“
“嗯……”齊樂點頭,剛想說話,突然驚恐地看著巷口,“啊!”
展昭猛地轉頭,見從巷口處快速地沖來了一個人,黑色的套頭衫,手上是帶血的刀。
伸手掏槍,那人已經沖到了不到十步遠的地方,展昭下意識地將齊樂護在身后。
這時,旁邊的矮房子上,猛地撲下了一個白影——是白玉堂。
那人被白玉堂一把撲倒在地,手上的刀掉到了地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白玉堂就伸手拽住他衣領,一把將他甩到了墻上,“啊……”
劇烈的撞擊讓他發出了一聲慘叫,白玉堂按住他,提住后衣領,把套頭衫的帽子拉了下來。按著他轉過身,對著齊樂問:“是不是他?”
“是他!”齊樂點頭,指著那人,“就是他!”
白玉堂拿出手銬,把那人雙手背到身后,銬上。
“頭兒!”遠處,趙虎等人也都沖了過來。
白玉堂把人交給他們:“帶回去!”
徐慶和張龍過來,架起昏迷的李絮,往警車走去。
“小瑜怎么樣了?!”齊樂緊張地拉著展昭問。
“她傷得很重,已經送去醫院了。”展昭說。
齊樂忍者眼淚,憤恨地看趙虎押著的人,走上去,抬腳對著那人的襠下,就狠狠踢了一腳。
“呀啊~~~”那人疼得一聲慘叫跪到了地上,蜷縮起身子。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齜牙……這下,這小子下半輩子估計不能人道了……這丫頭太狠了。
似乎是解氣了一些的齊樂,回頭看展昭和白玉堂:“謝謝你們,我想去小瑜那里。”
兩人看著齊樂的樣子,心中不免難過,上次告訴他齊磊已經死了的時候,她就是這樣,想哭,又拼命地忍著。
“趙虎,你陪齊樂去,看著她,我和貓兒帶這小子回去審!”白玉堂接過趙虎手上的人。
“好的。”趙虎點頭,帶著齊樂趕去了醫院。
白玉堂推了那人一把,“叫什么?”邊往警車的方向走。
“……衛永……”那人答得異常坦然平和。
……?!……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驚訝地對視了一眼,“你為什么要殺李絮?!”
衛永雙眼無神,淡淡地說:“因為她該死!”
……………………
沈氏集團的娛樂城,名叫歡樂世界,整個建筑看起來就像是一艘豪華客輪,經營的性質,美其名曰是娛樂城,有大型的會場和酒店住宿,但最重要的,實際上是中間的賭場。
趙楨帶著白馳和馬漢一起來到了那艘“船”上,賭場的規模不下于拉斯維加斯的正規賭場……馬漢皺皺眉,心說這個沈潛怎么就沒被商業罪案科的給盯上,盡掙黑心錢?
白馳很少見這種場面,微微有些緊張,趙楨倒是一臉的坦然。
“馳馳~~”就聽兩個分貝和音色都一模一樣的聲音傳來,丁家的雙胞胎已經出現在了白馳的身邊,一左一右地摟住他的肩膀。
“啊~~丁大哥,丁二哥。”白馳乖乖叫人。
“乖~~~”大丁小丁摟緊他蹭啊蹭,“你也來玩呀,這里未成年人不準進的哦~~
“我……成年了!”說著,左右看了看,小聲對雙胞胎說,“你們不要跟我搗亂哦……我,有任務。”
“哦~~”雙胞胎立刻來了精神,“是那個姓沈的臭蟲么??他作奸犯科?”
“噓~~”白馳瞪他倆,“怎么是你們來……大哥呢?”
“老大一聽這臭蟲的名字就倒胃口,請柬收到了連看都沒看,就打發我倆來了~~”大丁擺了擺手指。
“就是,再說,他有更重要的任務!”小丁說得有些神秘,“要照顧大嫂~~”
“大嫂??”白馳一臉驚訝,“大哥結婚了么?我沒有聽說過啊……”
“嘿嘿~~”雙胞胎笑得神秘。
“這個先不說!”兩人成功地將白馳拐到賭桌前,“馳馳,你要不要玩?”
“我不會……”白馳剛想拒絕,就聽兆惠在他耳邊小聲說,“你想查沈潛的話,最好就是先引起他的注意……今天他開張,你就贏他個傾家蕩產,這種敗類,錢越少,為惡也越少!”
“真的?”白馳點點頭,“那我明白了~~”
走到了大轉盤前,白馳開始開動他那個全能的小腦袋………快速計算。
趙楨目瞪口呆地看著白馳準確地押中第七把轉盤,一個鐘頭……一個鐘頭里小家伙贏了一百萬~~~當然第一把的一萬賭注是丁家雙胞胎給的,也就是說,白馳是在給雙胞胎贏錢——但趙楨還是被震懾了,他從小就覺得白馳是個腦袋不太好使的人,直到剛才還是。但是現在,趙楨肯定……這腦袋不是人類該有的~~另一個問題蹦了出來——他為什么要去做警察?他應該去造原子彈比較合適吧~~
不太習慣這種喧鬧,馬漢走出了賭場,室外的新鮮空氣讓他好受了很多……真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寧可舍棄這清新的室外,選擇呆在那種混濁吵鬧的空間里。
這個高級賭場似乎隨處都是人,馬漢一直走到了停車場里,才感覺到安靜。
坐到停車場邊緣的高臺上,拿出煙點上。
這個停車場是立體旋轉式的,這里是頂層,坐在這里向外望,視野很好。
陳佳怡走下車,抬眼,就看到了遠處高臺上,抽著煙的馬漢。
以一種純女性的角度來看,這個男人很有吸引力,陳佳怡索性緩步向他走了過去,邊走邊仔細地觀察著。黑色的短皮衣,黑色的牛仔褲,極短的碎發,身材因該是精干型的,不是很強壯,輪廓比較深,卻不至于突兀……靜靜地坐在那里,嘴里叼著煙。
陳佳怡很遺憾沒有把相機帶出來,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如果站在人堆里,你很難發現他,但是,當他一個人時,卻很容易讓人記住……
品評著走到馬漢的身邊,“有火么?”拿出煙,陳佳怡問。
馬漢其實早就發現有人在看他了,但他實在不是很愿意理會,轉臉,看到拿著煙的陳佳怡,馬漢心里微微吃驚……這個人他認識。以前看到過她的資料,方靜是她的經濟人,陳佳怡是白錦堂公司的簽約演員,現在好像還蠻有名的。
拿出打火機遞給她,繼續轉回頭看風景。
陳佳怡點燃煙,笑:“我沒風景好看么?”
“……?……”馬漢皺皺眉,有些不解地看她,完全沒明白她的意思。
陳佳怡很滿意他的反應,皺眉的樣子很性感。
“我叫陳佳怡。”自報姓名,“你呢?”
馬漢頭疼,他只是想找個地方安靜地待一會兒,等晚上還要在開幕儀式上盯著沈潛~~
“你是啞巴啊?”陳佳怡笑問,“美女主動跟你打招呼,你還不理不睬,太酷了吧?”
馬漢從高臺上下來,伸手抽回陳佳怡手上的打火機,四周看看,問:“哪兒有美女?”說完,笑笑,轉身往回走。
……!……
陳佳怡出道那么久可能也沒被人這么無視過,竟然還敢說她不是美女?!
“喂!你站住!”正想追,就聽一陣急促的汽車剎車聲,隨即,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尖叫。
兩人轉臉望去,就見一輛白色的面包車停在了路中間,兩個戴黑色頭套的男人,正把一個尖叫著的女人拖向車里。
“你們要干嗎?快放開她!”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倒在地上,臉上有血,顯然剛才是挨了幾下拳頭。
陳佳怡還沒叫出聲來,馬漢已經沖了過去。
他并沒有直接去救那女子,而是沖到面包車前,抬肘對著司機狠狠一個肘擊,伸手拔掉了車鑰匙。
輕輕巧巧地把鑰匙拋下了樓,對那兩個戴頭套的人笑:“你們準備抬著她走?”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那兩人搞得有些暈,茫然地站在原地。馬漢雙手插兜往回走,輕描淡寫地說:“放人吧,保安最多一分鐘就會到,現在跑還來得及。”
幾人放下手中的女子,轉身就跑。
那個坐在地上的男人連忙跑上前,扶起顯然是受驚過度的女人,“沈靈,你沒事吧?”
馬漢往回走的腳步停住——沈靈?
專注地想著這個名字,冷不防身邊的陳佳怡走上來,抬手抓住馬漢的衣領,湊上去就在他腮幫子上親了一口:“天啊……你太帥了!”
第三案 :魔法兇手 09 猜測
“你叫什么?快說!”陳佳怡狠狠地親了馬漢一口后,拽住他衣領不放手,非要他告訴自己名字。
再看馬漢,他大概這輩子都沒那么狼狽過,驚駭地看著身邊一臉興奮的小女子~~現在的女人怎么這樣??
“你那什么表情?!”陳佳怡有些兇悍地抓著馬漢的衣領搖了兩下,“跟我占了你便宜似的?!”
兩人正在原地僵持,就聽身后那個剛才倒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喊了一嗓子:“喂!”
馬漢和陳佳怡回頭,就見沈靈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披著那男人的西裝,一臉的余驚未消。那男的倒是完全不同于剛才的窩囊樣,一臉的怒意。
“你!”那人指了指馬漢,質問,“剛才干嗎放他們走?!”
馬漢微微一愣,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他是個極度不喜歡說話的人,更不會和人爭吵,無視那男的,決定還是回室內去,早知道剛才就不應該出來。
“站住!”見馬漢不語,那人倒是不依不饒起來,走上幾步,“你該不會和剛才那些人是一伙兒的吧?”
馬漢不喜歡說話,不代表他的脾氣好!話說回來,整個S.C.I.里,除了展昭之外,沒有一個是脾氣好的,基本都屬于攻擊型的肉食類動物~~不過還是那句話,S.C.I.是全警局抽調精英組成的團隊,里面沒有不長腦子的人,馬漢明白待會兒還有任務,在這里和人發生糾紛可能會引起麻煩,更何況那人身邊還有個沈靈。
但是,馬漢能忍,他身邊的陳佳怡不能忍,她冷笑著說:“你真行啊,剛才坐地上嚇得發抖,現在沒事兒了,就在這里學惡狗咬人?!——孬~種~”
“你說什么?!”那人走上幾步。
陳佳怡趕緊躲到馬漢身后,探出頭來繼續說,“你看你那個樣子,面無四兩肉,怎么著?現在還腿軟呢吧?剛才是不是嚇壞啦?膽~小~鬼~”
“你~~”那人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陳佳怡拍了馬漢一下說,“悶葫蘆!別客氣!揍他!”
瞥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陳佳怡,馬漢突然覺得她有些像馬欣,好象年紀也差不多,無奈搖搖頭,“走吧。”
陳佳怡見馬漢臉上似乎是有了些笑意,心滿意足地想跟著他往回走……
“別走!把名字留下!我們要調查!”那男的又跑上了幾步,氣勢洶洶。
馬漢停下腳步,臉上沒什么表情,回頭向他走過去~~腳步不快也不慢,一直走。
見馬漢走到近前了,還沒有停下的意思,男人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說:“你……你想干嗎……“
馬漢站住,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淡淡笑:“你看看這四周,有攝像頭么?”
…………男人一驚。
“呵~~”馬漢笑了笑看看沈靈,“特意上這兒來綁架你,應該事先就知道沒有攝像頭吧,一嚇唬就跑了,這綁匪也太缺心眼了~~還有車子里那個,暈得太久了……”說完,拍拍那男人的肩膀,“不知道是誰在做戲……”
在場的其他三人都愣住,只見那男人臉上的表情變化極其精彩,身邊的沈靈似乎是猛地醒悟了過來,驚異地轉臉看那男子。
馬漢說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就聽身后一聲響亮的耳光,沈靈指著那男的破口大罵:“孔誠,你特意演戲來騙我?你去死吧!”
“沈靈,沈靈你聽我解釋……”
………………
陳佳怡看得有趣,追上馬漢:“我明白了,那個男的是特意找了人來演戲,想和那女的一起被綁架,只是戲還沒演完,就被你破壞了……你怎么會發現的?好神奇!”
馬漢走到賭場門前,“你能不能裝成不認識我?“
陳佳怡一愣,隨即點頭:“好的。”
“謝了。”馬漢拉開大門,快速走了進去。
陳佳怡在原地想了想……還是沒問出名字來~~~
另一邊,白玉堂和展昭回到了S.C.I.的辦公室。
“蔣平,你查一查這個衛永是不是就是當年的那個警察衛永。”白玉堂說。
“好的。”蔣平快速地從電腦里調出了以前的人事檔案。
“貓兒,看什么呢?”白玉堂見展昭盯著一份文件皺著眉發呆,有些好奇地湊上前問。
“孔麗萍那天給了我們幾個名字,這是她們的檔案……有些古怪。”展昭說。
“哪里怪?”
“你看!”展昭邊翻著文件邊說,“這幾個人,孔麗萍,今年31歲,那么十年前就是21歲,張真真、安慶瑤和李絮都是28歲,那么十年前就是18歲,最小的沈靈今年也是27歲,也就是說當年已經17歲了,但是徐佳麗死的時候只有13歲!”
白玉堂仔細地看著那些資料,也一臉疑惑:“是啊,一般二十來歲的人,會跟一個十三歲的小孩子有什么過結?而且……年齡差異這么大,為什么會在一起學跳舞?”
“可惜這所學校在那個案件發生之后就關閉了。”展昭翻完資料,一臉的郁悶,“不然還能找人問問。”
“呵~~”一邊的蔣平突然笑了一聲。
白玉堂和展昭轉頭看他。
“笑什么呢?”白玉堂不解。
“哦~~頭兒,你知道那個衛永當年是因為什么被開除的么?”蔣平看著資料。
“因為什么?”兩人湊上前。
“看!”蔣平點開衛永的資料,說:“故意破壞現場。”
“破壞現場?”展昭皺眉,“怎么回事?”
就見衛永的離職原因里寫著:“不遵守警務人員的基本規范,故意破壞兇案現場。”
“能不能查到是哪個案子?”白玉堂問。
“……啊,就是徐佳麗的案子,看,這兒寫著呢!”蔣平點出資料,“他把那張魔法陣圖給改了。”
“他改成什么樣子了?”展昭急切地問,“有沒有照片?”
“沒有照片,我們看到的都是先取證的。”蔣平搜索了一通,未果。
“貓兒。”白玉堂回憶了一下說:“那天我去問樓下的文叔,講到衛永的時候,他臉上變顏變色的,好像在隱瞞什么。
還有,那天李絮也在,她喝醉了,說什么好男人,殺人償命之類。”
“先審衛永,再找李絮!”展昭合上資料。
“跟我想的一樣!”兩人正想往外走,蔣平桌上的電話響,接起來一聽,驚得叫了起來:“頭兒,孔麗萍死了!”
“什么?!”白玉堂和展昭有些發懵。
“不是讓刑警組的人盯著她么?怎么會死?!”白玉堂滿臉怒氣。
“她是……自殺的。”蔣平說。
…………
十五分鐘后,白玉堂和展昭趕到了孔麗萍家門口,就見艾虎和幾個重案組的警員都在現場外徘徊著,許久不見的公孫正抱著手臂站在門外,也不進去。
“公孫?”白玉堂和展昭一臉驚訝地看他,“你怎么來了?”
公孫皺皺眉,冷笑。“怎么?你白隊長什么時候把我開除了?”
“……沒,你不是請假么?”白玉堂趕緊陪笑,和展昭對視一眼——好大的殺氣~~
轉開臉,公孫一臉的不爽,“我收到短信說這里有兇案,就來了,鑒證科的人不知道我請假。”心里卻把那個該死的白錦堂罵了一百遍啊一百遍~~,又做了一夜~~禽獸!
“怎么不進去?”白玉堂看眾人。
公孫搖頭,“大家都不敢進去。”說完,輕輕推開了虛掩的門。
白玉堂起先聽了都覺得新鮮,什么叫不敢進去,里面有鬼不成?那么多警察。
等門被推開,兩人往里一看……愣住。
就見房間里的吊扇上,掛著孔麗萍的尸體,她的脖頸處一道長長的刀口,鮮血撒了一地,環顧四周,天花板上、墻壁、地面……畫滿了魔法陣圖……景象詭異至極。
白玉堂明白了,眾人不敢進去,是怕破壞現場。
公孫說:“我讓他們先別進去的,這場面,小展先看一下比較好。”
展昭站在門口,沉默了好一會兒,問公孫:“你覺得她是自殺?”
公孫點點頭,“你覺得呢?”
“自殺。”展昭簡短地回答,“不過,應該是無意識的。”
艾虎湊上來,紅著臉“隊長,我的人沒盯緊,辦事不力,出了那么大岔子。”
白玉堂拍拍他肩膀,問:“是誰一直盯著她的?”
“是我們。”兩個看起來相當干練的警察走了上來,“我們一步都沒離開過,就這么盯著,她絕對沒有出來過,也沒人進過她家,后來見她沒出門上班,覺得不對,敲門沒人應,撞開就看見這個樣子了,邪門~~”
白玉堂點頭,問展昭:“貓兒,你剛才說她是無意識自殺?”
展昭點頭,“你覺得這個房間里有什么不對勁?”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沒腳印。”
“對!”展昭點頭說:“這些圖看來很亂,但是細看卻很有規則,是由四周往里面收攏的螺旋形。”
“終點就是死者身下的一灘血……如果是有人畫了圖,再偽裝成上吊的樣子,沒有理由不留下腳印。”白玉堂接著說,“警員也說沒人出來過。”
“你們看她的手!”公孫指著孔麗萍的手。
眾人抬頭細看她的手和手臂,滿是傷口,已經被血染紅了——自殘?
“她應該是割破了自己的手臂,用血畫的圖,而頭頂上的那些,則像是很久以前畫的,都干了。鮮艷度也不一樣。”公孫嘆了口氣,“這不是正常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感官催眠。”展昭突然道。
“什么?”眾人不解看他。
公孫問,“就類似于催眠麻醉?”
“沒錯!”展昭點頭,“在醫學領域的確有人曾用過這樣的招數。”
“催眠麻醉?”白玉堂不解。
“有些人對麻醉類藥物是免疫的,也就是說,要很大的計量才能產生麻醉效果,或者有的根本麻醉不了。要知道,麻醉劑用多了對身體是有害的,所以,曾經有一個案例是讓催眠大師將人的感官催眠,讓患者暫時失去痛覺,進行完手術后,再把人叫醒。”展昭耐心解釋。
“……”眾人靜靜聽完,白玉堂來了一句,“那個不是特異功能??”其他眾警員一齊點頭啊點頭。
公孫和展昭狠狠地瞪了眾人一眼,像是在說——你們這群沒見識的~~~
“等一下~~”白玉堂擺了擺手,說:“你們的意思是,孔麗萍她先用自己的血把房間畫滿了魔法圖,再把自己吊死,還不忘給自己的脖子上來一刀?”說完看看展昭,“誰能讓一個人這么殘忍地對自己?”
展昭轉臉盯著他,緩慢地說:“她~自~己~”
……?……
鑒證科的同事拍完了照,展昭和白玉堂走進房門,環視四周,在房間中央看到感覺,更加震撼!
公孫叫人取下孔麗萍的尸體,簡單地進行了尸檢,“人是早上剛死的,不超過三個鐘頭……兇器是一把裁紙刀的刀片,落在地上的大灘血液里,剛才沒注意到。”公孫站起來,簡介地說:“身上傷太多了,有新有舊……具體情況,我帶回去尸檢完后給你報告。”
“公孫。”展昭突然叫住轉身要離開的公孫,“你在驗尸的時候,能不能幫我統計一下,死者身上不同時期的傷痕數量?”
公孫微微一愣,點點頭,“好的。”
“貓兒,你又有什么鬼主意?”白玉堂伸手摟過展昭的肩膀,“說!”
展昭拍他手,“爪子拿開!”
有些訕訕地收回手,看到展昭左手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戒指,白玉堂心里美滋滋。
“呃~~~~”展昭也注意到了戒指,猛地輕呼了一聲,白玉堂也是一愣,兩人同時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孔麗萍的孩子哪兒去了?
迅速地各個房間搜尋了一遍——沒有!
“噓!!”白玉堂突然對眾人說,“都別出聲!”
其他的警員都安靜了下來……現場變得寂靜一片……隱隱約約~~似乎有什么聲音……像是小貓在叫。
白玉堂和展昭循著聲音走過去……到了陽臺。
孔麗萍家是老式的居民住宅,有一個三平米左右的陽臺……陽臺上放著一個洗衣機……洗衣機的蓋子被一塊毛巾隔著,沒有合上——聲音是從里面傳出來的。
走上前,打開洗衣機的蓋子,白玉堂伸手進去,從里面抱出了一個小嬰孩……差不多一歲左右……
那孩子似乎是剛剛醒,好奇地看著抱他起來的白玉堂,小手伸啊伸,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兩只腳也踢啊踢,皺著眉頭。
白玉堂雙手抱著他,一動也不敢動,問展昭:“貓兒,怎么辦?”
展昭搖頭:“小白,你怎么這么抱孩子,看著像是在擲界外球!”
“死貓!你別開玩笑……他好軟啊,會不會被我捏死~~”白玉堂的手心開始出汗,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抱這么小的孩子。
“他好像很不舒服啊!”展昭也有些慌了,“你用小點力!”
“我沒用力啊!”
“笨老鼠!連孩子都不會抱?”
“那你來!”
“我不會。”
“那憑什么我就一定要會?!”
“你會做家務!還有你也是哺乳類!”
…………
正在爭吵,那個嬰孩突然癟癟嘴,仰頭,“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
“他哭啦!”展昭怒瞪白玉堂,“快想辦法!”
“死貓!”白玉堂回頭看眾人,“有女的沒有?”
艾虎等一干刑警彼此望了幾眼,搖頭。
孩子開始越哭越大聲。
“小白!你是不是弄疼他啦?”展昭退后一步,指著小孩問。
“沒有吧?”白玉堂頭上開始冒汗,“我沒用多大力氣啊~~誰想想辦法!”
“隊長!我找到一個搖籃!”艾虎從房間里提出了一個精巧的搖籃。
“快拿過來!”白玉堂如釋重負,連忙把孩子放進了籃子里。
孩子躺到搖籃里,搖籃兩下,就不哭了,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說著什么。
白玉堂擦了把汗,松口氣。
展昭第一次看到白玉堂這么手足無措的樣子,覺得好笑。
“孔麗萍干嗎把孩子放在洗衣機里?”白玉堂不解,伸手小心地逗逗那個小孩,小孩伸手抓住他的手指。
“也許……”展昭看著房間里四周的圖案:“她怕什么會傷到這個孩子吧。”
“貓兒,你剛才讓公孫給你統計死者身上,不同時期的傷痕數量,什么意思?”
“你數數,天花板上,圖案有幾個?”展昭指頭頂。
“……”白玉堂數了一下,“十三個。”
“地板和墻壁呢?”白玉堂又數了一下,驚奇地發現,“都是十三個?!”
展昭點頭,“你還記不記得孔麗萍去張真真和孫倩的兇案現場燒了一些紙符?”
白玉堂點頭,“你是說,這是某種……法事,儀式什么的?”
“孔麗萍的樣子,有些恍惚。”展昭說,“她可能被催眠了。”
“催眠?”白玉堂不解。
“你想。”展昭摸摸下巴,“孔麗萍她們當年顯然是隱瞞了什么,而且還很虧心……那個魔法陣圖應該是她一直揮之不去的陰影~~而且她似乎日子過得也很不順心,——那么像這種類型的女人,很有可能會去干什么,尋求幫助呢……”
“算命!”白玉堂猛地反應過來,隨即又說,“你是說算命的人給她催眠了?”
展昭說,“催眠是無意識的,如果你是孔麗萍,哪天醒來過來時,發現自己家的天花板上畫滿了這些熟悉的魔法陣圖,你會覺得怎樣?”
白玉堂笑。“如果當年真的做了什么虧心事,肯定會被嚇死。”
“然后不久又聽到張真真死了。”展昭一步步引導。
“覺得下一個會輪到自己。”白玉堂接,“然后孫倩又死了,她認為下一個會輪到自己的兒子,所以才把孩子藏起來。”
展昭拽他袖子:“小白,你真聰明!”
白玉堂也拽他袖子:“貓兒,你夸我聰明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小白’?!”
“不過這只是猜想……”展昭說,“有些大膽。”
白玉堂吩咐艾虎等人幫助徹底搜查孔麗萍的家,并且去她的公司調查,特別問一下她的同事和朋友,有沒有聽她提起過算命之類的事情。
“對了。”白玉堂突然說,“反正是猜,我有個更大膽的想法。”
展昭看他,笑,“你是不是覺得,衛永的行為,可能也跟那個‘算命的’有關?”
白玉堂笑,見左右無人,湊上去在展昭耳邊說:“貓兒,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啊~~那你知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圣誕節要記得送給我哦~~”
展昭臉刷的就紅了,抬腳狠狠踩了白玉堂一腳,咬牙:“死老鼠!”
“咳咳~”白玉堂佯裝咳嗽一聲,說:“回去后,我們也可以從這方面下手審衛永。”
展昭轉了轉眼珠,說:“我想,我們今天先不回去,去另外一個地方。”
白玉堂湊到他耳邊說,“現在輪到我猜了,是不是去沈潛的那個,娛樂城開幕活動?畢竟他昨晚是最后一個見過孔麗萍的人!”
“哼!”展昭挑眉,“蛔蟲!”
白玉堂一聽,樂了,笑得別有深意,壓低聲音說,“你肚子里的?什么時候鉆進去的?”
“閉嘴!”展昭紅著臉抬腳就踹,“死老鼠,惡心死了!!”
“走吧。”白玉堂拿出車鑰匙拉了展昭就走,卻聽艾虎叫,“頭兒!你們把孩子帶走啊!”
“哈?!”展昭和白玉堂張大了嘴。
艾虎屁顛屁顛地把搖籃提了過來,塞到白玉堂手上,說:“等現場封鎖后,就沒人帶他了,你們帶回去吧,他也算目擊證人,按程序是歸你們的。”
白玉堂苦著臉接過孩子,和展昭一起下樓上了車。
“艾虎這小子,長進了啊!”白玉堂磨牙,“還知道走程序!”
把搖籃放在腿上,展昭笑呵呵,“還不是你帶出來的,你白少爺手下哪有肯吃虧的?”
“他怎么不哭了?”白玉堂發動車子,好奇地瞥了一眼小孩。
展昭伸手輕輕戳了小孩的肚子一下,引得那他“咯咯”笑了起來。
“真好玩!是軟的。”展昭又戳了幾下,最后一下估計戳疼了,那小孩抿抿嘴,又“哇”一聲哭了起來。
“玉堂!哭了!哭了怎么辦?”剛才還玩得興起的展昭立刻慌了手腳。
“玉堂沒哭!”白玉堂幸災樂禍。
“怎么濕了……”展昭摸摸搖籃下面……“呀!尿了!”說完,一把把搖籃拿開。
“貓兒!淋車上了!”白玉堂驚!
“我褲子上都是,你還有空關心車?!”展昭苦著臉哼哼。
“褲子濕了?脫下來!”
“好!………………你去死!”抬手就把搖籃推過去。
“喂~~貓兒!我開車……拿開,衣服上都是了……”
“有難同當!”
……………………
回S.C.I.的路上,繼續S型前進~~~
番外 100問 錦策 下
被訪問嘉賓:白錦堂 公孫策
訪問主持人:耳雅
主持人有話說:那個,由于下面的采訪內容極富刺激性,所以,請眾親們在觀看前,確保做好以下幾項準備工作:
請確保你已經滿18歲
請卻保你的身邊沒有人
請確保你手邊有10卷以上的手紙
請確保你沒有貧血
請確保你離醫院很近
請確保你近期不會坐地鐵~~~~~
耳雅:請問您是攻方,還是受方?(某雅興奮啊興奮,指~~“那個誰誰誰啊,紙巾遞給偶,對!要大包的!偶今天跟他們拼啦!哈哈)
大白:(得意地笑) 攻
公孫: ……不語
耳雅:那個,偶先來交代一下這次接受采訪的規則:不許跳題,不許裝聾作啞,不許裝瘋賣傻,不許咳嗽,不許~~~
觀眾:閉嘴!雅雅!!誰要聽你說?!(期待地望公孫):請正面回答問題。
公孫:(咬牙):他都說了自己是攻了,你們還想聽什么?!兩個都是攻還做p啊?!
觀眾+雅雅:哇~~好~可~愛~呀~
耳雅:為什麼如此決定呢?
大白: (更加得意)實力!
公孫: (良久盯著雅雅)那好像要問你吧~~~
雅雅:(伸手護住脖子)公孫,你干嗎盯著人家的脖子看?還有,接受采訪不準帶危險物品的!手術刀收起來!
公孫: 呵呵~~我沒看你脖子,我看的是你的頸動脈。
雅雅:><………………下一題,下一題~~
觀眾:雅雅!你真沒用,偶們要聽正面回答!!
耳雅:您對現在的狀況滿意嗎?
大白: 一般~~
雅雅:蝦米?那個,莫非乃~~
大白:(冷眼)他不夠主動。
(臺下響起一片抽紙巾聲)
雅雅:(紙巾握在手里)請具體描述一下何為不主動!
公孫:(怒)閉嘴!不準……啊……(被大白摟住,抱起來放到腿上……)
雅雅:呀啊~~~~讓偶先尖叫三分鐘~~~
大白:(制住掙扎的公孫)就比如說這樣的時候,他就沒有不掙扎的。(手開始亂摸)
觀眾+雅雅:呀~~~上演限制級啦~~這還是剛開場啊!!好刺激!!
雅雅:(拼命用紙巾堵鼻子):喂!門口那個誰誰誰啊,打電話叫醫院送兩噸血過來!!公孫,快回答問題。
公孫:(掙扎下來,被吃豆腐無數):你給我去死!飛刀閃啊閃~~~
觀眾+雅雅:呀~~~
耳雅:初次H的地點是?
大白: 公路邊~~我的車上~~
公孫:…………禽獸~~
大白:(伸手摟住)寶貝,我知道我那次不夠溫柔,接下來我會溫柔100倍地做回來的!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去車里……
公孫: ~~///// >< ////~~滾!給我滾開!
大白: 策策~~~啾~~
觀眾:雅雅,你干嗎不說話?
雅雅:(轉頭,血流如注)哈??
觀眾:呀!!!飛流直下三千尺啦!!這才第幾題啊~~~
耳雅:當時的感想是?(塞紙巾啊塞紙巾)
大白: ……好緊……
觀眾+雅雅:噗。。。。。。。。。。。。。。。。。。。。。。。。
公孫:(伸手掐住大白脖子)白錦堂!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呀~~
大白:(被掐還不忘亂摸吃豆腐)策策你不要挑逗我哦~~我會忍不住~~
雅雅:公孫,你還沒有回答呢~~
觀眾:問得好!good job !!
公孫: ……
觀眾+雅雅:說呀,說呀~~
公孫: ……沒有。
觀眾+雅雅:?_??怎么會米想法?
大白:(得意)那是自然的,我太厲害了,做得他什么都米法想
觀眾+雅雅:噗。。。。。。。。。。。。。。。。。。。。。
耳雅:當時對方的樣子如何呢?
大白:(回憶狀)太~性~感~了~!!
公孫: ……禽獸…………
雅雅:(翻紙)100問規則之962條,不準重復使用答案!!
公孫: ……野獸…………
雅雅:有一個字也不行。
公孫: ……///……畜牲!!
觀眾+雅雅:( ﹁ ﹁ ) ~~~→大白,乃的評價很低哦,都八是人類~~
大白:(笑)那是他夸我生猛~~
觀眾+雅雅:噗。。。。。。。。。。。。。。。。。這個是老大!絕對是總攻級別的老大啊~~~
耳雅:初夜的早上,您的第一句話是?
大白:(望天~~)早上他米醒。
觀眾+雅雅:(瞪~~~~)規則943,不準轉移話題!!
大白:(沉痛狀)不堪回首啊~~
觀眾+雅雅:(鄙視~~)你倒知道啊!!
公孫: ……忘記了……
耳雅:那個,公孫,規則867,不可以說“忘記”……呀~~(誰拿磚頭丟我?!)
觀眾:你個不長眼的,快換下一題,敢讓公孫美人傷心~~pia死你哦!!
耳雅:每星期H的次數是?
大白:(坐正)咳咳~~一星期幾天?
觀眾+雅雅:噗。。。。。。。。。。。。。。。。七天~~老大,乃想干蝦米??
大白: 我可以不休息~~(笑)
公孫: 你滾!一次都不要!
大白:(正色)所以我每次“一次”都不夠!
公孫: 閉嘴!手別亂摸!你兒童多動癥么?!
雅雅:那個~~到底是幾次?
觀眾:細節問題就跳過吧,偶們要聽重點,快點繼續啊,這都流著血呢!!
耳雅:您覺得最理想的情況下,每星期幾回最好呢?
大白: 要幾回,就幾回。
雅雅:那個,你也節制一點吧,公孫美人身子弱啊~~
大白: 所以我做一天都會讓他歇兩天啊
雅雅:那就是三天一次咯?
大白: 嗯……親親,你怎么不說話?
公孫: ……我要回去。
大白: ˉ﹃ˉ回……回去做咩?今天正好周一……寶貝你也歇了兩天了……
公孫: 我不回去了!雅雅今天我要住你家!
雅雅:///ˉ □ ˉ///蝦米??
大白:(冷笑吩咐雙胞胎)給我做了她,我要她見不到今天晚上的月亮!
雅雅:噗。。。。。是明天早上的太陽吧……八是,這個八是重點……乃們夫妻吵架不要把我扯進去!乃們夫妻親親的時候再叫我去觀戰!!
觀眾:(舉手)偶棉也要去!
耳雅:那麼是怎樣的H呢?
大白: 很好~~就是有些不過癮
觀眾+雅雅:…………禽獸!(轉臉望公孫)偶棉幫你說。
公孫:…………
耳雅: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是?
大白: 男人敏感的地方都差不多吧?!
觀眾+雅雅:~*><*~不行啦!!這個是成人啊!絕對成人啊!!
公孫: …………
大白: 親親我幫你說。
公孫: 你敢!
雅雅:米關系!下一題,下一題!!
耳雅:對方最敏感的部位是?
大白: 我家親親絕對是極品中的極品~~全身上上下下有32處敏感點。
雅雅:(鼻血止不住啊~~不管了!)強烈要求具體描述!
大白:咳咳~~
公孫: 不準說,你敢……(手被抓住)
大白:雅雅,這樣吧,偶們來個交易,我告訴你,你每周給我多按排一段H怎么樣?!
雅雅:(點頭如小雞啄米)ok啊ok!!絕對米問題!!
公孫:不要說!……呀……(被摟住)
大白:耳朵、鬢角、下巴、嘴唇、舌頭、嗓子、脖子、喉結……
公孫: 白錦堂,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觀眾+雅雅:繼續啊!!繼續!!
大白:后脖頸、肩窩、鎖骨中間、胸口正中……
公孫:(聲音放軟)不準說!不準……嗯……
大白:(被徹底軟化,抓住親啊親)好的,不說!不說,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觀眾+雅雅:~~~~大家知道狼是怎樣變成狗的了吧??不是進化是馴化啊!!!
大白:公孫,偶發現你就沒有好好回答過問題哦!
公孫: …… 不知道……
觀眾+雅雅:ˉ ° ˉ 大白,偶們服你了!!
耳雅:如果用一句話形容H時的對方?
大白: 性感尤物~~
雅雅:強!!
公孫: …………
觀眾+雅雅:禽獸、野獸、畜牲的已經說過了哦~~
公孫: ……發情的動物……
觀眾+雅雅: ……噗……
耳雅:坦白地說,您喜歡H嗎?
大白: 怎么可能不喜歡?
雅雅:好啦,偶承認,問你也是白問的~~默~~
公孫: 不喜歡。
大白: 什么?!公孫你不喜歡么?是我哪里做得不夠??
觀眾+雅雅:( ﹁ ﹁ ) ~~~→你做得夠多的啦……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
大白: 可是你也有感覺啊,你也有叫得很好聽,也有高潮……
公孫: 你閉嘴!閉嘴!
觀眾+雅雅:≧◇≦嗷唔~~~嗷唔嗷唔~~~~
耳雅:一般情況下H的場所是?
大白:(為難)只H了兩次而已……我喜歡不同的地方……
公孫: 絕對沒有下一次。
大白:(驚)怎么可以?!說好了三天一次的!!
公孫: 我好累啊~~~
大白: 好好~~不做不做~~
觀眾+雅雅:你們兄弟倆都是外強中干!!妻管嚴!!
耳雅:您想嘗試的場所是?
大白: 各種地方!!
雅雅:比如??請具體說明!!
大白: 我最喜歡交通工具,汽車~輪船~~~地鐵~~
雅雅:ˉ □ ˉ 蝦米??
觀眾:嗷唔!!嗷唔嗷唔~~雅雅,偶棉要看地鐵色狼吃公孫!!!
雅雅:鼻血~~鼻血~~拿個血袋給偶,要撐不住了~~
公孫: ……><……你們都是變態!!
觀眾+雅雅:好可愛!!地鐵!地鐵!地鐵!~~~~
公孫: ><……///////
耳雅:沖澡是在H之前還是之后呢?
大白: 前~中~后~都有
觀眾+雅雅:ˉ﹃ˉ請詳細解釋“中”是指什么??
公孫: (磨牙)你敢解釋就這輩子都別靠近我!!
大白: 啊!!親親,我不說!!不說!!我們直接做~~~
觀眾+雅雅:呀呀~~~~~~~~~~~
耳雅:H時兩人有什么約定嗎?
大白: 那個~~光顧著做了……不過做到后來他會求饒,然后我說什么他都會答應……
公孫: 閉嘴!不準說!沒有!什么都沒有!!
觀眾+雅雅:o(≧v≦)o 公孫美人,你好辣哦~~so hot~~~
耳雅:您與戀人以外的人發生過性行為嗎?
大白: 沒有
觀眾+雅雅:(懷疑)真的咩??
大白: 我要求很高!!
觀眾+雅雅:難怪做起來那么不知道節制~~
公孫: 沒有
耳雅:對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體」這種想法,您是持贊同態度,還是反對呢?
大白: 支持。
觀眾+雅雅:鄙視
大白: 做啊做啊,感情自然就出來了!!
公孫: 敗類!!
耳雅:如果對方被暴徒強奸了,您會怎么做?
大白: (好笑)我找了二十個保鏢暗中盯著他,別說暴徒了,連只蚊子都湊不上去!!
雅雅:~~乃太強悍了~~
公孫: 你覺得有那個可能么?
雅雅:……默……
耳雅:您會在H前覺得不好意思嗎?或是之後?
大白: 不好意思做還做個p啊?
雅雅:你那不是臉皮,是城墻~~
公孫: 會~~
雅雅:為蝦米呢??
公孫: 問卷上有這題么?
雅雅:俺附加的!!
公孫: 我砍了你~~
雅雅:(抱頭躲)公孫,那么小的刀米發砍,只能戳~~
大白: 兆惠,去給公孫那把AK47來!
雅雅:(狗腿狀)不要啊!!好漢饒命~~
大白: (伸手指)一周四次!
雅雅: 好……好的……
大白: (揮手)槍收起來!!
耳雅:如果好朋友對您說「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請…」并要求H,您會怎樣?
大白: ~~我只有公孫一個好朋友~~
雅雅:(奸笑)如果昭昭這么說呢??
大白: (冷笑)我明天替你把這話轉告給玉堂。
雅雅:><……不要!!偶知道錯了~~~
公孫: 沒有這種朋友。
大白: 是你不夠警覺!這種人多了!!不過不用擔心!!偶幫你消滅干凈。
觀眾+雅雅:默~~~那個,他的“消滅”絕對是真正意義上的消滅啊!!
耳雅:您覺得自己很擅長H嗎?
大白: 個中強手!!
雅雅:那個,乃可不可以稍微收斂一點啊~~~
公孫: 不擅長。
耳雅:那么對方呢?
大白: 他是天生的受!!
觀眾+雅雅:噗。。。。。。。。。。。。。。
公孫: …………
觀眾+雅雅:禽獸,野獸,畜牲,還有發情的動物都說過了哦~~還有呢??
公孫: ……色狼!
雅雅:低頭記錄——那就是很擅長!
耳雅:在H時您希望對方說的話是?
大白: 做到第二天早上吧!!
雅雅:( ﹁ ﹁ ) ~~~→ ms人家不說你也是做那么久。
大白:(輕蔑)你小看我??我說的是第二天早上。
雅雅:ˉ □ ˉ 乃不怕精盡人亡啊??!!
公孫: ……我只求快點昏過去!
觀眾+雅雅:(怒視白錦堂):禽獸!野獸!畜牲!發情的動物!+色狼!!
耳雅:您比較喜歡H時對方的哪種表情?
大白: 很爽但是又很害羞要忍住,實在忍不住了就叫出聲……
公孫: 你有必要講得那么仔細么?!
觀眾+雅雅:(異口同聲):絕對有~~(擦鼻子)
公孫:……><
耳雅:您覺得與戀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嗎?
大白: 不可以
公孫: ……不可以
觀眾+雅雅:…………剛才公孫說什么?
大白:(飛撲)天哪~~策策,你終于承認跟我是一對戀人啦~~我好高興~~我們一起去做一些戀人該做的事情吧~~(上下其手)
公孫:(拍)你是猴子么?!除了那種事你就不會想想別的?!
大白:(天真狀)那種?哪種?偶是說我們可以去逛街看電影再吃吃飯。(壞笑)親親以為是哪種事??
公孫:……\\\\\\\\……去死吧!!
耳雅:您對SM有興趣嗎?
大白: 沒有!!
耳雅:ˉ □ ˉ乃米有么?偶怎么覺得你會有??
大白:( 摸下巴)我是沒有啦,不過要是策策喜歡的話~~~
公孫: 解剖算不算??
耳雅:ˉ □ ˉ ~~~~~~~~~那個,偶棉換一個話題吧~~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耳雅:如果對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體了,您會怎么樣?
大白: 到目前為止他沒有索求過。
公孫: 放炮慶祝一下。
大白:(靠過去摟住)你只是嘴硬而已,你的身體已經習慣我的占有了~~
觀眾+雅雅:呀呀呀呀~~~~~~不行啦!!
公孫:(一掌扇過去)你以為你是AV啊??惡心死啦!!
雅雅:(笑聲)那個,應該是GV~~
耳雅:您對強暴怎麼看?
大白: ……默……
公孫: ……不可原諒
大白: --_--……………………
雅雅:(拍大白肩膀)同志還需努力啊!!
大白: (抓住衣領子提起來)這還不都是你的錯?!你就不能讓我們有個溫馨甜蜜,你情我愿的第一次嗎?????
雅雅:呀~~~~~~~~~~~
耳雅:H中比較痛苦的事情是?
大白: H是很快樂的,怎么可能痛苦!?
公孫: ……一直很痛苦~~
雅雅:( ﹁ ﹁ ) ~~~→大白!!乃就不會溫柔點咩??
大白: 親親,你不快樂咩??可是你叫得很爽~~~~
公孫:(撲上去捂嘴)閉嘴!閉嘴!你說話就不能先經過大腦么??……呀……(被抱住吃豆腐)
大白: 你看,這個叫聲不是很爽么??
觀眾+雅雅:噗。。。。。。。。。。。。。。強人啊!!!
耳雅:在迄今為止的H中,最令您覺得興奮、焦慮的場所是?
大白: 就H了兩次,每次都很興奮,焦慮的沒有!
公孫: 沒有興奮,只有焦慮~~~
觀眾+雅雅:~~~沉默片刻~~~(交頭接耳)這就是傳說中的互補吧~~討厭,相性好好~~
公孫: 喂!
耳雅:曾有過受方主動誘惑的事情嗎?
大白: 他一直都在引誘我~~~
公孫: 我哪有?!
大白: 看!又來了!!
公孫: ><~~~~~~~~~~
雅雅:唉~~公孫美人,你就從了大白吧,這是命啊~~~~么么
耳雅:那時攻方的反應是?
大白: 我表現一直都很好很穩定
雅雅:噗。。。。。。。。。。。。。保安!你確定這里沒有18歲以下的么??都趕出去!會教壞小孩!!
觀眾: (pia)繼續!!快!!!
公孫: 如狼似虎~~
觀眾+雅雅:公孫,你關于動物方面的詞匯量好豐富哦~~
耳雅:攻方有過強暴的行為嗎?
大白: ……………………
雅雅:( ﹁ ﹁ ) 乃怎么不說話??
公孫: 有!
大白: 那個~~也不能算~~~
觀眾+雅雅:(擦鼻血)為了便于偶棉判斷,你們再重復一遍當天晚上做過的事情~~(YY~~暈倒好幾個)
雅雅:那個誰誰誰啊!把這些個失血過多的抬醫院去!!!
耳雅:當時受方的反應是?
大白: ……他有反抗~~~還有哭~~~
觀眾+雅雅:(怒指)那你還繼續??
大白: 你們希望我停??
雅雅:~~咳咳~~~下面公孫回答
公孫: ……不記得了~~
大白: ˉ □ ˉ 親親,那是我們第一次啊!!你怎么可以忘記~~我知道了,是我不夠努力~~我會更加…………
公孫: (打!!)你個白癡,你的腦袋到底是用來干什么的啊~~~~(又被抓住,豆腐還在繼續)
耳雅:對您來說,「作為H對象」的理想像是?
大白: 我家親親寶貝別扭美人公孫
雅雅:噗。。。。。。。。。。。。。。。。。
公孫: ………………
雅雅:公孫,規則第454~~~
公孫: 沒想過!
雅雅:(打滾)公孫不配合采訪~~那偶要寫地鐵咯~~~
公孫: …………(剛要開口,被大白捂住。)
大白: 這題他拒絕回答,乃可以去寫地鐵去了!!
觀眾:嗷唔~~~嗷唔嗷唔~~~~
耳雅:現在的對方符合您的理想嗎?
大白: 超級符合~~~~
公孫: 沒比較過,不知道
大白: (眼神危險)你想找誰比較??
公孫:(瞥)你再齜牙看看?!
大白:(吃癟)不敢~~不敢~~
觀眾+雅雅:呀!!!出現啦!!女王出現啦!!!
耳雅:在H中有使用過小道具嗎?
大白: 手機算不算?
雅雅:噗。。。。。。。。。。。。。。。。。。。。。
大白: 我還用領帶捆過他的手
觀眾+雅雅:ˉ □ ˉ蝦米時候的事??
公孫: 下一題!!!!!
耳雅:您的「第一次」發生在幾歲的時候?
大白: ………………那次就是第一次。
雅雅:(懷疑)真的??
大白: 信不信由你。
觀眾+雅雅:沉默~~(指)鬼才信你!!!
公孫: ……就是那次。
觀眾+雅雅:(咬手絹)好可憐~~第一次就被強~~~
耳雅:那時的對象是現在的戀人嗎?
大白: 是的
公孫: 。。。。。。。是
觀眾+雅雅:ˉ □ ˉ 他承認啦!!他承認啦!!!大白,乃終于熬出頭啦~~~~~
大白:(飛撲)親親!!寶貝!!(語無倫次,抱住蹭啊蹭)
耳雅:您最喜歡被吻到哪里呢?
大白: 他要是肯吻我,哪里都OK
公孫: ………………不要是奇怪的部位就好。
雅雅:奇怪是指哪里。
大白: 伸手摸,是不是指這里
觀眾+雅雅:噗。。。。。。。。。。。。。。。。。。。。。。。(說明一下,這文里出現的所有“噗”都不是在噴口水,而是在噴鼻血!!
公孫:(死命掙扎)你再敢碰我,我就宰了你!!
耳雅: 您最喜歡親吻對方哪里呢?
大白: ……全身都喜歡……特別喜歡奇怪的地方。
雅雅:為什么?
大白: 因為他的反應會很激烈,很可愛!!
觀眾+雅雅:繼續噗。。。。。。。。。。。
公孫: ……我沒親過他
雅雅:……大白,你好可憐……
大白: 看吧看吧~~所以地鐵的事情…………
雅雅:好的,包在我身上~~
公孫:(飛刀)先殺了你,以絕后患!!
雅雅:呀~~~~
耳雅:H時最能取悅對方的事是?
大白: 取悅?是指做到他笑么?怎么可能?我都是做到他又哭又叫又求饒~~
觀眾+雅雅:轟。。。。。。。。。。。。。(聲音怎么變了??由發散式改成井噴式了~~~)
公孫: ……不……不要反抗,比較明智~~
觀眾+雅雅:大白!!乃絕對有SM傾向!!
耳雅:H時您會想些什麼呢?
大白: 一直一直做下去!!
雅雅:你節制一點好不好??會短命的!!
公孫: 快點結束~~
大白:(揪住雅雅)他什么時候才能不別扭??什么時候才能你情我愿?!?!?!
雅雅:呀~~~偶知道了,偶接下來安排他吃一次春藥的戲~~~
觀眾:轟~~~~~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耳雅:一晚H的次數是?
大白: 一晚
公孫: 一晚
觀眾+雅雅:好生猛啊!!好生猛~~公孫你好福氣啊~~~不知道小白有么有那么厲害~~
大白: 長江后浪推前浪!!
觀眾+雅雅:噗。。。。。。。。。。。。。。。。。。圣誕夜啊圣誕夜~~~~~~~~~~
耳雅:H的時候,衣服是您自己脫,還是對方幫忙脫呢?
大白: 兩邊都是我脫
公孫: 你那叫脫么??
觀眾+雅雅:禽獸啊~~哦耶~~~~~
耳雅:對您而言H是?
大白: 靈與肉的結合?~~~
觀眾+雅雅:噗。。。。。。。。。。。。。。(這次噴的是口水!!)
公孫: 他愛我的一種表現~~~
觀眾+雅雅:感動啊~~~~大白,你要讓公孫幸福哦~~~
耳雅:最後請對戀人說一句話。(抽最后一張紙巾~~總算完了,還好小命保住了~~)
大白: ……公孫,我們待會兒坐地鐵回去!
觀眾+雅雅:噗。。。。。。。。。。。。。。。。。
公孫: 白錦堂!你給我去死!我要自己回去,你別跟著我~~呀~~嗯~~(被抱住~~~)
觀眾:呀呀~~~~大白你的手在摸哪里~~~
耳雅:攝像機!!特寫特寫~~~噗~~~~~~
觀眾:呀!!雅雅的血噴在攝像機上了!!(戳戳)呀!!她好像死掉了~~~~~
導播(哪里跑出來的??):(鼻子里塞著紙巾)別管她!!快把攝像機擦干凈!!搶拍!!這個可以賣大錢!!
觀眾:我要!!我也要!!!我們要買!!!(群起,從趴在地上的雅雅身上踩過!!)
現場一片混亂。
此后驚現地鐵“笑“族~~一上地鐵就狼笑不止~~
主持人依舊進醫院~~
S.C.I.混亂持續中~~~
以上!
第三案 :魔法兇手 10 再會
醫院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陳瑜已經被推進去將近三個小時了。
齊樂在門口呆呆地站著,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雙眼緊緊地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可是,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是可以發現她的身體在微微地抖著。
她身上的衣服因為剛才躲在墻角而有些濕,趙虎站在她身后看著,不知道她發抖是因為冷呢,還是因為害怕。
“齊樂。”忍不住叫了一聲。
齊樂愣了一會兒,才轉過頭看他,眼里滿是茫然。
趙虎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給她,“去換一件。”
接過衣服,齊樂緩緩地轉身,走向洗手間……一會兒之后,換上了外套出來,還是站在老地方發呆。
趙虎對齊樂算是很熟悉了,上次的案子,自己一直都負責保護她的安全,所以,可以感受到她此時的不安。
摸摸腦袋,趙虎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安慰她一下?說些什么好呢~~~
“那個……”組織了一下語言,“你也別太擔心了,陳瑜不會有事的。”
齊樂沒搭理他。
趙虎在心里嘆了口氣,都怪自己笨嘴笨舌~~連安慰人的話都說得那么沒水平。
“如果小瑜也死了,那我就真的沒有一個親人了。”齊樂突然開口。
趙虎微微一愣,張張嘴,接不上話。
齊樂卻似乎并不太指望他來安慰自己,而是繼續自言自語地說著:“我跟小瑜很小就認識了,她這個人比我直,也很外向,看起來好像很不成熟……其實,一直都是她在照顧我。”
趙虎靜靜地看著她,等她繼續往下說。
“我哥那件事之后,她就搬來和我一起住了……其實她家是本地的,她只是怕我一個人會寂寞而已……剛才,要不是她抓住那個男的讓我們快跑,我們肯定都死了,我真沒用。”
趙虎突然笑了起來,伸手拍拍她肩膀,“好了,丫頭,打起精神來,沒你說的那么糟!”
齊樂有些疑惑地抬頭看他。
趙虎又搔搔腦袋,“你想啊,你當時要是不跑,那你們三個就都死定了!你不止自己跑了,還帶著受傷的李絮,還叫來了我們隊長~事實上,是你救了你們三個人的命,怎么能說自己沒用?”
齊樂有些困擾地睜大了眼睛看趙虎,“可是,我覺得自己很倒霉,而且跟我離得近的人都會倒霉!”
“放心吧!”趙虎拍拍自己胸脯,問“你都見過S.C.I.的人吧?”
“嗯~~”趙虎突然轉換了話題,讓齊樂有些發懵。
“我告訴你,S.C.I.里都是精英,我們頭兒和展博士,公孫,都不用說了,像馬漢,人是飛虎隊最牛的神槍手;徐慶,軍方的專用機械師;蔣平,給他臺電腦他能侵入五角大樓;張龍、王朝都是老底子的神探~~你再看看我,哪點像精英?”
齊樂很老實地搖搖頭,心說,這個趙虎,看上去虎了吧唧的,哪有半分刑警的威嚴樣子。
趙虎被她逗樂了,笑著說,“我告訴你,白隊會選上我,是因為我當了五年臥底,連肉皮兒都沒蹭掉過一塊~~沖的就是咱這份運氣!!”
見齊樂眼中似乎是有些希冀,趙虎頗有幾分自信地說:“別的我不敢保證,說運氣,我這兒要多少,有多少……陳瑜肯定沒事!”
話音剛落,手術室的燈滅了,不一會兒,穿著手術服的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她……”齊樂連聲音都抖了起來。
“呼~~”醫生長出了一口氣,“真是走運,在鬼門關轉了幾圈總算還是救回來了。”
“那她……她沒事了?”齊樂滿眼的驚喜。
“沒事了。”醫生摘下手套,“現在麻醉沒過,等到晚上就能醒了。”
看著醫生們離開,趙虎得意地笑,“看吧~~~~~啊?”
一驚,因為齊樂已經沖了上來,一把抱住他,放聲大哭~~~
展昭和白玉堂趕到醫院時,看到的正好就是這個情景——趙虎像塊木頭一樣僵在原地,齊樂撲在他胸前,哭得那叫個痛快……
等齊樂平復了一下心情,展昭和白玉堂才問她事情的始末。
據齊樂說,這幾天李絮的情緒一直很不對勁~~雖然她平時偶爾也會喝醉了胡說八道,但也不至于像最近這樣,每天都喝得爛醉。今天早上,李絮接了個電話后,就一臉慌張地往外沖。齊樂和陳瑜見她連站都站不穩,怕她會出事,就追了上去。正看見那個黑衣的男人拿著刀,要砍李絮,兩人趕緊上前幫忙。李絮被推了一把,撞到墻上后就昏了過去,陳瑜抓住了那個人,讓齊樂帶著李絮快跑。然后,齊樂帶著李絮跑出去,躲了起來,還給白玉堂發了短信。
“你知不知道他為什么要殺李絮?”白玉堂問。
齊樂搖頭,“我們認識李姐有些時候了,不過她很少提以前的事情,就是醉酒的時候經常說些個什么好男人啊,殺人償命啊之類的胡話。”
“齊樂,你們知不知道關于魔法圖殺人案的事情?”展昭突然問。
“啊~~那個我知道,那天我們看到新聞了,說是殺了個老師,后來還有小孩子……對了!”齊樂突然叫了起來,“李絮就是在那天看了新聞后變得不正常的。”
“怎么個不正常法?”展昭連忙問。
“那天看新聞時,我們正好在吃早飯,李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驚得連碗都砸了,然后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里,我們敲門她也不開,好像是在里面和誰打電話,吼得可大聲了。具體說什么我們沒注意聽……后來,她就開始亂喝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齊樂說完后,就急匆匆地跑去看陳瑜了,白玉堂吩咐趙虎暫時照顧齊樂,隨后,和展昭一起,來到了李絮的病房。
病房外,王朝抱著肩膀靠在大門口,看到白玉堂和展昭,趕忙走了上來。
“她怎么樣?”白玉堂問。
“沒事,剛才有些激動,后來聽說陳瑜沒事,情緒就穩定下來了。”
點點頭,展昭和白玉堂推門走進了病房。
李絮一個人坐在病床上,雙眼望著窗外,看起來,有些迷茫。
“李絮。”白玉堂叫了她一聲。
李絮不語,似乎是沒聽見。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
“徐佳麗。”展昭突然輕輕喚了一聲。
……!……李絮猛地一顫,慌忙回頭,“佳……佳麗來了?她在哪里?”
見她有了反應,白玉堂淡淡地說:“徐佳麗已經死了,怎么死的……你應該最清楚。”
“我……我不清楚。”李絮慌亂搖頭,“不知道。”
“孔麗萍你認識么?”展昭問她。“她也死了。”
“什么……”李絮似乎是有些震驚,“麗萍……也死了……報應……報應!”
展昭看著李絮那有些病態的反應,微微皺眉,“你,張真真,孔麗萍,還有安慶瑤和沈靈……你們為什么要害死徐佳麗?”
“不是……不是我們害死的!我們只是……”
“只是偽造了現場?”白玉堂打斷她的話,“為什么?你們想掩護誰?”
“我們……我們覺得好玩……佳麗平時也很囂張……”李絮的話,說得連她自己都感覺底氣不足。
“別開玩笑了!”展昭搖頭,“讓我猜猜……是為了某個男人是么?”
“……”李絮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展昭,“你……你怎么知道?”
“是誰?”白玉堂追問,“告訴我們真相,否則你會害死更多人,也對不起為了救你連命都豁出去的齊樂和陳瑜。”
輕嘆了口氣,李絮的目光開始軟化,“他,他姓童……叫童明。是我們的舞蹈教練。”
“是他殺了徐佳麗?”
“……是。”
“你看見的?”展昭問。
“沒有。”李絮搖頭,“沈靈……沈靈和真真看見的……另外,麗萍也看見了。”
“童明為什么要殺徐家麗,你們又為什么要幫他隱瞞?”
“童明……他,他喜歡年紀比較小的女孩子……”
白玉堂和展昭聽到之后微微吃驚。
“徐家麗只有13歲,應該不是比較小吧,他戀童?”白玉堂冷冷道,“強迫不成就殺人了?”
“他……只是錯手,當時,我和慶瑤都很喜歡他……就想著,幫他脫罪了。”李絮輕聲說,“那件事之后,我很內疚,就出國呆了一陣子,回來后,童明已經是慶瑤的男朋友了。”
“你那天早上接到的電話是誰的?”展昭問。
“是麗萍打給我的,她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
展昭和白玉堂走出醫院,正好是傍晚六點。
“怎么樣,貓兒,去沈潛的那個娛樂城?”
“嗯。”展昭點頭,不語。
給張龍打了電話,讓他查明安慶瑤和童明現在的動向,并把童明帶回警局。白玉堂轉臉看展昭,“怎么了貓兒,神不守舍的,想什么呢?”
“嗯~~李絮的話,很值得人推敲。”展昭若有所思,“你想,當年的真正目擊證人,只有三個人,孔麗萍和張真真都死了,只剩下沈靈,那也就是說,如果沈靈一口咬死是童明殺了徐佳麗,那就沒有別的證人了。”
“的確。”白玉堂點頭,發動車子說,“這案子千絲萬縷的,不過好歹也有了些頭緒……孔麗萍要告訴李絮的,可能是當年事情的真相。”
“你認為,兇手不是童明?”展昭看白玉堂。
“呵~~”白玉堂笑,“貓兒,考我呢?你不也認為兇手另有其人么!”
“我覺得,當年李絮和安慶瑤很有可能被沈靈騙了。”展昭說。
“我也這么想,本來么,殺人又不是兒戲,安慶瑤和李絮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去替童明掩蓋罪行,這點合情合理,可是,其他三個人就完全沒有理由了……”
“而偏偏最奇怪的是……”展昭接著他的話說,“死的是張真真和孔麗萍,而不是李絮和安慶瑤~~~更不是沈靈。”
“去會會那對兄妹,就明白了。”白玉堂說完著,踩油門,加速。
沈潛站在監控室的屏幕墻前,皺眉看著屏幕里賭桌邊的雙胞胎和白馳。
“他贏了多少了?”沈潛問身邊手下。
“總共加起來,有差不多三百萬了。”手下回答。
“呵~~”沈潛冷笑,“好你個白錦堂,我開張第一天,就找人來出我洋相~~他沒有出老千?”
“沒有。”手下搖頭,“他贏得都是轉盤和21點……”
“明白了。”沈潛點頭,“那個看起來還沒成年的可愛小朋友,就是傳說中的那種數字天才,是吧。”
“老板,要不要去阻止他?”
“不用。”沈潛擺擺手,笑:“就這點兒錢,算什么,我倒是對那位小朋友很感興趣。”
………………
賭場里,雙胞胎數錢數到手軟,心情大好!倒不是因為贏了錢,他們高興是因為——贏的是沈潛的錢!!你想啊,他都取名叫“省錢”了,一下子贏他那么多錢,那還不心疼死??過癮啊~~~~
一邊的趙禎看不下去了,擠進人群,把小白馳拉了出來,“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白馳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贏了多少,他對賭博也沒有什么具體的概念,只是開動腦筋,運算加記牌~~~
被趙禎拉出去后,才反應過來,見拉他的是他這輩子最大的“仇人”,板起小臉一甩手,兇:“干什么?!……要你管~~”
趙禎那個氣啊:“小鬼!我是為你好!”不自覺地,語氣重了幾分。
白馳被兇,瞪眼看他,一臉委屈。
趙禎立刻軟化,心說——小祖宗啊~~我怎么小時候這么有眼不識泰山,偏偏得罪了那么個記仇的~~~
大小丁湊過來,見趙禎面色不善,一邊一個摟住小白馳,冷笑著看趙禎:“怎么,白家的人都敢欺負?不想活啦??”
趙禎不認識雙胞胎,心說我小時候欺負得還少啊?!嘆口氣,“適可而止吧,太顯眼了。”
雙胞胎對視一眼,這個趙禎對他倆的氣場一點都不感冒~~而且這說話的氣勢——是個角色。想想今天的確是有點玩過頭了,如果白馳真出了什么事,那就等于得罪了S.C.I。本來這不可怕~~最多和白玉堂打一架~~可是,現在有了“大嫂”~~得罪S.C.I.的下場很有可能是被白錦堂扔進太平洋里喂鯊魚~~算了,見好就收吧。
“小馳馳~~今天就到這里吧~~”說著,把白馳往趙禎懷里一推,擺擺手,“明天給你買禮物哦~~~”轉身開溜。
趙禎本能接住被推到懷里的白馳,微微一驚,“這小東西,個子好小啊。”
白馳像是被刺猬抱了似的,連忙推開趙禎,轉身就走,方向——洗手間,討厭鬼碰過的地方要消毒~~
離開喧鬧的大廳,穿過過道,走向洗手間。
斜刺里,突然閃出了一個人,白馳沒有防備,撞了個滿懷。
揉著鼻子,抬頭看,就見站在他面前的……竟是沈潛。
“沒事吧?”沈潛笑著伸手幫他揉揉額頭,“都怪我走得太急了。”
“沒……沒有。”白馳微微有些緊張,心說……終于和沈潛說上話了。
“你很厲害。”沈潛說,“可以升做VIP會員了。”
“VIP?”白馳不解。
“嗯~~一般樓下大廳里的都是普通賭客,比較專業的高手都在VIP室里……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沈潛笑著說,“我正好也要去那里。”
白馳微微猶豫了一下,點頭說,“好。”
馬漢遠遠看見白馳似乎是要和沈潛走,有些著急,剛才雙胞胎玩的有些過火了,白馳雖然智商很高,但是為人卻稀里糊涂~~別吃虧了……正想走上前,胳膊就被拉住,回頭,見趙禎對他搖搖頭,指指自己,意思是——他去。
馬漢點點頭,趙禎快步地追了過去。
遠處的陳佳怡一直悄悄觀察馬漢~~~現在正氣得磨牙~~~怎么最近的好男人都喜歡盯著男人看??老娘沒魅力么???
又想一想,不行,這個本小姐太中意了,就算是彎的我也要給他掰直了!!!
馬漢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就覺后背涼氣直冒~~~
沈潛親昵地摟住白馳的肩膀,引著他往走廊深處走,白馳有些別扭,但也不好表示出來,只是隱隱覺得,沈潛有些不懷好意~~正在不知所措,就聽身后有人叫了一聲:“小東西!洗手間不在那邊。”
話音落處,趙禎已經走到了兩人的身邊,伸手一把將白馳拉了過來,頗有幾分驚訝地看沈潛:“沈老板?!這么巧?”
“……趙大魔術師啊~~”沈潛微微的一愣后,很快恢復了正常,笑容可掬地打招呼,“待會兒期待你的表演。”
“好的。”趙禎笑著伸手搭住白馳的肩膀,“這是我這次表演的助手。”
“哦~~是么~~”沈潛笑著點頭,剛想說話,卻被趙禎打斷,“我們還有事情,一會兒表演的時候見。”說完,摟著白馳往回走。
沈潛意味深長地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冷笑,離開。
趙禎帶白馳走出了過道,來到洗手間門前,回頭見沈潛已經走了,松了口氣,低頭看白馳,“你沒事吧?”
白馳是一個階級立場鮮明,愛憎也很分明的好小孩,所以,他伸手,用兩個指頭夾住趙禎的衣袖,像扔死蟑螂一樣扔開,拍拍肩頭的灰,轉身推開身后洗手間的門,走進去,嘴里哼哼著“消毒!!”關上門。
趙禎在外面氣得跺腳罵娘——死小孩!小心眼!!一點都不可愛!!!
走到洗手間的洗臉臺前,白馳打開水龍頭,掬起一把涼水洗洗臉……長出了一口氣。
說實話,剛才幸虧趙禎,不然自己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正想著,突然覺得身邊似乎有人,嚇了一跳,猛地抬起臉來,就見碩大的鏡子里,自己身邊赫然站著一個人……
待看清那人的長相后,白馳愣住……蒼白的臉,長長的黑發,斜挑的鳳目,淡淡的法令紋……
“是你?”有些驚喜地轉臉看他,“你怎么會在這里?上次多虧了你……”
白馳的話還沒說完,那人歪著頭露出那無比天真的笑容,低頭輕輕吻上了白馳的額頭。
大腦有瞬間的短路,白馳呆呆地仰臉看著他。
抬起頭,伸舌頭舔舔嘴唇,再一次笑開,湊到白馳耳邊輕聲說:“鋒芒不能太露哦~~會有麻煩……聰明人要學會裝傻。”輕輕梳理白馳的頭發,柔聲問,“明白么?”
“嗯……”白馳點點頭。
“乖~~”又低頭湊上去,親了一下白馳柔軟的頭發,轉身離去。
白馳從呆愣狀態中反應過來,就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暗罵自己沒用,快步沖了出去,一頭撞上了門外打算開門進來的趙禎。
“……”趙禎揉著胸口,“你干嗎?有鬼追你啊?!”
白馳聽到“鬼”這個詞,猛地想到,那個人每次都是這樣來無影,去無蹤的,感覺,就像是鬼魅一樣……
“喂!”趙禎伸手在白馳眼前揮揮“你沒事吧?怎么了?真的見鬼了??”
回過神來,向遠處望,哪里還有那人的影子~~趙禎還在自己眼前像看白癡一樣揮著手……
想到要不是趙禎擋著自己,可能已經追到那個人了……小白馳心里罵……這個災星!!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白馳抬腳,狠狠地,對著趙禎的腳背踩了一腳~~
“哇~~”
看著白馳氣吼吼地甩手就走,疼得直咧嘴的趙禎氣得撓墻~~他爺爺的,老子我招誰惹誰了?!
白玉堂的車子駛到娛樂城們前,展昭先下了車,抬頭打量,目光落到大門口……一愣,隨即,拔腿就跑了過去。
“貓兒?”白玉堂正把車子停進車位,冷不丁見展昭飛也似的跑了,慌忙把車停好,解安全帶下車。
展昭直沖進大門,環視四周……他剛才看見了一個人影……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他很確定沒有看錯……那個人的存在感太強烈,一定不會錯。
“展博士?”身旁走來了一個人,有些驚喜地和他打招呼。
展昭轉過臉,發現是沈潛。
“你好~~”沒功夫搭理他,展昭草草地打個招呼,接著尋找。
“怎么了?”沈潛走上幾步,近距離地觀察展昭,暗道,論漂亮的話,這個還是最出色的,近看更是毫無瑕疵……
“你臉色不是很好,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說著,沈潛就伸出手去,想輕觸展昭的臉頰。手指還沒碰到那白皙得微微有些透明的皮膚,就見身邊快速走上了一個白影——手腕一陣鈍痛。白玉堂冷著臉,拍開了他的手。
沈潛皺眉,白玉堂是練家子,沒有拍他的手背,也沒有拍胳膊,單單是打了他的手腕……劇痛!他咬緊了牙關,才沒叫出聲來,不知道手腕傷了沒有。
再轉臉看白玉堂,就見他一臉的冰霜……心說——不愧是兄弟,自己的東西絕對不讓別人碰,我看這小的比大的還嚇人~~
聳聳肩,沈潛禮貌地點了下頭,識趣地轉身離開。
“貓兒,你怎么了?看見什么了?”白玉堂有些擔憂地盯著展昭。
“玉堂,我剛才,看見一個人……”展昭抓住白玉堂敞開的風衣前襟,說得一臉惶急。
白玉堂好笑,“是么?這么厲害?竟然讓你看見一個人?!”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展昭有些生氣。
“好好,你看見誰了?”白玉堂笑問。
“…………”展昭抬頭,盯著他的眼睛,緩緩說,“趙爵~~~”
……………………
大廳外,玻璃門邊緩步走過一個人,他有些深情地注視著大廳里的兩人,伸手,輕輕吻了一下自己的兩根手指,將手指按在光潔如鏡的玻璃門上,轉身離去~~~~~~
空靈的聲音輕輕地說:“再會,我的天使們……”
第三案 : 魔法兇手 11 賭局
“你看到誰了?”白玉堂有些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遍。
“趙爵。”展昭認真地重復了一遍。
“……貓兒……”白玉堂看著展昭,“趙爵已經死了。”
“我們并沒有發現尸體不是么?”展昭爭辯。
“你真的看見了?”
“嗯!”
白玉堂四周望了一圈,拿出手機,撥通了馬漢的電話。
“頭兒?”馬漢接起電話。
“馬漢,你在不在娛樂城里?”
“在。”
“你現在去保安監控室,看大廳的監控錄像,十分鐘之內的,找一個人。”
“好的,找誰?”馬漢快步往外走。
“趙爵。”
……電話那頭的馬漢愣了好一會兒,才答了一聲:“好的。”
掛掉電話,白玉堂看展昭,“是不是趙爵,看了監控錄像后就清楚了,不過現在……”
“我明白。”展昭點頭,“我們要專心對付沈潛!”
兩人走向電梯,白玉堂突然問,“貓兒,趙爵沒死,你究竟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干嗎那么問?”展昭瞥他一眼。
“你剛才好像很驚訝,又像是著急,現在就冷靜了……還有那么一點點興奮~~~”白玉堂總結啊總結。
展昭好笑,“你到底想說什么啊?”
“趙爵沒死你很高興。”白玉堂快速下結論。
電梯門打開,展昭點點頭,“的確。”
助理帶著兩人到了頂樓的VIP室,見到了正在往手上擦藥酒的沈潛。
“白警官真是好身手啊。”沈潛揉著已經開始腫起來的手腕,半開玩笑地說。
展昭瞥了白玉堂一眼——你對他干什么了?
白玉堂眨眨眼——也沒什么,就彈了一下。
展昭瞪人——你是警察啊,怎么亂打人?
白玉堂不屑——我打的不是人,他是走運還沒碰著你,不然少爺我廢了他。
斜眼——暴力老鼠!
同樣斜眼——招蜂引蝶貓!!
怒——你說誰?!
怒——說你!(畫面請自行想像一貓一鼠,弓起背,炸著毛,齜牙咧嘴地互瞪,還發出呼呼的聲音。)
“咳咳~~”沈潛咳嗽一聲,打斷了眼前兩人的“眉目傳情”,笑問:“兩位來找我,有事?”
“有些公事。”白玉堂回答。
“哦~~”沈潛點頭,請兩人坐下,“公事,是有關我工地的那件兇殺案?”
“是也不是。”白玉堂笑。
沈潛似乎是不怎么吃驚,他隨意地拆開了桌上的一副牌,拿在手中擺弄著,“怎么說。”
“你認識孔麗萍這個人么?”展昭問。
“嗯~~”沈潛想了一下,“名字有些熟,不過沒有什么太深的印象。”
“你昨晚應該剛見過她。”白玉堂看著沈潛發到他面前的牌,略微不解地看他。
“我每天要見很多人,總不可能都記得吧。”沈潛發完牌,“來一局?”
“昨晚十一點到今天凌晨一點之間,你見過她。”白玉堂拿起桌上的拍,整理了一下。
“我昨晚一直在忙今天開業的事情。”沈潛扔出一對J。
“我們有證人看見你昨晚和她在一起。”白玉堂扔出一對Q。
一對A,沈潛笑了笑:“這不奇怪。”
“怎么說?”白玉堂示意他出牌。
“我剛才說了,我昨晚因為開張見了很多人。”沈潛扔出一副678910的紅桃順子,“看到我和哪個女人在一起并不奇怪。”看看自己手上的兩張牌,再看看白玉堂手上的七張,“看來我好像要贏了。”
白玉堂笑,“我還有七張牌,你怎么確定我沒有一副比你大的順子?”
“呵呵。”沈潛微笑,“白警官應該不經常玩牌。”說著,指指白玉堂手上的牌說,“生手玩牌的時候,很喜歡把牌按照類型來分開,你的七張牌,五張微微偏左,兩張微微偏右,而偏左的五張里,又有兩張微微地偏高。也就是說,這五張是三張帶一對,另兩張是一對……所以,你沒有順子。”
白玉堂靜靜地聽他講完,搖搖頭,“你總是覺得一切都在你計劃之內,但是這世上總是有些事情偏偏出乎你的預料。”說著,拿出那五張牌,赫然是一副10JQKA的黑桃順子,“事實上,從開始談話到現在,我沒有說過孔麗萍是女人。”
沈潛臉上微微變色,很快又恢復了鎮靜,“一般人聽到這個名字,都會認為是個女人的吧?!”
一邊的展昭點頭,“的確,一般人的話,如果聽到這個名字,覺得耳熟,接下來,就會問一句‘男的女的’,對吧?”
“呼~~”沈潛把手上的兩張牌扔到桌上,舉手說,“我認輸了,二位厲害……我的確認識孔麗萍,這總不犯法吧?!”
“你和他身份懸殊,為什么會認識?因為十年前令妹的事情?!”白玉堂單刀直入。
沈潛似乎有些無法招架,點了根煙抽上,“我妹妹跟這事情沒有關系,不要把她扯進來。”
“孔麗萍死了。”展昭突然說。
“什么?!”沈潛一驚。
“李絮你認識么?”白玉堂問。
遲疑了一下,沈潛點點頭。
“她也被人殺了。”展昭說,白玉堂看了他一眼,笑而不語。
“天……怎么會這樣?!”沈潛似乎是有些混亂,“是誰殺了她們?!”
“你認為殺她們的應該是同一個人?”白玉堂注視著他,“或者說,你有關于兇手的線索?!”
“這件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說清楚的。”沈潛熄滅了煙,“我去找我妹妹過來,你們可以問問她,也許會更清楚。”
“嗯。”白玉堂點頭,站起來,“好主意!我們跟你一起去。”
沈潛微笑,“白警官怕我會和她串供?”
“不。”展昭搖頭,“你們是兩兄妹,要串供的話,早就串了,是不是?!”
“對。”白玉堂接著說,“十年前就能串了,何必等到現在。”
“呵呵。”干笑兩聲,沈潛轉身出去。
白玉堂和展昭跟上。
出門時,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輕聲說:“行啊,小白,那把牌贏得漂亮。”
白玉堂朝他眨眨眼,“還不是被你騙多了?!這叫吃一塹長一智~~”
警局樓下,公孫站在路邊等著白錦堂的車子,最近他自己的車子很少開,因為每天早上白錦堂都“強行”要求送他來上班,每晚來接他~~美其名曰,加強交流。
以往都是下樓他就等在那里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晚了很多。
正在張望,突然覺得腰上一緊,還來不及叫出聲,就被人摟過去,在臉頰上親了一口。
那種熟悉的霸道氣息,不用看都知道是誰,公孫一把推開惡作劇的白錦堂,“你多大了?!這里是警局門口!”
“呵呵。”白錦堂挑起嘴角笑,“你等了十分鐘。”
公孫有些驚訝地看他,隨即咬牙,“你!你早就到了,一直不出來?!”
白錦堂有些親昵地伸手摟住他肩膀,“我剛才一直在遠處看你……你臉上的表情,好像應該叫做擔心~~”
“……無聊!”公孫白他一眼,轉身就走。
白錦堂跟上,問:“你剛才不是在怪我讓你等,而是擔心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對不對?!”見公孫臉上泛紅也不說話,白錦堂心情大好,用肩膀蹭蹭他,“我車壞了,坐地鐵回去吧。”
公孫覺得他似乎是有些不懷好意,但也沒多想,就被他拉著往地鐵站走去~~
不出所料地趕上了下班的晚高峰,公孫剛想說“打車回去吧,太擠了。”卻被白錦堂拉著,隨著擁擠的人群,上了車。
公孫被拉到了兩節車廂之間的角落里,白錦堂雙手撐著成直角的墻壁,把公孫護在身前,微笑低頭看他。公孫被白錦堂遮了個嚴實,抬頭就見白錦堂緊緊盯著他,臉上的神色曖昧,公孫明智地決定轉過身背對他,免得這個不分輕重的色狼在人堆里親他,他可不要丟臉丟到地鐵上。
車身微微地晃動,讓白錦堂有些無法掌握平衡,靠在了公孫的身上。
但是在公孫看來,身后人絕對是故意的,回頭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剛想說話,卻驚覺白錦堂的手伸進了他的風衣下擺,沿著他的腰線,緩緩地向下摸去。
“……你瘋了?!”公孫咬牙,抓住他的手。
“噓~~”白錦堂挑起嘴角,微笑著地低頭吻公孫的頭發,“小聲些~~我可不想讓別人看見你這么性感的樣子。”
“你……變態~~”公孫伸手撐住墻面,皺著眉罵人。
“呵呵~~你既然說我是變態。”白錦堂湊過去,在他耳邊說,“那我就應該做些變態該做的事情……對不對?!”
公孫被他氣得就想殺人,但是白錦堂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軟硬不吃的,拿手術刀捅他,他也要先吃豆腐再躲刀~~這個好色不要命的!!
“嗯……”隨著白錦堂的手輕重緩急恰到好處地隔著褲子摩挲揉弄,公孫死的心都有了,雙手撐住墻,只能抖著聲音說,“住手。”
“乖……”白錦堂用下巴蹭著公孫的側臉,“你覺不覺得,人多的地方比較刺激?”說著,小心翼翼地拉下了公孫的褲鏈,手摸索了進去。
“啊~~”公孫驚得輕呼一聲,咬住下唇就伸手拉白錦堂的手,“你……你這瘋子,啊……”
“噓~~”白錦堂將他摟得更緊,湊到他耳邊說,“小聲些哦,別人會發現。”說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呃……”公孫被他弄得苦不堪言,只得把頭靠在撐住墻壁的手背上,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
地鐵十分鐘就到了站,公孫全身無力地被白錦堂扶出站臺,塞進了停在站外的那輛黑色奔馳里。
“你……你的車怎么會在這里?”公孫緩過神來,睜大了眼睛看白錦堂。
“嗯~~因為修好啦……”白錦堂笑得恬不知恥,快速將車子停進了公孫家公寓的地下停車場。
“白錦堂,你這混蛋!你早就算計好了!”公孫揮手就打,白錦堂抓住他手,將人按到椅背上狠狠親了起來。
見他意亂情迷的,公孫瞅準機會,抬膝蓋就撞了過去,白錦堂趕忙一閃身,堪堪避開了關鍵部位,但大腿上還是挨了一下,齜牙吸涼氣,“寶貝,你想廢了我啊?!”
公孫解開安全帶,操起眼前的車載香水,對著白錦堂就噴,“你個敗類!你最好給我清醒清醒!!”
扔掉香水,公孫推開車門轉身就跑,上樓狠狠關門,還是不解氣,邊脫鞋子邊罵罵咧咧,“流氓,早晚廢了你!混帳東西……啊!”
驚叫一聲,身后一人把他按到了房門上,低頭二話不說吻了起來。
“你……你怎么進來的?!”公孫用力推眼前的白錦堂。
“房間里的洞啊,別忘了我住你隔壁。”白錦堂笑得得意,公孫又抬膝蓋踢人,這回白錦堂早有準備,一把將人抱起來,“你怎么這么兇?要我把你綁起來?”
“呀~~放手……放我下來……”公孫連忙掙扎。
白錦堂抱著他走進房里,一腳踹開臥室的大門,抬手把公孫扔在了那張他特別定做的KING-SIZE大床上,解領帶:“寶貝,我們把地鐵上做了一半的做完吧……”
“啊~~~~”
第三案 :魔法兇手 12 命理師
馬漢來到娛樂城的保安監控室,出示了證件后,直接把保安趕走,獨自看起了監控錄像。
按照白玉堂和展昭所說的,大廳,10分鐘之內的錄像——趙爵。
這個名字,對于整個S.C.I.的人來說,都無疑是一顆重磅炸彈,真希望白玉堂只是開了個玩笑。
細致的馬漢將那十分鐘的影像調出來,定格后一幀幀往下看,一個人影清晰地出現在了他的視野里……頭發更加長、消音器解除了~~但是,這就是趙爵。他甚至還故意對著監控攝像頭望了一眼~~臉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容,就像是在嘲笑著誰——他并不害怕被發現。
馬漢的心理素質不錯,但還是感覺有些心跳加速,這意味著什么?拉過身后保安那張椅子來坐下,稍稍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正這時,忽然門外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很輕很輕,像是光著腳在走~~
迅速閃到門邊,馬漢凝神聽著外面的動靜。很快,那個腳步聲聽在了門后,又過了一會兒,門被稍稍推開了一點點……
馬漢后退一步,抓住門把,用力一拉,伸手抓住倒進來的人,甩向房間中央的地板,就聽一聲尖叫——是個女人。
定睛一看,就見倒在地板上的,是一個身著華貴晚禮服的女人,一頭長發,坐在地板上揉著自己的腳踝,抬頭憤憤地瞪馬漢。
“怎么是你?”馬漢看著地上的陳佳怡,很是不解。
“怎么是我?你知道是我還那么用力!”陳佳怡扶著旁邊的凳子站起來,高高跟鞋的鞋跟斷了,她坐到凳子上,揉腳。
“你來干什么?”馬漢皺著眉問了一句。
“我想看看你來監控室干什么……”陳佳怡小心翼翼地說,“你是間諜?”
馬漢搖搖頭,走到電腦前開始導出視屏,隨口問她:“你沒事吧?”
“腳有些疼。”陳佳怡瞅著忙碌的馬漢,“你在干什么?”
“沒什么。”馬漢把視屏刻成盤,準備帶回S.C.I。隨后,他打開其他的視頻,快速瀏覽,想找找看還有沒有趙爵的鏡頭。
“咦?那個不是趙老師么?”陳佳怡突然指著畫面中的趙爵說。
“什么?”馬漢驚訝地回頭看她,“你認識他?”
“嗯。”佳怡點頭,“他是我的命理師。”
“命理師?!”馬漢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盡量鎮靜,“你剛才叫他趙老師,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趙爵。”陳佳怡想了一想,“朋友介紹我認識的,很神哦。”
馬漢坐到一邊的另一張椅子上,自言自語:“我的天……”
白玉堂和展昭跟著沈潛一起來到了一間活動室,沈靈正和幾個朋友在聊天。
“靈靈,這兩位警官想和你聊一下。”沈潛推開門走進去。
沈靈微微一愣,點點頭,他的朋友們都識趣地起身離開。孔誠站起來,走到沈潛身邊,“老板,需要我留下么?”
白玉堂和展昭有些好奇地看了孔誠一眼。
沈潛介紹:“他是我的律師。”說完,朝孔誠點點頭。
孔誠對白玉堂和展昭笑了笑:“請問這是正式的警方詢問么?”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對付律師啊——戰術C。
展昭有些為難地看白玉堂:“小白,我們沒有相關許可。”
“嗯~~”白玉堂摸摸下巴,“的確,如果非正式的話,就有權拒絕回答提問。”
展昭點頭,“這樣吧,你回去申請一下逮捕令。”
“逮捕令?”白玉堂疑惑,“逮捕回去再審?”
“嗯~~根據相關證據,沈小姐涉嫌十年前的謀殺案是吧,而沈老板就涉嫌包庇了……”展昭看看律師,“孔律師覺得,是我們就這樣聊呢,還是走一下官方的程序?”
白玉堂點頭啊點頭,“對啊對啊,今天是娛樂城的開張,老板連致辭都沒做,就兄妹雙雙被請去警察局,明天沈氏的股票可能要跌得很厲害。”
孔誠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兩位警官這樣算不算恐嚇?”
白玉堂同樣笑得人畜無害:“我沒有出示警員證~~這不是私人的會晤么?而且還是有問必答的那種。”
沈潛拍了拍孔誠,“你出去吧。我們私下聊就可以。”
打發走了律師,眾人在房間里落座。
沈靈一直低著頭,似乎很緊張。
“你們想問什么,就問吧,”沈潛笑著點起一只煙,架起腿靠在沙發上。
白玉堂看著沈靈,問:“沈小姐,你可不可以把十年前徐佳麗的那個案子跟我們回憶一下。”
“……”沈靈沉默了一會兒,“很久了,我記不大清了。”
“我們事先已經問過孔麗萍和李絮,對當時的事情有一定了解。”展昭認真地說,“我不認為你們當時的經歷是可以隨便忘記的那種。”
深吸了一口氣,沈靈說:“佳麗是童明殺死的,我看見了。”
“具體情況是怎么樣的?”白玉堂追問。
“當時,我和真真麗萍練完舞,去更衣室時,童明一頭撞了出來。他身上都是血,跌跌撞撞地跑了,我們進去,看見了佳麗躺在那里。”沈靈喝了一口水,繼續說,“我們當時準備報警,但是這時李絮和慶瑤進來了,她倆決定幫童明掩蓋罪行……然后,我們就偽造了那個現場。”
“你們三個為什么要幫忙?”白玉堂問。
“我們得保住童明,他是我們的教練,我們馬上就有一個歌舞劇要上演,這是我們每個人的機會。”
展昭了然地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轉而問沈潛:“你昨晚為什么會幫孔麗萍照看孩子?”
“她說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辦,讓我幫她照看一下孩子。”沈潛回答得爽快。
“他讓你照看孩子,你就去了?”白玉堂表示懷疑,“你不像是這么好說話的人。”
沈潛無奈地笑:“我是沈氏的老板,她只是一個家庭婦女,但是她可以告訴媒體,我妹妹曾經偽造了赫赫有名的連環殺人案的最后一起案件……所以一般她提出的要求我只好照辦。”
“這也是你一開始就對這個案件這么上心得原因?”白玉堂問。
“沒錯。”沈潛點頭,“最近那個連環殺手又開始作案了,而且被害者還那么巧是張真真,我不得不提高警惕。”
點點頭,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意思是——怎么樣?
展昭朝他使了個眼色——差不多了,到極限了。
于是,兩人起身告辭。
出了門,走進電梯,展昭問白玉堂:“你覺得,他說的有幾句是真的?”
白玉堂想了想:“半真半假吧。”
走下樓,老遠就看見馬漢正站在他的車子旁邊等著,身邊一個美女~~有些眼熟。
展昭一看見馬漢,猛地把趙爵的事情想了起來,直沖過去,抓住馬漢就問:“怎么樣?有沒有?”
馬漢點頭,拿出光盤,“清清楚楚。”
白玉堂和展昭雖然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還是短暫地失去了語言能力——趙爵真的沒死。
率先醒悟過來,白玉堂疑惑地看了眼馬漢身邊的陳佳怡。
馬漢說:“還有更邪門的,她認識趙爵。”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驚訝。
“有什么奇怪么?他是我的命理師。”陳佳怡說:“好多人都去他那里咨詢的。”
“命理師?”展昭驚得幾乎叫出聲來,“就是算命的?”
“是啊。”陳佳怡點頭:“救贖罪惡,指引人生之路。”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展昭問。
“我知道他的工作室,是不是住在那里……”
“帶我們去!”白玉堂二話不說,打開車門,把陳佳怡塞了進去,眾人上車,按照陳佳怡所說的地點,疾速駛去。
車子使進了S市的市中心,由于陳佳怡所說的地點是一條步行街,所以眾人下了車,不行進去。
這條街是S市的購物中心,集中了大量的時尚品牌店、大型商場、高檔餐廳。
在陳佳怡的引領下,四人來到了一座裝飾古樸的畫廊門前。
走進畫廊,就有一個穿著講究,扎著辮子,藝術家風格十足的年輕人迎了出來。
“佳怡?”那個年輕人操著不太流利的中文說:“我記得你今天沒有預約。”
走近了,才發現說話的人并不是亞裔,有些像意大利人。
“安迪,趙老師在么?”陳佳怡問,“我有幾個朋友說要見見他。”
“哦……哇嗚!”安迪掃視眾人,剛想說話,目光落在了展昭臉上,突然叫了起來,“你是那幅畫的模特兒么?!”
“什么模特兒?”白玉堂不解。
“啊!你也是!”安迪興奮地指著白玉堂。
眾人被他搞得一頭霧水。
“你們來看。”安迪帶著四人走上二樓,舊式的木質樓梯發出了咯吱吱的響聲,樓上像是一個畫室,堆著大量的油畫。中間兩幅特別的顯眼,被擺在畫架上,赫然是展昭和白玉堂的肖像畫,惟妙惟肖,幾乎和真人無二,難怪安迪要那么震驚了。
“安迪,有客人?”三樓上緩步走下來一個人……白色的毛衣,黑色的長發……
展昭和白玉堂仰起臉看他,感覺竟有幾分不真實~~
“趙爵!”白玉堂皺起眉,伸手拿出腰間的手銬,走上去。
“呀~~”趙爵有些驚慌地逃開,躲到展昭的身后,顯出很害怕的樣子,雙手抓住展昭的肩膀。見白玉堂臉上神情不善,他又略顯調皮地眨眨眼睛,在展昭肩頭蹭了蹭。
白玉堂冷聲道:“你涉嫌多樁謀殺案,我要帶你回警局。”
趙爵有些天真地眨眨眼,湊到展昭耳邊說:“他好兇。”
展昭已經從震驚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他緩緩地轉身,看著趙爵,笑:“你不怕我們發現你,也就是說你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是不是?”
趙爵有些得意地點點頭,走到安迪身邊,問:“安迪,你來這里為我工作多久了?”
“啊?……三年了。”安迪有些迷糊。
“三年?”馬漢不可置信地看展昭和白玉堂,趙爵逃走不過幾個月,怎么可能有三年?
“佳怡,我給你咨詢多久了?”趙爵繼續問。
陳佳怡想了想:“差不多一年了吧,”說完,看著白玉堂等人說,“原來你們要我帶你們來,是想抓他啊?你們肯定弄錯了,趙老師是好人!”
展昭不語,盯著趙爵的雙眼:“催眠植入記憶?”
趙爵笑得天真,點點頭,又搖搖頭,伸出雙手給展昭看。
眾人驚訝地發現他的手心一片平坦,指紋,掌紋,什么都沒有。
“游戲又開始了,是不是?”展昭問趙爵。
趙爵伸出手,輕觸展昭的下巴,看到白玉堂冷下來的臉色,又快速地收回手,笑:“因為有很好的玩伴,還有很多玩具。”
展昭靜靜地聽他講完,緩緩環視四周,不再理會趙爵,而是轉臉看陳佳怡,輕輕伸手在她的耳邊打了個響指。
陳佳怡微微一愣,突然變得有些茫然,展昭輕輕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將近三分鐘的話,隨后,又輕輕地一拍陳佳怡的肩膀。
做完這一切,展昭問:“陳小姐,你第一次來這里是什么時候?”
“呃……”陳佳怡揉揉太陽穴,看看四周:“嗯……是,三天前~~我有些頭疼……”
等她說完,展昭伸手在她耳邊又打了一個響指。
陳佳怡的眼神回復了原樣,有些不解地看著四周,為什么大家都這樣看她?
“呵~~”展昭搖頭,“你畫這兩幅畫,是用來做指令,為的就是今天,只要見過我們的人,都會自動地進入你指定的催眠狀態,記憶會混亂。”
趙爵高興地邊拍手,邊笑,最后,收起笑,很煩惱地說:“這樣,你們就能抓我了么?”
展昭搖頭:“不,不能,我們沒有證據。”
白玉堂收起手銬,拉了拉展昭,“貓兒,走吧。”
展昭轉身下樓,趙爵有些不舍地跟上前幾步,就像玩伴走了的小朋友。
白玉堂最后一個轉身,準備下樓,趙爵突然說:“人生就像游戲~~是不是?”
回過頭,白玉堂注視趙爵良久,點頭:“沒錯,不過游戲不是人生。”
趙爵有些不解地歪過頭。
“把游戲當人生的人,注定把自己也玩進去……是不是?!”說完,白玉堂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趙爵目送著他們離去,變得更加安靜,他走到那兩幅畫前,伸手輕輕地摩挲著畫中人的臉……眼神,淡淡的憂傷。
第三案 :魔法兇手 13 魔術
離開步行街,白玉堂小聲吩咐馬漢找人盯著畫廊,看有些什么人進出這里。馬漢答應后,先送還莫名其妙的陳佳怡回了娛樂城,隨后就去布置監控了。
白玉堂載著展昭開車回S.C.I.,沿途兩人一直不說話。展昭沉默,看著窗外的風景,車子在開出熱鬧的市區后,白玉堂調了個頭,上了半山的公路。
“你去哪里?”展昭發現這不是回警局的路,有些疑惑地問白玉堂。
“熟悉地形。”白玉堂答得隨意。
“什么地形?”展昭更加不解。
“溫泉別墅,圣誕節快到了。”
“……”展昭起先還沒反應過來,后來一聽到“圣誕節”這幾個字,臉就紅了,咬牙:“白老鼠,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誰開玩笑了?!”白玉堂挑眉,“我算著日子呢,沒幾天了!”
“這案子沒完你休想!”展昭惡狠狠瞪人!
“那我們就得努力在圣誕節前把案子結了啊!”白玉堂眨眨眼,“為了我們的~幸~福~”
展昭有些哭笑不得,“小白,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
白玉堂把車停下,展昭看窗外,發現這里是半山區,后方就是大片散布的精致小別墅,前面是整個市的夜景。
下了車,白玉堂靠到車門上,看著山腳下車流如織,燈火閃爍的城市夜景,笑著說:“我沒什么主意,但我想聽聽你的主意。”
展昭走到他身邊,笑:“我是有個主意?!”
“貓兒,你好像很興奮。”白玉堂轉臉打量展昭,“說來聽聽。”
“你覺得趙爵這次,為什么要出現在我們面前?”
白玉堂搖搖頭,“猜不透。”
展昭想了想,低聲說:“對于他真正的目的,我也看不太清,但是,對于這次的案子……我倒是得到了一些提示。”
“什么提示?”
“游戲和玩具!”展昭緩緩地說。
“你說這個案子是趙爵的游戲,參與的人,是玩具?!”白玉堂沉吟片刻,問。
“沒錯~~這個塵封已久的案子,是趙爵發現的游戲……而過去和現在參與到案子里的人,就是玩具,包括被害者,知情者~~和兇手。”
“兇手也在他的掌控之中?”白玉堂微微有些吃驚。
“沒錯……”展昭點頭,“孔麗萍的案子,除了趙爵,沒有人能夠辦得到。”
“是他害死了孔麗萍?”
“不~~”展昭搖搖頭,“確切的說,是孔麗萍自己害死了自己。”
“怎么講?”
“她對待自己的手段,就像是魔法兇手在對付獵物一樣。”展昭看白玉堂,“你想到了什么?!”
“他為什么會掌握這種方法?”白玉堂順著展昭的思路,“我剛到兇案現場的時候就很奇怪了,孔麗萍的死法,完全是被魔法兇手殺死的,但偏偏殺死她的又是她自己……也就是說,她就是魔法兇手?!”
展昭點頭:“是,也不是!”
“貓兒,你講中文行么?!”白玉堂皺眉。
展昭笑,白玉堂已經好久沒要求他講中文了,“確切地說,應該是,她在殺她自己的時候,變成了魔法兇手。”
……!……白玉堂有些說不出話來。
展昭見他一臉的震驚,解釋道:“你想想,剛才陳佳怡的例子,趙爵可以給她植入另一個記憶來混亂她原先的記憶,那么,孔麗萍為什么不能?!”
沉默了好一會兒,白玉堂才點頭,“我懂了,趙爵是給了孔麗萍催眠暗示,讓她在特定的時候,認為自己就是魔法兇手,而這個特定的時候,應該就是她睡眠的時候。”
“嗯!”展昭贊許地揉揉白玉堂的頭發,“聰明,那你還想到了其他什么呢?”
“趙爵被關在研究中心有二十年之久,魔法兇手犯案是十年前剛停止的,也就是說,趙爵本身不是魔法兇手,那他怎么會知道魔法兇手的記憶?”和展昭對視一眼,白玉堂心領神會:“除非,他認識真正的魔法兇手,并且讀取了他的記憶。”
展昭滿意地點頭,“根據我們現在掌握的情況,這個案件是案中案,兇手至少有兩個,真正的魔法兇手,和殺死徐佳麗的兇手。”
“沒錯!”白玉堂贊同,“當年魔法兇手的案子,是一個段落,而徐佳麗的案子,是另一個段落。真正知道當年真相的人,事實上只有沈靈,孔麗萍和張真真。張真真死,拋開那個魔法陣,殺人的目的,更像是單純的殺人滅口!”
“現在,孔麗萍也死了。”展昭接著說:“也就是說,知情人就只剩下沈靈。”
“如果沈靈沒事……”白玉堂說,“那就證明,當年的案子,是她,或者是她親近的人做的。”
“非常對,另外,我們還剩下兩條線!”展昭說,“一是衛永的案子,另一個,就是孫倩。”
“衛永要殺李絮……本來我覺得也許也跟那個算命的有關,但是……”白玉堂停頓了一下,“這件事沒什么目的性,辦得也不太漂亮,不像是趙爵的風格。”
“呵呵……漂亮~~”展昭笑,“都說魔鬼沒有誠信,也沒有原則,有的只是審美~~的確,這么缺乏‘美感’的事情,絕對不是趙爵的風格。”
“那會是誰?!”白玉堂不解。
“這個是我到目前為止還沒想明白的,不過,好在衛永現在在我們手上,所以……回去的審訊應該會有突破……我更關心的是孫倩的案子。”展昭皺眉,臉色也凝重起來,“就像是某種開始的儀式一樣。”
“你還是認為孫倩和這一連串的案子無關,是當年的魔法兇手又一次行兇?”白玉堂看向展昭,“你說這是不是趙爵游戲的一環?”
展昭搖搖頭,“還是那句話,我覺得美感不夠……趙爵以前的資料我看過,相關的死者怎么說呢……都有些罪有應得,雖然手法極端了一些,但他沒有害死過小孩子。”
“他朝我哥頭部開過一槍,那時他就是小孩子!”白玉堂似乎有些意見。
展昭笑笑,“當年,他為什么不跑?”
……白玉堂被問得一愣,的確,聽說當年趙爵不但沒跑,還打電話叫了人,自己跑去資料室燒毀了部分案件的記錄,因此才被捕……“貓兒,該不會,當年的事情……”
展昭聳聳肩:“這個我也是猜測,只是覺得有些蹊蹺,趙爵的手心你也看到了,這種大面積的指紋燒熔術,不像是近期完成的。”
“呼~~”白玉堂長長嘆了口氣,“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那幾個老頭子講起當年的事情,都神神秘秘的。”
“嗯~~”展昭應了一聲,低下頭,似乎是在想什么。
“貓兒,想到什么了?”白玉堂熟悉展昭的這種表情,他有什么發現的時候,大多都會這樣。
“符合魔法兇手條件的人不多。”展昭沉吟。
“的確。”
“我們也許可以用一些笨一點的方法。”
“……”白玉堂想了想,點頭,“貓兒,你是說,列出名單,排除所有不可能,留下的就是真兇?!”
“嗯!”展昭點頭。
“那總得有個范圍吧?”白玉堂摸摸下巴,“給個大概的范圍。”
“十年內有變故的,比如說,出國,病故……能接觸到魔法圖的專業人士……年齡段在35歲到50歲之間……男性,單身。”展昭緩緩地例舉著,“最后就是……他認識趙爵。”
“這可是個大膽的猜測。”白玉堂笑著打開車門,“不過既然是專家意見……我們也只好照辦。”
兩人上了車,白玉堂重新發動車子,突然說:“對了,貓兒,圣誕節的準備我都做好了。”
“準備?”展昭微微一愣,“什么準備?!”
白玉堂指指手邊的一個精致小盒子:“你看……準備萬全!”
疑惑地打開盒子,展昭一看……呆住,隨即,臉上開始發燒,頭頂都幾乎升起煙來。
“白玉堂!你變態!”展昭惱羞成怒,伸手抓盒子就想開車窗往外扔。
“啊!”白玉堂眼疾手快一把搶了回來,“貓兒,我好不容易讓雙胞胎幫我準備的!”說著,藏到身后。
展昭臉紅得都快成蘋果了,不敢置信地瞪著白玉堂,“你……你告訴雙胞胎了?!”
“對啊~~我哥說準備工作一定要做好,還教了我一些基本知識……”
“呀!!!”展昭伸手就捂住他嘴,“你閉嘴!你把東西扔掉!”
“貓兒,聽我大哥說,他跟公孫第一次是在車里。”白玉堂邊躲邊說。
“閉嘴!”展昭伸雙手捂住,“你們倆兄弟都不是好人!你是警察,車上怎么可以有那種東西?!”
“警察也是人好不好,誰規定警察不能用保……”
“呀!!不要說出來!”
“貓兒,你怎么這么害羞?連說都不讓說,到時候怎么做?!”
“你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扔掉!”
“不扔~~對了,貓兒,我買了很多款耶~~你不是喜歡檸檬味道么……”
“啊~~白玉堂!死老鼠!我要代表全人類消滅你!”
“貓兒,我在開車啊!”
“不管!”
“這里是半山,摔下去就完了!”
“死掉最好!”
……………………
娛樂城里,馬上就要上演今晚開幕活動的壓軸節目——趙禎的魔術表演。
表演的內容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原本空蕩蕩的娛樂城外墻,變出巨大的招牌來。
觀眾們陸陸續續集中到了娛樂城外精心布置的廣場上,空中,兩架直升飛機在盤旋。
小白馳在人群里抬頭張望著,他知道,趙禎在直升飛機里,他今晚的表演就是要用兩架飛機放下巨大的簾幕。遮擋住娛樂城,然后,點火燒掉特殊材質制成的簾幕,娛樂城的外墻上,就會出現將近十米高的巨大霓虹燈招牌~~夸張而華麗,一貫的趙氏風格。
在人群的驚呼聲中,趙禎從直升飛機中躍出,站在了空中。
白馳撇撇嘴,上面肯定有鋼絲吊著!!
隨后,趙禎從自己的手中抽出了一條細長的白色繩子,連結到兩架直升飛機的支架上,打了個響指之后,繩子展開為一塊巨大的簾幕,將整個娛樂成圍住。
趙禎在眾人的贊嘆聲中,緩緩降到了地面,身上看不出任何的鉤掛。
沈潛很是春分得意地走上了會場前的演講臺,宣布娛樂城今天正式開幕。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趙禎伸手在空中輕輕一揮,那塊純白的帷幕突然燃燒了起來,藍色火焰迅速燃燒到了頂端。原本空蕩蕩的娛樂城外墻上,赫然憑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霓虹招牌,與此同時,禮炮也響起,夜空之中,禮花綻放……
但是,人群卻是瞬間安靜了下來,人們睜大了眼睛,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驚駭的景象,隨即——爆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
白馳呆呆地站在原地,緊緊盯著那巨大的霓虹招牌,炫目的燈光閃爍間,中間的空白處有一副巨大的魔法陣圖,圖的中央,釘著一個女人,她的喉部插著刀,直挺挺地掛在那里。
就聽沈潛一聲凄厲的慘叫——“靈靈……”
第三案 :魔法兇手 14 謎題
白玉堂接起白馳的電話,只聽到里面的聲音抖啊抖,具體說了什么實在是聽不清。
“喂~~~你慢慢說……”白玉堂提醒自己耐心啊~~一定要耐心。
坐在他身邊的展昭就看到這白老鼠的嘴角抽搐啊抽搐,已經到極限了~~
然而,白玉堂臉上的神色,在聽清了白馳的話后,瞬間變色,掛掉電話,只說了一句“貓兒,抓緊!”
“啊?……啊!!”展昭還沒反應過來,白玉堂已經猛地來了個原地大盤旋,踩足油門往回開。
“白老鼠,你以為你在開飛機啊?!”展昭緊緊抓住安全帶,心說有空一定要自己買輛車,絕對不要再坐白玉堂的車了!!
但是接下來白玉堂的話,卻讓他愣住——“貓兒,沈靈死了!”
………………
娛樂城的現場一片混亂,賓客們受驚,紛紛逃走。白馳打電話通知了白玉堂之后,就想阻止賓客離開,但是~~他雖然是白家人,卻并不具備白家兩個哥哥那樣的氣勢,誰都對他視而不見~~正在著急,就聽又有人一聲尖叫。
轉回頭,就見有人驚恐地指著臺上,那人他認識,是趙楨的經濟人——秦弼。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沈潛不知從哪里掏出了一把手槍,雙手舉槍,正對著趙楨……
白馳的腦袋還在猶豫,但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了起來。
“住……手”邊喊,邊快速地跑上臺,張開雙臂擋在趙楨身前,對已經失控的沈潛大聲喊,“你……你冷靜一點!”
“滾開!”沈潛雙眼中滿是血色,臉色可怖異常,拉開槍的保險栓,“你滾開!我要殺了他!是他殺了靈靈”
“不……還不確定!一切要等調查……”白馳越是著急就越是說不明白,急得汗都下來了。
“閉嘴!”沈潛換單手拿住槍,頗有些狠戾地說:“你滾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白馳還想勸他幾句,但見沈潛已經處于瘋狂的狀態,現在說什么他都不可能聽得進去。
“總之……我不會讓你殺他的!”白馳緊緊盯著沈潛,盡量地伸開雙手,擋住身后的趙楨。
趙楨站在他身后,看著眼前想要保護他的小白馳,那么小的個子,明明是害怕得在發抖,還是拼盡全力想要救他……莫名的,有一些心動~~
白玉堂飛車趕到娛樂城前,看到紛泳往外跑的人群,正想制止,就聽不遠處一聲槍響~~
人群聽到槍聲,驚叫著抱頭蹲下,誰都不跑了。
白玉堂掏出槍,把正想下車的展昭猛地推回車里,“呯”地關上車門,上鎖。隨后,飛速向人群里跑去。
“小白!白玉堂!~~”展昭在車子里砸窗戶,只是鑰匙被拿走了,車也被鎖了~~雖然知道這老鼠是因為情況不明怕他受傷,可是……展昭還是惡狠狠磨牙~~“死老鼠!我饒不了你!!”
白玉堂趕到演講臺前,就見趙楨站在原地,左臂上有一道擦傷,右手,正摟著驚呆了的白馳。對面,沈潛正捂著不停流血的手倒在地上,身邊有一把手槍。
白玉堂收起槍,走過去,把沈潛身邊的槍拿起來,細看,就見沈潛的手上,正插著一把小巧的刀子……是魔術師常用的那種表演用飛刀,刀身穿透了手背,血流不止。
回頭看看趙楨。
“我是自衛。”趙楨聳聳肩,似乎并不把這當一回事,他懷里的白馳猛地從震愣中醒了過來,掙開趙楨的手,跑向白玉堂。
“怎么了?”白玉堂見白馳一臉的驚恐,他只在電話里說沈靈死了,具體怎么回事并沒說明白,為什么沈潛要殺趙楨?
“剛才趙楨在表演魔術,然后,那里!”白馳伸手一指空中的那塊廣告牌。
白玉堂抬頭,瞬間明白了一切~~難怪沈潛要說是趙楨殺了沈靈,那種地方~~除了趙楨沒人能辦到……
“貓兒,你看這……”白玉堂本能地回頭想問問展昭,這圖給他的感覺~~才想起來,展昭還被他關在車里,頭上見汗~~糟了,貓要發飆了。
白馳拿著鑰匙去把展昭放了出來,氣勢洶洶闖過來要找白玉堂算賬的展昭,被那血淋淋的兇案現場驚得什么都忘了~~~呆愣地看著那幅魔法圖,和懸掛在半空中的沈靈的尸體,說不出話來……
警笛紛亂,很快,S.C.I.的人都趕到了現場。
公孫是白錦堂開車送來的,他看了看尸體,對白玉堂說:“先弄下來吧。”
“我想先看一下現場。”展昭突然說,“到上面去!”
“上面有直升飛機。”趙楨突然說。
白玉堂吩咐人去叫輛消防車來,準備架云梯取尸體,自己則帶著展昭上了樓。
到了樓頂,對還在發懵的駕駛員比了個手勢,白玉堂拿過他的風鏡,和展昭一起上了直升機。
雖然說現在不是時候,但是展昭知道白玉堂是手癢了,看到飛機他就找不著北。
直升機飛出大樓,在空中掉頭,穩穩地停在了尸體前,白玉堂小心地計算著距離,讓展昭可以有最好的觀察角度,而直升機螺旋槳那巨大的氣流,又不至于損傷到沈靈的尸體。
在下面張望的白錦堂突然一拍腦袋,自言自語道:“我想到今年圣誕送玉堂什么禮物了!”
身邊的公孫回頭瞥他:“你該不會要送架直升機吧?!”
“策,我們真是心有靈犀~~”白錦堂湊過去就想親親,公孫一揮手上的銀白色手術刀,“你敢亂來我就真的解決了你!也不看看地方!”
白錦堂挑挑眉:“的確,這里不是很適合……”說著,抬頭看看那幅懸于半空的魔法陣圖~~突然感覺有些頭疼……
公孫聽白錦堂突然沒了響聲,有些好奇地回頭,卻見他臉色蒼白,一手揉著太陽穴,緊皺著眉,似乎很難受。
“喂!”公孫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呃……沒~~有些頭疼。”白錦堂甩了甩頭,卻感覺越來越疼,腦中似乎有什么圖像在飛速閃過,但是又看不清楚~~是什么……隨即,畫面突然清晰,是一個廢舊的房間~~很大很大~~像是什么倉庫……然后又是混亂~~
“喂!”公孫覺得白錦堂的情況不大對勁,又用力搖了搖他:“白錦堂,你怎么了?”
“呵……”有些虛弱地笑笑,白錦堂盡量讓自己看清公孫的臉,“你怎么還連名帶姓地叫~~都那么‘熟’了……”
若是平時,公孫肯定直接給他一拳,但是現在,他根本無暇計較,也許是醫生的直覺,他只知道白錦堂現在的狀態非常糟糕。
白錦堂就見眼前混亂的畫面瞬間被一片血紅色代替,眼前似乎是籠罩了一片血的幕布,周圍的事物變得朦朧而不真實~~突然,一聲槍響,一顆子彈旋轉著,穿過血色,筆直向他飛來~~“小心”~~是什么人在喊……有人拉住了他的手……
公孫就覺手上一疼,白錦堂突然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吃驚地抬頭,就見白錦堂緊閉雙眼,向他倒了下來
公孫連忙伸手扶他,只可惜白錦堂的體型跟他比起來大了幾乎一倍,公孫只是本能地讓他倒在自己身上,不要栽到冰冷的地面上。
“錦堂~~你怎么了?錦堂?!”公孫顧不得被壓得生疼,翻身起來,輕輕搖白錦堂,他甚至希望白錦堂是在故意跟他開玩笑,但是,那人卻怎么搖都不醒……
“大哥~~”看完現場回到地面的白玉堂和展昭都慌忙跑了過來。
“大哥!”白玉堂連忙查看白錦堂的情況,呼吸脈搏心跳都正常,體溫也正常~~
“怎么會這樣?”展昭問一邊顯然是慌了神的公孫。
稍稍平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公孫想了想:“他剛才看了眼廣告牌,就說頭痛,然后就倒下了。”
展昭聽完后,伸手翻起白錦堂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瞳孔。
“老大!”不知何時趕來的雙胞胎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糟了,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突然暈倒了。”丁兆惠一臉焦急地說。
“大哥以前也這樣過?”白玉堂驚訝地問雙胞胎,“他是不是有什么病,沒檢查過?”
“不是病。”丁兆蘭搖頭,“小時候經常會這樣,一開始還好好的,不知道說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什么,他就會突然昏倒……不過長大后很少會這樣了。”
“那他怎么醒過來?”展昭突然問。
“他自己會醒,一般都不超過兩個鐘頭,快的話,幾分鐘就醒了。”
雙胞胎動手把白錦堂抬到車上休息,見公孫一臉的失神,心里真替白錦堂不值,他要是看見公孫現在擔心的樣子,肯定要樂暈過去~~
“公孫,別著急,也許是小時候頭部受傷的后遺癥……”大丁想說公孫你放心去驗尸好了,不用擔心這里,小丁捅了他一下,示意他看公孫的手。
大丁低頭,就見白錦堂的手,正緊緊地抓著公孫的……
“公孫,初步尸檢我找楊法醫搞定就可以,你去照顧大哥吧。”白玉堂拍了拍公孫的肩膀。
目送眾人離去,白玉堂收拾心神,大哥的事一會兒再追究,現在重要的是……
回過頭,卻見展昭正皺著眉,低頭想著什么。
“貓兒,想什么呢?”白玉堂問了一聲。
似乎是想得太過專注,展昭一點反應也沒有。
“貓兒!”白玉堂湊到他耳邊叫了一聲。
“啊?”展昭猛地醒了過來,睜大了眼睛看白玉堂。
“你想什么呢?”白玉堂見他的樣子實在是可愛,就像一只受了驚的貓。
“嗯……我馬上回來。”展昭說完,跑到了車邊,對雙胞胎說了些什么。雙胞胎聽后,一臉狐疑地點了頭,他才跑回來。
“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白玉堂有些摸不著頭腦。
“待會兒再跟你說,現在重要的是……”說著,展昭一指已經被消防員取下來了的沈靈的尸體“解開這個謎題!”
白玉堂點點頭:“貓兒,剛才看清楚了?”
“嗯。”展昭點頭,“非常清楚!”
“現在,所有的知情者都死了,再加上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謀殺案……”白玉堂微微一笑,“對于這一連串謎題,有什么感想~~專家!”
展昭眼中隱隱的有光華在閃爍~~緩緩開口:“是啊,非常的精彩~~只可惜……百密一疏,欲蓋彌彰!”
第三案 : 魔法兇手 15 突變
娛樂城的現場隨著大量警察的進入,先前混亂的狀態也變得有序了起來。
公孫坐在白錦堂的那輛黑色奔馳里,封閉的車窗阻隔了外界的嘈雜,隔著玻璃,看車窗外人們無聲地忙碌著……公孫突然感覺整個世界都似乎安靜了下來。
白錦堂就靜靜地,躺在他身邊放倒的車椅上,除了臉色有些白之外,看不出別的異樣來,就像只是睡著了。
公孫側過臉,認真地端詳起來,他從沒想像過,像白錦堂這樣一個強悍的人,也會說暈倒就暈倒~~或者說,那人展現在人前的,一直都是他強硬的一面,而脆弱的一面,總是不為人知……就連在暈倒前的那一秒,他還在跟自己開著玩笑……是不是像他這樣的人,即使下一刻死了,上一刻,也還是會在笑著的~~
伸手過去,公孫有些惡作劇地掐了掐白錦堂的鼻子,又戳了戳他的腮幫子,看著這個平時一直欺負他的男人被自己欺負,心里小小平衡了一下,剛才的那種擔心和惶恐,也慢慢煙消云散~~
聽說人處于深層睡眠狀態的時候,你跟他說話,他的腦子里就會出現相應的畫面。
公孫湊上去,在他耳邊輕輕地說:“吃到蒼蠅了~~~”
白錦堂的眉頭微微蹙起,喉頭輕輕聳動了幾下……
~~真好玩!~~
“有狗追你。”公孫再接再厲。
眉頭皺得更緊,眼皮也微微地顫動。
…………忍住笑,公孫又想了一下,湊上前輕聲說:“公孫說,你要是再不醒,他就不要你了。”
白錦堂突然沒了反應~~公孫有些不解地盯著他,就見緊閉的嘴唇緩緩開啟,原本昏迷的人,突然開口說:“就算死了,也要醒過來。”
……!……
看到白錦堂睜開的雙眼和眼中的那份笑意,公孫驚得差點叫出聲來:“你,你什么時候醒的?”
“就一會兒。”白錦堂微笑,伸手,卻發現自己的左手正緊緊抓著公孫的手。
“分不開了,怎么辦?”連帶公孫的手一起抓起來,白錦堂問得頗有幾分無賴。
“……”公孫不語,看看自己已經泛白的手指,輕聲說:“疼~~”
白錦堂連忙放了手。
氣氛很融洽,連周圍空氣的溫度都似乎在慢慢升高,白錦堂就覺機會難得,簡直千載難逢~~剛想開口說些“甜言蜜語”,車門卻猛地被人拉開。
雙胞胎齊刷刷探進腦袋來:“老大!你醒啦?!”
瞪眼~~這兩個不長眼的電燈泡!!白錦堂伸手就想把人扔出去。
雙胞胎看出白錦堂臉上的殺氣,連忙擺手:“大哥,你聽了之后肯定會高興的!”
“公孫剛才好擔心你,都急哭了!”大丁把事實擴大十倍。
“我沒……”公孫紅著臉解釋,雖然當時他是很著急,但是沒有哭呀~~
“他連工作都不管了,跑來照顧你!”小丁又把事實擴大十倍。
“你們……”公孫急。
“還有!!”雙胞胎齊聲把事實擴大一百倍,“他叫你‘錦~堂~’,還說只要你沒事,讓他做什么都可以!!”說完,“呯”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公孫氣得磨牙,這對死雙胞胎,胡編亂造~~雖然有一部分是事實,但是哪有那么夸張……再看白錦堂,正一臉詫異加幸福地看著他。
“他……他們胡說的~~沒有的事。”公孫連忙解釋,卻被白錦堂一拽。
“再叫一遍。”把公孫摟到懷里,白錦堂輕吻他的耳朵,“叫我的名字。”
…………公孫略微猶豫了一下,看到白錦堂眼中的期望,湊到他耳邊,輕喚了一聲。
換來的,是白錦堂溫柔異常的長長一吻。
“我……我去驗尸~~”輕喘著掙扎出來,公孫快速推開門逃走~~白錦堂獨自留在車里,有些虔誠地注視著公孫倉皇遠去的身影,怎么也移不開視線。
平穩了情緒之后的公孫走到沈靈的尸體前,帶上了手套,代替被叫來幫忙的楊法醫,親自開始尸檢。一看到傷口,就是一愣~~公孫有些驚訝地回頭看站在身后的白玉堂和展昭,就見兩人似乎是征詢他意見似的對他眨眨眼,公孫想了一想,對兩人點點頭。
尸檢的結果是,沈靈是被勒死而不是被刀扎死的,她的頸間有一條透明的玻璃繩,繩子的另一端固定在頂樓的圍欄上,長度計算得極其準確,正好在魔法陣圖的中央位置。王朝等帶人到了頂樓,發現地上有一大灘血跡~~沈靈應該是在這里,被人將刀扎進脖子,然后系上繩子,從空中拋了下來。頸部插著的刀和固定用的繩子,都是魔術轉用的道具。
展昭和白玉堂找來了沈靈的朋友,詢問情況。
據說沈靈在和展昭白玉堂交談完之后,又和朋友在一起喝了一會兒酒。沈潛去準備開幕式的事情,很早就走了,后來大家看時間差不多,就準備到廣場來看表演,但是沈靈突然說她還有些事情,就獨自走了特殊通道。
“特殊通道?”展昭有些不解地問,“什么是特殊通道?”
“就是只有沈氏集團的內部人員才可以走的通道呀。”沈靈的一個朋友回答。
展昭單獨叫過了其中一個,據說是沈靈最好朋友的女生,問了她幾個問題。
回到白玉堂身邊,展昭和他耳語了幾句,兩人對視一眼,轉身離開。
停車場里,一個人慌慌張張地打開車門,把一個大包塞進后座,關上門,長出一口氣,轉生正想往回走,卻驚覺背后不知何時已經站了兩個人——展昭和白玉堂。
“怎么了孔律師,看你這一頭大汗。”白玉堂笑問。
站在車邊臉色煞白的,正是沈氏集團的御用律師——孔誠。
“呃……兩位警官這么巧啊~~有什么事。”雖然強自鎮定,但孔誠說話時,還是緊張得有些咬字不清。
“不是巧,我們是專門來找你的。”展昭也笑,“你身后那輛車好像不是你的,白色寶馬~~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你老板沈潛的。”
“哦~~對的,對的。”孔誠點頭,“老板剛給了我個包,讓我放進車子里。
白玉堂皺著眉搖搖頭:“我看,里面應該是帶血的衣服,玻璃繩,還有幾把刀,是不是?”
“我……我不知道,我沒打開看過。”孔誠趕忙搖頭。
“你不止看過,而且這些就是你放進去的。”白玉堂嘆了口氣,“你殺了沈靈,還想嫁禍給沈潛,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你……你們胡說什么?你們有什么證據?!”孔誠提高了嗓子,“我,我要告你們誣陷!”
“你先別著急么。”展昭示意他冷靜,“對了,現在幾點了?”
孔誠一愣,手本能地伸向了西裝的口袋,但又猛地停住。
“拿呀,怎么不把你的懷表拿出來?”白玉堂微笑著問,“還是說,這表有什么見不得人的?”
“……”孔誠沉默,雙眼死死盯著白玉堂和展昭,“你們,怎么會知道……”
“我們一直都很奇怪,現在這種時候,沈靈隨時都處于危險之中,但是,她為什么要離開眾人,獨自走特殊通道呢?而更奇怪的是,兇手為什么又會知道她要走特殊通道,還在那里襲擊她?”白玉堂似乎是在自問自答,“答案是,因為她想避開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
“聽沈靈的好友說,你最近追她追得很緊。”展昭接著說,“沈靈告訴她說,你今天上午還自編自導了一起綁架案,所以她現在極其討厭你,離你越遠越好。”
“就在剛才,你說你要上洗手間,馬上就回來,叫大家等你一起去會場。沈靈聽后就獨自離開,選擇了特殊通道……這些,都在你的計劃之內。據你的朋友說,你去了很久,差不多二十分鐘左右才回來。”白玉堂幫他算了一下,“你到特殊通道殺了人,再把人用電梯運到頂樓,綁在你早就準備好的繩子上,扔下,再回來,正好二十分鐘。”
“工作人員說,你代表沈氏集團和趙禎他們簽訂了保密協議,不透露魔術的細節,因此,你下令頂樓區域從籌劃表演那天開始就封閉了~鑰匙歸沈潛管……當然,以沈潛的身份,肯定不會為這些小事分心!你連他的車鑰匙都可以拿到,那串頂樓鑰匙,就更是不在話下了~~所以,沒人發現你做好的準備。”展昭不緊不慢地解釋:“魔法陣圖,是你在招牌懸掛上去之前就已經畫好了的!因為這個魔術的關鍵就是——招牌本身其實一直懸掛在娛樂城的外墻上,只是外面包裹了一層特殊的覆蓋層,視覺效果才會和墻壁一模一樣~~而這個招牌在裝上去之前,一直放在頂樓上,你可以趁哪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獨自上去,揭開覆蓋層,畫上魔法陣圖,再蓋上~~神不知,鬼不覺。”
孔誠默默聽完,干笑了幾聲:“這也只能說明我有犯案的條件,你們怎么能肯定是我?沈潛和趙楨也有機會吧!”
白玉堂和展昭聽完笑了笑。
展昭搖搖頭:“可惜的是,你犯了一個錯誤,百密一疏!”
“什么錯誤?”孔誠不解。
“看到尸體的第一眼,我們就很奇怪,真正魔法兇手的習慣,是用刀子劃開死者的喉嚨。這么多起案件里,都是如此,從來沒有變過!但是,為什么偏偏這次,卻要把刀扎進死者的喉嚨里?而且還是在死者被勒死之后。”展昭搖搖頭:“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那是因為……”孔誠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臉上滿是懊惱。
白玉堂點點頭:“的確,這不能怪你,那是沒有辦法的~~意外,是不是?”
孔誠低下頭,手伸進口袋里。
展昭繼續道:“沈靈是被勒死的,為什么還要扎上一刀,也就是說,扎刀的地方,是兇手想破壞的地方~~那塊皮膚有什么問題?我們就想到,是不是兇手用來勒人的工具有什么特別之處,而在那里留下了印記~~勒痕十分細,也就是說,我們要找尋的兇器,是一根很細,而又有些特殊的繩子或鏈子~~!”
“我們問過你的朋友,你一直隨身帶著一個古舊的銅質懷表,表鏈很長,鏈子上還有一枚圓形的銅幣,上面刻著你的名字。”白玉堂說,“大概是你在勒死沈靈的時候,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可以指證你的證據——有你名字的印記!所以,你要破壞那個證據,”
“呵呵~~”孔誠有些沙啞地笑了幾聲,從口袋里拿出那塊懷表,長長的表鏈上,一枚一元大小的銅幣“我沒想到,在勒死她的時候,這銅幣正好抵在了她的脖子正中央,我的名字就那樣,清清楚楚地印在了上面。”
“你割掉了那一塊圓形的皮膚,但是這樣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所以才突發奇想,把刀子整個扎了進去,來掩蓋傷口,是不是?”展昭注視著孔誠,“按照那張魔法圖的畫法來看,張真真也是你殺的,是不是?你為什么要殺她們?!”
孔誠盯著自己的懷表看著,緩緩點頭,咬牙切齒:“沒錯~~因為她們該死!”隨后,閉口不言。
接下來,孔誠被押上押運車,送往警局。
白玉堂和展昭略微松了口氣,眾人了解了全過程后都驚得直乍舌,剛才還是一件百年難得一見的堪稱完美犯罪的奇案,片刻之間就這么干凈利落地破了,連帶張真真的案子也一起破了~~不由對白玉堂和展昭大為景仰~~
只是,展昭和白玉堂則表情嚴峻~~孔誠和衛永的態度、口徑,幾乎一致——“她們該死~~”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真正的知情人,卻都死了。孔誠對于這整個案件來說,意味著什么。或者,不過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眾人有些疲累地回到S.C.I.,現在有衛永,李絮,孔誠三個人等著審問,白玉堂想召集大家開一個會,卻發現馬漢不在。
“馬漢人呢?”問一邊的蔣平,“難道親自去盯趙爵了,不是告訴他派人去么?”
“哦!”蔣平拿出一堆照片,“我還納悶呢,他看完照片就急匆匆地跑了。”
展昭接過相片,眾人圍過去一看,是一個女孩兒在跳舞時的照片。
“這東西哪兒來的?”白玉堂看了幾眼,一把搶過去問蔣平。
“呃……我,我聯系了徐佳麗的家里人……這是她生前表演時……拍的。”
“你說她是徐佳麗?!”展昭也是一臉的驚訝。
“怎么了?”蔣平不解地看著眾人。
正這時,盧方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不好了,押運孔誠的警車被人撞了,警員受了傷,孔誠跑了,還劫走了一只槍!”
…………
第三案 :魔法兇手 16 轉機
白玉堂扔下照片就問蔣平:“馬漢走了多久?”
“有……有十分鐘了……”蔣平見白玉堂臉色難看,趕緊回答。
“貓兒,選哪邊?沈潛還是陳佳怡?”白玉堂轉身問展昭。
低頭想了幾秒鐘,展昭說:“陳佳怡!”
“我也這么想!”白玉堂點頭,拿出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傳來了馬漢的聲音:“頭兒!”
“你知道陳佳怡家在哪兒?”白玉堂直接問。
“知道,k街d公寓13層,她剛才告訴我的。”馬漢簡潔地回答,“頭兒,你看到照片了么?”
“看到了!”白玉堂邊接電話邊和展昭一起沖出警局,對電話那頭的馬漢說,“孔誠殺了張真真和沈靈,他很有可能會去找陳佳怡,那小子手上有槍!”
“我知道了。”馬漢剎住車,“頭兒,我到陳佳怡家樓下了。”
“我們很快就來!”
“好的。”掛掉電話,馬漢快速下車,一手掏出槍,沖進了電梯。在12樓出了電梯,小心翼翼地快步跑上13層——陳佳怡家的門虛掩著。
放輕腳步,快步閃到門口,聽里面的動靜……悄無聲息~~
推開門,舉槍走進客廳,客廳里燈亮著,地上衣物凌亂,是陳佳怡今天穿的晚禮服和鞋子~~馬漢快速地查看了每一個房間——空無一人~~
茶幾上杯子里的牛奶還在冒著熱氣……馬漢推開巨大的落地玻璃門,走到陽臺上,看樓下,略等了一會兒,沒有人出去~~也就是說,有可能還在大樓里。
走回房間,馬漢想出去找找,就聽門口傳來極輕的腳步聲……而且好像有兩個人。
舉槍快速閃到門邊,虛掩的房門被輕輕推開,馬漢猛地閃出來舉槍,對方也同時舉槍,雙方打了個照面都是一愣。
“頭兒!”馬漢叫了一聲,收起槍。
門口站的,正只飚車趕來的白玉堂和展昭。
“人呢?”展昭急切地問。
“不在。”
快速地審視了一遍房間,展昭剛想開口說話,就聽陽臺外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
展昭一指上方:“在樓頂!”
白玉堂對馬漢使了個眼色,馬漢會意向陽臺跑去,白玉堂和展昭快步沖上樓頂。
樓頂上,陳佳怡正站在冷風里發著抖,驚恐地看著眼前拿槍的男人,她身上穿的是單薄的睡衣,背后是樓頂的邊緣——絕境。
“孔誠!”白玉堂沖上樓,見到孔誠沖到陳佳怡身邊,一手制住她,一手拿槍指著她的太陽穴,“別過來!”
“冷靜!”展昭看兩人已經無限接近樓頂的邊緣,而且孔誠似乎是有些失控,連忙制止:“別再后退!”
停住腳步,孔誠滿眼血絲,兇悍非常地盯著展昭和白玉堂,“你們都走!別過來!”
“你怎么舍得傷害你最愛的人?!”展昭指著陳佳怡,“你為她做了那么多事。”
“是啊~~我為她做了那么多事……”孔誠自言自語地說著,轉臉看陳佳怡,“可是你卻說不認識我!”
“我是不認識你啊!”陳佳怡驚駭地看著抓住自己的孔誠,“我們就在下午的停車場里見過一面,我是罵了你孬種,膽小鬼,但是你也不用那么認真啊!!”
樓下的馬漢在陽臺上,探出半截身子向上望,見陳佳怡和孔誠正好站在隔壁陽臺的正上方。
他后退幾步,向前猛沖幾步后一躍,跳到了隔壁的陽臺上,就勢打個滾,起身站穩,探身出陽臺,觀察上方的情勢。
“佳麗~~佳麗,幸好剛才看見你了,你是故意裝作不認識我的是不是?!”孔誠瘋瘋癲癲地說,“放心,害你的人,我都幫你殺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啊?!”陳佳怡又氣又急,“什么佳麗啊?!我是佳怡,陳佳怡!你認錯人啦!!”
“徐佳麗!”展昭連忙喊了一聲,并狠狠瞪了陳佳怡一眼,心說這個女人真是不怕死~~
陳佳怡看了看展昭,明白他是要自己假裝成徐佳麗,只好皺著眉,看孔誠:“好啦,好啦,我是徐佳麗。”
“佳麗,真的是佳麗?”孔誠呵呵地傻笑起來,“你都長這么大了呀,你給我的懷表我一直都戴著啊,你看。”
陳佳怡驚訝地看著身,邊從一臉狠戾瞬間變成一臉興奮和幸福的孔誠,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可憐……他的那個真正的“佳麗”,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會心疼吧。
“我們下去好不好?”陳佳怡放軟語氣,“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好!好!”孔誠連連點頭,“我們下去!下去~~這里冷。”說著走向前,回頭,伸手想拉一把陳佳怡。見到他伸向自己的手,陳佳怡突然想到這雙手曾經殺過人……本能地退后一步,躲開……
“小心啊!”展昭大喊一聲,但是已經來不及。
白玉堂飛撲過去,也沒有抓住陳佳怡下落的身體。
“佳麗~~”身邊的孔誠大喊一聲,伸手,也已經遲了。
陳佳怡就見眼前的眾人快速離自己而去,耳邊氣流的聲音清晰,身體感受到重力的牽引,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將自己往下拖,腦中……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下墜的速度突然猛地一滯,隨即是“咔”地一聲脆響,伴隨著“嘶啦”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音。
呆愣片刻,抬頭向上看,就見馬漢一手緊緊抓住陽臺的圍欄,大半個身子掛在外面,另一只手,緊緊抓住了陳佳怡的睡衣帶子……薄薄的衣服已經開始開裂。
“抓住我!”馬漢咬牙,剛才清晰的一聲是肩膀錯位的聲音,現在整條胳膊都疼得鉆心。“快!”
“哦!”陳佳怡迅速反應了過來,一把抓住馬漢的手臂,馬漢疼得一皺眉,額頭見汗,:“抓緊!”
“嗯!”佳怡用力點頭,緊緊抓住。
馬漢抓著圍欄的手猛地一用力,整個人向后倒去,連帶陳佳怡一起,摔進了陽臺里。
樓上的白玉堂和展昭看到陳佳怡平安無事,才想起來怎么呼吸,長長出了一口氣。
轉身就把還是一臉呆愣的孔誠揪住,白玉堂繳下他的槍,遞給展昭,掏出手銬,把孔誠銬住。
馬漢喘了半天才緩過勁來,肩膀已經沒有疼得感覺了,只是發冷,看看還趴在他身上的陳佳怡,“沒事吧?”
陳佳怡慢慢抬起頭,“哇”地一聲就開始哭~~哭了一會兒,拉起馬漢衣服的前襟擦眼淚~~還擤了把鼻涕。
馬漢原本就疼得蒼白的臉色立刻又白了幾分。
止住哭,陳佳怡低頭看看自己……剛才睡衣被扯破了,內衣都看見了,抬頭狠狠瞪馬漢一眼:“都被你看光了!你要負責。”
馬漢光顧救人了,哪里注意這些,被她說得一愣,上下打量了一眼。
“怎么樣?”陳佳怡很是得意,“身材好吧?!”
馬漢似笑非笑,沉默了片刻:“……一般。”
“你說什么?”陳佳怡伸手揪住他衣領搖啊搖:“哪里一般了?老娘是公認的魔鬼身材,要哪有哪!我前兩天剛做過內衣廣告……”
搖頭嘆氣,馬漢就覺得頭比肩膀還要痛——暗暗告誡自己,絕對要離這個女人越遠越好!!
……………………
再一次把孔誠送上押送車,押往警局。
白玉堂和展昭開車,送馬漢去醫院,陳佳怡也同行。
“你真的跟徐佳麗沒關系?”馬漢問身邊的陳佳怡。
“沒有!”陳佳怡說,“我聽都沒聽說過!剛才那個男的也是,闖進來就說什么佳麗佳麗的,跟我很像么?”
馬漢不解地看看前座的展昭和白玉堂,白玉堂看著后視鏡問陳佳怡,“你沒有姐妹?”
“我是獨生女!”陳佳怡噘著嘴說,“不信你們去查。”
“玉堂,跟她沒關系,她只是和徐佳麗有幾分神似而已。”展昭突然說,“而且她應該不止23歲吧。”
馬漢驚訝地看陳佳怡,“你不止23歲?!”
陳佳怡臉紅:“干嗎?!我25了,怎么樣?我長得嫩!不行啊?!”
展昭笑了笑,看白玉堂,“的確,女人就是這樣,年齡是看不出來的。”
白玉堂微微一愣,隨即醒悟一般地張大了嘴:“貓兒,難道說……”
“沒錯!”展昭笑得意味深長,“就是這個難道說……托他的福,我都明白了。”
娛樂城的騷亂結束,趙楨到醫院進行簡單的包扎。白馳在病房外面等著,心里小小別扭~~明明自己才是警察,明明是自己要保護別人的安全,卻偏偏被人保護~~而且還是被那個可恨的人!!
超級郁悶地在門口轉圈圈,心說只要醫生說那人沒事,他就馬上走。
轉到地132圈地時候,門終于打開了,一個兇巴巴的護士走了出來,手上的托盤里有帶血的紗布和藥瓶。
白馳從小最怕這種看起來兇兇的護士阿姨~~但是還是要硬著頭皮問,“那個,他怎么樣?”
護士上下打量著白馳:“你誰啊?病人家屬?”
“不……不是。”白馳搖頭。
“那就別問。”護士瞥一眼,扭著屁股走了。
小白馳在后面狠狠瞪,心說:“不是家屬就不能問啊,又不是什么大病~~不就是個擦傷么~~真要是把他滅了,也好~~為……為民除害!”
在門口又轉了兩圈,決定還是進去問他一下——問了,沒事就趕緊走~~這是好警察必須做的!
握握拳,推門,低頭進去。
趙楨正靠在沙發上看報紙吃桔子,就見在門口轉了N圈的小家伙終于進來了,笑著放下報紙。
白馳低著頭沖進來,深吸了一口氣:“你沒事吧?是我工作沒有做到位,讓你受傷了,我會反省,但是是你不好,誰叫你把我拉到一邊的,雖然你是救了我,我沒有受傷,但是你受傷了~~這不代表我原諒你了,我還是很討厭你!這是兩回事!“
趙楨看白馳紅著臉,語無倫次地說話,連頭也不敢抬,忍不住發笑。
白馳說完,喘口氣,“那,就這樣,我……走了!”說完,轉身要沖出門。
趙楨連忙跨上一步,一把抓住他,“等等~~”
“干……嗎?!”白馳轉身想甩手,但注意到趙楨抓著他胳膊的手上還纏著紗布,就不掙扎了,瞪眼看人。
趙楨微微笑,伸手抬起白馳的下巴,在他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下:“謝謝你想救我~~”
白馳呆住,就覺得那種輕如羽翼的親吻和說話的語氣~~好熟悉。
猛地反應過來親自己的竟然是趙楨,小白馳的臉立刻變成紅蘋果,頭上開始冒蒸汽,猛地推開趙楨,眼睛紅紅,轉身邊擦眼睛邊往外跑。
“這個人真討厭!怎么可以隨便這樣?!”白馳憤憤往外走,快速地穿過醫院長長的走廊,使勁罵人~~壞蛋!
轉出走廊。
走進樓梯間。
突然~~身后被人抓了一把。
一驚~~白馳還沒來得及叫出聲,就覺一只手捏住他的脖頸,眼前寒光一閃,一把鋒利的刀,對著自己的喉嚨,直砍下來~~
第三案 :魔法兇手 17 仇恨
白馳眼看閃著森冷寒光的刀子向自己的脖頸襲來,沒法躲開~~后頸被人巧妙地抓住難以脫身~~
呆愣地睜大了雙眼,忽見一只纏著紗布的手闖入了視野——血光迸現~~
刀子直接扎進手臂,手的主人對著身邊制住白馳的人就是一個肘擊。
悶哼一聲傳來,白馳感覺抓著自己后頸的手一松,猛地回頭,就見一個帶著黑色頭套的人……還沒看清那人的動作,就被拉到了一邊。
白馳順著那插著刀子血流不止的手臂,看到了一臉怒意的趙楨。
襲擊白馳的人后退了兩步,轉身就向樓下跑去。
“啊~~”白馳醒悟過來,正想追,趙楨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追什么?!你有槍么?!”
“呃……”白馳這才想起來,他是文職,不佩槍的~~
“算了,撿回條命就不錯了。”趙楨放開白馳,伸手拔出手臂上的刀子,端詳了起來。
“你在流血~~”白馳有些手忙腳亂,怎么辦?流了好多血啊~~~他會不會失血過多死掉?!
白馳胡思亂想著,趙楨笑著摸他頭發,“你沒事吧?”
搖搖頭,“啊!”白馳猛地想了起來,“快!快叫醫生!”然后,就“醫生醫生”地叫著跑了出去。
很快,趙楨被醫生告知,傷到了骨頭——要打石膏!
展昭和白玉堂趕到醫院時,看到的,就是在門口急得轉圈圈的白馳。
“出什么事了?”展昭見白馳臉色蒼白,擔憂地摸他的腦袋。
白馳把剛才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兩人聽后都皺起了眉。
“你看到襲擊你的人是誰了?”白玉堂問。
“沒有。”白馳搖搖頭,“他帶著頭套,不過聽他哼哼的聲音,應該是個男的。”
“奇怪~~”展昭原地踱了幾步,自言自語,“為什么要殺白馳呢?跟這次的案件有沒有關系……”
“刀子在這里。”白馳說著,拿出了一把裝在袋子里的刀子,“他有戴手套~~應該沒有指紋。”
白玉堂點點頭,接過袋子。
“對了,哥,你們為什么會來?有事要問趙楨啊?”白馳有些不解地問。
“哦……不是。”展昭搖搖頭,“我們有別的事情要做。”
“你先暫時和趙楨呆在一起。”白玉堂說,“他也算救了你一命,別再耍小孩子脾氣,好好照顧他。”
白馳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噘著嘴,猶豫了好半天,說了聲,“哦~~”
隨后,展昭和白玉堂就走了,沒多久,張龍風風火火地跑來。
“小白馳,聽說有人襲擊你?”
“張大哥,你怎么會在這里?”白馳有些吃驚地看著他。
“哦,隊長讓我全天24小時保護你。”張龍拍拍白馳的肩膀,“放心放心,你的安全我負責!!”
“不是,你原本就在醫院么,怎么那么快~~”白馳被弄得有些糊涂。
“對啊。”張龍點點頭,“我來替王朝班的,李絮就在這家醫院里,我們負責保護她。趙虎也在,不過他照看齊樂和陳瑜,陳瑜小丫頭已經醒了。還有馬漢也在這兒,不過是傷員。”
“馬漢受傷了?”白馳又吃了一驚,“要不要緊?!”
“沒事沒事!”趙龍擺擺手,湊上前,小聲說:“美女在陪,這小子艷福不淺啊!!”
………………
醫院的樓下,一輛毫不起眼的吉普車里,展昭和白玉堂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醫院的大門。
“貓兒,她真的會行動?”白玉堂握著方向盤,挑眉問。
“因該會吧~~”展昭有些俏皮地眨眨眼,“這是她最后一步了,走完就over了。”
“唉~~”白玉堂趴到方向盤上,“快點結束吧,后天就是平安夜了~~”
“你又胡說八道!”展昭瞪眼,“就知道想些有的沒的!”
“對了。”白玉堂拿出一張光盤說,“我們哪天抽空一起看一下。”
“什么?”展昭不解地接過光盤,上面沒有標簽~~
“大小丁借給我的,說是偷拍大哥和公孫……的”白玉堂“的”字剛出口~~
“咔~~”地一聲,光盤就被怒不可遏的展昭折成兩半。
“啊~~”白玉堂驚,“貓兒,這是絕版,就一張,還沒拷貝呢~~”
展昭拿著碎成兩半的光盤,指著白玉堂的鼻子,“白老鼠,我告訴你,不準再和雙胞胎鬼混,你那叫同流合污!!”
白玉堂心疼地那回光盤,手抖啊抖,“不知道粘上后還能不能再用~~”
“你根本沒聽我說話!”展昭伸爪子抓住白玉堂的衣領,“你個瘋老鼠,不準再想那些事情……”
正鬧著的兩人突然同時停了下來,雙眼緊緊地盯這大門口快速走出來的人影——來了!見她上了一輛出租車,白玉堂趕緊發動車子,跟上。
“貓兒,猜她去哪里?”白玉堂不緊不慢地跟著出租,問身邊的展昭。
“找最后的一個仇人唄~~”展昭嘆了口氣,搖搖頭,“計劃的最后一步。”
“這算是第二條線,這樣子,當年的懸案也算結了。”白玉堂笑了笑,“待會兒,就能知道真相了,所有的!”
出租車在沈氏集團的停車場前停了下來,那人下了車,四周張望幾眼,走進了停車場。
白玉堂和展昭也在馬路對面停下車,打了個電話后,兩人尾隨她,走進停車場。
現在已經是凌晨,停車場里空空蕩蕩,只有一輛白色的寶馬停在中央,車門前靠著一個人,正在抽煙——沈潛。
看到那人走近,沈潛笑了笑,扔掉手上的煙,抬頭:“你來了啊,李絮~”
“嗯。”雖然燈光不甚亮,但還是可以清楚地辨認出,走進停車場里的,正是李絮。
白玉堂和展昭隱在轉角的墻壁后面,遠遠地看著停車場中央的兩人,心里泛上一陣涼意,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人性的可悲~~
此時的兩人,沈潛,早已沒有了剛才的那種瘋狂和暴怒,他一手纏著厚厚的紗布,臉上,卻還是神采奕奕,怎么看都不像是剛死了心愛妹妹的人。
李絮,還是那身簡單的牛仔裝,臉色也還是不好,但是眼中卻沒有醫院里時的那種迷茫~~
“現在就剩下我們倆了,當年的知情人!”沈潛笑笑,“而且孔誠也已被抓,應該沒有問題了,你怎么還說兇手另有其人?”
“沒錯~~”李絮面無表情地說:“真真和沈靈是孔誠殺死的,但是,慶瑤和童明不是。”
“什么?”沈潛一驚,“慶瑤和童明也死了?”
遠處的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心說,“難怪派去的人說怎么也找不到安慶瑤和童明,原來已經死了~~。”
李絮點點頭,“接下來,就是你了吧~~”
“呵~~”沈潛冷笑,“你為什么肯定是我?當年的事情你也有參與吧~~說不定下一個是你哦。”
“不會。”李絮搖搖頭,“因為李絮已經死了,現在剩下的~~只有你。”
………………“什么?”沈潛站直了身體,有些不解地看著李絮,“你是不是神經有問題,什么叫李絮已經……”猛地醒悟了過來,沈潛驚駭地看著李絮,“你……你不是李絮?”
“呵呵~~~”李絮的笑容里充滿了嘲諷,“我不是李絮~~我是徐佳晴。”
“徐……徐佳晴~~”沈潛震愣當場,有些反應不過來。
“徐佳麗,是我的姐姐~~~”說著,徐佳晴伸手,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臉,妝被擦去,原本的面容,要干凈年輕很多……
白玉堂沖展昭使了使眼色——女人果然是可怕的動物!
“呵呵~~”沈潛迅速恢復了冷靜的狀態,“你想殺我?別做夢了!”說著,他掏出槍,對準徐佳晴,“死的人會是你!”
“沒關系~~”徐佳晴不慌不忙,“你死我死,都不重要,最后,你還是逃不掉。”
“你什么意思?”沈潛不解。
“當年,你們一群人在學校的更衣室里吸毒,被我姐姐撞見,如果她去告密,你們很有可能都被開除,所以,藥吃多了的你們一起殺死了她,還偽造成當年最轟動的魔法陣殺人的樣子……對了,你不是學生,但是毒品卻是你提供的,你的罪更大!”
“你怎么會知道?!”沈潛皺眉,盯著徐佳晴。
徐佳晴拿出手套,戴上,慢條斯理地說:“童明一直很內疚,他經常去我姐姐的墳前,那次這么巧,我就在墓碑后面,他沒看見我,還說出事實,替你們所有人懺悔,乞求她的原諒……”
“那個廢物!”沈潛憤憤地說。
“沒錯,他是廢物!”徐佳晴點頭,,“所以應該死;安慶瑤和李絮是笨蛋,也應該死;孔麗萍是貪得無厭,張真真是膽小鬼,都應該死~~你是人渣,所以更應該死。”說著,從自己的牛仔衣里,掏出一把西瓜刀。
“你,你別亂來,你以為刀能快過我的槍?!”沈潛舉起槍,叫囂著。
“如果你開槍,就會把警察引來哦~~我現在可是重要證人,隨時都有警察跟著我~~”李絮看著刀那鋒利的刃,自言自語,“我已經把當年所有的事情都寫了下來,就放在我病房的枕頭下面,如果他們發現我不見了,肯定會找到信——沈氏集團總裁殺人~~當年還賣白粉,靠白粉起家,為了掩蓋罪行殺死十幾歲的小孩子,為了自己,連親妹妹死了也在所不惜……真是精彩啊,萬劫不復可能比死更適合你!”
這時,外面響起了一陣凌亂的警笛聲,沈潛一愣,徐佳晴呵呵笑了起來,“來得還真快!”
“瘋子~~你這個瘋子!”沈潛迅速地打開車門,上了自己的車,發動車子。
“不好!”展昭著急。
就見沈潛發動車子想向出口處沖,徐佳晴跨上前一步擋住車,沈潛大喊,“給我閃開!”說著,已經筆直向徐佳晴沖了過去。
徐佳晴張開雙臂,臉上露出享受一般的笑容,自言自語:“仇恨,就要用仇恨來解決~~”
展昭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愣……耳邊一聲槍響……
白玉堂射出的子彈,射中了沈潛車子的前胎,車子在高速運行下,失去平衡,向一邊飛出,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身后,落到地面。
停車場外沖進來大量的警察,徐佳晴邊仰天大笑,邊乖乖地被戴上了手銬,沈潛被人從車子里拖了出來,傷得非常重。
白玉堂指揮在場眾人善后,回頭,就見展昭呆呆地站在原地。
“貓兒……”白玉堂伸手輕拍他肩膀,“別多想了。”
展昭抬起頭,微笑看著白玉堂,“怎么……你也在想么?”
無語,白玉堂點點頭:“‘仇恨,就要用仇恨來解決’~很像是那個人的風格~~一句話,就可以讓人成魔——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游戲。”
“你知不知道,中世紀的時候,在英國有一項叫‘圍獵者’的活動?”展昭目光轉向遠處忙碌著的警察們,緩緩地說:“人們把動物關在圍欄里:兔子、狼、猴子、熊,還有死囚犯……讓它們相互廝殺,看最后活下來的究竟是什么,以此來排列生物的等級——結論是,無論對手是什么,人,永遠站在最高層~~因為他們比任何動物都要殘忍。“
白玉堂靜靜聽展昭把話說完,伸手將他拉過來,靠在自己胸前,撫摸他的頭發,輕聲說:“貓兒,不要太清醒,那樣容易傷感……不要那么傷感,我喜歡看你笑。”
展昭不語,把頭靠在那人的肩膀,任他柔聲安慰,仿佛他的聲音,可以沖破一切黑暗,帶來光明。
第三案 :魔法兇手 18 解脫
“我想吃蘋果。”趙楨靠在豪華單人病房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小白馳瞪他一眼,拿了一個蘋果給他。
“削皮~~”趙楨瞅了一眼圓滾滾的蘋果,感覺它和白馳有幾分相像。
白馳看看蘋果,又瞪一眼趙楨:“皮……有營養。”
趙楨想了想,點頭:“那就切成小塊的~~”
小白馳磨牙,拿起刀,把蘋果當成趙楨,一刀砍下去,再砍~~砍砍砍~~
趙楨看得背后冒涼氣:“那個,馳馳,我想吃蘋果,不是蘋果泥~~~”
“不準那么叫!”白馳把蘋果塊扔進盤子里,遞給他。
“啊~~”趙楨并不接,而是張開嘴,要白馳喂。
白馳微微一愣~~~這個人的一舉一動,上次他親自己額頭,摸自己頭發~~還有現在要人喂的樣子,好熟悉……
用牙簽插起一塊蘋果,小心地扔進他嘴里。
趙楨心滿意足地吃蘋果。
白馳就開始細細打量他~~真的有些像。
“還要。”趙楨再次張嘴。
白馳又插了一塊,送過去,由于一直在想心事,收回手的動作稍微慢了一些。趙楨也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有意,一口連同白馳的手指一起含進了嘴里。
“呀!”白馳感覺到手指頭上濕乎乎的溫熱觸感,驚得扔了牙簽跳起來。
“怎么了?”趙楨佯裝不解,“繼續啊,我還沒吃夠呢。”
“你~~”白馳紅著臉,小心地打量趙楨,見他臉色無異——難道剛才是巧合?自己太敏感了?
善良又天真的小白馳覺得自己有些過分,自我反省了一下,繼續端起盤子給趙楨喂蘋果。
“你這樣累不累啊?”趙楨好笑地看白馳坐得老遠,伸長了胳膊給他喂蘋果,“坐過來一點么,怕什么,我又不會咬人?!”
白馳見他笑得有些戲虐,立刻坐到他身邊,“誰怕了?!”
“這才對么~~”趙楨笑笑,自己也坐近了一些,趁白馳低頭戳蘋果的時候,湊過去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
白馳一把捂住額頭,狠狠地瞪著趙楨:“你……有病么?!干嗎親我?!”
“因為你可愛~~”趙楨伸起沒受傷的那只手,輕抬白馳的下巴。
白馳一把拍開他的手:“神……神經!不許親那里!”
“哦~~”趙楨點頭,“那就親別的地方~~”說著,低頭親上了白馳的嘴。
白馳驚駭地瞪大了眼睛,盯著眼前近在咫尺的趙楨,眼珠不自覺地對到了一起。
“哈哈~~~”趙楨看到白馳又驚又呆還對著眼睛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門恰好被推開……趙楨的經濟人秦弼出現在了門口,尷尬地進也不是,出也不是,只得賠笑~~
白馳的臉色先是慘白,然后瞬間變紅,越來越紅,耳朵~~脖子~~手指~~
趙楨笑得更大聲,看這小東西的樣子,說不定連屁股都紅了~~
白馳“唰”地站起來,將手里的盤子一把拍在了趙楨的臉上,氣呼呼轉身就沖向門口,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門口的張龍奇怪,“小白馳~~你上哪?”
無奈白馳根本不聽,就是快跑,張龍趕緊跟上。
跑到醫院樓下,就見白馳站在垃圾桶邊狠狠地踩一個包裝袋,嘴里罵:“臭蟑螂,死蟑螂,踩死你!!!”
張龍戰戰兢兢走過去,“那個,你沒事吧?”
白馳呼呼地又喘了幾口氣,噘起嘴,委委屈屈地看張龍,“我不想呆在這里,我要回警局。”
張龍愣了三秒鐘,連連點頭:“好!~~好!~~~”邊擦口水邊掏車鑰匙,心說,“好可愛呀好可愛~~”
“笑夠了沒?”秦弼搖著頭看趙楨,“你怎么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你不覺得他很好玩么?”趙楨邊笑邊把自己身上的蘋果塊取下來。
秦弼看了看他的手,“我問過醫生了,至少要休息兩個月。”
聳聳肩,趙楨一手擺弄著桌上的刀子,不語。
“你知道你這雙手值多少錢?!”秦弼的臉色變得嚴肅,“挨了一槍不夠,還補上一刀?!”
趙楨拿起沙發上的外套,披上,起身向外走。
“你去哪兒?!”秦弼有些著急。
“出去逛逛。”趙楨說得漫不經心。
“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楨……楨!”連喊幾聲,但是趙楨卻是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回到S.C.I.的辦公室,白馳就感覺空氣都是如此地令人愉快。
蔣平示意他小聲,指了指展昭的辦公室。
白馳探頭一看,就見白玉堂和展昭頭靠著頭,倒在沙發上,睡得正香。
“你臉怎么這么紅?!”蔣平不解地問白馳。
“沒~~沒有啊~~”白馳搖頭,剛才看到沙發上的兩人,突然想到上次在車子里看見他們接吻的樣子~~~心慌慌啊心慌慌。
………………
次日上午,眾人神清氣爽~~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不過好在己經有了很大的進展,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進一步地審問犯人,理清案情。
白玉堂剛想叫眾人開會,盧方推門進來:“小白,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白玉堂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上次不是讓人找安慶瑤和童明么?”盧方說,“國內沒找到,我就查了他們的出入境記錄,他們五年前去了美國,一直沒回來過,不過童明在一個月前突然回了國,我剛才聯系到他了……”
“你說什么?”一邊的展昭打斷了盧方的話,“你是說安慶瑤和童明沒死?!”
“啊?!”盧方也是一愣,“沒有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說不出話來,“那李絮呢?”展昭急忙問盧方,“能不能查到?!當年那個真正的李絮!”
“哦~~我現在就找人去查~~”盧方頭一次見展昭這么激動的樣子,趕緊跑了出去。
大概到了中午的時候,盧方跑回來,“查到了,她在H市。”
“他在國內?!”白玉堂吃驚。
“對。”盧方說,“還有,剛才童明打來電話,說他愿意自首,并且說明了當年的事實真相~~也就是說,我們接下來可以逮捕李絮和安慶瑤。”
“等一下~~”蔣平突然說,“這么說來,徐佳晴什么都沒有做啊……那她為什么要認罪?!”
展昭猛地抬起頭,轉身回到辦公室里抽出桌上文件夾里的一張照片,快步沖出門。
眾人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白玉堂連忙跟上,“貓兒,怎么回事?!”、
“我只是猜測而已,等徐佳晴給我證實!”展昭腳不停步,快速跑到了審訊室前,推門進去。
徐佳晴正安靜地坐在那里等待著,對于她來說,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審判和結束人生~~她沒有遺憾,因為如果不報仇,她的一生都會為仇恨所左右,既然報了仇,就要承擔應有的結果。
突然沖進來的展昭,讓她感覺有些吃驚。
展昭把手中的照片放到桌子上,推到徐佳晴面前:“‘仇恨,就要用仇恨來解決’,是不是他說的?!”
徐佳晴低頭看了看照片,點點頭,“不過我報仇跟他沒關系,他只是我的命理師而已。”
白玉堂此時也已經跑了經來,聽到徐佳晴的話,低頭,看到照片上的人果然是趙爵。
“你找他咨詢多久了?”展昭問。
“三年多了,那次我在墓地,聽到了童明的懺悔后,我就很矛盾,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報仇。后來,正巧一個朋友邀我和她一起去見一個命理師,就這樣認識的。”
“你說的聽到童明懺悔,是在什么時候?”展昭追問。
“三……三年前啊~~”徐佳晴回答。
“你是怎么殺死他們的?”展昭嘆了口氣,搬過一把椅子坐下,直視徐佳晴,“說一下細節!”
“我……”徐佳晴想了想,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我……”
“你只記得自己殺了他們這個事實,但卻不記得過程是么?”展昭收起照片,“你知不知道,童明是一個月前剛回國的,之前他一直住在國外,他到你姐姐的墓碑去懺悔,正好被你聽見,應該也是最近的事情。”
“什……什么……我~~”徐佳晴皺著眉,拍自己的額頭,“我記不清~~”
展昭伸手拿下自己的手表,放到徐佳晴的眼前,“現在,你盯著這塊表,想像時間倒回,一個鐘頭前~~”
徐佳晴按照展昭的話,低頭盯著手表,開始回想。
“再是一天前……一周前……一個月……”慢慢引導著,見到徐佳晴似乎慢慢地開始混亂,展昭抬手在她的額頭輕輕拍了一下~~
“啊~~”徐佳晴猛地抬起頭,“我~~我想起來了~~對的,對的~~~我……我是一個月前去見的他……然后他就跟我說了些話……”
白玉堂看著徐佳晴的變化,也坐了下來,“然后,你一覺醒來,就已經身處這個計劃之中,并且記得自己已經殺了李絮,安慶瑤和童明,還即將假扮成李絮來完成下一步的計劃,后來呢,你做了什么?”
“后來,我,我就以李絮的身份,找人合租了房子,”徐佳晴回憶著,“聯系了當年的其他人……接著……”
“接著,你就給孔麗萍介紹了這個命理師,是不是?!”展昭說,見徐佳晴點頭,又接著說:“然后你被襲擊,打斷了你的計劃,你被監視了起來,但是沈靈卻也死了,最后,只剩下沈潛,于是,昨天你就去完成你最后的復仇,是不是?!”
徐佳晴點頭:“是的,可是……”
“沒錯。”白玉堂拿鑰匙打開她的手銬,“你除了帶孔麗萍去見命理師之外,什么都沒做。”
“那我……”徐佳晴迷惑地問,“我替我姐姐報仇了……”
展昭站起來,“張真真死了、孔麗萍死了、沈靈死了,沈潛受了重傷,身敗名裂;童明已經說過要自首,李絮和安慶瑤也不會逃過法律的制裁,如果這是你所謂的報仇的話,我想,結局已經足夠慘烈了。”
白玉堂冷笑:“這是你的命理師送給你的禮物,你的雙手沒有沾上任何一滴血,卻完美地報了仇。從今天開始,你應該得到解脫了吧~~”
“我……解脫……”徐佳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兩人,“我再也不用背負仇恨了~~”
“的確。”展昭點頭,“你不用再背負仇恨,但是卻要背負一些別的。”
“別的?”徐佳晴不解。
“陳瑜和齊樂為了救你差點喪命,現在陳瑜還躺在醫院里。”白玉堂面無表情地說,“孔麗萍一歲的孩子從此成為了孤兒;還有一個孔誠,雖然不知道他被什么刺激了要復仇,但是他確實幫你或者你姐姐殺了兩個人,還有~~不要忘了最無辜的孫倩!”
“我……那我要背負什么?內疚?懺悔……”徐佳晴迷惑而又有些混亂,“為什么會這樣?”
展昭搖搖頭:“你現在的狀態就和當年殺掉你姐姐的人們一樣,你要背負的不是內疚和懺悔,而是別人對你的仇恨——這就是所謂的,‘仇恨,就要用仇恨來解決’真正的含義。”
………………
出了審訊室,在展昭的要求下,白玉堂開車帶他去了一個地方——S市的公墓。
一座小小的墓碑前,靠坐著一個人,正在看一本書,他輕輕地念著,就像是在讀睡前故事。
抬起頭,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低頭看著坐在墓碑前的趙爵,他手上的書是一本《小王子》,身后的墓碑上,是一張稚嫩的臉——孫倩。
“她是你計算外的,是么?”展昭問。
趙爵略有遺憾地撫摸著墓碑上的照片,“誰都無法把一切計算在內~~總是會有一些出乎我們的預料~~”說著,站起來,拍拍展昭的肩膀,“所以說,人才是最好玩的。”
把書放到墓碑前,轉身離開,在與展昭和白玉堂擦身而過時,突然說:“快趕在我前面捉住惡魔吧,如果讓我先捉住~~說不定會有更大的意外哦……”說完,離去。
展昭低頭撿起地上的那本《小王子》,無奈地笑了笑,問白玉堂:“小白,還記不記得小時候看小王子話劇?”
白玉堂接過那本說,“記得。”
“那你還記不記得,飛行員為什么要開始講故事?”展昭接著問。
“……因為他覺得寂寞,在大人的世界里,他找不到一個說話投機的人——大人們,都太過實際。”白玉堂回答,看著展昭,“貓兒,你看出了什么?”
“我想,他是告訴我們……”展昭停頓了一下,目視這趙爵離去的方向,“孫倩為什么會被選上——惡魔都是不切實際的,所以他的下一個目標,還是小孩子。”
第三案 :魔法兇手 19 序曲
開車從公墓回警局,白玉堂有些不解地問展昭:“貓兒,你覺得趙爵的事情,要不要告訴包局?”
展昭想了想:“你猜,包局會不會比我們更早就已經知道呢?”
“……”白玉堂皺著眉,“這幫老家伙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莫名其妙。”
“嗯~~”展昭靠在車窗上,“現在暫且不管了吧,等這個案子結了,有空問問他們。”
“對了~~”白玉堂突然說,“要不然你去問問你老爸?”
“哈?!”展昭一驚,有些別扭“干嗎要問他啊?”
“上次包局帶我們去見趙爵的時候,聽他說話的語氣,趙爵應該也認得你爸。”白玉堂笑,“而且你爸比我家老頭子好說話多了!”
“哪里好說話了?!”展昭咧嘴,“他那么嚴肅,我跟他也沒聊過天,突然去問,多怪啊?!”
“他最多不說話,總不至于揍你吧?我家老頭可是動手不動口的~~不過話說回來……”白玉堂看看展昭,“我從小就覺得你家老爸對你好像特別嚴厲~~”
展昭發呆,“他要是肯揍我就好了,從小到大都是漠不關心,連看都沒多看過一眼。”
“別傻了,他只是比較嚴肅而已。”白玉堂見展昭臉上淡淡的,連忙安慰。每次一講到他爸的問題,他就會變得悶悶不樂~~話說,小時候的展昭真是可愛的不得了,大人們都非常疼愛他,唯獨他的親生父親,看起來根本不在乎他,白玉堂總覺得展昭可能不是他爸親生的,但是兩人長得卻又非常像~~由不得你不信……
“行啦,我早就沒感覺了。”展昭擺擺手,“別提了,還是先想辦法把這個案子破了吧。”
白玉堂點頭,“我剛才讓張龍王朝去審孔誠和衛永了,回去大概就知道結果了……我更關心的,是為什么要襲擊白馳?!”
“這的確有些怪!”展昭點頭,“白馳跟這個案子根本沒有關系,而且看行兇之人的舉動~~很像是那個魔法兇手。”邊說,邊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砍這里。”
“貓兒……”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說,“趙楨的功夫很不錯。”
“啊?”展昭不太明白白玉堂為什么突然換了個話題,扯上趙楨,“什么意思?”
“那次我在飛機上就發現了。”白玉堂自顧自地說,“絕對的高手。”
“你想說什么?”展昭看著白玉堂問。
“事實上,那天他有很多方法可以不用受傷就救下白馳,而且~~可以抓住那個襲擊白馳的人。”
“你是說……”展昭微微皺眉,“趙楨是故意放那人走的?”
白玉堂笑了笑:“我不敢肯定,不過,他受傷的話,就有很好的借口,抓不到那個人~~”
“趙楨認識那個人……”展昭想了一會兒,“而且那人對他應該還很重要。”
“的確。”白玉堂點頭,“他的那雙手,可是很值錢……而且~~我覺得白馳會受襲擊,大概也是應為趙楨。”
“嗯~~”展昭有些高深莫測地笑了笑,“我倒是覺得,對趙楨重要的,與其說是那個人,不如說是白馳。”
“怎么說?”白玉堂好奇。
“諾,你想,如果白馳遇襲是因為趙楨,而趙楨的舉動,似乎是傳遞了一種信息……”展昭揣測著趙楨的心理:“我知道你是誰,我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你不能傷害這個人,傷害他,就等于傷害我。”
“很有趣的想法~~”白玉堂點頭,“換一個角度來講的話,的確很有道理……也就是說,一切的關鍵都在白馳身上?”
“沒錯,小家伙肯定是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現了什么。”展昭摸摸下巴,“解開這個案子的鑰匙……就在他身上。”
兩人回到警局,沒進辦公室,就遇上了從審訊室出來的張龍和王朝。
“怎么樣?”白玉堂問。
“唉~~”王朝嘆了口氣,“這兩個小子,也不知是該說他們可恨啊,還是可憐。”
“怎么說?”展昭問。
四人邊走邊談,張龍和王朝向白玉堂展昭簡要地講了審訊的結果。
兩人都非常的合作,幾乎是有問必答。
孔誠十三歲那年,隔壁的鄰居收養了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就是徐佳麗~~兩個人就是在那時相遇的,青梅竹馬地一起長大,但是四年之后,徐佳麗卻離奇地死了。
之后的十年里,孔誠一直都對這件事情耿耿于懷,他不斷地搜集有關魔法陣圖的資料,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給徐佳麗報仇——也可能是天意,孔誠機緣巧合地成為了沈氏集團的律師,而且還得到了沈潛的重用。~~直到有一天,孔誠無意中聽到了沈潛與沈靈之間的爭吵,才了解了當年事實的真相。
由于多年研究魔法陣圖,孔誠就突然冒出了用魔法陣圖來給徐佳麗報仇的想法。
他先用“知道當年事情真相”的借口,騙出了張真真,把她殺死在教室里。隨后,又盯上了孔麗萍,他跟蹤她,來到教室,第一次被警衛打擾,就是那天說鬧鬼的那個。第二次,他又跟去了工地,也就是那天我們在工地跟丟了的那個人。
展昭和白玉堂聽到這里,都笑了:“他就是在那里遇上了衛永是不是?“
“哈~~”王朝和張龍對視了一眼,“神啦~~你倆怎么會知道?!”
白玉堂笑而不語,“你倆接著說。”
王朝和趙龍接著匯報。
孔誠當時逃得慌不擇路,就在這時,有人把他拉進了一個隱蔽的弄堂里,七拐八拐的,就甩掉了追他的人。
那個救他的,就是衛永。衛永早先看了報道,知道張真真的案子不是真正的魔法兇手所謂,但是,很快發現殺孫倩的是真正的兇手——那個毀了他一生的人!所以,他燃起了重新抓住他的信念。
兩人都說了自己的過去,衛永也通過孔誠了解了當年事情的真相!當時,就是因為這最后一個案件,他才會被革職,魔法兇手也不知道為什么就銷聲匿跡了。于是,衛永就打算參與孔誠的瘋狂復仇計劃——他覺得,他們正在一步一步接近真正的魔法兇手,那些被他殺死的人,只是罪有應得的誘餌~~所以,他才會去殺李絮。
“不過,展博士。”張龍突然說,“我總覺得衛永和孔誠的精神狀態似乎是有一些不大對頭啊!”
“對啊對啊!”王朝也點頭附和,“總覺得這次案件的那幾個參與人,孔誠,衛永,李絮,包括那個沈潛……都神叨叨的,不是很正常。”
“呵~~”展昭笑了笑,“你們知不知道什么是Radixpedisdiaboli制劑?”
“什么東西?”王朝和張龍對視,搖頭。
“魔鬼的足跟……”白玉堂說,“福爾摩斯里有。”
“沒錯!”展昭點頭,“在古代歐洲國家講的拉丁語里,Radixpedisdiaboli是‘魔足之根’的意思,是一種毒藥,通過燃燒來釋放出有毒的氣體,影響吸入氣體的人的神經——吸入得越多、越久,就越危險,輕則瘋,重則死,而且,死狀極慘。”
“我記得在《福爾摩斯最后致意》的一篇《魔鬼之足》里,就有關于這種藥的介紹。”白玉堂回憶著,“那個藥的持有者把藥介紹給了心上人的哥哥,以至于那個哥哥偷走了藥,害死了自己的妹妹。后來,那人為了給心上人報仇,又用這個藥毒死了真兇。”停頓了一下,白玉堂看展昭,“不過我不明白這個故事和這個案件有什么關系?!”
展昭考慮了一下:“確切地說,這個魔法陣圖,就是這個案件的Radixpedisdiaboli,它是兇器,是工具,但是,改變不了它本身有劇毒這個事實。”
“你的意思是,這個圖就像是雙刃劍,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白玉堂問。
“你還記不記得,趙楨給我們介紹這種圖的時候,說它起源于古老的部落詛咒?”展昭說,“我那天讓公孫幫我統計孔麗萍身上傷口的個數,發現每次都是13的倍數。”
“她家的圖畫就是13的倍數。”白玉堂說,“那個圖會讓人變得狂暴!”
“沒錯~~”展昭搖頭嘆息,“古老文明都有他自身的神秘與不可思議之處,禁忌~~不是輕易可以接近的,這或許也可以變相地解釋,為什么真正的魔法兇手殺了那么多人,說不定他自己也是詛咒的受害者~~就像孔誠和衛永一樣,太過深入地關注這個咒符,而自己也身陷其中無發自拔……”
白玉堂低頭沉思:“所以衛永當年就會那么沖動地去改正畫錯了的魔法陣圖~~因為他對這個圖案太過執著,也許那時他自己也已經深受其害了,文叔他們可能就是發現了他的反常,才把他開除出警隊的~~”
展昭拍拍他肩膀:“你去問話的時候,文叔支支吾吾,可能當時他的第一反應,是這個案子是衛永干的,也說不定~~”
聳聳肩,白玉堂似乎是放下了心頭一塊大石,“原來如此~~魔鬼的足跟啊~~真是貼切。”
回到S.C.I.的辦公室,白玉堂整理報告,這次案子已經破了大半,接下來就等著張網來解決掉那個真正的魔法兇手,而關鍵,就看展昭能不能從白馳身上找出答案了。
小白馳現在在干什么?他正在展昭的辦公室里,逗孔麗萍的小寶寶。
自從今早小白馳見到小寶寶的第一眼開始,眾人就驚奇地發現,兩人真是太合了~~~
把寶寶抱進辦公室之后,大家就聽見一大一小兩人一直都在笑,門外眾人好奇,莫非白馳天才到可以和嬰兒對話??
展昭走進辦公室,關上門,和白馳一起逗小孩,邊逗邊隨意地聊了起來……然后,門外的眾人就聽小寶寶開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半個多小時后,展昭容光煥發地出來,里面的小寶寶大哭不止~~小白馳抱著寶寶哄啊哄,還在里面大叫,“哥,以后不準你再靠近寶寶!”
白玉堂摘掉耳朵里塞著的棉花,問展昭:“貓兒,你是問話還是虐童?!”
展昭笑嘻嘻:“小白,小孩子軟趴趴的,又不會說話,真好玩~~”
“咳咳~~”白玉堂哭笑不得,“不說寶寶了,問得怎么樣?看你那么得意,有收獲了吧?”
“哼哼~~”展昭有些得意,“現在響的是序曲~~我們要做的,是在高潮前讓這個瘋狂的樂章落幕”說完,對一臉不解的白玉堂挑挑眉,“準備收網抓大魚吧,白隊長~~”
第三案 :魔法兇手 20 落幕
白馳莫名其妙地被雙胞胎叫到了樓下,說是有什么禮物要送……S.C.I.的眾人也好奇地跟了下去。就見警局門口停著一輛很可愛的小汽車——黃色的“金龜子”,車門上還貼了幾個圓滾滾的流氓兔~~
盯著車看了半天,白馳呆呆地問雙胞胎:“這個~~給我的呀?!”
“是呀~~”雙胞胎點頭呀點頭,“你幫我們掙了那么多錢,這個是給你的禮物~~”
小白馳苦著一張臉,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S.C.I.的其他幾人都笑得直不起腰來,白玉堂佩服地看著雙胞胎:“你倆真行啊~~他開著這種車出去,警察的形象就徹底毀了。”
“我不喜歡這樣的~~~”白馳小聲說。
雙胞胎對視一眼,問白馳,“那你喜歡什么款式的?我們挑來挑去,覺得它跟你最配了~~~”
白馳皺皺鼻子,抬起頭四周看了看,突然指著遠處開來的一輛超大黑色吉普說:“我喜歡那樣款式的~~大的,開著很有男子氣概的那種。”
“噗~~~”眾人怎么聽怎么覺得,“男子氣概”這幾個字,從白馳嘴里講出來,真是很有喜感!
展昭突然拍了拍白玉堂,眼神示意他看那輛駛來的吉普。
車子在眾人前方不遠處停了下來,車門打開,跳出一個人來,左手上打著石膏——趙楨。
白馳已經歡天喜地地跑了過去,當然不是沖著趙楨,而是沖著車后座上的里斯本~~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同時向趙楨走去。
“你找我什么事?”趙楨問白馳。
白馳揉著里斯本的腦袋,“不是我找你……是他們。”說著,向走來的白玉堂和展昭指了指。
展昭剛才讓白馳給趙楨發了個短信,讓他馬上來警局~~沒想到他真的這么快就來了。
趙楨看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人,有些無力地聳聳肩:“我知道你們在懷疑什么……要我幫你們,就給我證據!”
白玉堂笑了笑:“如果拿不出證據,你就要昧著良心包庇兇手?!”
趙楨苦笑,“你是我的話,你怎么做?!”
白玉堂冷笑,“我是你的話,十年前就說了!”
“……”趙楨微微吃驚,隨即沉默不語。
展昭見兩人有些劍拔弩張,轉臉對白玉堂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別動氣。
轉開臉,白玉堂一手拉過白馳退到幾步外,讓展昭和趙楨單獨聊。
“玉堂就是這樣的性子。”展昭對趙楨笑笑,“跟刀子似的。”
趙楨看了展昭一眼,搖頭,“沒關系,相比之下,你綿里藏針的,更讓人吃不消。”
展昭不怒反笑:“你知道我有證據的~~白馳!”
趙楨臉上微微變色:“那個很難作為證據,只能作為你們懷疑的依據!”
“對!”展昭點頭,“所以才要你配合。”
“我拒絕。”趙楨想招呼里斯本回去,卻冷不防展昭說,“你知不知道他已經失去控制?”
“……什么意思?”
“孫倩的死,說明你已經對他沒有約束力了。”展昭雙眼望著前方,像是在自言自語,“他很快會再殺人~~只要你離開他視野超過一天,他就會按奈不住……馬上會有另一個孫倩~~”
趙楨臉色有些發白,看著展昭問:“離開一天……是什么意思?!”
展昭盯著趙楨片刻,冷冷地問:“該不會,你已經一天沒見著他了吧~~”
趙楨有些遲疑,但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展昭的表情立刻變得嚴峻:“意思就是說,你要么幫我們馬上抓住他,要么等著第二具小孩的尸體被發現。
趙楨沉吟了半晌,打開車門,取下一個類似導航儀的東西。
展昭對白玉堂使了個眼色,白玉堂帶著S.C.I.的眾人走了上來。
“這是衛星追蹤器?”非常熟悉非常規電子設備的丁家雙胞胎驚呼。
趙楨點點頭,“我最近剛買的,為了怕他亂來,趁他不注意到時候,放到他身上的。
他按下按鈕,快速地搜尋到了目標,明確的地點顯示是——S市的公墓。
“啪~~”地一聲傳來,眾人回頭,就見盧方手上的文件全部掉到了地上,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怎么了?”眾人有不好的預感。
“盧……盧珍……”盧方聲音發著抖,“盧珍今天和幾個小朋友約好了,去給孫倩掃墓……”
“馬上去公墓!”白玉堂吩咐一聲,便和展昭一起沖向自己的車子,盧方也緊緊跟上;趙楨跳上車,載著里斯本和白馳……眾人一起,飛車趕往S市的公墓。
剛到公墓端山頂,就聽到了小孩子的尖叫聲……山下一片空地上,五六個小孩子背靠背圍坐在一起,一個佝僂的身影正在他們身邊轉悠忙碌著。
白玉堂眼尖,就見那人正用一把尖利的刀子割開自己的腕子,用撒在地上的血,圍著小孩子們畫著圖。
那些小孩子有的哭有的叫,手都被捆在了身后,但是似乎沒有人受傷。
其中一個抬頭看見了趕來的眾人,連忙對著跑在前面的白玉堂搖搖頭,眼睛看向那人的腰部……
做眼色的小孩子就是盧珍,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那人的褲兜里,有一把槍。
白玉堂示意大家分開,這時,那人已經敏銳地發現了眾人的到來,他“呵呵”地笑了幾聲,拿出槍,指著那些小孩子。
展昭上前一步,對他說:“別再抵抗了——管家先生。”
站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干瘦的老頭,正說趙楨家的那個老管家。
“怎么稱呼?”白玉堂問。
“……趙蒙……”管家回答得沒什么溫度,轉臉看向站在一邊的趙楨,笑:“小少爺,我養了你有二十年~~你就這樣把我出賣給警察么。”
趙楨注視著管家和他身邊受驚的小孩子們,良久,才說:“自首吧~”
“呵呵~~”趙蒙笑而不語,看展昭和白玉堂,“算你們走運,我是被背叛的,不然你們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現是我。”
展昭冷笑:“別得意了,趙楨只是幫我們找到了你而已~~至于真兇是你這件事,我們早就知道了。”
“什么?”趙蒙滿臉狐疑,“怎么發現的?!”
“最開始的時候,我們在對你的畫像上面,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展昭緩緩地說,“我們被交織在一起的案件所迷惑,感覺兇手的行為是一種進化,所以,一直沒有懷疑你……但是,當案子被理清之后,我們才發現,事實上,不是進化,而是一種退化。”
“什么?!”趙蒙臉上變色,“退化?!”
“沒錯!”展昭冷笑,“連環殺手的進化,意味這他的殺人行為,開始存在選擇性,有自己的某種‘哲理’在里面,這樣的殺手,一般都處在生理的巔峰狀態。退化,則是表現為選擇對象的隨機性,犯案也越來越簡單,因為殺手的能力在下降——你老了!”
見趙蒙眼中閃過一絲惱怒,展昭又微笑:“十年,對于五十歲以下的人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于五十歲以上的人,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十年前,你五十多歲,可以隨意地選擇你要殺的對象,而十年后,你年近七十,除了幼童之外,你殺不了任何人。再加上,你有充分的條件接觸和了解魔法陣圖……”
“還有~~”白玉堂說,“據我們調查,原本你一直留在國內,十年前,因為趙楨父母的過世,你突然去了國外繼續照顧他的生活起居——排除所有的不可能,留下的那個,再荒唐也是真實!”
“然后,你又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展昭說,“你不該襲擊白馳!”
……趙蒙盯著兩人:“怎么說?!”
展昭說:“因為已經對你有了懷疑,所以,我就想,為什么要殺白馳呢?他應該是知道了什么!目前階段,大家都在調查這個案子,對于線索都很敏感,但是他并沒有什么特殊的發現,也就是說,是在以前!他在無意思的狀態下,發現了線索~~而再次見面時,你發現白馳的記性太好了,所以,覺得他是威脅!于是我就問了他有關十年前的一些細節——你猜我問到了什么?!”
趙蒙笑了:“我在畫魔法陣圖的時候,里斯本貪玩打擾,那天,它臥在了我剛畫的魔法陣圖上,身上印了沒干的圖案。后來他就跑了,我追它到圖書館,發現這小孩抱著里斯本在玩,而且少爺也在……”
白馳茫然地搖搖頭:“我……我不記得這件事了~~”
趙蒙一愣,看到了展昭臉上略顯狡黠的笑容,咬牙:“你耍我……小鬼……”
“為什么?”趙楨打斷他,“為什么要殺人?”
趙蒙看著趙楨笑得有些瘋狂:“因為……爵少爺離開之后,人生真的太無聊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爵少爺~~
“我一直都照顧爵少爺。”趙蒙笑,“我看著他長大,他是天才……但是,這樣的他,卻被抓走關起來了,然后無聊的我,就開始研究他留下的筆記,發現了魔法陣圖~~那真是非常有趣的東西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趙蒙竟然和趙爵關系這么密切,從他身上很有可能知道當年的事情真相。
“然后我就開始殺人,殺了很多~~很多,但是人生還是無聊……”邊說,邊看著趙楨,“直到你慢慢長大,你和爵少爺越來越像~~我找到了人生的樂趣,所以我竭盡所能地想把你培養成他,但是,你爸爸發現了我的企圖,就把你從我身邊帶走了~~然后……”趙蒙突然笑得有些陰森,“老天有眼,他們發生了車禍~~我就名正言順地養育了你~~在國外的十年里,培養你比殺人要有意思~~但是……”趙蒙的臉上又出現了一些哀怨,“你越大,就和他越不像,或者說,有時候像,有時候不像~~然后,殺人的興趣,就又占了上風!特別是發現有人用拙劣的手法來模仿我犯罪的時候……”下文,被趙蒙蒼老的笑聲代替。
眾人萬分駭然地注視著這個已經風燭殘年的老人,仿佛那干癟的軀殼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存在的意義,他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鬼~~
“把槍放下!”趙楨突然說,他輕輕地揚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趙蒙~~
趙蒙幾乎是看呆了:“……爵……”
展昭和白玉堂暗自咋舌,趙楨這個樣子,和趙爵實在是太像了。
“我讓你放下槍,過來!”趙楨重復了一遍。
似乎是有某種魔力,趙蒙乖乖地蹲下去,想放下手中的槍,就當槍要落地,白玉堂準備上去給他戴上手銬的一剎那,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
眾人都被這笑聲吸引,轉臉望去,就見遠處的山坡上,站著一個人——趙爵。
他背光站著,以一種類似不認同的眼神注視著趙蒙,微微一笑……
“呀…………”趙蒙突然大喊一聲,像著了魔一樣,重新舉起槍,對準那些小孩……
槍聲響徹天空~~
緊接著,是孩子們的尖叫聲……
趙蒙的頭,被白玉堂連開數槍——鮮血四濺,眾警員連忙上前解救孩子。
對面的山坡上,趙爵卻已經蹤跡不見。展昭二話不說就跑了過去,白玉堂連忙跟上:“貓兒,等等~~~”
山坡下,趙爵腳步緩慢地往前走,突然,停住。他有些驚喜地看著眼前停下的一輛車。車門打開,走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意外地顯得很年輕,只是臉上冰冷,沒有任何的表情,和展昭相似的面容,略顯成熟。
趙爵跑上幾步,站在離他十步開外的地方,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沉默了片刻,那人冷冷地問:“找我來什么事?!”
“我想見你啊~~”趙爵說得有些俏皮,“那么久沒見,你沒什么想跟我說的么?”
“有~~”盯著趙爵看了一會兒,還是冰冷的語氣,“離我兒子遠一點!”
“哈哈~~~”趙爵突然開始大笑,“你確定他是你兒子么?啟天?”
打開車門,“就算他不是我兒子,我還是奉勸你,離他遠一點!”說完,展啟天坐回車里,離去……
趙爵臉上突然出現了惡作劇成功一般的喜悅,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一面土墻,回過頭,哼著小曲離開。
土墻后,展昭呆呆地站在那里,仰臉問身邊滿面擔憂的白玉堂:“他們剛才說什么……”
白玉堂也是很混亂,看見展昭眼中的驚異,伸手一把將他拉進懷里,緊緊摟住:“貓兒,別這樣。”
展昭只是雙手緊緊抓住白玉堂的衣服,問:“他們說什么~~~”
圣誕節那天,意外地下起了雪,因為這次S.C.I.漂亮地破了這樁橫跨二十年的大案,包拯放了大家三天的假~~
眾組員紛紛回家,趙虎還在醫院和齊樂一起照顧陳瑜。
馬漢看著突然出現在家門口的陳佳怡,只覺得頭大如斗~~妹妹馬欣那么巧是陳佳怡的影迷,很快就把自家大哥賣了。馬媽媽盼了二十幾年,終于盼來馬漢“帶”回個姑娘~~還那么漂亮~~也立刻把自家兒子賣了~~從此陳佳怡名正言順天天過來串門。
公孫被大丁小丁“綁架”,帶去了復活節的小島,一覺醒來,看見的是巨大的石像和白錦堂笑得死不要臉的白癡樣~~
小白馳的圣誕節不止要暫時照看寶寶,還要照看為了救他“生活不能自理”的趙楨,外加里斯本~~
圣誕夜就在銀白色飄揚的雪花,和斑斕的彩燈映襯下到來……
白玉堂坐在溫泉別墅門口的臺階上發呆~~
展昭自從那天之后就請了假,說要一個人靜一靜,然后沒了影。
破案后的輕松,白錦堂送他飛機的喜悅,全都變得淡而無味~~
找不見展昭,白玉堂還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溫泉別墅的門口,外面很冷,但是他不想進去……不知道坐了多久,渙散的目光突然被遠處走來的一個人影吸引,有些不敢相信地站起來,走上了幾步~~
路燈昏黃的光線讓那個身影顯得有些不真實。
白玉堂看著走到眼前的展昭,兩人身上都積了不少雪,樣子有些滑稽~~
展昭瞪一眼吃驚到呆掉的白玉堂,“看什么?不認識啊?!”
“你……我……”白玉堂難得的手忙腳亂,不知道說什么好~~
“冷死了~~”展昭低聲說,“我走來的~~打不到出租,自己又不會開……”
“貓兒~~”白玉堂已經聽不見什么別的了,只是一把將展昭抱住,“貓兒~~~”
第三案 :魔法兇手 21 圣誕夜 上
白玉堂胸口炙熱的溫度,仿佛能將四周的寒冷驅散,兩人就這樣傻乎乎地站在路燈下,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展昭覺得周身的冷意漸漸散去了,手腳也不那么僵硬了,于是微微掙動了幾下。
抬頭看白玉堂,小聲地說了一句:“冷死了!”
“啊~~”白玉堂一拍腦袋,“對啊,干嗎站外面~~~”說著,拉起展昭就往別墅走,“貓兒,一起洗溫泉~~”
“誰要和你一起洗!”展昭臉紅,這老鼠。
進了大門,不禁贊嘆——這溫泉別墅不愧是豪華的度假之地,里面的陳設很是奢華但又不失品味~~兩人站在玄關處,白玉堂抓著展昭的手,有些緊張。
展昭更是大氣都不敢出,這別墅無處不透了——情侶的味道~~~溫熱濕潤的空氣里,似乎也有一種曖昧在彌漫……
兩人都清楚他們來這里是干什么的,那個——要怎么開始??好尷尬哦!!
“你沒事吧?”白玉堂問。
“嗯~~”展昭手抓緊白玉堂的,“等著~~~該來的總會來。”
“有我陪著你~~”白玉堂認真,“不會有事!”
“嗯!”點頭
白玉堂撓撓頭,望天問:“貓兒,那個~~我們下一步干什么?!”
展昭臉紅得接近番茄,也是看著別處,“是不是,應該先進去~~”
“啊……”白玉堂恍然大悟,“對啊~~~”
手拉手走進房間:開放式的結構——豪華的床,和一個有“噴泉”,有“瀑布”,飄著花瓣的大池子——當然還冒著熱氣~~
兩個人四只眼睛,掃視著房間的四周,發現,雖然東西很多,但大多只是裝飾品,唯一有用的,就是床和池子,也就是說,先洗澡,再上床~~~
白玉堂盼這一天不知道盼了多久了,現在的感覺就好象想了很久的東西,突然從天而降,卻感覺不真實。
心情隨著溫度的升高而慢慢地平復了下來~~從傻小子狀態恢復過來的白玉堂,自嘲地搖了搖頭,也許真的是太在意了,關心則亂,只要遇到展昭的事情,他就變得不像自己,有些畏首畏尾~~~
看著身邊別扭的展昭,白玉堂心里明白,自己不主動的話,可能兩人會這樣站一宿也說不定~~他白玉堂等得已經太久了,再等就真的好去死了~~
展昭就聽到身后白玉堂似乎在忙碌著什么,有些好奇地回頭一看,就是一驚,連忙轉回來。
白玉堂竟在脫衣服~~很快,身后響起了水聲~~~他下水了~~~
“貓兒,你不是冷么?”白玉堂下到溫泉里,感受到水溫的適宜,舒服地喘了口氣……“呼……貓兒,好舒服啊,下來。”
展昭回過頭,見白玉堂正在水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想到要在他眼前脫衣服,感覺好怪異。
“你在那里磨蹭什么?”白玉堂笑著游到他腳邊,趴在池壁上仰臉看展昭:“下來啊~~怕什么?”
展昭瞪他一眼,他才沒有怕,又不是沒見過~~脫就脫!!
迅速地脫下了外套,褲子~~就剩下襯衫的時候,白玉堂注意到展昭的手微微有些抖……笑著搖搖頭。
“嘩啦”的水聲響起,展昭還來不及叫出聲,就被白玉堂一把拽進了水里。
站在水里,身上的衣服全濕了,展昭狠狠瞪白玉堂:“你個瘋老鼠!”
伸手捧起展昭的臉,低頭吻了上去,白玉堂笑著說:“貓兒,我是在幫你……你緊張的像是要暈過去了。”
展昭磨牙,一口咬住白玉堂與他交融糾纏的下唇……“嘶”……微微仰頭,捏住展昭的下巴,白玉堂皺眉:“貓,你怎么咬人?!”
“咬死你!”展昭難得的兇悍,伸手解襯衫的扣子,背過身,不看白玉堂,但解扣子的手,卻還是抖得厲害。
身后人靠近,展昭的后背感覺到了那人胸口微微的起伏~~呼吸和心跳,都比平時要劇烈。
雙手環過展昭的腰,白玉堂湊到他的頸側,輕輕含住他的耳朵……
展昭像是受驚了一般,一顫。
白玉堂笑,“貓兒,你好嫩~~”
……!……是可忍孰不可忍?!
怒氣沖沖的展昭感覺到自己一進來就處于被動,似乎是在被這耗子牽著走~~
猛地轉回身,一把伸手將白玉堂按在石壁上,湊近,吻住他的嘴~~
白玉堂先是微微地吃驚~~隨即嘆氣~~這貓,連怎么親人都不會,剛才是咬,現在,又好像一只小貓在舔人~~
抬手輕輕捏住展昭的后頸,迫使他揚起臉,另一只手箍緊他的腰,貼向自己,白玉堂低頭,吻了上去~~
舌頭撬開微合的唇齒,進入到濡濕軟融的內里,涎澤生香~~說的是否就是這種感覺?白玉堂緩慢而細致地舔嘗著展昭口腔內清鮮微甜的味道,戲弄一般地侵擾著那人不知所措的舌~~糾纏……當觸及那細嫩敏感的口腔深處時,展昭難耐地悶哼了一聲,微微掙扎,卻換來了白玉堂更激烈的親吻,雙手緊緊按住他的腰,直至懷里的人變得綿軟,無力……才不舍地松開了唇齒的糾結,空氣再一次得以流通,兩人都劇烈地喘息著……
差點被吻暈過去,展昭喘了半天才恢復思考的能力,再抬頭,就見白玉堂正低頭直視著他,眼中神情,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此時的白玉堂,讓他不能自控地臉紅心跳。
回過神來,展昭覺得不甘心~~一把拽住白玉堂的肩,學著他的樣子,湊上前就親,白玉堂微微叫苦,這貓“牙尖嘴利”,像是泄憤似的,咬得人生疼。
安慰一般地把人抱起來,輕輕拍他的背脊,柔聲安慰:“貓兒,別急~~”
展昭臉紅得更厲害,咬牙。“誰急了……?……”這才發現,自己的襯衫正浮在水面上,白玉堂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把他的衣服脫了下來,現在,兩人真真正正是赤城相見了……天!
白玉堂細細打量著展昭白皙的身體……透過水霧和室內柔和的光線,宛如在欣賞一件極盡華美的藝術品——這貓,真是好看。
展昭覺得白玉堂看自己的樣子像是在看某種食物,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但又覺得不能輸了,所以就回瞪,睜大了眼睛看他——這才注意到了那人身體的特別:薄薄的皮膚下,是舒緩但又分明的肌肉線條,剛勁而優雅的感覺~~展昭想到了杜賓狗~~忍不住發笑。
笑聲很快被白玉堂摸索著滑下他腰際的手打斷,有些驚駭地看著白玉堂,“干什么?!”
白玉堂不語,一手抓住展昭半邊小巧的臀瓣,輕輕地按捏著,手指有意無意地擦過隱秘于縫隙內的穴口,在柔軟的皮膚上輕輕撫弄。
“啊~~”展昭驚叫一聲就想退開——想和做,真的是兩回事,感覺太奇怪了~~
白玉堂一手托住展昭的腰臀,一手輕輕摸索著纖瘦身軀上微顯的肋骨,引起懷里人的一陣輕顫。
低頭,在展昭精致鎖骨間的凹陷處親吻流連,沿著胸前清晰的凹痕一路舔舐,驚得展昭伸手推他的頭……白玉堂微微放松,沒等展昭松下這口氣來,猛湊上前,一口含住了他纖長頸項上,精巧的喉結。
“嗯……”展昭就覺心慌意亂,白玉堂的動作根本無法估計,一切都在他的想象之外,但是又都那么具有刺激性,每一次碰觸都似乎是在他的心臟上狠狠地撞了那么一下,窒息的感覺。
埋頭在展昭肩窩頸項間,白玉堂看著自己的吻造成的紅色斑痕,灑落在那白皙無暇的皮膚上,仿佛是一種印記,屬于他的印記,標志著這個人為他所有的印記……有些上癮地一路吻下來,看著那具完美的軀體上滿是自己的標記,白玉堂滿意地長長呼出一口氣。再看展昭~~有些無力地靠在水池邊,眼里已是霧氣昭昭,臉上有些委屈,還有些不甘心。
白玉堂笑得高深莫測,看到展昭眼里的不解和疑惑~~地低頭一口擒住他胸前小巧的凸起,含咬起來,雙手抱住那人的雙腿,將他托起……
“嗯……”展昭在整個過程中都顯得不知所措,只是被動地對白玉堂的動作做出反應~~全部的精力,都用來忍耐那丟人的呻吟聲,把到嘴邊的驚叫咽回嗓子里,轉換成無法控制的低喘和難耐的輕哼~~~但對于白玉堂來說,這種青澀的抗拒和無措的眼神,簡直太性感了~~動作無法停止,想要看更多展昭不一樣的表情,看他完全被自己掌控、影響,被自己擁有~~~
猛地站起來走上臺階,把展昭抱起,讓他坐在池壁的華貴毛毯上,白玉堂一手撐著地面,一手輕柔地梳理著展昭的濕發,像是在預告一般地問:“你都準備好了嗎?貓兒?”
展昭直視著將自己禁錮在懷里的白玉堂,微長的頭發上還掛著水珠,輪廓分明的五官,原本陽光般的俊朗,現在看起來,竟有一絲邪魅~~
困惑地看著他,對接下來要發生什么,完全沒有概念……
看出展昭的不解和不安,白玉堂伸手將他推倒在地毯上,傾身在他上方,注視著他的眼睛,說:“貓兒,你真可愛~~~”
臉紅得跟只煮蝦子一樣,展昭剛想開口罵人,不料白玉堂已經俯身下來,再一次以那種極霸道的姿態,吻住了他。
展昭的膝彎貼著池壁,小腿還在水里,白玉堂輕輕分開他的雙腿,自己擠進他兩腿間,邊吻,邊向后,退回水里,唇舌流連在展昭的腰腹處,輕舔他可愛的肚臍~~引來了展昭激烈的顫動。
白玉堂一手環到他身后,輕揉著他敏感的后腰,另一只一手,沿著股溝向下,輕輕揉弄展昭的欲望。
“啊……你干什么……”展昭驚得就想坐起來,但是白玉堂一把按住了他的側腰,展昭沒法使力,怎么也坐不起來,只得掙動著,想要擺脫那雙搓揉把玩著他最敏感之處的手~~纖長靈活的手指,環繞著那薄弱的皮膚打著轉。
“不要,玉堂……好難過……”展昭仰天躺著,剛才的幾番掙動已經讓他腰膝無力,全身燙得厲害,下腹處的欲望也已經抬頭,羞憤難耐,只得自欺欺人地閉上了眼睛。
“難過?”白玉堂輕笑,氣息吐露在那白皙透著淡淡分紅的皮膚上,每一下,都引起身下人的一陣顫抖…………實在是可愛至極。
“啊!”展昭突然驚呼一聲,向下方看,即便被雙腿擋著,但還是看到白玉堂低下的頭,溫熱濕濡的觸感,包住了他漸漸硬挺的欲望~~舌尖惡意地逗弄著頂端的脆弱。
突如其來的極端刺激,讓展昭難耐第抓緊了身下的毯子,說不出話來,只能無力地搖著頭,輕喘著。
似乎是感覺給予的刺激還不夠劇烈,白玉堂的手,輕輕地在展昭的小腹上游走著,另一只手,按壓著穴口前,一帶柔軟敏感的皮膚。
展昭咬著牙不讓自己發出惱人的叫聲,低頭,狠狠瞪那個正狠命戲弄自己的人,卻見白玉堂一雙眼睛正盯著他,嘴里,還含著……
可以感受到他口腔的溫熱和手心的薄薄硬繭~~下腹灼熱,全身的血都似乎沖到了腦門,隨著白玉堂手上和嘴上動作的由慢到快,展昭就覺天旋地轉,全身的肌肉仿佛都開始抽搐起來,抓緊毯子的雙手和繃直的腳尖,無不體現著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搖著頭,“不要了,玉堂,不要……”
白玉堂輕笑,突然加快了動作,喉間發出的輕微低吼聲,震顫著展昭的心,不受控制的快感漸漸清晰起來,通過那摩擦接觸,酥麻之感通過四肢百駭游走于全身,展昭咬著下唇,還是沒法阻止破碎的呻吟聲溢出,甜得簡直要把人融化一般……
看著那平坦微凹的小腹突然不受控制地一陣劇烈顫動,白玉堂微笑著用力一吸……
“啊~~”伴著展昭略顯凄啞地一聲低叫,純白的欲望,釋放~~
第三案 :魔法兇手 22 圣誕夜 下(本案卷完結)
白玉堂緩緩地退開,起身爬上岸,低頭看著仰天躺著,一臉失神的展昭。
那人嘴角殘留著的白色液體和一個吞咽的動作,看得展昭臉紅得近乎滴血,“瘋耗子~~”出口的罵聲帶著那么幾分綿軟無力,引來白玉堂低頭一吻,唇齒間腥憻的味道,仿佛在提醒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展昭窘迫異常,但是還沒從這種高潮釋放的無力感中掙脫出來,白玉堂卻站了起來,一把將他抱起,走向房間中央的大床。
從兩人身上滴落的水珠,在地面留下了斑斑點點的水跡~~顯得乳白色的地板更加柔和了幾分~~把展昭放到潔白的絲質床單上,白玉堂伸手將垂落到額前的頭發攏到腦后,低頭審視著躺在床上的人。
“……別看……”展昭將臉側到一邊,埋進枕頭里,白玉堂那充滿了欲望的注視讓他不受控制地想要發抖~~
“我想看。”白玉堂傾身壓上去,扳過展昭的臉,低頭親吻,兩人緊貼的身體,展昭清楚地感覺到,白玉堂頂在自己腰間的火熱堅挺……
于是紅著臉,伸手,學著他的樣子,輕輕摩挲~~
“呵~~”白玉堂倒抽一口氣,一把抓住展昭的手按到耳邊,苦笑:“貓兒,你在放火!”
展昭咬牙死撐,紅著臉說:“你神氣什么?我也會~~”
說著,使勁把白玉堂翻過來,自己趴到他身上,盯著眼前人,湊上去在他脖頸上“咬”了起來~~
白玉堂搖頭,這貓,不是舔就是咬~~真是貓不成。
不理會展昭小貓撒嬌似的在他肩頸處折騰,白玉堂的手在枕頭下一陣摸索——一瓶潤滑乳液放在那里。
單手打開蓋子,手指伸進去攪了攪,另一只手輕輕地摸索到展昭的臀瓣,手指滑進縫隙,環繞按壓著,那緊閉的穴口~~
展昭驚得吸了一口氣就想退開,卻被白玉堂擒住雙唇吻了起來,抽回在潤滑乳液里蘸過的手指,小心地將一根中指,探進了穴口~
“嗯~~”展昭悶哼一聲,白玉堂單手捏住他的腰,將他靠到自己的懷里,手指緩緩進入,慢慢旋轉,擴充著細小的穴道。
“等……等等……”展昭想伸手制止白玉堂的手。
白玉堂將舌頭伸進他小巧的耳廓里舔舐,引來他的輕顫和掙扎,笑:“貓兒,我都等了二十年了,你還要我等?!“
微微一愣,展昭停止了掙扎,白玉堂看準時機,塞進了第二根手指——
“呀……”展昭無力地倒在白玉堂胸前,尖尖的下巴架在他的肩窩上,難耐地緊閉著眼睛……
白玉堂的兩根手指不安分地在他敏感的內壁里擴張旋轉著,指尖刮搔觸摸著內壁邊緣的褶皺,敏感的內里哪經得起他這種逗弄,展昭撐著身體的手抖著,咬牙但還是有細碎的呻吟漏了出來,感覺太過真實——就好象白玉堂正在觸摸著他的內臟。
看著展昭的反應如此激烈,白玉堂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這貓,只是兩根手指而已,就敏感成這樣,待會兒的反應,還不知道會有多可愛~~
邊擴張,手指邊緩緩地向里面探索者,似乎是在尋找什么。展昭感覺不太對勁,雙手攀住白玉堂的肩膀,抬頭看那人,“你……干~~什么……”
輕笑著湊到他耳邊,白玉堂告訴他:“貓兒,聽大哥說,體內有一個地方,只要找到那里,你就會叫得很好聽……”
“你……”展昭氣得抬手就打,“你們倆兄弟……都在研究些什……呀啊~~~”
聽到展昭一聲驚叫,白玉堂欣喜地發現,他的手指摸到了一個柔軟的、微微的凸起,展昭軟倒在他身上,搖頭,喘得厲害:“手……拿開……拿開……”
白玉堂笑得邪魅,又試著對準那里輕輕一按——“啊!”展昭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難耐地靠在白玉堂肩上,“不……不要碰……那里……啊~~”
連續地快速按壓著,白玉堂欣喜地看到展昭那本已平息的欲望又一次的抬頭……頂端,還不受控制地溢出滴滴的汁液~~而懷里的展昭則是全身輕顫地搖著頭,捂著嘴卻怎么也擋不住那溢出的甜膩呻吟。他眼睛都濕了,跟本無法說話,只是呻吟著,喘息,伸手不痛不癢地捶打著白玉堂的肩頭,失控地擺動著腰,難受得似乎是要哭了~~
展昭本來就長得漂亮,現在這種樣子更是可以用活色生香來形容,白玉堂何曾見過這樣的他,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沒什么用了,滿滿的都是想看他更失控樣子的欲望……包裹著手指的,那令人銷魂的緊致與柔軟……
白玉堂骨子里最原始的欲念已經徹底釋放了出來,翻身把展昭壓在了床上。
展昭被他的手指一番折磨,只剩下喘氣的力氣,陷在被子里,無助地看著白玉堂……腦子里亂轟轟的~~這才是白玉堂真正的樣子吧,平時的他,都是隱忍而克制,連碰他一根手指都不舍得,但是現在,就像是要把他逼向絕境一般~~
“貓兒……”白玉堂抽回了手,輕輕分開展昭的雙腿,低頭吻住他的頸側:“我忍不住了,貓兒……”
說著,伸手托起展昭的腰,將自己那早已腫脹的欲望,抵在了經過擴張的穴口,慢慢地慢慢地……壓入……
“呃……嗯……”展昭緊緊地閉上眼睛,難受地把頭側向一邊——剛才白玉堂的擴張很充分,潤滑劑的幫助也使進入并不是那么疼,但是——他還是好難受,感覺,就像白玉堂正在進入他的身體里。那人肯定是故意的,他故意慢慢進來,一邊還摩擦碾壓,似乎是要他內壁敏感的肌膚記住他欲望的形狀,每一絲紋理都要結合一般的侵犯,
侵入他身體的內部,最脆弱的內部……
白玉堂的確是故意的,他要好好地感受進入的感覺,也許是等待了太久,所以也就不急了,他只是想更充分地感受展昭的每一寸,捕捉他的每一個表情,讓他為他無措,只有他看見過的,這樣的展昭……
見身下人的腰抖得厲害,雙手抓著兩側的床單極力忍耐著,白玉堂抓起展昭的手,按在頸側,讓展昭除了他之外無所依托。接著,腰胯用力,在充分地進入后~~猛地全力向前一送,狠狠抵住剛才讓展昭失控的那一點……
“啊~~……”展昭就覺那一下幾乎是頂在了自己的心臟上,驚叫哽在喉間,瞬間窒息,眼前白光閃現,高潮來得沒有任何預兆,小腿也繃緊——抽搐著。
“貓兒……”白玉堂用手指蘸取展昭灑在腰腹間的,那粘膩的白色汁液:“剛進來,你就有感覺了?”
“閉……嘴……嗯……”展昭伸手擋住自己的臉,太丟人了……自己完全被他控制了。
白玉堂輕笑著壓下來,由于角度的變化,讓欲望的尖端和那處敏感帶的接觸更加地契合……
“不要……啊……”展昭掙動著,雙手卻是攀住白玉堂的雙肩,像是在推拒,又像是要迎合……
“貓兒”白玉堂低頭輕輕舔吻著展昭的頸項,問,“貓兒,我可不可以動?!”
展昭眼里滿是水汽,無力地看著白玉堂。
“可不可以動……”白玉堂調整了一下角度,內里的碰觸再一次引起展昭一陣激烈的顫動。
“貓兒……這里你喜歡?”白玉堂輕輕地擺動著腰胯,在那處要命的柔軟帶打著轉,展昭眼角已經沁出淚來,用力搖頭:“不要了,不要……”
“那我可不可以動?”白玉堂又地下頭,含笑看著展昭。
“我不知道……”展昭搖頭,“我不懂,你別……嗯……”
有些心疼,吻去他眼角的淚水,白玉堂用一種不容抗拒的語氣說:“貓兒,說你愛我,說了,就放過你……”
展昭看著眼前的白玉堂,狠話一句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句“我愛你”而已,眼前人知道自己別扭,所以才會用強的來逼迫……
雙手攀住那人脖頸,湊到他耳邊,輕緩地說出那人做夢都想聽到的三個字~~看著滿臉震愣的白玉堂,展昭緊緊摟住他的脖頸,“玉堂,我……好難受……”
“貓兒……”白玉堂不再戲弄他,自己也已經到了極限,低頭吻住展昭已經變得紅潤異常的雙唇,緩緩退出一些,隨即,在展昭無助的呻吟聲里,快速地律動起來。
銷魂蝕骨的快感,得償所愿的滿足,全部化作白玉堂激烈的動作、溫柔的親吻……直到那深埋體內的欲望,在一聲低吼后,全部釋放在心愛之人的最深處……
摟緊身下已經意識漸漸模糊的人,在他耳邊說:“貓兒,不管發生什么……我會陪著你,直到最后……”
次日清晨,一夜無夢的展昭緩緩醒來,身上像是散了架,一點力氣都沒有,腰疼得厲害,想起昨天那只老鼠的所作所為,磨牙,瘋耗子~~
轉臉,就見白玉堂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皺著眉很苦惱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聽到動靜回頭,見展昭醒了,白玉堂湊上去,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笑著隔著被子摸摸他的腰:“疼不疼?!”
展昭滿臉通紅,瞪人~~隨后,又有些好奇地問:“你……剛才在想什么?!”
“哦~~”白玉堂拿起剛才放在身前的一個本子,說:“這三天,怎么算都不夠啊~~”
“不夠什么?!”展昭不解。
白玉堂拿起本子說:“大哥告訴我說,有很多種姿勢可以嘗試,這里就有十幾種,不過休息只有三天,一天早中晚三次也就只有九次……唔……”
展昭看著本子上密密麻麻、亂七八糟的東西,氣得臉色煞白,拿起身邊的枕頭就狠狠向白玉堂砸過去,大罵:“你腦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你們倆兄弟都是禽獸!敗類!你離我遠一點!不準你再靠近我!!!”
白玉堂笑著把本子扔到一邊,親著展昭:“貓兒,不如我們吃完早餐來一些早間運動?!我覺得站著做的那個很有挑戰性耶……”
“呀~~~”展昭拿枕頭狠命拍:“你滾開!不準過來!手!手不要亂摸!!!”
“貓兒~~~”
“死老鼠!!!”
“做吧~~”
“不要!呀~~~瘋老鼠!臭老鼠~~~~”
“貓兒~~~~”
“呀~~~嗯~~~”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01 箱尸
圣誕節之后連著下了幾場雪,放晴之后,氣溫突然就有了些回升,街上的行人們都脫下了厚厚的冬裝,穿起比較輕薄的春裝來。
節后的第二個星期天,天氣晴朗異常。
S市博物館的長長臺階前,站著一個人:磚紅色的高領毛衣,黑色的牛仔褲~~身材纖瘦高挑,白皙的膚色和較一般男生清秀多倍的長相,讓站在人堆里的他特別引人注目~~
只是,經過他身邊的男男女女,眼中除了驚艷之外,都帶著一絲惋惜——因為他的左手中指上,帶著一枚銀色的指環~~而此時,他手上拿著兩張參觀博物館的門票,雙眼張望著遠處——似乎是在等待什么人。
行人紛紛好奇,誰會讓這樣一個人,等得滿臉焦急?
但是,如果你離他近一些,就會聽到這個漂亮異常的人正在狠狠地磨著牙,嘀嘀咕咕地念著:“臭老鼠,遲到2分37秒~~38秒~~死老鼠!!40秒!”
當他數到第45秒的時候,就見遠處一輛銀白色的華麗SpykerC8跑車,飛速駛來,一聲尖銳的剎車聲后,汽車被甩進了停車位,尾氣畫出的弧線都趕上飛機噴氣了~~
車門瞬間打開,駕駛座上的人解下安全帶就從車里竄了出來,關門鎖車一氣呵成,隨后飛也似地向博物館的臺階跑來。
白色的短皮衣,白色的牛仔褲,微長的頭發隨著他的動作輕輕飄揚,輪廓鮮明的五官~~俊朗、陽光的感覺。只是,他邊跑,嘴里也在不停嘀咕“死了~~這貓今天竟然沒遲到~~”
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到臺階下,彎下腰撐著膝蓋直喘,“貓~~貓兒……”
沒錯,這兩人正是展昭和白玉堂。
話說,自從魔法兇手的案件結束之后,展昭就一直特別留意有關詛咒之類的神秘文化。前天小白馳給了他兩張票,說周日市博物館有個私人收藏展,都是有關于古老土著文化的,其中有一個參展的攝影師是趙楨的朋友,所以趙楨弄到了很多票。
于是,展昭就和白玉堂約好,今天早上,他上完課,十點半準時在博物館門口碰面,
“三分鐘!”展昭抗議~~白玉堂連連道歉:“出門前讓包局拖住了~~對不起貓兒!~”
事實上,三分鐘是白玉堂和展昭約會遲到的最高紀錄,之前的記錄是三年前保持的2分17秒——因為大多數時候,都是白玉堂在等展昭,如果超過一個小時還沒見人,他就會直接開車去接人了,所以說,用雙胞胎的話講——貓是不能寵的,寵壞了就會爬到你頭上耀武揚威!!
自從圣誕節之后,白玉堂寵貓的程度又明顯上了一個檔次~~因此,原本就被慣壞了的某人,更加地橫行無忌。
兩人隨著人流進博物館。
“貓兒,這有什么好看的?”白玉堂打量著票子上的宣傳畫,“非洲原始部落……東南亞土著民……”
“這個票子很難弄到。”展昭一臉不識貨的表情看他,“都是極珍貴的私人藏品。”
“會有人花大價錢去弄這些個爛木頭存在家里?”白玉堂把票子交給門口的檢票人員,因為聲音稍稍大了一些,引起了周圍人的側目~~展昭伸手掐他。
正這時,就聽旁邊一個檢票入口也有人說話:“你每天盯著死人,還沒看夠啊?”
聲音耳熟——兩人轉臉一看,就見另一個門口走進來的,正是白錦堂和公孫。當然剛才說話的正是白錦堂,同樣也引來了周圍人的不屑。
“大哥?公孫。”白玉堂和兩人打招呼,頗有些詫異:“你倆怎么也來了?”
白錦堂聳肩,對著身邊的公孫呶呶嘴。
公孫瞪了兩兄弟一眼:“指著票子上印著的一個奇怪箱子說:“箱尸知道么?人類歷史上最神秘的喪葬儀式!”
展昭點頭,很感興趣地說:“是啊,我也聽說過,這是東南亞土著民——‘圖西’人的喪葬習俗,他們把死者疊起來,放進一個不足半身大的箱子里。”
“嗯。”公孫點頭,“還給尸體涂上特殊的藥物,等埋了一年后,再把它拿出來,尸體就會保持方形,而且堅硬異常,‘圖西’族的貴族們都用這種箱尸來做家具。”
白玉堂和白錦堂在后面跟著,聽著前面兩個一派斯文的人,津津有味地討論著尸體、家具~~~無奈搖頭。
走進展廳,果見正中央的櫥窗里,一具正方形的“尸體”放在那里,尸體的關節錯位,四肢甚至頭部都嚴重地扭曲著,臉上表情極其夸張痛苦。
白玉堂盯著它看了半天,突然問公孫:“他在被放進箱子之前是活的還是死的?”
“是活生生的。”身后一個聲音回答了他。
眾人回頭,就見一個金發碧眼的男子正站在他們身后,聽他那一口流利的中文,真的很難想象他是個外國人。
突然,他走上了幾步,到展昭身前,細細打量:“你可以讓我拍張照么~~你的眼睛簡直就是藝術品。
白錦堂就聽身邊白玉堂指關節咔咔作響,正要取笑兩句,不料那老外又湊到公孫面前:“多標準的東方美人~~~你能摘下眼鏡讓我看一看么……”
話還沒說完,就被白錦堂提著后脖領扔了出去。
揉著脖子從地上爬起來剛想抗議,就聽一人阻止:“莫里斯~~他們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朋友。”
說話的人,正是趙楨。
“白馳呢?”展昭朝趙楨身后看看,這幾天趙楨的手傷還沒好全,所以白馳一直被要求留在他那里“照顧”他~~
“他說害怕,不敢來。”趙楨無奈。
“哦~~是楨的朋友~~”莫里斯臉上的怒氣斂去,換成了笑臉,“歡迎歡迎。”隨后,又湊近眾人說:“這個只是贗品~~真的在里面,今天有個拍賣會,它會被賣掉。”
白錦堂皺眉:“誰會想要這東西?”說完,轉臉看公孫,就見他眼里光芒閃啊閃,好像在說:“我好想要啊~~”
立刻轉頭,問莫里斯:“多少錢?”
莫里斯微微一愣:“呃……好像三百萬左右……”
“收支票還是現金?”白錦堂又問了一句,隨后,打電話吩咐雙胞胎拿錢過來買尸體~~
“咳咳~~”身后的白玉堂差點被口水嗆到。
公孫拉拉白錦堂問:“你買它干嗎?”
白錦堂略帶寵溺地說:“拿回去給你裝飾法醫室~~”
展昭對白玉堂做了個“ye!”的手勢,小聲說:“可以拿回去嚇唬趙虎!”
……
眾人在莫里斯的帶領下,走到了博物館里間的特別陳列室前。
門口站著兩個保鏢一樣的人物。
莫里斯對他們笑了笑:“卡洛斯老板呢?有買家了。”
其中一個保鏢說:“卡洛斯先生一直沒來,請到休息室稍等,其他的客人也都在那里。”
眾人正要往休息室走,就聽另一個保鏢突然叫了起來:“隊長~~”
停下腳步,眾人看向他,就見他摘下墨鏡,對白玉堂說:“隊長,是我,曲彥明。”
“啊~~”白玉堂像是猛地想了起來,上前一步,拍拍那人的肩膀,“你小子啊。”
展昭好奇地湊上前:“認識呀?”
“嗯。”白玉堂介紹,“曲彥明,我當兵那會兒,跟我一個飛行中隊的。”
曲彥明似乎很是高興,跟同伴打了個招呼后,就對眾人說:“我帶你們去吧。”說著,帶頭向休息室走去。
“隊長,你們想買箱尸啊?”曲彥明頗有幾分好奇地問。
“嗯~~”白玉堂點點頭,看到遠處休息室里似乎等候了不少人,好奇地問,“有很多人想買?”
“哦……”曲彥明笑了笑,搖頭,“他們都是被請來做鑒定的。”說著,輕聲給眾人介紹,“那位站在門口打電話的小姐是呂燕,她是卡洛斯先生的秘書,因為一直找不到人,所以打了很久電話了。”又示意大家看休息室里,只見里面坐著四個人。
“那個中年的男人,叫田中。”曲彥明介紹,“他是攝影師。”
“他是我的同行。”莫里斯突然插嘴,“我們最近在為地理雜志拍一組有關箱尸的專輯,所以才會被邀請。”
“那個老太太。”曲彥明繼續介紹,“坐在沙發上那個,他是著名的畫家,默寧,身邊兩個女孩子是她的學生。”
“我看過她的畫。”公孫突然說,“就是畫‘燃燒的憤怒’的那個是吧~~”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了休息室門口,把人介紹給呂燕之后,曲彥明就離去了。
“啊……實在對不起,卡洛斯老板不知道為什么一直都沒接電話。”呂燕有幾分歉意,引眾人進屋坐下。
“我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田中看了看眾人,頗為不滿。
呂燕連聲道歉,又撥了幾個電話,但還是沒人接。
“要不然,讓我們先看看箱尸怎么樣?”莫里斯提議。
“我同意。”默寧點頭,用略帶蒼老的聲音說:“邊看邊等,就不會那么無聊了。”
“嗯……那好吧。”呂燕點點頭,引著眾人又向特別陳列室走去。
邊走,邊不停打著電話。
“噓~~”白玉堂突然示意大家噤聲~~
他快步走到特殊陳列室門口,在曲彥明和另一個保鏢驚異的注視下,把耳朵貼在了門上,對秘書說:“再打一個試試。”
呂燕點頭撥通了號碼~~~
白玉堂聽了片刻,回頭對眾人說:“里面有電話鈴的聲音。”
曲彥明和另一個保鏢都是一驚,他們一直站在這里,并沒聽到什么電話聲:“卡洛斯先生早上把保險箱放進去之后,就離開了,我們一直守在這里,沒有人進去過!
“會不會是手機忘在里面了?”展昭問。
“進去看看吧。”呂燕慌忙拿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眾人進屋,里面卻是什么人都沒有。
房間沒有窗戶,是全封閉的,桌上只有一個半身大的保險箱……眾人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什么手機。
除了展昭等人,其他人都有些懷疑地望向白玉堂。
“你再撥個電話試試。”白玉堂對呂燕說。
呂燕撥通電話,不一會兒,眾人就聽到了一陣隱約的手機鈴聲……
聲音發悶,像是隔著什么厚重的東西,非常的微弱,難怪眾人在門口都聽不到。
但是現在大家沒有心思追究這些,因為——那個手機聲,是從桌上的保險箱里發出來的。
白錦堂笑了笑:“你們確定這箱尸身上沒配手機?”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說不上話來。
公孫看了白玉堂一眼,走到保險箱旁邊,伸手敲了敲,耳朵貼上去聽了一下,問呂燕:“能打開么?”
呂燕點頭,把鑰匙拿了出來。
白玉堂接過鑰匙,配上呂燕說的密碼,把保險箱的鎖打開……就聽咔的一聲,眾人本能地湊上前,注視著箱子。
慢慢地,白玉堂打開保險箱的門,瞬間就聞到一股血腥之氣撲鼻而來,隨著門的打開,大量的血水從里面涌出,里面赫然一具扭曲的尸體——只是,這顯然不是什么干尸,而是一具新鮮的、現代人的尸體。從尸體扭曲的臉部,還是可以辨認出,死者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白人男性。
“呀~~~卡洛斯先生~~~”呂燕尖叫一聲,其他的幾個女生也嚇得大叫起來。
展昭指指尸體的嘴說:“里面好像有東西。”
公孫拿起桌上,博物館提供的鑒別用橡膠手套,戴上。伸手輕輕掰開死者的嘴,另一只手伸進去,捏住死者嘴里的一樣東西,往外拉。
隨著他的動作,莫里斯等都開始干嘔。
公孫微微用力,從尸體的嘴里,拿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小巧的手機,翻開手機蓋,屏幕上一排未接電話的顯示。
公孫回頭看白玉堂等人,示意怎么辦。
白玉堂拿出電話來報警。
趙楨突然有幾分贊嘆地說:“那個~~是用什么方法把人這樣完整地放進一個密室的密閉保險箱里,沒有一個人發現還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如果人最后還是活得,那這個魔術就太有創意了~~~”
………………
“還有一個問題。”一直沉默的白錦堂突然問,“那具真的箱尸,哪兒去了?”
………………
掛掉電話,白玉堂對眾人說:“大家先出去,這里是兇案現場……”
話還沒說完,就聽門口有人陰森森地笑了起來,聲音宛如是老梟在啼叫一般,甚是驚悚。
回頭一看,就見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干癟的老太婆。他頭上帶著一塊黑色的大紗巾,穿著一件黑色的斗篷,樣子十分的古怪。
展昭突然問白玉堂:“小白,我好像在哪里見過她~~”
“阿卡沙。”趙楨小聲地告訴兩人,“你應該是在電視的靈異節目里見過她。有超能力的預言占卜師。”
“占卜?”白玉堂和展昭同時看趙楨。
眨眨眼,趙楨笑:“基本上跟我們魔術師算同行”停頓了一下,總結,“都是騙子。”
那令人難受的笑聲持續了良久,就聽阿卡沙用沙啞的嗓音,緩緩地說:“這是……箱尸的詛咒~~~能做到這種事情的——絕對不是人類!”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02 詛咒
阿卡沙可怕的外表和陰惻惻的語調,驚得在場的幾個年輕女性都紛紛尖叫。
白玉堂皺皺眉:“不相干的人都出去。”說著,對門口的曲彥明和另外一個保鏢說:“你倆先看著現場。”
兩人很配合地把其他人都請出了房間,那個叫阿卡沙的算命婦人,邊走邊扯著破碎的嗓子喊:“你們不相信詛咒,不相信惡魔……就會遭到惡魔的懲罰~~~”
搖搖頭,白玉堂轉回身,就見公孫和展昭已經圍在了保險箱邊,仔細地審視這具無處不透露著詭異的尸體。
公孫緊皺著眉,看了半天,對白玉堂說:“得回去把尸體拿出來,才能確定死因。”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問:“他是被肢解放進去的?”
公孫搖搖頭:“不是……是被折起來的。”
“折……”白玉堂苦笑,“把人折起來?”
“說實話么?”公孫微微一笑,“的確不像是人能辦到的。”說完,走出房間洗手去了。
白玉堂拍了拍還在盯著箱子里尸體發呆的展昭,問:“貓兒,看出什么了?那么認真?!”
展昭想了想,說:“小白,你看過回收汽車時,用液壓機壓車沒有?”
白玉堂點頭,“的確~~四面四塊鋼板,再加上面一塊,就能把人擠成方的,問題是,為什么要弄成這樣?”
“兩種心態~~”展昭抱著手臂說,“單純心態是,兇手想要人們把注意力集中到箱尸的詛咒上去~~”
“二呢?”白玉堂追問,“不單純的心態?”
“嗯~~那就要從他的行為來分析了。”展昭說,“這個兇手的心思非常縝密、自信甚至傲慢。”
“嗯~~”白玉堂點頭,“看他弄的這個密室保險箱的兇案現場,還應該加一句他很無聊~~”
展昭圍著桌子慢慢地走一圈,從各個角度打量著那個保險箱:“他在完成之后,應該也這樣繞了一圈~~就像是在欣賞自己的杰作……會把手機塞到被害者嘴里,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是在嘲笑他,嘲笑所有人,就好象在說……”
“他就是神……”白玉堂接了一句,“不是人……對不對?!”
展昭無奈,點點頭。
白玉堂了然,總結:“好啊~~又一個拿人命開玩笑的變態~~”
這時,門口傳來兩個同步的聲音:“哦呀~~好驚悚啊~~老大就是想拿錢來買這個??”
白玉堂和展昭回頭,就見雙胞胎一手提著一個皮箱,出現在了門口。
“沒你倆什么事了!”白玉堂朝箱子呶呶嘴,“收錢的人在里面……東西沒了!”
“那……老大人呢?”小丁四周一望。
其他人也紛紛四顧……白錦堂剛才還在門口站著的——哪兒去了?
洗手間里,公孫打開水龍頭,洗手……也許是多年當法醫的習慣,公孫會先戴著手套洗,把手套洗得干干凈凈,再把手套摘下來,洗手。
低頭沖著水,腦子里都是剛才那具尸體古怪的死裝,忽覺后背溫熱……一抬頭,只見白錦堂不知何時站在了他身后。
有些疑惑地望了鏡子里的人一眼,“你怎么來了?”公孫一邊洗手,一邊問。
白錦堂不說話,微笑著低頭湊到公孫耳邊說:“你剛才驗尸的樣子真性感。”邊說,邊雙手環住公孫纖韌的腰,輕輕地隔著黑色的毛衣,撫弄~~
“你……”公孫回頭狠狠瞪他一眼,“公共場所……唔……”
白錦堂似乎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低頭一把擒住公孫的雙唇,略帶暴烈地吻了起來。
冗長一吻結束,一手扶住公孫的腰身,一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和自己對視,有些為難地說:“怎么辦……”
公孫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輕喘著問他:“什么怎么辦?”
白錦堂輕舔公孫的耳朵,將舌頭伸進耳廓里,引得公孫一震輕顫,就想逃開……腰間的手收攏,制止他的逃離。
“怎么辦?”白錦堂輕聲在公孫耳邊說,“現在連你對玉堂笑……我都會吃醋……”
公孫一愣,驚覺白錦堂的手已經從毛衣的下擺里鉆了進去,撫摸著他腰間的皮膚~~~
“你胡說什么?”公孫雙手還戴著手套沖在水里,沒法阻止白錦堂,只能咬牙兇他,“快放手!”
白錦堂乖乖把手拿出來,伸到水池里,幫公孫除下手套,隨后,和他的手交纏在一起,沖著略帶涼意的水。
“好想把你鎖起來。”白錦堂擁著公孫,把下巴靠在他瘦削的肩膀上,“除了我,誰都不讓見!”
公孫無力,側臉看白錦堂像撒嬌一樣在他頸間亂蹭,接起一捧涼水就潑~~白錦堂一驚,退開,但西裝的前襟還是濕了一片。公孫笑,轉身就跑,不料白錦堂搶上一步,攔腰把他抱回來。
“啊~~”公孫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就被白錦堂抱回來,按在洗臉臺上,狠狠親~~~
兩人再從洗手間出來時,S.C.I.的眾警員已經到了。
現場勘查及取證完畢后,公孫要大家把箱子再鎖上,帶回S.C.I.的法醫室~~展昭白玉堂看他一臉急切,就知道他迫不及待想把尸體從箱子里拿出來了。
正這時,就聽門口傳來了爭吵聲,卡洛斯的秘書呂燕正抓著曲彥明和另一個保鏢,說要他們負責。
“是你們,除了你們沒人可以動手腳!”呂燕激動異常,對身邊的警察說:“警官!抓住他們,肯定是他們動了手腳,沒有其他人!!”
“可是……”展昭突然問:“鑰匙在你那里……是不是?”
“我……”呂燕微微一愣,放開了曲彥明和那個保鏢,有些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語,“不會是詛咒的……那只是傳說……不會是真的……”
“什么傳說?”展昭覺得她的舉動有些奇怪,帶她單獨去了休息室坐下聊。
白玉堂和其他警員對在場的所有人進行了詢問,做了記錄后,只留下曲彥明和另一個,叫馮杰的保鏢。
有些歉意地拍拍曲彥明的肩膀,“你兩還要去警局做一份比較詳細的筆錄,需要描述一下細節。”
說完,讓王朝和張龍帶兩人先回局里。
曲彥明在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休息室,眼神有些復雜。
“怎么了?”白玉堂有些不解。
“嗯……”曲彥明想了想,說,“隊長,今早,我聽到卡洛斯先生和呂秘書在放箱尸進去時……”說著,指了指特別會見室的大門,“他們在里面很激烈地爭吵。”
“對!”馮杰說,“我也聽見了。”
“他們吵什么?!”白玉堂問。
“因為關著門,聽不清楚,不過他們反復提到詛咒兩個字。”曲彥明說。
“是啊!”馮杰補充,“因為呂燕的嗓門很尖,所以這兩個字最清楚。”
這時,展昭和呂燕已經從房間里出來了,王朝張龍帶著三人回警局。
“貓兒,怎么樣?”白玉堂見展昭緊皺著眉頭,感覺情況可能不太妙。
展昭嘆了口氣,說:“邊走邊說吧。”說著,拉起白玉堂就往外走。
“去哪里?”白玉堂有些不解,他還想去看博物館的監控錄像來著。
“卡洛斯家!”展昭說。
吩咐馬漢和趙虎去看監控錄像,白玉堂和展昭出了博物館,驅車往卡洛斯在城郊的別墅駛去。
“剛才,呂燕說了一個很有趣的故事。”展昭用食指輕輕叩著下巴,“有關于箱尸的詛咒。”
“說來聽聽。”白玉堂很感興趣地問。
“這具箱尸的來歷很特別。”展昭說,“這是‘圖西’族的最后一具箱尸。”
“最后一具?”白玉堂不解,“之后就不做了?”
展昭搖搖頭:“圖西族滅絕了,被滅絕的!”
白玉堂略有驚訝,“被?你是說……他們不是自然滅絕的?”
“嗯。”展昭點頭,“圖西人生活在東南亞一座小島嶼的叢林里。大概一百多年前,一艘荷蘭的商船拋錨在那個小島上。圖西人救了他們,熱情地款待他們……
但是,等那些船員獲救后,驚嘆于圖西族箱尸的精湛工藝,于是,他們殺光了所有的圖西人,想要搶奪這些珍貴的箱尸……唯一活下來的圖西族首領,把所有的箱尸都燒了……”
“那么……這次展出的箱尸呢?”白玉堂不解。
“……是那個首領的……”展昭說。
“…………”白玉堂臉上頗有些驚訝,“你是說……”
展昭點頭:“那幾個荷蘭人惱羞成怒……他們見識過制作箱尸的過程,所以就將那個首領活生生地做成了箱尸。”
聽完,白玉堂皺眉:“難怪那具尸體的表情那么痛苦和怨恨了。”
“那個首領死前,用圖西族世代流傳的咒語……來詛咒這幾個荷蘭人,和他們的后代。”展昭說,“據呂燕說,卡洛斯是從一個荷蘭老人那里得到這個箱尸的。”
“那個老人就是那些荷蘭人其中之一的后代?”白玉堂問,“后來呢?那個詛咒應驗了么?”
“據說……全都死于非命。”展昭說,“卡洛斯也最近剛剛痛失廝守了二十年的愛妻……小兒子也得了怪病,變得瘋瘋癲癲,所以他開始相信那個詛咒,就想找人脫手。”
白玉堂沉默了片刻:“呂燕跟他爭吵,估計就是因為怕這個東西賣出去,會給別人帶來噩運。”
“唉~~”展昭看他,“大哥沒買到,也算不錯。”
“你相信?”白玉堂笑,“貓兒,你以前最不信這些鬼神之說的。”
展昭點頭,“我是不信啊。一切的惡魔都是由人心滋長出來的。”看了白玉堂一眼,緩緩道:“所以,被有心魔的人盯上,跟被惡魔盯上沒有區別。”
“嗯~~不錯。”白玉堂停下車,前方就是卡洛斯的別墅,抬手捏住展昭的下巴,“你關心我大哥和公孫是好事啦……不過……”邊說,邊湊上前親吻展昭的臉頰,“不要太明顯哦~~我會吃醋。”說完,不顧展昭驚異的眼神和漲紅的臉,吻了上去……
展昭用盡力氣推開白玉堂的頭,惡狠狠罵:“瘋耗子!你不會看場合么?!光天化日你……”
“呀啊~~~~~~”兩人的打情罵俏被一陣尖利異常的女人尖叫聲打斷,聲音是從別墅里傳來的。
“……剛才……”
“……對啊!”
“你也聽到……”
“……沒錯!”
“……里面……”
“……是啊!”
兩人迅速下車,沖到別墅門前,拍高聳的鐵門,沒人來開。
“呀啊~~~~”又一聲,比剛才更加慘烈。
白玉堂退后兩步,助跑后縱身躍起,快速地踩著鐵門和墻壁~~三步就上了圍墻,縱身躍下,反手打開門,和展昭一起向里面跑去。
穿過花園,是一幢白色的中世紀風格別墅,尖叫聲不斷地從別墅里傳出來。
白玉堂和展昭顧不得其他,直接沖進別墅……
就見一個女傭模樣的中年婦女正跪在地上不停地尖叫。
她身前好幾斷血淋淋的動物肢體——像是白色的小狗,慘白的絨毛沾滿了鮮血,看起來萬分地可怖。
“呵呵呵呵呵………………”一陣輕笑聲從上方傳來。
兩人抬頭一看,就見二樓的回廊扶手上,坐著一個少年。他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棕色的短短卷發,蒼白的膚色,白色襯衫加黑色的長褲……
他坐在黑色的鐵制圍欄上,悠閑地晃動著腿,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
少年左手上拿著把帶血的鋒利小刀,臉上、前襟,沾了不少血。右手上,拿著一個血淋淋的小狗的腦袋,呵呵笑著看下面的白玉堂和展昭,似乎是在哼著某首歌謠~~聲音間間歇歇,說不出的怪異。
展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緩緩地說:“OCD……”
白玉堂注視著上方的少年,聽到展昭的話,一愣:“OCD?強迫癥?!”
展昭點頭:“他坐在第五個房間的門口、第五段欄桿、只扣了五顆紐扣、每晃五下換一次腿,每次只哼哼五個字……動物的尸體分成五段……”
“能不能讓他下來~別傷著別人也別傷著自己~”白玉堂問展昭。
想了一下,展昭微微一笑:“沒問題~~”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03 挑釁
坐在走廊扶手上的少年歪著腦袋,略有好奇地盯著下面的展昭和白玉堂看。
展昭向白玉堂微微點了點頭,白玉堂轉身走向樓梯。
少年的目光隨著他移動,這時,展昭突然咳嗽了一聲。
……?……少年回過頭,又注視起展昭來。
就見展昭向他伸出一只手,張開五根手指。
少年微微不解,展昭又伸出一只手,同樣對他張開五指。
似乎是被展昭的動作吸引了,少年疑惑地看著他。
這時,展昭突然將手指都收了起來,握成拳頭。
少年注視著他的舉動微微一愣,然后皺起眉頭,似乎有些不滿。
展昭緩緩地把雙手收回來,舉到眼前,先抬頭看少年,輕輕地一挑眉,引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然后再看少年的手……隨著他的動作,少年緩緩地低頭注視起自己的手指來。
就見自己的手正抓著刀子和小狗的腦袋,五根手指收攏著。
有些困惑地抬頭……卻見展昭正對著他笑,然后緩緩地張開了手……
少年盯著展昭的動作,似乎是著了魔一般,緩緩地松開了自己的手,專注地盯著五根張開的手指……
手上的東西隨著他手的展開~~掉了下來……“叮~~”地一聲,刀子與大理石地面接觸的聲響清脆清晰~~~
少年被聲音驚醒,猛地抬頭看展昭,在這一剎那~~展昭抬手,對著少年正上方一甩手,做出了一個如同拋擲一般的動作,嘴里輕喊了一聲:“接著!”
少年的視線隨著展昭手部的揮動而抬高,一直向上抬,想要找到剛才他拋出的“東西”。
因為他正坐在一根極細的鐵質欄桿上,猛地向后仰起頭……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向后面的走廊倒去——已經趁他不注意,閃到他身后的白玉堂,一伸手,輕輕松松地接住了他,隨即往后一抱,將他抱了下來。
“呀啊~~~”少年被抱下了欄桿,突然開始尖叫,而且還不停地掙扎踢打,就像只受驚的小獸~~
白玉堂雙手抱住他,又不敢太用力,怕傷著小孩,只得托住他任他踢打~~轉臉問樓下的展昭:“貓兒,他怎么了?!”
“小白,就這樣堅持一會兒!”展昭對這上面喊了一聲,然后問蹲在一邊的女傭:“怎樣能讓他安靜下來?!”
“啊……”女傭有些不知所措,結巴了半天說:“抱……抱住他,拍拍他背……一會兒就好了……”
樓上的白玉堂聽到了,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小孩突然不掙扎了,也許是累了……
輕輕把他放到地板上……
少年突然轉身一把撲到白玉堂懷里,悶著頭~~
輕輕拍他肩膀,略作安慰……白玉堂抬頭看走上樓的展昭:“貓兒……“
展昭皺著眉搖頭:“他病得很重。”
沒多久,少年安靜了下來,呆呆地坐在餐桌前,吃著女傭端上來的點心。
展昭問:“他叫什么名字?”
叫安娜的女傭操著不怎么流利的中文說:“叫……杰米利。”
展昭再轉頭看少年,發現他對自己的名字似乎是有反應~~松了口氣——情況比想象中的要好些。
據安娜說,卡洛斯的太太在半年前去世了,然后杰米利突然有一天就變得不正常~~有時候他會用刀子把小動物弄死,然后肢解~~或者就像剛才那樣大吵大鬧~~恢復原樣后,也還是呆呆的。
關于卡洛斯的死,展昭和白玉堂沒有多說什么,因為很快,盧方就會安排專人來,告知案情,并且聯系卡洛斯在海外的其他親戚。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上了樓,到卡洛斯的書房里,尋找相關的線索。
在書房轉了一圈,白玉堂皺眉:“貓兒,覺不覺得少了什么?!”
“嗯……”展昭點頭,“照片~~“
“沒錯。”白玉堂看著房間墻上掛著的華貴油畫,桌上、櫥柜里擺的精致工藝品,“如果他真的很愛他太太,不應該去世了只半年……房間里連一張照片也沒有~~”
展昭突然走出書房,來到杰米利的房間,審視了一圈:“他沒有接受過治療,也沒有吃藥。”
兩人離開杰米利的房間,又回到書房。
“我覺得……”白玉堂摸摸下巴,“卡洛斯好像并不疼自己的孩子~~”
“嗯~~那實在不太像是小孩子的房間——連一個玩具,一張海報都沒有……”說到這里,展昭突然愣住。
白玉堂微笑湊過去:“貓兒,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沒……”展昭臉又微微泛紅,“沒有。”
“啊……”白玉堂輕拍額頭,“想起來了~~我記得小時候你的房間里好多玩具,還有海報,還有個很大的不倒翁~~都是你爸買的吧~~”
展昭瞥他一眼,小聲嘀咕:“…………他都是放下就走……”
白玉堂失笑:“難道你要他一個大男人說,‘寶寶,爸爸給你買了玩具’~~何況你老爸還那么酷……”
展昭無話可說,看身邊白耗子笑的得意,抬腳就踩……踩完,丟下疼得直呲牙的白玉堂,轉身看書房桌上的文件去了。
白玉堂站在展昭身后,看眼前人多日來一直緊繃的肩膀緩緩地放松下來,整個人似乎也輕松了一些,臉上出現了釋懷的、淡淡的笑~~~松了口氣。
心理的陰郁因為白玉堂的提醒而緩解了很多,展昭就覺一陣暖意緩緩地泛出——也許,還有很多事情是他不知道的~他應該往好的方面想,不要讓懷疑和不信任~~遮蔽了自己的眼睛。
靜下心來,兩人認真地翻閱著桌上的文件,很快,一疊照片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貓兒,這是什么?”白玉堂拿起其中一張,就見光影朦朧,很像是快拍的~~鏡頭中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一雙眼睛清晰異常~~而且眼神中,那種驚恐的意味,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這樣的照片還有十幾張,眼睛是各種各樣的~~神色卻是一樣的驚恐。
照片下面,放著一本新的攝影雜志。
展昭拿起來翻看,很快找到了一篇,點給白玉堂看:“小白,你看這里!這些照片是田中攝影師的代表作。”
“田中?”白玉堂想了想,“就是今早在休息室里的那個?!”
展昭點頭:“他好像很有名。“
撇下照片,白玉堂搖頭:“他干脆去拍恐怖片得了~~真不知到是給模特兒看了什么,才會讓他們露出這種眼神……”
“我們把這個拿回去吧。”展昭把照片連同那份雜志一起放進了文件袋里,收好。兩人再次搜尋,發現沒有什么特別的線索,就轉身離去了。
一路趕回S.C.I.,兩人急著想知道驗尸的結果,走進辦公室——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這時,就聽隔壁的法醫室里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無奈搖頭,這幫小子~~
快速沖去法醫室,就見所有的S.C.I.成員不管內勤的外勤的,都圍在解剖臺前。
連白馳也在里面,只是臉色發白,手還緊緊拽著自己的衣角。
“都干嗎呢?”白玉堂問。
“頭兒~~”眾人回頭看白玉堂。
公孫對著解剖臺呶呶嘴。
兩人這才注意到,公孫已經把尸體拿出來了,更怪異的是,尸體竟然保持著方形,而且~~怎么看怎么別扭……
“怎么會這樣?”白玉堂和展昭問得異口同聲。
公孫嘆了口氣:“只有頭是卡洛斯的~~~”
“什么?”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走近解剖臺。
公孫伸手稍一用力,將尸體的頭顱,連著肩膀的皮膚一起取了下來,就見一具方形的扭曲尸體上,原本頭部的地方被挖去了一個大洞,而且——雖然很像,但是,尸體卻是假的!
“剛才被這塊皮膚、血水和折起來的衣物騙了~~~”公孫一臉的懊喪。
展昭盯著尸體看了一會兒:“也就是說……這根本不是什么詛咒~~~“
“使用障眼法……來制造了一起詛咒事件么?”白玉堂低頭沉思,“為什么呢……”
正這時,“哐”地一聲,門猛地被推開,就見盧方臉色鐵青地進來,表情嚴肅地說:“有些東西你們最好看一下!”
眾人一愣,快步跟著盧方走了出去。
到了辦公室里,盧方打開電視,就見是一檔特別節目。
“這是現場直播。”盧方說,“地點就在博物館。”
就見一個女主持人正在語帶興奮地解說著今早發生的案件……那間特別陳列室里有監控錄像,整個過程都被拍了下來,從早上卡洛斯把保險箱搬進去,直到眾人進去,把箱子打開~~更巧的是,連箱子里卡洛斯的面孔都拍得一清二楚……
女主持人解說著古老的圖西文明~~詛咒!最后還說邀請到了嘉賓~~隨即——阿卡沙出現在了鏡頭里,陰陽怪氣地喊著“詛咒……是詛咒……”
關掉電視,盧方皺著眉:“都看到了?!”
“為什么監控錄像會外露?”剛才去看錄像的馬漢和趙虎不解。
趙虎拿出一張光盤:“我拿回來的時候,明明跟管理員說不要外露的……”
“還有一段視頻!”盧方嘆了口氣,把一張光盤放到了DVD機里~~就見是段新聞的視頻。
一個三十多歲的精干男子正在接受采訪。
“他叫商洛!”盧方說,“這次活動的主辦者,也是這次負責展會保安工作的‘獵鷹保全公司’的老板。”
“商洛?!”白玉堂皺眉,“這小子背景很不干凈。”
“沒錯!”盧方點頭,“毒品科和經濟科都把他列為頭號麻煩人物!”
就見商洛面對著鏡頭,顯得一片從容,他指著展廳中央的那具假箱尸說:“大家不用擔心~~事實上,這具才是真正的箱尸!”
“什么?!”在場的眾人都被驚呆。
屏幕里,商洛笑的得意:“事實上,今早卡洛斯先生搬進特別陳列室的保險箱是空的……因為最近卡洛斯先生的家里發生了很多不幸的事情,他懷疑是詛咒作祟~~所以特地做了這個安排——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那么這具真的箱尸怎么處理呢?”女主持人緊接著問,“聽說您已經花高價買下了它……您不害怕詛咒么?!”
“哈哈~~”商洛笑得優雅,對著鏡頭說:“我相信古老文明,更相信現代科學……據我所知,這起案子已經交給了S.C.I.處理。連魔法兇手這種大案子都能輕而易舉地破獲……我相信,警方的精英部門肯定會很快給我一個答復,讓我們這些收藏者和研究者安心——兇手,究竟是不是人類。”
說完,商洛笑著,轉身離去。女主持還在興奮地介紹著現場情況,因為今早的案件,到博物館參觀的人瞬間翻了幾倍~~更是有很多人要出高價購買箱尸,和有關圖西族的相關物品。
按下遙控,盧方深吸一口氣:“警局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
趙虎抬腳踢飛了身邊的一張椅子:“娘的,這小子誠心找茬!”
“虎子~~”馬漢拉了要暴走的趙虎一把,“冷靜點。”
事實上,不止趙虎,其他人也都氣得不輕。
“我可以先拖一段時間。”盧方說,“不過,媒體關注度太高了~~這次你們的壓力很大啊……”正說著,他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接起來一聽,就變了臉色,連忙打開電視機。
就見還是在博物館,現場已經是一片大亂,攝像機抖動著往里沖,人群卻尖叫著往外跑。
鏡頭穿過回廊,到了剛才的那間休息室里。
只見休息室的沙發上仰天躺著一個人,雙眼睜得大大地瞪著鏡頭——正是攝像師田中。
莫里斯正在大喊著“報警,叫救護車”~~
阿卡沙也不知在哪個位置,攝像機里沒有她,但還是可以聽到她在大喊著“是詛咒啊~~詛咒~~~”
展昭和白玉堂緊緊盯著電視屏幕,說不出話來,不是為別的,而是田中的那個眼神~~和他們剛才在卡洛斯家里找到的,他自己拍攝的照片一模一樣——驚恐異常的,眼神。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04 圖西
很快回過神來,白玉堂和展昭迅速帶著S.C.I.的眾人趕到了市博物館。
首先要驅散蜂擁而至的媒體,警員們拉起警界線,把現場保護起來。
S.C.I.的眾人快速地走進了休息室。
現場看,尸體的可怖感略略降低了一些。也許是受了照片的影響,在鏡頭里看的感覺,讓人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照片中的眼睛。展昭稍感慶幸,如果第一時間不是透過鏡頭而是直接看尸體,說不定還不會和那些照片聯系到一起。
公孫帶上手套上前驗尸,邊觀察著尸體,邊說:“男,四十歲左右,沒有中毒跡象……”翻看著瞳孔,“猝死的!”
“類似于疾病?!”白玉堂問。
“看起來……”展昭遲疑了一下,“像是嚇死的。”
公孫點頭,“對……的確像是嚇死的。”
白玉堂轉身問站在一邊的莫里斯:“你一直陪在他身邊?!”
莫里斯搖搖頭:“他剛才說感覺不太舒服,我去給他倒了杯水……回來他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他有沒有什么病?”展昭問,“比如說,心臟病,高血壓之類?”
“……我跟他合作很多年了,據我所知沒有。”莫里斯搖頭。
“還有一個問題。”展昭說,“田中先生有一組關于眼睛的照片……你知不知道?”
“哦……”莫里斯點頭:“我知道,是名叫‘恐懼’的那組照片吧,那是田中的代表作。”
“你們是怎么樣讓模特兒露出那種表情的?!”白玉堂追問了一句。
“呃……”莫里斯有些欲言又止,猶豫了片刻,“這個,屬于秘密……”
展昭笑了笑:“你覺不覺得,田中的眼神和照片中的很像?”
莫里斯一愣,嘆了口氣,“是很像……”
“那你可以說了么?”白玉堂催促,
“那些人都不是模特兒。”莫里斯輕聲說:“田中雇人,先把被拍攝的對象嚇得半死,然后再搶拍。”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都沒有再說什么。
正這時,門口一陣混亂,一個人不顧警員的阻擋,闖了進來。
眾人回頭一看,認識,就是剛才在電視新聞里出現的商洛。
阻擋的小警員為難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對他點點頭,警員離開。
商洛雙手插著褲兜,一派從容地四周掃視了一圈,視線落在展昭身上時微微一愣,隨即禮貌地笑了笑,收回視線,對白玉堂說:“這位一定是白隊長吧~~久仰久仰,在下商洛。”
白玉堂笑了笑,伸手跟他回握:“我知道,剛才在電視新聞里見過。”
“是么……”商洛點點頭,“我是想來請各位幫我一個忙。”
“幫忙?”白玉堂回頭和展昭交換了一個眼神,“幫什么忙?”
“在箱尸之謎和詛咒沒有弄清楚之前,我會把真正的箱尸留在博物館里。”商洛指了指后方的展廳,“希望警方會找人保護。”
白玉堂笑了笑,點頭:“這里是兇案現場,我們自然會找人來保護。”
“還有,希望白隊長可以盡快破案~~很多人都在等待著解惑的。”說完,又笑了笑,轉身離開。
“他來干什么的?”展昭走到白玉堂身邊,“莫名其妙。”
白玉堂皺著眉想了半天:“貓兒,我們以前辦案子的時候得罪過他沒有?”
展昭聳聳肩:“沒有吧……”
取證完畢,時間也差不多到了傍晚,白玉堂把展昭送回家后,獨自開車,去了一個地方。
車子停在了一間夜總會前,白玉堂下車,拐進弄堂里,進了夜總會的后門。
門口一個正在抽煙的小混混看到他后微微一愣,隨即幫他打開了身后的一扇門。
門后是一條長長的臺階,燈光昏暗,臺階直通向地下。
白玉堂進門,沿著臺階向下,走到底,是另一扇門。
伸手在門上輕輕叩了兩下,門上打開了一小扇隔窗,露出了里面人的一雙眼睛。
看到是白玉堂,那人關上窗,片刻之后,卡塔一聲,門被打開。
門后房間里的陳設,就好象是商務辦公室一樣,白玉堂一愣,臉上瞬間露出嫌惡的表情:“你品味越來越差了。”
坐在辦公桌前抽著煙的男人抬起頭,對白玉堂鄙視地翻翻白眼:“這叫審美!”
這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樣子很普通,打扮的也像極了一個上班族,只是眼睛下方,一道淺淺的刀疤幾乎橫過了整張臉。
“怎么樣?有什么大事要你白隊長親自上我這座小廟里來?”那人熄掉煙,問得隨意。
“我想查一下商洛這個人的底。”白玉堂開門見山。
“這個……有些難啊~~”為難地皺起眉。
“他是黑道出生。”白玉堂搬了一把椅子坐下,“道上的事情,問你智化應該沒錯吧。”
“唉~~”嘆了口氣,智化點點頭,“怎么,這人找你麻煩?還是找你那寶貝貓咪的麻煩?!”
白玉堂微微一愣,就見智化正盯著他左手上的戒指猛瞧。
“我就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才來問你。”輕輕地轉動著那枚戒指,“你知道他的來歷?”
智化略有神秘地說:“我只能說……這次可能是個大麻煩。”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
“問題不在你這里。”智化咳嗽了一聲:“商洛原來一直在意大利,起家靠的是白粉和軍火……后來,為了地位之爭,得罪了黑手黨頭子,被趕了出來。”
“然后就來了國內開保全公司?”見智化點頭,白玉堂又問,“那跟我有什么關系?”
“不是跟你。”智化搖頭,“細節我不清楚,問你大哥,就明白了……我只知道,商洛被清剿,跟你大哥有很大的關系。”
“我哥?!”白玉堂眉頭皺得更緊,片刻后,問,“我哥在意大利的時候……做的是什么?!”
“呵呵呵~~~~”智化笑起來,“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你們是兄弟,自己去問問他吧……只是這個商洛,野心很大,最近道上都是蠢蠢欲動,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估計也是他在興風作浪~~~唉,我也準備出去避避風頭了。”
白玉堂站起身,說了“謝謝”之后就準備離去,出門前,就聽智化在身后補充了一句:“小心了~~”
離開夜總會,坐上車,天已經黑了,白玉堂突然想起展昭在家里應該還沒吃飯~~匆匆忙忙買了份批薩就往回趕。
開門進去,突然聞到一陣奇怪的糊味,像是什么著火了。
“貓兒……貓……”驚得差點靈魂出竅,循著味道找到廚房,白玉堂呆住。
就見展昭圍著圍裙,一手拿著鏟子,一手拿著一瓶醬油,正專注地盯著燃氣爐上呲呲作響的平底鍋,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說什么。
見人沒事,白玉堂松了口氣,走進廚房,就聽展昭正對著鍋子里的一枚雞蛋說:“快點啊~~comeon!”
忍住笑,白玉堂走上前,剛想說什么,卻見鍋子大概是因為油熱了,噼噼啪啪地響起來~~
展昭看看鍋子,似乎是感覺差不多了,抬手就往里面倒醬油……
“等一下!”白玉堂的話剛出口,醬油已經倒進了鍋里——“嘶啦”一聲,一陣黑黃的水蒸氣泛起~~
展昭抬手就把旁邊碗里的飯扔了進去,拿起鏟子一頓攪~~
“天哪……貓兒~~”白玉堂趕快打開油煙機,關掉煤氣,推開窗。
展昭不解地看他:“干嗎?!”
“我問你才對吧?!”白玉堂搶下他手里的鏟子,“你干嗎呢,做化學實驗啊~~”
展昭略有得意:“做飯!”
回頭看看鍋里那一堆黃黑相間的“物體”,白玉堂問展昭,“你原本打算做什么?!”
“本來想做蛋包飯……后來決定做蛋炒飯。”
白玉堂點點頭,指著鍋里的東西又問:“那這個是什么?!”
“……蛋……蛋炒飯。”展昭答得有些底氣不足。
看看亂成一團的廚房,黑色的食物,再看眼前斯斯文文、干干凈凈的展昭,白玉堂有些無力地揉眉頭:“我說貓兒,你做出來的飯……很有男子氣概~~”
展昭瞪他:“只有飯?”
“你做飯時候的樣子,也很豪邁。”白玉堂說完靠到水池邊,哈哈大笑起來,剛才的陰郁也一掃而光。
展昭走到他近前,用力揉他頭發:“那你心情好些沒?!”
白玉堂愣住,隨即,伸手抬起展昭的下巴,低頭吻他的唇角:“貓兒,謝謝~~”
出了廚房,兩人邊啃批薩邊聊,白玉堂把剛才在智化那里問到的情況都告訴了展昭。
“嗯~~”展昭想了想:“小白,你覺得商洛這次不只是趁機找麻煩那么簡單?”
“第一個案子……”白玉堂擺弄著桌上的咖啡杯,“負責保全的人是商洛公司的,而卡洛斯死后,商洛第一時間買了那具箱尸……”
“沒錯。”展昭拿一根筷子插著小塊批薩:“商洛的確獲得了很多的好處……但是,要說他殺人,又編造什么詛咒,只是為了那一點經濟利益~~總覺得怪怪的。”
“這個案子實在蹊蹺。”白玉堂遞了一杯熱牛奶給展昭,“貓兒,吃完飯,我們回警局,公孫的驗尸結果應該出來了。”
“嗯。”展昭點頭,捧起牛奶——喝~~
晚上7點,兩人回到了S.C.I.,公孫已經拿著驗尸報告等在辦公室里了。此時,他正靠在蔣平身邊盯著電腦屏幕,神態甚是嚴肅。
“怎么?”白玉堂走近,“有什么發現?”
“頭兒。”蔣平抬頭看看兩人,“你們看,網上現在全部都是有關箱尸和圖西文化的報道。還有人成立了什么圖西教……把那具箱尸當神那么供。”
展昭突然問:“圖西文化的研究者……有大概多少人?”
“嗯~~”蔣平點開一個網頁說,“有關圖西族的記載真的不多~~不過網上有兩個人很有名。”
“哪兩個人?”
“一個是畫家默寧,一個就是占卜師阿卡沙。”蔣平搜索著兩人的資料,“默寧的名作‘燃燒的憤怒’,畫的就是古老圖西文明的火刑——將罪人吊起來,然后燒死。”
眾人看到了那副畫,就見畫面里是一個扭曲掙扎的人,正吊在一根繩子上,下方,是藍色的火焰。最奇怪的是,那個被吊的人是自己拽著繩子的另一頭……樣子詭異至極。”
“他為什么要自己抓著繩子?”白玉堂不解。
“那是因為在圖西人的習俗里,被火燒死是最重的刑罰,靈魂將永受火燒之苦,所以他寧可先把自己吊死……”展昭解說著,就見眾人紛紛好奇地盯著他。
“貓兒,你怎么會知道?”白玉堂不解。
“……”展昭睜大了眼睛回看眾人:“干嗎那么看我?我好歹也是個學者~~知道多一些不對么?”
“咳咳~~”白玉堂回頭,問蔣平,“還有一個呢?”
“就是我們剛才在看的。”公孫突然說,“阿卡沙的視頻直播。”
“直播什么?”白玉堂和展昭好奇地湊上去。
“她說她知道罪人是誰……是圖西之神告訴他的。”蔣平聳肩,點開視頻直播,“折騰了半天了,直播車已經按照她指出的地點去找了。”
“去找什么?”展昭看著現場直播的畫面,是一座小型的別墅。
“阿卡沙說,罪人會得到圖西之神的懲罰……他知道下一個罪人……”公孫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住了~~只見鏡頭里的別墅火勢熊熊,上方黑煙滾滾。
“啊!”攝像師突然叫了起來,“房間里好像有東西!”說著,鏡頭推進。
就見二樓的窗戶里,火勢熊熊,打開的窗戶里,藍色的火焰吐著火舌往上躥。
烈火中,一個人懸掛在房梁上,繩子穿過房梁,另一頭,緊緊地拽在她自己的手里,而那人,就是畫家默寧……
視屏前的眾人張大了嘴看著這一切,言語不能。
片刻之后,眾人對視,異口同聲——“邪了~~~”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05 圖騰
眾人站在電腦前,看著視頻直播,感覺就像是在看什么災難片一樣,所有人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蔣平!”展昭是第一個醒悟過來的人,“快查查還有什么人跟這個圖西文明有關系的,最好是牽涉到死亡的那種”
聽了展昭的話,其他人也都從呆愣的狀態中恢復了過來,盧方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白玉堂吩咐公孫帶著馬漢和趙虎先趕去現場。
蔣平快速地瀏覽著網頁,一邊問展昭:“博士啊,有沒有什么相關的線索提示一下,這樣搜好困難。”
展昭想了想,說:“搜索圖騰,拍賣,創作,死亡……這些跟圖西族有關的條目。”
“啊!”蔣平的搜索很快有了結果:“有了有了!”他點開兩個網頁說,“這里有兩條。”
白玉堂和展昭湊上前一看:一條是有關于圖西族古老圖騰——“鷹王”被拍賣的消息,據說這個鷹王圖騰是圖西族的憤怒之神,意義就是——死亡;另一條是小說家離奇死于家中的報道
“小說家死于家中?”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警局有沒有記錄?!”
“有的,死因是自殺。”蔣平搜索了一下警局的內部網絡:“時間是……半個月前。”
“是死在S市的?”展昭問。
“這里有相關的新聞報道”蔣平將資料快速地打印了出來,白玉堂抽起來一看:“蕭陸……旅行作家,曾寫過有關圖西族屠殺事件的相關紀實小說——《罪的滅絕》。因其觀點標新立異,此文在文學界引起軒然大波。其文中詳細描寫了一個圖西族少女的悲慘人生,此少女最后將自己淹死在圣河之中,終得解脫……小說發行一年之后,蕭陸被發現陳尸家中,系洗澡時淹死在浴缸里,身邊放著她的名作《罪的滅絕》……各界對她的死說法不一,警方經過多方調查和周密尸檢,均未發現任何他殺的跡象,即定義為自殺。但據死者好友透露,死者生前曾多次提起,她可能會死于圖西族古老神秘的詛咒。”
看完報道,展昭眉頭緊鎖,“那么說……很有可能蕭陸才是本次事件的第一個受害者?!”
“你是說……她不是自殺的?”白玉堂問。
這時,手機響,白玉堂接起來,“馬漢,你們到現場了?”
“是啊頭兒,火滅了,不過人也死了。”馬漢交代,“頭兒,我們看了下現場,感覺有些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白玉堂把電話按免提,讓大家都能聽到馬漢的聲音。
“現場沒凳子也沒梯子!”馬漢接著說,“房梁離地面至少四米,死者吊起的位置離地面至少兩米。”
“什么?”電話這頭的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他怎么上去的?”白馳忍不住問。
“就像是自己把自己拉上去的。”馬漢邊說,邊對著遠處喊了一聲,“公孫?怎么樣?”
公孫估計是爬上梯子去看尸體的詳細情況了,就聽他的聲音傳來“……自己把自己弄死的。”
“頭兒,你們不去現場看看?”蔣平問白玉堂和展昭。
“不~來不及~”兩人同時搖頭。
展昭說:“兇手一直是在牽著我們走!”
“沒錯!”白玉堂點頭:“他一直在暗中盯著,我們一去現場,他就去準備下一個案件!”
“所以我們要先他一步,接近下一個受害者。”展昭說,“如果那個蕭陸已經死了,那么……剩下的就是~~”
“鷹王圖騰的擁有者。”眾人異口同聲。
“蔣平,查那個拍賣行的資料。”
快速地找到了拍賣行的網頁,蔣平一看就樂了,“頭兒,熟人啊!”
“什么熟人?!”白玉堂不解。
“這個拍賣行是商洛的!”
“什么?!”眾人臉上都顯出嫌惡來,“又是他?!”
“買家呢?是誰?”展昭急切地問。
“呃……”蔣平咧咧嘴,“買家資料保密。”
白玉堂瞪他一眼,“你裝什么良民,黑了他!”
蔣平呵呵笑:“包局前兩天剛警告過我,要是再不經批準黑別人網站,就要我去掃廁所!”
“你不黑,我現在就讓你去掃廁所!”白玉堂挑眉,“怕什么?出了事,有貓兒頂著!”
“嗯……什么?”展昭才反應過來,蔣平已經忙開了。于是,S.C.I.的其他人看著蔣平黑人家網站,展昭和白玉堂到一邊開始互掐。
十五分鐘后,雙方都結束了戰斗,回到電腦前。
“查到了。”蔣平點出資料,“大收藏家——傅義山。”
“好像在哪里聽過。”白玉堂拿起外套,“不管了,貓兒,我們先去會會他。”
“白馳!”展昭突然叫了一聲,“你去全面了解一下有關圖西族文化的資料!”
“王朝張龍,你倆去把蕭陸的的案件記錄全部拿過來,再去走訪一下她的好友。”白玉堂說著,又回頭吩咐徐慶,“徐慶,你去和韓彰聯絡一下,盯著那幾個幫派,最近可能會有事情。”
話一出口,其他人都是一愣,但展昭和白玉堂已經頭也不回地沖了出去。
驅車來到傅義山的宅邸,因為事先盧方已經打電話,跟傅義山本人聯系過,并得到了很合作的回復。因此,展昭和白玉堂一到門口,就被守候在那里的助手邱羽迎了進去。
在收藏室里,兩人見到了年逾七十,滿頭白發但是精神奕奕的傅義山。
很客氣地打了招呼之后,三人坐下,直奔主題。
不等白玉堂和展昭開口,傅義山就先說:“最近圖西族詛咒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這點,我也略有耳聞。就算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們的。”
“哦……”展白兩人微微一愣,隨后沉默,靜候老頭往下講。
“首先,要告訴兩位一個壞消息,那個鷹王的圖騰雕像已經被盜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驚。
“這是圖騰的照片,我還保留著。”說著,傅義山拿出了一疊照片。
就見照片上是一尊棗紅色的木雕,一個鷹頭人身的圓柱形圖騰矗立在地面,有等人那么高。最引人注目的是,圖騰的雙手舉在胸前,對著前方大張著,形狀是鷹爪,那姿態,就像是要撲向獵物一樣。
“什么時候被盜的?”白玉堂問,“是官邸失竊,還是有人專門來偷這東西?!”
“哈哈……”傅義山笑了起來,“白隊長真是敏銳……沒錯,事情發生在一個月前。只丟失了這一件圖騰,別的一樣都沒少……都在這個房間里。”
傅義山的話,引得白玉堂和展昭抬頭環顧收藏室。
電子眼、防盜報警器、還有剛才進門時,看到的大批安保人員……白玉堂笑,“這兒防盜系統如此完備,就算是只蒼蠅都很難飛出去,何況這么醒目的一件東西。”
“呵呵……”傅義山點點頭,“的確啊……”
展昭見老頭似乎是有些為難,就問:“您為什么沒報警?是不是有什么超出常理的事情發生?”
“……?……”傅義山很是驚訝地盯著展昭看了一會兒,隨后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說:“其實,我說是被盜……但是……事實上,那圖騰……是自己走的。”
“自己走的?”白玉堂和展昭有些不知該怎么去理解老頭的話,只能瞪大眼睛重復了一遍。
“唉……”傅義山搖著頭站起來,臉上似乎是有些激動,“我也說不明白,你們跟我來看一下就知道了。”
說罷,兩人跟著傅義山走出收藏室,來到了一間封閉的房間門口。
邱羽掏出鑰匙開了門,里面是一間落了些灰塵的監控室。
“這是監控室,自從那件事之后,負責的保安就嚇跑了,現在一直都沒有人用這機器。”傅義山說著,對邱羽點點頭。邱羽打開了機器,并放進一張光盤,說:“這是那晚的監視資料……大家自己看吧。”
畫面中的地點就是剛才眾人呆的收藏室,由于是夜晚,光線比較昏暗……但還是一眼就可以辨別出那尊圖騰雕像。它被放在房間的中央位置,很是醒目。由于攝像頭是安裝在房屋的天花板處,因此,眾人是俯視那尊圖騰~~感覺~~怎么說呢……
展昭回頭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也對他點點頭,兩人的眼神交匯處,傳遞的是同一個信息——這圖騰給人的感覺~~說不出的陰森~~邪惡!
“注意看!”邱羽突然出言提醒。
白玉堂和展昭收回心神,專注地看向屏幕,就見無人的房間里,那尊圖騰突然自己微微顫動了一下。
……!……
隨后,它竟然慢慢地向前移動了一些,然后,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尊圖騰,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樣,以一種緩慢的節奏,“啪……啪……”地跳向前方,幾乎是機械地重復著動作,一點一點地向門口跳去,眾人都屏住了呼吸,這種僵硬的姿態,跳動的節奏,感覺,就像是~~僵尸……
這時,負責監控的保安大概是看出了問題,他將鏡頭推進,畫面逐漸放大,慢慢地,變成了圖騰的全身像~~半身像~~最后就是臉部特寫……
就當畫面剛推成特寫時,那圖騰突然猛地回頭,那顆猙獰的鷹首直接轉回了180度,一雙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鏡頭!隨即,鏡頭一陣雪花……眾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白玉堂和展昭幾乎可以想象到,夜深人靜,那個保安獨自看到這個畫面時,會被嚇成什么樣子~~
邱羽伸過去關視頻的手有些抖,苦笑著說:“無論看多少遍,都是讓人不寒而栗!”
“后面就沒有了么?”白玉堂問。
“沒有了……”邱羽搖頭,“保安太害怕了,他說怕那個圖騰會從屏幕里出來,就把總開關關了!”
“那種情況下也難怪他!”傅義山說,“據說他現在還在接受心理治療,并且再也不敢接近電視機和顯示屏,不敢獨自呆著封閉的空間里。”
展昭皺著眉看完,轉頭問傅義山:“就是因為這樣,您才不報警么?”
“唉……”傅義山搖搖頭,“不止如此啊……這東西真的是不祥之物!所以,我想丟了也就丟了吧。”
“怎么個不祥法?”白玉堂追問。
“我是獨居的。”傅義山緩緩道,“老伴兒死了多年了,子女又都在外地……生活一直都很安靜,但是……”搬了把凳子坐下,接著說,“自從買了那圖騰之后,就一直不得安寧。”
“怎么說?!”白玉堂和展昭不解。
“開始的時候,我晚上經常聽到‘啪……啪……’的聲音”傅義山苦著臉,“起先還真不知道是什么,后來,發現這尊圖騰竟會自己移動位置——一起先只是往前一點,然后就開始越來越夸張!先是莫名其妙出現在走廊里,再是到了客廳,最離奇的一次啊……”說著,拍拍自己的心口,“我一覺醒來,他竟然就在我床邊站著,當時差點沒把我的老命嚇掉……就是因為那次,我才裝了這套設備,沒想到用了沒幾天,又差點嚇死一個保安!”
“您是在什么時候買的那尊圖騰?”展昭問,“這期間,有沒有其他人向您提出過,想買下它?”
“兩個月前買的。”老頭想了想,“你還別說……真有一個人想要跟我買這個東西的,不過剛開始的時候,這圖騰還沒有發現什么異狀……我也了解過一些圖西族的相關情況,知道奇貨可居,所以,一直都不肯賣。”
“那么,發生怪事之后,那人有沒有再來過?!”白玉堂問。
“來過!”老頭點頭。
“那你為什么不轉賣給他呢?”白玉堂好奇。
“小年輕~~你把我老頭子當什么人了?”傅義山搖搖頭,“當年徐庶讓劉備賣了的盧馬,說這馬傷主,劉備死活不賣,說既然知道他傷主,怎么可以賣出去害人?!我知道這東西邪性,哪里還敢賣給別人,這虧心錢我可不掙~~”
白玉堂和展昭都笑了,心說,別看這老頭神神叨叨的,人倒是不錯。
“那人叫什么名字?”展昭問。
“哦……他自稱姓羅。”邱羽說,“其他的什么都沒說,只是強調,他想買,多少錢都可以。”
“這樣吧……”白玉堂對邱羽說,“你能不能去趟警局,做一個拼圖?”
“沒問題!”邱羽答應,“我記性很好!”
正這時,白玉堂的電話響了,接起來一看,是蔣平打來的。
“頭兒,那個阿卡沙又開始預言了……她這次說詛咒會降臨的地點,就是你們去的,傅義山的宅邸!!”
……………………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06 鷹王
白玉堂把蔣平說的告訴了展昭。
展昭連忙問傅義山:“傅先生,你了不了解關于這個鷹王圖騰的詳情。它和死亡有什么關系?”
“呃……”傅義山想了想,說,“我大致了解過一些背景資料,這個鷹王的圖騰在圖西族就相當于死神,呃……”
“時間緊迫……”白玉堂打斷了傅義山的長篇大論,“你知不知道,被死神,也就是鷹王懲罰的人,會有什么樣的下場?!”
“呃……砍頭……”傅義山簡潔地回答。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
“貓兒,轉播車最多十分鐘后就會到。”白玉堂看表,“我們只有十分鐘時間。”
“平常這個時候,你都在干什么?”展昭問傅義山。
“呃……我……”傅義山也被弄得有些緊張,“我應該在書房看書。”
“書房在哪兒?”兩人齊聲問。
“我帶你們去……”說著,傅義山帶著兩人快步走向自己在二樓的書房。到了門前,伸手要開門……白玉堂一把拉住他,“等等。”
說著,把傅義山拉到了身后,白玉堂轉開門把,輕輕一推,門“吱扭”一聲打開。
房里空無一人,白玉堂率先走了進去,展昭跟了進去。
進了房間,兩人抬頭環顧四周,書房的布置很簡單:紅木制的家具,寬大的書桌,書架上碼滿了書,古色古香的花瓶~~展昭突然拍了一下白玉堂的肩膀,伸手指指天花板,白玉堂抬頭一看……皺眉。
就見那乍看之下空無一物的天花板上,有幾道隱隱的幽光——仔細分辨,才看出那是幾根交錯的玻璃線。
兩人順著玻璃線的方向移動著視線,飛速地思考著,片刻后,心領神會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目光最終都落在了書桌的電話上。
展昭又逡視了書房一圈,搬過地上一個半米多高的花瓶,放到書桌后的椅子上。
白玉堂告訴傅義山身后的秘書邱羽:“找一根五米左右的細繩,再找一個西瓜或者哈密瓜……要快!”
“好……”邱羽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回來,手上拿著一個西瓜和一卷細繩。
展昭接過瓜,放到了花瓶上。然后,在不拿起電話聽筒的狀態下,將繩子的一頭,小心翼翼地系到聽筒上,另一頭拉到了門外,放在地上。
這時,傅義山和邱羽才注意到,電話機的聽筒下面,壓著一根玻璃繩,繩子極細,垂到地上,沿著墻角,爬出了窗外……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沒法發現!
準備工作做完后,眾人退到了門外。
“隔壁房間的朝向是不是和這里一樣?”展昭問傅義山。
“嗯。”傅義山點頭。
白玉堂轉身下了樓,展昭則走進了隔壁的房間,帶著傅義山和邱羽一起,隱到窗戶后面。
透過窗戶,已經可以看到遠處駛來的電視臺轉播車了,展昭的電話響,接起來:“小白,你準備好了?”
“好了!”樓下,白玉堂隱藏在門后,專注地隔著玻璃注視著大門前徘徊著的所有人:保鏢、傭人、園丁……
很快,轉播車駛到了大門前,工作人員抬著攝影器材下來,有幾個保鏢上前阻止,女主持人似乎是與保鏢發生了一些爭執。就在這時,其中一個身材比較矮、膚色黝黑的保鏢拿出了電話,按下幾個按鍵——與此同時,隔壁書房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
展昭快步走到了書房門口,一拽地上的那根繩子——書桌上的電話聽筒“啪”地一聲被扯了下來,聽筒下壓著的那段玻璃繩瞬間飛了出去~~~就聽窗外“啪”地一聲輕響。
隨著這聲響動,天花板上縱橫交錯的玻璃繩猛地拉直抽緊,橫向劃過~~空中幽光一閃——在門外的三人就感覺有幾絲涼風帶過,“咔”地一聲……那個放在花瓶上的西瓜上,出現了一道裂紋,瓜身瞬間一份為二,上面的半個滑落下來,落地……摔得粉碎。
又是“嗖嗖”地幾聲響,剛才割開瓜身的玻璃繩,順著窗戶飛了出去,很快蹤跡不見。
這時,樓下傳來了隱約的騷亂之聲。
展昭拿起電話,他和白玉堂的手機一直是接通的狀態,“小白!好了!”
白玉堂拿著手機,雙眼緊緊地盯著那個快速往回跑的矮個兒保鏢,笑:“貓兒,我這兒也好了。”說完,合上電話,快步走了出去。
展昭迅速跑回隔壁的房間,透過窗戶看向下方,就見那個保鏢走到了樓下的花壇里,彎腰伸手,拾起了地上的一樣東西,剛想站直身子,白玉堂已經走到他背后,一拍他肩膀:“撿什么呢?!”
那保鏢一驚,估計是預料到大事不妙了,他似乎也會些拳腳,回手就是一拳!可惜,他打錯了人~~白玉堂微微偏頭避開他的拳頭,左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就聽“咔嗒”一聲的關節錯位聲。
“唔……”沒等那人慘叫出口,白玉堂已經一手刀朝著他的肋下砍了過去。
“啊……”那保鏢悶哼一聲后,被白玉堂順勢一帶,扔出了花壇,躺倒在地直哼哼,蜷縮著再也動不了。
見白玉堂低下身來,保鏢緊張地想掙扎著站起,白玉堂笑著拍拍他肩膀:“躺著吧兄弟~~你至少斷了兩根肋骨!”說著,在他的口袋里一陣翻找,拿出了一卷玻璃線~~線的一頭還系著一枚小巧的鋼制弩箭。再抬頭,就見窗戶下面的隱蔽處,有一張小巧的弓弩。弓上也系了根玻璃繩,一直垂到地面,只是有墻上爬山虎的遮擋,站遠了根本發現不了。抬手一扯玻璃繩,連同那張弓一起扯了下來。
可以想見,如果今天自己和展昭沒有來,那么剛才在里面被玻璃繩砍下的不會是西瓜,而是傅義山的頭!保鏢再乘亂撿走玻璃繩和弓弩,這個案件將又會是一起完美的詛咒殺人事件!
這時,展昭也跑了下來,看看地上躺著的保鏢,問白玉堂:“怎么樣?”
白玉堂把手上的弓弩遞給他:“全在這兒!”
“果然!”展昭接過東西,“這回可以說明,跟本就沒有什么詛咒!”
點點頭,白玉堂沉聲道:“很明顯,兇手是人!”說著,問那保鏢,“喂!為什么殺傅老?”
“殺……殺人?!”保鏢驚得差點從地上蹦起來,牽動了斷裂的肋骨,疼得齜牙,“我……我不知道是殺人……我只是財迷心竅了……”
“財迷心竅?”展昭想了想,問,“是有人給你錢,讓你這么干的?”
“對……對。”保鏢一個勁兒點頭,我前幾天賭錢輸了,欠了一屁股債。那天,有個電話突然打來找我,說,只要我按照他的意思,在今天這個時候,打個電話,再幫忙撿個東西扔掉,就給我一大筆錢……他先在我的信箱里放了定金,還威脅我說,如果不幫他,就要向保全公司告發我的債務問題,到時候,我就連飯碗都保不住了,所以……我,我真的不知道他要殺人啊……”
展昭和白玉堂也覺得這人只是被利用了而已,這整個案件的兇手可謂是老謀深算,絕對不會自己來冒這樣的險。
很快,警局派來人,帶走了保鏢,白玉堂和展昭告別傅義山,驅車離去,他們不是回S.C.I.,而是趕往正在做視頻直播的阿卡沙的工作室。
這次事件,阿卡沙絕對是知情人,不然的話,為什么每一次案件她都在?!關鍵是她預言的時間,和殺人案件的精妙布局配合得天衣無縫?!
展昭拿起電話打給蔣平,問他現在人沒死,阿卡沙的直播節目怎么樣了?
蔣平回答說:“從剛才開始視頻直播就卡住了,一直沒通,定格在阿卡沙一臉驚疑的表情上。”說完,還給展昭發了一張圖片,就見電腦上的直播視頻里,阿卡沙一臉驚異地直視著前方。
“不好!”展昭驚得叫了起來,“她可能有危險!!”
白玉堂踩足油門,“貓兒,你是說她有可能被滅口?”
展昭皺眉,“兇手第一次殺蕭陸的時候很低調,甚至是掩飾成自殺案件;第二次殺卡洛斯,引起了一定的關注;第三次殺田中,在鏡頭前;接下來殺莫寧,就開始預告……他正在一步步地升級……越來越自信!”
“阿卡沙一直都是詛咒殺人的鼓吹者,如果留著她絕對是對兇手有好處的,但關鍵是我們阻止了傅義山的被殺,也就是說,所有的人都會猜到阿卡沙是謀殺事件的知情人。”白玉堂拿出警燈裝到車頂上,“也就是說,兇手要殺阿卡沙的行動是臨時決定的……我們說不定能撞上他!”
……………………
S.C.I.的門口,白馳從他那輛可愛的黃色金龜子里出來,并從副駕駛座上拿出了大量的材料、書籍、舊報紙。
圖書館的管理員已經認識他這個專門來找資料的警察了。
捧起那堆紙張,白馳看不清路,晃晃悠悠想往前走,突然從側面閃出兩個人來狠狠撞了他一下。
“嘩”地一聲,紙張書籍撒了一地,白馳也摔倒在了地上。
由于前一陣子剛下過雪,地上有些地方還是濕的,白馳爬起來,顧不得計較是誰撞他,趕快去撿散落的紙張。
就在他撿一份舊報紙的時候,一只腳突然踩住了那張報紙。
白馳一驚,抬頭看去,就見面前站著兩個人,正臉帶嘲笑地低頭看著他,看清兩人的長相后,白馳就是一皺眉。
他伸手拽住那份被踩住的舊報紙,對那人說:“你……踩住我的……資料了。”
“哎呀……”那人夸張地叫了一聲,抬起腳,對白馳說,“抱歉抱歉……我沒有看見~~”
撿起所有的資料,放到汽車上,白馳拿出紙巾輕輕地擦紙張上的泥污。
那兩人非但沒走,反而湊到白馳身邊,問:“我說白警官啊,我還以為你轉去S.C.I.是去破什么大案子呢,原來是去給人家收廢報紙啊~~”
白馳不理會他倆,只是快速地把文件整理好,準備離開,但是,那兩人卻攔住了他的道路。
“別走啊,跟我們說說,S.C.I.怎么樣?那可是我們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啊。”
白馳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這兩人是他在巡警隊時的同事,當了好多年巡警了,一個叫吳凱,一個叫徐亞冬,以前經常取笑他。
見白馳不理會自己,徐亞冬說:“唉~~人家現在是精英了,在S.C.I.掃廁所,也比在巡警隊里當老大強啊!”
“是啊!”吳凱點著頭,“我也想去,可惜啊,我不姓白,沒人罩著……”
白馳聽到這里,直視兩人:“你們……別胡說八道!”
兩人見以前小兔子一樣的白馳竟然會橫眉立目地回嘴,都有些吃驚。但是隨即又更加不屑:“看這神氣的,唉,誰不知道白玉堂出了名的護短~~連你這樣的都能進警局的精英部隊,看來S.C.I.也不怎么樣!……”
把資料往汽車前蓋上一放,白馳怒視兩人:“你們說我不要緊,不要說白隊長和S.C.I.!”
徐亞冬和吳凱以為白馳還是和以前一樣,無論誰欺負他,他都不敢反抗。但是他們不知道,白馳在展昭的“治療”和“調教”下,現在兇得要命,再加上他本身就對白玉堂尊敬異常,敢當著他的面侮辱他偶像~~~兔子也咬人的!!
見言語已經無法再威嚇到他,徐亞冬伸手就推了白馳一把:“幾天不見,神氣得都不行啦……你還真以為你是精英啊?!”
幾人在這里爭執,都沒留意到一輛很大的黑色吉普,已經停在了他們不遠的地方,車門打開……
“怎么?不是出息了么?”吳凱看著被推了一下的白馳,“怎么不還手啊?!”
白馳站直,看著兩人:“你倆還是不是警察?警察這么蠻橫的么?!”
“…………”兩人對視一眼,有些無言以對,但又覺得面子上下不來,提高了嗓門對白馳嚷嚷,“你還想教訓我們啊?你才當了幾天警察?!”
白馳面不改色:“是不是好警察和時間長短沒關系,重要的是,要時刻記住不要給警察丟臉!”
“你……”兩人無話可說,正想動手,卻覺得身后似乎有什么動物正在喘著氣,聽起來像是狗……猛回頭……
就看見一只巨大的白色非洲雄獅正站在他們背后……
里斯本見兩人回頭,突然扯開嗓子張開那血盆大口吼了一聲~~
“媽呀~~”徐亞冬和吳凱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連連后退。
里斯本卻氣勢洶洶地朝兩人走了過來。
徐亞冬似乎是醒悟了過來,連忙抖著手掏槍……對準了里斯本。
“不要啊!!”白馳驚叫一聲,但是徐亞冬已經扣動了扳機。
奇怪的是,“咔嗒、咔嗒”地扣了幾下,毫無反應……吳凱也拿出了自己的槍……一樣,兩把槍里~~沒子彈。
“不好意思……”趙禎不知何時已經靠在了白馳的車邊,抬手,輕輕地拋動著手中的一把子彈,“他是我的寵物……平時很溫和,惹急了可是會咬人的!”
白馳臉唰就紅了,趙禎這話,聽著不知道是在說里斯本,還是在說他。
見周圍不少人都好奇地盯著這里看,估計都被剛才的那聲獅子吼給驚了。
“里斯本,回車上去!”白馳拍拍乖乖蹲坐到他身邊的里斯本的腦袋,里斯本立刻就回到了趙禎的那輛大吉普里。
徐亞冬和吳凱嚇得失魂落魄,看怪物一樣地看了白馳一眼后,轉身就跑。
趙禎笑著把手中的子彈往地上一扔~~伸手搭小白馳的肩膀。
白馳臉紅紅,“誰要你幫忙,我自己會解決……我也不是那么沒用……”
“嗯嗯~~”趙禎點頭,湊過去親他頭發,“你剛才帥呆了……”
騰地一下,白馳頭上蒸汽冒起,狠狠踩了趙禎一腳后,面紅耳赤抱著資料逃走~~
趙禎在后面哈哈大笑,正想追上去,卻被人拉了一下。回頭,就見莫里斯哭喪著臉:“禎,你和那個男孩什么關系?你說好了陪我來S.C.I.,莫不是為了見那男孩?我好傷心啊!”邊說,邊裝模作樣伸手擦眼睛。
“神經~~”趙禎搖頭,關了吉普的車門往前走,招呼身后的莫里斯,“快點!”
“嗯!”莫里斯笑著點頭,但當趙禎轉過身背對他的時候,那張笑臉卻瞬間變得冰冷。莫里斯回過頭,冷冷地看了一眼路邊停著的,白馳那輛可愛的小車,眼中,滿是不屑~~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07 意外
阿卡沙的工作室,在S市中心區的商業街上,由于她時常會有些驚人之語,又自己做了好幾檔網絡直播節目,所以還算比較有名,想找她不難。
到了商業街那棟裝飾得極像童話故事中女巫住所的兩層小樓前,展昭和白玉堂下了車。
推開大門進去,就聽“叮叮當當”地一陣風鈴響聲,兩人步入房間。
這是一個布置極講究的房間,墻上安滿了鏡子,房間四處都散亂地放著高大的屏風……天花板上的射燈發出幽暗的、黃綠交錯的光,窗戶都粘上了五彩的玻璃紙,整個房間光線昏惑,氣氛也極其詭異。
兩人進得屋來,并沒有人出門迎接,按理說,聽到剛才的風鈴響,應該知道有客人上門了才對……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不好的預感。
白玉堂把手按在腰間打開的槍套上,展昭拿出槍,兩人一前一后,繞過屏風,向二樓的樓梯走去。
剛到樓梯口,就聽樓上“嘩啦”一聲響動,像是座椅之類的倒地之聲。
對視一眼,兩人快步跑上了樓。
剛上二樓,就見工作室的門大開著,里面的情景極怪異——就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正雙手緊握一根繩子,緊緊地勒住阿卡沙的脖子。阿卡沙一手不斷地抓撓自己的脖子,一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眼睛已經開始上翻,嘴大張著,吐著舌頭,嘶啞地發出“呵呵”的聲音。
白玉堂趕忙上前一把揪住那女子的手臂,用三分力氣在她手肘處由里往外一帶,女子手一松,展昭立刻拽下了繩子,把阿卡沙拉到一邊……阿卡沙猛咳了兩聲,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好險,還是保住了一條命。
而那個女子卻突然尖聲叫了起來,瘋狂地掙開白玉堂的手,一把撲向地上的繩子,滿眼兇光地想再一次沖向阿卡沙,白玉堂暗自吃驚,這女人瘋了不成,怎么這么大力氣?!
伸手擒住她雙手扳到身后,把不停掙扎的人按在地上,白玉堂喊:“貓兒,這人不正常!”
“打暈她!”展昭說。“她像是……”話還沒說完,突然黑洞洞的門口人影一晃,一個人隱到暗處,舉起槍,對準阿卡沙,扣動扳機。
展昭條件反射一般地把阿卡沙往旁邊一推……瞬間槍響~~
“貓兒!”白玉堂只來得及大喊一聲,就見展昭身子一歪摔倒在地。
單手按住地上的女子,白玉堂拔槍就對準門口開了一槍……射出的子彈正中門口之人的肩膀處,那人悶哼一聲,轉身就跑。
“貓兒……”白玉堂抬手重重劈在了那還不停掙扎著的女子的肩頸處,她立刻暈了過去。
顧不得其他,白玉堂沖過來查看展昭傷勢,卻見展昭坐了起來,單手捂著上臂,“我沒事,只是擦傷……”又看了一眼表情復雜的白玉堂,有些焦急地催促“快追啊!小白。”
見展昭沒事,白玉堂才感覺魂魄回到了自己身上,再看他捂著胳膊的指縫間留下的鮮血……白玉堂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狠戾。
抬手操起地上的一把凳子狠狠撞碎了窗戶,探身出去一看,就見樓下的門里沖出一個人,右手拿槍,捂著流血的左肩,慌慌張張往外跑,白玉堂一手撐著窗戶,飛身躍了出去,跳上樓下一輛貨車的車頂,就勢一躍落到地面,快步趕上那人。那人回手舉槍,卻驚覺背后沒人,正在慌亂,突然衣領被拽住狠命一拉,人本能地向后坐去,隨即右肩一陣鉆心劇痛,悶叫一聲后,槍“啪”地一聲掉地。
白玉堂卸掉那人的肩膀,抬手狠狠把人甩到了一旁的墻上,撿起地上的槍,再看沿著墻壁滑坐到地上的人,白玉堂震驚……“怎么是你?!”
坐在地上捂著肩膀直喘氣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在博物館見過的,白玉堂的舊部——曲彥明。
白玉堂咬著牙,一把揪起曲彥明的衣領,“你小子瘋啦?!跑來殺人?!”
曲彥明臉色鐵青,緊緊抿著嘴,不語。
不再多說,白玉堂給他拷上手銬,單手拉著他上了樓,邊拿起電話打回S.C.I。
曲彥明被扔到地板上,展昭此時也已經站了起來,看到地上的人:“你……是?!”
白玉堂搬了把椅子讓展昭坐下,低頭查看他的傷勢……幸好傷得不重,只是擦破了些皮。看著雪白的手臂上,一道刺目的血口子,白玉堂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你為什么要殺她?”展昭倒是不太在意自己的傷勢,有些疑惑地問曲彥明。
曲彥明依舊是沉默不語。
再看阿卡沙,這老太婆剛才是嚇傻了,現在似乎還醒過來了,扯著嘶啞的嗓子就喊:“詛咒啊……是詛咒……”
本來就心情極度惡劣的白玉堂抬腳踹飛了一邊的桌子,冷聲對阿卡沙道:“閉嘴!”
連展昭都被白玉堂的暴怒給驚到了,有些不解地睜大了眼睛看他,白玉堂低頭,走到窗邊,皺著眉向外望。
阿卡沙倒也識趣,安安靜靜坐在一邊,再不敢出聲。
沒過多久,警車和救護車都來了,把人交給了王朝和張龍后,白玉堂二話不說就拉著展昭去了醫院。
………………
雖然只是擦傷,但畢竟是槍傷,還是要縫兩針的,極度怕疼的展昭皺著眉咬牙忍啊忍,還好那個給他縫針的小姑娘手藝不錯,技術精湛,又快又利索,幾乎沒開始疼就結束了。
包扎的時候,小姑娘回頭瞅了一眼站在門外,一臉冰霜的白玉堂,笑著問展昭:“那個就是白隊長啊,我哥還說他人多好呢,怎么這么可怕~~”
展昭一愣,看看那小醫生胸前的工作牌:“實習……馬欣……”這個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
再仔細看眼前這個笑得一臉俏皮的女生……眉宇見有些熟悉……
“哦~~”展昭猛地想了起來,“你是馬漢的妹妹!”
“嘿嘿……”馬欣笑著剪斷紗布,最后貼上了兩段膠帶,“記得傷口不要沾水,一個禮拜后來拆線~~展博士~~”說完,對著門口喊了一聲,“好了。”
白玉堂走了進來,拿起展昭的外套,拉起他準備走人,展昭卻扯扯他袖子說:“小白,看眼熟不?”說著,指指馬欣:“馬欣,馬漢的妹妹。”
微微一愣,白玉堂看了馬欣一眼,禮貌地點點頭,依舊不語。
馬欣收拾起東西,搖著頭說:“……唉,我哥說得一點都不錯……”
展昭不解地看她:“你哥說什么了?”
端起金屬盤,馬欣邊往外走邊說:“我哥說啊~~白隊長平時可溫和了,不過要讓他發火也很容易~~”說著,看了眼展昭,“誰敢碰展博士一下試試~~哪根手指碰的,就剁那根……”說完,笑咪咪地走了。
房間里,剩下展昭和白玉堂一臉尷尬地站在原地。
良久,一直不語的白玉堂突然開口,“臭小子,這個禮拜讓他加班!”
展昭伸起沒受傷的手,把白玉堂的頭發一頓狠揉,拉起垂頭喪氣的某只白老鼠,“走吧~~白隊長!”
兩人先回了趟家,展昭要換一身衣服,費力地穿上了襯衫后,右手抬不起來,為難地站在衣柜前看白玉堂:“小白,幫我扣扣子……還有領帶~~”
白玉堂坐在沙發上,沒有動,對展昭招招手:“過來。”
展昭走過去,站在白玉堂面前。
白玉堂沒有站起來,而是伸手拍拍自己的腿,對展昭挑起嘴角一笑。
隨著他的動作,展昭微微臉紅,這老鼠……正在原地猶豫,白玉堂卻伸手拉住他襯衫的衣角,把人拉倒近前,伸手托起展昭的腰,抱他坐到自己的雙腿上。
展昭雙膝陷在柔軟的沙發里,分腿坐在白玉堂的腿上,有些不自在地低下頭,紅著臉讓他扣扣子。
白玉堂抬手,由下往上,一顆一顆地扣著……動作緩慢,展昭看著他修長的手指靈活地動著,竟感覺到了一絲曖昧,臉不自覺地,又紅了幾分……
扣上最后一顆,白玉堂沒有去接展昭遞過來的領帶,而是雙手環住他的腰,把他摟到懷里,抱住。輕撫著他的背脊,親吻他線條舒緩流暢的頸項。
展昭也不掙扎,任白玉堂將自己越抱越緊。
“貓兒……你嚇死我了……”沉默了良久,白玉堂才輕嘆著說出話來,“白頭發都長出來了。”
展昭笑,伸起左手在他頭上揉啊揉:“沒有啊……都是黑的!”
捏住他下巴,白玉堂有些責怪地低聲說:“下次,別再亂來了……我不像你,沒有九條命讓你嚇!”說完,湊上去,吻住展昭還帶著笑的嘴角。
唇齒漸漸交融,兩人也慢慢地貼近……白玉堂靠到沙發上,仰起頭,雙手托著身上人的腰,吻得溫柔,展昭則左手環住白玉堂的肩膀,低著頭……咬人。
結束長長一吻,白玉堂苦笑著說:“貓兒,你怎么還是用咬的?技術太差了!”
見展昭紅臉瞪人,連忙又補了一句:“我可以教你……”。說著,伸起一根手指,輕輕地點點展昭的下唇,“嘴張開……”
展昭猶豫了一下,緩緩地張開了嘴,感覺手指輕輕地探進嘴里,閉嘴咬住。
“不是咬……”白玉堂無奈,柔聲道:“牙齒松開……”
按照他的話,展昭乖順地松開了牙齒。
“舌頭……”白玉堂湊上前,輕吻展昭的臉頰,“舌頭輕輕地舔。”
閉上眼睛,展昭伸出舌頭,小心地舔了一下白玉堂的手指……濕濡的觸感順著指尖,一直傳到心底……說不出的柔順與溫暖。
白玉堂緩緩地抽回手,伸到展昭的腦后,輕輕插進他柔順的短發里,仰起臉,再一次吻上……這一次,展昭沒有再咬人,而是順從地回應著……
兩人就這樣緊擁著,親親、抱抱、系領帶~~親親、抱抱、穿外套……
一個小時后,總算是把衣服換完了,白玉堂拉著蒸汽機一樣的展昭出門,到了樓下,卻見一輛黑色的汽車駛到了眼前停下,車門打開,一個人出來……
兩人都是一愣。
展昭看著走到近前的人,有些緊張地輕喚了一聲:“爸爸……”
展啟天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有些不明白兩人在緊張什么,遞上一個保溫瓶給展昭:“你媽讓我拿來的。”
“哦……”展昭伸手接。
見展昭伸出來的右手猛地收了回去,又換左手來接,展啟天微微一皺眉:“手怎么了?”
“呃……小傷……”展昭提著保溫瓶,回答。
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展啟天轉身開車門,卻聽白玉堂突然說:“伯父啊,怎么不讓傭人送來,自己跑一趟……”
展啟天似乎是被問楞了,停下動作,展昭也是呆住。
“……上班順路……”沉默了良久,回答。
“順路么?”白玉堂不解望天,“法院離這里好遠……”
有些挫敗地瞪了白玉堂一眼,展啟天上了車,快速離去。
白玉堂美滋滋地湊到展昭跟前問:“貓兒,什么湯啊?隔著瓶子就聞著香味兒了。”
展昭白他一眼,“沒你的份!”說著,轉身就走,嘴角卻是忍不住上揚。
身后的白玉堂也是笑得舒暢,正想追上,手機卻響了起來。
展昭走到車邊,就見白玉堂接了個電話后,興沖沖跑過來:“貓兒,蔣平說,莫里斯有重要情報提供!”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08 不明嫌疑人
白玉堂和展昭回到S.C.I.,一出電梯,就見法醫室的門“轟”地一聲被推開,趙虎沖出來,趴在墻邊一陣干嘔。緊隨他之后,馬漢也快步走了出來,雖然沒有趙虎那么狼狽,但也是面色蒼白,快速地點了根煙,狠狠吸了一口。
“干什么呢?”白玉堂不解地看他倆。
“公……公孫……剝皮……還用鋸子……嘔……”趙虎話沒說完,轉身就往廁所沖去,馬漢皺了皺眉,轉身也沖了過去。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走向公孫的法醫室,小心翼翼推開門,探頭看了一眼,縮回頭,關上門,轉身,回辦公室……慶幸,還好剛才沒把湯喝了再來。
走進S.C.I.的辦公室,就見白馳正在展昭的辦公室里忙碌,地上鋪滿了各種資料,他快速地瀏覽著。趙禎靠坐在沙發上,含笑看著白馳。
說有重要情報要提供的莫里斯,正在休息室的一張椅子上坐著,雙眼有些呆滯地望著展昭辦公室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頭!”蔣平抬頭看到進來的兩人,趕緊打了個招呼。
休息室里的莫里斯也隨即站了起來,走到兩人面前:“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警方。”
“什么事情?”白玉堂問。
“我知道兇手是誰!”莫里斯簡練地回答。
此話一出口,整個辦公室的人,包括在展昭辦公室里的白馳和趙禎都驚訝地盯著莫里斯。
“……到我辦公室說吧。”白玉堂和展昭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引著莫里斯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三人在沙發上坐下,展昭先開口問:“你指的兇手,是殺死誰的兇手?!”
“……”稍稍沉默了一會兒,莫里斯說:“所有人。”
白玉堂微微一笑:“你的意思是殺死所有人的,是同一個人?!”
“沒錯!”
“是誰?”展昭很感興趣地輕叩著下巴。
“我不知道。”莫里斯回答。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笑:“這里雖然不是審訊室,但也是正式的警方詢問,莫先生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得大了點?!”
“呃……不是。”莫里斯連忙擺手,“我沒有捉弄你們的意思,我是說,我知道有這樣一個人,但是具體姓名我并不清楚。”
“那么,就把你所了解的情況詳細地跟我們描述一下吧,”展昭說。
“首先,我想各位先聽一卷錄音帶。”莫里斯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卷小巧的錄音帶,“這是田中工作室里的電話留言錄音。”
白玉堂微微一皺眉,“我們早就派人檢查過了田中的工作室,并沒有發現什么錄音留言啊。”
“呵呵……”莫里斯笑著搖搖頭,“你們去的那個工作室,只是田中的一個噱頭,是用來唬人的,他真正的工作室不在這里!只有我知道。”
展昭接過錄音帶,邊塞進電話機里,邊問:“最開始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告訴警方他真正的工作室在哪里?!”
“呃……”莫里斯有些為難地搖搖頭,“這是為了田中的名聲,他工作的手法有些極端,人也有些惡趣味,如果公開出來,肯定會讓他名聲掃地的……但是”說道這里,莫里斯抬頭看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我聽到了這盤錄音帶后,覺得有些蹊蹺,所以就拜托禎帶我過來。”
展昭按下電話機的播放鍵,就聽先是一段田中的錄音:“我現在不在家,請在嘟嘟一聲后,留言,我會盡快回復你。”緊接著,是“嘟”的一聲提示音,然后,有將近三四秒鐘的沉默——雖然是沉默,但是展昭和白玉堂還是可以聽到微弱的呼吸聲,似乎另一頭拿著聽筒的人,正在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更奇妙的是,雖然只是簡單的幾聲呼吸,聽起來,卻有些嚇人。
呼吸之聲結束后,就聽一個用金屬波處理過的電子聲音說:“你們都做得太過了,已經侵犯了圖西的神圣……你們會遭到天譴……”話音剛落,就聽咔嗒一聲,像是有人接起了電話,然后,傳來了田中驚恐的聲音:“放過我……我是無心的,放過我……”但是對面,只是傳來了“嘟嘟”的忙音之聲。
整盤錄音帶上就只有這一段對話。展昭關掉電話,把錄音帶拿出來,放到一張證物袋里。
白玉堂沉思了片刻,問莫里斯:“你覺得是這個打電話的人,殺了田中,以及其他的人?”
“沒錯!”莫里斯點點頭。
“引起你懷疑的理由呢?”展昭看他,“不會只因為這卷帶子吧?!”
又沉默了良久,莫里斯嘆了口氣,說:“事實上,的確有這么一個人……田中就叫他圖西。”
“圖西?”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那是個什么樣的人?你見過么?”
搖搖頭,莫里斯說:“我只是聽田中經常提起。”
似乎是開始回憶之前的經歷,莫里斯緩緩地說了起來:“我和田中是在一次旅行攝影時遇上的,我善于拍攝風景,而田中則善于拍攝人物……我們兩人興趣相近,技術又很互補,所以準備聯合拍一組照片。在合作的過程中,我發現了田中的一個秘密……他很善于拍攝那種人物驚恐的表情……其實拍攝技巧是其次,關鍵是怎樣讓模特兒展現出那種驚懼異常的表情。
最開始的時候,他嘗試了很多方法,也就是我告訴你們的,但是效果不解,直到他遇到了一個人……”
莫里斯停下來,喝了口水,稍稍冷靜了一下,接著說:“那人被稱作圖西,他一直都和田中用電話交談,只要田中選中了模特兒,并把這名模特兒的相關資料傳給他。他通過給模特兒實施詛咒……就能讓他們產生幻覺,露出驚恐萬分的表情——就是因為這樣,田中的攝影作品才會這樣傳神!”
“用詛咒來使人露出驚恐的表情?”白玉堂皺了皺眉,“聽起來有些荒誕啊。”
“的確是很奇怪!”莫里斯的情緒稍稍有些激動,“我起先也是不信,但是,后來他讓我親自體驗了一回!”
“親自?”展昭很感興趣地問,“你感覺到恐懼了?!”
莫里斯道:“簡直讓人頭皮發麻,但是究竟害怕什么,事后我就想不起來了……但是,那種害怕的感覺還在,而且一直都忘不掉!”
“圖西就是打電話的人?”白玉堂問,“你能能肯定?”
莫里斯點頭,隨即,有些懊喪地捶了捶自己的頭說:“歸根到底……其實是我害死田中的。”
“……什么?!”白玉堂和展昭驚訝地看著莫里斯,“這話怎么說?!”
“都是我覺得這個圖西文明太神奇了……才慫恿田中來拍攝關于圖西的照片的……”莫里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如果沒有擅自涉及這片禁忌……也不會遭天譴!!”
白玉堂和展昭靜靜地聽莫里斯把話說完,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后,起身,把莫里斯送了出去。
出門前,莫里斯還反復叮囑:“警官,你們一定要相信詛咒的存在啊……這個圖西肯定就是兇手!”
“我們會偵查的!”白玉堂點頭,“謝謝你提供情況……還有,我想找人到田中的那個私人工作室去搜查一下,你可以告訴我們地址吧?!”
“可以可以!”莫里斯連忙點頭,“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去!”
白玉堂吩咐馬漢和趙虎,跟著莫里斯同去,隨后,和展昭一起回了辦公室。
馬漢和趙虎先去拿車,莫里斯在辦公室門口的走廊里,找到了趙禎和白馳,兩人正在僵持中:
趙禎拉住白馳:“我回去的時候買排骨,你來吃飯。”
白馳瞪:“你買排骨有什么用,還不是要我做,我不去!”
“干嗎不去?!”趙禎笑,“之前不是住得好好的!”
“之前是因為你的手受傷了!”白馳繼續瞪人,“我那是沒辦法!我還沒有和你和好!!”
“禎……”莫里斯開口,打斷了兩人,他看了白馳一眼,隨即又看趙禎:“走了。”
“你先回去吧。”趙禎向他擺擺手,“我等他下班一起走。”
“誰要你等?!”白馳把袖子抽回來,“我要回家,不去你那里!”
趙禎笑:“那也行,我跟你回家,里斯本也去!”
“那我先走了……”再一次打斷兩人的對話,莫里斯走上前幾步,拉過趙禎,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回頭再找你。”說完,轉身離去。
趙禎似乎并不在意,繼續磨白馳,“我要喝冬瓜排骨湯。”
白馳看著莫里斯遠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感覺到一絲怪異……他剛才盯著趙禎的眼神,還有盯著自己的眼神……再回頭看看趙禎,白馳臉微微泛紅:“他……他剛才,干嗎親你?”
趙禎先是一愣,隨即笑起來:“你吃醋啊?”
白馳瞪他一眼:“說……說正經的!”
趙禎聳聳肩:“法國人都這樣打招呼。”
白馳癟癟嘴,“他是,你又不是……”
“我在法國長大的。”趙禎好笑地揉白馳頭發,“莫里斯也是在法國時就認識了。”
“我總覺得……”白馳想了想,“他有些奇怪……”
趙禎盯著他看了良久,突然一把摟住:“小東西,你好可愛!”
“呀~~~”白馳慘叫一聲,紅著臉一把推開趙禎,“你……你再敢亂來,我……就揍你!”
趙禎抓住他不放:“我被危險人物盯上了,你怎么可以放著我不管……你是警察……這樣吧,從現在開始,你24小時保護我的安全……”
白馳奮力掙脫,撒腿就跑,奔回展昭的辦公室關上門,把自己埋進書報堆里。趙禎在走廊上笑了一會兒后,斂起笑容,微微皺著眉沉思了起來,快步走到了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前,向下望。
樓下,莫里斯走出警局,似乎是在等馬漢和趙虎的車子,他站在白馳的車邊,正低頭緊緊地盯著那輛黃色的可愛金龜子。
因為離得太遠,沒法看清莫里斯臉上的表情,但是……
退到樓道里,趙禎眉頭皺得更緊,快步走進洗手間,掬起水,洗臉……
白玉堂的辦公室里,展昭玩著桌子上的一個魔方。
“怎么樣貓兒,我們也算是有個嫌疑人了!”白玉堂笑,“你的專家意見呢?這個莫里斯是在說真話,還是在瞎掰?!”
展昭沉默了片刻,冷笑:“比瞎掰還糟糕……”把魔方放下,看著白玉堂,“他那叫多此一舉!”
這時,外面張龍和王朝回來了。
白玉堂打開辦公室的大門,走出去:“怎么樣了?”
兩人垂頭喪氣進來,張龍搖頭“那個女的叫周璐,她是偶然來找阿卡沙算命的……在醫院里醒過來后說什么都不記得了!”喘了口氣繼續說,“那個阿卡沙更邪門,差點把自己的命玩兒沒了,還在那里喊什么詛咒……真服了她了。”
“那曲彥明呢?”白玉堂追問了一句。
王朝聳聳肩:“那小子什么話都不說。”
“什么都沒說?”展昭看了看白玉堂。
“話說回來,那小子倒是塊硬骨頭。”王朝接著說,“取子彈,上肩膀……連哼都沒哼一聲。”
“人帶回來了么?”白玉堂問,見王朝點頭,對展昭說:“走貓兒,我們去審審……”
“我看就不必了吧……”白玉堂的話音剛落,S.C.I.的大門被人推開,走進來了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是商洛,他后面跟著一個三十來歲,手提公文包的男子。S.C.I.的眾人一看就是一皺眉——那個跟著商洛來的,是警察都認識:他叫胡烈,大律師,勝訴率很高,而且出了名的無良為了贏官司不擇手段,是很多權貴的御用律師。
胡烈和白玉堂等也算是老打交道了,他駕輕就熟地走上幾步,微笑:“我是曲彥明的律師,我要求保釋他。”
白玉堂也微笑:“他持槍殺人,人贓并獲被當場抓住,而且涉嫌多起謀殺案,所以要收押?”
“是不是他干的還不一定呢。”胡烈有些得意地道:“他的行為有可能不受大腦支配,而且你們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他和其他幾個案件有關……你們警方不是正在為是不是詛咒殺人而頭痛么。”
“呵……”展昭忍不住笑了:“你說他人格分裂也比詛咒要來的有說服力些?你想證明他不正常,就拿專業的專家證明來,不過我看他清醒的很”
“哦~~”胡烈對展昭點了點頭:“展博士說得沒錯,就像詛咒的確不科學一樣,但是,你們警方還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不是詛咒造成的對不對……既然一切尚存疑點,我要求帶我的當事人去接受專業的精神狀況檢查,你們想扣押他,就必須出示我當事人的犯罪動機和與案件有關的證據,否則我會申請保釋”
S.C.I.的眾人聽了這話,臉都沉了下來,還沒等眾人開口,就聽門口有人慢條斯理地說:“你想要證據的話,我可以給你。”推門進來的,是還穿著白大褂的公孫。
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他身上,公孫手上拿著一疊厚厚的驗尸報告,走進來,把報告遞給白玉堂:“卡洛斯、田中和莫寧的驗尸結果都出來了,都是被人害死的,沒有一個是詛咒,曲彥明完全有嫌疑謀殺這幾人,我們絕對有權扣押他進行調查。”
展昭看了看胡烈,問:“胡律師,法醫的驗尸報告,夠科學了吧?!”
胡烈回頭看了商洛一眼,商洛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轉頭問公孫:“能不能給我詳細地說明一下?!”
公孫冷冷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我沒有向你匯報的義務,你想知道的話,回家看電視,等警方的新聞發布會吧。”說完,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回頭補充了一句,“對了,你要是想收藏那個箱尸的話,可以放心擺到家里,因為根本沒有什么詛咒之類的東西……如果你不敢要的話,記得賣給我,我很有興趣。”說完,關門離去。
白玉堂合上驗尸報告,對商洛和胡烈笑了笑:“二位……門在那里,不送……”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09 突變
白玉堂和展昭走到審訊室前,就見單面玻璃后的審訊室里,坐著面無表情的曲彥明。兩人沒有急著進去,而是在外面盯著他看了良久。
“貓兒……”白玉堂突然開口,“他的精神狀態怎么樣?”
展昭又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后,開口:“他沒什么問題。”
“你是說,他現在是清醒的?”白玉堂又確認了一遍。
“嗯。”展昭點點頭,“非常清醒!”
“我想單獨和他談談。”白玉堂有些歉意地對展昭說。
展昭微微一笑,拍拍他肩膀:“我也覺得這個決定比較明智。”說完,轉身走出了審訊室。
打開審訊室的門,白玉堂走了進去,來到曲彥明的對面坐下,不語,只是盯著他看。
良久,曲彥明的眼睫微微地動了一下。
白玉堂輕輕嘆了口氣:“你沒話要說?”
曲彥明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輕聲問:“他……怎么樣?”
“你問誰?”白玉堂明知故問。
“……”曲彥明的頭低得更低,“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打中他。”
“你在開槍的時候,猶豫了一下。”白玉堂淡淡地說,“不然貓兒會傷得更重。”
“……所以你才沒打死我……”曲彥明一直緊繃的肩膀微微地放松下來,“他傷得不重啊……那就好。”
“跟我說實話,究竟是為什么?”白玉堂盯著曲彥明。
“……”隨后又是長久的沉默,最后,曲彥明苦笑著搖搖頭,“隊長……我不能說。”
“為什么?”白玉堂皺眉。
“我不能害人……”曲彥明還是連連搖頭,“你別問了。”
“害人?!”白玉堂越聽越奇怪,“你說出來會害誰?!”
…………曲彥明抬起頭,盯著白玉堂,“你……”
“呵……”白玉堂被他氣笑了,“你是說你說出事實會害到我?”
曲彥明認真地點點頭。
“沒關系。”白玉堂伸手輕輕地扣桌子,“我不在意,你盡管說!”
“我不是開玩笑的!”曲彥明突然激動了起來,“我不想害你!這件事情不是人可以解決的!”
“……什么?”白玉堂盯著曲彥明看了良久,“你說人管不了?真兇難道不是人?!”
“對……”曲彥明點頭。
“別跟我扯什么詛咒!”白玉堂冷冷地說。
……曲彥明再一次低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你可以把我關起來,判我的刑,甚至槍斃我……但是我死也不會說的!”
見眼前一臉決絕的曲彥明,白玉堂無語地靠到椅子上,這事情,也未免太蹊蹺了些。
展昭獨自溜溜達達地走到SCI,就見白馳揉著脖子從他的辦公室里出來。
“有沒有什么發現?”展昭走上前。
“還沒有……資料太多了。”白馳邊回答,邊小心地盯著展昭的右手看。
“他們說你受傷了。”有些心疼地問,“疼不疼?”
展昭揉他腦袋,“擦傷而已。”
這時,就聽白馳的肚子“咕嚕”地響了一聲。
兩人一愣,白馳的臉立刻紅了起來,糟糕,剛才光顧著找資料,忘記吃飯了。
展昭拉起他就往食堂走。
現在不是飯時,但是食堂里人還是不少,警局的食堂必須全天24小時都有食物供應,因為警察是全世界飲食最沒有規律的職業之一。
兩人剛走到前臺點菜,就聽身后一陣騷亂。好奇回頭,見有一個穿著警裝的中年人正在訓兩個小警員:“你兩第一天當警察啊?!搶都能弄丟了,準備開除吧!”
白馳一看就一皺眉,在訓人的那個是他在巡警隊時的老上司,羅鵬隊長。而被訓的,正是剛才在門口找他茬的吳凱和徐亞冬。
“槍沒了……”白馳微微一皺眉,心說,該不會是趙楨吧?!那他玩得也太過火了。
“白馳?”展昭見白馳臉上表情怪異,問,“你怎么了?”
“哥……你看到趙楨沒有?”
展昭一愣,搖搖頭,“一直沒見,剛才不還和你在一起么?”
這時,羅鵬訓人的聲音越來越大,出口的話也越來越難聽。
展昭見白馳似乎是有些著急,想了一想,伸手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問:“你認為是趙楨拿了他們的槍?!為什么?”
白馳有些為難,“他那個人就是這樣,不知輕重亂開玩笑……怎……”話還沒說完,就見食堂門口,趙楨雙手叉著口袋,晃晃悠悠地走了進來,抬頭看到展昭和白馳,他笑嘻嘻地打招呼,“我也好餓啊……你們警局的伙食好像不錯……”
見展昭和白馳都雙眼發直地盯著自己,趙楨被兩人看得直發毛,問:“你倆干嗎?”
很快,他發現了食堂一角的騷亂,聽明白后,笑著看白馳,“干嗎?你以為是我干的?”
白馳小聲說:“你別鬧了,這不是開玩笑的!”
趙楨失笑,“我沒拿,我要那玩意兒干嗎?”
“啊!就是他!”三人正在說話,就聽遠處的吳凱突然喊了一聲。隨后,他和徐亞冬一起沖了過來。
“把我們的槍拿出來!”吳凱對趙楨喊。
趙楨看他一眼,冷笑:“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拿了你的槍?!”
“除了你還有誰?!”徐亞冬有些激動,“這里是警察局,一般人誰敢上這里來偷槍?!你剛才明明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偷了我們的子彈。”
趙楨皺眉,剛想發作,白馳連忙攔住,對徐亞冬和吳凱說,“不是他拿的,你們誤會了。”
吳凱不管那么對,抬手就要抓趙楨的衣領子,徐亞冬也拿出手銬,“你罪大了,我們去審訊室慢慢聊。”
趙楨錯身讓開吳凱,抬腳絆了他一跤。
徐亞冬急了,“你還敢襲警?!”
“這好像叫正當防衛!”趙楨抬手就給徐亞冬的肋部來了一拳,打得人捂著肚子摔倒在地。
白馳看得直皺眉,卻見展昭伸手從柜臺里接了一杯奶茶,喝了起來。
“哥……”白馳連忙拉他,“那個,你不去勸一下?”
展昭聳聳肩,“我打不過他,這警局除了小白估計沒人能打過趙楨。”
“不是……”白馳急,“事情會不會鬧大?他可是在警局打警察!”
又喝了一口茶,搖搖頭,展昭無所謂地說,“他又沒說錯,的確叫正當防衛。”
見白馳還是手足無措的樣子,展昭又向前臺要了一杯珍珠奶茶遞給他,“來,原味的。”
………………
“都給我住手!”羅鵬走上來出言制止,瞪了一眼地上好不容易爬起來的兩個部下,“還嫌不夠丟人啊?!”
說完,他抬頭看了眾人,最后目光落在展昭身上,一指趙楨:“展博士,他是S.C.I.的人?”
展昭搖搖頭,“不是,SCI沒這號人。”隨后又說,“對了羅隊長,你剛才說槍丟了,是在警局里?”
羅鵬點點頭,對兩個手下說:“都是廢物,先停職,給我回去好好想想,究竟是怎么把槍弄丟的?!”
吳凱和徐亞冬瞪了趙楨一眼,轉身憤憤不平地走了。
羅鵬也跟展昭笑了笑,轉身離去。
“槍在警局丟了……還不知道怎么丟的?”展昭邊喝奶茶邊往回走,嘴里自言自語。
迎面就見臭著臉從審訊室里走出來的白玉堂。
一看他臉色,展昭就知道審訊肯定不順利,“小白,怎么樣了?”
“呼……”白玉堂伸手拿過展昭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莫名其妙!”
一邊的白馳臉紅紅看著白玉堂和展昭一杯奶茶兩人喝……這算不算間接接吻??
白玉堂剛想向展昭說明情況,視線落到遠處,愣住。
展昭和白馳順著他的目光往遠處望去,就見走廊的盡頭,盧方帶著兩個人走過來,一個是去而復返的律師胡烈,一個是滿頭白發,戴著眼鏡的老頭。
“他是精神病專家。”展昭輕聲對白玉堂說,“大概是胡烈找來證明曲彥明不正常的。”
“呵……”白玉堂干笑兩聲,“用不著證明,我都覺得他不正常!”
果然,盧方走到了三人面前,簡短做了介紹后,對白玉堂和展昭說:“胡律師有專業的醫學證明,說明曲彥明的精神狀況不佳,他的證詞不可信。”
“我們會向法院申請給予曲彥明適當的治療,不過這期間。”胡烈停頓了一下,直視白玉堂,“你們不能再審訊他。”
打發走了律師和精神病專家,白玉堂問展昭:“貓兒,怎么想?”
展昭微微一笑:“我覺得……他們好像很怕曲彥明會說出什么來似的。”
“這就叫不打自招!”白玉堂搖頭。
這時,就聽“呯呯呯”連著幾聲槍響。
一愣……槍響?!
與此同時,警局其他辦公室的人也都紛紛探出頭來張望,怎么會有槍響?
隨即,就聽樓下傳來了一陣紛亂的尖叫聲。
然后,又是一連串的槍響。
“貓兒,響了幾聲?”白玉堂掏出槍就向樓梯跑,展昭和白馳跟上,“12響!”
走到樓下,猛地看見走廊上兩個穿著警裝的警察正在給自己的手槍上子彈,而地上,躺了好幾個受傷的警員。
展昭和白馳一驚,那兩個拿槍的,就是剛才說槍丟了的吳凱和徐亞冬……在他們腳邊,躺著一具已經被打爆了頭的尸體——從衣著來看,正是巡警隊長羅鵬。
兩人一抬頭看見了白玉堂他們,趕緊舉槍,還沒來得及瞄準,就聽遠處兩聲槍響,兩人肩部中彈,手槍掉落到地上,紛紛倒地。
白玉堂和展昭抬頭一看,就見兩人的身后不遠處,站著手上拿槍,臉色鐵青的包拯。
有幾個警員跑了出來,將兩人制服……就見這兩人,滿眼血絲,嘴角掛著口水,樣子可怖異常。
羅鵬和另一個警員當場就已經死亡了,還有兩個受傷的……
包拯面無表情地看著醫務人員忙碌著,良久,對白玉堂和展昭說:“你倆,跟我來!”
郊外一座獨立的別墅前,停下了一輛警用吉普。
莫里斯跳下車,對馬漢和趙虎說:“就是這里了。”
兩人跟隨莫里斯進入了別墅。
“一樓都是堆積素材的地方……”莫里斯簡要地介紹,徑直往樓上走,“工作室在二樓……”
趙虎跟著莫里斯走上樓,卻見馬漢站在樓下盯著房間的角落看著,并且伸手摸向自己腰間的槍袋……
趕緊也拿出槍,趙虎對莫里斯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緩步走下樓,順著馬漢的目光看去。
就見房間的一角堆著大量的家具,沙發,椅子,還有一些木板……
馬漢看了半天后收回搶,快步走過去,“嘩啦”一聲掀起木板,趙虎走下來一看,兩人雙雙吸了一口冷氣。
愣了良久,就聽趙虎說:“快……快給頭兒打電話!!”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10 裝神弄鬼
兩人一聽包拯氣勢洶洶一句:“跟我進來”就覺后脖頸冒涼氣。
展昭給白玉堂使眼色——怎么辦?老大火氣不小。
白玉堂挑眉做鬼臉——人都瘋到警局來了,能不生氣么,等著給他當出氣桶吧。
進到辦公室里,包拯把西裝往沙發上一扔,點上根煙就開始瞪人。
白玉堂和展昭眼觀鼻鼻觀心,老老實實站著。
“這事兒和你們現在辦的案子有沒有關系?!”包拯吐出一口煙。
“呃……貌似……”白玉堂看展昭。
“風格……很像……”展昭接話,“還需要調查……”
包拯把煙往煙灰缸里一按,就像是要碾死某種動物一樣。
隨著他的動作,白玉堂和展昭咽口水——要發飆了~~~
包拯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口,白玉堂的電話突然響了,拿起來一看,是馬漢……
展昭連忙說:“小白!肯定是馬漢他們有重大發現了!!”
“對啊!”白玉堂如釋重負打開門,對包拯說,“局長,我們先走了,公事要緊!”
說完,兩人順著房門就竄了出去,包拯見兩人瞬間跑沒了影,氣得不顧形象對著門口大吼一聲:“你們給我在一個禮拜之內破案!不然都給我去掃廁所!!!”
“呼……”兩人跑出門,白玉堂邊接通電話邊說,“幸好跑得快……馬漢,怎么了?”
“頭兒!你趕快帶人來,我們發現……”
話還沒說完,就聽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聲嘶力竭的尖叫聲……
隨后就是一陣“呲呲”的嘈雜之聲,類似于電磁干擾一般,馬漢的聲音就再也聽不到了。
“喂?!馬漢!喂!!”白玉堂連喊了兩聲,電話里傳來了忙音。
“怎么了?”展昭站在旁邊,隔著電話都聽到那尖叫聲了,雖然已經變了音,但聽起來像是莫里斯的聲音。
“肯定出事了!”白玉堂撥通蔣平的電話,“蔣平,查一下馬漢車上的衛星定位器,看位置在哪里。”
蔣平快速地查找,很快鎖定了位置,把地址報給已經上了車的白玉堂和展昭。
“叫其他人都去那里!馬漢他們可能出事了!“白玉堂掛了電話,踩下油門,載著展昭快速向蔣平告訴他們的地點駛去。
不止是白玉堂和展昭,馬漢和趙虎也被莫里斯的那一聲尖叫驚得夠嗆。
再回神,電話就沒法打了,馬漢索性把電話掛了,白玉堂肯定會找過來,問題是……
他回頭看了莫里斯一眼,“你怎么了?”
莫里斯指著地上的東西說,“嚇死我了,這……怎么會在這里……”
趙虎皺皺眉,給馬漢使了個眼色——好像不對勁!
馬漢不語,引著趙虎的視線瞥了身邊一臉驚恐的莫里斯一眼——這小子有問題。
地上是什么,把莫里斯嚇成這樣……事實上不止莫里斯,趙虎和馬漢也是吃了一驚……
在一堆家具后,木板遮擋的地方,并排放著三具箱尸。
正正方方的形狀,扭曲錯位的肢體和關節,猙獰的表情,更夸張的是,這幾具尸體顯然是新鮮剛做好沒多久的,尸體表面似乎是上了什么光亮劑之類的東西,像是清漆……很亮,很光滑,而且沒有腐爛。
趙虎伸手摸脖子,“娘的,真惡心!”
兩人都想起了用箱尸做裝飾和家具的說法……
正這時,突然“啪”地一聲,燈忽然全關了。
外面天色已暗,雖然沒有全黑,但是這個房間除了大門之外沒有窗戶,全靠燈光來照明,房間一下就暗了下來。
“啊~~”莫里斯一把抓住趙虎,指著大門的方向。
趙虎和馬漢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都驚得睜大了眼睛,只見大門口赫然站著一個人……不是,確切地說并不是人。
仔細看,是一尊人形的雕像——鷹王!
趙虎和馬漢都是身經百戰了,也都不是膽小的人,可是猛然看見那尊出現在門口的鷹王,還是覺得后背涼氣直冒。
把剛收起來的槍都掏了出來,馬漢對著門口就喊了一聲:“什么人?!”
兩人緩緩向門口走去,這時,就聽“轟”地一聲——大門猛地關上了。
房間里瞬間一片黑暗,莫里斯驚得大叫起來,趙虎皺眉就對他吼了一聲:“閉嘴!”
莫里斯收了聲,房間里突然想起了一陣笑聲,笑聲粗啞空洞,在黑暗中回響著,讓人毛骨悚然。
笑聲落下,就聽那個聲音說:“懲罰……所有的人都要死……”
“呀啊~~~”莫里斯又尖叫了起來,就見墻壁上出現了一個表情猙獰的白色鬼影,長相和鷹王的臉一模一樣,張大了嘴說,“你們都要死……”。
……
白玉堂和展昭下了車,跑到別墅前就見大門緊閉,正在納悶,卻聽里面傳來了兩聲槍響……
兩人一驚,連忙也拿出槍來,撞開了大門……
房里站著的是拿著槍的馬漢和趙虎,還不呆坐在地上的莫里斯。
“怎么了”白玉堂和展昭走進去。
“有人裝神弄鬼!”馬漢說著,按下門邊的開關,打開燈,房間瞬間亮了起來。
趙虎一指房間的天花板。
白玉堂和展昭抬頭一看,就見天花板上的左右兩角有兩樣東西,一個像是揚聲器,一個像是幻燈機或者投影儀的聚光鏡。
兩樣東西都被射中了,剛才馬漢和趙虎一人一槍,打中了這兩樣東西。
展昭回頭向外面望了一圈,四周是一片平坦……沒有什么可以隱蔽的地方。
白玉堂一指樓上……馬漢和趙虎都點點頭——幻燈機和揚聲器都要人來開……也就是說,那個人還在房間里。
這時,樓上傳來了一陣響動。白玉堂和趙虎轉立刻就往樓上跑,展昭拉了一把想要跟上的馬漢,“外面!”
馬漢會意,展昭是怕人跳窗逃跑,要他去外面守著。
兩人轉身跑到外面,就見別墅的正面無窗,對視了一眼轉向了別墅的后面。
后面是一個簡單的花園,中間有一個泳池。
兩人剛轉過來,就見二樓的窗戶被打開,一個人飛身跳了下來,落地時不是太穩,向前倒去……就聽那人悶哼了一聲,展昭和馬漢聽得真切,是個女的……
“抓住他!”樓上的白玉堂大喊了一聲,馬漢和展昭才回過神來。
正想上前,突然那人起身掏出了一把槍,對準展昭……
馬漢在槍響的同時一把將展昭撞開,樓上的趙虎也撲了下來,抓住那人,繳槍……
“貓兒!”白玉堂大驚,展昭被馬漢撞開,是沒受傷,但是好巧不巧翻進了游泳池里。
馬漢剛想下去救,就聽“噗嗵”一聲,白玉堂躍下樓直接就跳進了水里。
展昭剛浮出水面,就被白玉堂一把抱住。
“你怎么也下來了……”展昭抹了把眼睛上的水。
白玉堂抱住他,把他拖出水面,舉得老高。
“干嗎……”展昭有些不好意思,岸上馬漢和趙虎都在看。
白玉堂一手托著展昭,一手伸上岸,拉住馬漢伸過來的手,感覺到展昭似乎是在掙扎,輕喝了一聲:“別動,你手不能沾水!”
聽到他的話后,展昭猛地愣住……自己幾乎已經忘了手上還有傷的事,他卻記得那么牢。
乖乖被白玉堂弄上了岸,趙虎已經給人戴上了手銬,那是個女人沒錯,而且展昭和白玉堂還認識,正是卡洛斯的女秘書——呂燕。
很快,S.C.I.的其他人也趕來了,公孫一看到那三具干尸就驚得張大了嘴:“不是說制作箱尸的技術已經失傳了么?”
眾人把箱尸和那尊突然出現的鷹王雕像都帶回警局,而白玉堂和展昭則濕漉漉地回家——洗澡換衣服。
浴室里,白玉堂把浴霸的暖風開到最大,拉過落湯雞一樣的展昭,小心地幫他脫下外套,解領帶。
展昭還在想著案情:“小白,剛才呂燕是埋伏著想殺莫里斯吧。”
白玉堂點頭:“應該是,如果馬漢他們沒跟去,莫里斯不被打死,也有可能被活活嚇死。”
“她的情況和曲彥明差不多。”展昭說,“準備周密,還知道逃跑。”
“嗯……”白玉堂解開展昭的領帶,再解開襯衫的扣子,“被抓后也是什么都不說。”
“她為什么要裝神弄鬼呢?”展昭不解,“現在的犯人分為兩類,一類是像曲彥明、呂燕那樣神智清醒的,一類是像周璐那樣瘋瘋癲癲的……還有那兩個警察,感覺真的也和這個案件有關。”
“不過不知道羅鵬跟這個案子有什么瓜葛。”白玉堂脫掉展昭的襯衫,小心翼翼地查看他纏著紗布的傷口,幸好,沒有濕。
“你找人查羅鵬了沒有?”展昭看著白玉堂拿起一卷保鮮膜一圈圈纏著他的手臂。
“我讓白馳和王朝張龍一起去了,羅鵬是他的老上司,他去應該會有些幫助。”白玉堂滿意地看看展昭被包裹嚴實的手臂,點點頭,開始脫自己的上衣。
“你……干嗎~~”展昭臉紅紅看著白玉堂的動作。
“洗澡啊……”白玉堂答得理直氣壯,“再不洗就要感冒了。”
展昭拿起旁邊的一條浴巾把自己包上,“你先洗,你洗完了我再進來。”
“不行!”白玉堂抽掉他的浴巾,扔到外面,“我幫你洗,你自己不方便。”
“我方便……你干嗎!”展昭驚駭地看著幫他脫褲子的白玉堂,“誰要你幫我洗……”
白玉堂笑得意味深長,“貓兒,你在想什么啊?我又沒說要干什么,只是幫你洗澡而已……我們繼續談案情。”
展昭臉更紅,這老鼠,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感覺倒好像是自己想歪了一樣。
“……這次的案件,我好像有些頭緒了。”展昭盡量把自己的注意力移開。
“哦?”白玉堂把展昭和自己都脫得一絲不掛,拿起一瓶洗頭的香波,往手上擠,嘴里問,“什么頭緒。”
“嗯……”展昭想集中心神說案情,但是眼前是白玉堂靠得極近的臉,那人的雙手正在揉著自己的頭發,白色的泡沫隨著他的動作冒出來,掉落到肩頭……曖昧。
白玉堂突然笑著說:“貓兒,今天我們第二次換衣服了。”
“嗯……”展昭點頭,就聽白玉堂在他耳邊說,“閉眼,我要開水了。”
閉上眼睛,熱水龍頭被白玉堂擰開,嘩嘩的熱水沖將下來,浴室里瞬間涌上了大量的水汽。
感覺到白玉堂的手順著自己的頸部緩緩地滑倒腰際,脖子上傳來了濕熱的感覺,展昭睜開眼睛,白玉堂正在親吻他的頸項,雙手在他的腰間和臀瓣處流連。
“你……這也叫正常的洗澡?”展昭向后退開一點,背靠到了墻壁……白玉堂也走近了一步,湊上去擒住展昭的嘴,吻了起來……
“貓兒……”含吻著展昭的下唇,白玉堂笑,“今天幫你穿上衣服,又幫你脫掉衣服……是不是某種暗示……”
“什么暗示……啊……”展昭掙扎,轉身想要跑,卻被白玉堂摟回來壓住,按到墻上,展昭感覺背貼上了那人的胸口……好燙。
“你今天讓我受了兩次驚嚇……”白玉堂說著,雙手環過展昭的腰,劃過凹陷的腹股溝,輕輕抓住……
“啊!”展昭驚得一蹦,“你在摸哪里……死老鼠……”
白玉堂一手壓了些浴液在手上,緩緩地撫弄了起來,惹得展昭驚喘連連,“快住手……死耗子!”
展昭嘴上罵人,但是身體卻被白玉堂挑起了興致,雙腿有些發軟。
感覺到懷里人的變化,白玉堂輕笑,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還低頭含吻展昭的耳珠,將舌頭伸進他的耳朵里……
“啊……”展昭一手撐著墻壁,輕輕地喘著,咬住下唇忍著那膩人的呻吟……
“貓兒……”白玉堂托著漸漸變得綿軟的展昭,一手繼續逗弄著他挺立顫動的欲望,一手沾著滑溜的浴液,分開股間的縫隙,輕輕地按壓著……中指緩緩探入……
“啊……”展昭難耐地揚起頭,緊閉著眼睛,咬牙:“死老鼠……你說只是洗澡的……啊!”
“貓兒……”白玉堂緊緊貼上展昭的背,親吻著他纖長白皙的頸項,手指加緊了探索,“貓兒,還記不記得大哥給的那本筆記,第18頁……”
“啊……”展昭捂住嘴也忍不住溢出口的驚叫聲,白玉堂的手指已經按上了他體內最要命的那點,“你……變態!”
白玉堂笑著收回手,看著手上白色的液體,輕輕抬起展昭的一條腿。
感覺到手指的抽出,換上火熱的硬挺抵在穴口……展昭回頭想瞪人,卻被白玉堂吻住,“貓兒,第18頁……站著做的那個……“
“變~態……啊!不要……”展昭全身無力,清晰地感覺到白玉堂的進入,身上火燒一樣的熱,頭暈目眩……
“貓兒……柔韌性不錯啊……這個姿勢很有難度……”偏偏白玉堂還在他耳邊說些要命的話,“貓兒,里面很熱……也很緊。”
“閉嘴……閉嘴,你……變態……”展昭死的心都有了,白玉堂在他體內肆意地律動探尋,狠狠地欺負著他,嘴上還說些讓他臉紅心跳的話……
“玉堂……慢……啊……”展昭感覺身體漸漸不再屬于自己,什么都沒法思考,只有白玉堂給予他的刺激與愛撫,如此清晰。
兩人交纏擁吻,浴室里彌漫著甜蜜的味道和膩人的呻吟喘息……
展昭隨著白玉堂的侵襲而顫抖輕吟,直到身后人摟緊他,把火熱的欲望,深深撒進他的體內……
把懷里軟趴趴紅彤彤的展昭轉回身來,白玉堂親他,說出了一句讓展昭暴走的話……
“貓兒,好像還沒洗干凈,我們再來一次……”
…………………………
番外 100問 鼠貓 下
“咳~~嗯咳咳~~”雅雅連咳三聲,問臺下,“血袋都準備好了米?!”
“嘩………………”臺下排山倒海一般地喊,“準備好啦~~~”
“紙巾咧~~~”
臺下齊刷刷抽紙巾的聲音。
“救護車……”
臺下扔上無數的雞蛋:“你在那里過什么干癮啊!!快開始!!!!!!”
雅雅爬起來,走到沙發前,檢查一下,左手邊是血袋……右手邊是紙巾(大盒):“哦呵呵呵呵呵~~~燈光燈光!!”
臺下導演和攝制人員(什么時候冒出來的?)鼻子里塞了紙巾,拿起揚聲器,對雅雅大喊一聲:“開始!”
“哦呵呵呵~~”雅雅色瞇瞇地盯著兩人笑,“兩位,好久么見了。”
小白抬頭看看,“你出院了呀?”
“么么……”雅雅握拳,“偶已經痊愈了!!”
貓貓上下打量了一下,悄聲對白少說:“小白,再讓她分裂一次!”
……………………
雅雅(陰險狀):話說貓貓啊,這接下來的五十題,偶不把乃弄成紅皮貓,偶就不是耳雅!!
貓貓(有些緊張):“怎么你出院之后有些不一樣了?!”
“咩哈哈哈哈”雅雅(得意狀):偶進化了~~偶憋了那么多天,就素來報仇雪恨的……欺負到你哭出來!!!!(pia)
白少(飛踹):那是我的臺詞!!
雅雅(興奮興奮):好了,不說廢話,開始啦!!!
雅雅:請問您是攻方,還是受方?
白少:(爽快)攻。
昭昭:………………
雅雅:那個,偶不用再重申規則了吧,要是貓貓沉默或消極回答,偶棉就要看現場H!!!
觀眾:(握拳吶喊)要H要H要H要H要H要H要H要H!!!
雅雅:(看貓貓)正面回答問題!!
昭昭: ……我在他上面
雅雅:哦?!
白少:(笑)我在他里面
觀眾:呀啊~~~~~
昭昭:(甩靠枕打~~)死老鼠!打死你!打死你!
雅雅:為什麼如此決定呢?
白少: 咳咳~~我體力比較好
昭昭: ……
雅雅:貓貓,為毛乃每次回答都像在擠牙膏一樣咧~~
昭昭: 他體力比較好
雅雅+觀眾:……………………
雅雅:您對現在的狀況滿意嗎?
白少: 滿意
昭昭: 不滿意
白少+雅雅+觀眾:0-0(驚)~~
雅雅:貓貓想反攻??
白少(搶答):我知道了,貓貓嫌我做得不夠……
昭昭:(甩靠枕打~~)死老鼠!打死你!打死你!
雅雅:初次H的地點是?
白少: 溫泉別墅
昭昭: 溫泉別墅
雅雅:當時的感想是?
白少: 終于~~~~得償所愿!!!
昭昭: 終于~~~~在劫難逃!!!
雅雅+觀眾:……………………貓貓乃好可愛諾!!!
雅雅:當時對方的樣子如何呢?
白少: 無法形容的可愛~~
昭昭: 無法形容的可恨~~
雅雅+觀眾:……………>< 討厭,好般配~~
雅雅:初夜的早上,您的第一句話是?
白少: 疼不疼?!
雅雅+觀眾:噗~~~~~白少,乃好溫柔!!!
昭昭: …………瘋耗子~~
雅雅+觀眾:~~所以人家才問你疼不疼么!!
昭昭: …………><……
雅雅:每星期H的次數是?
白少: 待定!
昭昭: ……待定……
雅雅:要不偶給乃們定一下~~大家覺得多少次比較好??
白少+觀眾:7次7次7次7次7次7次7次7次
昭昭: …………><……
雅雅:您覺得最理想的情況下,每星期幾回最好呢?
白少: 7次!!
雅雅:( ﹁ ﹁ ) ~~~→乃還要上班抓賊的,收斂一點吧!!
昭昭: 一次都不要~~~
雅雅+觀眾:( ﹁ ﹁ ) ~~~→……貓貓你底氣不足!!
昭昭: …………><……
雅雅:那麼是怎樣的H呢?
白少: 你情我愿
昭昭: 哪有?!
雅雅+觀眾:( ﹁ ﹁ ) ~~~→……貓貓,你像是在撒嬌!!
雅雅: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是?
白少: 后背~~
雅雅+觀眾:(鼻血)~~白少好爽快!!贊!!(轉臉看貓貓)乃也要爽快!!
昭昭: 后背~~
雅雅+觀眾:( ﹁ ﹁ ) ~~~→…不爽快!!!算了下一題也一樣!!
雅雅:對方最敏感的部位是?
白少: 你問外面還是里面……
昭昭:×~~~呀!!!(甩靠枕打~~)死老鼠!閉嘴!打死你!
雅雅+觀眾:( ﹁ ﹁ ) ~~~→貓貓,別轉移話題!
昭昭:×…………后背
雅雅+觀眾:………………
雅雅:如果用一句話形容H時的對方?
白少: 一句話不夠!!!
雅雅:長話短說!
白少: 嫩!!
雅雅+觀眾:………………噗………………
雅雅:貓貓咧??
昭昭: ……壞!!
觀眾:………………
雅雅:坦白地說,您喜歡H嗎?
白少: 喜歡
昭昭: ……不喜歡
雅雅+觀眾:( ﹁ ﹁ ) ~~~→貓貓,口不對心!!
昭昭: …………><……
雅雅:一般情況下H的場所是?
白少: 床上
昭昭: 床上
雅雅:您想嘗試的場所是?
白少: 車上
昭昭: ……你敢?!
白少: ………………
雅雅:…………那個,白少,乃們兄弟都是交通工具控!!!
雅雅:沖澡是在H之前還是之後呢?
白少: (笑)剛剛在洗澡的時候做過……
昭昭(臉紅,小聲):死老鼠!!
雅雅+觀眾:呀~~~貓貓好可愛!!!
雅雅:H時兩人有什麼約定嗎?
白少: 再來一次!!
昭昭: (甩靠枕打~~)
雅雅:…………這兩人~~~
雅雅:您與戀人以外的人發生過性行為嗎?
白少: 沒
昭昭: 沒
雅雅:對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體」這種想法,您是持贊同態度,還是反對呢?
白少: 那個是強暴吧?!哪個不要命的?!抓起來!!
昭昭: 抓起來!暗示他!!分裂他!!!
雅雅+觀眾:…………那個,ms有個叫大白的…………
白少:(挑眉)公孫要是舍得告,我就舍得抓!!
雅雅+觀眾:…………—口— ~~~不愧是警察!!
昭昭: (補充)我也舍得分!!
雅雅+觀眾:…………討厭,好可愛!!!
昭昭: …………><……
雅雅:如果對方被暴徒強奸了,您會怎麼做?
白少: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雅雅:(戰戰兢兢)如果~~如果~~
白少:(冷眼,殺氣)如果也不行!!
雅雅:(擦汗)好的好的~~貓貓咧?
昭昭: …… 排。
觀眾:噗………………
雅雅:……啥?
昭昭: 排小白的每個字~~
雅雅:(小小聲)貓貓,乃馬甲是什么?
觀眾:同問!!白少的我們也想知道!!~~~
白少: 無敵吃貓鼠!!
觀眾:噗………………貓貓咧??
昭昭: …………黑貓警長……
雅雅+觀眾:噗……………
雅雅:您會在H前覺得不好意思嗎?或是之後?
白少: 都沒有
雅雅:果然
昭昭: 都有
雅雅:所以乃只能做受
昭昭: (甩靠枕打~~)
雅雅:(銷魂地被甩中)
雅雅:如果好朋友對您說「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請…」并要求H,您會怎樣?
白少: 抓起來,告他性騷擾。
雅雅:(干笑)不要那咩認真么~~
白少: (冷笑)不認真就不是警察!!
雅雅:貓貓咧?
昭昭: 告訴小白
白少: (摸頭)乖~~老子廢了他!!
雅雅+觀眾:……………………
雅雅:您覺得自己很擅長H嗎?
白少: 當然
昭昭: ……嗯。
雅雅:啥?貓貓乃也擅長??
昭昭: ……嗯。
白少:(抓過來親)貓兒你好可愛!!
雅雅+觀眾:………鼻血……
雅雅:那麼對方呢?
白少: 擅長
雅雅+觀眾:—口— 真的?!
白少: 配合我剛剛好
昭昭: ……嗯
雅雅:貓貓,乃臉好紅哦~~
昭昭: ……><…………
雅雅:在H時您希望對方說的話是?
白少: 再來一次!
昭昭: (甩靠枕打~~)你做夢!做夢!
雅雅+觀眾:………………
雅雅:您比較喜歡H時對方的哪種表情?
白少: ……哭……
雅雅+觀眾:—口—~~~~(怒指)乃是S!!!
昭昭: ……看不到……
雅雅+觀眾:……………………(怒指小白)禽獸!!!
雅雅:您覺得與戀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嗎?
白少: 不可以!
昭昭: 不可以!
雅雅+觀眾:(咬手絹)好感人哦~~祝你們幸福!!
雅雅:您對SM有興趣嗎?
白少: (皺眉)我發現你一直都在挑戰法律!!
雅雅:T___T
昭昭: ……排……
雅雅+觀眾:……………………
雅雅:如果對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體了,您會怎麼樣?
白少: 不會的!
雅雅:(看貓貓)乃是不是又想排??
昭昭: ……………………
雅雅:您對強暴怎麼看?
白少: …………
雅雅:(T___T)我自pia,乃把手銬收起來~~~
昭昭: 活該~~
觀眾:…………好可愛啊!!!!!呀啊~~~
雅雅:H中比較痛苦的事情是?
白少: 不敢放開做,怕他受傷。
昭昭: ……你那還叫放不開……
雅雅+觀眾:昭昭具體描述一下,偶棉來判斷
昭昭: ………><……
雅雅:在迄今為止的H中,最令您覺得興奮、焦慮的場所是?
白少: 每次都興奮,焦慮的沒有。
雅雅:(翻前頁)……ms和上次大白說的一模一樣!!!
觀眾:(看貓貓)這次排不排??
昭昭: ………><……
雅雅:曾有過受方主動誘惑的事情嗎?
白少: 他主動親我算不算??
昭昭: 不算!!
雅雅+觀眾:……………………
雅雅:那時攻方的反應是?
白少: 攻方該有的反應!!
雅雅+觀眾:喔~~~~(鼓掌)
昭昭: …………都說了我沒有…………
雅雅:貓貓,乃現在的樣子就是誘受乃知不知道啊~~~
雅雅:攻方有過強暴的行為嗎?
白少: 這誰出的題目?!我要把他帶回SCI!!
昭昭:(點頭)強排!!
雅雅+觀眾:………………
雅雅:當時受方的反應是?
白少: (冷笑拿出手銬)來!手伸出來!!
雅雅:下……下一題…………
昭昭: ………………
雅雅:對您來說,「作為H對象」的理想像是?
白少: 貓兒
昭昭: 小白
雅雅+觀眾:……好配啊~~真好啊~~~(咬手絹)
雅雅:現在的對方符合您的理想嗎?
白少: 符合
昭昭: 符合
雅雅:在H中有使用過小道具嗎?
白少: ……什么小道具?保險……
昭昭:呀!!!!(撲上捂嘴)不要說出來!!!
雅雅:白少,那個不算啦,偶待會兒給乃介紹一些別的,可以讓貓貓變得更可愛~~
白少:……我晚上有時間!
昭昭: ………><…… 下一題!!!
雅雅:您的「第一次」發生在幾歲的時候?
白少: 就這次!
昭昭: 就這次!
雅雅+觀眾:……圓滿啦~~~
雅雅:那時的對象是現在的戀人嗎?
白少: 是
昭昭: 是
雅雅:您最喜歡被吻到哪里呢?
白少: 貓兒吻我的話,哪里都喜歡!
昭昭: …………嗯,不要是奇怪的地方就好……
雅雅:(擦鼻血)那個,奇怪的地方是……
昭昭: ……><……下一題!
雅雅: 您最喜歡親吻對方哪里呢?
白少: 吻貓兒的話,哪里都喜歡!
昭昭: ……肩膀……鎖骨的地方……
雅雅+觀眾:…鼻血……………
白少: 話說,他今天剛剛學會親親,以前都是用咬……
昭昭:(甩靠枕打~~)死老鼠!閉嘴!
雅雅:H時最能取悅對方的事是?
白少: 溫柔地親他
雅雅+觀眾:…鼻血……………
昭昭: ……說那三個字……
雅雅+觀眾:哪三個??
昭昭: ……(湊到小白耳邊)嘰咕嘰咕
白少: ……(兩眼放光摟住)貓兒,我也愛你!!
昭昭:(甩靠枕打~~)死老鼠!不要說出來!!!
雅雅+觀眾:唉~~~真好啊~~羨慕死人了~~~揪花瓣中~~~
雅雅:H時您會想些什麼呢?
白少: 想他!!
昭昭: ……嗯……
雅雅:貓貓,乃再這么害羞下去一輩子也別想反攻了!!!、
昭昭: ……><……
雅雅:一晚H的次數是?
白少: 最多兩次,多了他會累,我舍不得。
昭昭: ………………嗯(幸福狀)
雅雅+觀眾:………………可惡啊!!!便宜那只老鼠啦!!!!
雅雅:H的時候,衣服是您自己脫,還是對方幫忙脫呢?
白少: 都是我!
昭昭: 他……
雅雅:唉~~~~
雅雅:對您而言H是?
白少: 情到深處自然而然發生的事情,愛情的另一種表現。
雅雅+觀眾:……說得好好哦~~貓貓咧~~
昭昭: 嗯~~再排~~
雅雅+觀眾:……………
雅雅:最後請對戀人說一句話。
白少: 貓兒我愛你,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雅雅+觀眾:(看貓貓)這次不準排!!!
昭昭: (臉紅紅,湊到小白耳邊)嘰嘰咕咕嘰嘰咕咕
白少: 臉上的笑容呀~~比陽光還燦爛~~~
雅雅+觀眾:……(打滾扭動)………不嗎不嗎~~偶棉也要聽!!!
雅雅:貓貓和小白的后50 問也結束了,由于這對已經到了兩情相悅的至高境界,所以場面控制得很好!!
總的來說,溫馨和幸福比激情更讓人高興~~
么么,加上上一章的浴室H是送給大家的新年禮物。
(S.C.I.全體上來給大家鞠躬,說:新年快樂!!):
09年,大家也要繼續支持S.C.I.哦!!
小白:最后我再說一句……把這些人都帶回S.C.I.做記錄,都是危險分子。
(一指雅雅)你跟我們回警局,我們好好聊聊剛才問卷里關于“強暴”的那些問題!!
雅雅:—口— …………
貓貓:(小聲對小白說)干得好!抓回去慢慢玩!!
警察動手抓人,現場繼續混亂中
主持人從警局出來之后很長一段時間接受心理治療…………看見黑貓就跑~~~
鞠躬,以上!!
奔走~~~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11 多個兇手
用浴巾把軟綿綿的展昭裹好,白玉堂抱著他出了浴室,放到床上蓋上被子,那貓還在磨牙。
“貓兒,渴不渴?”白玉堂拿了一杯清水,問陷在被子里的展昭。
洗完澡本來就容易渴,外加剛才又經歷了一番極度消耗熱量的劇烈運動,展昭現在渴得厲害
點點頭,眼睜睜盯著白玉堂手里的杯子。
白玉堂笑笑,喝了一口水,低頭……
于是,從白玉堂口中喂進展昭嘴里的水,被喝掉了一半,蒸發了一半,某只薄皮的嫩貓,繼續充當蒸汽機。
本來打算讓展昭早點睡的,但白玉堂轉臉看他裹著被子,一雙眼睛眨啊眨,似乎毫無睡意,好笑地問,“怎么貓兒,還有精神?”
展昭警惕地瞪了他一眼:“我在想案情!”
“對了,你剛才說有線索了。”白玉堂邊說邊爬上了床,把展昭扶起來,拿起浴巾幫他擦頭發,“說來聽聽。”
“嗯……”展昭想了一想,說,“我們從第一個案子開始分析,卡洛斯的死……起先覺得很不可思議,但是,現在曲彥明和呂燕都涉案了……”
“對。”白玉堂點頭,“如果他倆聯手的話,要殺死卡洛斯并且偽裝成密室事件,輕而易舉了。”
“接下來說說田中,默寧,最先死去的作者蕭陸,再加上沒死成的阿卡沙,傅義山,還有羅鵬……”他們之間,有沒有什么共同點?!”展昭問白玉堂。
“共同點……”白玉堂擦頭發的動作漸漸放緩,“都跟圖西文明有關……不對,羅鵬有沒有關還不知道……”搖搖頭,“貓兒,我真是沒什么頭緒,而且,還要加上一個今天差點丟了命的莫里斯。”
“莫里斯是關鍵!”展昭回頭說,還沒轉身,就捂著腰倒下來,白玉堂笑著扶住,在他耳邊低聲說,“怎么?腰疼啊?”
展昭狠狠瞪他一眼,接著說:“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但是莫里斯沒有。”
“怎么說?”白玉堂嚴肅了起來。
“卡洛斯死的時候,呂燕,曲彥明在;田中死的時候,莫里斯在;默寧死的時候,她的兩個學生在;蕭陸死的時候,具體情況雖然不了解,但是報道中提到過她的一個好友;阿卡沙死的時候,有一個常客周璐;傅義山身邊有保鏢……還有個很近的秘書;羅鵬,被兩個多年的手下打死……”展昭說完,看看白玉堂,“你覺得有什么共同點?”
白玉堂瞪大了眼睛把浴巾往身邊一放,“對啊貓兒!”,有些激動地伸手撓了兩下頭,“每個被害者身邊都有一個極為親近的人在場,卡洛斯,田中,默寧,包括傅義山,謀殺他們的局都很巧妙,但是如果和曲彥明呂燕的手法一樣,由親近之人設計,就很容易辦到。而殺阿卡沙和羅鵬的人沒有設局,是直接瘋了……”說道這里,看了展昭一眼,“如果,他們真的瘋了的話~~”
“聰明!”展昭贊許地點頭,“如果周璐和那兩個警察的情況和曲彥明和呂燕一樣,根本沒瘋……那么,這些案子就簡單了!”
“然后我還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循環!”展昭說,“想想瘋子殺人是從哪個案子開始的?”
“阿卡沙……”白玉堂猛地醒悟,“我明白了,阿卡沙是個變數,因為我們阻止了傅義山被殺,兇手沒辦法,臨時決定去殺阿卡沙。被我們撞見了……就裝瘋!”
“然后羅鵬的案件你怎么想?”展昭問。
“類似于某種補票!”白玉堂笑了起來,“這樣的話,阿卡沙的案件就有了可信度,我們就不會懷疑周璐是裝瘋。”
“然后再說莫里斯的案子……”
“也是補票!”展昭話還沒說完,白玉堂就接上,“這樣曲彥明的行為就也有了可信度……而最后,犧牲的,事實上只有曲彥明和呂燕兩個人!”
“只要他倆死不開口,再證明他們精神有問題,那么其他人就安全了!”展昭用手支著下巴,“這次,很有可能有多個兇手——所有的關系人!我們原先一直以為兇手只有一兩個人,的確所有的案件都有關聯,但是手法卻完全不同!”
“這么大的群體性犯罪,犧牲曲彥明和呂燕很有可能是為了保住某個更大的秘密……”白玉堂表情漸漸嚴峻,“貓兒,你也看見田中工作室里的那些箱尸了吧……也許和那個有關系!”
“我們明天一早,就去審訊那兩個警察,從他們身上找突破口!”展昭道,“這兩個人,絕對是裝瘋!”
“為什么這么肯定?”白玉堂有些不解,“貓兒,他們的樣子真的很狂躁。”
“他們的確很狂躁!”展昭點點頭,“但是,真正狂躁的人,不會理智得在開了六搶后,馬上給自己的槍上子彈……”
“啊~~”白玉堂恍然大悟,“對啊,如果是瘋了的話,至少應該拿著空槍再開上幾槍……”
“還有……”展昭笑了笑道,“記不記得包局開的那兩槍?”
白玉堂回憶了一下,搖頭笑了起來,“那只老狐貍……他射中他們肩膀的位置很巧妙,并不是關節的位置……如果真瘋了的話,這點傷肯定不會讓他們乖乖地扔了槍倒在地上!”
“嗯~~”展昭點頭,“他們的時機掌握得很巧妙,那個時候要是不扔槍,絕對會被擊斃!”
“呼~~~”白玉堂長長出了口氣,“難怪老頭要我們一個禮拜破案呢,原來已經知道突破口了……貓兒……”說道這里,白玉堂停下來,低頭輕吻展昭的額頭,“貓兒,你真是聰明……好像每次走到絕境的時候,你總能把我們帶出來!”
展昭側過頭,在白玉堂肩頭蹭了兩下,“小白,這次的案子,也許要叫一個人幫忙。”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了然地說:“趙楨……是不是?”
展昭閉上眼睛,舒服地翻了個身,陷進被子里,輕聲說:“小白,你才是最厲害的……文武全才……”
見他前一秒鐘還勁頭十足地講案情,下一秒鐘卻睡著了……
白玉堂無奈搖頭,給他蓋上被子,剛想關燈,卻聽已經進入半睡眠狀態的展昭突然迷迷糊糊的地喊了一聲,“氣死人了!能文能武,還在上面……死老鼠!!”
………………………………
S.C.I.辦公室里,值班的馬漢正端著咖啡,坐在展昭的辦公室里看白馳找來的有關于圖西文明的資料,門突然響兩下,抬頭,就見趙虎抱著個枕頭站在那里。
“小……小馬哥……”
“噗……咳咳……”被趙虎這一聲喊,馬漢把嘴里的咖啡都噴了出來。
“你不是說你困了么?”馬漢一臉嫌惡地看他,“快去睡吧~~大哥。”
“我想睡這里……”趙虎抱著枕頭蹭到沙發前,“你忙你的,別管我。”
“虎子?”馬漢皺眉看他,“你是不是病了?”
“沒有啊?”趙虎搖頭,“我從來不感冒。”
“那你大半夜的跑來惡心我?!”馬漢斜眼,“休息室的沙發比較舒服吧?還有床,你不睡那里上這里來擠小沙發?!”
趙虎坐起來,一臉沮喪地說:“那個房間……不是人呆的!”
“……”馬漢這才想起來,笑,“我明白了……你不想跟那尊鷹王的雕像呆在一起是吧?!”
“還有……”趙虎臉色煞白地說,“隔壁是法醫室啊!!”
“公孫不是在么?”馬漢忍住笑,“有他在你還怕什么?這警局誰比公孫辟邪??鬼見愁啊!!”
“我怕的就是他!”趙虎打了個哆嗦,“我怕他研究箱尸太入迷……半夜拿我做實驗,把我也做成箱尸!!”
搖搖頭,馬漢不去理他,繼續看書,卻聽趙虎突然說,“喂……是不是我眼花?”
“什么?”馬漢聽他的聲音似乎是有些抖,不解看他。
伸起手指抖啊抖,趙虎指著休息室的大門問,“那個……那尊鷹王剛才在這個角度根本看不見……為什么現在能看見了?”
馬漢聞言抬頭向休息室看去,就見那尊原本在角落的鷹王雕像……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門口……
“……”馬漢對趙虎做了個少安毋躁的動作,示意他接著說話,趙虎心領神會,兩人接著聊天,但眼睛卻都瞟向那尊雕像、
片刻后,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尊雕像,正向著門口的方向緩緩移動……或者說……跳動……
馬漢和趙虎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手同時按住腰間的槍,趙虎小聲問,“兄弟……那是什么東西啊?為什么會動?”
馬漢沉吟了一會兒,回答,“只有一種解釋……是活的!”
“啥??”趙虎感覺自己有些暈眩,“你他娘的這會兒還有空嚇唬我??”
馬漢瞪他一眼,“我是說,這東西是死的,里面的東西可能是活的!”
“里面?”趙虎猛地一愣,再看那個雕像的形態,人形,稍大……如果是空心的,一個人裝進去剛剛好……”
兩人掏出槍,剛想沖出去,正這時,S.C.I.辦公室的大門卻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正是去羅鵬家搜查的白馳,張龍和王朝。
白馳走在最前面,猛地推開門,正好看見那尊雕像從休息室的大門里跳了出來……
………………………………
白馳和雕像對視了三秒鐘。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聲慘叫,簡直就是把白馳一整年份的尖叫都叫出來了。
門外的張龍王朝,辦公室里的趙虎馬漢都被這一聲叫驚得蹦了起來;公孫一腳踹開了法醫室的門沖了出來;今天下午剛剛受過驚的警局上下值班人員,也都魂飛天外。
“嚎什么?!”公孫一腳踹開S.C.I.的大門,就見辦公室里的眾人正和那尊雕像詭異地對峙著。
愣了半天,馬漢突然指了指雕像說,“剛才……它好像也叫了……”
公孫對著雕像喊了一聲:“出來!”
沒動靜。
眾人靜下來,就聽那尊雕像里面,傳來了“嗚嗚”的聲音,就像是什么獸類在叫,也像是人在哭……
白馳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公孫盯著雕像看了一會兒,突然走上前,在雕像雙眼的位置摸索了一陣后,按了下去,就聽“喀嚓”一聲,雕像的中間出現了一條裂縫。
馬漢和張龍一人一邊,把雕像沿著縫隙拉開,就聽“嘩啦”一聲……空心的雕像像是一個蚌殼一樣向兩側分開——里面竟然站著一個人,他雙手被捆住,嘴被膠帶封著,樣子眼熟……
公孫一眼認了出來,他正是那天和曲彥明一起看守箱尸的,另一個保安——馮杰。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12 下套
白玉堂和展昭一大早接到電話趕回S.C.I.,就見馮杰裹著一條毯子,靠在沙發上喝著熱茶。馬漢苦著臉在休息室的大沙發上坐著,身邊躺著裹著毯子的白馳和趙虎,一人一邊,緊緊揪著他的衣角……
公孫打著哈欠從法醫室里走出來,向兩人大致講述了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輪休的王朝和張龍已經回去了,白馳因為太害怕不敢一個人回去,就在這里過了夜。
很快,眾人都醒了過來。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好笑地看著一臉菜色的馮杰。
“說說吧。”白玉堂拍拍他,“在里面呆多久了?”
馮杰一臉的郁悶,“我……前天值夜班,昨天中午才到家,在家門口,剛掏出鑰匙就被人打暈了。”說著,長嘆了口氣說,“我醒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在一個箱子里站著,手被捆在背后,嘴上又被纏了膠帶。”
這時,馬漢從休息室里把那尊鷹王的圖騰搬了出來,給白玉堂和展昭看,“頭兒,你們看,里面是空的,設計很巧妙,底座是活動的。”說著,壓了壓底座,“可以動,所以里面的人可以跳躍行走,但是上面沒有關節,承重設計得很巧妙,所以站在里面不會倒。”
展昭低頭看了看,見雕像頭部有兩個很小的洞,就問馮杰,“這兩個洞能看到外面的情況?”
“看不太清,但是可以勉強看見。”馮杰繼續說,“我醒過來后發現自己在一個大倉庫里,被擋在一堆東西后面……”
趙虎對白玉堂點點頭,“被擋在家具后面,所以我們那天走進去沒看見他。”
“我看見燈亮了,知道有人來了,所以就跳出來……可是后來燈又滅了……然后……然后我就見到鬼了……”
馬漢和趙虎都明白了,馮杰看到的大概就是那天呂燕用幻燈機打在墻壁上的那個鬼影,本來是用來嚇唬他們的,不巧把馮杰嚇著了。“
“然后呢?”白玉堂忍笑問他,“把你搬回來的時候你沒做聲,是被嚇暈了?”
馮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后有些喪氣地點點頭,“嗯……然后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在那個房間里。”說著,用下巴指指那個休息室,“我看見外面有人,就跳出來想求救,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眾人聽完都想笑,這馮杰真是太慘了。
公孫告訴白玉堂,“昨天在田中的那個工作室樓上發現了好幾桶汽油,大概是想殺了莫里斯后把整個工作室都燒了……”說完,一指馮杰,“他肯定也逃不了!”
“什么?!”馮杰猛地站了起來,“我知道了,他們想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白玉堂看著他,“你知道些什么了?誰要滅你的口?”
馮杰又坐了回去,低頭不說話。
“曲彥明和呂燕都已經被捕了。”展昭提醒他,“那天你和曲彥明一起負責安保工作的……你究竟知道些什么?或者你也參與了?!”
“沒有!不是我們做的!!”馮杰嘆了口氣坐下,“我知道彥明被抓了,事實上……我這幾天一直很小心,因為我怕他們會殺我滅口。”
眾人都靜靜地注視著他,等著他詳細說明。
馮杰點了一根煙,說,“其實卡洛斯那件案子,不是彥明做的,呂燕也是無辜的,他們都是被逼的……一切都是那個人在搗鬼。”
“哪個人?”展昭問。
“……”沉默了一會兒,馮杰緩緩地吐出了兩個字,“商洛。”
“……!……”在場的眾人都吃了一驚,雖然早就猜到所有的事情都有可能和商洛有關,但是沒想到他竟是真兇。
“你是說……商洛是殺死卡洛斯的人?”白玉堂又確認了一遍。
馮杰搖搖頭,“他背后還有一個人在幫他……確切地說,是不是人,我也不清楚。”
“什么意思?”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問馮杰,“什么叫是不是人,你不清楚?”
“那個人,我們只聽過他的聲音,沒見過樣子……他就是圖西!”馮杰說話的聲音突然有了一些顫抖,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他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被他盯上的人……都得死!”
白玉堂向展昭挑挑眉——聽到沒?和莫里斯說得差不多。
展昭點點頭——先穩住他,我有辦法。
“呃……馮杰。”白玉堂站起來說,“你需要接受保護!”
“保護?”馮杰不解。
“你既然知道商洛的所作所為,而他又要殺你滅口,這就說明你現在的處境相當危險,我們必須保護你。”說著,不等馮杰開口,就對馬漢使了個眼色,“馬漢,你找專人保護他。”
馬漢心領神會,把馮杰帶進了警局專門為重要證人準備的安全屋里,并找了兩個精干的警員盯在門口。臨走前,他提醒馮杰盡量不要出門,不過就算出去了,也不用擔心,因為會有警員全天24小時保護他的安全。
S.C.I.辦公室里
“貓兒,你準備怎么干?”
“我要給他們下一個大套!”展昭對白玉堂眨眨眼,“咱們也來個將計就計!”
兩人先去了醫院,今早白玉堂找人把昨天剛取出子彈并恢復了清醒的徐亞冬和吳凱又帶回了醫院,做了一次極其詳細的腦部檢查,這也是展昭計劃的一部分。
剛想出門,展昭注意到白馳正沒精打采地坐在沙發上。
“白馳?”走過去叫了他一聲,“你怎么了?”
“……沒……”白馳良久才回答了一聲。
“啊!對了。”白玉堂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張紙給他,“這兩天太忙了,差點就忘了,這張是給你的。”
白馳一臉狐疑地伸手接過來一看,愣了有十秒鐘,猛地跳了起來,“持……持槍令……”就見上面還有局長包拯簽的……大大的兩個字——批準!
“我……這……”白馳有些語無倫次。
展昭笑:“鑒于你前兩個案子的優異表現,又有了比較穩定的心理素質,所以包局就批準你帶槍了,你可以拿著這個去領回你的槍了。”
“太好了~~”白馳一臉興奮地問白玉堂,“那……我也可以出外勤么?”
白玉堂點頭,“當然可以。”
白馳高興地原地轉著圈,“謝謝你們,是你們幫我申請的是不是?”
展昭笑著搖頭,“這次你的確應該謝一個人,不過不是我們。”
白馳不解地盯著兩人看,“不是你們?”
“包局問了每一個S.C.I.的成員,大家都一致客觀地肯定了你的表現,并且都覺得你能佩槍“白玉堂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不過,向包局提出這件事情的是趙楨。”
“趙……”白馳更加疑惑。
“趙楨給S.C.I.發了感謝信,感謝你那次在沈潛娛樂城開幕式上救了他的命,并且提出當時如果你有槍的話,應該能更好地控制局面,所以請求局里再一次審核你的表現,達到標準的話,就應該允許你佩槍。”
見白馳一臉的驚喜交加,展昭輕輕拍了拍他肩膀,“昨天這種情況,正常人都會害怕的,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養足了精神再來吧。”說完,就和白玉堂一起離開了。
兩人到醫院后,來到了特殊病房的門前,門口有兩個警員看守,里面是做了一早上的檢查,幾乎已經筋疲力盡的徐亞冬和吳凱。
負責的醫生走了過來,他給展昭看了一系列的檢查結果。
“都正常!”展昭看完報告后問醫生。
“除非機器壞了,不然他們絕對是正常的。”說完,醫生就離開了。
“貓兒,圈套呢?怎么下?”白玉堂一臉興奮。
“我們不出面。”展昭微微一笑,“有演員幫忙。”
“演員?”白玉堂奇怪,正這時,就見走廊盡頭走來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雙手叉在口袋里,晃晃悠悠地走到了兩人近前,白玉堂認出來,正是馬漢的妹妹馬欣。
“我哥說你們有事情要我幫忙,說吧。”馬欣大大方方地問。
展昭笑了笑,“我們要你協助我們演一場戲,當然我們已經得到了院方的許可……你愿不愿意幫忙?”
“沒問題。”馬欣聳聳肩,“要我怎么做?”
展昭叫馬欣坐下,對她和白玉堂大致講了他的計劃,馬欣聽了之后哈哈大笑,連說“有趣”。
“那你愿意幫忙了?”白玉堂問她。
“嗯~~可以,不過禮尚往來,你們也要幫我一個忙!”馬欣有些調皮地眨眨眼。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說~~”
“你們知不知道佳怡姐在追我哥?”馬欣一臉無奈地說,“我哥有些死心眼,所以要幫幫忙。”
聽了馬欣的話,兩人都忍不住想笑,“好的,你說,怎么個幫法?”
馬欣對兩人小聲地說了一下計劃,白玉堂連一秒鐘都沒猶豫,直接點頭同意。
結束加班剛回到家的馬漢……大大地打了個噴嚏。
醫院里,馬欣端著一個金屬盤,在兩個警員的陪同下,進了特殊病房。
一個警員帶著徐亞冬離開,到了另一個房間,這房間里只剩下了吳凱,馬欣和另一個警員。
吳凱被銬在椅子上,一臉迷茫地看著警員和馬欣,問:“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警員就像尊雕塑一樣站著一動不動,馬欣獨自忙碌著,大概半個小時后,她端著盤子和警員一起走了出來,不理會吳凱的大叫,關門、上鎖。
兩人隨后走到了另一個房間,那里關著正焦急等待的徐亞冬。
馬欣走進去,對徐亞冬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隨后就和警員出了門,在門關上的一瞬間,警員問馬欣,“醫生,他腦子真的沒問題?”
馬欣回答,“嗯……那個人說得不錯,他……”說到這里,門正好被關上,隨后就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馬欣和那個警員回到了吳凱的房間,把剛才在徐亞冬房里演過的再重來了一遍。
結束后,馬欣問展昭,“怎么樣?!”
展昭點頭“演得好極了!今天就到這里,明天我們繼續!”
馬欣歡歡喜喜地走了,白玉堂拿著電話走回來,“貓兒,我給趙楨打過電話了,他愿意幫忙,正好今晚莫里斯要到他那里去,我們今晚就可以行動。”
“好!”展昭拍拍他肩膀,說“我們先去吃飯,吃飽了,今晚準備大干一場!”
傍晚,兩人到了趙楨家,和他講好了今晚的計劃,以及想要他問莫里斯的問題,隨后,展昭和白玉堂躲到了趙楨工作室里的大柜子里,靜待莫里斯上鉤。
白馳洗完澡,飽飽地睡了一覺后,就去警局拿了槍,摸摸自己槍袋里的槍,心理美滋滋,路過超市時,他走了進去,猶豫再三,還是買了大塊冬瓜和兩斤新鮮的排骨……
道謝是基本的禮貌~~白馳提著冬瓜和排骨,向趙楨家走去。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13 計誘
趙楨家工作室里,一個用來裝表演服用的大衣柜前。
衣柜里的衣服都被趙楨拿了出來,放進箱子里,而衣柜的大門現在大敞著,衣柜前站著兩個人——白玉堂和展昭。
白玉堂看著那個比他矮上幾公分的衣柜問趙楨,“你家就這個東西可以藏人?!
趙楨左右看看,指著魔術用的大箱子問,“要不然躲那個里?那個大!”
展昭和白玉堂一看,發現是魔術表演時常會看到的那種箱子,人藏進去,然后朝箱子的洞里插刀子~~~
兩人看了看箱子,又挑眉對視了一眼,同時搖頭:“算了,還是藏衣柜吧……”
“莫里斯干嘛突然說要到這里來過夜?”展昭不解地問趙楨。”
“說是有人想害死他,一個人住害怕。”趙楨邊回答,邊指了指里斯本,“這里有里斯本,人鬼都不敢來~~”
“如果……”白玉堂突然問,“如果有人要傷害你,而且還是認識的人……里斯本會不會攻擊他?”
趙楨想了想,點點頭,“會。”
“待會兒你可能要把里斯本支走。”展昭伸手摸摸里斯本毛茸茸的大腦袋~~里斯本已經和展昭很熟了,而且明顯地分辨出了展昭也和它一樣是貓科類~~所以一人一獅見面就親親昵昵,一副相見恨晚的架勢。
“你們不會讓我去做些什么危險的事情吧?”趙楨半開玩笑地說。
“我要你激怒他。”展昭笑笑,“你應該知道方法吧。”
“激怒?”趙楨疑惑,“你是說,讓他發火?”
“讓他的情緒失控。”展昭說,“把本性顯露出來。”
趙楨沉默了半晌,嘆口氣,“我盡量吧~~~”
這時,門鈴響,展昭和白玉堂快速地躲到了箱子里,白玉堂一著急,撞到了柜頂,疼得直呲牙。
展昭伸手把他往里一塞,自己也躲了進去,一把關上了柜門。
白玉堂直不起腰,只好把半個身子彎下來,下巴支在展昭的肩膀上,雙手沒地方放,想了想,最后搭在了展昭的腰上。
展昭回頭瞪了他一眼,伸手揪住他袖子往外拉他手,白玉堂就是不放開。
“干嘛?!死老鼠!”展昭小聲兇他。
“這樣舒服~~”白玉堂又摟緊了些,“說話也方便。”說著,對著展昭的耳朵輕輕吹了口氣。
滿意地看著那人的耳朵隨著他這一口氣而變得通紅,然后紅暈順著臉頰,一直慢慢爬到脖子。
展昭生氣,正想回頭和這無賴耗子理論一番,卻聽外面一陣說話聲和腳步聲傳來。兩人連忙噤聲,屏聲靜氣,看外面的情況。
就見趙楨帶著拿著一瓶酒的莫里斯走了進來。
“禎,還好你肯收留我,我昨晚上都沒睡著。”莫里斯嘀嘀咕咕,一只胳膊還搭在趙楨肩上,看似隨意,但是雙眼卻緊緊地盯著趙楨的側臉。
在柜子里透過縫隙看著外面情況的展昭和白玉堂清晰地捕捉到了莫里斯的這個眼神,驚訝地對視了一眼
白玉堂對著莫里斯呶呶嘴,在展昭耳邊說:“以前沒注意過,沒想到莫里斯對趙楨還有這心思。”
展昭在他前面,回頭說話不方便,但是白玉堂在他耳邊說話,氣息都吐在他最敏感的耳廓和頸項間,弄得他半邊臉火燒似的燙。
見展昭半邊臉上火燒云霞一般,白玉堂湊上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展昭吃了一驚,但是現在絕對不能出聲,不然讓莫里斯發現,那才叫功虧一簣呢!!只能忍著,回頭狠狠瞪他一眼,眼神警告——你別再亂來啊!!
白玉堂笑笑,不再和他鬧,兩人專心地盯著縫隙,靜待事情的發展。
莫里斯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說著話,但是趙楨卻并不怎么搭理他,似乎是有些緊張,而且還很巧妙地把莫里斯搭在他肩頭的那只手讓開,似乎是在和他保持著某種距離。
莫里斯表面雖然裝作是沒有注意,但是眼神中卻有一絲明顯的疑惑。
“我住哪里?”莫里斯問。
“你隨便挑,房間有得是。”趙楨拿起一張報紙,坐到沙發上,枕著正在打瞌睡的里斯本,看了起來。
柜子里,白玉堂輕輕拍拍展昭,眼神示意他看趙楨,意思是——他這么冷淡,行嗎??
展昭對他笑笑,單手挑了個大拇指,意思像是說,“趙楨這招用得高明!”
“你今天好冷淡~~”莫里斯走到趙楨身邊坐下,“出什么事了?”
“啊?”趙楨有些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胡說什么呢。”
“我帶了瓶好酒來,要不要喝一杯。”莫里斯拿起他帶來的那瓶酒,笑嘻嘻地對趙楨說,“你最喜歡的,法國波爾圖。”
趙楨看到酒,似乎是來了點興趣,然后突然就盯著酒發起呆來,臉上還有淡淡的笑意。
“是不是想起我們在法國上學時候的事情了?”莫里斯也喜笑顏開地問。
“嗯?”趙楨被他問得一愣,隨即搖搖頭,笑著說,“我記得上次和白馳喝酒的時候,小家伙喝醉了特別有趣!”
白玉堂對展昭呲呲牙,意思像是說——看到沒?這小子不愧是趙爵的侄子,那個奸詐啊!!!
展昭也也點頭——也幸虧他人還不錯,不然肯定很難纏。
沙發上,莫里斯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鐵青,冷聲道:“白馳?就是害你受傷的那個小警察?!”
“什么叫他害我受傷,他有救我命。”趙楨淡淡地說,臉上似乎有些不悅。
“你還用得著他救?”莫里斯笑了笑,隨后,轉換話題,“禎,我下周就回法國了,你什么時候回去?”
柜子里的展昭和白玉堂一驚——這莫里斯想跑!
趙楨有些奇怪地看他,“誰說我要回去?我不走了。”
“你瘋了?!”莫里斯像是有些生氣,看著趙楨,“你的事業大多都在國外,在這里沒多少人認識你,在法國你是世界級的魔術師!!”
“無所謂~~”趙楨聳聳肩,“反正我變魔術也是為了好玩,不過我現在找到了更好玩的東西。”
柜子里的白玉堂對展昭撇撇嘴——你看看他,不變魔術可以演戲啊,絕對有前途!”
展昭疑惑——趙楨那么有名氣么?
白玉堂挑眉,伸手在展昭耳邊輕輕一晃,手上多出了一枚硬幣。
展昭斜眼瞥他——你什么時候學會的啊?!
手又輕輕一仰,硬幣瞬間沒了,白玉堂有些得意地對展昭眨眨眼——少爺我天生就會!
“你要放棄?就是為了那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警察?”莫里斯越來越激動,伸手拽住趙楨的衣領,“你最好想想清楚!!”
“呼…………呼……”莫里斯的話還沒說完,趙楨身邊的里斯本不知什么時候醒來,它抬起頭,看著莫里斯抓著趙楨衣領子的手,瞇起眼睛,發出低低的吼聲,似乎是在警告。
莫里斯也猛地醒悟了過來,見趙楨正眼含驚訝地盯著他看,尷尬地笑笑,趕忙放開了手。
展昭盯著里斯本看啊看,轉臉看白玉堂。
白玉堂就見他的眼神閃啊閃,像是在說——好神氣啊!真想養一只~~小白,我們也去弄一只吧,平時還能當警犬用,放在S.C.I.里多氣派?!
忍不住想笑,白玉堂對展昭點點頭——明天我去把魯班接回來,我們拼命喂它,把它喂得和里斯本一樣壯!!
“我好像太激動了。”莫里斯坐回去一些,但是里斯本一直都緊盯著他,絲毫沒有放松的意思。
展昭皺眉——得把里斯本弄走,不然莫里斯一直都會保持警惕。
“喝點酒吧”莫里斯站起來,拿出開瓶器開酒,像是隨意地說,“里斯本最近越來越兇,我都怕他晚上把我當宵夜吃了。”
趙楨聽后,點頭,“白馳把它養刁了,現在只聽小孩的話。”說著,趙楨推了推里斯本的大腦袋,對它使了個眼色,里斯本就顛顛地跑出去了。
柜子里,展昭和白玉堂輕輕地碰了碰拳頭——哦耶~~
隨后,兩人更加注意莫里斯的一舉一動,他剛才是有意要支走里斯本的,也就是說……他想要有什么行動了。
“拿兩個杯子過來!”莫里斯喊了一聲。
趙楨放下報紙,懶洋洋站起來,走到廚房去拿杯子。
白玉堂一皺眉,示意展昭看莫里斯,就見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顆膠囊,把膠囊打開,藥粉倒進了酒瓶里。
這時,趙楨拿著杯子進來了。莫里斯接過杯子,倒了一杯遞給趙楨,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趙楨也不知是發現了沒有,只是接了杯子就喝,拿著杯子走到了沙發邊,杯子里已經只剩下一半的酒。
莫里斯走到門邊,輕輕地關上了門,“咔嗒“一聲上鎖。
展昭睜大了眼睛看白玉堂——小白,趙楨剛才喝酒了沒?
白玉堂也有些擔心,卻見趙楨似乎是熱了,伸手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悄悄對柜子的方向眨眨眼。
柜子里的兩人松了口氣,看來趙楨已經有準備了。
再看他衣領敞開,斜靠在沙發上,那樣子~~~
白玉堂和展昭怎么看怎么別扭,整個一年輕的趙爵!!
莫里斯緩緩走了過來,低頭看躺在沙發上的趙楨,低聲說,“禎,你怎么了?”
趙楨搖搖頭,“可能喝得猛了……”說著,伸手去拿沙發邊的電話,按了起來。
“你打給誰?“莫里斯拿過電話,“我幫你撥。”
“叫白馳過來……”趙楨說。
“叫他干什么?”莫里斯的聲音漸漸地變冷。
“我還沒吃飯呢。”趙楨笑著說,“叫他過來煮冬瓜排骨湯給我喝……”
莫里斯漸漸地傾身靠近,盯著趙楨的雙眼:“你真的那么喜歡他?”
“嗯?”趙楨笑,“是啊,他多可愛……”
“那我呢?”
“你?”趙楨的意識似乎越來越模糊,看著莫里斯猶豫,“你是誰……”
莫里斯的眼神瞬間冰冷,臉上的怒意也越來越濃,“你……連你也要忽略我么……禎?”
柜子里,展昭挑起嘴角一笑,看了白玉堂一眼——差不多了!
白玉堂有些不解——你說他那句“連你也要忽略我”?說明什么?
這時,趙楨似乎是想站起來,努力了兩下也沒起來“我有些暈……你……”又盯著莫里斯看了一會兒“你給我喝了什么?”
“你認出我是誰了么?”莫里斯有些神經質地問,“名字?我叫什么?”
趙楨不去理會他,伸手去拿電話,“叫小東西來煮些東西吃……”
“你一直都當我是空氣是不是?!”莫里斯突然暴怒地站起來,一把搶過趙楨手里的電話猛地扔了出去,連帶著的電話線帶翻了放電話的小茶柜……嘩啦一聲響。
莫里斯一把撲上去按住趙楨,“你說!你把我當什么?!我追了你十年,想盡方法討你歡心,你有沒有多看過我一眼,你要是看上別人我也就算了,為什么偏偏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平凡小子?你說啊!為什么!”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輕聲問,“趙楨會不會有危險?”
展昭也皺眉,有些猶豫——還不太夠,要是再來些刺激就好了……
正這時,就聽“呯”地一聲——槍響
門鎖上挨了一槍,一人踹開門,沖了進來——白馳。就見他一手拿著槍,一手提著冬瓜和排骨,滿面通紅地站在門口。看到莫里斯正趴在沙發上壓著趙楨,白馳臉瞬間又白了,對莫里斯大喝一聲,“你想干什么?!”
柜子里白玉堂和展昭張大了嘴愣了半晌。
白玉堂看展昭——貓兒,這也是你事先計劃好的?!
展昭連連搖頭——沒有啊~~我又不是神仙
但很快,兩人又對視了一眼,露出了狡黠的笑——這個刺激倒是不錯!!
伸手碰拳頭——天意啊!!!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14 動機
白馳本來只是想來給趙禎做一頓他喜歡的冬瓜排骨湯喝,雖然嘴上肯定是死也不會說出那句“謝謝”來,但是,總要表示一下吧,自己平時對他那么兇,他還處處為自己考慮……
晃晃悠悠來到趙禎家門口,掏出鑰匙……自從趙禎的管家死了以后,白馳就發現趙楨其實是一個極度不能自理的人,再加上前段時間他手又受了傷,生活都是白馳來照顧,所以就索性把鑰匙給了他,因此白馳習慣了開門就進……話說回來,白馳好幾次發現趙禎忘掉關大門,還好有里斯本在,估計就算有小偷進去了也得被嚇得屁滾尿流跑出來。
打開門后,就看見里斯本趴在客廳里,白馳覺得奇怪,它不是一直趙楨到哪兒就跟到哪兒的么?
走到工作室門前,輕輕一推,門竟然是鎖著的……這可奇怪了!趙禎是連大門都不記得鎖的人,怎么可能鎖工作室?!正想敲門,卻聽見了里面傳出來的對話聲音。
白馳隱約聽到趙禎說:“叫白馳來給我煮冬瓜排骨湯……”,于是,臉就紅了,心說他怎么知道我要來煮湯……轉念又想起來,趙禎是在和別人說話?
隨后,聽到了莫里斯的聲音:“白馳?你就那么喜歡他?”
趙禎的回答則是:“是啊,他多可愛~~~”白馳臉上開始冒蒸汽~~死趙禎,胡說八道!!但是,他也聽出了另一個聲音是莫里斯的,回想起之前對莫里斯的那種奇怪感覺,白馳警惕了起來,他沒有敲門,而是趴在門上聽……趙禎的聲音有些奇怪……
隨后,是“嘩啦”一聲桌椅倒地的響聲和莫里斯神經質的叫聲,白馳急了,趙禎會不會有危險?轉了幾下門把,門沒有開,白馳也不敢叫門,生怕里面發生什么意外,索性掏出槍,打壞門,闖了進去。
進門一看就傻了,莫里斯正把趙禎壓在沙發上,那架勢~~~~~
“你想干什么?!”怒吼一聲,這次著急了也沒結巴。
白馳的出現,不止驚了柜子里的展昭和白玉堂,更驚了沙發上的莫里斯和趙禎。
趙禎本來已經忍到極限,準備起來痛揍莫里斯一頓了,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依然是一副全身無力意識模糊的樣子。
白馳一看趙禎的樣子就明白了,狠狠瞪著莫里斯,“你給他吃了什么?”
柜子里白玉堂和展昭再一次呆住——這真是白馳?小兔子發威啦!!
莫里斯看到白馳,原本就已經失控的情緒變得更加狂躁,他緊緊盯著白馳看了一會兒,隨后低頭問趙楨,“我實在是看不出他有哪里好,你要是看上他那兩個哥哥,我倒還可以理解,至于他……”邊說,邊伸手整理趙禎的頭發,“他實在是配不上你。”
柜子里的白玉堂抓著展昭腰的手猛地緊了一下,驚得展昭差點叫出聲來。
回頭瞪了白玉堂一眼——干什么你?!
白玉堂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危險——怎么那莫里斯對你好像還蠻有些好感的么。
展昭氣得磨牙——他說的是兩個哥哥,兩個!!人家對你感覺也不錯好不好?!
白玉堂一把摟緊他——肯定是你太引人注目了……以后不準對著別人笑!——低頭啃脖子
展昭不敢出聲,但是白玉堂折騰得他雙腿發軟,真是又氣又急~~
白馳聽了莫里斯的話,倒也沒什么特別激動的反應,“你說什么呢?快放開他……我看他很難受的樣子,你到底給他吃了什么?傷不傷身體的?!”
莫里斯微微一愣,隨后惱怒地吼:“我怎么可能給他吃傷身體的東西?我比你愛他十倍!”
……白馳楞了有那么十秒鐘,一臉認真地說:“那個,你不要誤會,我不喜歡他。”
………………
柜子里白玉堂把臉埋在展昭肩頭悶悶地笑……這小東西不愧是這貓帶出來的,氣死人不償命!
展昭也搖頭……這小東西不愧是白家人,氣死人不償命!
“呵呵”莫里斯一臉的嘲諷之色,“禎……他說他不喜歡你……“
“嗯……不過也不像以前那么討厭了。”白馳強調,“算一般喜歡吧……我最喜歡是是哥哥他們和S.C.I的人……嗯還有家人和大丁小丁……還有里斯本……還有……”
隨后,白馳從菜場賣冬瓜給他打八折順便附送三根蔥的阿姨,一直說到自家樓下傳達室里每天幫他拿報紙的老爺爺~~~~警局的那幾條警犬,還有只在白玉堂家里見過一面的那只胖得要死的貓咪魯班……最后實在是想不出來了——才輪到趙禎…………
柜子里的白玉堂和展昭已經不行了,忍笑忍到腸子都疼了~~那個難受啊!!
趙禎原本就不太好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心說——你個小兔崽子,我還比不上你見過一面的貓?!看我待會兒怎么折騰你!氣死!!
“為什么?”莫里斯突然自言自語起來,他不解地看著白馳,又低頭看看趙楨,“為什么有些人努力了一輩子都得不到,有些人連一分心思都沒用就輕而易舉地得到了?”
柜子里的展昭回頭看了白玉堂一眼——這就是關鍵啊!!
白玉堂聳聳肩——這個莫里斯的確是挺變態的,不過那句話跟案情有什么關系?
展昭示意他繼續往下聽。
莫里斯伸手輕輕拽住趙楨的衣領:“你都看不到我的努力么?我從小就喜歡攝影的,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拍人物,那是因為我只想拍你……去非洲,拍動物、風景,好幾次都差點喪命……但是呢?我只能做田中的副手。他靠什么?只是做些噱頭來嚇唬人,全部的精力都用來宣傳,他甚至連照相機的功能都不能完全掌握~~這樣的人,為什么要我做他的助手?憑什么?!”
趙楨猛地明白了展昭要他激怒莫里斯的目的,是為了找動機……“所以你殺了他?”
……莫里斯的臉上微微露出笑意:“你沒有證據……禎……洋地黃隨處可見!”
柜子里,展昭和白玉堂眼光一閃——露出馬腳了!!
公孫的驗尸報告里清晰地寫著:田中死于攝入“洋地黃”過量,導致心臟功能紊亂,屬于慢性中毒身亡。這洋地黃是一種常見的藥物,醫學上專門用來治療心臟病。而偏偏多種植物中都含有洋地黃的成分,就連普通的盆栽里都有,沒有心臟病的人如果長期服用洋地黃,就會中毒而死,死狀和心臟病突發的猝死一樣。由于這種毒藥要求的服用周期很長,所以下毒的人必然是死者身邊的人,展昭和白玉堂才會懷疑莫里斯,這回,真的是人贓并獲了!
白玉堂對展昭挑挑眉——行啊!貓兒,抓住了一個了!!
展昭有些神秘地對他笑笑——你再想想,還有更大的收獲。
白玉堂略帶疑惑地想了想,恍然大悟——集團犯罪,兇手都是助手——一樣的作案動機!!這樣一來,那天他和展昭的假設就都得到了證實。興奮得不行的白玉堂把頭埋在展昭的肩頸處親啊親——貓兒,你是天才!!!
展昭就覺膝蓋都軟了,白玉堂明知道他最怕人家動他脖子,還專挑他最敏感的地方親——這只死老鼠!!!
白馳也被莫里斯的話驚到了,“你……是你殺了田中?!”
莫里斯冷笑,“你知道了也沒有用。”說著,低頭對趙楨說,“你再等我一會兒,我解決了他,就帶你回法國。”說完,他下了沙發,從身后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槍。
展昭一驚,示意白玉堂——差不多了,可以出去了,白馳有危險怎么辦?!
白玉堂把槍拿出來握到手中,卻對展昭擺擺手——他要做警察,就總有一天要獨自面對這種情況。
可是……展昭還是有些猶豫,卻瞧見趙楨對兩人眨眨眼,輕輕攤開手。
白玉堂和展昭同時松了一口氣……就見趙楨的手里,有一把子彈——莫里斯拿著的,是一把空搶。
朝展昭做了個鬼臉,白玉堂把槍收了回去——你猜,白馳會不會打中我們?……隨后又瞥了一眼展昭腰間的佩槍——貓兒,要是你的話,肯定能準確無誤地命中莫里斯以外的全部目標!!
展昭氣得臉都白了,白玉堂偏偏提到了他的痛楚,舊愁新恨湊到一起了,展昭伸出兩根指頭,狠狠地夾住了白玉堂手背上的皮,擰~~~
白玉堂疼得直呲牙,不甘示弱,低頭含住展昭的耳朵,展昭另一只手也揪住白玉堂手背的皮肉,擰~~~咬牙,掐死你,死老鼠!!
莫里斯一點點向白馳走去,拉開槍的保險栓,冷笑:“你拿著槍的樣子真是糟糕!”
白馳并不為他的話所動,“你跑不了的,放下槍,跟我回警局!”
白玉堂和展昭驚喜地對視了一眼——不錯啊!!
莫里斯的手指放到了扳機上,白馳也是緊緊地盯著他,兩人對峙著,誰也沒有先行動,就在這時,就聽門口傳來了一陣動物的低吼聲,莫里斯微微地一愣神……白玉堂眼神一閃,輕輕說了一聲——就現在!
與此同時,白馳扣動了扳機,槍響后,子彈呼嘯而出,準確地擊中了莫里斯的肩頭,莫里斯手一松,槍掉落到地上,他也慘叫一聲,捂著肩膀跪倒在地。
白馳趕緊上前兩步,剛想踢開地上的槍,卻見莫里斯猛地撲了上來,白馳一驚,連忙后退了幾步,舉槍還想射,就見身邊白影一閃……
隨著一身響亮的野獸吼叫之聲,里斯本不知何時已經從門外閃了進來,咆哮著沖過來,撲倒了莫里斯,前爪按著莫里斯的肩,張開了它那張血盆大口。
“別咬他,里斯本!”白馳大叫了一聲。
大家這才想起來,里斯本是頭成年非洲獅,別說一個人,牛都能咬死!!幸好它聽話異常,只是對著莫里斯的臉來了個標準的獅子吼,腥檀的氣息噴在莫里斯的面孔上,白森森的獠牙,血紅的口腔……
莫里斯瞪大了眼睛,嚇暈了過去。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柜子里的展昭和白玉堂良久才反應過來,展昭猛地拽住白玉堂的衣袖晃啊晃——好可愛啊!!我也想要!養一只吧!!!
白玉堂也有一些心動——是挺威風的啊~~這才是男人該養的寵物么~~回去跟包局商量商量!!
見里斯本制住了莫里斯,白馳才長出了一口氣,收起槍,快速走到趙楨身邊,問:“你沒事吧?”
柜子里展昭和白玉堂正想出去,卻見趙楨偷偷對他們擺擺手……
兩人對視一眼——他想干嘛??
就見趙楨有些無力的對白馳伸出手,“白馳……過來……”
“你怎么了?”白馳有些著急地靠近,趙楨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妙,“我打電話叫救護車,你再等……”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楨拉著衣領拽了下去,眼神相對,臉也離得很近,趙楨低聲說:“我有些難受。”
“難……難受?”白馳慌了手腳,莫里斯給趙楨吃的……該不會是~~春藥~~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白馳滿臉通紅,“你……你要不要喝些水……嗯……”
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楨用力地向下一拉,白馳再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雙唇相貼,趙楨摟著他,專注地吻了起來。
白馳臉燙得厲害,腦袋暈乎乎,但是看趙楨一副很難過的樣子,也不好掙扎,任他親啊親。
柜子里展昭看得滿臉通紅——這算什么狀況……
白玉堂卻笑嘻嘻湊上去一把摟住他——貓兒,我們也來!隨后,不顧展昭的掙扎,抱住就狠狠親……
展昭忍無可忍,狠狠踩了他一腳,白玉堂猛地讓開,頭正好撞到了衣柜頂……“咚”地一聲。
白馳任趙楨吻著,越吻越覺得不對勁~~趙楨的動作,雙手的力道~~不像沒有力氣的樣子啊,反而按住他后腦和摟著他腰的手,有力得很呀……
就這時,衣柜里傳來了“咚”地一聲響~~白馳猛地彈了起來,拿手背擦著嘴,看看趙楨,又看看衣柜……
“誰……誰在那里?!”
……良久,柜門緩緩打開,就見展昭和白玉堂一臉尷尬地站在里面,對白馳笑得那叫一個難看~~~
白馳看看柜子里的兩人,又看看沙發上的趙楨……
看看趙楨又看看柜子……
“呀啊~~~~~~~”
如果說上次看見鷹王,白馳叫了一整年份的驚叫,那么這次,就是兩年份的~~~拿起手上一直提著的冬瓜和排骨,猛地向趙楨砸去,舉起冬瓜狠狠拍~~“壞蛋!你們都是壞蛋,我討厭你,你最討厭!!!”
罵完人,冬瓜也砸爛了,白馳眼睛濕乎乎,轉身就往門外跑。
展昭連忙去追。
白玉堂從柜子里出來,看了看一臉沮喪,一身冬瓜排骨的趙楨……伸手拍他肩膀——辛苦你啦~~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15 機會
“白馳……等等。”展昭快步追上跑出門的白馳,拉住他,“等一下。”
白馳臉上發燒,覺得又生氣又丟人,想掙開展昭繼續跑,就聽身后的展昭“嘶”地一聲吸了口涼氣。
白馳猛地想起來展昭手臂上還有傷,連忙停住,回過身來看他手臂,“疼……疼不疼?”
輕輕嘆了口氣,展昭伸手揉他腦袋:“別跑了,是我們不好,你別生氣。”
白馳低頭不說話,手背在身后,腳尖踩著地上的一個小石子碾啊碾~~
展昭拉他坐到一旁的花壇邊,說:“我們不是故意戲弄你的,真的只是湊巧。”
白馳也不傻,知道展昭他們不可能算到這會兒他會去給趙禎做湯,是他自己撞到槍口上了,怪自己倒霉,好好的干嘛自找沒趣跑來給那人燉湯……
見白馳垂頭喪氣的,展昭笑這補充:“趙禎肯定也不是出于壞心……”
白馳臉又紅了幾分,心里別扭,心說他不是壞心是什么,壞蛋,就知道捉弄我……
展昭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和趙禎還是有心結,但是,又不好說,這小東西還挺別扭,看來只能慢慢來了。另外,展昭和白玉堂畢竟比較偏向白馳,趙禎神神秘秘的,又和趙爵關系不一般,對他始終是親近不起來……
“剛才表現真好。”展昭看著白馳說,“小白在柜子里一直夸你。”
“真……真的?”小白馳小心翼翼地問,眼睛里卻是閃啊閃。
“你自己覺得呢?”展昭問他。
白馳低頭想了想,也美滋滋地笑起來:“我第一次有那種感覺……”
“哪種感覺?”
“就是……拿著槍不怕的感覺。”白馳看著自己的腳面自言自語,“以前,我總怕打不中,都不敢開槍,別人越說我,我就越慌……”
“以前有很多人說你不好,甚至是追著你說,是不是?”
“嗯……”白馳點點頭,“他們都說我不是當警察的料,說我給白家丟人,我干什么都能挑出錯來,無論我多努力。”
“知道他們為什么這樣說你么?”展昭笑著問他。
白馳抬起頭來搖了搖,看著展昭,等待答案。
展昭伸過手去拍拍白馳的肩膀,“因為你身上有的,他們就算努力了,也得不到!”
“就好比莫里斯一樣……”見白馳臉上淡淡的不解,展昭慢慢地說,“莫里斯只看到自己努力了多年,但還是要做一個廢物的助手,卻沒有看到他實際上已經是一個成功的攝影師了;他只看到趙禎不在乎他,卻沒有看到自己已經可以靠趙禎很近了……而你呢,大家都不認同你甚至你自身也不認同自己,卻還是有勇氣獨自走上黑暗的天臺;你嘴上說不喜歡趙禎,卻還是會首先考慮到藥物可能會危害他的身體……”
“這些……不是基本的么……”白馳被展昭夸得有些不自在,小聲說。
“最難能可貴的,就是在別人看來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你看來卻是基本該做的。”展昭看著街邊的路燈像是在自言自語,“天才的悲哀,就是有一顆不平凡的腦袋,還有一顆不平常的心,如果像你這樣,有一顆天才的腦袋,還有一顆平常心的話,就不會有那么多爭端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這樣是對的?”白馳認真地問展昭,“只要堅持我自己的,就算人家不停地說我不好,我也可以自信地去面對?!”
展昭點頭,“至于那些一直跟著你,說你不好,給你挑刺找茬的人,他們只是有心理疾病而已。”
白馳疑惑:“心理疾病?”
“沒錯。”展昭點頭,“他們在你努力向著自己的目標前進的時候,想方設法出來用言語打擊你,給你制造困難,意圖亂了你的陣腳,削減你的積極性……因為這樣做,可以讓他在自己做不到的同時,通過給你打擊、讓你難過來得到某種心理上的平衡。其實,對于這種行為你大可以一笑而過,這也是一種變相的鼓勵,而且你往往會發現,越是這樣的人,他越是關注你的一舉一動,甚至是時時刻刻追在你身后,找你的麻煩,明明是對你不滿,卻還要時時刻刻盯著你。但是,你只要記住,在他尾隨著你發泄他滿腔不滿的時候,你正在自己的路上,大踏步地往前走,他制造的那些微不足道的障礙,根本影響不到你!你能做到的事情,他永遠做不到,你能得到的贊賞和支持,他也永遠得不到!所以……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沉默了一會兒,白馳點頭,“我明白了,我努力、自信走自己的路,為了我自己和愛我的人,只要我有了這些,就是最大的動力和快樂,任何阻礙,都無足輕重!他們再怎么說我不好,也不能阻擋我成為一個真正的好警察!”
展昭滿意地點頭,“正確!”
等白玉堂押著莫里斯從趙楨家出來時,看到花壇邊坐著的兩人正在談心……白馳已經徹底被展昭馴服了。
白玉堂就覺得白馳身后那根尾巴正在晃啊晃,耳朵耷拉下來,眼睛閃啊閃,全身的毛都被捋順了,那個乖巧,就差在展昭身上蹭蹭蹭了。
第N次在心中暗嘆這只貓的奸詐狡猾,白玉堂拍拍走過來的白馳的肩膀:“表現不錯,看來把槍給你真是對了,還是趙楨了解你。”
白馳微微一愣,對展昭和白玉堂說:“那個,哥,你們先回去吧,我……進去看看趙楨。”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押著莫里斯先上了車,離去。
白馳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還是走了回去,進了房間。
趙楨正在收拾地上的冬瓜和排骨,里斯本在旁邊趴著,不知是不是錯覺,白馳覺得里斯本看趙楨的眼神里有那么些同情。
低頭無聲地走過去幫他收拾地上的東西,見趙楨笨手笨腳的,白馳去浴室那了條浴巾給他:“進去洗澡!”
趙楨老老實實就拿著浴巾進了浴室,把自己洗干凈了走出來時,被廚房里傳出來的香味吸引。
走到廚房門口,就見白馳圍著圍裙正在煮湯,這味道是——冬瓜排骨湯。
“小東西……”趙楨指指鍋子,“你不會是把撿起來的又煮了吧~~”
白馳瞪他一眼:“我剛剛去新買的!算上剛才的,總共兩塊冬瓜,四斤排骨!”
趙楨忍著笑,“我不付錢的~~”
白馳低頭繼續煮湯,“算了,算我請你的。”
“真的?”趙楨笑著走到白馳身邊……
~煮湯~
~端湯~
~喝湯~
氣氛少有的融洽。
展昭和白玉堂把莫里斯帶回警局時,得到了一個很有趣的消息——就那么一會兒時間,不知道為什么,呂燕,曲彥明,還有在特殊病房里的吳凱和徐亞冬都主動交代說,他們是受到了商洛的威脅和指使,而那個控制他們行動的人,就是圖西。
眾人坦白的時間差不多,口徑也幾乎完全一眼,說那個圖西是可以控制人的行動和思考能力的神一樣的存在。
“貓兒,你怎么看?”白玉堂看著眾人的詢問記錄,問展昭,“那么多人幾乎是同時交代的,說的話也一模一樣。”
“嗯~~”展昭摸摸下巴,“這還真是夠奇怪的,莫非知道莫里斯被抓了?!”
“那個圖西究竟是什么?”公孫不解,“除了聽過聲音之外,從沒見露過面。”
白玉堂問蔣平,王朝他們都行動起來了沒有?
蔣平點頭,按照白玉堂的安排,王朝和張龍去盯著傅義山的家,馬漢和趙虎則去盯著默寧的那兩個助手。
而商洛,因為其背景比較復雜,為了不打草驚蛇,先沒有具體的行動,只是派了韓彰和徐慶在暗中監視。
正這時,包拯推門從外面進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一個禮拜還沒到呢……“
包拯黑著臉瞪了兩人一眼,對展昭說:“小展,你得獎了。”
“哈??”展昭有些不解,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公孫,見兩人也是一臉的疑惑。
包拯拿出一封信函說:“這是國際犯罪心理學協會今早發來的信,你上次不是寫了本關于催眠暗示與人格分裂的學術書么?”
“啊!是數字連環殺人案那會兒寫的那個。”白玉堂想起來了,問包拯:“那個得獎了?”
“嗯。”包拯點點頭,“國際心理學協會明天會在國際飯店召開一個小型的慶祝儀式,邀請你參加,這是邀請函。”
展昭皺皺眉:“我從來不去拿那種獎的,也不喜歡參加那種活動……”
白玉堂也說:“包局,現在都什么時候了~~忙著呢~~”
包拯笑著看看兩人:“你倆覺悟還挺高啊……你們當我尋你們開心呢?看看邀請人員名單?!”
兩人接過來一看。
“……商洛?!”兩人都吃驚地喊了起來。
“他怎么會在里面?!”公孫不解,“和心理學完全扯不上關系!”
包拯點點頭:“沒錯,他不是專業人士,但是……這個獎項~~他一直都有在贊助!”
眾人聞言對視了一眼。
白玉堂冷笑:“想不到啊,這商洛還挺崇高,支持學術,還支持反對犯罪!”
公孫接過名單看了看:“也對,商洛明面上經營的是保全公司,也涉及到安保方面的工作……”
“包局,你讓我們趁這個時機去探探商洛的底?!”展昭說,“這的確是個好機會。”
“說對了一半。”包拯對展昭笑笑,道,“我的確是要趁機打探一下商洛,不過,不是你們,是你!”
“什么?”白玉堂先跳了起來,“讓貓兒一個人去?!”
包拯點頭,白玉堂剛想問個詳細,就見公孫把邀請人員名單遞給他說:“小白,你怒也沒用,這名單上只有小展的名字,沒你的。”
“雖然是單獨參會,可能有一定的危險,不過機會難得,而且也是公開場合,人很多。”包拯看展昭,“你決定,有一定風險,不過小白要是在身邊的話,對方可能會提高警惕。”
展昭接過邀請函,笑得從容:“去!當然要去!”
白玉堂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最后嘆了口氣,說:“好吧,不過,我要全程跟蹤,而且你要穿防彈衣,身上裝竊聽器。”
展昭剛想發表意見,就見其他三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同時道:“所有意見駁回!就這么辦!”
挑挑眉,展昭只能在心里“哼”了一聲,乖乖就范~~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16 步步為營
“這是什么?!”展昭看著白玉堂給他夾在領帶上的怪異夾子。
“領帶夾啊。”白玉堂挑挑眉,再幫展昭整理了一下衣服,“貓兒你怎么好像瘦了?穿了防彈衣看起來還那么薄?!”
“嗯~~昨天稱了一下,輕了三斤。”展昭怨念地盯著領帶夾,“夾子好難啊看!!!”
“這已經是最好看的了,里面有微型攝像機和竊聽器!”白玉堂把領帶塞到他外套里,“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沒有啊~~”展昭搖搖頭,“又不是第一次辦案子……”
“你最近體力勞動不是比以前增加了一樣么?”白玉堂笑著拍拍展昭的后腰……
“死老鼠!!”展昭抬起腳狠狠踩,“主要是因為最近伙食不好!晚上我要吃糖醋排骨!”
白玉堂給他戴上手表:“這表里有一枚定位儀,旁邊的按鈕按下去可以發出警報,我這里可以接收到,有事情就按!”
“嗯……糖醋排骨呢……”展昭看看鏡子,沒有什么問題了。
“回家給你做。”白玉堂把那把微型雷明頓塞到展昭小腿上的槍袋里。“商洛敢對你干嘛就給他一梭子!”
“這是警察說的么?!”展昭瞪他,隨后說:“我按手表叫你,你來揍得他滿地找牙!”
“行!就這么辦!”白玉堂把展昭原地轉了兩圈,檢查了一下沒有什么疏漏了,最后說:“貓兒!小心些!”
“放心!”展昭笑得自信。
“哥!”白馳從門外探進個腦袋來,手上抱著一堆東西,都是監視要用到器材,“都準備好了。”說完,看見白玉堂的雙手正放在展昭的手臂兩側,就紅著臉又把頭縮了回去,“我……我在車里等……”隨后匆匆逃走。
更衣室里兩人對視了一眼,不明白白馳在臉紅什么~~~~
包拯簡短地督促了幾句后,說了聲“萬事小心”就送兩人出了門。
這次的行動很嚴密,展昭只身趕往會場,白玉堂和白馳一輛車是近距離跟蹤,馬漢趙虎一輛車尾隨在暗處待命。
為了不引起懷疑,展昭并沒有搭白玉堂他們的車前往,而是坐的出租。
車子很順利就到了國際飯店的門口,展昭下車,在禮儀小姐的引領下,一起走進了電梯。
白馳打開電腦,接通了展昭領帶夾上的攝像頭和竊聽器,一切信號良好,贊嘆:“蔣平真了不起,這種東西都能改造出來,還是無線抗干擾的。”
白玉堂戴上耳機,就聽展昭禮貌地問禮儀小姐:“是在13樓的大廳?”
“啊,對的。”禮儀小姐今天接來借去都是些老頭子和中年大叔,好不容易來了個展昭這樣年輕俊俏的,早被迷暈了,再加上他笑嘻嘻地和她搭話,立刻就熱情地回答。
電梯很快在13樓停下,展昭禮貌地對禮儀小姐道了聲謝后,出電梯往里走。
白玉堂就見那禮儀小姐暈乎乎的,聽說話聲音也局促的很,咬牙——這招蜂引蝶貓!
身邊的白馳聽清楚了白玉堂嘀咕的什么,臉立刻又紅了起來。
白玉堂卻完全沒注意,專心盯著屏幕,看展昭下一步的行動。
這是個小型的宴會廳,廳里大概有六、七十人,展昭進去之后先自然地四周環顧了一圈,讓白玉堂他們也可以比較詳細地掌握宴會廳的環境、大致的人流和窗戶的角度等。
展昭的到來,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話說,在心理學界,尤其是在犯罪心理學界,展昭算是相當的有名,只是他不怎么參加心理協會的活動,所以大多數人對他都是慕名已久而未得見。只是聽傳聞此人相貌出眾,年輕異常,溫文爾雅……是難得一見的心理學奇才,今日一見,果然……
“啊!展博士!”心理協會的會長路文連忙迎了上來,老頭熱情地和展昭握著手:“歡迎歡迎啊,今晚你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說著,回頭對大家介紹說,“各位,這位就是今晚的主角,展昭展博士!”
面對探尋的目光和贊譽聲,展昭倒是很從容,換句話說根本沒看見,他很紳士地邊笑著向人群回禮,邊四處搜尋商洛的身影……結果竟是沒有~~~
展昭有些納悶,莫非沒來?那可真是失算了。
白玉堂和白馳也盯著屏幕干著急,展昭光忙著應付上來祝賀的賓客與出版商了,根本抽不開身找商洛。
“哥,你說商洛會不會知道哥今天要去,所以就避開不來了?”白馳問。
“……”白玉堂皺著眉,“沒準……不過他不像那么低調的人啊,這小子都敢在新聞上公開和警方叫板,按理來說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是一定會露面的才是啊!”
這時,展昭離開了哄鬧的人群,向一位侍者要了一杯香檳,就往窗邊的方向走去,而臺上,心理協會會長正在發表演講。由于這是宴會性質的頒獎儀式,所以氣氛很是輕松,展昭走到比較透風的窗口位置,那個角度他觀察過了,可以全角度地觀察到整個房間,白玉堂和白馳專注地看了每一個到場的嘉賓……還是沒有商洛的影子,都失望地搖了搖頭。
展昭也有些掃興,轉身剛想走,卻被身邊走來的一人撞了一下,一杯香檳都撒在胸口了……
“啊!對不起……是我沒注意……抱歉抱歉!”
展昭被這一撞驚了一跳,因為香檳正好灑在領帶夾上了,不知道里面的機械會不會壞掉,但是聽到那人的聲音后就是一愣,展昭迅速地直起身子,鏡頭前的白玉堂和白馳同時看見了,站在展昭身邊的——就是商洛。
“哎呀,是展博士啊,真巧!”商洛邊說,邊從上衣袋里拿出手帕給展昭擦領帶上的酒漬。
展昭邊說“沒關系”,邊巧妙地接過商洛的手帕,擦自己的上衣和領帶,心說蔣平做的東西,性能肯定沒問題……
“領帶夾很特別啊。”商洛突然開口。
展昭笑:“是啊……別人送的。”
“心上人啊?”商洛笑著問,“看你笑得那么貼心?”
“是啊~~”展昭大大方方點頭,“準媳婦兒,就是沒什么審美~~”
白玉堂就聽對講機里傳來了另一輛車上馬漢和趙虎的笑聲,氣得磨牙,心說你個死貓,這時候還不忘了嘴上占我的便宜~~氣死!
而原本就臉上微紅的白馳,面皮又紅了幾分,低頭專注地看屏幕,心跳那個快……
身邊白玉堂卻注意到了他的局促,問:“白馳,你很熱啊?滿頭大汗!”
“啊?”白馳一愣,連忙低頭看屏幕,“嗯……今天真冷啊……不是,我是說今天不熱……是不冷不熱……”
最后,白玉堂拍拍語無倫次,咬著下唇干瞪眼的白馳,“沒關系,我隨便問問,不用那么認真回答……”
良久,白馳“嗯~~”了一聲。
那頭的馬漢和趙虎,又一陣笑~~白玉堂這氣!!
“真是不好意思……”商洛看著展昭領帶上的那一塊酒漬,抱歉地說:“我陪你去洗手間洗一下吧……”
展昭點點頭,“好啊。”
隨后,兩人就出了大廳,向洗手間走去。
白玉堂皺起了眉,白馳也緊張了起來,“那個,商洛好像是故意撞他的……跟著走不要緊么?”
“放心……”白玉堂嘴上說著,“那貓精著呢,不會有事。”但是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商洛帶著展昭走出大廳,向洗手間走去,似乎是隨意地聊了個話題:“對了,案子怎么樣了?”
展昭也答得隨意:“是箱尸的案子?”
“對啊,把它放在家里,終歸是有些寒……”商洛呵呵笑了幾聲,“真想快點真相大白。”
“我們會盡力破案的。”展昭笑著回答,見商洛上前一步幫他打開了洗手間的門,禮貌地點點頭,走了進去。
來到水池前,展昭把手帕放到水里打濕,邊問商洛:“商先生怎么會有興趣搜集箱尸這樣的東西呢?”
“哦……并不是因為興趣而收藏的。”商洛無奈地聳聳肩,“我平時會做一些古董生意,見什么有收藏價值就收藏什么,這個箱尸升值的空間很大,所以我就買了。”
“是么……”展昭低頭伸手把領帶拿起來,用濕手帕擦拭著上面的酒漬……隨著攝像頭角度的變化,白玉堂在屏幕上看到了展昭和商洛的臉,展昭正在專注地低頭擦著領帶,商洛則正盯著展昭看,那角度,不用想就知道在看頸項一帶……
白馳就覺白玉堂頭頂上空的氣場越來越陰郁,氣壓好低~~~
“展博士平時對收藏有興趣么?”商洛問。
“有啊……”展昭道,“我喜歡收藏一些關于土著文明的東西,最好是那種有關神秘文化的。”
“那我家中有幾件藏品說不定會很合你的心意。”商洛伸手拿過展昭手上的手帕,放到水里沖了沖后,又踏上一步,接過展昭手中的領帶幫他擦了起來,“有沒有興趣去看一下?”
“宴會結束之后?”展昭眼中閃過一絲興味,“都有些什么收藏?”
“嗯……不瞞你說,是以尸體為主的,大多是各種土著喪葬的特殊尸體,還有一些配飾和部落圖騰。”
“我有興趣!”展昭顯得很高興,“那待會兒頒完獎就過去……對了,會不會打擾?”
“沒關系……反正我一個人住。”商洛把被擦得差不多了的領帶塞回展昭的西裝里,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問,“倒是你,那么晚回去,那位沒品位的心上人會不會不高興?!”
展昭微微一笑,“沒關系……他忙著呢。”
“忙?”商洛把手上的濕手帕往垃圾簍里一扔,“大晚上的還忙?”
“嗯……”展昭打開水龍頭沖了沖手,笑道,“他要做糖醋排骨!”
白玉堂就聽身邊的白馳喉嚨里“咕嚕”一聲,一副想笑又要忍住的痛苦樣子。
對講機里就聽馬漢和趙虎說:“頭兒我們待會兒想蹭飯去~~”
白玉堂咬咬牙,冷笑:“好啊,你倆誰做排骨?!”
…………對面趕緊噤聲~~~~
展昭和商洛走出了洗手間,來到大廳后進行了簡單的頒獎儀式,展昭大大方方地做了一個簡短的發言,成功地用氣質和風度把在場的嘉賓都迷得暈暈乎乎之后,和商洛一起離開會場,走進了電梯。
“我的車在地下室。”商洛按下—1樓的按鈕,剛想接著說,就見展昭伸手按下了1樓的按鈕,道:“我到大廳外去等你……想吹吹風,里面實在是有些悶……對了,順路么?”
“沒問題……”商洛點頭道:“我住得不遠,就在臨江……”
大樓外白玉堂呵呵一笑,“死貓,夠奸的啊~~”說完,拿起對講機說:“排骨排骨,貓已出動,貓已出動,不想被煮就給我盯緊了。”
……………………良久,那頭的馬漢和趙虎來了一句——“排骨收到~~~”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17 魑魅魍魎
很快,商洛的車子就從地下室駛了出來,載上展昭,向臨江的別墅區開去。
因為展昭身上帶有特殊的衛星定位儀,所以白玉堂他們的車子并沒有跟得太緊。
坐在車里,商洛邊開車邊問展昭:“展博士,想請教幾個專業問題。”
展昭正在看窗外的風景,聽了商洛的話后,略感興趣地轉回頭:“心理學方面的?”
“對。”商洛笑著點點頭,“我早就想找個專家問一下了。”
“說來聽聽。”展昭架起腿,靜等著商洛發問。
“……展博士信不信有鬼?”商洛低聲問。
“鬼?”展昭微微一愣,問:“你是指字面的意思還是別的什么?”
“就是存在于世的,除了生命體和非生命體之外的,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商洛想了一想后說,“類似于魑魅魍魎。”
展昭微微一笑,淡淡道:“信。”
聽著接收器里傳出的對話,白玉堂邊開車便撇撇嘴:“這貓……胡扯。”
身邊的白癡驚訝地小聲問:“哥……難道你不信?”
白玉堂瞪他一眼:“警察信這個還怎么辦案?!”
白馳小聲嘀咕:“不信不代表沒有。”
白玉堂失笑,心說這小孩學會頂嘴了~~“別說我沒遇上過,就算遇上了,只要爺不信,他就不存在!!”
白馳繼續小聲嘀咕:“難怪被叫鬼見愁……”
“說什么呢?”白玉堂瞥他。
“……沒……”
“你相信?”商洛聽了展昭的回答,也是吃了一驚,“我還以為心理學家都不會相信這些沒根據的東西呢。”
展昭笑:“心理學家為什么不能信這個?對了,商先生為什么會說起這個話題?”
“哦……我是想問問看到不是人的東西,或者聽到不該有的聲音……是一種特殊的能力呢,還是一種幻覺?!”商洛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苦惱,“這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了。”
“那要看具體看到的是什么了。”展昭道,“莫非商先生能看到非人類的東西?”
……商洛遲疑了一下,點點頭說:“的確……這是在把箱尸運回來之后發生的事情,也就是近幾天。”
說話間,車子已經駛進了臨江的別墅區,商洛在一間小別墅的院墻外停了下來,說:“到了。”
展昭隔著車窗打量鐵門后的那幢別墅,暗暗吃驚……這別墅與小區里其他別墅在設計和風格上并沒什么大的區別,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有些鬼氣森森……
商洛停好車,和展昭一起下來,打開小院的大鐵門,向別墅走去。
兩人進門后,白玉堂的車子也在不遠處的花壇后停了下來。
白馳探頭看了一眼別墅就“呀”了一聲。
“怎么了?”白玉堂以為他發現了什么,緊張地問他。
“這房子好嚇人。”白馳指著商洛的別墅說:“看著身上發冷。”
白玉堂左看右看也沒看出有什么嚇人的地方來,不解地問白馳:“哪里嚇人了?!”
“說不上來……”白馳把放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就是看著讓人頭皮發麻,全身發冷。”
“頭……我們也覺得……”對講機那頭的趙虎也顫巍巍來了一句,“看起來有那么點鬼屋的意思。”
白玉堂沉默了良久,“你們幾個明天都給我去掛眼科!”
……
這時,就聽接收器里傳來了展昭的聲音:“這房子,感覺有些特別啊……”
商洛拿出鑰匙打開門,“你也察覺到了么?”
展昭笑起來:“這房子陰森森的,要是這樣還看不出怪異來,那還真應該去掛眼科了……”
“咳咳……”對講機那頭馬漢咳嗽了一聲。
趙虎小聲問:“你妹妹有認識的眼科醫生沒?介紹個好的給頭兒看看。”
白馳忍笑,白玉堂氣得咬牙——貓~你等著!!
“這房子是最陰面……終年不見陽光,所以感覺特別陰森。”商洛解釋道:“是我特意找風水先生挑的房子。”
“風水?”展昭不解,“為什么特意選擇這么陰暗的房子?”
“和我的收藏有關系。”商洛抬手打開客廳里的燈,有了亮光后,房間里那陰森詭異的氣氛也散去了一些,“尸體白天不能照陽光,否則晚上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展昭隨商洛走進了客廳,“你平時就一個人住這里?商先生膽量不小啊。”
商洛嘆了口氣,“沒辦法……干這一行的么。”
白馳在車子里越聽越寒,想到這座鬼氣逼人的房子里面滿是尸體,就不自覺地起雞皮疙瘩……沒事住在這樣的房子里,這商洛也夠怪胎的。
身邊的白玉堂則是一臉的似笑非笑,“這小子胡說八道什么呢?尸體就是尸體,白天曬了太陽,晚上還能詐尸不成?扯~~~”
白馳一聽詐尸就抖了一抖,小聲問白玉堂:“真的會詐尸么?!”
白玉堂瞪他一眼:“那是迷信!”
“可是聽老人說真有的。”白馳戰戰兢兢,“據說戰場上經常會有橫死的人,變成僵尸出來撲人……”
白玉堂這氣:“那是剛死沒死絕的,商洛家里那些個木乃伊再爛爛就能變石油了,還詐什么詐?真有詐尸這回事的話,公孫早掛了!”
白馳低頭小聲嘟囔,“我……也是擔心哥一個人在里面……”
“就這貓?!”白玉堂撇撇嘴,“就算真的有,他看到了第一反應也是抓一只回去養,順便給公孫也帶一只去耍耍……”
白馳咽口水……好可怕啊~~~
“喝點什么?”商洛打開酒柜,回頭問展昭。
“隨便就可以了。”
展昭欣賞著茶幾上一個樣式古怪的木雕,接過商洛遞過來的一杯酒。
“這個也像是圖西族的東西……”展昭指指木雕。
“好眼力……”商洛贊賞地點點頭,“這是圖西族象征孩童的小木雕,挺可愛的是吧。”
展昭點頭:“~~要不先看看收藏吧。”
“好的。”商洛放下酒杯,帶著展昭上了二樓,邊走邊說:“收藏都在二樓……對了,要是待會兒有什么特別的聲音,你不用害怕。”
“特別的聲音?”展昭不解,“什么特別的聲音?”
商洛搖搖頭:“最近這陣子晚上經常會聽到他們起來散步的聲音……”
“噗……”趙虎一口咖啡都噴在擋風玻璃上了。
白馳驚得睜大了眼睛:“散……散步…………”
“呵……”白玉堂冷笑,“這小子究竟想干嘛?裝神弄鬼的。”
展昭看著商洛推開收藏室的門,打開射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的玻璃收藏柜,和好幾口并排放著的玻璃蓋棺材……
柜子里,棺材里,存放著形態各異的干尸。
而在最中間的那個圓形玻璃柱子里,陳列著的,正是那具箱尸。
展昭心說今天要是帶上公孫一起來就好了,他看到這些肯定興奮得不得了。
商洛給展昭做著簡短的介紹,說了說每具尸體的時間,出自那種文明等等。
“這是具少年的尸體,也是圖西族的。”商洛指著一口玻璃棺材內一具比較小的尸體說。
展昭看著那具保存完好的尸體問:“圖西族喪葬的時候,不是都做成箱尸形式的么?”
商洛搖搖頭:“不是的,只有特殊的人才可以……另外,女人和小孩一般都只是普通的喪葬……只是圖西的木乃伊制作工藝相當神秘,對尸體的保存做得很好,不腐不爛。
“……展昭看到那具少年尸體旁邊也有一口棺材,只是棺材蓋打開這,里面竟然是空的,正想問問商洛是怎么回事~~回頭,就見商洛睜大了眼睛,驚駭地注視著那具空空的棺槨……
“呃……商先生……”展昭輕輕拍了拍他,“怎么了?”
商洛張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合上,隨后不敢置信地伸手筆劃了半天……“那個……她……她上哪兒去了……”
展昭見他手指的就是那口空棺材,就問:“你是說,這口棺材里原來有一具尸體?!”
商洛點點頭:“有的……是圖西的一具女尸……和這個孩子……是母子倆……”
展昭注意到玻璃的棺蓋是打開的,問:“她一直都在?”
商洛點點頭:“剛才我走的時候,還檢查過一遍,都好好的怎么會……”
展昭觀察了一下四周:“不會是進賊了吧……”
“不會,防盜系統很嚴密,沒有可能……而且……”說到這里,商洛停住了,似乎是有些為難。
“而且什么?”展昭追問了一句。
“而且我這幾天晚上的確聽到有開棺的聲音和腳步聲……”商洛輕聲說,“還有……還有女人的哭聲……我……”
話還沒說完,就聽門外的走廊上,突然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女子抽泣之聲。
雖然哭聲不大,但是接收器這頭的白玉堂等人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白馳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玉堂皺著眉,他和展昭預料了很多種今天可能發生的情況,但是怎么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頭的馬漢隔著對講機問:“頭兒,要不要進去看看,展博士會不會有事?!”
白玉堂也有些猶豫,這時,就聽那頭的展昭對商洛說:“先別急……我們去看看。”
商洛點點頭,和展昭一起向走廊走去。
車子里白玉堂輕輕松了口氣,展昭剛才的意思是讓他們先別輕舉妄動……拿起對講機,對馬漢和趙虎說:“你倆先到房子的近處去守著,等我的信號,別輕舉妄動。”
“是。”馬漢和趙虎帶上耳機,拿出槍檢查了一遍,準備行動。
趙虎拽拽馬漢的衣袖:“小……小馬哥……一會兒抓鬼,子彈好使么?”
馬漢白他一眼:“一會兒記得,鬼搭肩別回頭,不然陽氣被吸走~~”
“呀~~”趙虎一把抱住馬漢:“我做警察,為的是抓賊抓臟抓變態,沒想到今天還要抓一回鬼,小馬哥,待會兒你要罩著我啊……”
馬漢打開車門一腳把他踹出去:“快走吧!還貧……”
兩人下了車,快速地向別墅的院墻跑去。
“哥一個人在里面……會不會有事啊……”白馳擔心地說。
白玉堂搖搖頭:“動刀動槍那貓是不行,不過動腦子商洛那樣的和他比還差點……貓兒既然說了讓我們別進去,肯定有他的道理……”
此時,馬漢和趙虎已經到了別墅院門外,埋伏下來。
白玉堂靠到椅背上,緊緊盯著那幢鬼氣森森的別墅——貓兒,看你的了。
展昭和商洛向收藏室大門的方向走去,就聽走廊上的哭聲漸漸隱去……隨后,傳來了“咔嗒咔嗒”的響動,類似于關節錯位的聲音,接著,走廊上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商洛拉住展昭道:“我走前面……你記得有危險就快點跑,不用管我……”
展昭點點頭,對他說:“放心……我心里有數。”
車子里的白玉堂聽到這句話后,臉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賊貓……”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18 巧計捉鬼
展昭和商洛一起走到門口,停下了腳步,因為門外的哭聲、腳步聲和關節錯位的聲音……全部都在瞬間消失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有些疑惑。
商洛一個箭步沖了出去,抬頭一看就是一愣。
緊隨著他一起走出來的展昭也呆住了——就見走廊上,赫然站著一具干尸,黑洞洞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兩人,身上的皮膚已經干癟收縮,呈一種醬紫的顏色……她歪歪扭扭地靠在扶手上,一動不動。
在車子里盯著顯示屏的白馳看到那具女干尸,嚇得抽了一口氣,雙手死死抓住衣服,“真……真的是木乃伊!”
白玉堂也不解地看著顯示屏,摸摸下巴:“剛才貓兒上樓的時候,并沒看見那玩意兒啊……怎么就突然出現了。”
這時,就聽商洛戰戰兢兢地說:“雖然經常會聽到響動,但像這樣走出來,還真是第一回。”
展昭想走過去查看一下,卻被商洛攔住:“等一下,會不會有危險?”說著,上前了一步,“還是我來吧……”
點點頭,展昭很配合地退開了幾步,讓商洛來處理。
走到干尸前面,商洛先抬手推了一下,那尸體失去了平衡,順著扶手滑到了地上,根本沒有會動的跡象,還是一具干枯的死尸。
“呼~~”長出一口氣,商洛急匆匆地回收藏室去拿了雙手套戴上,也給了展昭一副,“展博士,幫我個忙。”
展昭欣然戴上手套,和商洛一起把干尸搬回收藏室,放進了棺材里。
“這樣應該沒事了吧……”蓋上棺材蓋,商洛摘下手套,有些歉意地對展昭說:“真是……竟然會發生這種事。“
展昭也頗有些贊同地點點頭:“這的確是夠匪夷所思的了,這么巧還偏偏是在我來的時候,看來我和這干尸八字不合。”
“呵呵……”商洛干笑了兩聲,摸摸鼻子,道,“也許是太久沒有生人進來過了,突然有了人氣就沖了尸體了……”
聽到商洛的話,白馳突然對白玉堂說:“哥,不是說尸體不能讓黑貓靠近的么……否則會沖了尸體的陰氣,引起詐尸。”
“這句說到點子上了!”白玉堂認真地點頭表示贊同,“商洛肯定不知道他今夜請去的是一只貓妖,還是只徹頭徹尾,連一根雜毛都沒有的黑貓。”
聽白玉堂說得一本正經,白馳又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狀況解除!”白玉堂拿起對講機對馬漢和趙虎說,“你倆還是回去繼續監視,別打草驚蛇。”
“好的。”趙虎收起槍,剛想往回走,卻被馬漢一把拉到了旁邊。
“頭兒,有情況!”馬漢拉著趙虎隱蔽起來,低聲對白玉堂匯報。
白玉堂聽馬漢聲音低沉嚴肅,知道可能是發現了什么不同尋常的,就拿起一邊的紅外線望遠鏡,“什么情況?”
馬漢邊指著院墻的方向示意趙虎看,邊回答白玉堂,說:“墻上有人。”
白玉堂拿著望遠鏡看了看,就見在院墻上蹲著一個人,他穿著黑色的衣服,所以在夜幕中很難分辨,也只有馬漢這種當過狙擊手,對周圍情況變化異常敏銳的人才能第一時間發現。
那人在墻上蹲著四周看了看,沒有多做停留,向下一躍,就進入了墻里。
“頭兒,怎么辦?”趙虎問,“不會是正巧進賊了吧……”
“先別動你倆,我過來。”說著,方下對講機,戴上聯絡耳麥,白玉堂對白馳說:“你一個人在這而守著,及時把貓兒的情況告訴我。”
“嗯!好的。”白馳點點頭,拿過對講機拽在手里,盯住顯示屏。
白玉堂打開車門,貓下腰,快步跑到了馬漢他們的身邊。
“虎子,你跟我進去。”白玉堂拍了拍趙虎,又轉臉對馬漢說:“你在這兒守著,要是他跑出來,就抓住他!”
“是。”馬漢點頭,繼續隱到暗處。
白玉堂帶上趙虎,兩人迅速閃到院墻外。
后退幾步向前助跑,白玉堂悄無聲息地一個縱身躍上了墻,攀住墻頭,探頭向院中觀望。
就見一個黑影正穿過了庭院,蹲到了別墅的墻角處,警覺地回頭。
白玉堂迅速低頭,單手掛住墻頭,身子懸在半空。
片刻后,他又探出頭看了一眼,就見那個黑影已經移動到了一處落地窗前,那人掏出兩根類似開鎖器一樣的鐵片,一陣撬弄,微微地“咔嗒”一聲傳來。
白玉堂又一次迅速低頭。
與此同時,那人最后回了下頭,四周望了一圈。
隨后,他迅速地打開落地窗,閃了進去,反手輕輕地關上窗。
白玉堂靜靜地聽著動靜,墻下的趙虎和不遠處的馬漢也都是屏聲靜氣……這時,就見白玉堂對趙虎輕輕一招手,然后一躍,飛身進了墻里。
趙虎也助跑幾步,攀上墻頭,無聲無息地落到了院中。
院里空空蕩蕩的,兩人一落地,并沒有急著行動,而是躲到一叢灌木后面,小心地觀察情況。
白玉堂對趙虎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他跟著那個人從這邊進去,趙虎從另一邊進,聽耳機,按指示行動。
趙虎心領神會,點頭也比了個手勢讓白玉堂小心,兩人互點了個頭后,同時跑出灌木叢,分頭向別墅包抄過去。
白玉堂跑到了落地窗前一看,果然窗戶沒有關死,看來那人是準備待會兒還從這里出來。在開門進去前,他注意到了窗鎖上有幾道劃痕,應該是剛才的開鎖器造成的……心中便有了數。本來,他還懷疑別是那個不長眼的偷兒,這么巧這個時候跑來作案……現在看來,不是偷,不然不會那么笨手笨腳。
這時,就聽耳機里傳來了白馳輕輕的聲音:“他們現在還在收藏室里。”
白玉堂暗道白馳聰明,他是在告訴他展昭和商洛的方位,讓他方便避開兩人行動,而且這時機掌握得恰到好處……這小孩,是塊天生當警察的料,也說不定啊!
沒有急著開窗進去,白玉堂隔著玻璃窗空著的那道縫隙,聽里面的情況,就聽傳來了房們開關的細微響動,立刻推開窗,閃身進去。
進屋后,快速地跑到了虛掩的房門口,聽外面的情況,同時觀察四周——現在他所處的房間是一個類似于休息室一樣的小房間,房里沒有開燈,門縫外卻射進了隱約的光線……看來外面有光源!
白玉堂靜心分析~~
商洛和展昭進入別墅后,總共打開了三盞燈。白玉堂回憶著透過展昭領帶夾上攝像頭,看到的情況……
商洛第一盞打開的是客廳的燈……白光很亮,不是這種感覺。
第二盞是走廊和樓梯的燈,射燈,光線是黃色的……門下縫隙里透出的是淡淡的暖光……應該是這盞燈造成的。
而第三盞則是收藏室的,因為在樓上,所以不做考慮。
這里的光線比較暗……也就是離光源比較遠或者有一定的遮擋,根據剛才看到的房間內部結構來判斷,白玉堂肯定這扇門后,是樓梯和走廊的另一端。
那么,那個進去的人可以躲藏的理想地方……就是走廊和樓梯的夾角。
考慮完全后,白玉堂準備看看外面的情況,他沒有選擇虛掩的門縫,那個角度看樓梯和走廊的位置是個死角,必須把門開大才可以看見,那樣容易被隱藏的人和商洛發現。
他選擇了另一邊,門和墻的連接處——那里有一條極細的縫隙……透過縫隙,白玉堂果然看見了走廊和樓梯的夾角處貼墻站著一個人。
就見那人用一個裝飾用的大花瓶擋著自己,白玉堂微微皺眉,因為他注意到那人的手里,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更令他驚奇的是,那個躲在暗處手拿利刃的人……臉上帶著一個面具——鷹王?!
白玉堂心中一動,那個鷹王的面具做得極像真的,如果光看臉的話,肯定會以為站在那里的,就是一尊鷹王的雕像。
白玉堂猛地想到了那天在傅義山家里看到的那段監控錄像……尤其是最后的那個推鏡……
腦中突然蹦出了一個名字——莫非是他?!
選擇這個時候來行兇……目的應該不會是展昭,是來殺商洛的,那么他要是看到展昭和商洛在一起的話,肯定會吃一驚。
這時,就聽白馳輕聲道:“他們要出收藏室了。”
白玉堂也聽到了樓上傳來了說話的聲音,他明顯地看到樓梯夾角處的那人一動……似乎是有些慌,他應該沒想到還有另一個人在場。
現在不能讓兩人下來!——白玉堂的腦子里首先閃過的就是這樣一個概念,兩人現在下來,破壞這次的行動計劃不提,展昭也有可能受牽連。
只要他倆現在不下樓,那人很有可能就會放棄計劃,從原路返回,那樣的話,就可以抓他個正著!
但是怎么通知那貓……
靈機一動,白玉堂掏出手機,按了幾下后,快速地給展昭發了一條短信。
展昭的手機在他和商洛走到樓梯口,剛要舉步下樓的時候,震動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見是白玉堂發來的短信,只有兩個數字——96.
幾乎只用了一秒鐘的時間來反應,展昭突然“啊”了一聲,轉身就往回跑。
“怎么了?”商洛不解地看著展昭接了個短信后,急匆匆地往收藏室跑回去,狐疑地跟上。
那躲藏著的人似乎也是松了口氣,但是白玉堂看得出來,他有些猶豫……展昭的行動和那條短信估計已經引起了他和商洛的懷疑……
正在擔心,卻聽展昭邊走邊說:“敢咒我回去晚了撞鬼?!我拍張和干尸的合影發過去,嚇死他!!”
“賊貓啊~~”白玉堂在心里暗贊。“這貓都快成精了。”
隨著樓上傳來的,商洛如釋重負的笑聲,那個黑衣人也明顯地松了勁。白玉堂見他回身,趕緊退出去,合上窗,隱藏到了墻角,拿起耳麥輕輕說了一聲:“原路返!”
話音剛落,就聽里面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落地窗一開,那人出來后,飛也似地沖向院墻,攀上墻頭,一躍就跳了下去——隨后,從墻外傳來了一聲悶哼。
白玉堂知道馬漢得手了,也快速地沖過去翻墻而出,就見馬漢已經把人按在了墻上,戴手銬。這時,趙虎也翻了出來。
三人不作聲,快速地把人押回停在花壇旁的車邊。
伸手一把摘下那人的面具,白玉堂看了一眼后微微一笑:“就猜到是你!邱羽,邱秘書!”(-_-還有人記得他么?傅義山的那個秘書……)
“老實點!”趙虎打開車門把一臉郁悶的邱羽塞了進去,馬漢也上了車,監視繼續。
白玉堂小跑著回到了車里,往白馳身邊一坐,這時,電話震了一下。
是展昭發來的短信,打開一看,白玉堂就樂了,先伸手關上所有的車窗,再拍拍身邊的白馳道:“給你看點好玩的。”
白馳好奇地睜大了眼睛湊過去,就見顯示屏上是一張照片,展昭得意地笑著,他身邊站著的,是一具瞪著黑洞洞眼窩的……干尸。
就見白馳愣了半晌,然后慘叫一聲:“呀~~~”
摸摸差點被震聾的耳朵,白玉堂慶幸——還好把車窗關了。
白馳回復平靜后,突然問白玉堂:“哥?那個96是什么意思?我剛才在顯示屏里看到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9調個頭是什么”
“哦~~”白馳恍然大悟,“9調個頭是6,意思就是——調頭回去。”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19 驚天騙局
晚上9點12分,警局大樓SCI隔壁的法醫室里。
公孫獨自站在解剖臺前,他正在解剖那幾具從田中工作室里弄出來的箱尸。
他現在要做的是小心地剝離掉尸體表面用來定型的那層硬質外殼。
邊剝,公孫邊分析著這層外殼的成分——質地堅硬,又很薄,透明,呈現出一種晶瑩的水晶光澤……究竟是什么呢?
這時,門被敲響。
“進。”公孫低低地應了一聲。
推開門進來的是蔣平,他瞄了一眼公孫手上的尸體,咽了口唾沫:“公孫,我下班了,你不走?”
公孫搖搖頭“嗯……我想把這些做完。”
“哦……”蔣平轉身欲走,又回過頭,“王朝他們都出去了,頭兒他們也大概要半夜才能回來,就你一人沒事吧?”
公孫聽得好笑,問蔣平:“能有什么事?!”
“呃……”蔣平又瞄了那尸體一眼。
公孫搖搖頭,對他擺擺手“它不會活過來的,快走吧。”
蔣平有些訕訕地說了聲BYEBYE就出去了,走到電梯口,想了想,還是回辦公室打了個電話,簡短地說了幾句后,才撂下電話,放心地走了。
公孫繼續解剖著箱尸,越做越覺得奇怪,他緊著眉,脫了手套,拿出上次圖西箱尸解剖時的資料比對了一下數據,霎時驚得睜大了眼睛,意識到自己發現了什么,不禁覺得遍體生寒……
正這時,公孫猛然感覺身后似乎是有人,正想回頭,就被攔腰一把抱住。
“啊~”鬼見愁也有被嚇到的時候,公孫現在還沉浸在剛才的發現中,被人突然一抱,驚得輕呼了一聲。
就聽耳邊一聲熟悉的低笑傳來,隨后耳廓和脖頸上傳來了一陣溫熱的濕濡之感。
松了口氣,公孫回頭瞪那人:“你沒聽過人嚇人嚇死人——嗯~~”
剛回頭就被那人抓了個正著,捏住下巴,雙唇貼了上來,溫柔而略含霸道的一吻。
良久才放開徐徐帶喘的公孫,似笑非笑地問“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真是可愛。”
白了突然出現的白錦堂一眼,公孫掙開他手臂,問:“你怎么來了?”
“蔣平給我打了電話。”白錦堂說得輕巧。
“他干嘛要給你打電話?!”公孫不解。
“我拜托他了,只要是辦公室里就你一個人在的時候,都要給我打電話。”白錦堂挑挑眉,“我來陪你……”
“我在上班!”公孫伸手抵住又一次粘上來的白錦堂,“多此一舉!!”
白錦堂突然把他摟進懷里,伸手輕輕關上門,對公孫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公孫有些不解,但還是看出了白錦堂臉上的嚴肅……這是怎么了??
“呵……”白錦堂突然輕輕地笑了一聲,“看來,這回真是要好好謝謝蔣平了。”
此時,公孫也聽到了外面傳來的輕微響動,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小心翼翼地靠近,而且還不止一個……有些緊張地拉住了白錦堂的袖子。
見公孫出于本能地靠近自己,白錦堂嘴角不受控制地上翹,低頭說:“這樣就對了。”
公孫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白錦堂又低頭吻了上去,笑:“以后害怕了,或者不高興了,都可以像這樣到我懷里來。”
公孫臉上立時泛紅,正想放手,白錦堂卻緊緊摟住他腰,問:“有槍么?”
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考回路,公孫搖搖頭,惹來白錦堂皺眉,“玉堂怎么都不給你把槍?!”
“我是文職!”公孫咬牙瞪人,“我有槍第一個就嘣了你!!”
白錦堂伸手拿起了工具夾上一把鋒利小巧的手術刀,笑:“你怎么舍得?!”
要不是聽門外的聲音越來越接近,公孫真想先拿刀捅了這個笑得沒心沒肺的混蛋~~
白錦堂讓公孫躲到房間的一角,自己拿著刀,走向大門,公孫突然輕聲說:“小心些……”
愣住,白錦堂再回過神來后,笑得有些遺憾,“那幾個不長眼的真不會挑時候……不然在解剖室里做感覺一定很刺激……”
公孫這氣,心說你死了算了!都這種時候了還有空想那種事!
白錦堂伸手解開了風衣的扣子,右手拿著刀,略帶從容地走到了門口,側身……
公孫看著他,驚訝地發現他拿刀的動作竟然是如此熟練,嘴角帶出的淡淡笑意,眼神……該怎么形容呢~~興奮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嗜血的冷酷……
門把微微地轉動了一下,白錦堂緩緩地抬起右手,五指靈活地將刀轉了個向,與此同時,門慢慢被推開,一個人手上拿著槍探進了半個身子,白錦堂抬腳猛地踹了解剖室鐵質的大門一下,那人悶哼一聲,被門夾了個正著。
公孫一皺眉,專業知識告訴他,那人起碼斷了三根肋骨……
白錦堂挑起嘴角一笑,手起刀落,手術刀沒底扎進了那人鎖骨下方的凹陷處……
“嗚……”那人睜大了眼睛,劇烈的疼痛讓他連想叫都叫不出聲來。
白錦堂伸手從那人已經松開的手里拿過槍,對公孫說:“別出來。”隨后,一腳把人踹了出去,反手關上了法醫室的門……
公孫就聽門外響起了一連串的槍聲……但是聽著這驚心動魄的槍響,他心里卻是出奇的平靜~~很奇妙的,一點都不擔心白錦堂會受傷,反而發現自己深深地被剛才白錦堂那一連串兇狠得近乎殘忍的動作吸引了……幾乎是本能地走了過去,打開門——想看!
開了門,就見地上已經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個人,傷的都是鎖骨下方,偏離心臟的位置——意識清醒、劇痛、但卻失去了全部的反抗能力。
白錦堂此時已經走到了SCI辦公室的門口,剩下的最后一個人緊張地拿著槍,退到電梯門口,他看著白錦堂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鬼。
正這時,電梯突然“叮”地一聲,門緩緩打開。
公孫一驚,這時候是誰回來了?!
那個拿槍的反應也不慢,他快速地舉槍瞄準了電梯打開的門,卻在看清里面的情況后,嚇得臉色蒼白。
就聽一聲野獸的低吼傳來,電梯里一個巨大的白影猛地沖了出來,一把將那個舉槍的人撲在了身下,對著他的臉又一聲咆哮……
那人瞪大了眼睛,保持著驚駭的表情,失去了意識,手中的槍掉地。
白錦堂抬眼看著那只突然沖出來的白色雄獅,揚揚眉,打了聲口哨。
沖出電梯的正是里斯本,它注意到身邊還有人,轉過腦袋來看著白錦堂。
白錦堂微微一笑,舉起槍對準了它……
里斯本警惕地盯著白錦堂,微微地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有些猶豫。
就聽電梯有人笑:“里斯本,看到鬼了不成,嚇成這樣?!”
公孫連忙跑過來,拉住白錦堂說:“別打它,自己人。”
里斯本經常被趙禎帶到SCI來,和這里的人都熟了,卻是沒見過白錦堂,見公孫和他好像很熟的樣子,就放松了戒備,乖乖坐到一邊舔毛。
電梯里,趙禎雙手叉兜一派悠閑地走了出來:“這是怎么了?”邊說,邊上下打量了白錦堂一眼。
“你怎么來了?”公孫不解地問趙禎。
“我想來接小白馳下班。”趙禎聳聳肩,“然后就在電梯里聽到了槍響聲。”
這時,樓梯上響起了散亂的腳步聲,另一扇電梯的門打開,臉色陰郁的包拯走了出來,看了眾人一眼,又看看地上躺著的人——警局的第二次槍戰~~
在車子里監視的白玉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接起來一聽就愣住半天沒說出話來……
白馳見白玉堂皺著眉合上了電話,輕輕敲著自己的下巴,似乎是有些哭笑不得。
“出什么事了?”
白玉堂沒有回答,而是迅速地撥通了展昭的電話。
……
接完了電話的展昭從沙發上站起來,對商洛說:“警局出事了,我得回去,今天真是謝謝你。”
商洛連忙也站了起來,“這么著急?警局出什么事了?”
展昭淡淡一笑對商洛說:“商先生最好也去多多配備一下保安人員吧。”
“呃……我不是很明白。”商洛一臉的不解。
“最近有很多人想偷箱尸,都偷到警察局去了。”展昭微微一笑,“幸好全活捉了。”
說話間,展昭觀察著商洛臉上的神色。
就見商洛的面部表情不受控制地僵硬了一下,但很快他就轉開臉,伸手引展昭往外走。
拒絕了商洛送他會警局的要求,展昭別過了商洛,獨自走出了小區。
白玉堂的車子停到了小區的門口,白馳已經坐上馬漢的車子先回了警局。
展昭坐上副駕駛坐后,白玉堂大致告訴了他剛才抓住邱羽的經過。
“那些去警局的人,應該和商洛有關。”展昭解下領帶上的監視器。
“對了。”白玉堂有些疑惑地問展昭,“剛才我只告訴你說有人帶槍闖了SCI,你怎么知道是去偷箱尸的?”
展昭微微一笑:“今天這次真是賺翻了,不止抓了個邱羽,還讓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
白玉堂挑眉:“你這賊貓,又發現什么了?!”
展昭伸手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塊醬紫色的東西來,用一塊餐巾紙包上,“回去把這個給公孫,他一定會給我們答案。”
白玉堂盯著那塊東西看了半天,最后,小心翼翼問:“這東西看著怎么有些眼熟?”
“這是那具干尸上的啊。”展昭說得無所謂,“皮膚組織……”
“你個瘋貓!”白玉堂一臉嫌惡地喊:“你回去給我全身消毒,這種東西都敢放口袋里,這件衣服給我扔了!不,燒了!”
展昭瞪他一眼,嘿嘿笑了兩聲,突然伸手一把抓上白玉堂那件白色風衣的袖子……
“死貓,你好惡心!”白玉堂驚駭地看著自己的衣袖
“哼,有福同享!”展昭在他袖子上蹭啊蹭,就想蹭個黑爪印上去
“臟貓!”
“潔癖老鼠!”
…………
回到SCI,白玉堂進門看見的是包拯一張鐵青的臉……
“你倆最好給我些好消息……”包拯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兩人,“不然我就讓你們集體去掃廁所~~”
白玉堂不自覺抖了一下,趕緊瞟了展昭一眼——“貓兒,看你的了。”
展昭微微一笑,“包局,我們這回破的可不是小案子,您準備好接受嘉獎吧~~”
在場的眾人都是一愣,睜大了眼睛看著展昭。
把餐巾紙包著的皮膚組織遞給公孫,展昭說:“這是商洛家收藏的干尸上弄下來的。”
公孫接過東西一看,連忙拿出兩份報告,“和我發現的一樣!這次真的是驚世駭俗了。”
“你倆打什么啞謎?!”包拯皺眉看著兩人。
公孫打開報告說:“幾百年前的箱尸,上千年的干尸,表皮的成分和防腐技術,和在田中家發現的新鮮箱尸一模一樣,出自同一種現代技術。”
眾人聽了此言都面面相覷。
“那就是說,這些東西都是現代人做的?”白馳驚訝地說,“那圖西……”
展昭淡淡一笑:“從圖西的神話,圖西文明的發源,圖西的書,繪畫,圖騰……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騙局。”
白玉堂不可思議地搖著頭:“世界著名的作家、攝影師、畫家、收藏家……一起創造了一個圖西文明,而使不明一文的爛木頭和尸體都成了價值連城的古董。”
“但是只要創造者都死了……那么偽造的文明也就變成了真的。”展昭總結道,“用已經研制的技術就可以不斷地生產出圖西文明時期的文物——歷史的驚天騙局,可以帶來無盡的財富!”
新年番外 小貓小鼠篇
新年剛過,白玉堂和展昭迎來了一場劇烈的體力勞動……不要想歪,兩人要——搬家!!
由于已經住到了一起,所以原來的警察宿舍就顯得小了些,于是兩人合買了一間三室一廳的公寓。
地點離公孫的公寓不遠,到警局開車也就十分鐘,無論是串門還是上班都很方便。
只是搬家那天……
展昭看著一房間的箱子和一房間的人,問白玉堂:“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SCI的人都在這里??連里斯本也在?!”
白玉堂無力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我只是叫雙胞胎找幾個能幫忙搬家的人來……誰知道~~”
“人多好辦事么~~”雙胞胎拿起雞毛撣對眾人擺擺手“大家,分頭行動~~~”
………………十分鐘之后………………
“啊!里斯本你在咬什么?!”
“那個沙發是斑馬紋的,它是不是把它當成真斑馬啦?”
“公孫,你別把餐具擺得跟手術刀一樣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
“誰吃得下飯去?”
“公孫,寶貝過來,那里灰大”
“大哥,你怎么連鞋子都放進洗衣機里?”
“你個家務無能!”
“死雙胞胎,不要動人家衣柜里的衣服!!”
“哇,睡衣是絲質的~~還有hellokitty版的!”
“不要隨便看人家的睡衣!”
“白馳,別往墻上貼機器貓的海報,又不是嬰兒房!”
“不可以么?很可愛啊~~”
最后,實在忍無可忍的展昭大吼一聲:“你們!都給我去書房排書!!!“
一堆人被攆進了書房。
就見眼前好幾箱子的書,馬漢和趙虎正在書架前一本本地往上放著。
“切~~沒勁!”大丁小丁撇撇嘴。
趙虎苦笑:“還是都別玩了,照這樣下去到明天也理不完。”
“咦?”馬漢從一個舊書箱子里拿出的一本書中,滑出了一張照片。
撿起來,眾人也都好奇地湊上前一看……
就見照片上是兩個坐在床上的寶寶,圓滾滾,白嫩嫩。
一個穿著白色的新娘裙子,另一個穿著藍色的小西裝,兩個寶寶正頭靠著頭——親親。
眾人驚得張大了嘴。
白馳臉上泛紅:“哇~~好可愛。”
趙禎眉毛挑得老高:“雖然長大了,不過五官還是可以看出來……那個穿新娘裝的……”
SCI眾人一齊點頭:“是頭兒!”
公孫推推眼鏡:“拿去影印!”
最激動的是白錦堂,他一把搶過照片:“為什么我完全沒有印象?為什么這么重要的事情都會忘掉?!”
雙胞胎摸著下巴對視一眼
大丁:“看不出來……昭昭竟然是穿新郎裝的那個。”
小丁:“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這時,搬著箱子路過的白玉堂,有些好奇地探進頭來問:“怎么這么安靜……啊~~~~”
驚叫一聲沖進來,伸手就去搶白錦堂手中的照片。
白錦堂連忙一收手,把照片背到身后。
白玉堂一把抓住他:“還給我!!”
公孫快速接過照片,“不給!”
……
“玉堂?你在干什么?”在門口聽到響動的展昭也走了進來,“那么吵……呀啊~~”
展昭指著公孫手上的照片:“為什么會在這里?!”
白玉堂被白錦堂抓住脫不開身,只得對展昭大喊:“貓兒,快搶回來~~”
展昭扔了手里的東西就去搶,公孫向后退開,不小心撞倒了一堆書……
“嘩啦”一聲,書倒了下來,在書堆里,有一個紙盒也隨著書一起掉落,里面的一疊照片紛紛揚揚地散落到了地上……
眾人低頭一看,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呼~~~
就見那些照片都是那兩個寶寶的合影——圓滾滾,粉嫩嫩~~~都穿著可愛的衣服,摟在一起呼呼大睡的、打架的、玩耍的、吃東西的、抱一起親親的……
眾人看得眼都直了————真是,太可愛啦啊~~~~
羞憤交加,終于爆發了的展昭和白玉堂,把眾人掃地出門。
兩人回到一團大亂的書房里,坐到地上,累得氣喘吁吁。
伸手撿起地上的那張結婚親親照,就見背面寫著幾個字:“1984年9月,寶寶們滿4歲了”…………………………兩人對望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1983年夏。
白家那個上竄下跳的寶寶拉著展家那個乖乖順順的寶寶,氣勢洶洶殺進了S市的幼兒園。
第一天上課,兩人就成了整個幼兒園的焦點。
老師們紛紛說,小班來了兩個漂亮的小天使~~一個活潑,一個乖巧。
小班其他的小朋友也都偷偷地看那兩個坐在一起,總是手拉著手的小寶寶。
展家寶寶的皮膚好白,微微的透明,水嫩嫩的感覺。
幼兒園的曹老師越看越喜歡,就伸手輕輕地捏了捏他的腮幫子。
“啪~~”一邊的小白玉堂揮手拍掉了老師的手,兇巴巴地說:“不準碰,貓貓是我的。”
展家寶寶眨了眨那雙大大的眼睛,有些怯生生地往小白玉堂身邊蹭蹭:“小白~~怪阿姨~~”
“啊,不是啊,展昭小朋友,要叫曹老師呀。”年輕的老師連連擺手,心說別是嚇著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寶寶了吧。
小展昭乖巧地眨了眨眼,仰起臉,溫溫順順地叫了一聲:“曹老師~~”還送上了一個大大甜甜的笑容。
“呀~~~”年輕的老師在心里尖叫一聲,好可愛啊~~這個漂亮寶寶的氣場是粉紅色的呢,背上還有一對白色的小翅膀。
轉過臉來,卻見小天使身邊的小寶寶不知道為什么,正狠狠地瞪著她。
“白玉堂小朋友?”老師湊上前,心說這個娃娃也好可愛呀,“有什么事么?”
“……”盯著老師看了一會兒,小白玉堂伸手一指老師的臉,“卷毛,痘痘,牙齒黃~~化濃妝,怪阿姨!!”
倒抽一口冷氣,曹老師呆立當場。
小白玉堂還想說什么,身邊的小展昭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準這樣說!”
曹老師受傷的心靈稍稍得到了一些慰藉……真的是小天使啊。
“干嘛不準說?”小白玉堂拉下小展昭的手:“我說的是實話!”
小展昭認認真真地告訴他:“就因為是實話,所以不準說!”
……………………可憐的曹老師,石化在風中。
吃午飯的時候,小展昭把盤子里的青椒、香菇、胡蘿卜都扔進了身邊小白玉堂的盤子里,小白玉堂再把自己盤子里的青椒、香菇、胡蘿卜都扔進小展昭的盤子里,~~扒兩口飯,相互“夾菜”,再扒兩口飯~~~兩人無限循環中。
負責照看寶寶們吃飯的許阿姨看不下去了,走過來說:“不可以挑食哦。”
小展昭噘起嘴,可憐兮兮地拿勺子戳著碗里的青椒:“椒椒是苦的~~”
“呀~~~~”已經做了外婆的許阿姨在心里尖叫,“好可愛啊~~小天使。”
“飯飯誰做的?”一邊的小白玉堂問。
“啊,是我呀。”許阿姨笑呵呵地回答,“好不好吃?每一餐的營養都是搭配好的哦,我已經給幼兒園做了二十年的飯了。”
“笨笨~~”小白玉堂用一根指頭刮著腮幫子說“青椒要用糖水泡,香菇的形狀好難看,胡蘿卜煮爛了~~好難吃啊好難吃~~”
許阿姨張大了嘴呆立在當場。
小白玉堂還想接著說,小昭昭一把捂住他的嘴:“不準說!!”
許阿姨感動得眼淚都要下來了,這個寶寶好可愛啊~~好貼心。
“為什么不準說?!”小白玉堂噘著嘴,“飯飯好難吃!”
小展昭認真地說:“那個婆婆做了二十年飯飯,還難吃,她沒天分。”
“所以要說出來。讓她好好學習做飯!”小白玉堂說得理直氣壯。
“來不及了,她太老了~~”小昭昭說得更加理直氣壯。
……………………可憐的許阿姨,石化在風中。
睡午覺的時候。
小白玉堂和小展昭在一張床上睡~~小白玉堂搶走了小展昭的枕頭,小展昭搶走小白玉堂的被子,然后就掐了起來,小白玉堂在小展昭粉嫩嫩的小胳膊上留下了一個牙印,小展昭在小白玉堂粉嫩嫩的小腿上留下了一個爪印
負責照看寶寶們睡覺的周老師見兩人打得難解難分,而且小展昭明顯占了上風,抓得白家寶寶身上全是爪印~
“不準打架!”周老師上前拉開了小展昭……估計是力道沒有掌握好,捏疼了他。
就見小展昭回過頭怯生生地看了看周老師,老師看到他的眼神后,立馬產生了濃濃的負罪感——是不是弄疼他了??
沒想到,身邊的小白玉堂抬手就把周老師放在小展昭肩膀上的手拍開,老師一驚~~這小孩手勁好大啊!!
隨后,小展昭一頭扎緊小白玉堂懷里就開始嗚嗚地哭~~老師立刻慌了神,罪惡感更加強烈~~我沒用多大勁啊?!
“壞人!”小白玉堂一手摟著哭得慘兮兮的小展昭,一手指著周老師,“你虐待兒童,報警抓你!”
周老師一聽差點沒坐地上~~這小孩才三歲,法制意識也太強烈啦。
小白玉堂卻不理會她,而是輕輕拍著小昭昭的背:“貓貓別哭,我幫你收拾她!!”
沒多久,哭累了的小展昭就枕著小白玉堂的肚皮睡著了。
周老師看得哭笑不得,感情剛才兩個寶貝不是在打架,而是在嬉戲啊~~
但是,讓周老師沒有想到的是,她地獄一般的教學生活,正式開始了。
從此之后,小展昭見到她就一副怕怕的樣子,其他的小朋友見了,都在背后議論說:“周老師好兇好嚇人,連展展這么乖,都要被罵~~”周老師從此背上了壞老師的惡名。
上課的時候,周老師要教小朋友們畫畫,伸手進蠟筆盒里,卻摸到了一條軟軟的東西,怎么好像還會動?抽出來一看,是一條綠油油的菜青蟲……
“呀~~~~~”周老師嚇得慘叫一聲,把整盒蠟筆都扔了,飛奔去洗手。
此后,周老師的飯盒里無緣無故出現了蚯蚓、茶杯里出現了蒼蠅、紙巾盒里都是甲蟲,甚至在眼鏡盒里也出現了一只大大的屎殼郎~~~
周老師草木皆兵,整天精神恍惚,就覺兩個可愛異常的寶寶頭上的光環變成的尖尖的小角,身后的翅膀也變成了黑黑的小尾巴。
小展和小白的幼兒園生活只有短短的一年,因為兩個小家伙都聰明異常,所以提早上了小學。
在兩人離開幼兒園的時候,老師們都熱淚盈眶,千萬別誤會,不是不舍,而是在慶祝,兩個小魔頭終于走了啊!!同時也為將要教他們的小學老師灑了幾滴同情的淚~~小魔鬼要來了。
1984年夏。
白家那個已經開始練柔道的寶寶拉著展家那個開始看原文書的寶寶,雄赳赳氣昂昂地殺進了S市的小學。
一個月后,震懾了全學校的老師,開始了他們叱咤風云的小學生活。
9月,迎來了兩個寶寶的四歲生日,兩家的媽媽決定給寶寶們舉行一個小小的慶祝party~~
拍照留念時,兩家媽媽突發奇想,要把兩個寶寶打扮成新郎和新娘。
因為小白比他的“小展哥哥”小了一個鐘頭,所以要被扮成新娘。
“不要,我不要扮新娘,貓貓穿!”小白玉堂邊跑邊抗議,堅決不穿女裝。
“說過多少次了,要叫小展哥哥!”白家媽媽在身后追著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小家伙。
給小展昭穿上新郎裝很容易,一下就好了,只是,要給呲著牙拼死反抗的小白玉堂穿上新娘裝,那可就難上加難了。
兩個媽媽氣喘吁吁抓了他半天也沒抓到,最后白媽媽大吼一聲:“錦堂!給我抓住他!”
正在給小昭昭打領帶的白錦堂走過去,三兩下就捉住了還想跑的小白玉堂,把他提過來交給了兩個媽媽,然后~~~~小白被強迫穿上了新娘裝。
把還呆呆地,搞不清楚狀況的小展昭和一臉不高興的小白玉堂放到了床上。
白錦堂拿著照相機站在前方,有些無力地提議兩人能不能靠近一點、笑一笑~~
兩家媽媽惡作劇地在兩個寶寶的身后推了一把~~~
沒有防備的兩個寶寶就臉對臉地貼到了一起,眼對眼,嘴對嘴——啾~~
白錦堂也就在這個時候,按下了快門。
小展和小白關于錦堂哥哥的記憶,就停留在那個拿著相機,笑得前仰后合的男孩形象上。
三天后,白錦堂失蹤,一年后回來,就是另一個人。
……………………
小展和小白的小學生涯也只有短短的四年,直到現在,兩人還是S市小學的傳奇,白玉堂保持著學校所有運動類項目的校級和市級記錄,展昭包攬了所有文史類以及數理類競賽的金獎。
兩人畢業時,同樣受到了夾道歡送~~老師們歡天喜地送兩個不同風格的小魔鬼離開,去繼續禍害初中和高中的老師……
同一天,8歲的小白玉堂正式宣告,他再也不要叫貓貓小展哥哥!
1989年夏。
柔道三段的小白玉堂拉著會說四國外語的小展昭,風風火火地殺進了S市初中。
兩年后,被老師們送佛爺一樣攆進了高中。
1992年夏。
兩個小家伙手拉手殺進了S市高中,此時,他倆的大名已經傳遍了整個S市教育界,高中老師們各個嚴陣以待。
兩年后,兩人聯手橫掃了所有獎項和記錄后,囂張地殺進了大學
1998年夏。
兩人大學畢業
白玉堂背著包沖上飛機,回頭對來送行的展昭喊:“展小貓,爺當兵去了,你等著爺回來!”
懸梯下的展昭怒氣沖沖對他喊:“死老鼠,不講義氣,誰要等你!”
2002年夏。
長成了帥小子的白玉堂背著包從飛機上奔下來,卻被告知展昭出國念書去了。
怒火沖天地拿起電話:“展小貓,你怎么不說一聲就走?!”
展昭得意:“你去參軍時也沒跟我說,一人一次!”
2005年夏。
白玉堂對提著一箱子書沖下飛機的展昭喊:“貓,你怎么瘦成這樣?沒錢吃飯啊?!”
展昭扔了箱子沖上前一把揪住白玉堂的衣領:“小白~~我要吃糖醋排骨!”
………………
2006年秋末。
SCI成立。
忙碌了一整天的兩人終于把房間收拾好了,洗完澡后,展昭躺倒在床上就再也動不了了——好累啊。
白玉堂拿著一個可愛相框進來,放到了床頭柜上。
展昭看了看相框里的相片,笑:“干嘛放出來,怪丟人的。”
白玉堂走到床邊坐下,輕輕梳理展昭的頭發:“也不錯啊~~~二十年前你就是我的了。”
“好像你才是做新娘的那個!”展昭撐著床鋪坐起來。
“沒關系~~”白玉堂湊上前,輕輕吻上他的嘴角,“反正你永遠都是我的~~”
床頭柜上那個精致的相框里,兩個粉嫩嫩的寶寶,正眼對眼地親在一起。
兩個累了一天的人,頭靠頭倒在一起呼呼大睡,窗外是S市燈火燦爛的夜景。
“貓兒,新年快樂……”
“嗯~~新年快樂,老鼠。”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20 明線暗線
公孫拿了展昭給的皮膚組織去做成分鑒定,再試著通過技術小組的分析,找尋制作的渠道。
SCI的其他人分頭把那幾個闖警局的馬仔帶進審訊室審問。
展昭皺著眉坐在沙發上想了一會兒后,對白玉堂說:“小白,我們得把盧方找來,我要他幫點忙,還有,你最好聯絡……”
“聯絡韓彰是吧?”白玉堂沒等展昭說完,就笑著接了一句。
“聰明。”展昭拍拍他肩膀。
沒多久,盧方趕了過來。
展昭讓他聯系個大媒體雜志,看商洛是不是有預約明天的采訪或者出鏡,主題是他收藏的圖西文明藏品。
盧方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挨個給各大報社和電視臺打了電話,得到的回答是——竟然真的有。
“小展,你怎么會知道的?”盧方驚奇地問,“商洛昨天就和S市的幾家電視臺和報社聯系好了,要做一檔關于圖西文明的專題節目,宣傳他的藏品,不過說剛剛已經打電話取消了。”
展昭點頭:“那就錯不了了。”
“貓兒。”白玉堂也跑了進來,“剛才韓彰那里傳來的消息,說最近有一次大的暗地交易,賣家就是商洛,賣的都是干尸,本來是定在半個月后的,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改時間了,就改在明天,地點不確定。”
“商洛看來是慌了!”展昭冷笑,“他本來想將計就計,沒想到是偷雞不成,賠了夫人又折兵。”
“小展,說清楚。”一直一言不發的包拯忍不住打斷他。
“其實,這次商洛早就料到我會們會趁機試探他,所以他想借機把玉堂他們都引出來,然后派人潛進SCI偷箱尸,沒想到的是這么巧大哥正好過來,結果被抓了個活的。”
白玉堂點頭,“貓兒在走之前特地對商洛說了我們活捉了那幾個馬仔,他就慌了,知道事情瞞不了多久,所以準備把手上的貨盡快脫手,準備逃跑。”
“那媒體呢?”盧方插嘴,“我不明白這有什么聯系!”
“大家不覺得這次的行動太順利了么?”展昭反問,“以商洛這樣的情況,他應該是很不愿意警察到他家去的,但卻主動邀請我,這點可以看出我去對他有好處。”
“我明白了!”一直在一旁認真聽的小白馳突然說,“商洛故意裝神弄鬼,是為了增加圖西文明的神秘感,他約媒體明天去做節目時,正好可以用這件事來作為證據,到時把這個把戲一演,再說SCI的展博士也是這件事的親眼見證者,無疑更有炒作的價值,也更可信了。”
“這的確很符合商洛豪賭的性格。”白玉堂冷笑,“設個騙局,一開始就借由警方出鏡,以打響知名度,如果今天大哥沒來,被他得手的話,那可真是一箭雙雕了。”
“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了。”展昭挑挑眉,“所謂的人有千算,但天意難違啊。”
正說著,趙虎突然跑來進來,急吼吼地道:“頭兒,不得了了,那幾個小嘍羅就快讓你大哥打死了,我和馬漢拉不住他。”
白玉堂一驚:“他干什么發那么大火?”
“那幾個不長眼的小子,說商洛吩咐他們,不止要把箱尸偷回去,還要順便把公孫也擄回去。”
展昭和白玉堂了然地對視了一眼——難怪~~
白玉堂對在沙發上架著腿看戲的趙禎招招手,“走……我一個人不夠用。”
趙禎欣然起身隨白玉堂一起去“拉架”。
………………
等展昭帶著公孫跑到審訊室門口時,就見白玉堂和趙禎正一人一邊,架著白錦堂的胳膊往外拽。
展昭上前兩步,探頭向里一看,皺眉——就見那幾個馬仔被打得鼻青臉腫,但是白錦堂被拖出來后還不解氣,就想掙脫出來~~趙禎用盡力氣抓住他,邊沖白玉堂喊:“我天,他力氣比里斯本還大。”
公孫三兩步上前,對著白錦堂的小腿就踹了一腳,“你發什么神經?!”
轉臉看到公孫,白錦堂才稍稍緩和了一些臉色,馬漢趕緊把審訊室的門關上。
白玉堂和趙禎也松了口氣放開了手。
整了整衣服,白錦堂轉身就想走,公孫側身一步擋住他去路,“去哪兒?”
“……”白錦堂一挑眉,“我去做了商洛……”
“做你個頭!”公孫瞪眼,說著,伸手拽住白錦堂的領帶,把人拉進了法醫室。
白玉堂松了口氣,問趙虎,“大哥怎么會在審訊室里?”
趙虎不好意思:“本來想他在這里,那幾馬仔怕了,肯定問什么說什么,沒想到的確是問什么說什么了,可剛說了一句就被揍得啥都說不了了。”
白玉堂皺皺眉,“還有兩個王朝他們在審吧?”
“問了半天問不出什么來。”馬漢有些喪氣,“都是些老油條了,所以我才會出這個主意,頭,我有錯,你罰我吧,和虎子沒關系。”
“算了……”白玉堂擺擺手,“先帶他們去治傷……”
“等等~~”展昭突然打斷說,“別浪費啊。”
眾人都不解地看他,“什么浪費?”
展昭盯著那兩個臉腫得比豬頭還大的馬仔看了看,湊到馬漢和趙虎身邊說了幾句。
兩人忍著笑點點頭。
另一間審訊室里,王朝和張龍正在頭疼,眼前兩個受了傷的家伙都是二進宮的老手了,問了半天也沒收獲,標準的死豬不怕開水燙。
正這時,門突然被打開,馬漢和趙虎押著兩個已經走不動路的人進去,看了看那兩人,又問王朝和張龍,“你倆還沒完呢?給我們得了,這兩個帶去醫院。”
王朝和張龍驚得張大了嘴,不過最驚駭的還是那兩個馬仔,看到同伴“慘烈”的狀況,心說:“乖乖,難怪說SCI不好惹,真是往死里打啊~~”
隨后,兩人乖乖坦白,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說了。
展昭也進去問了他們幾個問題,問完后,出門~~就見包拯正在走廊那頭狠狠訓白玉堂,馬漢和趙虎站著干著急。
“怎么了?”展昭不解問兩人。
“頭幫忙背黑鍋來著,說是他讓我們找白錦堂去審訊室的,白錦堂被刺激了才會失控~~”趙虎問展昭,“怎么辦啊?”
展昭轉臉,就見背對著他站著的白玉堂正把手背在身后對他招手——江湖救急啊~~
無奈搖搖頭,展昭對趙虎和馬漢耳語了幾句,兩人就點頭溜走了。
包拯正訓得起勁,沒想到SCI的人瞬間都出現在了他眼前,七嘴八舌說“是我出的主意~~“
包拯臉色鐵青,環視了一圈眾人,吼:“干嘛?造反啊?”
又瞪一眼白玉堂:“你保你哥,你手下保你?你們是警察,知法犯法啊?”
眾人都不說話了。
這時,插著兜閑晃的趙禎突然插嘴說:“話說,今晚什么事都沒有,幸虧有白錦堂吧~~”
包拯一愣。
展昭抬頭望天自言自語:“對啊,難怪人家都說做警察的過了河就拆橋~~”
包拯接不上話來,最后嘆了口氣,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一個禮拜還有三天,你們破得了案就算了,破不了的話……”
“集體掃廁所么~~”眾人一起回答,“我們明白的。”
包拯張著嘴半天才合上,搖搖頭轉身,哭笑不得地走了~~
眾人松了口氣,白玉堂伸手一指會議室道:“都去收拾手頭上的資料,等公孫的法醫報告出來后就開會,三天內破案!”
見眾人歡歡喜喜散去各忙各的,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真難得白隊長還有徇私的時候啊。“
白玉堂挑起嘴角笑,湊上前說:“這次情有可原啊~~要是他們想抓的是你,我直接揍得他們連老娘都不認識!”
展昭伸手拽住他風衣領子,“你們兄弟倆都是情圣,行了吧~~走吧,開會去!”
白玉堂笑呵呵被拽走。
半小時后,公孫的分析報告出來了,眾人都集合到了會議室。
“怎么樣?”展昭有些急切地問公孫:“干尸表面的成分和箱尸的。”
公孫點頭:“一模一樣。”
眾人的臉上都有興奮的神色。
“還有一樣東西讓你們看。”說著,公孫拿出了幾張照片,放到眾人面前,“這是箱尸復原后的面容……看看眼熟么?”
展昭盯著其中的一張看了一會兒,拿出上次在卡洛斯家里找到的田中拍的那組有關恐懼的照片一比對。
眾人皆驚——雖然閉著眼,但確實是一樣的臉!
白玉堂皺著眉道:“這幾句新鮮的干尸是田中的模特兒?”
公孫點頭道:“這幾具尸體里都檢測出了洋地黃的成分。”
“看來田中不止是嚇唬他們那么簡單。”趙虎冷笑著看了看照片,“是先給這些模特兒吃了洋地黃,再嚇唬他們,促使他們心臟病發作,活活被嚇死,然后再拍下他們臨死前恐懼異常的表情。”
馬漢也搖頭:“還攝影天才呢,根本就是變態。”
“大致過程應該就是這樣。”公孫點頭贊同。
“咦?”白馳突然輕呼了一聲,點著照片問公孫,“為什么尸體的顏色好像變了?”
展昭也問:“對啊,那幾具箱尸的顏色比剛運回來的時候,好像泛黃泛黑了一些。”
公孫點頭:“那是因為涂在尸體外的那層硬殼中含有水銀,緩慢氧化會造成尸體變黑,一般放上幾個月后,就會變得和真的箱尸和干尸的顏色一樣,還會蠟化,真假難辨。
“這幾具應該是處理品。”白玉堂說,“因為田中的照片看過的人不少,難免不被我們發現。”
眾人點頭——本來應該是打算和田中的工作室一起燒掉的。
“能查到制作或者儲存的地點么?”展昭問公孫,“畢竟箱尸這種東西的運送很麻煩,商洛很有可能就是在藏它們的地方直接進行交易。”
公孫笑了笑道:“運氣不錯,我找到了一些三色堇的花粉。”
“三色堇是隨處可見的裝飾用花卉……”張龍皺眉,“滿大街都是啊~~”
“不過廢車廠附近就不多了……”展昭道。
“聰明!”公孫笑,“這些箱尸的折疊都是用機械力完成的,能把尸體弄得正正方方,只有回收廢舊車時的擠壓機才行。”
“我剛才已經查過城市規劃圖了。”從家里趕回來的蔣平拿出地圖,上面已經用圓圈標注出來了地點,“S市總共有4個廢汽車的回收站,都在郊區,其中的k回收站位置正好臨近高速公路,半年前城建隊在那里新建了一個大花壇,里面種的就是三色堇。”
“應該就是那里了。”白玉堂點頭,問:“這車廠的所有者是誰?”
蔣平笑:“頭兒,問點子上了——是卡洛斯的。”
眾人都一愣。
“原來如此……”展昭失笑,“看來卡洛斯除了負責收藏和宣傳之外,還負責處理尸體……這樣說來,他也是死在了自己害人的手法上。”
“商洛他們聯手偽造箱尸,謀財害命外加詐騙的罪證是確鑿了。”王朝有些不解地看著展昭和白玉堂,“但是,那么多起命案……還有那個傳說中的圖西……我還是不理解,怎么想也不明白。”
其他人也點頭。
白玉堂挑眉看看展昭,“貓兒,你是不是已經有數了?”
展昭微笑點頭,“商洛他們只犯了這些罪,不多也不少~~他們走的是明線。”
“明線?”眾人都琢磨著這兩個字。
“你的意思是,還有暗線?”公孫摸著下巴,“殺人的另有其人,不是商洛他們黑吃黑?!”
展昭點頭,“先把明線抽出來,暗線就在我們手邊呢~~”說完,看了看白玉堂,道,“別忘了,我們還有一個套下在那里呢。”
白玉堂點頭,放下手上的資料,對眾人說:“聯絡其他輔助部門,今晚上車廠埋伏,SCI全體出動,我們先抽商洛這條明線,給他來個一網打盡!!”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21 一網打盡
凌晨三點,S市近郊K市廢舊汽車回收站里,緩緩開進了一輛碩大的集裝箱運輸車。
車子沒有打燈,在一片漆黑中看起來,就像一只移動中的巨大怪物。
從11點就開始就守候在廢車廠里的SCI眾人,立刻警醒了起來——來了!
照例在最高點狙擊位監視的馬漢,通過對講機提醒白玉堂,“頭兒,還有一個車隊在后面。”
白玉堂,展昭還有蔣平一起在隱蔽于車廠深處的一輛監視車里,通過各個角度的電子眼,看著現場的情況。
“多少輛車?”白玉堂低聲問。
“六輛。”馬漢道,“都是小車,估計是買家。”
果然,在那輛運輸車進入車廠停好后,沒多久,六輛黑色轎車組成的一個小型車隊也進入了車廠里。
這時,一個人從運輸車的駕駛室里出來,他來到車位,嘩啦一聲,拉了集裝箱的大門,爬進集裝箱里后,打開了一盞燈,光線從車里射出來,照亮了為首一輛小車所在的區域。
借著燈光,眾人看清了那人,正是律師胡烈。
白玉堂有些吃驚地看看展昭,“怎么是他?商洛沒來?”
展昭也皺著眉略作沉思,拿起對講機問馬漢,“能看到運輸車里的情況么?里面還有沒有人?”
馬漢透過高倍瞄準器看了片刻,道“駕駛室里沒人,集裝箱里看不見。”
這時,從小轎車上下來了好幾個人,其中一個白玉堂和展昭都認識——傅義山。其他的都是老外,其中一個手上提著一只小箱子,像是一個筆記本。
“呵……”白玉堂一笑,“這個老頭看來是聯系賣家的,十足的偽君子。”
展昭微微一愣,“他們不是用現金交易?”
“看來商洛很有可能沒來。”蔣平道:“在線上直接交易,要是匯到海外的戶頭,商洛就不用露面了,比起現金交易安全。”
白玉堂點頭拿起對講機吩咐埋伏在四周的各部門注意,等他命令后行動。
再看胡烈打開燈之后,跳下了車,和走來的幾人握了握手。
蔣平通過布置好的監聽器,捕捉到了他們的對話。
就聽胡烈說:“車里總共有34具箱尸,每一具的市場價都可以達到五百萬美金,而且隨著圖西神秘文明的宣傳,必然還會不斷升值。
“五百萬美金一具?”白玉堂吃驚,“上次不說三百萬么?漲價了?”
展昭失笑:“這段時間漲的唄,宣傳力度夠大了,簡直比法老王的木乃伊還神秘,詛咒殺人啊。”
“一具五百萬,34具就是一億七千萬。”白玉堂搖頭,“這幫人,想錢想瘋了!”
交易的雙方并沒有多廢話,傅義山像是這個賣家的介紹人,他熱心地低聲跟老外耳語著,因為監聽器的辨析度有限,聽不太真切,而對方也派了幾個人上車,檢查箱尸的情況。
展昭盯著顯示屏看了一會兒,問白玉堂:“小白,那個老外是不是有些眼熟?”
蔣平把畫面放大,截取了他的臉部特寫,五官特征定位之后一搜索……搜索出的結果讓展昭和白玉堂大吃一驚。
那個老外不是別人,正是著名的哥倫比亞毒販團伙——“競技會”的二號頭目,塔伯.泰倫斯。
蔣平眼珠都快瞪出來了,“頭兒,大魚啊!這條是鯨魚級別的啊。”
“都說商洛起家賣過白粉,難怪……”展昭沉吟了一會兒,道,“都說這個塔伯和意大利的黑手黨頭子倫納德是死對頭……商洛被趕出意大利會不會和他有關。”
“呵……”白玉堂淡淡一笑,“這小子真是野心不小,不過這塔伯就這么空身來了?也太冒險了吧……”
這時,就見那幾個檢查箱尸的人從集裝箱里出來,到塔伯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塔伯點點頭,示意手下拿出筆記本。
蔣平將鏡頭推進,對著電腦顯示屏截取圖片,留作證據。
白玉堂拿起對講機。
就見電腦上顯示的交易金額是兩千萬,塔伯輸入了一串數字,按下確定鍵,界面顯示轉賬成功。
“開燈!”
廢車廠四面突然亮起了四盞射燈,強烈的光束照到了車廠的正中,場中的人紛紛因為強光而抬手遮擋,但卻并沒有慌亂,塔伯的手下趕緊將他護到身后。
展昭微微皺眉,怎么感覺不太自然。
白玉堂拿起對講機剛想下令,就見塔伯和兩個手下一躍跳進了集裝箱里,胡烈也回了駕駛室——不對勁啊。
展昭猛然大喊一聲:“都別出來!”
在四外埋伏的SCI眾人正準備行動,聽到了展昭的喊聲都是一愣,白玉堂也立即下令:“別出來,樓上的關燈”
與此同時,就見四輛小轎車的頂棚被打開,閃出了幾個人來,都舉著肩扛式的火箭筒,四面的四盞射燈,也在瞬間熄滅。
白玉堂咬牙,“真不愧是國際級別的毒販子,連火箭筒都搬出來了。”
胡烈發動了運輸車,那幾輛小轎車向兩邊后退,準備閃開道路,放運輸車通過。
“頭,要不要行動?”遠處高樓上的馬漢用狙擊槍瞄準了運輸車駕駛座上的胡烈。
“別急,等我叫你的時候再開槍!”白玉堂阻止了馬漢,看看展昭,“貓兒,我們火力不夠。”
展昭點頭,“不能火拼……不劃算。”說著,他叫蔣平接通了設置在車廠頂部的麥克風。
“能不能關閉車廠的那扇大門?”展昭問。
“能!我怕有變故,對接了車廠的保全系統。”說完,蔣平按下按鈕,車廠的那扇巨大的鐵質大門……緩緩合上。
大門“轟”地一聲響后關閉,再觀察那幾個武裝人員的表情,似乎有些意外。
展昭想了想,微微一笑,問白玉堂:“小白,要不要賭一把?”
白玉堂伸手把麥克交給展昭,道:“當然要!”
接過麥克,展昭用西班牙語給塔伯問了聲好,自我介紹說是警方的翻譯。
哥倫比亞的官方語言就是西班牙語,展昭說完后,再通過鏡頭觀察眾人的表情,明顯的慌亂——有戲!
集裝箱里的塔伯聽到這聲問候,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身邊的傅義山。
傅義山也很是驚奇,心說這警隊是料到了還是怎么的?突擊行動隨隊還帶著翻譯的么?
展昭微微停頓了一下,就接著說:“你是不是很奇怪,商洛先生明明說是會親自跟你交易的,但他本人卻沒有來?”
塔伯一皺眉,轉著眼珠想了想,問傅義山,“他怎么會知道?警方為什么會帶著翻譯來?他們知道我會來?”
傅義山連連搖頭,他也很是疑惑,怎么也想不到會有熟練掌握七國語言的怪物。
展昭接著說:“他是不是告訴你這批箱尸是他多方搜集而來,為了增強圖西文明的神秘感,他還做了精妙的布局,在短時間之內使箱尸急速增值?
塔伯瞪大了眼睛,就聽展昭繼續說,“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花兩千萬美金買走的,只是一堆偽造的腐爛尸體,一文不值。”
塔伯聽到這里,對著正在往兩邊讓開道路的車輛一擺手,小轎車立刻停住,眼看就可以沖出去的胡烈,握著方向盤,緊張得手心都是汗。
這時,就見塔伯的一個手下拿過一個揚聲器,對著上空喊:“什么意思?”
展昭笑了一聲道:“你敲碎一具箱尸看一看,別看外面是蠟化了的干尸,里面的內臟估計還是新鮮的。”
塔伯對一個手下點點頭,手下搬下一具干尸,拿出匕首猛地戳進箱尸堅硬的外殼,再拔出來時,竟然帶著血……
再檢查了一具,也是如此……塔伯一把抓住了身邊的傅義山,“你們耍我?!”
展昭微微一笑繼續說:“塔伯先生有沒有聽過棄卒保帥這個說法?”
塔伯拿過手下手里的揚聲器,冷冷道:“你是說,商洛事敗,用我來對付你們,自己鉆空子逃走?”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心說,不愧是鯨魚,腦子夠快的。
“商洛跑不了,因為我們早就接到了線報,對于他的計劃,你的準備,我們都了如指掌。”展昭語氣中帶著那么一絲得意,“所以,我們安排了剿滅國際恐怖分子的警力來恭候塔伯先生大駕。”
塔伯咬牙,吸了口氣一把甩開了傅義山,怒道:“你嚇唬我?”
展昭微笑:“我不是嚇唬你,我只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什么交易?”
“塔伯先生并沒有在我國境內販賣毒品,而且這次也算是間接的受害者……但是,如果你武力反抗的話,那就是另一種性質了。”
塔伯有些遲疑,他的手下也紛紛看他,像是在說,不值得為商洛那小子賣命。
展昭感覺塔伯有些動搖了,又道:“簡單地說,你不反抗的話,就只是不受歡迎的人,我們會把你遣送回哥倫比亞。但是如果你武力反抗,就是犯罪,就等于觸犯了我國的法律……在哥倫比亞坐牢,起碼沒有生命危險,在這里坐牢的話,據我所知,有很多人都想要塔伯先生的命。”
“呵……”塔伯干笑了一聲,“你對我很了解啊。”沉思了片刻,對手下點了點頭。
手下們紛紛下了車,放下武器,舉起雙手——投降。
“我們答應你的條件。”塔伯也從車上走了下來。
正這時,就見胡烈猛地發動車子,掉頭準備向大門的方向沖,白玉堂對對講機那頭已經瞄準了半天的馬漢說:“射擊。”
等候多時的馬漢應聲開了搶……,SVD狙擊槍強大的穿透力,使子彈從側面射入車窗。貫穿了胡烈的頭部——當場斃命。
白玉堂吩咐特警隊抓捕塔伯一伙,SCI的眾人帶著人出去,不費吹灰之力便給所有人戴上了手銬。
張龍等上前拉開轎車門,一起咽了口口水,車子里有火箭筒、手榴彈、AK47、催淚瓦斯……
警員各個都張大了嘴,心說乖乖,剛才要是打起來,我們這邊都是手槍~~最牛也就幾把AK和突擊步槍……
第一次出外勤就遇到這樣驚心動魄場面的白馳,興奮地滿臉通紅。
現場清理完畢后,王朝對著顯示屏比了個clear的手勢。
在場的警員都有些不敢相信,一槍都沒放,就這樣抓住了塔伯。
白玉堂和展昭也松了口氣,輕輕地一擊掌,才發現對方的手心里都是汗。
蔣平摘下耳機,長出一口氣:“天哪,這算是空手套白狼啊~~塔伯這艘大船太平洋里沒翻,今天翻廢車廠里了。”隨即又有些遺憾,“只可惜讓商洛這小子逃走了。”
“呵……”白玉堂突然一笑,“我看不一定啊。”
展昭微微一愣,“小白,你也覺得……”
白玉堂點點頭,打開車門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塔伯坐在車里,看著進進出出忙碌的警務人員,有些不解。
這時,車廠的大門也緩緩地打開,塔伯往外面一望,哪里有飛機大炮,反恐部隊?
“你們到底多少人?”塔伯皺著眉,用英語問警車邊負責看守的警員。
就聽有一個熟悉的聲音說:“便衣和特警加起來總共三十人。”
“什么?”塔伯抬頭看過去,就見有兩個人向他走了過來。
走在前面的那個一身白色的短皮衣,光看他的身材,塔伯就可以斷定他絕對是個高手,關鍵是,還有些面熟。
走在后面那個,就是剛才用西班牙語跟他說話的人,穿著一身靛藍色的西裝,斯文俊秀~~塔伯看得有些呆,凝視了他良久,問:“你真是翻譯?”
展昭搖搖頭,“我是警方的心理學家。”
……塔伯像是明白了,緩緩地點點頭,“原來如此……看來剛才的都是心理戰了?你真是狡猾。”
“兵不厭詐。”白玉堂輕描淡寫地回了他一句。
“你……”塔伯盯著白玉堂看了一會兒,問,“你是不是姓白?”
白玉堂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隨即一笑點頭,“沒錯。”
“哦~~難怪……”塔伯似乎有些驚喜,道:“你比你哥哥看著順眼,不過感覺還是一樣討厭。”
白玉堂聳聳肩,不去理會塔伯,轉身向運輸車尾部敞開的集裝箱走去。
“如果你剛才說的都是謊話……”塔伯略一沉吟道:“也就是說,你們沒有抓到商洛。”
展昭微微一笑,“那可不一定。”
“哦?”塔伯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望向運輸車的位置,就見白玉堂一個縱身躍上了車,動作干凈漂亮,引得塔伯輕輕打了個口哨,“真像只豹子,我果然最討厭姓白的人。”
白玉堂上了車,目光掃視了一圈后,了然地一笑,冷聲道:“出來吧,商洛。”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22 螳螂捕蟬
“出來吧,商洛!”
白玉堂的話一出口,在場的眾人都停止了說話,凝神靜氣盯著集裝箱內的情況。車子里一片寂靜,只有那成堆的、形狀扭曲面目猙獰的尸體,散發著陰森森的味道。等了片刻之后,就聽在尸體堆的底部,傳來了“咔咔”的聲音,類似于木板的碎裂……接著,車子的地板上,一塊正正方方的木板被推起、打開。
這時,眾人才注意到,這輛車子的集裝箱是經過了一番偽裝的,地板竟然是雙層。隨著那塊木板的打開,里面先是伸出了一只手,隨后,慢慢爬出來了一個人,眾人定睛一看——正是商洛。
“哈!”車外,塔伯忍不住笑了出來,“真是想不到,原來這小子是想利用我們逃走。”展昭點頭,“事先把錢轉到海外的賬戶,你們收到貨物后不可能搬離,必然是直接上走私船出海回哥倫比亞,到時,他有很多機會可以逃走。
塔伯想了想,道:“不過我更好奇的是,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展昭微微一笑,不語,抬頭繼續看集裝箱里的情況。
現在的商洛,滿臉的胡渣,看起來很是落魄,遠沒有了當日的風光。看了看眼前的白玉堂,商洛點頭,“你真行啊,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里的?”
“事情敗露,你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逃走。”白玉堂不緊不慢地回答,“為什么那么急著賣箱尸,并非單純為了錢,更重要的是逃跑……怎么逃走最快最安全?自然是和貨物一起。”
商洛“呵呵”地怪笑了兩聲,“你們白家人是生來專門克我的吧,兄弟倆把我逼的走投無路,我姓商的是和你們有仇啊?!”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白玉堂皺眉,“抓你是因為你犯了法,我管你姓什么?”
“呵……”塔伯突然笑了起來,“真有意思。”
展昭吃驚:“你能聽懂中文?!”
塔伯搖搖頭:“只能聽懂很少的字,不過白家的中文我似乎都能聽懂。”
“什么意思?”展昭冷眼看他。
“我聽不懂的都是些廢話。”塔伯淡淡地說,“他們兄弟說的中文里,沒廢話。”
展昭皺眉,轉回頭繼續關注集裝箱里的情況,但心頭卻是隱隱有些別扭——這個塔伯,似乎和白錦堂有些淵源,而且淵源還頗深,深到他會對姓白的,都感興趣。
“我的確是栽了。”集裝箱里,商洛笑得有些慘然“是有人想整死我,我沒殺那些人。”
白玉堂冷冷一笑:“你是沒殺那些人,那么這些呢?”說著,他指指地上的箱尸,“這些怎么算?”
“這些人都是讓田中嚇死的!”商洛有些激動,“我只是廢物利用!我自始至終都沒殺過一個人!這些尸體留著只能發爛發臭,我卻讓他們變成了永遠的傳奇,一直流傳下去。”
“這些話你留著法庭上說吧!”白玉堂冷聲打斷他。
張龍和王朝想上車去銬人,卻見商洛猛地拔出槍來指著眾人:“都別過來!”車外眾警員紛紛拔出槍來瞄準商洛。白玉堂搖頭,“你只有一只槍,再不投降就會被打成篩子,商洛,不劃算!”
商洛笑著上下打量白玉堂,“呵呵,你們是不是不信?圖西真的存在的。”
車下的展昭聽到這里微微一愣,走上幾步問,“你見過圖西?”
“見過!真的存在,可以預知生死,操縱人的意志!”商洛有些神經質地邊喘氣邊說,“你們不相信圖西要遭天譴的啊~~”
白玉堂看著商洛的樣子有些古怪,就見他臉色不正常的潮紅,激動異常,呼吸也很不均勻……
展昭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你判斷得沒錯,時間不多了。”
商洛和在場眾人都是一愣,唯獨白玉堂一個健步上前,抬腳踢飛了還在震楞中的商洛手上的槍,一把拽住商洛,將他雙手反剪到身后。不理會拼命反抗的商洛,白玉堂抬頭問展昭,“貓兒,怎么辦?”
這時眾人才醒過神來,原來剛才展昭的話不是對商洛說的,而是對白玉堂說的,他的原意應該是——你判斷的沒錯,商洛的情況是不正常,而且時間不多了,快行動!
只一句話,不僅答復了白玉堂的疑惑更是迷惑了商洛——眾人不由覺得身上有些冒雞皮疙瘩,和一個幾乎能讀心的人呆在一起,真的是很可怕。
展昭讓趙虎打電話叫救護車。被白玉堂制住的商洛卻越來越激動,喘氣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而此時在場的人都已經看出了他的不正常。
正這時,一直沉默的塔伯低聲提醒展昭:“可以先給他降降溫……”
展昭猛地醒悟,剛才太慌亂,一時沒想起來,商洛現在的情況十有八九就是洋地黃中毒,這種藥可以大幅度加速心臟供血,使正常人發生心臟病而喪命,降溫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說不定能撐到救護車來。快速打開了一輛警車里的冷氣,讓溫度降至最冷,招手示意白玉堂帶著商洛過來。
商洛現在的情況很不妙,臉紅得像是要充血了,喘得也很厲害。
眾人扶他下車,剛下到地面,商洛一抬頭,突然愣住,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東西,一雙眼睛瞪得溜圓,滿是驚恐。
正這時,就聽對講機里傳來了馬漢的聲音,他沒有收到白玉堂撤離的命令,所以一直還在高處盯梢,就聽他大喊著:“門!門口”
有好些警員的對講機都開著,馬漢的聲音清晰可辨——門?
猛地向大門的方向望去,就見門口站著一個人,穿著一件灰色的長袍,像是神職人員穿的那種,最可怕的是他的臉……不是人類,而是——鷹王。
“抓住他!”白玉堂大喊一聲,站在最前面的幾個警員都明白過來,猛地向那人沖去。
奇怪的是,那人似乎是有些手足無措,向后退了幾步,就被抓了個正著,被一把扯下臉上戴著的那張面具……
“這不是車廠看門的張大爺么?”蔣平叫了起來。
那張大爺也奇怪,“你們,你們干嘛抓我?”
而此時,就聽已經到了集裝箱外的商洛,喉嚨里發出“咯咯~~”的幾個音節,隨后……劇烈地喘息了一下,睜大了眼睛,臉上出現了那種眾人所熟悉的,極度恐懼的表情,沒了氣息。
“商洛?商洛!”白玉堂搖了他幾下,完全沒有反應,已經一命嗚呼了。
展昭猛然打了個激靈,沖向押運車,和他一起沖過去的還有白玉堂,跑到車前就聽里面一陣騷動,打開車門,只見傅義山也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僵直在車座上。
白玉堂伸手摸他的頸動脈,隨后對展昭搖搖頭,展昭嘆了口氣。
趙虎一把揪住那看門的張大爺,“老頭你有病啊,大半夜裝神弄鬼的。”
“干什么啊?不是你們叫我這么干的么?”那張大爺還挺委屈,“你們警察還打人不成,我一把老骨頭了。”
“先放開他。”展昭走了上來,問老頭,“你剛才說什么是我們叫你這么干的?”
老頭揉揉被按疼了的肩膀,道:“我是十二點下班,那個人我見過,他有問過我這門怎么關的。”說著,老頭一指蔣平。
白玉堂回頭瞪他。
蔣平驚得差點蹦起來,連連擺手:“我說我是新來的技工,沒說是警察啊!”
老頭挑挑眉,“不是他說的,是另外一個警察,穿著警裝呢,就是那種黑色的警裝……呃……”老頭邊說邊四下尋找了起來,看了一圈后,有些疑惑“沒有啊……奇怪!”
眾人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假冒的,黑色警裝大家比較熟,一看就知道是警察,但那是民警服,這次出行動的都是便衣和特警。
“那個警察對你說了什么?”展昭追問。
“他給了我這身衣服和這個面具,他叫我躲在門口,等你們扶著一個人從集裝箱里出來,就想辦法讓那個人看見我,他說這是警方要我們市民配合來解決恐怖分子。”老頭一拍胸脯,“老頭別的不高,就覺悟高!”
趙虎問:“那大爺你還記得那人長相么?跟我們回去做張拼圖。”
“不記得了,大黑天的,他又戴著警帽,誰看得見啊?!”老頭還瞪了趙虎一眼,“拼圖?我一把年紀了,眼睛不行了,玩不了你們這些小孩子玩的東西。”
在場好些警員都讓他給氣樂了,白玉堂看看展昭,示意“現在怎么辦?”
展昭聳聳肩,臉上倒也沒有特別懊惱的表情,拉白玉堂走到一邊對他耳語了幾句,白玉堂點點頭,就吩咐眾人今日到此為止,收隊了。
警員們長出一口氣,今夜真可謂是一波三折,總算還有些收獲,只可惜商洛死了。
一直在一邊看的津津有味的塔伯突然問展昭:“商洛對我用的,是棄卒保帥,你們對我用的,是兵不厭詐,那么這次你們中的那招是什么?”
展昭微微一笑,道:“這招叫螳螂捕蟬。”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見塔伯一臉的不解,展昭又笑著低聲說“只是,究竟中招的是誰,還不一定的。”
“我很有興趣在這里看完你們的表演。”塔伯笑呵呵地用英語說,在車門關上的一瞬間,卻聽他突然對白玉堂說了一句話,用的卻不是英語,也不像剛才展昭說的西班牙語。
等車子開走了,一頭霧水的白玉堂問展昭,“那鯨魚剛才說什么?”
展昭似乎是有些心事,“他想看我們把戲演完……“
“不是英語那句,”白玉堂發動車子,“后面那句,嘰哩咕嚕的,是什么來著?”
“呃……也沒,就一句后會有期什么的……”展昭搪塞地說,邊催白玉堂開車。
白玉堂也不再問,只是心中有數,這貓什么都會,就是不會在自己面前說謊,這么多年了,哪次能瞞過他?這次看他慌成這樣,肯定有事。
展昭臉有些紅,身邊的白玉堂一言不發開著車子,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在一盞紅燈前,車子停了下來,展昭心里憋得慌,終于拉了拉白玉堂的衣服,說:“小白,我……”
白玉堂伸手捏住他下巴湊上去親了他一下,低聲說“沒關系,鯨魚說什么我才不在意,我只在意貓說的。”說完,信號燈也綠了,白玉堂繼續往前開,展昭卻在旁邊坐著制造蒸汽~~
實在是不想把剛才的話說出來,塔伯說的,是一句意大利語,意思說:“幫我問候你哥哥,可愛的小豹子。”出于某種直覺,展昭聞到了危險的味道,本能地,他想保護白玉堂遠離這些事情,再說,這只老鼠是屬于他一個人的才對~什么豹子~那條該死的鯨魚!
警車回到警局,天差不多都快亮了,包拯有些不太敢相信審訊室里關著的那個是誰,還有繳獲的那大批軍火……一網打盡但自己人竟然一個也沒傷,老頭驚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勁直喘氣。
“這仗打得太漂亮了!”盧方連連給眾人道賀,興奮得也有些找不著北。
而SCI的人卻各個沒精打采。
“都怎么了?”公孫給眾人送宵夜過來,“一個個板著臉?”
“可惜啊,功虧一簣。”趙虎還在為剛才那老頭的事生氣。
“誰說功虧一簣?!”展昭反問,“應該說,一切在預料之中。”
大伙兒都驚愕地抬頭,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滿眼的期盼。
“一會兒都去好好睡一覺。”白玉堂吩咐,“等到了晚上,還有一場重頭戲要演呢。”
看著兩個組長一臉的詭秘,眾組員的頹喪立刻一掃而空,睡意也上來了,一個個哈欠連天,紛紛找地方睡覺去了。
展昭寫了一張紙條遞給盧方,讓他在天亮后的警方新聞發布會上把上面的幾點念了。盧方接過字條一看,苦笑問展昭:“小展,你們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白玉堂一笑:“今晚就能見分曉了,是不是貓兒?”
“沒錯!”展昭點頭,“看看究竟誰是螳螂,誰是黃雀!”
第四案 :兇手非人類 23 黃雀在后(本案卷完結)
休整一番再回到SCI辦公室的眾人,感受到了什么叫瞬息萬變,就在昨天,案件還是撲朔迷離,24個小時之后,卻發現破案已近在眼前了。
眾人剛到會議室坐下,盧方就帶來了消息:“小展,真讓你猜中了。”
“進展怎么樣?”展昭問。
“和你說的一樣,呂燕,曲彥明,周璐,邱羽,都提起訴訟,說明他們是受到了商洛的指使和迷惑,而且這幾個人雖然參與了案件,但是都屬未遂,因此除了打傷小展的曲彥明之外,其他人都已經被保釋了。”
展昭點點頭:“醫院里的那兩個呢?”
“他倆還不知道商洛已經死了,這幾天按照你的意思,一直在進行封閉治療。”盧方接著說,“還有,阿卡沙對于偽造圖西文明的事情并不知情,但是涉嫌詐騙,已經被起訴。”
“對馮杰的監視也可以解除了。”白玉堂補充道,“既然真相大白,已經沒有理由再進行特殊保護了。”
趙虎不解,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頭,都放了,那暗線在哪兒啊?”
“別急,天一黑自有分曉。”展昭微微一笑。
隨后,白玉堂做了一定的部署,眾人就各自領命離去了。
晚上嗎21:30,S市醫院。
一個黑影,溜進了住院部后方的特殊病房。
特殊病房的值班室里,馬欣放下報紙站了起來,她下了樓,走進一間辦公室,關上了門。
“這樣就行了?”馬欣問辦公室里等著的白玉堂和展昭。
“行了。”展昭盯著桌上的顯示屏回答,這間辦公室已經被改造成里一間監控室,蔣平在值班室安裝了攝像頭。
“藥都準備好了?”白玉堂問馬欣。
“好了。”馬欣指著顯示屏上,值班室桌上一個金屬盤子里的藥物道:“按照你們讓我做的,我每天都這個時間到這間值班室里來呆上半個小時,等半小時后回去,就拿著藥到兩人的病房,假裝給兩人吃。”
展昭點頭,“這就夠了。”
白馳在一邊聽得不解:“哥,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展昭輕輕叩著下巴,反問他:“商洛死后,其他人都可以脫罪,唯獨這兩個人,他們脫罪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證明他們是神經不正常,但是畢竟殺了幾名警員,如果你是他們,你還有同伙的話,你會怎么做?”
白馳微微一愣:“……會把同伴都供出來,以減輕自己的罪刑。”
展昭點頭:“所以,那些同伙肯定會想辦法處理掉他們。”
“處理?”白馳想了想:“哦,我明白了,那兩個犯人都有專門的警員盯著,要殺死他們不容易,所以兇手一定會來觀察,所以我們故意讓他發現馬欣有這個習慣,每天這個時候會走開一會兒,回來之后就去給犯人送藥去。”
“對,因此這個時候在藥物上動手腳,是最好的。”白玉堂指了指屏幕道:“來了。”
眾人圍攏過來,就見屏幕中清晰地顯示一個人進了值班室,他快速地調換了那些藥物中的幾枚,隨后就匆匆離開了。
“怎么會是他?”白馳驚訝。
“呵……”白玉堂冷笑一聲,看了看表,對馬欣說:“時間差不多了。”
馬欣快速出了門,回到了值班室,和往常一樣,哼著小曲兒,端著金屬盤去送藥去了。
隱在樓梯間窺探的人,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轉身離開。
“目標出來了。”白玉堂拿起對講機對守在醫院門口的眾人說,“從現在開始所有人輪流盯著他,給我把他的老巢找出來。”
馬欣把藥端進了囚犯室后,里面等著的并不是犯人而是鑒證科的警員,他們接過藥,取證后趕回SCI。片刻之后,就接到了公孫打來的電話,藥物的成分中,含有高成分的甲基汞。甲基汞可以影響人的大腦細胞,嚴重破壞人的神經系統,能導致精神失常,甚至發瘋致死。
聽完公孫的敘述后,展昭關掉了電話的免提鍵,抬頭對一臉震驚的徐亞冬說:“怎么樣?你還不想說么?”
徐亞冬剛才已經看了值班室下藥的監控錄像,又聽到了公孫的電話回復,他長嘆了一口氣,道:“我說……”
展昭從房間里出來,一個警員押著徐亞冬離開,于此同時,白玉堂也從另外一個房間出來。兩人交換了一下所得,發現徐亞冬和吳凱交代的內容一樣——兩人都沒說謊。
白玉堂揉揉眉心:“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耳聽見,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還是那句話,一旦排除了所有不可能,那么剩下的不管多么不可思議,也是事實的真相。”展昭雙手插兜,“你的最愛,福爾摩斯說的。”
白玉堂一臉的不贊成:“貓兒,你記錯了,我的最愛不是福爾摩斯。”
展昭一愣,“你不是從小就最喜歡福爾摩斯的么?什么時候換人了?”
“貓兒,你記性真差。”白玉堂湊到他耳邊說:“我最喜歡的是你啊。”
……展昭臉紅,不知道該說什么,瞪他一眼:“走吧,該收網了。”
白玉堂跟上,兩人剛想出門就被急匆匆跑來的馬欣一把揪住:“你們答應我的事情可別忘了呀。”
“放心!”白玉堂道:“一個禮拜么,明天案子就能結,我第一時間給你把馬漢送過去。”
“謝謝~~”馬欣美滋滋地跑了。
兩人出了門后,接到了趙虎的電話,說他們已經鎖定了目標,白玉堂問明地址,載著展昭一起前往——最后的收網。
S市某小區的一幢公寓樓,212室里,有幾個人正在慶祝,酒杯相碰,互相問候,像是有什么喜事一般。
正在這時,門被敲響,其中一個去打開了門,見到門口的眾人,愣住。
“怎么了各位?”白玉堂率先走了進來,問房中的幾人:“有什么事情,那么開心啊?”
跟在白玉堂身后,展昭和SCI眾警員都走了進來。
桌上擺放著香檳和食物,地上一片凌亂,墻上貼滿了有關圖西文明的海報和宣傳畫,類似于某種宗教集會。
房中總共有六個人:馮杰,呂燕,邱羽,周璐,還有默寧的兩個學生。
六人見闖進來的大量警察,臉上有些變色,但隨后又鎮靜了下來,呂燕問:“警官們來有什么事,不是連開派對都有罪吧?!”
展昭搖頭:“開派對沒罪,不過很奇怪眾位竟然都認識啊。”
“我們工作的時候認識的,有什么不可以?”邱羽道。
“你們是不是在慶祝知情的人都死了?”白玉堂微微一笑:“先別高興得太早,讓你們見兩個人。”說著,對門口一招手,兩個警員押著徐亞冬和吳凱走了進來。
見到兩人后,眾人明顯的一愣,隨即都臉色發白。
“我們來說說真相吧。”展昭微微一笑:“首先,殺死卡洛斯的,是馮杰。”
“你胡說!”馮杰激動,旁邊的趙虎瞪他一眼:“你吼什么?”
“徐亞冬和吳凱負責的巡邏區域,正好就在廢車廠附近。”白玉堂接著展昭的話說,“應該是正好被他們撞上了你殺人,趁機對你勒索……我們查過,他們兩人的賬戶上多出了一大筆錢,都是通過你的戶頭轉過去的,而更有趣的,是他兩人后來又給了被他們開槍打死的上司羅鵬一筆錢,看來是被上司發現了……然后一樣被勒索。”
“如果單單殺死羅鵬一人,可能會引起人的懷疑。”展昭道,“所以就索性裝瘋,而且你估計也答應過,最后可以把他倆弄出去……事實上,一開始你們就想要除掉他倆。”
見馮杰低下了頭,白玉堂冷聲道:“我們做了調查,你在商洛公司里根本不是一個小保安那么簡單,相反的,商洛非常信任你,他死后,公司暫且不論,但商洛在黑道上的生意,都將由你接手。”
“至于其他人……”展昭掃視了眾人一眼:“呂燕,你不止是卡洛斯的秘書,還是他的情婦,幫他掌管著大量的海外資產,他一死,那些財產就是你的了,你和馮杰合謀殺死了他,并制造了箱尸密室的假象~~也正是這個案件,讓商洛想起來利用偽造圖西文明的神秘性,來使他們假造的箱尸急速升值……這,估計也是馮杰你提醒他的吧。”
“你的情況差不多。”白玉堂指了之邱羽:“本來是想殺死傅義山,侵吞他財產的,但是,被我們打亂了計劃沒有成功,后來你又去暗殺商洛,因為你們實在是太貪心,還想要把商洛他們一直經營著的箱尸生意也接手過來。”
“默寧的兩個學生……你們一直在被默寧控制,幫她畫畫,但是卻要在作品上署上她的大名。而周璐……原本看起來最不起眼的人,其實,你是個自由撰稿人……是最先死去的作家蕭陸一直使用的槍手,你創作出的小說,卻被她拿去發表,只因為他比你有名氣。”說完后,展昭搖搖頭,“你們都有一個貪得無厭,心狠手辣的老板。但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一手培養的,或者一直欺壓的你們,比他們更加的貪得無厭,心狠手辣。他們做了一場戲,創造圖西文明,你們做了令一場戲,創造了一個圖西來控制他們。”
“莫里斯巧合地因為和你們類似的理由殺了田中,而你們怕他會影響計劃,所以就想殺他順便毀滅田中的工作室。”白玉堂看了看眾人,“其實,你們才是真正的圖西,一件斗篷,一個面罩再加上一個變聲器,你們輪流假扮著圖西,來蒙騙商洛他們,使他們萌生了用偽造圖西文明掙錢的計劃,等他們成功后,你們再殺了他們,奪取成果,來一個鵲巢鳩占,坐享其成……實在是高明!”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展昭微笑,“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小警察和莫里斯,打亂了你們的計劃。”
眾人低頭不語,已經沒什么可說的了,美夢泡湯,等待著的也只能是牢獄之災。
白玉堂吩咐一聲“都帶回去。”警員們給那六人都戴上了手銬,押回警局。
卡洛斯,默寧和蕭陸,三起謀殺案一次性告破,到此,此次案件算徹底真相大白了。
大家都是長出了一口氣,白玉堂和展昭出了門后,叫過了SCI的眾人說:“大家回去把善后工作做完,馬漢,你留下,其他人收隊!”
“頭兒,什么事?”馬漢不解。
“嗯~~”白玉堂回頭看展昭。
展昭給了馬漢一張機票說:“這張機票是明早8點到W島的,你上飛機后,保護那個坐在你旁邊的重要人物,她的行程大概有一個禮拜,你要全程保護她,寸步不離。”
馬漢接過機票,有些迷糊:“什么大人物?”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一聲,嚴肅地對馬漢說:“你記得,你好好陪同她此次的行程,為期一周,不準早歸,如果讓我知道你半途離開或者沒有盡責,我就踢你出隊!”
馬漢咽了口口水,點頭:“我明白了~~”
“好了,回家收拾東西去吧。”隨后,白玉堂一擺手。
待眾人撤離后,留下了展昭和白玉堂兩人,臉上的笑意也漸漸斂去,白玉堂回頭看展昭:“貓兒,接下來,是不是要去那里?”
展昭點點頭:“有些事情,我想證實一下。”
隨后,白玉堂驅車,載著展昭到了S市的監獄,兩人又一次來到了特殊牢房。
獄警帶出來了曲彥明,比起之前緊閉著嘴一臉的頹喪,現在的他,看起來平靜異常。見到展昭和白玉堂,曲彥明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等著兩人開口。
“你早就知道這次案件的真相,但卻不說,你跑去殺阿卡沙,故意沒有成功,為的只是打亂案情,給我們線索,看那幫人繼續下去。”展昭問他,“為什么這么做?!”
曲彥明微微一挑眉,輕聲說:“每個人都要面對自己的人生,以及人生給他帶來的一切。”
展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這是你的人生哲理、座右銘,還是別的什么?”
“是規律~~”曲彥明微微地一笑,伸起食指壓住自己的嘴唇,低聲說,“人,總要遵循的規律。”
………………
“貓兒,等一下!”監獄門口,白玉堂追上來拉住往外沖到展昭,“還不能確定這事情就和趙爵有關。”
“這和他沒關系!”展昭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曲彥明是趙爵的信徒!他正在用他的那些理論來創造更多的瘋子!”
“我送你去,你別橫沖直撞的。”白玉堂把展昭拉進車子里,發動車子,向市中心趙爵的畫廊駛去,車子開出了一陣后,展昭慢慢平靜了下來,白玉堂微微一笑,問:“貓兒,你是生氣趙爵的理論害了人,還是氣他再次挑釁你?”
展昭不作聲,臉上有些紅,白玉堂笑:“這算是天才之間的較勁么~~“
兩人到了畫廊,走進去就是一愣,就見畫廊里的裝修已經變了,但是看管畫廊的卻還是那個叫安迪的意大利小伙子。
“趙爵呢?”白玉堂問他。
“趙爵是誰?”安迪不解。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好的預感
白玉堂走到畫廊二樓去查看,果然,樓上已經被收拾一空,仿佛趙爵從沒存在過。
展昭獨自站在畫廊中間,環視墻上的畫,安迪突然盯著他看了起來,展昭注意到他的目光,問:“你有什么要跟我說的么?”
安迪有些困惑:“我以前從沒見過你,不過看到你之后突然很想說一句話,很想說……”
展昭點點頭:“你說。”
安迪的表情突然變得奇怪,就見他微微笑著,對展昭說:“你知不知道,一旦最珍貴的東西被奪走,再厲害的人,也會發瘋……”說完,抬頭看了樓上的白玉堂一眼。
“……咦?”安迪說完話后,摸著自己的腦袋,不解地問展昭:“我剛才說了什么?”
展昭輕輕拍了拍安迪的肩膀,低聲說了一段話,安迪的眼神漸漸迷離。展昭盯著他的眼睛冷聲說:“你告訴他,敢碰我最珍貴的東西,就應該知道后果,我和他在本質上是一樣的,他能活到現在,就證明他也有最珍貴的。”
說完,走過去拉住從樓上走下來的白玉堂,快步出了畫廊。
站在午夜的鬧市區,放眼望去,人潮涌動,就見近處商業街閃爍的霓虹,遠處高樓聳立,樓頂的障礙燈閃著血紅的光,映襯在布滿繁星的夜空之中,顯得有幾分不甘……展昭下意識地握緊了白玉堂的手,感受著他手心傳來的溫暖……那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安,用手指輕輕地劃擦著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慰一般~~最終,平和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心中,展昭深吸一口氣,回頭,見白玉堂正滿臉笑意地看他,湊過來道:“貓兒,結束了,回家吧,明天又是新的開始。”
………………………………
第二天中午,押送塔伯的車子離奇失蹤,塔伯不知去向。
S.C.I.,謎案還在繼續……
第五案 :重影兇手 01 黑夜懲罰者
小狗死在了巷子里
哥哥拉著弟弟的手路過
看見小狗支離破碎
弟弟蹲下為小狗哭泣
哥哥問飛過的山雀:“是誰殺了小狗?”
山雀說:“不知道”
哥哥問經過的倉鼠:“是誰殺了小狗?”
倉鼠說:“不知道”
哥哥問爬過的螞蟻:“是誰殺了小狗?”
螞蟻說:“你可以問一下月亮”
哥哥抬頭問月亮:“你看見是誰殺了小狗么?”
月亮點頭:“我看見了,是你的弟弟”
哥哥低下頭看弟弟
弟弟蹲在小狗的尸體邊
肩膀抖動著,但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弟弟抬起頭看哥哥
笑呵呵地說:“是小狗自己,殺了自己”
三月,春意漸濃,剛破獲了大案的SCI眾人,迎來了難得的三日休假。
“貓兒?你干什么呢?”白玉堂看著展昭在臥室里攤了一地的文件、報紙還有書,不解地問。
展昭抬頭看看他,“找資料。”
“找什么資料?”白玉堂撥開書本走進來,“你又要寫書啊?”
“嗯~~”展昭翻翻翻,最后找出一份文件來,遞過去說:“小白,這是你離開刑警隊時接的最后一件案子吧?”
白玉堂伸手接過來看了看,“沒錯,在我手上過了一下,后來我轉去SCI,案子就交給艾虎了。邊說,邊翻看資料……“懸案?”白玉堂吃驚,“這案子都半年了還沒破?!”
展昭點點頭,說:“那個兇手被媒體稱為‘黑夜懲罰者’”
“什么‘懲罰者’……”白玉堂不悅挑眉,“他殺的那些小混混只是偷偷東西,要不然就打個架什么的,都不是死罪。”
“這案子很奇特。”展昭說,“沒有動機,受害者也沒有共同點,最后這個黑夜懲罰者還無緣無故地消失了”
白玉堂坐到展昭身邊,捏住他鼻子,“你說你這貓,難得休息,就別再兇手死人的說了行不行?”
展昭拍掉他手,“對了,你剛才在外面忙什么呢?”
“我把你衣服都洗了!”白玉堂笑呵呵,“勤快吧?”
“什么?”展昭沖出去拉開自己的衣柜,發現什么都沒有,再一看陽臺,齊刷刷晾了一排,“白老鼠,你干嘛把我衣服都洗了?!”
“你上次都敢把僵尸身上的東西放口袋里!”白玉堂說得理直氣壯,“誰知道你還放過什么進去?今天太陽不錯,都給你洗了。”
“死老鼠,你潔癖又嚴重了!”展昭憤怒,“那我晚上怎么辦?我們還要去看齊樂的演唱會呢!”
………………
入夜,S市的體育場門口,一身白衣的白玉堂,和同樣一身白衣的展昭,一起下了車。
看到眼前人山人海的歌迷,白玉堂驚得張大了嘴,“怎么這么多人?這丫頭真出名了不成?”
展昭瞥了他一眼:“這可是在體育館開的萬人演唱會,現在齊樂她們的樂團很受年輕人歡迎。”邊說,邊揪揪身上那件白毛衣的領子,可惡啊!白玉堂念書時穿的衣服他現在穿竟然正好——氣死!
“齊樂那丫頭不是在和虎子談戀愛么?”白玉堂話一出口就被展昭一把捂住了嘴,“這里到處都是記者,被聽到就完了。”說完,拖著白玉堂就往里闖。
“貓兒,你越來越暴力……”白玉堂被他拽著胳膊往里走,覺得展昭殺氣騰騰沖進人群的樣子實在是很可愛。正走著,就見迎面一人低著頭快步走了過來,其他人都是往里走,只有他是往外走,顯得有些突兀。
他低著頭,沒看見白玉堂,走路的速度還特別快,猛地發現眼前有人時,已經看見了入目滿眼的白色。
那人一抬頭,和白玉堂打了個照面,“小心!”展昭回頭看見了,一拽白玉堂。
靈巧地閃身避開,但肩膀還是相互撞了一下,白玉堂見那人滿臉胡子,年紀似乎不小了,趕緊笑著說了聲:“sorry~~”,隨后就轉身隨著人流,進了體育館。
那人停住了腳步,回頭盯著遠去的白影,就像被釘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之后經過他身邊的人,都覺得他是個瘋子——因為他的嘴里一直反反復復,嘀嘀咕咕地念叨著:“白的……好看,白的果然是比黑的要好看……”
演唱會進行了有近四個小時,出來的時候,白玉堂就覺頭昏眼花外加耳鳴,乖乖,這比抓賊還累,他身邊的展昭倒是很興奮。
用丁家雙胞胎的話講,人的外表具有一定的欺騙性:比如說白玉堂,你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可能會覺得他是個花花公子,但是說實話,他從小由于家教甚嚴,喝酒、染發、穿洞、泡妞……別說做了,連想都沒想過,而且還有輕微潔癖,喜歡安靜的環境。如果說白玉堂因為比較風流的外形吃了無數的虧,那么展昭就是以百分之百純良的外型讓別人吃了無數的虧。
坐到車里,白玉堂揉自己的太陽穴,“好吵啊~~”
“小白,那個是不是剛才撞到你的人?”展昭突然伸手指向出口的位置。
“啊?”白玉堂向展昭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就見剛才那個撞到他的人還是站在原來的位置,因為他們出體育館的時候走的是別的出口,所以沒看見。
“他不會是一直站到現在吧?”白玉堂打開車門,卻被展昭拉住,“你要干嘛?”
“我去看看。”白玉堂見那人依舊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有些疑惑。
“我也去,那人看來不太正常!”展昭有些擔心,也要下車。
正這時,就見體育館里出來了一大幫興奮的年輕人,他們手上放著煙火,拿著熒光棒,又唱又跳。一涌而出的人流一下子就把那個人淹沒在了人群里,等人潮散去,再看……
就見那個人,蹤跡不見。
白玉堂有些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回頭看展昭,見他也是一臉吃驚的表情。兩人向那個出口走去,站到那位置上四下張望,沒發現那個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邪了門了!”回到車里,白玉堂系上安全帶,“貓兒,剛才那人的樣子你看清了沒?”
展昭聳聳肩,“沒,就看見個輪廓,你不是和他打了個照面么?不記得長相了?”
“……是個男的,不過滿臉胡子……我還以為是個老頭子……”白玉堂發動車子,“可是剛才看他站著的姿勢,倒像不老。”
“說不定人有相似,是看錯了吧……”展昭眨眨眼,“又或者是個超級歌迷,沒買著票,進不去就只好在外面聽了。”
白玉堂也覺得好笑,就沒再多想。車子開到半路,路過東區時,就見路邊停了不少輛警車,靠墻抱頭蹲了一排人,地上都是水管西瓜刀什么的。
把車子開過去,白玉堂搖下車窗叫住一個警員,“出什么事了?”
小警察看到白玉堂亮出的證件后,緊張得有些結巴:“呃……白隊長,那個,西區和東區的飛仔火拼。”
白玉堂微一皺眉,“東西區不是一向很太平的么?怎么會打起來?”
警員低下頭小聲說:“前幾天西區的老大黑魚死了,西區的人說是東區干的,說要報仇,昨天東區的二當家老洪也死了,兩個人死法差不多,所以東區的就說是西區人干的,今天這不砍起來了。”
白玉堂點點頭,“黑魚和老洪都死了?怎么死的?”
“據說都是死在家里的。”警員伸手比了個開槍的姿勢,“都是爆頭,據說槍還被釘在了墻上,看樣子像是黑吃黑。”
“槍被釘在墻上?”展昭不解,“用釘子釘的?”
“具體我不清楚。”小警員摸摸頭,“我也是聽人說的。”
正說間,就聽到有一個警員喊了一聲:“別跑!”
白玉堂和展昭尋聲望去,就見有一個混混,大概是趁警察么沒注意,溜了,眼看著他拐進一個巷子,沒了蹤影。
白玉堂對那個警員道了謝后,就驅車離開。
“把槍釘在墻上?”展昭不解,“這算什么意思?”
白玉堂也皺著眉聳肩,“這兩個人死得也蹊蹺……黑魚和老洪家里起碼有幾十個兄弟守著,怎么會被干掉還沒人發現,聽著像職業殺手干的。”
“咦?”展昭指了指車窗外,道:“剛才逃走的那個小混混。”
白玉堂放慢車速,轉臉望去,就見馬路對面的巷子口站著一個年輕輕的黃毛,東張西望的,嘴上還叼著根煙。
“呵……”白玉堂打過方向盤,車子拐彎。
“你不抓他呀?”展昭笑問。
“這小子才十幾歲,沒多大就出來混了,也不算太壞,掙了錢供妹妹念書。”白玉堂嘆口氣道,“沒辦法,爸媽死得早,他又不舍得把妹妹給人。”
“你認識啊?”展昭有些好奇。
“以前有個案子里見過。”白玉堂說得輕描淡寫,“我看剛才那個警察估計也是故意放他跑的,這片的巡警都不怎么難為他……”
“呯……”白玉堂的話音剛落,就后方傳來了一聲悶響,像是爆胎,又像是炮竹,但是兩人的職業本能告訴他們——是槍聲!
“從后面傳來的。”展昭下了車,指向他們剛才拐出來的那條街。
隨后,聽到了尖叫聲。
兩人飛快地跑過了轉角,就見路邊的行人正站遠了往巷子里張望,巷口躺著個人,兩人心頭立刻涌上了不好的預感。
沖過馬路,白玉堂上前一看,就見剛才那個小黃毛躺在地上,直挺挺睜著眼睛,已經斷了氣,額頭上一個血洞還在往外冒著血。
“哪里開的槍?”白玉堂問站得最近處的一個行人。
“巷子里……應該是……”那個行人也嚇呆了,戰戰兢兢地指了指巷子的方向,白玉堂二話不說就跑了進去。
展昭打電話報了警,就低身檢查尸體……注意到他真的是很年輕,近看也就十六七。上衣口袋里還鼓鼓囊囊的,展昭打開了口袋,從里面抽出了一個塑料袋,就見塑料袋里包裹的是一條樣式很可愛的絲巾,還是新的……應該是要送給妹妹的吧……
輕嘆了口氣,展昭站起來,覺得很難過,這時,白玉堂從巷子里跑了回來。
“怎么樣?”
白玉堂搖搖頭,“沒看見人。”低頭看到僵直的尸體,也是無語嘆氣。
很快,警車駛來,兩人把情況告訴了警員后,就離開了。
上了車,展昭突然說:“小白……很像。”
“像?”白玉堂一開始沒反應過來,隨后猛地一驚,“你是說,那個黑夜懲罰者?”
展昭點點頭:“午夜的時候,一槍爆頭,沒有理由,殺的都是小混混,神出鬼沒……”
“明天去警局把資料調出來看看,要真是靠譜就把案子接過來。”白玉堂發動車子,“夠級別了。”
車子緩緩駛遠,事發的巷口被拉起了黃線,四周的樓上,好多住戶都紛紛打開窗子探出頭來觀望,有一個窗戶也洞敞著,只是沒有亮燈。一個人站在窗前,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邊喘邊笑,似乎是很興奮,“看吧……白的好看吧?白的真的比黑的要好看啊……你看。”
第五案 :重影兇手 02 怪異兇案
次日清晨,結束了三日休假的SCI眾人回到警局,一進辦公室,就看到展昭和白玉堂正坐在會議室里,桌上鋪了大量的文件。
公孫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晃晃悠悠走進來,隨手拿起一份文件看了看,“槍擊案?”不解地又拿起了另外一份,“這些案件有什么聯系么?”
展昭聳聳肩,“說不準,有些是槍擊,有些是刀……不過死的都是些小混混,死的時間也都是在午夜的時候。
“就是說在特定的人群里面隨機地選擇被害人了……”公孫搖頭,“這種案件,會摻雜許多的意外受害者,很難明確地定位。”
“那之前那個黑夜懲罰者……”展昭轉臉問白玉堂,“為什么定性為連環殺人案?”
“那個有一定的規律。”白玉堂翻看著舊資料,道,“每隔一天,同一個街區,同一時間……想不把他們聯系起來都不行。”
“可惜時間拖得太久了。”展昭道,“現在的這些案件,時間不定,地點也不定……可能是兇手轉變了犯案的手法,也可能彼此之間根本沒有聯系。”有些頹喪地把文件放回桌上,“這樣根本沒法定案,也沒法查。”
“公孫。”白玉堂突然抬頭看他,“你為什么在警局里晃來晃去時,都一直要穿著白大褂?”
展昭聽了也抬起頭來說:“是啊,這個問題我也很久之前就想問了。”
公孫抬抬眼鏡看看兩人,笑得有些詭異,低聲說:“在解剖的時候,不是都要穿的么。”邊說,邊從口袋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手術刀,“這樣平時也穿著,讓我感覺很有氣氛。”說完,笑嘻嘻地轉身走了。
“貓兒。”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轉臉叫展昭,“用中文給我解釋一下他說的‘氣氛’是指什么?”
展昭無奈聳聳肩,腦袋里似乎有什么一閃而過,但具體又抓不住,正在困惑,就見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包拯走了進來,手上拿著幾份文件。
兩人默契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看來又有事情發生了。
包拯走進了會議室,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皺皺眉道:“有案子。”說完,把手上的文件交給了白玉堂。
這時,SCI其他的成員也走了進來。
“黑魚、老洪、鄭培……”白玉堂看了一眼文件,“西區的老大,東區的老二,南區的老大……都讓人殺了!”
眾人都有些哭笑不得,“真說不準這兇手算是犯罪呢,還是算為民除害?”
“死法都是一樣的。”展昭拿起幾張照片說,“看,槍在墻上……不過不是昨天那個警員說的釘上去的,更像是粘在上面的。”
“這個兇手神不知鬼不覺就干掉了三個黑幫老大。”包拯表情嚴峻,“最近各地都很不太平,不是爭位子,就是火拼。”
“不過那些黑幫的竟然會來報案,這也有夠奇怪的了”馬漢笑了笑,“這種狀況一半不都是私了的么。”
“大概是因為害怕。”展昭低聲道,“誰都怕成為下一個受害者,而且,兇手如果抓不到,就算搶到了老大的位置,也坐不安穩。”
這時,盧方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道:“又死了一個。”
“什么?”眾人都驚詫地望向他。
“北區的老大吳強也死了。”盧方道,“剛接到報案。”
白玉堂收起資料說,“現場沒破壞吧?”
“應該沒有。”
“走,我們去看看。”白玉堂吩咐眾人出動。
展昭拿著資料邊看邊跟著大家往外走,問走在身邊的白玉堂:“其他三個區殺的都是老大,只有東區死的是老二……為什么?”
“東區的老大陳婕是女人。”白玉堂關上車子。
“也就是說,兇手不殺女人。”展昭點頭,“還挺紳士。”
調整了一下后視鏡的角度,白玉堂突然“咦”了一聲,轉身向后望去。
“怎么了?”放下資料,展昭也回頭往他看的方向望去,“看到什么了?”
“一個人……”白玉堂微微皺眉,“一閃就過去了。”說完,他打開車門下車。
展昭有些好奇,也下了車,兩人往停車場的深處走去。到了停車場盡頭的一根立柱前,白玉堂伸手將展昭攔住,他快速地轉過立柱,就見柱子后空無一人,只是地上放著一張照片。
彎腰拾起那張照片一看,兩人都愣住——就見那張照片的背景是夜晚的街道,街上站著兩個人,都是一身白衣,正是昨晚去看演唱會的展昭和白玉堂,而且地點,明顯就是昨晚那個小混混被殺的巷口。
“小白?”展昭看了看白玉堂,“你剛才看到誰了?”
白玉堂有些混亂,“只是一閃而過……貓兒,記不記得昨晚在體育館外撞見的那個怪人?”
“是他?”展昭驚訝。
“我不確定,但衣著身形有些像……”白玉堂環視著四周,停車場的內部是封閉的,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貓兒,他剛才就閃到了這根立柱后面……但是現在不見了。”
展昭也環視著四周,“不見了?關鍵是,這里是警局的停車場,門口有守衛還有監控,他是怎么進來的?”
不解地搖搖頭,白玉堂又拿起照片看了一眼,“是惡作劇還是別的什么?”
“小白,后面好像有字!”展昭伸手翻過照片……就見照片后面用紅色的記號筆寫著幾個字——黑夜懲罰者。
兩人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頭兒!”遠處的眾人已經都上了車,趙虎探出腦袋來對著兩人喊了一聲,“怎么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白玉堂問展昭:“你覺得呢?”
展昭微微一笑:“可能是有人跟我們開了個玩笑吧,不用理會,先去查案子。”
點點頭,白玉堂把照片收進上衣口袋,和展昭一起走回車里,發動了車子駛向案發地點。
等車子開遠了,從停車場頂部那些縱橫交錯的金屬管道間,探出了一個腦袋來,睜大了一雙眼睛,看著停車場出口的方向。
……………………
警車駛進北區,停在了一幢別墅前,有一個氣質高貴的女人穿著黑衣,走了出來,身后跟了不少人。
白玉堂和展昭下了車,那女人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對兩人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她率先開口說:“我叫秦萌,被殺的吳強是我丈夫。”
“先帶我們去看看現場吧。”白玉堂點頭,示意秦萌前面帶路,眾人一起上了樓。
吳強是死在自己別墅二樓的書房里的,和其他被害者的死法一樣,人坐在椅子上,頭部中槍,身后的墻上粘著一把手槍。
公孫走過去給吳強做簡單的尸檢,“死亡時間大概是昨晚到今天臨晨,頭部中槍,射擊的距離非常近,皮膚周圍有燒傷……應該是按住頭部開的槍,
白玉堂走到了墻邊,看粘在墻上的那把手槍,就見手槍是用一種類似玻璃膠的透明物質固定在墻上的,槍口朝下,差不多與地面呈60度角。
展昭則站在死者的辦公桌邊發起了呆,良久,他回頭問秦萌:“這個臺燈……和周圍家具的風格顯得很不相配。”
秦萌看著展昭手指的那盞臺燈,點頭道:“這不是我們的。”
白玉堂回過頭:“你是說,臺燈不是原本就有的?”
秦萌肯定的說,“對!我老公平時很注重品味,像這樣的塑料臺燈,他是死也不會用的。”
展昭盯著臺燈看了一會兒,又拿出其他幾件案子的現場照片,比對了起來。
白馳有些好奇地湊上來,“前幾次案件好像也有臺燈。”
“沒錯!”展昭點頭,把照片指給白馳看,“款式雖然不一樣,但都是便宜貨……是兇手留下的。”
“咦?奇怪!”正在專心尸檢的公孫突然皺起了眉。
“怎么了?”展昭走到公孫身邊問。
“你看!”公孫指著死者垂在身邊的手道,“他的手指很怪……食指伸長呈鉤形,另外的四指曲起,呈握狀~~像是……”
“握槍的姿勢。”白玉堂走回來,接著公孫的話說。
眾人都沉默了,良久,公孫道:“死者的手指僵硬,無法掰開,如果是死后形成的話,可以輕易弄回原狀,所以是死前造成的。”
“也就是說,吳強是自己開的槍?”秦萌搖頭道,“不可能是自殺!他最怕死,怎么會自殺?!”
“自己握槍也不一定是自殺。”展昭環視了一下房間,指著墻邊的窗簾道,“你們進來時,窗簾是拉開的,還是關上的?”
秦萌道:“是拉開的。”
“窗簾怎么那么厚?”白玉堂來到窗邊,看外面的情況。
“他平時都會在這里找手下談事情,所以需要厚實的窗簾。”秦萌苦笑,“吳強膽子很小,房間的設計都很重視安全,避免有人對他下毒手,我不覺得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來。”
“大家能不能都先退出去?”展昭突然說。
眾人有些不明白展昭的意圖,白玉堂對眾人點點頭,也轉身想向外走,就聽展昭說:“小白,把窗簾拉上!”
白玉堂微微一愣,還是回身拉上了窗簾。隨后,眾人都退到了門外,又聽展昭說:“把所有的燈都關掉!”馬漢和趙虎將走廊和書房的燈都關了,隨即,四周立刻暗了下來,書房里幾乎已經是一片漆黑。
展昭伸手,把臺燈的插頭插進寫字臺邊的插座里,然后,伸手打開了臺燈……
隨著一束黃色光芒的射出,眾人不由自主地發出了一聲驚呼,就見臺燈的光束在對面的墻壁上,形成了一個黃色的光圈。而最為詭異的是,吳強的尸體,因為角度和光照的關系,在那面墻上形成了一個人形的影子,他垂在身側的手形成的影子,正好握住粘在墻上的那把槍……連手指,也都剛好按著扳機。
沉默了半晌,秦萌突然大笑了起來:“真是荒唐,是我老公的影子,把他自己給打死了!”
…………………………
白錦堂坐在辦公室里看著幾份商務報表,“轟”的一聲,雙胞胎沖了進來。
揉揉太陽穴,白錦堂無奈,“你倆以后進來前,先敲個門怎么樣?”
雙胞胎臉上的表情沒有了往日的促狹,而是難得的嚴肅:“大哥,來了。”
“什么來了?”白錦堂被他們說得一愣。
“今天收到消息。”小丁有些急切地說,“尤金昨晚入境了。”
白錦堂有些意外,放下手上的文件,“尤金來這里干什么?”
“老大,要不要……”
“等一下。”白錦堂擺手微微一笑,“未必和我們有關,不用理他!”
第五案 :重影兇手 03 神出鬼沒
墻上影子出現的瞬間,在場的眾人都不由自主地感覺脊背發寒,那種景象太過詭異了。這個灰蒙蒙的影子雖然沒有五官,也看不出表情,但給人的感覺卻越發的微妙,總覺得無處不透露著惡意。就好比最嚇人的怪物,不是面目猙獰的怪物,而是沒有五官的怪物,因為你不知到它在想什么,全憑自己想象的話,只會越想越嚇人。
在場的除了警員之外,都是道上混的亡命徒,害怕對于他們來說,是比較遙遠的名詞了,但是,現在那股陰森森的、久違了的懼意,還是真實地涌上了眾人的心頭。
鑒證科的警員拍攝了照片,白玉堂走過去看了看那個影子,伸手將窗簾拉開……影子瞬間就被光亮覆蓋了,但在眾人的眼里,卻產生了一個奇異的鏡頭,那個影子,不像是被光遮住了,倒像是自己躲進了光亮里,蹤跡不見。
良久,眾人都還醒過來,展昭轉身問秦萌:“這個影子,有沒有什么特殊的含義?”
秦萌搖搖頭:“沒有,我從沒見過。”說完,轉回頭問手下,手下們也紛紛搖頭,都說沒見過。
展昭點了點頭,回過頭看白玉堂,就見白玉堂盯著墻上那把槍看了起來,“這是把假槍!”
“沒錯。”展昭翻看著資料道:“其他幾起謀殺案里,使用的也都是假槍。”
白玉堂湊近仔細看了看,對鑒證科的一個警員招了招手:“這里,好像有一枚指紋!”
………………
隨后,眾人分頭對現場進行了勘察,并且詢問了秦萌和幾個手下,并沒有發現什么有用的線索。
無奈,白玉堂只得帶著眾人先告辭離開。出了大門后,安排各組分頭行動,去調查另外幾起案子的相關人士,看死者之間有沒有什么共同的仇人。
眾人散去,白玉堂和展昭也上了車。
“現在怎么辦?”展昭伸手從白玉堂上衣口袋里把那張照片拿了出來:“是去查那個影子殺手呢,還是查這個黑夜懲罰者?”
問完,卻沒得到回答,就見白玉堂隔著車窗,正皺眉盯著吳強家那幢別墅發呆。展昭有些惡作劇地湊上前,在白玉堂的耳根吹了一口氣。
一個激靈,白玉堂猛地回頭,揉著耳朵笑著說,“貓兒,你干嘛在公開場合挑逗我?”
白他一眼,展昭也隔著車窗向他剛才望的那個地方望過去,好奇地問:“你看什么呢?”
白玉堂指了指二樓道:“靠墻那扇窗戶就是剛才書房的窗戶……距離地面至少有十米,四周沒有任何依托,看來是為了避免攀爬而特意設計的……”
“嗯~~”展昭點點頭,隨即不解地問他:“有什么問題?”
“外面的保鏢圍得跟鐵桶陣似的,想要不被發現地進入到房間里,只有從那里爬上去。”白玉堂似乎是有些困擾,“我剛才檢查過,沒有任何工具借力的痕跡。”
“你是說,兇手是徒手爬上去的?”展昭驚得睜大了眼睛。
白玉堂點了點頭:“這不比爬墻,一縱一躍,翻過去就行,這需要在墻面上有一定時間的停留,一般人很難辦到。”
“我們去看看其他幾個受害人的受害地點吧。”展昭系上安全帶,道“至少說明這個兇手可能是個天賦異稟的人,也是條線索啊。”
白玉堂贊同地點點頭,發動車子,問展昭:“貓兒,那個黑夜懲罰者,你有什么看法?”
展昭拿著那張照片端詳了半天,搖搖頭:“沒頭緒……為什么要給我們送照片來,而且還是昨晚上你撞到的那個人……”
兩人邊討論著案情,車子駛到了市中心的某個十字路口處,遇到紅燈緩緩地停了下來。正這時,旁邊也停下了一輛車。那車子之前似乎開得極快,到了斑馬線前才猛地急剎車,嚇壞了好幾個路人。展昭和白玉堂轉臉向那輛車看去,都微微吃驚——他們旁邊停著的,也是一輛SpykerC8,只是白玉堂這輛是銀灰色的,那輛卻是黑色的。
SpykerC8是限量版,白錦堂專程從意大利給白玉堂送過來的,在S市絕對只有這一輛,但是身邊也出現了一輛,兩人不由有些驚奇。那輛車子的車篷敞開著,車上的人似乎也對身邊這輛同樣款式的車子很感興趣,正歪著頭饒有興趣地打量著。
開車的是一個外國人,一頭夸張的紅色長發,太陽鏡,開領花襯衫,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他也在端詳著車里的白玉堂和展昭。很快,綠燈亮了,那人對白玉堂挑眉笑了笑,指了指前方。白玉堂明白他是想飚車,只可惜現在是在鬧市,不過就算是空地自己也沒那個心情,不去理睬他,發動車子繼續不緊不慢地往前開。
那人倒不死心,開著車子跟上來,伸手敲白玉堂他們的車窗,嘴里嘰哩咕嚕不知道說什么。
展昭湊到白玉堂耳邊:“他說的是意大利語,意思是‘帥哥,別不理人么’。”說完,也對著車窗外的那個意大利人嘰哩咕嚕地說了兩句。
就見那人點點頭,心滿意足地往前開去。
“貓兒,你跟他說什么?”白玉堂不解。
展昭笑咪咪:“我說這里人多跑不開,讓他到前面第二個轉彎口等著。”
“前面第二個轉彎口……”白玉堂苦笑,“貓兒,你又捉弄人,那里不準停車,每天都有交警守著。”
果然,兩人的車子經過時,就見那個老外的車子停在一邊,他正垂頭喪氣地回答交警的問題。
見白玉堂的車子駛過,他明顯是發現了,抬起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車里的兩人同時對他揮揮手,示意——BYEBYE~~隨后絕塵而去。
“對了!”展昭猛地想起來了什么,抓住白玉堂的胳膊道,“小白,在前面的銀行停下!”
“去銀行干嘛?”白玉堂不解。
“這個月一直在忙,給孤兒院的錢忘掉打了。”展昭說,“就前面停下!那里有銀行。”
“孤兒院?”白玉堂更不解了,“哪里來的孤兒院?”
“上次不是書出版賣了很多錢么。”展昭笑嘻嘻地道,“我不是問你怎么用好么,你說去做風險投資不如去蓋個孤兒院。”
白玉堂愣了半天:“然后你就去蓋了?”
“嗯~~”展昭點頭,“也不算蓋,原來就有,只是幫翻新了一下,還沒弄完呢。”
“貓兒,你真是好人……”白玉堂伸手摸摸他頭,“要是所有的有錢人都和你一樣世界和平就不是夢想了。”
“是啊。”展昭點頭,回答得理直氣壯。
把車子停到銀行門口,兩人下了車。白玉堂注意到不遠處停著一輛白色的金杯,車上有一個男人正叼著煙,時不時地向銀行里張望著。白玉堂心中微微一動,沒動聲色,隨著展昭進了銀行。
銀行里人不多,有一個提著警棍的保安走來走去,展昭去排隊,白玉堂則打量著四周的情況,視線停留在了門口的那輛金杯上,就見后座的幾個人,正在往頭上套黑色的頭套……
輕嘆了口氣,白玉堂掏出證件快步走到了柜臺前,給里面的一個工作人員看了一眼,道:“報警,按消防鈴!”
與此同時,就聽大門外“轟”的一聲,三個戴黑頭套,手中拿槍的人沖了進來,而工作人員也已經按下了報警器和消防鈴……
瞬間,消防鈴聲大作,闖進來的三人嚇了一跳,有些措手不及。
掏出槍,白玉堂轉身就對著走在前面的兩個還在發呆的搶匪開了兩槍。
兩人持槍的肩部中彈,摔倒在地,槍也落地。
“警察,把槍放下!”白玉堂指著走在最后的一個人說。
那人手上拿著槍,正在猶豫,身后的門卻在這時打開了,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展昭和白玉堂都是一驚,那個搶匪反應也很快,回身就想挾持進來的人做人質,沒想到一轉身,映入眼簾的是一件花色的襯衫,還有垂到胸前的紅色長發。就聽來人用怪腔怪調的中文說:“你拿槍的姿勢真是難看。”說著,抬手按住搶匪拿槍的手腕,順勢一掰~~
那搶匪慘叫一聲,手槍掉地,捂著被掰變了形的手,倒地不起。
那個進來的,正是剛才被展昭和白玉堂耍了的老外。就見他拍了拍手,抬頭看看眼前的白玉堂,笑道:“你拿槍的姿勢很好看!”
這時,外面警笛之聲大作,接到報警的警車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那個在金杯里等著的人見勢不妙,下車沖進了路邊的弄堂。
白玉堂一皺眉,追了出去。
“玉堂!”展昭也想跟出去,只是剛到門口,就被那花襯衫的老外一把攔住:“等等等等!”
展昭見白玉堂已經追著人進了巷子,有些著急,瞪了身邊的老外一眼:“干嘛?”
“他叫玉堂,你叫什么?你剛才故意耍我!”說出來的中文沒有了怪強調,很標準。
展昭抬頭看他一眼,冷笑道:“我叫什么,你會不知道?”
那人微微一愣,卻聽展昭接著道:“明明會說中文,去還故意用意大利語,你很確定我能聽得懂?不知道那個路口不能停車,但傻子也不會笨到看見交警還停過去;聽到消防鈴響了,還敢沖進銀行;對著槍口還能開玩笑,卸手腕的動作是特種兵專用的……我可不管你是誰,從意大利跑來這里干什么,只是我們最近很忙,你記著別犯法就行!”說完,不再理會那人,沖出銀行,急匆匆追白玉堂去了。
看著展昭向遠處跑去,老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時,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
“嗯,我是尤金,今早到的。”拿著手機走出銀行坐回車里,笑道,“見了,可愛是可愛,就是太厲害了……我可招惹不起。”
展昭追進深巷,就聽到“呯”地一聲槍響從巷子盡頭傳來,猛地驚出了一聲冷汗。
“玉堂!”有些慌亂地往槍響的地方跑去,拐過彎,就見白玉堂站在那里,地上躺著一個人,正是剛才的那個搶匪。
“貓兒。”白玉堂回頭看著展昭,臉色有些白。
“怎么了……”展昭跑到近前,就見地上躺著的那個搶匪頭頂上,有一個血洞,已經死了。
“這是……”展昭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景象,說不上話來。
“我最多只慢了一步!他一拐彎我就聽到槍響了,等我拐進了時,他的尸體剛剛倒地。”白玉堂揚起臉看著四周密閉的高墻,“就算他會飛,我也應該能看到,但是卻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展昭一愣,問白玉堂:“小白,你剛才說……影子?”
兩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吳強家書房外的高墻——影子?!
第五案 :重影兇手 04 另一個世界
展昭很少見白玉堂這樣嚴肅的表情,就見他仰頭望著四周的高墻,片刻后搖搖頭,冷聲說:“不可能從上面走!”
“上面不可能的話……”展昭看看地面,兩人異口同聲——“下面!”
白玉堂低頭查看著地面,就見那是少見的石板地面,方形的整塊水泥石板上,有不少剝落的坑洼和裂縫。邊看邊踩,沒多久,他在一塊石板邊停住,蹲下,伸出手指沿著石板邊緣的縫隙緩緩劃動。
展昭也走了過去,“怎么樣?”蹲下來問。
“有風。”白玉堂邊說,邊將指頭伸進了裂縫中段的一個窟窿里,食指一扣,猛地一掀,那塊水泥石板帶著風被完整地掀了起來。兩人定睛一看,就見下面是一個黑洞洞的通道。有許多管道縱橫交錯,通道差不多有兩米深——是S市的老式地下道。
“看來上次也是這么讓他跑了的。”展昭看著地下道說。
白玉堂點點頭,道:“我下去看看,你……”
展昭沒等他說完就瞪眼:“我也要去!”
沒時間爭論,白玉堂點點頭,率先跳了下去,伸手接住跳下來的展昭。
兩人進了地道,發現一頭是堵住的,就向另一頭走去。剛向里走了沒幾步,四周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白玉堂掏出了手機打開照明燈,兩人借著微弱的燈光向前走著。
地道里安靜異常,幾乎連兩人微弱的呼吸聲,也因為密閉結構的籠音效果而變得清晰異常。時不時有一兩只灰溜溜的老鼠,因為燈光的驚擾而飛也似地逃竄掉。空氣中充斥著霉變和腐臭的味道,展昭就見白玉堂皺著眉,知道對于他這樣輕微潔癖的人,在這種環境中簡直就是折磨。
兩人走了五分鐘左右,就見前面豁然開朗,有一個比較大的空間,還出現了兩個分叉口。
白玉堂轉臉看展昭:“貓兒,哪邊?”
展昭借著微弱的燈光打量了一下兩邊的通道,突然輕輕地“咦”了一聲。
“怎么?”白玉堂問。
“這里好像經常有人走動,而且人數還不少!”展昭困惑地看著一個路口,指了指地面道:“看,還有不少腳印。”
白玉堂點點頭,向通道深處走了進去,又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突然看到前方傳來了亮光——這么快就到出口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加快腳步向光亮處走去,很快,通道盡頭的景象隨著光線的加強而清楚起來。
到了出口處發現還有一個拐角,要拐出轉角的時候,角落里的一堆東西,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就見在角落的地面上有一些塑料布和一些破舊的衣物,上面放著許多臟兮兮的玩具,大多是破舊的洋娃娃和塑料機器人……
白玉堂走上去低身看地上的那堆玩具。
“小白,這個是很久以前產的了!”展昭指著一只白色,臟兮兮的毛絨小貓說:“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也有?”
白玉堂點點頭,伸手從口袋里掏出餐巾紙,蓋住一把舊的手槍拿了起來,“貓兒,這把像不像?”
“像!”展昭點頭,“和那幾把兇案現場的玩具槍很像!”
兩人正交談著,就聽拐角外有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和笑鬧之聲傳來,轉臉一看,有幾個黑乎乎的小人影出現在了出口處——是幾個臟兮兮的小孩子。那幾個孩子本來打打鬧鬧地跑得正歡,猛地看見了展昭和白玉堂,所有人都站住了,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兩人。
展昭朝那幾個小孩走過去,小孩子見他過來,紛紛轉身就跑,展昭連忙站住了,喊:“等一下……”
只可惜沒一個人聽他的,依舊往外跑,這時,就聽白玉堂冷聲道:“站住!”
跑在最后面的兩個小家伙本能地停住了,有些怯生生地回頭,看著白玉堂和展昭。
“不用怕,我問你們幾個問題。”邊說,邊走了過去,見那兩個小孩似乎還是很害怕,就從兜里掏出兩張十塊錢來。那兩個小孩眼睛亮了亮,伸手想拿,白玉堂手輕輕一揚,放到兩人夠不到的地方,說:“乖乖回答我的問題。”
“嗯!”兩個小家伙用力點頭,一臉的配合。
“這里是你們經常來玩的地方?”白玉堂指指角落里的玩具,“那些玩具是哪兒來的?”
“是垃圾站那里的!”其中一個回答。
“哪里的垃圾站?”
“挺遠的,在路口。”另一個孩子指著遠處說。
白玉堂點點頭,“有沒有見過一個穿著黑衣服,留著大胡子的人?”
“大胡子?”兩個小孩同時興奮地點頭:“見過啊,是個怪人!”
“怎么個怪法?”展昭也走上來問。
“他那么大人了,還想跟我們玩!”一個小孩問另一個小孩,“是吧?還要我們叫他哥哥,看他的大胡子,都應該叫爺爺了!”
“你們知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白玉堂接著問。
兩個小孩撓著腦袋想了想,搖頭:“不知道,一般都是我們在玩的時候,看見他在旁邊轉……”
白玉堂點頭,又問兩人,“想不想掙更多的錢?”
“想!”小孩一起點頭。
“貓兒,有筆么?”白玉堂回頭問展昭。展昭點頭,從口袋里拿出筆來遞過去。
把錢給了兩個小孩,白玉堂在其中一個的手上寫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如果你們下次再看見那個人,就乘他不注意,打個電話給我,我給你們雙倍的錢。”
“好的!”兩個小孩收了錢,歡天喜地地跑了。
白玉堂把筆還給展昭。
“你怎么知道我有筆?”展昭接過筆問。
“一般書呆子身上都帶著的。”白玉堂笑著回答。
展昭瞪他一眼,“剛才你這么兇他們,他們怎么就不跑,我客客氣氣說話,他們倒轉身就跑?”展昭有些郁悶,“這不太符合心理學啊!”
“呵~~”白玉堂被他逗樂了,用餐巾紙把那把槍小心翼翼地包好,塞進口袋里,“這些小孩子,大概長這么大都沒聽過什么軟聲細語,都是被人呼來呵去的,所以你兇他們,他們基本就不會反抗了。”
“反抗了是不是就會挨打?”展昭隨著白玉堂一起往外走,發現四周都是破敗的房舍和隨處堆放的垃圾。
白玉堂不語,只是點點頭,看著四周,像是在分辨方向。
兩人順著一條弄堂走了一陣,就見人漸漸多了起來,房舍也沒那么破敗了。路上有不少染著發、穿著怪異的年輕人,成群結隊的,不是在抽煙,就是在調情聊天。展昭和白玉堂走過,眾人都好奇地打量著兩人,顯然發現了這兩個人是不屬于這里的。
漸漸的,展昭發現有幾個年輕人正在尾隨他們,拉了拉白玉堂的袖子,“小白?”
白玉堂搖搖頭,“別管他們,待會兒估計會更多。”
果然,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身后已經跟了五六個人,而且也越跟越緊。
“呀~~”展昭突然一驚,剛才誰拍了他屁股一下~~
回頭,就見身后幾個人正呵呵地對著他笑,其中一個走在最前面,剛想開口說話,就見眼前白影一閃……白玉堂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伸手抓住他衣領一把狠狠將他甩到了墻上,伸手扣住他的右手往墻上一按,隨手操起地上的一個空酒瓶,對著他的手就砸了下去。
不止展昭,其他的幾個人都驚呆了,嚇得紛紛后退。
“嘩啦啦”的酒瓶碎裂聲傳來,那個被按住的人嚇得閉上了眼睛,但手上并沒有傳來劇痛的感覺,睜開眼,就見白玉堂正看著他冷笑,而剛才那個酒瓶在離他手指不到一公分遠的地方被拍得粉碎。
“啊~~”那人嚇得轉身就跑,和他一起的那幾個人也都紛紛逃開。
白玉堂扔了手里的碎酒瓶口,轉身拉過展昭,和他一起往外走,很快拐出了幾個巷子后,見到了馬路,就見前面不遠處就是剛才的銀行,白玉堂的車子就停在那里。
“剛才那算什么?”展昭不解,覺得自己像是去另一個世界走了一趟,白玉堂應對自如,他卻有些手足無措,傷自尊了。
白玉堂失笑,伸手刮了展昭的鼻子一下,道:“一只家貓闖進了野耗子堆里,被踩了尾巴,我英雄救美來著。”說完,被打!
一邊挨打,白玉堂一邊拿出電話打給蔣平,要他找S市所有地下道平面圖,再調查這一地區的情況。
掛了電話,制服某只炸了毛的貓,塞進車里,回警局。
尤金開車來到了S市郊外的一間別墅門前,下了車,就有一個下人走上來,告訴他,“趙先生正在花房里畫畫。”
“畫畫?”尤金聳聳肩,“這年頭混黑道的還這么高雅?大哥給我介紹的是什么人啊?”邊自言自語,邊順著石子小路走向院子深處,綠茵環繞中的一間玻璃房子。
花房的門并沒有關,尤金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抬眼——瞬間愣住。
太陽光在花房玻璃房頂的折射下,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狀態,具有體積感的光線灑將下來,給花房中遍及四處的百合,鑲上了一層淡淡的蜜色。
中間的一塊空地,一張潔白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一身黑衣的人,正在畫畫,尤金可以看見他的側臉,忍不住打了聲口哨,實在是個美人!如果老大不告訴他這個就是他接下來要聽命的人,他肯定會以為老大給他找了個情人——雖然是個男人,還是個不怎么年輕的男人,但是,延伸到嘴角的那條法令紋真他媽太性感了。
對于尤金的口哨聲,那人并沒有注意,而是繼續專心地畫著自己的畫。尤金這才看清他在畫的是什么,然后更加震驚。就見不止是那人正在畫著的那塊畫布,還有地上排放著的其他畫布上,畫的都是同一個人,正是他剛才見過的展昭。無論是長相神情,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像極了!
靜靜地看了有五分鐘,被當成空氣的尤金終于忍不住了,開口道:“你特意讓我來之前去看一眼他可不可愛,就是為了證明你畫得很像?”
那人依然不理會,而是專心盯著眼前的畫布,仿佛身邊這個活人連畫布上人像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尤金那個郁悶啊,話說,他最討厭被無視,更討厭被美人無視。
又等了一會兒,得不到回答,尤金索性從旁邊搬來了一把椅子坐下,“老大讓我什么都聽你的,你就是趙爵,沒錯吧?”
終于畫完了最后一筆,滿意地審視了一遍,放下畫筆,轉過臉來上下打量了尤金一眼,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尤金睜大了眼睛盯著那張臉上的笑容,良久才想起來擦口水,心說,乖乖,這個人和大哥什么關系?
在尤金眼前的,正是趙爵,他緩緩地站了起來,低聲道:“你的確是適合的人選。”
“大哥說你能幫他收復這里所有的地盤,我們怎么干?”尤金也站了起來,走到趙爵身邊——哇!脖子好漂亮!上面那個淺淺的紅痕是什么?
“要先從他下手么?”尤金指指畫布上的展昭,話音剛落,就見趙爵突然回頭盯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怎,怎么?”尤金心說你這么關注他,不是要對付他?
趙爵盯著尤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開口緩緩沉聲道:“記住這張臉,離他遠一點!不然我就讓你從世界上徹底消失。”說完,臉上出現了更明媚的笑容,轉身離去。
尤金許久才回過神來,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剛才的感覺是什么?那種聲音像是直接進了他的腦子……如果他剛才說的是“自殺”,說不定自己真的就去死了……沉默了半天,他蹲下抱著腦袋揉頭發,邊自言自語:“討厭,是個妖怪,好可怕呀~~”
第五案 :重影兇手 05 出乎意料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SCI時,派出去調查的眾人都已經回來了。
“怎么這么快?”白玉堂不解地看著垂頭喪氣的組員。
馬漢聳聳肩:“除了東區的陳婕比較合作之外,其他幾個區都忙著搶當家的位子,沒一個肯配合調查的,忙了半天什么都沒查到。”
白玉堂點點頭,接過了蔣平遞來的地下道平面圖,鋪到會議室的桌子上,看了起來。
“那個區域的地下道很復雜啊。”展昭也湊過來看了一眼。
“那幾個老大被害的地方,周圍都有地下道。”白玉堂看了良久后,用紅筆標記出了案發地點。
“小白,你覺得兩個案子有關系?”展昭問,“會不會巧合了一些?”
這時,公孫走了進來:“那枚指紋我查過了,沒有記錄,至于那幾把槍,都是舊的玩具手槍,像是買了很久了。”
白玉堂伸手把用餐巾紙包好的槍遞過去給公孫:“你看看這把。”
公孫取出槍來看了一眼,驚奇道:“很像啊。”
“會是一個地方來的么?”展昭問。
公孫低頭盯著槍看了良久,點頭道:“應該錯不了,是一個地方來的。”
“真的?你怎么看出來的?”白玉堂一聽就來了精神。
“我從那把槍上找到了一些清漆……這把上也有。”公孫抬起頭看白玉堂,“你從哪里弄來的?”
“據說是從一個垃圾站撿來的。”白玉堂在地圖上找尋出來剛才他和展昭去過的那個地區,果然發現有一個垃圾站。
“我再去詳細比對一下。”公孫拿著槍走了。
白玉堂叫張龍和王朝去垃圾站查訪,問問周圍的人,認不認識一個留著大胡子的男人。
“大胡子?”趙虎有些摸不著頭腦,“頭兒,你有線索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把那晚去看奇樂演唱會、黑夜懲罰者以及剛才發生的事情都大致說了一遍,還拿出了那張照片。
眾人都有些傻眼。良久,馬漢問:“照這么說,那人那天晚上是去看奇樂的演唱會的?”
“應該不是……”展昭搖搖頭,“我們進場的時候,他正好出來,所以,他是演唱會開始之前就在里面的。”
“工作人員?”眾人同時想到。
隨后,馬漢和趙虎去詢問演唱會的籌備方和體育館的負責人,看有沒有人認識這樣一個人。等眾人都走了,白玉堂回過頭,就見展昭正在盯著那張照片發呆。
“怎么了貓兒?”
“嗯……”展昭微微皺著眉頭,拿過桌上的紙和筆開始臨摹照片背面的那幾個字。
忙活了半天,他抬起頭來說:“小白,寫字的人是個小孩子。”
“什么?”白玉堂滿臉的驚疑,“你確定?”
展昭點點頭說:“寫字人的手很小,胳膊也很短……這種尺寸,應該是小孩子,而且字跡也的確很稚嫩。”
正這時,辦公室的們被推開,走進來了兩個人,前面的是包拯,他身后的,是緝黑組的組長——藍成霖。
展昭對白玉堂眨眨眼——看來這案子要移交了。
白玉堂皺皺眉,不語。
包拯走到兩人近前,道:“那幾個黑幫老大被殺的案子,你們不用查了,移交給緝黑組。”
白玉堂聳聳肩,道:“這屬于連環兇殺案,又不是黑幫火拼。”
藍成霖微微一笑,道:“白隊長,不好意思,據我們掌握的證據,這案子不是那么簡單的……當然,證據的細節我需要保密,我是來拿資料的,請你們盡快移交。”
這藍成霖今年不到三十歲,帶領緝黑組多年,也算是一個赫赫有名的警察,傲氣十足。白玉堂比他年輕,但是聲明和能力都在他之上,因此他很不服氣,說話也不太客氣。
白玉堂也不爭辯,看了包拯一眼,見他輕輕點點頭,就叫蔣平把所有的資料都拿來,移交給了藍成霖。
拿了資料后,藍成霖告辭離去。
白玉堂和展昭看著包拯,挑眉……表示抗議。
“你倆瞪我也沒用!”包拯搖頭嘆了口氣,道:“上次被塔伯跑了,但是據可靠消息,他并沒有出處境。另外,據說倫納德也派了人來,各方都想趁現在這個大好機會,重新劃分勢力范圍……”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不說話。
“拿著!”包拯伸手掏出一張支票來,遞給白玉堂。
“哇!”白玉堂一愣,看著那一串零,“包局?這什么?安家費啊?”
“廢話,不是給你的!”包拯瞪了他一眼,轉臉對展昭說:“你那個孤兒院,盧方幫你募款了,這些錢你拿去給他們吧,現在就送去,至于這個案子,就別管了。”
說完轉身,在出門前還不忘回頭警告兩人:“這次緝黑組是和國際刑警聯合查案,你們可千萬別給我添亂,尤其是你!”邊說邊惡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管好你的人!”
見包拯走了,白玉堂回頭看了看展昭,兩人都有些喪氣。
“那……就是不查了么?”一直在一邊看地圖的白馳忍不住問了一句。
“查!”展昭一笑,“為什么不查?!”
“可是剛才局長說……”白馳有些反應不過來。
“老頭說的是不準查黑幫的案子。”白玉堂拍拍白馳的腦袋,“我們的確沒查啊,我們查的是黑夜懲罰者。”說完,把支票遞給展昭,從桌子上拿起車鑰匙,“走貓兒,先去孤兒院送錢……順便再四處逛逛,看有沒有線索。”
展昭了然地拿起照片藏到口袋里,出門前回頭對白馳道:“白馳,這些分布圖都記在腦子里!說不定以后會有用。”
目送兩人離去,蔣平張大嘴同情地看了小白馳一眼:“都要記下來?這么多怎么記啊!”
“會么?”白馳一臉天真地問:“我已經記住了。”
……………………
開著車子往孤兒院趕,展昭突然問:“小白,你猜我們會不會認識那個黑夜懲罰者?”
“為什么這么說?”白玉堂看著后視鏡,問得隨意。
“巧合得有些可疑。”展昭輕輕地敲著下巴,道,“總覺得有某種聯系在里面,還有就是這張照片……”
話說了一半,展昭就不繼續了,因為他發現白玉堂一直在看后視鏡,“小白,怎么了?”
“后面的車在跟著我們。”說著,白玉堂動了動后視鏡,讓展昭看,“有兩輛,輪換著跟蹤,手法倒是有些像警察。”
“你又要開飛機啊?”展昭趕緊抓住安全帶。
“呵……”白玉堂忍不住笑,“這次不飛,讓他們跟,我倒要看看唱的是哪出。”
車子不緊不慢地駛到了孤兒院的門口,兩人下了車子,走進孤兒院的大門。
片刻之后,有一輛車停到了白玉堂的車子旁邊,從車上走下了兩個人。
“看見么,SpykerC8,市價是四十萬美金,全球限量版,哪個警察能買得起?!”其中一個瞄了車子一眼,撇撇嘴對身邊人說。
“呵……據說他還有架飛機呢,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不過是民用機不是戰斗機。”兩人的身后,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猛地一愣,回頭,就見白玉堂正站在他們的身后,而展昭也出現在了孤兒院的大門口。
“兩位有什么事?”白玉堂看著眼前臉帶尷尬的兩人。
“沒什么……只是覺得車子好看所以來看一眼。”其中一個連忙道:“抱歉抱歉。”說完就想拉著身邊的人離開。
白玉堂側身跨上一步擋住兩人,對展昭道:“貓兒,你覺得呢?”
“喀嚓”一聲傳來,兩人回頭,見展昭正拿著手機給他倆拍下了照片。
“先合影留個念。”展昭微微一笑,“國際刑警應該是頭一回來s市吧,用不用我們當向導帶你們逛逛?”
兩人聽了展昭的話后臉色難看,閉嘴不言。
“只是國際刑警管得也太寬了點吧。”白玉堂冷冷一笑,“還是說,我是你們的嫌犯?”
“我想知道你們的行動是誰安排的。”展昭接過白玉堂的話,“換句話說,我要見你們的頭!”
那兩人對視了一眼,無奈向遠處打了個手勢。
與此同時,停在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了過來,車門一開,走下來了一個身材頗魁梧的中年男子。他對那兩個警察點了點頭,兩人迅速離開,留下了他和白玉堂、展昭面對面站著。
彼此打量了一番,那人一笑,開口:“幸會,我是國際刑警這次合作行動的總負責,我叫歐陽春。”邊說,邊拿出證件來。
白玉堂看了一眼證件,淡淡道:“你們是和緝黑組合作,怎么這么有空來跟蹤我們?”
“請別誤會……因為這次的案子,你是關系人,所以,我們是負責保護你們的安全。”歐陽春微笑著解釋。
白玉堂挑挑眉看展昭,展昭失笑:“能不能請你說得具體一點?誰要害我們?”
歐陽春點點頭,看著白玉堂道:“據我所知……你大哥白錦堂和這次的案子有莫大的關系,很有可能會被波及,所以我們要派出警力來保護他和他身邊的相關人士。”
“什么意思?!”白玉堂也是警察,明白歐陽春的意思,所謂的保護其實就是監視。
見白玉堂臉色不善,歐陽春笑了起來,心說,不愧是兄弟,性子真像,“細節有關機密,暫不能透露……”
話沒說完,白玉堂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正是白錦堂打來的。
有幾分不解地接起電話,聽到了白錦堂的輕笑聲:“玉堂,有沒有人煩你?”
白玉堂看了歐陽春一眼,道:“有。”
“呵……”白錦堂微微一笑,低頭問被雙胞胎繳了械按在車邊的兩個警察,“你們的頭是歐陽春吧?”
兩個警察不語,點點頭。
“玉堂,叫歐陽春聽電話。”
白玉堂把電話遞了過去,歐陽春接起來。
電話里略微沉默了片刻,傳來了白錦堂的聲音:“我和這件事沒關系,你想要幫忙也可以,但是,記住別去打擾我的家人。”
……歐陽春聽完,也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明白了。”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白玉堂道:“給你帶來不便不好意思,看來是我們搞錯了。”說完,準備帶人離開。
“怎么你好像松了口氣?”展昭突然問他。
歐陽春腳步一窒,回頭一笑道:“不用與你們為敵,自然是讓人高興的。”說完,上車,絕塵而去。
“走吧。”展昭拍拍臉色嚴峻的白玉堂,“看來大哥的確和這事情沒關系,應該放心才是。”
白玉堂點點頭,跟著展昭一起進了孤兒院,把錢轉交給院長后,院長很熱情地要帶兩人參觀一下,白玉堂興致勃勃地跟著院長走了出去,展昭跟在兩人身后出門,這時,手機震了一下,是短信。
拿出一看,號碼不認識,點開,就見有一行字:“有要事相商,今晚六點在你家對過的咖啡店,獨自前來。”展昭看得莫名其妙,又向下按了一行,想看看有沒有署名……果然,在下面的空白行里,一個名字躍入眼簾,驚得展昭說不出話來,署名竟是——趙爵。
情人節番外 魯班的一天
2月14日。
一大早起來,白玉堂盯著日歷開始發呆,今天是情人節啊,還是難得的雙休日!回頭,看一眼床上還抱著被子呼呼大睡的展昭……肩膀和腿都在外面~~這貓!
“貓兒~~”白玉堂湊到展昭耳邊低聲喚:“貓兒~~~”
“嗯~~”展昭迷迷糊糊地就聽有人叫他,往被子里鉆了鉆,困死了,他要睡覺!
“今天休息~~”親了一下展昭的耳朵,白玉堂把手伸進被子里,“還是情人節啊。”
“嗯~~”展昭把腦袋埋進被子里,不理,就因為是難得的休息,所以才要睡一天!
“我們去約會?”白玉堂的手鉆進展昭的睡衣里,摸著光溜溜的腰,“你說去哪里?”
“嗯~~”展昭往旁邊蹭了蹭,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告誡自己,忍耐啊,要是理他了就沒得睡了!
“我們去游樂園好不好?好幾年沒去過了。”白玉堂再接再厲,跟著鉆進被子里,在展昭的脖頸間親啊親。
……“我要睡覺!”忍無可忍的展昭用被子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起來。
“貓兒~~”白玉堂把他連被子一起抱住,“我們先去游樂園,再去逛街吃飯,再去看電影好不好?”
展昭怨恨地把腦袋鉆出來——他已經被徹底吵醒了。
“死老鼠,你還我的全天懶覺!”越想越不甘心的展昭伸手就掐壓在自己身上的白玉堂,于是,暴走的某貓和趁機吃豆腐的某老鼠在床上滾了起來,掐啊掐。
興致正濃間,就聽門鈴聲響~~
“一大早的……誰啊?”白玉堂瞟了一眼床頭的鬧鐘——8點!
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床,走去開門。打開門一看——沒人。
莫非是誰的惡作劇?四周望了一圈,發現地上放著一只箱子,箱子上面放著一封信。
“誰啊?”展昭也下床走了過來,湊上前問。
白玉堂搖頭,拿起那封信拆開,就見信上是這樣寫的:
玉堂、昭昭:
我們要出遠門,三天后回來,這段期間你們要好好照顧箱子里的寶貝哦~~
署名是——媽媽x2
………………
無語地看著手上的信,白玉堂低頭瞄了那個箱子一眼,右眼皮跳了兩下。
“什么寶貝?”展昭蹲下去,打開箱子蓋,就聽里面傳來了“喵~~”的一聲。
“魯班?!”展昭伸手就把箱子里趴著的魯班抱了起來——好重啊!
“你是貓還是豬啊?!”白玉堂驚駭地看著眼前這只比加菲還胖的貓,伸手去掐它肚子。
“喵~~”魯班揮爪子就是一下……
“嘶……”白玉堂看著手背上一條細細的紅痕,右眼皮又跳了兩下。
“死貓,爺宰了你燉湯喝!”邊說,邊伸手揪住魯班的后脖子把它提了起來。
魯班喵喵叫著,死命抱住展昭的胳膊,回頭對白玉堂呲牙瞪眼。
“你別欺負它,你要是敢燉了它,不怕你媽燉了你啊?!”展昭趕緊護住魯班,摟到懷里退開兩步。白玉堂就見魯班在展昭懷里對他挑釁一般地眨眨眼——連忙拍拍自己的腦袋,完了,一大早產生幻覺了~~
“貓兒,那情人節呢?”看著展昭抱著魯班走到沙發邊,揉啊揉,白玉堂湊上前,“游樂園,逛街看電影!”
“那魯班怎么辦?”展昭有些為難地看看懷里的貓咪,“沒人照顧它啊?貓糧是不是在箱子里了?”
“在……”白玉堂把箱子拿進來,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拿過筆來在那封信上又寫了幾筆,一把搶過貓塞回箱子里。
“貓兒,你洗臉穿衣服,等我回來我們就出門!”說完,捧起箱子就出門了。
展昭被弄得莫名其妙,搖搖頭去刷牙洗臉。
急促的門鈴聲把白錦堂吵醒,坐起來,走出臥室,就看見公孫正急匆匆地從連同兩家的那個“洞”里鉆過來。
白錦堂有些吃驚,公孫可是很少主動穿過那個洞到他這里來的。
“我以為你還沒醒……”公孫說完想往回走,被白錦堂一把摟住,“急什么,吃早飯了么?”邊說,邊在公孫的脖頸上親了一口。
“你還不去開門?!”公孫瞪他一眼。
“一大早的,誰啊?”白錦堂邊抱怨邊走到門邊,打開門——發現一個箱子~~沒人!
拿起箱子上的信,打開,就見上面的一行字被劃掉了,下面寫著:
大哥:
我和貓兒要去約會,箱子里的東西麻煩你照顧三天。
署名是——弟X2
白錦堂臉色鐵青地打開箱子,就見里面趴著的貓咪。
“這不是魯班么?”公孫伸手把貓咪抱起來,“怎么這么重?脂肪含量太高了!”
白錦堂拿出手機,撥了白玉堂的號碼——關機。又撥通展昭的號,響了十來下,沒人接,不禁臉色又黑了幾分。
展昭邊啃白玉堂給他帶回來的小籠包子,邊問:“小白,看見我手機沒?”
“沒。”白玉堂邊換衣服邊催,“找什么手機啊,快換衣服,出門了!”反手關上衣柜門,心說,你手機被我藏在衣柜最下一層三條被子的下面,找得到才怪!
兩人出了門,天那個晴啊~~白玉堂心情極度舒暢——只是眼皮怎么還在跳?!耳朵也燙,哪個在罵我?!
公孫給魯班倒了一小盤牛奶,揉揉它脖子道:“今天我休息,你就跟著我吧,洗完澡帶你出去散步!”說完,穿過洞回自己房間里去了。
白錦堂郁悶地看著喝完了奶和自己對視的貓咪,無奈地坐下,才發現桌上的日歷——情人節!更加郁悶。
想了想,穿過洞來到公孫的房間,聽到了浴室里“嘩嘩”的水聲作響,白錦堂挑挑眉,想像著水珠灑到公孫身上,他濕漉漉的樣子,怎么突然覺得那么餓呢~~
“喵……”正想著,腳邊傳來了一聲貓叫,低頭一看,就見魯班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的腳邊,在他的小腿上蹭啊蹭。白錦堂就見魯班的腳邊躺著一條白花花的東西——什么?撿起來一看,就見是公孫的一件白大褂,這小東西從哪里弄出來的?
剛想把衣服放回去,白錦堂猛地心中一動,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伸手把魯班提起來,“你這個主意不錯啊……”
“叮咚叮咚”的門鈴聲把睡夢中的雙胞胎吵醒……
“你去開門。”小丁用被子蒙住頭,“吵死了。”
“你去”大丁把頭鉆進枕頭下面,“我要睡覺。”
門鈴一直鍥而不舍地響著,直到地四十下的時候,兩丁實在忍無可忍。
大丁扔了枕頭,“娘的,哪個王八蛋,看我不宰了他!”
氣沖沖地沖去打開門——沒人,地上一個箱子一封信。
“什么啊?”小丁打開信,就見上面的兩行被劃掉了,第三行寫著:
我要吃咖喱,箱子里的東西照看三天,敢還回來我就把你們扔進太平洋!
署名是——老大x2
小丁看了半天,問大丁:“哥,怎么會有兩個老大?”
大丁白了他一眼:“咖喱么!大嫂也是老大!”
打開箱子……“喵~~~”
雙胞胎滿臉黑線,小丁揪住大丁:“我要出去玩,不要當保姆照顧貓!”
大丁黑著張臉:“那還回去??”
“我不會游泳。”小丁苦著臉,“我不要做魚食。”
………沉默了良久,大丁看看小丁:“大哥只說不準還回去,沒說不準送人是吧?”
小丁點點頭:“我也這么想!”
兩人交換了一個邪惡的笑容,穿衣服出門。
公孫洗完澡伸手到浴房外拿衣服……摸摸摸……
探頭出來看了一眼,剛才掛在衣架上的衣服不見了……低頭一看,不知何時掉在了地上,都是水。
公孫有些沮喪地看看地上的衣物,怎么辦呢,總不能光著出去吧……一轉眼,看見浴室的墻上掛著一件白大褂。
不記得是什么時候掛上去的了,不過可以先應急!
摘下白大褂穿上,公孫想趕快回房間找衣服穿上,剛走出浴室,就覺腰上一緊。
“啊……”驚得叫了出來,回頭就見白錦堂滿眼的驚艷。
“你……”公孫瞬間都明白了,“是你把衣服都弄到地上的,你……嗯~~”
話沒來得及說完,白錦堂已經摟著他親了起來,手還順著白大褂的下擺伸了進去,輕輕地摸索著內測幼嫩的皮膚,“早就想看看你這樣穿了……真性感。”
“你變態,手別亂摸……啊!”公孫被按到了墻上,掙脫不得,白錦堂輕輕含咬著他的后頸,低聲說:“寶貝,我好餓。”
“你餓就去吃飯,呀~~手……拿出來。”公孫被按著沒法動彈,就感覺到后腰被白錦堂頂著輕輕摩挲,而那人的手指也不知何時鉆了進去……
“你!”公孫這氣,“你大白天的發什么情?!”
白錦堂笑,湊上去啃著他的腮幫子,“今天是情人節,當然應該一天都發情!”
“呀………………”公孫驚叫著感覺到白錦堂竟然已經就這涼涼的潤滑劑進來了,這東西都準備好了,這人是早有預謀,真想破口大罵,只可惜現在張嘴除了膩人的叫聲,其他的什么都叫不出來。
“等……進……進房里去……”公孫伸手按著墻面,低聲說。
“先在浴室里,然后客廳,再是書房,最后再臥室……好不好?”白錦堂邊說,邊突然加重了力道,惹得公孫咬牙搖頭,直罵禽獸。
“乖……”白錦堂笑嘻嘻地摟緊了懷里已經沒了力氣的公孫,“今天明天你休息,后天我幫你請假……”說完,開始享受他的情人節大餐。
小白馳吃完了早飯打掃了房間,想著今天休息怎樣過,是去圖書館呢,還是回家。
正這時,手機響——來電顯示是趙禎。
“喂?”白馳接起來,就聽趙禎大喊一聲:“馳馳,快來救命啊!”
“哈?”白馳吃了一驚,“你怎么了?趙禎?喂?”那頭已經變成了忙音。發生什么事了?白馳放下電話,就聽門鈴響——莫非是趙禎惡作劇?
沖過去打開門,地上一個箱子,還有一封信。
拿起信,就見上面的三行被劃掉了,第四行寫著:幫忙照顧三天。
署名是——丁x2
狐疑地打開箱子……“哇!”白馳被里面那只肥肥的貓咪嚇了一跳,仔細一端詳,“你不是哥哥家里的魯班么?怎么又胖了?”
魯班趴在箱子里一臉怨念地看著它今天早上的第四個主人,已經沒有想法了,連叫都懶的叫。
“嗯……”白馳伸手把它抱了起來,揉揉肚子問:“吃早飯了么?”
魯班“喵”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箱子里還沒拆封的貓糧——餓死老子了!
白馳穿上衣服帶上門,把魯班和貓糧都帶上了車,在前座上鋪了一個墊子,用一個碟子裝上些貓糧給魯班吃,隨后關上車門,開車去“救”趙禎。魯班趴在墊子上啃著貓糧,心說總算遇見一個好人了,這新款貓糧味道不錯。
游樂園里,從云霄飛車上下來的白玉堂和一臉興奮的展昭走到了冷飲車旁,“貓兒,要香草的還是香蕉?”
“巧克力的!”
展昭接過白玉堂遞過來的冰激凌,伸手指著遠處的摩天輪問:“小白,那個大轉盤是不是新蓋的?以前沒見過。”
“應該是吧……”白玉堂暗笑,這貓最喜歡的冰激凌是香草和香蕉味——今天竟然要吃巧克力。
展昭拽著他往前沖,“走!我們去坐那個。”
白馳下了車,抱著魯班走進趙禎家的小別墅,先打量了一眼,發現沒有著火,房子也沒有要塌的跡象……松了口氣。
推開大門……果然又沒鎖。
“趙禎?”白馳邊走邊叫,“里斯本?”
叫了幾聲,就聽到“呼哧呼哧”的喘息聲伴著急匆匆的腳步聲,是里斯本在跑過來。
“呀!里斯本你怎么啦?”白馳看著沖到眼前,濕漉漉跟只落湯雞一樣的里斯本,驚得叫了起來。
“馳馳~~”趙禎沖出來一把摟住了白馳,“救命啊!”
白馳就見趙禎頭發和上衣也都濕了,“你倆干什么呢?打水仗啊?”
趙禎搖頭,指指洗手間:“我想給里斯本洗澡,但是那個水龍頭關不上了。”
………………
白馳沖到浴室里,就見滿地都是水,那個里斯本專用的超大浴缸里滿是水,跟個游泳池似的,而水管還在往外嘩嘩冒水……
“水還是熱的呀?!”白馳脫了鞋淌水過去關水龍頭,擰了幾下,就發現水龍頭滑口了……“你把扳子給我。”白馳對著門口的趙禎喊。
“扳子是什么?”趙禎抱著剛才白馳給他的魯班,問。
……無語地看了那個生活不能的大少爺一眼,白馳道:“去找個工具箱來。”
“哦。”趙禎放下了魯班,跑去找工具箱。
里斯本從剛才就對魯班很感興趣,低頭嗅了嗅。魯班抬頭看了看眼前那個龐然大物,沒什么反應。
白馳笑呵呵地說:“里斯本,這是魯班,魯班,那個大家伙是里斯本哦。”
一貓一獅又對視了一眼,魯班對里斯本認真地“喵嗚”叫了一聲——你該減肥了。
里斯本張大了嘴,看著眼前的肥貓,叫不出聲來。
貓咪是一種很矛盾的動物,它愛干凈但又討厭水。魯班發現周圍到處都是水,而且還大有繼續蔓延的趨勢,就開始尋找干燥地方躲水,一眼瞅見了高處的洗臉臺。貓畢竟是貓,就算它再胖,也可以輕盈地跳上房頂……一個洗臉臺算什么?
魯班選擇了一下角度,一個縱身,跳上了洗臉臺——畢竟還是胖了些,占地面積比較大,把洗臉臺上的一塊香皂擠到了一邊,“噗通”一聲掉進了水里。
“哪個是扳子?”趙禎提著工具箱回來,翻出里面的東西。
“就是那個!”白馳指著其中的一把扳子道:“那個!拿過來!”
“哦。”趙禎拿著扳子就淌到了水里,向白馳走去,在走到離白馳不遠的地方,一腳踩到了一個東西——剛才落入水中的香皂。
“啊~~”趙禎被滑了一下,仰面摔了個四腳朝天。
白馳忍著笑過去拉他。
“什么東西?”趙禎不解,費勁地爬了起來,白馳拉起他后退了一步,剛想開口,感覺自己踩到了一個東西——“呀~~”
見白馳仰面摔倒,趙禎趕緊去拉他,只是剛才那塊萬惡的香皂被踩了兩腳之后,在地磚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滑溜溜的印記——趙禎腳下一滑,反而和白馳一起向前摔去……
“嘩啦啦”一聲巨大的水聲傳來,里斯本和魯班就是一閉眼,再睜開眼,就見白馳和趙禎雙雙摔進了那個“小游泳池”里——濕透~~
“咳咳~~”嗆了一口水,趙禎趕緊把白馳撈上來,按到池邊就想親。
“你你你~~你干嘛?!”白馳托住趙禎的臉往外推。
“人工呼吸啊。”趙禎回答得認真。
白馳沉默了片刻,一把把趙禎按到水里:“呼你個頭,為什么每次遇到你都那么倒霉,你這個霉星!大霉星啊!!!”
…………
忙碌半天,終于把水龍頭修好了,趙禎把自己弄干,坐到沙發上喝紅茶,白馳泡的紅茶就是好喝。
這時,門一開,白馳用一條浴巾擦著頭發走了出來,趙禎抬眼——呆住。
白馳穿著趙禎的襯衫和褲子,襯衫松垮垮地掛著,袖子空蕩蕩的,爪子都看不見了。褲腿卷著,露出兩條白白的小腿,光著腳……腳丫子白嫩嫩的,腳趾頭圓滾滾……
趙禎趕緊捂住鼻子低頭喝茶,心說這小東西還真是——可愛!
白馳才不知道趙禎的心思呢,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少了些什么,只是想不起來。
走到趙禎身邊坐下,問:“你要不要再找一個管家?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趙禎沉默了一會兒,“你來跟我住不就好了么?”
“我是警察,很忙的么,也不能一直照顧你。”白馳擦頭發,“你去雇一個人么。”
趙禎抬起頭,突然說:“紅茶好像壞了。”
“會么?”白馳奇怪,拿起他的杯子聞了聞,“應該不會啊,這么高級的紅茶怎么會壞?!”
“不信你嘗嘗。”趙禎湊近說。
白馳拿起杯子剛想喝,被趙禎奪了過去,“不是這里……”說完,輕輕托起他的下巴,親了上去。
白馳睜大了眼睛,唇齒間嘗到了淡淡的紅茶味,再次確定——紅茶沒壞。
長長一吻結束,趙禎放開白馳,等小東西發火打人,卻聽白馳突然大喊了一聲:“呀!!”
“…………”趙禎不解地看著白馳,就聽他一臉惶急地喊:“魯班不見了!”
兩人站起來找了一圈——真的不見了!
白玉堂終于知道為什么眼皮會跳了——這纜車轉啊轉,轉了那么久,偏偏今天壞了,而他和展昭,也被困在了幾百米的高空。
一個下午過去了,兩人剛開始的時候還聊聊天,俯視一下S市的全景,但漸漸的,天暗了下來。
白玉堂那個郁悶,他的計劃啊,逛街看電影燭光晚餐順帶吃貓啊!!
轉眼看看展昭,就見他等得無聊,已經靠著自己肩頭打起了盹……軟乎乎的碎發,白凈的脖子,長長的眼睫毛,全部躍入了白玉堂的眼簾,手不自覺地就伸了過去。
起先只是放在腰間揉了揉,展昭沒什么反應,倒是往白玉堂懷里蹭了蹭,選擇個更舒服的角度接著睡。
白玉堂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這是在幾百米的高空,他和貓兒在一個密閉的空間里,這是不是也算一種天賜良機呢?想到這里,撩起了展昭的外衣,手伸進去,緩緩地摸索了起來,很快摸到了胸前的小小凸起,輕輕地捏了幾下。
“嗯~~”展昭皺皺眉,往白玉堂懷里又蹭了蹭,還是沒醒。
白玉堂微微一笑,低頭親展昭的脖頸和耳根,手緩緩地向下,小心翼翼地解開了展昭的牛仔褲,摸索著鉆了進去。
“嗯~~~”展昭有些不適,眼睫微微顫動,像是要醒了,白玉堂加快了手上的撫弄,欣喜地發現,懷里人已經起了反應……
“嗯,你在干嘛?”展昭睜開眼睛。白玉堂低頭吻住他,手上加重了些力道,加快了速度……
“啊!”展昭驚得完全清醒了過來,“這里是在外面,你瘋了,啊~~快放手。”
白玉堂湊過去咬著展昭圓潤的耳珠,笑道:“貓兒,現在停,你會難過的……”
“不是……啊!”展昭手腳發軟,感覺到白玉堂另一只手從后面伸了進來,手指輕輕地在入口處按壓著,時不時地用指尖刮搔著,還滑到前面,按壓著中間最柔軟敏感的地帶,瞬間頭皮發麻,手腳無力。
“玉堂,你……別鬧了。”展昭伸手想反抗,白玉堂卻從口袋里拿出了小瓶東西。
“你?!”展昭睜大了眼睛瞪著白玉堂,“你出來怎么會帶著這東西?”
白玉堂一笑,倒了一些在手上,送入展昭體內,微涼的感覺讓展昭驚得咬牙直喘,白玉堂的手也適時地加快了速度。
做了一段時間的擴張后,把展昭抱起來,面對自己坐下……
“你……你該不會想在這里……啊!”展昭話還沒說完,白玉堂已經笑著拖住他的腰向下一壓……
“貓兒……這樣很刺激。”白玉堂感覺到了那溫熱濕濡的包裹,滿意地松了口氣,“我們可是在這個城市的上空。”
“瘋老鼠……變態……啊,不要動!”展昭是第一次這樣坐著被進入,自身的重量讓白玉堂進到了前所未有的內部,又想到是在光天化日的公共場所……這老鼠肯定是瘋了。
“貓兒……”白玉堂摟著展昭,抬頭親他,這時,突然“咔”地一聲,纜車緩緩地動了起來……
“啊!”展昭臉通紅,“快停……修好了……啊!”
白玉堂一笑,道:“現在停你想要我的命么?我們爭取在下去前把事情做完,不就行了!。”說完,抓緊時間,開始吃貓。
等他們的纜車著地時,展昭是被白玉堂抱出來的,看到工作人員疑惑的眼神,白玉堂道:“他在上面焦慮過度,暈倒了,你們的工作太不到位了!”
工作人員趕緊鞠躬道歉,白玉堂抱著面紅耳赤的展昭樂呵呵回家——繼續!
入夜,白馳和趙禎一臉沮喪地回來,白馳都快哭了,魯班弄沒了,要怎么跟兩個哥哥交代,自己真是太沒用來,趙禎看著心疼,道:“別急,再找找。”
“你說……會不會被里斯本吃了?”白馳抬頭小心翼翼看趙禎。
“不是吧……”趙禎摸摸頭,“里斯本不吃活的東西的……”
兩人還是惴惴不安地走進了工作室,就見里斯本正趴在沙發上,見他倆回來,抬頭看了一眼。
“咦?”白馳猛地發現里斯本的懷里有一簇不屬于他的棕色的毛……走上幾步,扒開他爪子一看,就見魯班靠在里斯本懷里,睡得正香呢。
兩人長長出了一口氣,白馳靠倒在里斯本肚子上就起不來了,嚇得他半條命都差點沒了。趙禎伸手揉揉白馳的頭發,低笑著說,“今天晚了,留下別回去了吧。”
白馳伸手捏捏魯班的耳朵,輕輕點點頭:“嗯~~”
白錦堂把被“累了一天”的公孫抱回床上,轉身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個盒子,低聲道,“這個,我放在身邊很久了……”邊說,邊打開盒子取出一枚設計精巧的指環,給公孫戴上,“別拿下來……”說完,起身想走,卻感覺公孫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就見公孫伸手在枕頭下摸出一個小盒子來,扔給了他。
接住打開——里面是一枚金色的指環,樣式很舊,像是好幾十年前的東西……白錦堂有些吃驚地看著公孫,就聽他悶在被子里說:“傳家寶,給媳婦的。”
指環很小,白錦堂取出來,戴進小指剛剛好,坐回床邊,隔著被子問公孫:“那我可不可以搬過來,把洞封上……“
良久,就聽公孫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白玉堂趴在床上推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不肯理人的展昭:“貓兒,還生氣啊?”
展昭不理,心說這耗子越來越過分,一定要好好讓他長長記性。
過了一會兒,就聽白玉堂湊過來問:“貓兒,明天想吃什么?”
展昭有些猶豫,一連吃了兩個禮拜的便當了,很想吃白玉堂做的家常菜啊~~
“黑椒排骨,醋溜肚片,蟹黃豆腐,再加一個鮭魚羹好不好?”白玉堂下巴支著展昭的肩膀,伸手扒開被角問。
良久,展昭不爭氣地“嗯”了一聲……美食要緊,教訓留著下次好了。
“貓兒……”白玉堂笑得瞇起眼睛,低頭親他的發“情人節快樂。”
…………又沉默了一會兒,展昭又“嗯”了一聲,隔著被子悶聲悶氣回了一句:“情人節快樂”
第五案 :重影兇手 06 提示
展昭和白玉堂在院長的帶領下走出辦公室參觀孤兒院。由于正在裝修中,所以顯得有些混亂,但原本破舊的房舍已經舊貌換新顏了,還是讓人覺得高興的。院長殷勤地給兩人講著新的房舍是怎么樣的,有哪些地方可以供小孩子玩耍……白玉堂邊聽邊回頭看身后的展昭,從剛才接了一個短信之后,展昭就沒說過話,好像是有什么心事。
很快,三人走到了房舍后面的一個院子里,有好些個小朋友都圍坐在一起,玩耍看書、游戲畫畫玩得很高興。幾個義工正在照顧他們,小朋友們衣著打扮都不差,各個干干凈凈的,畢竟是大城市里的孤兒院。
見院長帶著人過來,小孩子們都有些拘謹,當院長告訴他們這兩個是警察后,小朋友們都露出了好奇的眼光打量兩人。這時,一個小女孩突然問白玉堂:“你是警察么?那能不能把院子外那個很兇的狗狗趕走?”
白玉堂一愣,轉臉看院長:“什么狗?”
院長有些哭笑不得,回答說:“那個院子外面的人家養了一條狗,是條小狗,很兇,他們有時候玩著玩著走到了院子邊上,就會被它追得到處跑。”
“哦~~”白玉堂笑著點點頭,抬眼果然看見不遠處的院墻欄桿外面有一條很小的白狗,看體型應該可以從院子的欄桿間鉆過來,正趴在墻邊睡覺。”
“怎么不把狗拴起來?”展昭問,“咬到孩子怎么辦?”
“說了沒用。”院長擺擺手道:“我已經告訴施工隊的人了,等過一陣子干脆把圍墻砌死,這樣它就跑不過來了。
正說話間,就見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了院子外邊,隔著欄桿往里看。
白玉堂打冷眼一看嚇了一跳,這小孩全身黑不溜秋的,像個小煤球,正趴在院子邊看著里面的小孩子。
“那是誰?”展昭也看見了他,轉臉問院長。
“我也不知道,這小家伙經常上這里來,玩到吃晚飯的時候就走了,他從來不和我說話,倒是和小朋友們玩得很好,大家都叫他小泥鰍。”
“小泥鰍?”白玉堂失笑,“還挺形象。”
就見那個叫小泥鰍的小孩向里面張望了幾眼,對著坐在外圍的一個扎辮子的小女孩招招手,從身后拿出了一個嶄新的洋娃娃。小女孩立刻高高興興地跑了過去,在走到墻邊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那只小狗。
走到了墻邊,小泥鰍從欄桿那頭把洋娃娃遞了進來,小女孩笑嘻嘻地接了,兩人剛想說會兒話,就聽一陣激烈的狗吠聲傳來。
此時,白玉堂已經想和展昭告辭離去了,聽到狗吠聲趕緊回頭,就見那小狗不知何時醒了,正兇悍地沖站在離它不遠處的兩人吠著。
小泥鰍似乎并不怕它,踢了它一腳,那狗比較小,被他這一腳踢得嗚嗚叫著摔向一邊。但很快又爬了起來,叫得更兇。
院墻這一頭的小女孩有些害怕,抱著洋娃娃向后退,小狗看見她像是怕自己,就從院子的欄桿中間竄了過來,沖那小女孩就撲了上去。
院子里的小孩都叫了起來,白玉堂連忙跑過去,想幫她把小狗趕開,卻在這時,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景。
只見院墻后的小泥鰍猛地從欄桿中伸過手來,一把揪住小狗的脖子,拖了回去,不顧小狗的慘叫,伸手揪住小狗的兩條后腿,生生將它一撕為二……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白玉堂和展昭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小男孩嫌惡地一甩手,把那具血淋淋的小狗尸體扔到了地上,前襟上滿是血跡。
“呀~~~”院子里的小孩們都驚叫了起來,那個站在墻邊的小女孩嚇得回頭撲向已經走到她身后的白玉堂,哇哇地哭了起來。
小泥鰍冷冷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轉身快步離去。
“等一下!”白玉堂把小女孩給跑上來的展昭,快步追了過去,翻墻而過,再一看——那小泥鰍,蹤跡不見!往前追了幾步,見眼前是錯綜復雜的小巷子,實在沒法分辨他是往哪里跑了,只得又翻了回來。
義工和院長都忙著哄嚇壞了的小孩子們,白玉堂和展昭也帶著幾分疑惑告辭離去。
出了孤兒院上了車,兩人都低頭不語,發動車子,白玉堂覺得氣氛有些沉悶,就對展昭笑笑:“怎么了貓兒,被嚇著了?”
展昭抬起頭來白他一眼:“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了?”白玉堂開車回警局,隨意地問,“剛才開始就怪怪的?”
展昭有些猶豫,還是老毛病,他不會對白玉堂撒謊,還沒開口臉就紅了:“我,我想先回去。”
白玉堂有些不解,見他臉色不好,皺皺眉問:“你不舒服?”
“你把我送回家。”展昭低聲說,“然后你回警局忙你的。”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一手握著方向盤,空出一只手來,摸了摸展昭的額頭。
展昭一愣,拍開他手,瞪了他一眼,就見白玉堂笑:“沒生病就行。”說完,調頭,回家。
把展昭送回家后,白玉堂開著車離開,沒有再問一句為什么。
等白玉堂離開了,展昭坐在家里倒不自在起來,離六點還有一段時間,他等得坐立不安的,心里想的倒不是趙爵的事情,而是白玉堂。
最后實在是等得心焦了,索性掏出手機撥通了白玉堂的電話,但奇怪的卻是沒人接。沒聽到么?又撥了幾次,依舊沒人接……不對勁。
展昭慌了起來,合上電話就沖向大門,一把拉開門,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就見原本應該已經回了警局的白玉堂正抱著胳膊靠在大門對面的墻上,含笑看著他。
“你!”展昭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就想關門,可惜白玉堂踏上一步一抬手擋住門,擠了進去,反手關上門。
“怎么了?”伸手把展昭拉到身前,“不是有話要和我說么?”
展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把手機拿出來,按出剛才的那條短信,遞給白玉堂看。
看完后,把手機還給展昭,白玉堂低頭在他額上親了一下,道:“小心點,我在附近守著,有事就叫我。”
展昭點頭,臉上的陰郁也隨之不見,心瞬間平靜了下來。
隨后,兩人吃了晚飯,準備妥當,六點也快到了。展昭起身,向公寓樓對過的咖啡館走去。
進了咖啡館,就見最里面的座位上,坐著一身黑色毛衣的趙爵。見展昭進了門,趙爵歪過頭,對他笑了笑,招招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
展昭從容地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趙爵沒有說話,而是歪著頭細細地打量著展昭,與此同時,展昭也在打量他。
多日不見,趙爵似乎又年輕了一些,眼前的人除了嘴角那道淡淡的法令紋外,看起來就像是三十來歲的人……展昭猛地感覺到,他似乎和自己老爸一樣,身上看不出什么歲月的痕跡。頭發比之前見面的時候長了很多,隨意地扎在腦后,發梢垂至肩側。
默默地彼此打量了一番后,展昭率先開口:“找我什么事?”
趙爵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對服務員招招手,問展昭:“喝咖啡好不好?我請你。”
展昭搖搖頭,對服務員說:“要一杯水。”
看著服務員端上來的水,趙爵有些委屈地看看展昭,小聲說:“這個咖啡很好喝的。”
展昭看了他一會兒,道:“我胃不好,不能喝咖啡。”
趙爵抬眼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啊,你和啟天一樣呢,胃病肯定是遺傳的。”
展昭聽到趙爵提起自己爸爸,又想起了之前他們提到自己的身事,微一皺眉,問:“究竟什么事?”
趙爵沒有回答,而是有些埋怨地道:“都說了讓你一個人來的。”
展昭一笑“我的確是一個人來的。”
“嗯~~”趙爵伸起一根手指擺了擺,道:“我感覺到白家那只小老虎就在這周圍。”
沉默了一會兒,展昭點點頭:“我什么事情都會告訴他。”
“喔~~”趙爵低頭又喝了口咖啡,幽幽道:“他對你真好。”
“究竟什么事?”展昭看著趙爵,“不會是找我出來話家常的吧。”
“我剛才給你發短信的那個電話你存著。”趙爵用銀湯匙輕輕地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要幫忙的時候就找我。”
展昭盯著趙爵的眼睛看了良久,問:“你覺得我最近有事情要你幫忙?”
趙爵笑了起來,點頭道:“起碼這次,你肯定需要我的幫忙。”
“什么意思?”展昭皺眉想了想,隨后了然道:“我明白了……你和這個案子有關,抓到犯人對你有好處,但是又不能馬上抓住,是不是?”
趙爵楞了一下,隨后趴在桌子上無聲地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什么特別好玩的事情。笑了一陣后,他停住,坐直了盯著展昭說:“你和啟天只有長得像而已,其他地方一點都不像。”
展昭聽了也不惱,而是湊上前低聲問:“那你覺得我的性子像誰?你么?”
趙爵睜大了眼睛看著近在眼前的展昭的臉,輕聲問:“不像么?”
坐回原位,展昭搖頭,淡淡說:“其他還有什么要說的么?沒有的話我告辭了。”
“等一下,坐一會兒再走么。”趙爵伸手想去握展昭的手,卻摸了個空,展昭收回手,站起來準備離去。
“如果我說……”趙爵見展昭要走,有些著急,突然開口說,“當年我并沒有害人呢?”
展昭站住,回頭和趙爵對視了一會兒,低頭笑著說:“你別用這招來對付我,我相信,你沒有害人,因為在你眼里,被你害的那些,根本不算是人,是吧?!”說完,往茶杯下壓了茶錢,轉身離去。
趙爵癡癡地看著展昭離去的背影,震楞了良久后又抱著肚子無聲地笑了起來,邊笑,邊自言自語地說:“性格這么惡劣,還說不像我……真是壞孩子。”
第五案 :重影兇手 07 暗夜王國
白玉堂在車子里等著,就見展昭氣勢洶洶地從咖啡館走出來,沖上了車,關上車門,像只撓了人勝利歸來的貓咪。
“怎么了貓兒?”白玉堂失笑,“平時盡黑別人,今天遇到對手了?”
展昭瞪他一眼,“誰說我黑,里面那個才黑!”
“有什么收獲?”白玉堂發動車子,往警局開。
“得到個電話號碼,有事要幫忙的話可以打電話找他,這算不算收獲?”展昭伸手支著下巴看車窗外,突然喊了起來“啊!”
“怎么了?”白玉堂轉臉問他。
“嗯……”展昭向車窗外張望著,道:“我剛才好像看見個人……”
“看誰了?”白玉堂把車子停了下來。
“中午那個小泥鰍。”展昭似乎不是很確定,“天太黑了,他也黑黢黢的,我就看見個輪廓。”
白玉堂順著展昭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就見那是條商業街,有一幢比較醒目的建筑,上面有個霓虹燈的招牌——暗夜王國,像是個酒吧。
這時,有一個交警上來敲白玉堂的車窗,“這里不準停車!”
白玉堂拿出證件給他看看,說正在執行任務,馬上就走。
交警點頭剛想離開,卻被白玉堂叫住。
“那是什么地方?”白玉堂指了指那個“暗夜王國”問。
“哦……”交警回答,“那個暗夜王國是個俱樂部。”
“什么類型的俱樂部?”展昭問。
“嗯……我也是聽說。”交警湊上前道:“那個地方表面上是個酒吧,其實是個賭博性質的搏擊俱樂部。”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點點頭,交警離開后,兩人也驅車回警局。
“也許是我看錯了。”展昭揉揉眉心道,“那種地方不是小孩子能進去的。”
“嗯……”白玉堂點頭不語,專心開車,心中卻隱隱的疑惑。
兩人回到辦公室時,就見眾人都圍在辦公桌邊。
“干什么呢?”白玉堂走進去。
“頭,我們考白馳呢。”趙虎樂呵呵地說,“讓他背地圖……整個S市他都記下來了,比GPS還管用。”
白玉堂笑,身邊的展昭卻是一愣,歪著頭想了起來。
“貓兒?”白玉堂回頭看他,“怎么了?”
“那個暗夜王國所在的區域……地下都有舊的地下道。”展昭說。
“暗夜王國?”馬漢突然一皺眉,道,“我聽吳強的手下提起過,說他死前去過暗夜……這個暗夜,和暗夜王國會不會是一個地方?”
“這里也有!”王朝在證物袋里翻找著,抽出一個袋子,遞給白玉堂,“頭,你看這是黑魚口袋里的東西。”
白玉堂接過來一看,就見是一盒火柴,黑色的包裝上,血紅的幾個字——暗夜王國。
“頭,這個區域是陳婕的勢力范圍。”蔣平翻找著資料,“這個俱樂部十有八九也是她的。”
眾人都覺眼前一亮——找到共同點了。
白玉堂點點頭,又問:“證物不都移交給緝黑組了么,怎么還在這里?”
蔣平干笑了兩聲,道:“我剛才送去了,人藍隊長說,他們辦案和我們風格不一樣,人家走的是大方向,這些小東西,還請我們空閑的時候費費心,搜集些資料再送過去。”
趙虎一聽就炸了:“什么東西!我以前和那個姓藍的打過交道,特小資一警察,查案還擺譜,老子好幾次命就差點搭在他手上了,還吹。”
白玉堂點點頭:“別管他,我們查我們的,不過你們都記得,查案時盡量別起沖突。”
囑咐完了眾人之后,白玉堂對展昭使了個眼色,“走貓兒,我們也去那個俱樂部逛逛。”
見兩人離去,張龍才拍了拍趙虎說:“別氣了,你不知道,那個藍成霖和咱家頭兒有私怨。”
“什么私怨?”眾人都圍攏了過來,一個個滿臉的八卦。
“SCI沒成立前,警局最牛的不就是刑警隊的隊長么?”張龍道,“原本這個位子是要給藍成霖的,但是包局力保的咱頭兒。那時頭兒剛退役回來,所以剛開始藍成霖很不服氣,硬說是靠了頭兒家老爸和包局的關系,不過后來頭兒干了沒半年,整個警局都服了,有一次還救了整個緝黑組的人。”
“那事我聽說過。”馬漢也來了興致,道,“我以前在飛虎隊的時候聽過,說緝黑組的組長判斷失誤,硬說城郊的一個車庫里有幫派交易,后來是頭兒一個人飛車去把人硬攔下的,還差點和藍成霖打起來,后來車庫就炸了。”
“那是!”王朝點頭,“那可是救了緝黑組二十多條人命!”
“那為什么藍成霖沒受處分?”蔣平不解,“捅這么大的婁子?”
“呵呵。”張龍笑,“要受罰的話,那組里好幾個警員都要一起受處分,頭兒救了他們之后就自個兒開車走了,和誰都沒提,知道的人,也都心照不宣了。”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從此以后姓藍那小子震不住手下了,所以記恨了唄。”趙虎撇撇嘴,轉臉就見白馳呆愣愣的,伸手拍了他一下,“怎么了小鬼,聽你偶像的光輝事跡聽傻啦?”
白馳轉過頭,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為什么哥知道那個暗夜王國周圍有地下道?他就看了一眼那張地圖。”
眾人反應過來后都忍不住笑,馬漢拍拍他肩膀:“你還嫩點……繼續努力吧。”
王朝搬了把凳子坐下,對白馳招招手:“來來,我再給你講展博士的光輝事跡。”
……………………
白玉堂和展昭驅車來到了“暗夜王國”。
推開門,就見里面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樣烏煙瘴氣,上面的一層還是很正常的酒吧,布置也很高雅。
展昭和白玉堂走進來,即不入座,也不要酒,而是站在中央打量四周,兩人都相貌出眾,所以很是惹眼。
這時,有一個侍者模樣的人上來問:“兩位有什么需要么?”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回頭問展昭:“老洪那小子瞎掰的吧,說這里有好玩的,哪有?”
展昭聳聳肩,搖頭。
“兩位是洪哥介紹來的啊?”侍者連忙陪笑,道,“不是一樓,是在樓下。”說完,引著白玉堂和展昭往樓下走。
繞過一個屏風,找到了一個極隱蔽的樓梯,跟著侍者下樓,就聽到了震耳的音樂聲。
繞著樓梯往下走,就見不遠處的舞池里都是年輕的男男女女,看起來至少有一半是嗑了藥的,全都瘋瘋癲癲的。白玉堂看得直皺眉,展昭第一次進來這種地方,一臉的興奮,心說——哇!那個在臺上跳舞的是男的耶,穿得好少,是繩子耶。
白玉堂回頭瞪他一眼——不準看!
展昭白他一眼——不看就不看。
侍者停在了樓梯口,道:“就是這里了。”說著,指指舞池。
“呵……”白玉堂冷笑一聲,“你當我小孩子?”
“嗯?”侍者一臉的不解,剛想說話突覺眼前一陣勁風襲來,等明白過來時,就見白玉堂的拳頭停在離他鼻尖不到半公分的地方。
咽了口唾沫,侍者陪笑道:“原來是行家……是我有眼無珠了,還要再下一層。”說著,連忙帶著兩人往下走。
再往下一層,進入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兩人聞到了一股淡淡甜甜的血腥味,這個味道很特別,仿佛能勾起人最原始的暴力欲望,展昭皺了皺眉,伸手從口袋里抽出一塊口香糖遞給白玉堂。
白玉堂一愣,但還是快速地接過拆開塞到了嘴里。濃烈的薄荷味從舌尖沖上腦門的時候,白玉堂才體會出區別來。剛才的那股味道很危險,能讓人變得暴力,有一種想破壞的沖動,被薄荷味一沖,那種頭腦發熱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了。
展昭也塞了一塊到嘴里,對白玉堂點點頭——這味道有問題!
侍者引著兩人到了一扇鐵門前,三響兩輕地敲了敲門,隨即“哐啷“一聲,大門被打開,侍者對兩人比了個請的手勢,就轉身往回走了。
白玉堂和展昭走進了鐵門里,看到眼前的情景,兩人都愣住。
就見這是個很大很敞亮的空間,分了好幾個區域,有擂臺,上面正在打拳擊。有鐵籠子,里面兩個大個子正在徒手打斗,看招式是摔跤;還有一塊區域,兩個精瘦的老外正在散打……共同點是,兩方都沒有什么保護措施,身上都掛著采,但是卻不知疲倦而且狂暴異常,另外,周圍圍觀的人也都激動得有些不正常。
展昭湊到白玉堂耳邊說:“那個味道有致幻的作用,能使人變得狂躁暴力。”
白玉堂點點頭,環視四周,就見上面還有一層,類似于包廂,里面坐了不少人,穿著體面,像是在觀賞下面的打斗,旁邊還有下注的記分牌——看來是賭博性質的,說白了,類似古羅馬的斗獸場,只是這里斗的是人。
“小白!”展昭突然一指前方,就見角落的地方,有一個端著茶盤的小男孩走過,雖然衣服換成了侍者的樣子,但是兩人還是一眼就認出來那個就是小泥鰍。
與此同時,小泥鰍也看見了他們,先是一愣,隨即轉身就跑。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就追,只是前方人很多,而且都群情激憤的,有一個正好轉身,撞到了白玉堂。那人是個大個子,伸手就按住了白玉堂的肩膀,剛想說話,被白玉堂抓住手腕一個背摔扔了出去,大個子很沒形象地在空中翻了個身,摔了個狗啃泥。
展昭癟癟嘴,白玉堂那個絕對是處于本能的反應!展昭很早以前就發現了,可能是練功夫練的,白玉堂警覺性特別高,坐的時候,基本都是本能地選擇可以隨時攻擊和防止被攻擊的位置。現在他的神經是繃得最緊的時候,拍他肩膀絕對是找揍,展昭總結——這是條件反射加潔癖的后果,早說他有強迫癥了。
那大個子費了半天勁才從地上爬起來,啐了一口嘴里的泥,上下打量白玉堂,隨后,擺開架勢招招手,像是要過兩招。
其他的人也發現了這里的異動,都好奇地圍攏了過來。此時,那個小泥鰍早就跑沒影了,白玉堂看看眼前這個一臉挑釁的大個子,心里有了一個想法,于是他脫下外套,回身遞給展昭。展昭立刻明白了,他是要引這里的頭頭出來,好問小泥鰍的情況,接了衣服,握拳:“小白加油!”
白玉堂哭笑不得,從小到大,每次他打架展昭都幫他拿衣服,而且有趣的是展昭從來不勸架,還在一邊喊“小白加油。”外加一臉的興奮。
白玉堂的身材是勻稱型的,表面看,可能會覺得有些瘦,但只有展昭知道,脫光了可全是肌肉啊,韌得和皮鞭一樣!
跟白玉堂比起來,那個大個的體型要大了近一倍,他夸張地扭著脖子,按壓著自己的拳頭和脖頸,弄出咔咔的響聲。
展昭一看就知道這個是外行,小白可是全身的關節都會響,而且不用按,只用甩一甩。
白玉堂沒做太多放松的動作,只是微微地動了一下脖子,隨著他的動作,骨骼間有輕微的響動之聲,動作很是流暢好看。正這時,樓上突然有人打了個口哨,眾人抬頭一看,就見是一個一頭長發,穿著花襯衫的外國人,正趴在包廂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展昭和白玉堂一楞——是尤金,他怎么會在這里?
尤金打了個口哨后,對站在拳擊臺邊的人說:“拿副手套給他,找十六盎司的。”
人群里傳來了一陣哄笑聲,真有幾個好事的拿了手套遞給那個大個子,大個子剛想去接,就聽尤金哈哈大笑:“不是給你的,是給他的。”說著,指了指白玉堂,對那個大個子道,“徒手,我怕他打死你!”
第五案 :重影兇手 08 黑與白
尤金的話一出口,好些人都有些不相信,那個大個子更是撇著嘴面臉不屑地上下打量著白玉堂。
白玉堂的身材比列的確是很出色,但是因為他總是喜歡穿一身白,所以看起來總是干干凈凈的,再加上長相出眾,給人第一感覺更像是個富家少爺。這里打黑拳的都是些膀大腰圓的壯漢,就算是散打的那些小個子也各個看起來精壯扎實,所以一開始誰都沒把白玉堂放在眼里,倒是覺得他長得那么帥,打壞了臉就可惜了。
那個大個子卻是被尤金的話惹毛了,本來就都是些粗魯的人,再加上那股奇異香味的作用,更加兇悍了起來,他伸手把拳套往地上一扔,抬起拳頭就對著白玉堂揮來。
展昭站在后面看著,就見白玉堂一動都沒有動,等大個子的拳挨近自己鼻梁的時候,微一偏頭……眾人見他這一偏頭就是倒吸一口冷氣,都意識到了,這個人是職業級別的……
拳擊講究收放自如,打出去的拳一定要收得回來,那大個子是個外行,就仗著有把子力氣,這一拳用了十成的力道,一見沒打中,趕忙想往回收,但是體大身沉,不是說收就能收得回來的,一下就往前沖了過去。白玉堂側身讓過他上半截身子,還沒等他支撐腳落地呢,猛地一甩肩,抬左手,在大個子的胃部靠上方,恨擊了一拳。
這一拳打中時幾乎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但眾人明顯地看見那大個子身子往上彈了一下,一張嘴,吐出一口酸水,直挺挺僵在了原地。
白玉堂向旁邊一讓,那大個子就直直地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倒在了地上,身體微微抽搐,再也爬不起來了。
展昭低頭看看他,心說——真是萬幸啊,小白用的是左手,要是右手說不定就真的打殘了。
人群有幾秒鐘的安靜,就聽樓上尤金又打了一聲口哨,眾人也紛紛議論了起來,發出的都是驚嘆之聲。
“喂!”這時,不遠處拳擊臺上的一個紋著身的光頭叫了一聲,抬手扔了一副手套給白玉堂,然后跨過護欄,下了拳臺,走到白玉堂對面。他雙拳互擊了幾下,對白玉堂仰仰下巴,意思是,他來!
白玉堂接過手套,看了看那個光頭,就聽有人說:“他是我們這里打拳最厲害的,小白臉,你小心啊。”
展昭在后面聽到了挑挑眉,心說再厲害也沒小白厲害,上前給白玉堂戴上拳套,低聲說:“小白加油!”
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看展昭,搖搖頭,心說這貓真是唯恐天下不亂,轉回身,對光頭點了點頭。
那光頭原地后退著走了幾步,瞅準時機,出手就是一個直拳。他出拳的速度很快,身體也不像剛才那個大個子那么笨重,一拳揮向了白玉堂的面門。白玉堂這次沒有偏頭,而是側身讓過,腳步動了起來,那光頭看著繞到他身側的白玉堂,就見他腳下靈活,這架勢,莫非真的是職業的?正在納悶,就聽白玉堂輕笑一聲:“喂,留神啊。”
一驚,猛地抬頭,就覺迎面勁風一道襲來,白玉堂的拳已經到了他面門。光頭驚得后退了一步,才發現白玉堂的拳頭剛好停在眼前,沒把這拳打實,挑嘴角對他一笑,“叫你留神了。”
光頭覺得有些失面子,畢竟在這里,論拳擊他是最厲害的,怒吼一聲,一個勾拳再一次向白玉堂的下頜打來,只是他拳快,白玉堂閃得更快!只見他向內側一避,上前一步,左手一晃,引開光頭的視線,瞅準空檔,右手一拳直接打中了光頭的鼻梁……
展昭在心里劃著十字,心說——上帝保佑,還好戴手套了,不知道會不會腦震蕩。
光頭原地晃了兩下,似乎是被打懵了,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展昭暗暗幫他數:“one~two~three……ten~~win!!”
在場的好些人都面面相覷,有些不敢相信白玉堂這么輕而易舉地就把這里最厲害的拳擊手給贏了。
尤金在上面看得興致高漲,對一旁一個練散打的道:“他最拿手的應該不是拳擊。”
白玉堂抬頭看了尤金一眼,微微一笑,“你要不要下來試試?”
尤金一挑眉,轉回頭向是跟什么人說了幾句話,隨后回過頭來聳聳肩,有幾分遺憾地說:“我也想啊,可是老板不讓,沒辦法。”
“我和你過兩招。”一個穿著黑色皮褲的老外走了上來,展昭看著他光溜溜的上身擦滿了古銅色的油,肌肉明顯得不得了,心說——哪天讓小白也抹一回看看,應該比他有看頭。”
白玉堂見那人是散打的架勢,就走回展昭身邊。展昭幫他解開拳擊手套,低低的聲音說:“再打一個就差不多了,剛才已經有管事的人進去了。”
微微點了點頭,白玉堂脫下手套,活動活動筋骨,向那個散打的老外走去。
展昭心說——老外啊老外,你是要找倒霉啊,和小白打什么也別和他打散打,他是冠軍啊冠軍!
老外和白玉堂點了一個頭后,很不客氣地飛起一腳就踢了過來,白玉堂抬手擋開,隨后手肘在他脛骨上一擊,那老外疼得一皺眉,沒想到白玉堂會來這招,也不知道是被打中了哪里,竟然疼得渾身發冷。
只有展昭明白,白玉堂之所以散打厲害,是因為他夠狠,而且專擊打穴道。一般要通過擊打使人失血過多,或消耗對方體力直至沒有抵抗能力,要花費很多的時間,普通人尚且如此,何況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白玉堂練散打除了喜歡之外,更多是用來制服犯人的,所以要求狠、準、快。他為此還專門研究過穴位,知道打在哪里會讓人疼得失去反應能力,最快速度制服對手。
剛才白玉堂用手肘擊中的是那老外小腿脛骨的內側,那里別說是狠擊了,光是用力按一下都很疼。老外疼得直呲牙,一個愣神,白玉堂抬腳就是一個類似跆拳道的側踢,直接踢中了老外的頭部,雖然并沒有用太大的力道,但也夠這老外受的了,生生就被踢飛了出去,落到一邊的人群里,撞翻了一片。
展昭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心說——看吧,全警局的高手都找白玉堂單挑過,三招之內,絕對趴下。
這時,二樓連的鐵質樓梯上響起了高跟鞋清脆的響聲,一個女人邊拍手邊走了下來,笑著道:“厲害,果然名不虛傳,賞臉的話,上樓來坐坐。”
走下來的女人一身黑色的短連衣裙,身材很不錯,年紀三十來歲,她的長相不算漂亮,但卻冷艷得很有些味道。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吃驚,因為這不是別人,正是東區的老大,陳婕。
白玉堂回頭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跟著陳婕走上了二樓。
“呼~~”見兩人跟著陳婕走進了二樓的會客室,尤金吐了口氣退回包廂里,回頭道:“幸好剛才沒下去,不然可丟臉丟大了,你怎么知道我打不過他?”
包廂內側坐著的另一個人并沒有理他,一手支這下巴像是在發呆,良久才自言自語一般地說:“因為他姓白。”
“姓白怎么了?”尤金很感興趣地走上前,笑嘻嘻問,“你還認識其他姓白的人?”
那人微微一笑,那淡淡的法令紋又深了幾分,轉臉盯著尤金的眼睛,緩緩道:“黑白相克,是黑,就別招惹白,不然死得會很慘。”
“什么意思?”尤金腆著臉笑笑,又靠近了些,聞著那人發間淡淡的百合香味。
“黑白都是天生的,改變不了。”臉上的笑意更濃烈了一些,但眼神卻是冰冷,“有白的地方,容不得黑;有黑的地方,容不得白——人人都向往白,厭棄黑,這個世界,就是這么不公平!”
……
白玉堂和展昭隨著陳婕走進了二樓的辦公室,客氣地請兩人坐下,自己點燃了一根煙,道:“我沒認錯的話,是白隊長和展博士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展昭對陳婕點點頭,“開門見山,我們想看這里的監控錄像。”
陳婕微微一個愣神,隨后笑了起來:“展博士是火眼金睛不成,怎么知道我這里有監控,我用的可都是裝在墻壁里面的針孔攝像頭啊”
白玉堂一笑:“但凡有賭局的地方都有監控。”
“唉……”陳婕掐了煙,微微嘆了口氣道,“光是兩位親自來,這面子我就不能不給。”說完,對旁邊的一個手下點了點頭。
手下拿著一個遙控器走到了墻邊,拉開厚重的窗簾,就見窗簾后并不是窗戶,而是一個巨大的屏幕,分了許多小屏,實時監控著暗夜王國地下格斗俱樂部的各個角落。
“把帶子倒著放回去。”陳婕邊吩咐手下,邊轉臉問白玉堂,“我聽說這個案子已經移交給藍成霖辦了,怎么白隊長還有興趣。”
白玉堂搖搖頭哦,“我們辦的并不是那個案子。”
“哦~”陳婕點頭,也沒再多問。
屏幕上的畫面自動往回放了起來,白玉堂指著畫面中出現的小泥鰍問:“這個小孩子,是什么來歷?”
“嗯?”陳婕搖頭表示不清楚,看手下,“去把維勇叫來。”
手下離開,不多久,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老板,您找我?”
陳婕點點頭,給白玉堂和展昭介紹,“他叫維勇,這個場子基本上是他看著,你們有什么事可以問他。”
維勇連忙點頭,樣子很是殷勤:“是的是的,兩位有什么想問的么?”
“那個小孩子是誰?”白玉堂指著小泥鰍又問了一遍。
“哦,他是在這里端盤子的。”維勇笑著回答,“他叫洛陽,小名陽陽,是我們一個兄弟的兒子,因為他老子死了,老媽也跑了,所以就沒人要了。我們這一群兄弟幫忙養著,平時他就給端個盤子什么的。”
白玉堂點點頭:“我想和他聊兩句。”
“可以,他就住在外面。”維勇道,“俱樂部后面那條巷子里第一間房子就是他家,我帶你們去。”
“稍等一下。”展昭突然叫住了要往外走的維勇,指著監控屏問,“小白,這人眼熟么?”
白玉堂走近一看,愣住。就見那個被展昭定了格的畫面中,有一群正在看打斗的人,那些人個個臉上都是激動興奮的神色,只是其中有一個隱在人群后面的人,神情和其他人很不一樣。比起別人的火熱,他顯得冰冷,而且……他一身黑衣,滿臉的大胡子——正是那天在演唱會場館外,撞到白玉堂的人。
…………………………
公孫回到家里,就見客廳的燈關著,書房的門虛掩著,從門縫里隱隱透出光線來。公孫打開客廳的燈,脫下外套,以往白錦堂要是在的話,聽到他的響動都會出來看一眼,今天怎么了?
剛才朋友送了一瓶上好的紅酒給他,公孫拿著酒,從柜子里拿出兩個酒杯,向書房走去。
推開門,一抬頭……
“哐”地一聲,手上的酒杯和酒瓶全都掉到了地上——就見白錦堂仰臉靠在椅子上,桌子上的臺燈亮著,身后的墻上,一個人影。
聽到了響聲,原本想惡作劇的白錦堂連忙睜開眼,就見公孫睜大了眼睛靠在門邊,立刻意識到……自己的玩笑開大了。
第五案 :重影兇手 09 防不勝防
“策?”白錦堂驚覺公孫的異樣,從椅子上起來快步沖了過去,“怎么了?”
公孫睜大了眼睛,看著沖到自己面前的白錦堂。
“我只是想裝睡逗逗你……你,怎么嚇成這樣?”伸手把公孫摟進懷里,輕輕撫摸他的后背,“出什么事了?”
良久,公孫眨眨眼,像是醒了過來,有些困惑地看著白錦堂,“你……你不知道?對的,你應該不知道的。”
“什么?”白錦堂微微皺起眉,想拉公孫到客廳里坐下,公孫卻忽然歪著頭,盯著房間中央的轉椅看了起來,又看看不遠處的墻壁,一臉的困惑。
“不可能啊……”公孫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白錦堂伸手搖了搖公孫,“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公孫把視線收回,推白錦堂到椅子邊,道:“坐好!”
白錦堂莫名其妙地坐了回去,不解地望公孫。
“剛才的姿勢!”
白錦堂點點頭,又靠了回去,保持剛才躺著的樣子,墻上立刻出現了人影。
公孫從桌上拿過一支記號筆,在墻上人手的位置畫了一道。隨后又對白錦堂道“你,保持剛才的姿勢,把腿上的力氣去掉。”
白錦堂實在不明白公孫想干什么,但還是照著做了,他輕輕地將腳放松……隨著他力量的放松,轉椅又緩緩地轉過了一些角度,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公孫看著眼前墻上影子角度的變化,長出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
白錦堂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站起來打開燈,四周瞬間明亮了起來,他走到公孫身邊,“究竟怎么了?”
公孫收起筆,道:“我們最近在查的案子里,死者就是這樣躺在椅子上的,他是半夜死的,桌上也放著臺燈,身后的墻上有影子,影子手里還有槍,就粘在墻上……我真笨,我們都覺得兇手是半夜布置好現場才走的,其實不是。”
“為什么?”白錦堂挑挑眉。
“諾,一般人都會覺得死人比活人重是吧?”
白錦堂點點頭,“其實重量沒減輕,只是失去了自身的承受能力,所以就覺得重了。”
“沒錯!”公孫點頭,“人坐在轉椅上,特別是大人,保持轉椅平衡的重要因素,就是自身雙腳的支撐力,一個死人,他的支撐能力會失去,而且他的尸體會僵硬,總之會有很多細微的變化,而偏偏轉椅這個東西很容易改變方位,哪怕是一點點的受力變化……所以。”
“所以,是死后很久,等尸體情況穩定了,才制造的現場。”白錦堂淡淡地說。
“對!”公孫點頭,“那個兇手有可能一直等到我們到現場之前,還在那里,才會保證角度這么精準!”
“我才不在乎什么兇案。”白錦堂看著眼前一臉欣喜的公孫,開口問,“你剛才干嗎那么緊張?”
公孫一愣,有些尷尬地四處看看,一眼看見了地上的碎酒瓶,有些心疼,“呀~~全摔碎了……”說著,想走過去收拾。
“你怕我死?”白錦堂一把將公孫拉了回來,“我死了你會露出像剛才那種表情?”
公孫皺起眉,抬腳踢白錦堂的小腿,“你多大了,還開這種玩笑。”
“我說了我只是裝睡……”白錦堂低頭親公孫的鬢角,“只是你太擔心我而已……嚇得都快崩潰了。”
“你少得意!”公孫想掙脫開來,臉已經不自覺地紅了,“誰碰到這種事情都會害怕的!”
“你不是法醫么?”白錦堂不依不饒,“法醫還怕死人?!”
“不是……啊!”公孫被白錦堂一把抱了起來,雙腳懸空,抱進臥室,“你干嘛?!我明天要上班的!”
“我只是抱你進來而已。”白錦堂把公孫輕輕放到床上,“和你明天上不上班有什么關系?”
“……”公孫張了張嘴,瞪他一眼,“你得意什么?”
“呵……”白錦堂笑了笑,傾身壓住公孫,道:“當然得意了,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剛才你像是在跟我示愛一樣。”
“你產生幻覺了,讓小展給你看看吧,妄想癥。”公孫推他,“起來,重死了!”
“不用怕。”白錦堂低頭吻上公孫,“我不會死的,絕對不會讓你露出那樣的表情。”
公孫不語,任白錦堂親著。
“你不反抗么?我可要為所欲為了。”白錦堂解開自己的領帶。
“你不要太過分!”公孫伸手掐他脖子,“我現在殺了你也是正當防衛。”
“你怎么舍得我死?”白錦堂自顧自開始解公孫的襯衫,“乖,明天我幫你請假……”
…………
白玉堂看著展昭指出的那個畫面中的大胡子,一眼就認出了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他剛才在?”
展昭切換到現在的實時畫面,仔細看了一遍,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這人怎么了?”維勇上前一步,問。
“他是誰?”白玉堂和展昭同時問。
“呃……一個很奇怪的客人。”維勇道,“他經常來,但是從沒出過手,只是看。”
“你們這里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進來的吧。”白玉堂道,“要不是打手,要不就是熟人介紹。”
維勇看了看陳婕,像是在詢問。
“警官問你,你直說就是了,沒什么好隱瞞的。”陳婕再次點上了一根煙,吐著煙圈道。
“呃,我們這里進來有三種方法,一是打手,但打手也是有熟人介紹的;一是熟人,都是有會員卡的常客;再就是熟人帶來的新客人。”
“那么他呢?他不是打手,也不是會員,那就是熟人帶來的,哪個熟人?”展昭問。
“我們都叫他大胡子。”維勇嘆了口氣道,“他是洛文的朋友。”
“洛文?和剛才那個小孩子洛陽有關系?”白玉堂問。
“他就是洛陽的老爸,我們死掉的兄弟。”維勇點點頭,“是個好人。”
“他怎么死的?”展昭問。
“幫派爭斗。”陳婕淡淡地道,“被亂刀砍死的。”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不語。
“這孩子是個人物。”陳婕道,“長大后會有出息。”
“你是說繼續幫派爭斗?”白玉堂冷笑著回了她一句。
“呵……”陳婕微微一笑,“我喜歡你這樣的男人。”掐掉煙,道:“來這里幫忙是陽陽自己選的……還有,他白天在念書,只要他想念,我們就會供他上大學!”
見白玉堂和展昭略有吃驚,維勇笑道:“是真的,兄弟們看見他最常問的一句就是‘作業寫了么’,說他是個人物,是因為他自己要來打工,說大家的錢是用命換來的,不能白拿。”
白玉堂點點頭,道:“那大胡子和他有過接觸?”
維勇搖搖頭:“我沒看到過,他和洛文應該也不算是太熟。”
“沒什么要問的了,帶我去見見洛陽吧。”白玉堂說完,隨維勇往外走。
展昭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對陳婕說:“一般的致幻類藥物,對成人的影響是暫時的,但對于孩子的危害卻可能是永久的。”
陳婕一愣,看著展昭,就見他微微一笑,“過于殘忍和早熟對于黑道來說也許算是個人物,但對于正常幼兒來說,卻叫做心理疾病,發展到成年可能會演變成狂躁癥或者嚴重暴力傾向!”說完,帶上門離去。
良久,陳婕回頭對手下說:“以后別讓陽陽再進來了!明天帶他去看心理醫生。”
“是!”
………………
白玉堂和展昭跟著維勇從后門的樓梯直接出了地下室,來到了暗夜俱樂部后面的一條巷子里。
巷子里沒有路燈,顯得有些暗,地上的水漬泛著頭頂的月光,四周安靜異常。
維勇走到了一間小屋前,輕輕地敲了敲門,“陽陽?陽陽睡了么?”
沒一會兒,里面響起了腳步聲,隨后,門“咔嗒”一聲被打開,里面站著的,正是小泥鰍。
他看到維勇時先是笑呵呵的,轉眼看見了他身后的白玉堂和展昭,就把笑容收了起來,顯得有些戒備。
“陽陽,這兩個叔叔要問你幾個問題,你乖乖回答好不好?”維勇說話的語氣很是和藹,完全沒有黑道小頭目的兇悍,看得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想笑。
“……”過了一小會兒,陽陽點了點頭,放眾人進了房間。
展昭和白玉堂一踏進房間,就感覺到這孩子不是在沒愛的環境中生存著的,相反的,房間里放了好些玩具,還有書籍,房間布置的也很溫馨,吃的用的一樣不少,只是他自己把自己弄得跟條小泥鰍似的。
“呃……你們聊,我出去抽根煙啊。”維勇拿出煙走到外面,順手關上了門。
洛陽走到床邊坐下,看著展昭和白玉堂,眼中有些戒備,或者說,是厭惡。
“你是洛陽?”白玉堂找了把椅子坐下。
洛陽沒有回答,良久,才道:“你們是警察。”語氣不是詢問,而是淡淡的陳述。
展昭打量著房間的四周,走到書架前,抽出一本書,翻了起來。
“別碰我東西!”洛陽頗有些兇悍地說。
“你不喜歡警察?”展昭輕聲道。
洛陽不語。
“不過你爸爸喜歡,是不是?”展昭翻看著書,并不理會洛陽驚異的眼神,接著說,“你爸爸一心想要你脫離黑道,可以有個明朗的人生,因為你和黑道的人在一起太久了,所以潛意識里就對警察有些偏見,所以你爸爸要告訴你,其實你們才是錯的,你們的正義本身就是不存在的,警察們堅持的才是真正的,屬于這個世界的正義。然后他就給你買了這些書,讓你見識了怎樣破案,你覺得很神奇,于是就漸漸開始相信了警察。然后,你爸爸在黑幫的火拼中喪了命,你去報警,卻被警察嘲笑,他們甚至說,你爸爸是白死的,是活該……誰叫他是混黑的,黑道的世界不歸警察管……然后,你覺得你爸爸信任的警察們欺騙了你們,所以,你恨警察,對不對?”
洛陽呆呆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展昭,“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誰?”
展昭微微一笑,指了指手中那本《犯罪與心理學》的書,笑道:“這本書的作者。”
洛陽張大了嘴,有些不敢置信,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
展昭走到他身邊坐下,道:“你恨警察和與警察有關的一切東西,但是卻沒有把這本書扔掉,知道這種行為說明什么么?”
“說明什么?”洛陽困惑地問。
“說明你已經到了能明辨是非的年齡。”展昭放下書,道,“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只是太過傷心,所以不愿意去面對。”
洛陽沉默了良久,低下頭,低低的聲音說:“你們想知道什么,問吧。”
白玉堂對展昭點了點頭,一挑眉——貓兒,我服你了!
展昭瞪他一眼——快問吧。
白玉堂看了看洛陽,道:“大胡子!我們想知道有關他的事情。”
話音剛落,突然“呯”地一聲槍響從門外傳來,三人一驚,白玉堂猛地站起來,掏出槍,對展昭和洛陽一擺手。展昭摟過一臉驚駭的洛陽,靠到了墻角。白玉堂閃到門邊,拉開門,就見門口躺著維勇的尸體……頭部中槍。
第五案 :重影兇手 10 驚人發現
看到地上維勇的尸體,三人都愣住了,白玉堂一伸手把槍塞回了槍袋里,側身站到門后。這時,就見門微微地打開了一些,有一個人影出現在了門外,還沒等看清,白玉堂猛地閃了出去。
“哇~~”房門外那人似是被嚇了一跳,但他顯然伸手不錯,快速向旁邊一閃,抬手擋住了白玉堂的手,但白玉堂回身就一腳踢了過去。那人后退了一步,腳底下稍稍慢了一點,腹股溝被踢中,疼得“咝咝”直吸涼氣。就聽他用陰陽怪氣的腔調說:“帥哥,你想廢了我呀?”
聽到這略帶熟悉的聲音,白玉堂和展昭都是一愣,就見眼前揉著腰嗷嗷直嚷的,正是尤金。
“你怎么在這?”白玉堂收起架勢,有些戒備地看著他。
“我出來透個氣!”尤金雙手插兜聳了聳肩,“里面空氣不好,聞久了容易暴躁。”
白玉堂轉而環視四周,巷子里靜得出奇,根本沒有其他人……回頭看尤金,“你剛才聽到槍聲了?”
“在樓梯口就聽到了。”尤金笑笑,“所以出來看熱鬧。”
“沒看見是誰開的槍?”白玉堂皺眉,“你說話爽快些行么?”
“嘿嘿。”尤金嬉皮笑臉地湊過去,低聲說:“這樣才能和你多說兩句話么。”
白玉堂轉過臉來冷眼看著他,尤金連忙退后一步,躲到墻后,“討厭,你好兇哦。”
不去理會他的耍寶,白玉堂回頭看房里,就見展昭也是一臉的費解,而小泥鰍洛陽則是睜大了眼睛,傻愣愣地看著地上維勇的尸體。
這時,房外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展昭對白玉堂點了點頭,放了一張自己的名片到那本《犯罪與心理學》的書里,轉身將書放回書架上。低頭在洛陽的耳邊輕聲說:“我覺得你爸爸死得蹊蹺,還有維勇叔叔也是……你要是相信我,就來找我。”
話音剛落,就聽門外叫嚷聲起,陳婕和她的手下都跑了上來。
眾人一看見維勇的尸體都愣住了,隨后紛紛掏出槍來指著白玉堂和尤金。
陳婕瞪了手下一眼,“干什么?把槍都收起來。”
手下老老實實收了槍,但瞪著白玉堂和尤金的眼珠子里還是布滿了血絲,顯然對維勇死深感憤怒。
“這是誤會!”尤金趕緊擺擺手,躲到白玉堂身后,“我只是出來透氣的,我也沒有槍。”
陳婕問白玉堂,“白隊長,怎么回事?”
白玉堂盯著眾人看了一會兒,道:“你們不如問問他,比較可信。”說著,回頭看了眼房里的洛陽。
“陽陽,你說,勇哥怎么死的?!”一個比較性急的手下嚷嚷著沖進房里。
良久,洛陽低聲道:“不是他們打死的,不知道是誰。”
眾人聽了洛陽的話,彼此看了兩眼,終是放下了戒備。
“叫兄弟們把這條巷子給我搜個遍!”陳婕下令,隨后,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陽陽受了驚嚇,不適合回答你們的問題。還有,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二位請回吧。”
白玉堂不語,回頭看了眼展昭。
展昭點點頭,對陳婕道:“打擾了,我們下次再來。”說完,輕輕在洛陽的肩頭拍了拍,轉身向門口走去。
兩人出了門,陳婕反手幫洛陽把門關上,卻聽白玉堂不緊不慢問了一句:“陳老板耳力不錯啊,里面那么吵,都能準確地分辨出這里的槍聲。”
陳婕一愣,抬頭,卻正好與盯著她看的展昭眼神交匯。瞬間,神色來不及掩飾,展昭清晰地看到了陳婕眼里閃過的那一絲慌亂和尷尬。
滿意地笑了笑,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告辭離去。
等兩人走了,陳婕才松了一口氣,又打開門,走進房間,發現洛陽還是保持著剛才的樣子呆站著。嘆了口氣,陳婕湊過去輕輕地抱抱他,“陽陽,你記住,黑白不兩立,別沾黑,也別相信白!”
洛陽沉默了片刻后,點點頭,抬臉看著陳婕:“嗯,我明白的,我什么都沒跟那兩個警察說,我最討厭警察。”
點點頭,陳婕拉著他走到床邊讓他躺好,給他蓋上被子,關上燈離開。
很久之后,直到門外的腳步聲和說話聲都消失了,洛陽才輕手輕腳地從床上下來,快步走到書架邊拿下那本書,鉆回被窩里,抽出展昭的名片,緊緊攥在手里。
離開暗夜王國,兩人上了車,白玉堂系上安全帶,坐在座位上長出了一口氣,表情是少有的嚴峻。
“怎么了小白?”展昭朝他眨眨眼,“剛才被尤金調戲,現在還記恨哪?”
白玉堂被說得一愣,隨后有幾分無力地看看展昭:“貓兒,你不會這樣的醋都吃吧。”
“剛才沒機會,下次饒不了他!”展昭一臉的不肯善罷甘休。
“呵……我是在想陳婕和洛陽。”白玉堂搖搖頭,“洛陽應該知道些什么。”
展昭點頭:“陳婕擺明了不想讓我們問……還有維勇死得也太巧了,不過,看手法倒像是……”
“不是,感覺不一樣。”白玉堂還沒等展昭說完就連連搖頭,“沒有那種詭異的感覺。”
“什么詭異的感覺?”展昭笑,“你是說那個黑夜懲罰者身上有詭異的感覺?”
“我們之前見過的那幾個現場,我都有那種感覺。”白玉堂有些困惑,“但是這次一點感覺也沒有,而且,維勇是頭部中彈的,也就是說兇手是從巷子的兩側開槍……”
“那條巷子里沒有任何可以隱蔽的地方,如果兇手是從兩側走過來的,維勇肯定能發現,但是卻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展昭接著白玉堂的話往下說,“說明維勇可能認識這個人。”
白玉堂點點頭,又問:“貓兒,洛陽那里……”
“放心,那小孩很聰明,他自己會想辦法來找我們的。”展昭道,“剛才那種情況,如果一定要問,不止問不出來什么,還有可能給洛陽帶來危險。”
“起碼有人寧可殺了維勇,也不肯殺了洛陽……這點就很值得推敲。”白玉堂發動車子,“貓兒,接下來怎么辦?”
“去調洛文的資料出來。”展昭摸摸下巴,“今天的事情說明洛文的死,不會只是幫派爭斗這么簡單。”
………………
回到警局后,兩人找蔣平調出洛文的資料,結果竟然是——加密文件。
“呵……”白玉堂冷笑一聲,“他就是一個普通的黑幫混混,資料竟然會被加密?!”
“這檔案歸緝黑組。”蔣平敲了幾下鍵盤,有些無力地對白玉堂聳聳肩,道:“這是警局內部的加密文件,我也沒辦法黑。”
白玉堂皺眉,身邊展昭突然拉了他一下,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有了飛機大炮就忘了小米步槍啦?”
“啊!”白玉堂眼前一亮,“可以到檔案室去找。”轉念一想,又搖搖頭,“都在加密檔案室里,進去查閱要包局簽字的條子,把檔案取出來更是得有緝黑組的證明啊!”
展昭挑挑眉:“不就是包局的簽字么。”
“貓兒……你想偽造?”白玉堂看看他。
“你不覺得奇怪么?”展昭揪揪白玉堂的衣角:“這個案子怪里怪氣的。”
白玉堂想了想,點點頭,讓蔣平打印了一張查閱機密文件的條子。展昭隨手翻出一份包拯簽過字的文件,看了一會兒,下筆刷刷幾下,一模一樣的一個簽名就出現在了條子上。
白玉堂挑眉:“貓兒,這要是讓包局知道了,夠咱倆掃半年廁所的啊。”
展昭瞪他一眼,“我負責簽字,你負責把字條偷回來,到時候死無對證!”說完,拽住白玉堂就往外沖。
兩人到了檔案室前,時間已經是凌晨了,白玉堂假意走在后面打電話。
值班的警察睡意朦朧地爬起來,“白隊長,你們SCI夠拼的啊,這么晚了還在忙啊?!”
展昭隨意地把字條遞給他,小聲道:“我們是秘密行動,別跟任何人說見過我們!”
“明白!明白!”值班警察連連點頭,接過條子放進字跡識別儀,電腦顯示的確是包拯的筆跡。
把字條收到了抽屜里,值班警察拿著鑰匙去開門。因為加密室里沒信號,所以白玉堂拿著電話站在后面,嘴里還說:“貓兒,你先進去,我馬上就好。”
等值班警一轉身,白玉堂迅速打開抽屜,抽出了那張紙條,關上抽屜。
瞬間完成了回收罪證,白玉堂沒事人一樣走到展昭身邊,合上電話,兩人一起走進了檔案室。
“怎么樣?”進了屋后展昭小聲問。
白玉堂從口袋里拿出那張紙條晃了晃,兩人相視一笑,開始翻找記錄。
洛文的案子發生的時間并不算久,所以兩人很快就找到了那份薄薄的資料。
只看了一眼,就驚呆了。
“洛文是臥底警察?!”白玉堂睜大了眼睛看展昭,“臥底五年!”
展昭也覺得不敢相信:“臥底那么久,他查的到底是什么案子啊?!”
前前后后翻了個遍,兩人也沒有發現他查的究竟是什么案子,更加的不解。
“小白,看這里寫的!”展昭指著檔案的封簽道:“封存和加密這個檔案的是藍成霖!”
“而且這份檔案里,沒有提到洛文有個兒子啊!”白玉堂皺眉,“洛陽看起來至少有六七歲了,也就是說,他是洛文在當臥底之前生的,有人會臥底時把兒子都帶去的么?”
展昭看著洛文的照片良久,搖了搖頭:“你有沒有發現,兩人長得一點都不像……”
對視了一眼,有可能——洛陽不是洛文的兒子?
展昭像是有些混亂,“但是為什么……”
話還沒說完,就聽卡塔一聲,外間的門開了。兩人對視了一眼——怎么現在這個時候了,還有人來?
白玉堂合上資料塞回了檔案架,拉著展昭躲到了另外一排書架之后。
就聽門口值班警察道:“檔案拿出來登記了才能拿走啊。”
“知道了,不是給你證明了么?!”一個聲音略帶不客氣地回了他一句,隨后就有人進了機密檔案室。
聽腳步聲,進來的應該是兩個人,展昭和白玉堂怕暴露,所以不好探頭張望。白玉堂伸出手指撥開一摞文件,從縫隙中望過去,就見進來的是兩個便衣的警員,認識,都是緝黑組的人。
只聽其中一個道:“隊長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叫我們來拿文件?”
另一個打著哈欠道:“誰知道啊,拿了就快走吧,怪冷的。”
兩人找了一陣,抽出一份文件后,嘟嘟囔囔地離開了。
等兩人登了記走遠,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書架前,一翻找,果然發現洛文的那份資料不見了。
“這么巧,我們剛去找過洛陽,藍成霖就叫人把洛文的資料拿走了?”展昭對白玉堂挑挑眉:“看來是有人給他通消息了。”
“也就是說,藍成霖不想我們知道洛文是臥底的事情。”白玉堂敲了敲下巴,略一思索,有幾分擔憂地問:“貓兒,洛陽會不會有危險?”
展昭微微一笑:“你說……尤金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
白玉堂先是一愣,隨后失笑,搖頭道:“貓兒,真有你的。”
第五案 :重影兇手 11 洛文的囑托
兩人從檔案室出來后,白玉堂找來了徐慶,讓他去聯絡韓彰,查查洛文的底細。
再一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因為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又有太多的疑問在腦中,所以兩人一點睡意也沒有。
“貓兒,要不要去吃宵夜?”白玉堂拿過外套,“我好餓啊。”
“啊,我去!我也餓。”展昭放下資料就追著白玉堂出了辦公室。
下了樓,兩人沒有開車,而是溜溜達達地往前走。
“小白,你想去哪兒?”見白玉堂路過他們慣去的幾家都沒進去的意思,展昭不解問他。
“貓兒,我們去夜市吃路邊攤怎么樣?”
“哦~~你想去那些小混混堆里打聽情況啊?”展昭走上兩步伸手搭住白玉堂的肩膀,“想打聽什么?”
白玉堂看看展昭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洛文在那個區混了這么多年,不可能沒幾個朋友是不是?”
“是啊,而且最近死了那么多個大哥,肯定談論的人不少。”展昭點頭,就見前面不遠處就是熱鬧的夜市,剛想往前沖,卻被白玉堂揪住,“等一下,你這樣去不行。”
展昭不解,“怎么不行?”
“呵……”白玉堂笑,伸手解開展昭的領帶揣進了口袋里,把他襯衫的領口解開,西裝扣都解開,最后又伸手在他頭發上揉了兩把,“行了。”
展昭看了看自己,抬頭笑嘻嘻地盯著白玉堂的頭發看起來。
“你想干嘛?”白玉堂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伸手插進夾克衫的口袋里,“我這樣沒問題。”
“頭發~~”展昭伸出爪子就想去抓白玉堂的頭發,“還不夠頹廢!”
白玉堂趕緊閃身讓過,轉身就跑,兩人就這樣一個跑一個追,進了夜市。
對于夜市來說,凌晨兩三點正是生意好的時候,來逛的并不都是所謂的混混,大多還是附近的情侶,溜出學校的學生,男男女女。年輕人有太多過剩的精力,在他們看來,大好時光用來睡覺,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進了夜市后,兩人才發現想要從這里找洛文的線索,可能性實在是太小,滿眼的攤鋪和人,上哪里去找?!
逛了半個小時之后,白玉堂除了手上多出兩大袋展昭買的食物之外,一點收獲都沒有,肚子也沒填飽,要有潔癖的他邊走邊吃東西,還不如直接給他一槍。
身邊的展昭則正在跟一盒章魚燒做斗爭,吃得津津有味,還不忘提醒白玉堂,通過催眠可以把他的強迫癥和潔癖治好。
又走了幾步,白玉堂突然站住了,看著旁邊的一家小店鋪。展昭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立刻明白了他在看什么,就見那是一家賣毛絨玩具的小店,店里放滿了各色的毛絨娃娃,其中有一個款式奇特的毛絨小熊,他們剛才在洛陽的家里看見過。
白玉堂似乎是有些猶豫。
“有線索呀。”展昭抬腳就想往里走,被白玉堂抓住,“貓兒,會不會是別人買給他的?”
展昭微微一笑:“這個小熊看來也不是多高檔,其他比它更好的玩具都被他放在地上,只有那只熊在他床上,小孩子一般都會把最重要的玩具放在床上,他們抱著睡的,都是最喜歡的人給的。”
進了小店,有一個年輕的小妹跑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展昭和白玉堂,問:“想買什么?”
展昭沒回答,而是徑直走過去拿下了那個小熊:“這個和陽陽以前的那個一樣,總算是找到了。”
白玉堂對那個小妹說:“多少錢?幫我包一下,我要送給小朋友的。”
“好的。”小妹接了小熊過去,套上一個塑料袋,問,“用這樣的袋子包可以么?小朋友多大?”
“七八歲,小男孩。”展昭看了看袋子,那是一種玻璃紙,上面印著花花綠綠的卡通圖案,旁邊還有一打,圖案各有不同,有些為難地問白玉堂,“原先那個是用什么紙包的來著?”
白玉堂搖搖頭,“不記得了。”
“以前也買過啊?”那個小妹有些試探地問。
“以前一個朋友買過……不過已經不在了。”展昭說得有些隨意又有些失落,“這個是買給他兒子的,原本那個弄丟了。”
“那個……你們說的陽陽,是不是叫洛陽啊?”小妹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臉上同時顯出驚訝之色來,“你認識啊?”
小妹見兩人動作整齊,笑了起來,點點頭。
“該不會,原先那個也是在你店里買的吧?”白玉堂問。
“嗯……文哥買給他兒子的。”小妹點點頭,似乎有些難過,抽出一張黃色小鴨圖案的玻璃紙包上,道:“是這張。”
“你認識洛文?”展昭問,剛想接著說,卻聽那小妹問:“你倆是警察吧?”
兩人同時愣住,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那小妹笑著道:“文哥教過我,怎么分辨警察。”說著,抬頭看了看兩人,“他說,和你說話時會一直觀察你神色的,要么是想追你,要么就是警察。”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一聲,忍笑轉臉看外面,展昭則臉上泛紅,他一個大心理學家竟然被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妹看穿——太沒面子了。
見兩人都有些尷尬,小妹把包好的小熊遞給展昭,說:“我叫小希,和文哥很熟,你們在查他?”
“……他已經死了。”白玉堂沉默了片刻,對小希說,“我們在查是誰殺了他。”
小希聽完一愣,點點頭,“你們問吧,只要能給他報仇,什么我都告訴你們。”
“你和他是朋友?”展昭問。
“嗯。”小希點點頭,“文哥很疼兒子,總是來買些小玩意,他和這里的人不一樣。”
“怎么個不一樣法?”展昭好奇。
“反正就是一眼看見就覺得不一樣。”小希笑笑,“就跟你們似的……一看就知道和他們不是一樣的人。”
“你知不知道洛陽的媽媽是誰?”白玉堂問她。
“陽陽并不是文哥親生的。”小希眨眨眼,道,“是文哥撿的,然后就被他養到那么大。”
展昭和白玉堂了然地對視了一眼——果然。
“關于洛文的死,你知道多少?”
小希咬著下唇猶豫了一會兒,道:“具體我真是不清楚,不過,文哥死前來過我這里,他給過我一樣東西,說要是遇到了值得信任的好警察,就把東西給他們,不過,要他們答應一個條件。”
展昭和白玉堂吃驚不小,今天這頓宵夜吃得實在是太賺了,趕緊問:“答應什么?”
小希一笑:“領養陽陽,好好培養他長大。”
話一出口,展昭和白玉堂都愣了,又彼此望了一眼,有些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文哥把那個東西給我時說……”小希不等兩人開口,就接著道,“他有可能活不久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陽陽,這盤里的東西,是一個大秘密,也能保住陽陽的命。”
“我答應你。”展昭先開了口。
“貓兒?”白玉堂不禁拉了拉他,“這不是開玩笑的。”
“有什么關系?”展昭問,“反正我們有房子,也有錢,養一個小孩子又不費勁,他都那么大了,又不用哺乳。”
白玉堂把他拉到一邊,“他是個孩子,不是小貓小狗,要負責任……”說到這里,突然停住了,盯著展昭看一會兒,問,“你剛才說什么?”
展昭眨眨眼:“他都那么大了,又不用哺乳。”
“不是……”白玉堂擺擺手,“前面那句。”
“養一個小孩子也不費勁。”展昭小聲說,臉上卻不自覺有些紅。
白玉堂挑起嘴角笑:“再前面那句?”
……抿著嘴瞪了他一眼,展昭還是嘟囔了一句,“我們有房子,也有錢。”
“我們?”白玉堂重復了一遍。
“嗯~~”展昭點頭,“我們。”隨后又說,“洛陽是個聰明的孩子,而且有一定的心理疾病需要治療,我們沒空的時候,還可以放爸爸媽媽那里……他們本來就都喜歡小孩子……”
白玉堂點點頭阻止了他的話,笑道:“好,我們養他!”回過頭,白玉堂伸手掏出證件給小希,“我們答應領養他,培養他長大。”
小希接過白玉堂的證件看了看,把證件還給他,走過去關上了店外的卷閘門,轉身帶兩人進了里間。
墻后的小房間顯然就是小希的臥房,里面陳設也很簡單,只有一張床、一臺電腦和幾個柜子。”
小希從衣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來,道:“這就是文哥給我的東西,里面還有洛陽的領養文件,他已經都準備好了。”
白玉堂接過盒子,打開一看,就見里面是一份折好的文件,還有一個小U盤。
“你看過么?”白玉堂拿出U盤問。
小希搖搖頭,“我不敢看,不過現在很想看。”
“為什么現在想看?”展昭不解,他發現這個女生的心理活動很有意思。
“我之前不敢看,因為怕知道是誰害了文哥,但是又沒有能力幫他報仇。”說著,看看展昭和白玉堂,“現在知道有人能為他報仇了,所以我想看看害他的人究竟是誰。”
聽了小希的話,兩人相視一笑,這個女生真是不簡單。打開了她的電腦,白玉堂插上了U盤,就見里面只有一段視頻。
點開視頻——出現的是一段夜晚的畫面,看著像是一條昏暗的小巷。
視頻沒有聲音,過了一會兒,就見畫面中出現了一個人,年紀很輕,穿著夸張,像是個混混。
就見他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鏡頭中間的位置,突然停住了,像是看見了什么。隨后,他開口說話了,不知道說的是什么,正說著,那小混混臉上突然出現了驚恐的聲色,向后退了一步,隨后,一震……額上中了一槍,仰面倒地。
展昭和白玉堂睜大了眼睛,這種手法——黑夜懲罰者!
隨后,畫面中走進了另外一個人,他手中握槍,走到了小混混的尸體旁邊,低頭看著。
展昭和白玉堂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人,他們認識!
那人踢了小混混的尸體幾腳,隨后仰起臉哈哈大笑,雖然聽不到聲音,但那扭曲變形的臉,還是可以看出他笑得多么開心。
白玉堂和展昭看著畫面中的人,只覺得后背發冷,若不是相貌身材一模一樣,他們幾乎認不出那個人了,但是,這張臉兩人絕對不會認錯——藍成霖!
出了門,抱著小希送給兩人的小熊,展昭和白玉堂往警局走,白玉堂打電話給包拯,說是十萬火急,讓他快來警局。
沖回警局,兩人沒有回SCI,而是直接闖進了包拯的辦公室。
剛從宿舍里趕來的包拯見兩人一個抱著熊,一個提著一袋食物,哭笑不得:“約會去了啊?”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即臉通紅。
包拯關上辦公室的門,“什么事十萬火急,請婚假啊?”
“噗……”白玉堂跑得渴了,剛倒了杯水喝,冷不防一口水噴了出來,嗆得直咳。
包拯見兩人都快成煮活蝦了,被打擾美夢的怒火才稍稍消了點,問:“怎么了?說!”
白玉堂伸手把U盤遞給了他。
包拯接過來,有些狐疑地打開電腦,插上U盤,點開視頻一看……皺起眉,嘆了口氣。
展昭和白玉堂看包拯看完后沒有驚訝的神色,莫非他早就知道?
沉默了一會兒,包拯揉揉眉頭,道:“我只以為他和這次的案件有關系……沒想到還有另外一層在里面。”
兩人一愣,展昭想了想,道:“包局?你不讓我們插手,莫不是和國際刑警聯手來從藍成霖身上下手查案子?”
包拯點點頭,微微一笑,抬手對兩人做了個他們最感冒的動作——噓~~
第五案 :重影兇手 12 暴戾
次日一早,白玉堂和展昭是在沙發上被公孫搖醒的,兩人坐起來時眼睛都睜不開了,一臉的迷糊。
公孫看著兩人哭笑不得:“你倆昨晚干什么去了?看這黑眼圈。”
“唉……別提了。”白玉堂晃晃頭,動了動酸痛的脖頸,轉臉看展昭,就見他還是呆呆地坐在那里,顯然是沒醒。
白玉堂立刻來了精神,伸手捏捏展昭的鼻子。展昭依舊呆呆的沒反應。公孫看得有趣,也伸手戳戳展昭的腮幫子,展昭眨眨眼,還是迷糊。
“真有趣,不做貓,改熊貓了?”公孫不解地看白玉堂,“他怎么會這樣?”
“還沒醒呢。”白玉堂小聲地說。
起床氣分很多種,有暴躁型的,就有溫順型的,如果說公孫是暴躁型起床氣的典型,那么展昭就是溫順型起床氣的代表,只要他沒睡夠,被強行拉起來之后,就會有一段時間變得很呆,然后不管你怎么欺負他,他都迷迷糊糊地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白玉堂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每天早上都起那么早,不過這段時間只會持續一會兒,要是等他徹底清醒過來,還在欺負他,那就要準備好被撓了。
不過今天白玉堂自己也沒醒,所以就捏捏揉揉的,就忘了時間,展昭的眼睛漸漸亮起來,發現白玉堂正在掐他的腮幫子,就緩緩轉過臉。
“貓兒,醒啦?”白玉堂笑問,卻見展昭微微一笑,毫無征兆地“啊嗚”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
“啊~~嘶……”白玉堂趕緊抽回手指,邊揉邊喊,“貓兒,你有狂犬病沒有啊?疼死了。”
公孫見大勢不妙,一溜煙就跑沒影了,展昭甩甩腦袋,打了個哈欠,轉臉瞪了一眼在一邊揉手指的白玉堂,嘀咕了一句:“死老鼠,活該,叫你偷襲我。”說完,站起來溜溜達達去洗手間刷牙洗臉。
白玉堂無奈,追了上去。
…………
白馳下了車,抱著一堆早點興匆匆往警局沖過來,因為S.C.I.幾乎每天都會有人值班,早上多帶些早點,總是有人吃的,所以白馳就養成了每天早上多買幾分早餐的習慣,S.C.I.的人不吃,還可以分給其他部門的同事么。自從白馳加入之后,S.C.I.在警局的親和力加強了不少。以往,警局的其他部門都對S.C.I.的人敬而遠之,一方面,因為這群人都是所謂的精英,有些距離。另一方面,從隊長到組員都屬于話少類型的,一個個都顯得有些酷,神秘是神秘,厲害也確實厲害,就是太不合群了些。但是小白馳不一樣,他經常各個部門跑著去找資料,有時還會幫人買個東西,帶些吃的,一點脾氣都沒有還有些遲鈍。漸漸的,其他部門的人見到S.C.I.的人也都會閑聊幾句,一旦聊開之后,也就不覺得難相處了,畢竟都是同齡人又都是同行。為此,包拯還專門表揚過白馳,說他是白家百年才出現的一個奇跡,肯定白家祖宗顯靈,祖墳冒青煙了。
跑到警局門口,就見有一個小孩子正站在偌大的警局大門前,他抬頭望著高高的樓頂,又低頭看看手上的一張名片,顯得有些猶豫。
“小朋友,你找人啊?”白馳捧著早餐走上兩步,也許是他看起來實在太沒威脅感了,那小孩并沒有什么防備的表現,只是點了點頭,給他看了看手上的那張名片。
白馳低頭一看,見是展昭的名片,又打量了一下那個孩子,見是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小男孩兒,有些瘦,但看起來很健康,屬于運動型,皮膚是古銅色的。再細看五官,發現這小孩長的很好看,不是可愛,而是這個歲數孩子少有的好看,只是臉上的表情卻是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成熟。
“你找展博士啊?我和他一個辦公室哦,我帶你去好不好?”白馳盡量地讓自己看起來更加和藹可親一些,還遞了一份小籠包過去,“吃早飯沒?”
白馳面前的小孩,正是跑來找展昭的洛陽,他看著眼前這個大眼睛娃娃臉的小個子“哥哥”,忍不住問:“你……也是警察?”
“是啊。”白馳興奮地點點頭。
“那個……”洛陽看看早點,說:“我吃過早飯了……你,成年了么?”
“……”白馳就覺半空有一盆冷水兜頭倒來,心瞬間拔涼。
洛陽見眼前這個人一副受到了嚴重打擊的樣子,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趕緊伸手拍拍他,道:“你……看起來也不是那么小的。”
“真的?”白馳停止畫圈圈,仰起臉來看他,。
洛陽真想伸手摸摸他的頭,看他眼睛里水汪汪,身后一條尾巴不停搖,心說,警察還真是什么品種的都有啊。
“對了,你找展博士哦,走,跟我走。”白馳伸手想去拉洛陽的手,洛陽卻突然一震,雙眼直愣愣看著前方,像是看見了什么,隨后轉身就跑。
“唉……”白馳跑上幾步,“小朋友?小朋友……”但洛陽一轉眼已經沒了蹤影。
“奇怪。”白馳有些摸不著頭腦,轉身想往回走,冷不防被一個正快步往外沖的人撞了一下。
“哎呀”白馳一個趔趄,手上的東西都掉到了地上。揉揉自己的肩膀,白馳彎腰撿東西,心里納悶,這一大早的都怎么了?又想了想,剛才撞他那個,他好像見過,是緝黑組的副隊長,叫什么來著……好像姓俞。
抱著早餐走出了電梯,迎面就看見從洗手間里出來的展昭。“哥……”白馳剛喊了一聲,就見展昭一個箭步沖上來,“馳馳,我要小籠包!”
“給,還有豆漿。”白馳給展昭遞早點,邊說:“哥,剛才樓下有個小朋友好像要找你。”
“真的?他是不是很黑?人呢?”展昭早餐也不吃了,趕緊問白馳。
“我說要帶他上來,他突然就自己跑了……哥?你去哪兒啊?”白馳話還沒說完,展昭就把早點往回一塞,沖了出去。
“這是怎么了?”出來拿早點的蔣平看著展昭飛快地奔走,不解:“展博士在做早間運動啊?”
“給你!”白馳把一堆吃的往蔣平手里一塞,轉身快步追展昭去了。
“唉~~”蔣平看看手里的點心,“我吃不了這么多啊!”
這時,白玉堂也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怎么了?”
“不知道,展博士跑了,然后小白馳也跑了……”話沒說完,蔣平就見白玉堂也沖進了樓梯間,沉默良久,拿起一個包子啃了一口,“然后頭兒也跑了。”轉身回辦公室。
展昭沖出警局,四周看了看,略一想,就朝對過的巷子跑去。
追到樓下的白馳眼看著展昭跑過街,進了巷子,趕忙也追了過去。
展昭走進巷子,邊聽邊往前走,拐角處地面上的一張卷起的卡片吸引了他的注意,走過去撿起來,正是他的名片。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像是在罵人。展昭趕緊沖了過去,往前跑了兩步,猛地看見一個男人正在將一個小孩子按到地上,那個被按住的正是洛陽,就見他手上和嘴角都是血,那個男人的胳膊上血肉模糊,應該是被咬的。洛陽是個異常兇悍的孩子,要制服他可不容易,顯然那個男人吃了虧,只是,展昭看見他似乎是被激怒了,正一手按住洛陽,一手抽出了一把匕首,舉起欲刺……
再拔槍已經來不及了,展昭大喊一聲:“你干什么?!”
那人顯然是一驚,動作一滯,瞅準時機,展昭沖上去一把撞開了他。等那人摔開,展昭才看清,被他撞開的是緝黑組的警察,副隊長俞慶延。
俞慶延看見展昭先是一愣,但隨后立刻從槍套里拔出了槍。
展昭下意識地護住身后的洛陽,眼看著俞慶延抬槍瞄準,斜刺里猛地闖出一個人來,一把將他撞開,手槍應聲落地——是白馳!
白馳撞開了俞慶延后,自己也摔到了一邊。俞慶延翻身剛想站起來,展昭忽見身后的洛陽猛地沖了出去,他手上抓著半塊磚頭,抬手狠狠地就砸了俞慶延的頭一下。
“啊~~”俞慶延慘叫一聲,頓時半邊臉上都是血,但洛陽立刻又對著他的膝蓋用力踹了一腳。俞慶延又是一聲疼叫,跪到了地上,洛陽撿起磚頭又狠狠拍了他的頭一下,直把俞慶延一個將近一米八的大男人拍倒在地。隨后,洛陽跨上一步,伸手緊緊掐住了俞慶延的脖子。
“呃……呃……”俞慶延受了傷,無力反抗,而且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個孩子竟然會這么狠,這么有力氣。洛陽死死地掐著俞慶延的脖子,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一點其他的表情都沒有,不管身下人怎么掙扎,他就是不松手,眼看俞慶延已經開始翻白眼了。
一旁的展昭和白馳都看呆了,這樣的行動遠超出了一個七歲孩子的能力,就像是只年幼的兇獸,展昭敢肯定白玉堂小時候,就算最生氣時也沒有這么兇狠過。
兩人一時都忘了該怎么反應,卻聽身邊傳來了一個略帶悠閑的聲音:“難怪陳婕要說這小子是個人物了,真夠狠的。”
展昭這才還醒過來,一轉臉,就見白玉堂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來了,正站在一邊看著。
“你,還看!”展昭瞪他一眼,看了看地上的兩人,再不分開他們,俞慶延的命就真的要交代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走上前,伸手揪住洛陽的衣領,一把將他提了起來。洛陽眼神不善,回頭狠狠看白玉堂,卻見白玉堂瞪了他一眼,不知為什么,洛陽竟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被白玉堂放到地上后,洛陽看看身邊躺著的臉色發紫、呼呼直喘外加滿頭是血的俞慶延,輕輕低下頭,耷拉下肩膀,像是有些喪氣,也有些后悔。
展昭看得出來,洛陽已經有了輕微的暴力傾向,但是,更確切地說,洛陽的暴力傾向是遺傳的,帶在骨子里的,并不是后天形成的,如果真是心智有損,行動時不會這么冷靜有條理。他現在表現出來的頹喪,是因為洛文給他灌輸了一定的道德準則和規范,那也是一直以來控制他的有效手段,只是,一旦生命受到威脅,他還是會爆發那種潛能……危險得像一件兇器。
白玉堂看看眼前垂頭喪氣的洛陽,笑了笑,蹲下拍拍他腦袋,道:“干得不錯,你不僅救了你自己,還救了兩個光會用腦子的沒用警察。”
展昭和白馳眼皮一跳,對視了一眼,默契地想一起蹲到墻角去畫圈圈——太傷自尊了。
洛陽有些遲疑地抬起頭來看著白玉堂,眼中有幾分疑惑。
“要徒手干掉一個比你大那么多倍的家伙可不是簡單的事,不狠一點是辦不到的。”白玉堂看看地上的磚頭,道:“下次拿磚頭砍人的時候,記得打前面,這樣一下子就讓他沒法反抗,打后腦和太陽穴容易把人打死,打臉的話,既拍不死人,又疼!”
洛陽想了想,點點頭。
展昭真想拿那塊磚頭拍白玉堂一下,他都教小孩子些什么?!可一邊的白馳卻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原來如此啊。”
“還有!”白玉堂伸手指著洛陽道,“要制服一個人,并不一定要弄死他,鎖喉是最沒效率的方法,你可以打他的臉,卸他的四肢,不解氣還可以連續打他的胃部,但是不能弄死他!”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盯著洛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記住,會憤怒并沒有錯,發泄怒氣也沒有錯,錯的是你沒有很好地控制你自己!你控制憤怒,你贏,憤怒控制你,你輸!”說完,一挑眉,“明白了?”
洛陽睜大了眼睛盯著白玉堂,隨即用力地點頭:“嗯!”
第五案 :重影兇手 13 神秘代碼
白玉堂和展昭領著小洛陽,押著滿頭是血的俞慶延回警局,一下子就引起了不小的騷動。聞訊趕來的藍成霖臉色不善,看了看狼狽不堪的俞慶延,轉臉冷笑著問白玉堂:“白隊長,下手也太狠了吧。”
白玉堂一笑,挑挑眉,“別誤會,不是我打的。”
藍成霖一臉狐疑,又看了看展昭和白馳,視線落到了展昭身邊的洛陽身上,明顯地一愣。
洛陽抬頭注視著藍成霖,眼神不善,像有仇似的,展昭輕輕地拍了拍他肩膀。
“隊長,那小孩是瘋子。”俞慶延雙手被銬,掙脫不得,望向藍成霖的眼神里滿是求助。白玉堂和展昭不語,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不遠處,包拯和歐陽春正快步走來。
包拯看看了看兩方人,冷聲問:“怎么回事?”
藍成霖想開口,被包拯瞪了一眼,又把話吞了回去。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沒有開口。
“你說。”包拯問滿頭是血的俞慶延。
“我看見這個小孩子有些古怪,就想上去問一聲,沒想到他是個瘋子,拿磚頭就拍人。”俞慶延說,“后來白隊長他們到了,以為我要傷害這孩子,就把我銬起來了。”
包拯聽得一皺眉,轉臉問展昭:“是這么回事么?”
展昭搖搖頭,拍拍洛陽道:“你說吧,是怎么回事?”
眾人都看向洛陽。
洛陽抬頭看看包拯,原本冷峻的臉上突然顯出些害怕來,怯生生躲到展昭身后,揪住展昭的衣角,指著俞慶延說:“他要殺我,因為我見過他去夜總會找小姐。”
在場不少看熱鬧的警察,聽了洛陽的話都竊竊私語起來,這緝黑組的警察去找小姐?
“你胡說八道!”俞慶延氣得臉都綠了,“我什么時候去過?!”
洛陽顯得更加害怕了幾分,躲到展昭身后說:“我爸媽死得早,我在夜總會端盤子……看見他和那里的小姐進了房間,出來的時候還給錢。”
四周傳來了抽氣之聲,俞慶延有口難辯,對洛陽大喊:“你別血口噴人。”
“你吼什么?”白玉堂瞪他一眼,“嚇唬小孩子啊?”
洛陽小心翼翼地抬頭看包拯,問:“他以后還會不會來殺我?我怕!他剛才還拿槍指著我們,還開槍了。”
“你胡說什么?”俞慶延怒,“我根本沒開槍……”
“那你確實拔槍了?”展昭沒等他說完就問了一句。
俞慶延一遲疑,再想開口,眾人就卻已經明白了,更是不屑了幾分。
“這樣就要殺人滅口,還連警察一起殺,好像有些說不過去吧。”展昭看看俞慶延身后的藍成霖,“還是說你有別的把柄在這孩子手里?”
“我……”俞慶延沒辦法,回頭看藍成霖,就見藍成霖臉色也有些發白。
“也許是個誤會吧。”一旁的歐陽春笑了笑道,“大概是俞隊長在見線人的時候被誤會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轉臉看包拯,就見他臉上似乎是有些為難。
“你想放過他們,因為這兩個人是你們接下去查案子鋪下的線,其實你們早就掌握了這兩人的犯罪事實,只是想順藤摸瓜是吧?”白玉堂看著歐陽春說。
歐陽春睜大了眼睛看著白玉堂,而同時,身邊的藍成霖和俞慶延也是一臉的驚駭。
包拯嘆了口氣,他就知道白玉堂不會這么罷休,本來要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倒是可以,但現在惹到他頭上了,以白玉堂的性子,絕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和他老子一模一樣。包拯無奈,轉臉對藍成霖道:“你倆先停職,這次的案件轉交SCI負責。”
藍成霖還沒來得及說話,白玉堂就對包拯道:“藍成霖和俞慶延涉嫌謀殺,證據確鑿,且兩人還有可能涉及此次黑幫連環殺人案以及謀殺臥底警員洛文并銷毀證據,情節嚴重,申請拘捕扣押。”
包拯點點頭,有警員上前把藍成霖和俞慶延銬了起來,押走。
白玉堂和展昭轉身想走,就聽歐陽春冷冷對包拯道:“我覺得我沒法和這樣不會顧全大局的警察合作。”
白玉堂回頭,冷笑:“我也覺得我沒法和這樣會顧全大局的的警察合作。”
見兩人劍拔弩張,展昭微微一笑,把還一臉震楞的洛陽拉到身前,對歐陽春道:“這是洛文的兒子,麻煩你看著他的眼睛告訴他,什么是警察的正義,重要的是破案還是人命?”
歐陽春一愣,有些語塞。
洛陽良久才反應過來,回頭問展昭:“我爸爸是警察?”
展昭點點頭,摸摸了他的腦袋道:“放心,你爸爸是個連做臥底都要冒險養大你的,不顧全大局的警察,不是那種看著人家犯法也要為了破案,顧全大局的警察。”說完,拉著洛陽走了。
白玉堂對著臉色鐵青的歐陽春一笑,道:“你知道SCI在幾樓是吧?想上來就自便……還有,待會兒找全警局的人開個座談會,好好向你們國際刑警學習一下什么叫顧全大局。”說完,拍了把身邊一臉不高興的白馳,上樓去了。
進了電梯,白馳還一臉的不滿,嘀嘀咕咕“怎么可以這樣,緝黑組的警察竟然去夜總會找小姐……”
白玉堂和展昭哭笑不得,這孩子太老實了。
展昭拍拍洛陽的腦袋,道:“騙人是不對的。”
洛陽臉有些紅,點頭:“我知道。”
樓下,看熱鬧的人散去。
包拯看看一臉狼狽的歐陽春,道:“也不算破壞計劃,這兩人是該抓起來了。”
歐陽春點點頭,無奈地道:“我最怕的就是和姓白的打交道。”
包拯一笑,拍拍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你和姓展的打一段時間交道,就會覺得姓白的很好相處了。”說完,雙手叉兜走了。
回到SCI,展昭和白玉堂帶著洛陽進了辦公室,趙虎等都在門口圍觀——這就是傳說中那個徒手把高大的緝黑組副隊長打得屁滾尿流的七歲神奇少年?最后被白玉堂一聲吼趕了出去,眾人只得圍住白馳,讓他細講經過。
關上辦公室的門,展昭讓洛陽坐下,給他倒了被熱茶。
“你們剛才說我爸爸是警察?”洛陽仰著臉問。
“對的。”展昭點點頭。這時,去緝黑組調回資料的蔣平敲了敲門,遞給了展昭一份文件。
展昭把文件交給洛陽,道:“這是你爸爸的資料,他是個臥底警察。”
只有七歲的洛陽看不太明白,仰臉道:“我看不懂,你的名片也是找出租司機看的。”
展昭一笑,接過文件道:“我念給你聽。”說著,坐到洛陽身邊,把那份文件上關于洛文的身平大致給他念了一遍。
洛陽靜靜地聽著,最后點點頭,“我明白了。”
“你知道洛文其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吧。”白玉堂問得直接。
洛陽點點頭:“嗯,不過我還是想給他報仇。”
“那你要幫我們。”展昭道,“我們需要你幫忙,把案件查清楚。”
洛陽點點頭:“我知道,所以我來了。”
“繼續那天沒問完的。”白玉堂抽過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洛陽的面前,“大胡子,你爸爸有一個認識的朋友是大胡子,你有沒有印象?”
洛陽點頭:“我認識。”
“他叫什么?是干什么的,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展昭問,
“我就叫他大胡子叔叔,其他不知道,不過他經常和我一起玩,我知道他家在哪里。”洛陽乖乖回答。
“你能不能帶我們去?”白玉堂問。
“你們要抓他?”洛陽有些緊張。
“為什么這么問?”展昭看著洛陽,“你覺得他做什么壞事了,我們要抓他?”
洛陽看著展昭,小聲說:“他有些怪。”
“怎么個怪法?”白玉堂追問,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隨即,門被打開,歐陽春面色尷尬地走了進來,道,“我們的人都來了,來參與調查,我想一起聽。”
白玉堂不語,點點頭,繼續回頭看洛陽,等他的回答。
洛陽看看歐陽春,轉臉問展昭:“他在這里可以說么?”
展昭和白玉堂見歐陽春一臉的郁悶,都忍不住笑。
歐陽春嘆了口氣,搬了把凳子坐下,對洛陽道:“你說吧,我不是壞人。”
洛陽盯著他的眼睛看了看,點點頭,對白玉堂說:“他和你有的地方像。”
三人都一愣,沒想到洛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展昭看看白玉堂,轉臉問洛陽:“和他像是什么意思?長得像還是其他的?”
洛陽搖搖頭,道:“長得不像,不過感覺很像。”
“什么感覺?”白玉堂皺眉,“你舉個例子聽聽。”
洛陽歪著腦袋想了想,指指展昭道“比如說他,如果他對我兇,我不怕的。但是……”洛陽又指了指白玉堂“你和大胡子叔叔,就算只是瞪我一眼,我都覺得害怕。”
白玉堂眨眨眼,沉默了一會兒,轉臉看展昭:“貓兒,幫我翻譯一下。”
一邊的歐陽春也點頭:“我也沒明白。”
展昭哭笑不得,道:“有沒有聽說過,動物性這個說法?”
“動物性?”兩大一小三人同時搖頭,盯著展昭。
“動物的世界大致可以分為天敵和同類這兩種。”展昭耐心地給三人解釋,“其實人類有很多地方都保持了原始的本能狀態,比如哺育后代,覓食等等……這就是動物性。”
三人點頭。
展昭繼續解釋:“一般來說,食草類動物都會害怕食肉類動物,這樣就構成天敵關系,動物看到天敵的第一反應是什么?”
“跑!”洛陽率先回答。歐陽春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點頭。
“對!就是跑,這種跑是本能的,并不一定是意識到害怕才跑的。比如老鼠見了貓本能地就跑,只有被抓到的時候,才會感覺到害怕。”展昭看看白玉堂,“對吧?”
歐陽春和洛陽都點頭表示贊同,白玉堂卻搖頭,“老鼠也有不怕貓的,還有吃貓的呢。”
展昭瞪他一眼,白玉堂抬手,示意——你繼續。
“但是,動物的同類之間,就不構成這種本能,比如小狗見到了大狗,就形成了一種地位和能力的差別。”
三人繼續點頭。
“一般小狗和大狗鬧的時候,大狗不會去傷害小狗,但是會對它兇,這時,小狗基本會翻身并露出肚皮,這樣表示順從。”
“是這樣。”洛陽點頭,“我見過。”
白玉堂和歐陽春又對視了一眼,不置可否。
“這種時候,小狗也是害怕的,它是先意識到害怕,然后做出反應。但它不需要逃跑……因為使他畏懼的是他的同類,能力高于它,而且絕不會傷害他,這可以說是一種實力造成的威嚴感。”
展昭說完,看看三人:“明白了么?”
三人面面相覷,最后白玉堂點頭,道:“你的話翻譯成中文就是,我和那個大胡子是大狗的話,洛陽就是小狗……藍成霖和俞慶延是貓的話,洛陽就是小老鼠。”
展昭臉色變了幾變,最后還是點點頭:“也可以這么說。”
歐陽春看著白玉堂,有幾分欽佩地說:“真是驚人的理解力和表達力。”
白玉堂笑:“客氣客氣,習慣就好了。”
展昭扶額。
“嗯……還有。”洛陽接著道,“他經常會念一串數字。”
“數字?”三人的注意力又都被吸引到了洛陽身上,“什么數字?”
“3-17-12”洛陽帶著停頓,盡量模仿者大胡子平時念叨時的語調。
“3-17-12”三人反復地念了幾遍,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是什么?代號、密碼、暗語?”歐陽春轉臉看展昭和白玉堂,就見兩人也是一臉的費解。
“把人找到就明白了。”白玉堂拿起外套,對洛陽說,“帶我們去找他!”
“他不是壞人。”洛陽有些擔心地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點頭,突然問:“你有沒有聽說過黑夜懲罰者這個名字?”
“啊?”洛陽一臉的茫然,顯然是沒聽過。
“走吧。”展昭伸手去拉他。
洛陽有些不樂意,道:“我不能帶你們去,我和他是朋友。”
“朋友?”白玉堂笑,“那要是洛文叫你去,你去不去?”
洛陽點頭:“那當然,他是我爸。”
白玉堂從口袋里拿出那張簽了名的領養證遞給洛陽:“看這個!領養證,以后我和這貓就是你老子,我們親還是大胡子親?”
洛陽睜大了眼睛,看展昭,展昭點點頭:“我們倆一起領養你,這也是洛文的遺愿,你愿不愿意?”
洛陽低下頭,臉竟然紅了,最后點點頭,牽著展昭的手道:“我帶你們去,不過你們不可以傷害他!”
第五案 :重影兇手 14 隧道的盡頭
洛陽帶著展昭等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S市某處廢棄的地下道入口處。
這個地下道應該是建造于多年前的,位置就在S市郊一處廢置私人工廠的廠房角落里。白玉堂盯著漆黑的入口看了看,問洛陽:“你說的那個大胡子就住在這個洞里?”
洛陽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這個只是入口,他家在很里面。”
“住在地下道里?”歐陽春有些不解地摸摸下巴,臉上顯出幾分不解來,說實話,他現在還不是很清楚展昭他們究竟在查什么,但是又似乎的確和這個案子有關,因此也沒多問,靜觀其變。
洛陽搬開了旁邊一堆看似雜亂的廢紙盒,后面露出了一個小柜子。柜子里放著一盞樣式比較古舊的油燈,還有一盒火柴。熟練地點燃了油燈,洛陽抬頭對白玉堂和展昭道:“我們走吧。”說完,他提著油燈率先走進了地下道的入口。
洞穴作為人類最原始的住所,已經被人們所淡忘,這種曾經的家在我們的意識里非但沒有留下任何溫馨的記憶,反而還莫名地蒙上了一層神秘可怕的氣息。
三人沿著那條積滿了灰塵的甬道,隨著陽陽緩步往里走,展昭驚奇地發現洛陽竟然一點都不害怕。很少孩子會不怕黑,人類懼怕黑暗,懼怕洞穴、懼怕大多數的未知……這也造成了人類最初的夢魘里大多都帶著一條黑暗的,總也走不完的長長隧道,它們都通向遠方,在隧道盡頭等待我們的,將會是前所未有的危險存在。
因為常年失修,地下道有好幾處地方都滲進了地下水,水滴砸落到地面發出的聲音,在地道特有的籠音效果下變得異常清晰,伴著四人的腳步聲,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回聲,仿佛來自身后,有什么正在緊緊尾隨著。
白玉堂有些好奇地小聲問展昭:“這條地道和上次的那幾條都貫通么?”
展昭點點頭:“都是通的,這一片地道呈網狀結構,地形很復雜。”
走在前面的洛陽說:“大家要跟緊呀,這里很多岔路的,要是迷路了就糟糕了。
展昭一笑,問洛陽,前面是不是有一個三叉口,左邊和中間兩條都是堵上的,只有右邊的是通的?”
陽陽一聽就驚得睜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你以前來過?”
展昭笑了笑,沒有回答,反而問:“陽陽,你以前都是一個人來么?”
“是啊。”洛陽點點頭,“大胡子叔叔和爸爸帶我走過幾次,然后大多數時候我都是一個人來。”
“洛文也來過這里?”白玉堂插嘴問了一句。
“嗯。”洛陽點點頭。很快,眾人轉了個彎,果然看見剛才展昭提到的那個三叉口,于是就走進了右面的那一條小道。這條岔路要比剛才的窄一些,三人排成了一隊,繼續往里走。展昭又問洛陽:“陽陽,你一個人進這黑乎乎的洞里,不怕么?”
洛陽有幾分不解地回頭看展昭:“怕什么?這里又沒有別人,最多也就有兩三只小老鼠。”
走在最后面的歐陽春忍不住驚奇:“這種地方,膽子大一點的成年人獨自進來都要考慮考慮,這小孩膽子實在是大得可以了。”
白玉堂注意到展昭微微地皺起了眉,就湊到他耳邊小聲問:“貓兒,有什么問題?”
展昭輕輕地搖搖頭,看了白玉堂一眼,示意——一會兒再說。
四人又向前走出了一段路,就聽陽陽道:“就快到了。”
展昭想了想,問:“這前面應該有一個比較大的豎井可以通到地面,所以空間會比較大,不過這個豎井口已經被封上了是吧。”
洛陽歪過頭看展昭:“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展昭伸手摸摸他的頭,笑了笑:“你大胡子叔叔通常這個時候都在不在?”
洛陽搖搖頭:“這個時候他應該都不在的。”說話間,眾人的眼前出現了一扇銹跡斑斑的大鐵門,門上有一個環狀的轉輪把手。洛陽走上兩步,握住鐵環,用力地往下一拉。隨著他的動作,轉輪緩慢地轉動了一格,隨即“吱呀”一聲,那扇厚厚的大門應聲打開。
門后是黑漆漆的房間,洛陽提著油燈走了進去,跳起來,拉了房間中央天花板上垂下的一根繩子一下,隨后,房中的燈亮了起來。
“怎么還會有電?”歐陽春頗有幾分驚訝。
“不止有電,還有閉路……”白玉堂指了指房間一角桌子上的一臺電視機說。
眾人環視四周,就見這是個大概十平米左右的封閉空間,整潔是給人的第一印象,白玉堂一挑眉:“這小子當過兵?”
展昭也發現了,房間的布置和利落的擺設,的確像是受過軍事訓練的人,于是猛地想了起來:“小白,那個3-17-12的號碼,會不會和軍營有關?”
白玉堂盯著房間靠墻的一張床看了一會兒,又搖搖頭,道:“他應該是受過軍事化訓練,但不一定是當過兵。”
“怎么說?”歐陽春問。
白玉堂想了想,有些為難,道:“說不上來,總好像少了些什么。”
“是和部隊有關的東西吧?”展昭環視著空空如也的墻壁和簡單的陳設說。
“啊!對!”白玉堂猛然醒悟,“一般退役的都會保留一些部隊里的東西,比如軍裝、勛章、杯子什么的。”
“也有可能是扔了。”歐陽春道。
“不會。”展昭搖搖頭,伸手輕輕地觸摸著墻壁,繞著房間緩慢地走起來,邊說:“一般人要保持某種非常人的生活習慣,只有兩種可理由:一種是極度的喜歡,一種是極度的適應。比如說,小白當過空軍,在當兵的時候也很享受那種感覺,所以他在退役后保留了一部分的生活習慣,而且他的軍裝和一切與部隊有關的東西,都被擺在比較顯眼的位置,因為這是他的榮耀。相反的……如果他是個逃兵,或者部隊生活使他不快樂,他就會千方百計地消滅掉他在軍中生活的痕跡……保留習慣,只能說是這種生活方式已經成為一種本能。”
歐陽春聽完展昭的敘述后還有些不很明白,就問:“你的意思是,他是個逃兵?”
“看他的行為,這種軍事化的生活已經侵蝕了他的整個人生,一般有這么重的影響基本上都是幼年形成的。現在這個時代,哪兒有正規軍是招收幼兒的……如果是成年軍人,對生活習慣到此種地步,不可能不保留紀念品。”
“很多越戰受過刺激的老兵,對軍裝和槍的依賴程度都勝于生活方式。”白玉堂贊同展昭的觀點,強調:“這人的生活,比軍事化要殘酷!”
“那究竟是什么?”歐陽春國際刑警的身份讓他想起了不少有關恐怖組織的訓練方式,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展昭搖搖頭,笑了笑,道:“我只能說,他在一種軍事化管理的環境中生活了很久,以至于他完全適應了這種存在方式而無法改變,對此極度厭惡,卻又擺脫不了。”說這話時,展昭已經緩緩沿著房間轉了有差不多三圈,最后他似乎是摸到了什么東西,在墻上輕輕地敲擊了兩下,發出“咚咚”的聲音。
白玉堂眼前一亮:“空心的?”
展昭點點頭,退開一步,白玉堂上前又在墻壁上敲擊了幾下,拿出鑰匙在墻上的一條縫隙間一挑,“咔”地一聲,一塊方形的石板被撬開,后面有一個洞。
白玉堂伸手進去,抽出了一個盒子,大小像是個鞋盒。
歐陽春和展昭都圍過去看,連小洛陽也好奇地湊了上來。
白玉堂打開蓋子,眾人都是一愣,就見那盒子里,有一顆白森森的骷髏頭。
三人都是警察,一眼就看出這可骷髏頭不是仿制的,而是屬于真人的。展昭下意識地低頭看洛陽,就見他正踮著腳伸長了脖子看著,眼睛里除了驚訝和好奇之外,完全沒有害怕的意思。想到這里,展昭突然伸手猛地一拍洛陽的肩膀。“啪”的一聲,倒是把一旁的歐陽春和白玉堂驚了一跳,再細看洛陽,就見他睜大了一雙眼睛疑惑地看著展昭,像是在問:“你叫我啊?”
白玉堂也看出了些端倪來,又想到了上次在孤兒院看時,那只兇悍的小狗對著洛陽叫,洛陽似乎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歐陽春抽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一般小孩子膽子會大到這種程度么?”
展昭猶豫了一下,伸手掐洛陽的胳膊,邊問:“陽陽,疼么?”
洛陽眨眨眼,搖搖頭:“不疼。”
“貓兒,干嘛呢?”白玉堂被展昭的行動搞糊涂了,正想發問,就見展昭抬手在他胳膊上也掐了一下。
“嘶……”白玉堂疼得直呲牙,剛想瞪人,卻聽聽展昭輕輕地說:“我用的力氣是一樣的。”
白玉堂和歐陽春都是一震,這是什么狀況,這孩子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疼!
展昭蹲下身去,直視著洛陽道:“陽陽,你是不是力氣特別大?”
洛陽想了想,點點頭:“嗯。”
白玉堂也想起洛陽曾經生生地撕開了一條小狗,徒手把俞慶延打得重傷,而且剛才那個鐵門也不是一般七歲的小孩能拉動的。
展昭站了起來,轉臉看著白玉堂,問:“你想到誰了?”
白玉堂愣住,良久才道:“我哥……”
“大哥的力氣也超過一般人。”展昭點頭,“而且痛覺神經遲鈍,沒有恐懼感。”
一旁的歐陽春聽了半天,眨眨眼問白玉堂:“莫非是你哥哥的兒子?也就是你侄子?那你們還領養,這關系太亂了。”
展昭無力地看向他,心說,這歐陽春還有些幽默感啊。誰料白玉堂卻堅決地擺擺手道:“不會的,姓白的不會長那么黑!要認親也是姓包的!”話剛說完,又被展昭掐了一下。
“不過你記不記得,大哥以前不是這樣,是被救回來之后才變的。”展昭摸著下巴道,“而且……他的情況沒有陽陽厲害,”
白玉堂點點頭,腦中一團亂麻,胸口堵堵的感覺,甩甩頭,低頭拿出那個頭骨給展昭,問:“應該是個男的?”
展昭接過來看了一下:“成年男子。”
“盒子里好像還有東西。”歐陽春指著盒子底部的一個信封說。
白玉堂拿出了個信封,感覺里面有厚厚的一疊東西,打開信封往外一倒,倒出了一疊照片。
這些照片已經很久遠了,黑白的,是十來個少年的合照,像是在野營,因為背景是灌木林。這些個少年都有些古怪,沒有一般孩子野營游玩時該有的笑臉,而是各個面無表情。
“似乎是在變大!”展昭伸手抽出幾張道:“這些看著五六歲,這里就七八歲,這幾張差不多到十歲了。”
歐陽春也拿過幾張照片看著,良久才抽了口氣,道:“好可怕的表情……”
展昭和白玉堂都贊同他的話,這種表情怎么形容呢?完全沒有生氣、表情缺失、面癱、甚至可以說是活著的死人的臉。
白玉堂和展昭看著看著猛地對視了一眼——這種表情似曾相識,是被救回來后,剛從無菌室里出來的白錦堂的臉,最初的時候感覺真的很像。
正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哐啷”一聲,像是有什么撞到了那扇鐵門。
眾人都一個激靈,白玉堂瞬間就沖了出去,嘴上喊:“站住!”
展昭大急,邊喊邊追出去:“小白,別亂跑啊,會迷路!”但是白玉堂已經追著前面一個黑乎乎、倉皇而逃的身影沖了過去,眼看越跑越遠,展昭急中生智,大喊一聲:“3-17-12!”
話音剛落,就見那個黑影猛地站住了,白玉堂順勢撲上去,一把將他按倒,戴上了手銬,而那個黑影在聽了那串號碼后,就好似被點了穴道,一點反應都沒有,連把他銬上的白玉堂都覺得奇怪。
“大胡子叔叔!”洛陽想沖上去,卻被歐陽春抱住了,“你們說好不抓他的……”洛陽對展昭抗議。
展昭摸摸他的頭發,低聲道:“你放心,只要他沒干壞事,我們不會傷害他,只是有一些話想問題。”
洛陽看著展昭的眼睛,最終安靜了下來。
白玉堂伸手把地上的黑衣人拉了起來,帶他回到了房間里,在光亮之下,幾人頭一次看清了這大胡子的長相。
展昭有些吃驚于那人濃密胡須下一張臉的年輕,一雙眼睛里透出淡淡的絕望,正想開口問話,卻聽白玉堂略帶疑惑地“咦”了一聲,隨后皺著眉道:“貓兒,那晚撞我的人,不是他!”
第五案 :重影兇手 15 罪與罰
審訊室里的氣氛有一些詭異,桌上擺著一個紙箱,旁邊放著一顆白森森的人頭骨,還有一疊黑白的老照片。大胡子面無表情地坐在桌前的一把椅子上,雙眼呆呆地盯著桌上的東西。
單面玻璃外,展昭、白玉堂和歐陽春正在靜靜地觀察著。
白玉堂皺著眉頭看著玻璃后面的那個大胡子,搖著頭道“那晚肯定不是他……”
“可是那晚在暗夜俱樂部監視器里看到的大胡子,的確就是撞你的那個……”展昭有些不解,“難道是維勇認錯了?”
白玉堂轉身問坐在不遠處等候的洛陽:“大胡子就只有這一個?還有其他人沒有?”
洛陽被問得莫名其妙,“大胡子叔叔就是他啊,什么其他人?”
“那晚我們去暗夜俱樂部時,他在不在那里?”展昭也問。
“大胡子叔叔怎么會去那種地方?”洛陽好笑地歪過頭,“他最討厭人多的地方了,而且最討厭人家打架,他膽子小。”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看來里面有隱情……暗夜俱樂部和陳婕,應該都脫不了干系。
“能不能給我講一下你們追蹤這個人的原因?”歐陽春有些無奈地問展昭和白玉堂,“我覺得我們有必要交換一下所掌握的資料才能更好地合作。”
白玉堂看看展昭,點頭表示歐陽春說得有理,三人就聚到一起交換起了案情。
“你們放藍成霖這條線,究竟想釣哪條魚?”白玉堂先發問。
“你們抓到后又被他逃脫的那個——“競技會”二號頭目,塔伯.泰倫斯。”歐陽春笑著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臉上露出了吃驚之色,等待歐陽春詳細講述。
“據我們掌握的消息,塔伯這幾年羽翼漸豐,競技會的老大斯帕托已經管不住他,兩人貌合神離,分道揚鑣是遲早的事情。”歐陽春細心給兩人解釋,“塔伯要獨立,就一定要有人、有錢、有地盤,人他早就有了,錢他還在掙,但遲早也會有,最麻煩的就是地盤。”
“美洲的地盤歸斯帕托,歐洲又歸倫納德,塔伯想要地方,就只能打這里的主意了。”展昭了然地點點頭,“他上次來買箱尸為的就是最快速度地掙錢。”
“能這么順利地入境,被警方抓住后又能快速地逃脫……”白玉堂看著歐陽春一笑,“所以你們就確定,警方內部一定有奸細。”
歐陽春點點頭:“我們經過了多方的調查,查明了藍成霖、俞慶延與塔伯有勾結,而且最近又有多個地方掌權的老大被殺——所以我們就猜測應該跟塔伯有關。”
“你們就意要與緝黑組合作,順藤摸瓜?”展昭點了點頭,剛想說話,眼角余光瞟見洛陽小心翼翼地倒了杯水,悄悄溜進了審訊室。
白玉堂想阻止,展昭輕輕一擺手,走到了單面玻璃前,看里面的情況。
就見洛陽拿著水跑過去,走到大胡子身邊,小聲問:“你生氣了呀?”
大胡子原本呆滯的雙眼漸漸地有了一絲神采,轉臉看看身邊的洛陽,輕輕搖了搖頭。
展昭一挑眉,頗有幾分吃驚地道:“他很疼洛陽。”
白玉堂和歐陽春也看出些端倪來,不語,繼續觀瞧。
小洛陽見大胡子搖頭,松了口氣,端著杯子遞過去:“喝水不?”
大胡子點點頭,就這洛陽微傾的杯子,慢慢地喝起了水,很快,杯子就見了底。
“還要不要?”洛陽問。
大胡子搖搖頭,下意識地看了看單面玻璃。
洛陽笑嘻嘻地道:“別擔心,他們不是壞人。”
大胡子聽了,點點頭。
洛陽轉臉看看桌子上的骷髏頭,問:“你干過壞事沒有?”
大胡子顯然是一愣,隨即默默地點了點頭。
小洛陽似乎是有些難過,張口想再問,門卻被打開。展昭走進了叫了他一聲:“陽陽,這里不能隨便進來。”
洛陽看看展昭,又回頭看看大胡子,只得走了出去。展昭把他交給白玉堂,看了看門外,示意白玉堂把他帶出去,接下去的問話他不能聽。
白玉堂心領神會,把洛陽帶出了審訊室,交給白馳帶著,一起去吃些東西,自己便匆匆趕了回來。
見展昭獨自進去了,白玉堂想跟上去,卻見展昭對玻璃擺了擺手,只得站住。歐陽春頗有幾分好奇地道:“你倆有感應不成?”白玉堂一笑,不語,專注地看著審訊室里的情形。
展昭獨自走進審訊室,坐到了大胡子的對面,低聲道:“他是你兒子?”
原本一臉淡然的大胡子猛地抬起頭,呆愣了兩秒鐘后,開始拼命搖頭。
展昭微微一笑,道:“別擔心,陽陽出去了,什么都聽不到。”
大胡子聽到展昭的話后停止了搖頭,但隨即就發現了展昭嘴角的笑意,立刻明白自己已經被看穿了,只得頹喪地低下頭。
“我和玉堂,就是剛才抓你的那個警察,打算收養陽陽。”展昭注視著大胡子的表情。
大胡子抬起頭來,臉上滿是驚喜,然后重重地點頭。展昭看著他的舉動,突然覺得有些為他難過,就低聲問:“陽陽是個好孩子,你不想領回去養?他好像也很喜歡你。”
大胡子低下頭,良久,默默地搖了搖頭,張開嘴,用一種怪異的金屬質聲音說“他不能跟著我”
外面的白玉堂和歐陽春都聽得一皺眉,這人的聲音就像是經過變音裝置處理過一樣,聽不出任何的音質。
看見展昭臉上的吃驚之色,大胡子伸出沒被銬住的那只手,撩起自己那長長的胡子,露出了脖子。展昭就見他喉結旁有一條短短的刀疤,那是聲帶的位置,聲音干擾器是被直接植入的!
白玉堂看得驚異,問身邊的歐陽春:“哪個組織有這種習慣?”
歐陽春大搖其頭:“聞所未聞。”
展昭指了指桌上的骷髏,問:“他是誰?”
大胡子搖搖頭,不說話。
展昭又將那疊照片推到他眼前:“這些是什么?”
大胡子依然搖頭,良久才自言自語地道:“別問。”
隨后,無論展昭再問什么,他都不再回答。展昭收起了東西,準備離去,剛走出幾步,又回過頭問:“對了,你知不知道還有一個大胡子?”
大胡子一愣,睜大了眼睛瞪視著展昭,問:“他在哪里?”
展昭看出了他眼中的緊張,微微一笑,接著問:“你知不知道黑夜懲罰者?”
大胡子的眼神瞬間變得危險起來,雙眼緊緊盯著展昭,外面的白玉堂低叫了一聲“不好”,猛地開門沖了進去,與此同時,大胡子也撲向了展昭……
事情發生得太快,大胡子的一只手被銬在鐵制的椅子之上,這椅子是用螺栓固定在地面的,一般人根本拉不動,但是他卻一把將凳子拉了起來。白玉堂沖進審訊室時,大胡子已經撲到了展昭身邊,抬起凳子阻擋住白玉堂,冷聲說:“別過來,我不會傷害他……”
白玉堂冷著臉站在兩步開外的地方,雙眼盯著展昭,看他有什么反應。
展昭還是一臉的從容,仿佛早就料到會有這種事一樣,抬手對著單面玻璃的方向輕輕一擺,玻璃外已經掏出了槍瞄準的歐陽春略一遲疑,還是把槍收了起來。
“放我走。”大胡子簡短地對白玉堂說。
展昭轉臉看著大胡子,問:“你想去找他?他是你仇人?”
大胡子有些無力地看著展昭,沉聲道:“我還有事沒做完!做完了,你們想怎么樣都行。”
展昭一挑眉,道:“不如我們合作怎么樣?”
大胡子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展昭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照片給他:“看看,還有背后的字跡。”
大胡子將照片接到手里,那正是展昭和白玉堂在警局停車場撿到的,署名“黑夜懲罰者”的照片。大胡子似乎是有些猶豫,卻聽展昭接著說:“你不想快點抓住他?容他在世上多活一日,便是多一日的危害啊。”
白玉堂把身后的門關上,抬頭對大胡子笑:“你沒那么容易出去。”
大胡子最終嘆了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椅子,有些頹喪地坐了下來,苦笑著問:“怎樣合作?”
展昭走到桌邊,拿起其中一張小孩們的合照,問:“這些,都是什么人?”
大胡子盯著照片看了良久,淡淡地說:“除了我和他,其他的都已經是死人。”
白玉堂搖頭一笑:“不是兩個,是三個才對,陽陽不也是么?”
大胡子抬起頭來,看著白玉堂,臉上有些笑意:“他不會是的,你們可以保護他,我死也安心了。”
白玉堂搬了一把椅子坐下,道:“說說你的事情來聽。”
大胡子搖頭:“我不……”
“少廢話!”白玉堂瞪他一眼,“當兒子的小時候,就應該滿耳朵都是他老子的當年,你最好說明白了,以后我好回答陽陽,你干嘛不要他!”
大胡子愣住,有些無奈地轉臉看展昭,意思好象是——你倆怎么不是一個風格的?
展昭也哭笑不得,白玉堂就是這么直接,他不會找什么破案、懲惡揚善之類的大道理,只會說他想的,陽陽有權利知道自己親身父親究竟為什么不要他。
歐陽春也在玻璃外搬了把椅子坐下,靜靜地等待大胡子講述他的過去,他還沒有對哪個人這么好奇過,究竟是什么可以讓一個人不見天日地生活了那么多年,還連親身兒子都不敢認。
大胡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頹然地點頭:“我說。”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終于拿下了!
“你們要我從哪里開始說起?”大胡子問兩人。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展昭頭一次覺得自己詢問犯人的時候像是在探尋一個謎。
大胡子拉起衣袖,露出胳膊給兩人看,就見他的左上臂外側有一個紋身,是一串數字——3-17-12
“這個數字是?”展昭不解,另外,他和白玉堂同時驚訝,大胡子身上,滿滿的傷痕。
“名字。”大胡子簡短地說,“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展昭猛地站起來拿起那一疊照片來翻找了一下,果然在其中一張上,找到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左臂上也有一串數字,正是3-17-12。
“這個是……”展昭驚得睜大了眼睛,這么小就被紋上了號碼。
大胡子接過那張照片看著,靜靜地像是在出神,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道:“和陽陽像么?”
白玉堂和展昭都點頭,的確是很像,所以展昭才會在眾多照片中一眼就認出了這張。
“這數字有沒有什么含義?”展昭把陷入回憶中的大胡子喚了回來,繼續發問。
大胡子微微點了點頭:“第3代,17個里面的12號。”
聽了他的話,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滿的不解。
“你們聽說過神經靈敏度么?”大胡子突然問。
展昭點點頭,道:“人的一切行為和感覺都是通過神經傳輸給大腦,并由大腦傳遞回來命令身體行動。神經的靈敏度越低,給大腦傳遞的信息就越少。”
白玉堂也摸著下巴道:“我記得曾經有過人提出,通過降低神經靈敏度來提高士兵的戰斗力,不過這不符合人倫,那個提出的人后來突然消失了。”
大胡子看了白玉堂一眼,淺淺一笑,道:“對的,他已經死了……死得很徹底,死得無法再害任何人。”說著,緩緩地轉過頭,視線落在那顆白森森的頭骨上。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倒抽一口涼氣——同聲問:“該不會,他就是……”
大胡子冷笑了一聲,道:“他叫愛倫坡……”
隨后,審訊室里的兩人和審訊室外的歐陽春,聽大胡子,用他那格外悲涼的聲音,講述了一個,異常殘酷的故事。
………………
警局樓下的一個小超市里,白馳買了一個甜筒,小心翼翼地撕開包裝,遞給身邊的洛陽,然后自己也買了一個,拉著洛陽的手,走到了警局門口的花壇邊,坐下慢慢吃。
洛陽舔著甜筒,有些心不在焉,白馳輕輕拍拍他肩膀,問:“怎么了?不好吃呀?”
搖搖頭,洛陽仰起臉看白馳,有幾分不解地問:“白馳哥哥,你干嘛當警察?”
白馳一愣,歪著腦袋想了想:“嗯……我們家的男人大多都是做警察的,所以最開始,我就覺得自己是一定要做警察的,后來,轉到S.C.I.之后,跟哥哥他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就發自內心,想做個好警察了。”
洛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你最開始,是不是不想做警察?”
白馳很誠實地點點頭:“對啊。”
“為什么要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呢?”洛陽伸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呆呆地,像是在自言自語,“為什么,大胡子叔叔說他做過壞事,我還是覺得他是好人呢?”
白馳伸手過去,摸摸洛陽的腦袋,道:“做過壞事的人,也有權利去改好呀。”
洛陽抬起頭認真地問白馳:“那……改好之后,就是好人了么?”
白馳無奈地笑笑,拿紙巾幫洛陽擦擦嘴角的冰淇淋,道:“有些錯誤,是一輩子都無法挽回的呀,所以,懲罰就會跟著一輩子。”
“那他已經改好了呢,也受到懲罰了。”洛陽爭辯,“知錯能改呀,不能原諒他,就不能喜歡他了么?”
白馳想了想,道:“別人原不原諒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能不能原諒自己,至于喜歡么……”說到這里,伸手揉了揉洛陽的頭發,“喜不喜歡誰,是你自己的事情呀,和那個人有沒有被原諒,有什么關系?”邊說,邊把甜筒最下面那個尖尖的蛋卷,塞進了呆愣愣的洛陽嘴里,“這里有巧克力,很甜呢。”
第五案 :重影兇手 16 殘酷的故事
大胡子對于自己短暫的童年已經徹底遺忘了,他的記憶從六歲開始。
記憶的初始點,是一個黑色的封閉房間,房間里有一種淡淡的甜味,直到后來他才知道,那是血的味道。
第一個見到的人,是一個中年的金發外國人,他帶領他走出那個黑色的房間,到了一個白色的房間,那里有穿著白色衣服的人,很多人,都在忙碌著,擺弄著一些電線、管子、還有藥品什么的。他每天早上起來要注射藥物,然后頭上、身上被按上一些電極,只有他呆呆地坐著,別人都在忙碌,沒有人和他說話,但是他沒有感覺,什么感覺都沒有。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之后,那個金發的外國人帶著他來到了另一個地方,依舊是黑暗的房子,但是里面卻有其他的十來個孩子,那個金發的外國人告訴他,從今以后,你的名字,叫3-17-12。
大胡子說著,抬起頭看坐在對面的展昭和白玉堂,突然笑了起來。
兩人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卻聽他說:“這個故事,我跟洛文講過一遍,當時他臉上的表情和你們很像……你們都是會為別人難過的人。
窗外的歐陽春輕輕嘆了口氣,這時,門被推開,公孫和馬漢趙虎走了進來。
大家都對這個大胡子感到好奇,歐陽春對他們輕輕點了點頭,眾人來到單反玻璃前,靜靜地聽大胡子繼續往下說。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們之前對我做的事情,是用藥物和物理刺激抹去我的記憶,使我的神經變得遲鈍。”大胡子道,“有一些孩子在這個過程中就產生排斥死掉了,之前的第一批就是因為藥物反應,都死了,第二批據說是沒有選擇兒童的種類,所以有一些沒有天分的混了進來,第三批有一部分是之前遺留的,還有一部分像我這樣,是新的。”
展昭聽著大胡子那種新和舊的說法實在是有些刺耳,就好象他們不是人,只是物品,“藥物和精神刺激不可能徹底使人抹去記憶,或者消除特定的感覺!”
“沒錯。”大胡子點點頭,“所以需要第三部分,長達十年的后天適應。”
“后天適應?”白玉堂點點頭,“就像訓練士兵不怕死那樣?”
“性質是一樣的。”大胡子淡然地道:“主要是正對四點,一是痛覺,二是力量,三是恐懼,四是技能。”
“你的那些傷,就是訓練痛覺時弄出來的?”展昭問。
大胡子沒有回答,只是輕輕地點點頭,道:“一個人忍耐疼痛的能力會逐漸提高,當你適應了一定的疼痛之后,就會不再怕疼。”
“你有沒有自殘過?”展昭問。
大胡子一愣,隨后點點頭,有時候自己的確就會莫名地用刀子割自己。
“其實這種實驗根本就是錯誤的,這不是痛覺消除,而是痛覺麻痹。”展昭皺著眉道,“人會不斷地尋求那種痛感,就像紋身一樣,紋過一次的人很想去紋第二次,因為人體已經可以承受那種疼痛,所以身體想要尋求更疼的刺激。”
大胡子靜靜地聽展昭說著,良久才道:“愛倫坡最恨的就是你這種人。”
展昭有些不解。
“你天生就會的東西,別人卻要花上數年,乃至數十年的時間去學習。”大胡子搖搖頭,“愛倫坡其實根本不是個天才,他連科學家都沒能當上,所以他的實驗總是需要很多的犧牲品。”
“力量呢?”白玉堂看著大胡子道:“你今年多大?”
“你問3-17-12?”大胡子想了想,“做3-17-12到現在有22年了。”
所有的人都吃驚,大胡子的面容看起來也不像是28歲的人,看著起碼有四十來歲了……要是不看他的臉,光看整體形象的話,覺得是個老頭。
審訊室外地公孫冷聲道:“肌肉強效劑……也就是通常說的激素。”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注射增強肌肉力量的藥物會有很強的副作用,加快人的衰老。”
大胡子點頭,接著道:“至于恐懼感,不知道為什么……總之是不怕了。”說著,抬起頭看展昭:“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么陽陽會遺傳我后天得到的一些東西,膽大,沒痛覺,還有力氣大?”
展昭想了想,道:“其實那個愛倫坡的所謂實驗根本就是不科學的,人的適應能力是無限的,他試驗得到成功的最大前提是他選擇的孩子——本身就有很強的潛能。”
大胡子不解,“什么意思?”
“你也說了,第一批孩子,集體藥物排斥死亡了,但是你們卻沒排斥,就表示你們這幾個孩子的自身機能和身體素質,比那些孩子要好。”見大胡子點頭,展昭繼續道,“力量也是如此,你們應該進行了大量的生存適應訓練,肌肉增強劑只是加強,并不能創造,前提是要你們本身的力量。最后說到膽量,誰都知道,膽量是天生的,再加上后天的訓練,就會進一步增強。”
“也就是說……這些都是我們所原有的,愛倫坡只是將它們加強了?”大胡子失笑,“怎么覺得他的行為是多此一舉?”
展昭站起來,冷聲到:“他的確是多次一舉。”說著,指了指白玉堂,問大胡子,“你覺得他怎么樣?”
大胡子不解,問:“哪方面?”
展昭笑:“膽量,力量,殺傷力,你所掌握的那些技能。”
大胡子像是明白了,點點頭:“我懂了,那些藥物和實驗其實都是沒有用的,關鍵的是我們自身的天分和長時間的訓練,難怪……”
“難怪什么?”白玉堂問,“愛倫坡怎么會死,還有,其他的孩子怎么會死?”
“大概是六年前……”大胡子緩緩道:“愛倫坡的實驗受到了一定的阻撓。”
“阻撓?”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他的實驗不是自發的?有人資助?”
大胡子點頭,“從他們教給我們的技能來看,應該是。”
“什么技能?”
“殺人。”大胡子略想了一下,道,“我印象中有一個人來看過我們,等他走后,愛倫坡就開始發瘋一般地摔砸自己的實驗室,實驗人員也都撤走了,最后,他要我們自相殘殺。”
“你們反抗了?”白玉堂挑眉,“還是說照做了?”
大胡子嘆了口氣,“我們商量好,一起逃走,我去殺死愛倫坡,可是……當我提著他的頭回來的時候,其他人都死了。”
“被另一個大胡子殺死了?”展昭問,“他是誰?”
“2-12-11”大胡子道,“其實我早就覺察到他的不對勁了。”
展昭低著頭在房間里來回踱了幾步,道:“你是不是覺得,在他身上,看到愛倫坡的實驗成功了?”
大胡子認真地點頭,“他是第二代里留下的唯一一個,其他幾個第二代都在最后的訓練中死了,只有他……他是真的沒有痛覺,能力出眾,但是……”
“但是,在你看來他是個瘋子,什么都有,就是沒有‘服從’對不對?”展昭沒等他說完,就接了一句。
大胡子已經不再對展昭的預知能力感到驚奇了,只是抬起頭,等著他解答。
展昭對他輕輕地點了點頭:“你感覺的沒錯,他是真的瘋了。”說完這句,便不再說了,坐到椅子上,獨自沉思起來。
“隨后你就追蹤他到現在?”白玉堂問,“陽陽今年七歲,你說你逃出來是在六年前,那……”
“陽陽是在那里生的,愛倫坡逼我制造的。”大胡子道,“在一歲前,陽陽都是由愛倫坡養著……也可能是因為這個,所以他的能力特別的驚人,有時候我都被他嚇一跳。”
“你抱著他離開,然后遇到了洛文?”白玉堂有幾分不解,“這其中又有什么?為什么把陽陽給洛文養,洛文又為什么會死?”
大胡子嘆了口氣,道:“我還沒查清楚,但是我知道他是警察,他在查一件關系很重大的事情,另外他也幫我找2-12-11”
白玉堂轉臉看剛才開始就一眼不發的展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們想怎樣合作?”大胡子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只有我能抓住他。”
“恐怕不是那么簡單。”白玉堂站了起來收拾桌上的東西,“我們手上的證據還要重新整理一下,這期間,我建議你去做一個小手術。”
大胡子一愣,有些猶豫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對大胡子的審訊暫時告一段落,關于他的過去,如果不是案情需要,實在沒有人愿意再去探究了,這樣的故事太過殘酷,或者說這樣的人生太過殘酷,從六歲第一腳踏入那個黑暗的房間開始,他的人生,就注定會是個悲劇。
早就過了下班時間的公孫,有些頹然地離開了辦公室,走到樓下,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子。
已經等候了多時的白錦堂放下手中的文件,抬頭看默默坐到副駕駛坐上的公孫,“怎么了?臉色那么難看?”
公孫轉過頭仔細打量著白錦堂,直看到他忍不住把他拉過去,抱到腿上親了起來,“怎么,今天這么熱情?想我了?”
公孫伸手摸他下巴,帶著幾分兇悍地道:“你不準動。”
白錦堂不解,但還是點頭,隨后就不動了。
公孫坐在他腿上,手指緩緩地在白錦堂的喉結處摸索,像是在尋找什么。
白錦堂就感覺公孫一根手指簡直就是要了自己的命了,剛想伸手,卻被公孫狠狠瞪了一眼,只得不作聲。
不多久,公孫摸到了喉結邊一處有些不一樣的皮膚……雖然是已經不是很明顯了,但還是可以看到一條白色的痕跡……是愈合的刀疤。
倒吸了一口冷氣,公孫抬起頭,張著嘴看著白錦堂,眼里竟有了淡淡的霧氣。
“你怎么了?”白錦堂被徹底弄懵了,伸手捏公孫的下巴,“出什么事了?”
公孫最終搖搖頭,伸手拍拍他臉,“幸好已經沒事了。”說話間,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驚詫地瞪著白錦堂,“你是猴子啊,這樣都能有反應?”
白錦堂好笑,伸手掐住公孫的腰不讓他逃走,“你坐我身上還伸手摸我,我怎么可能沒反應?”說著,伸手關上了車窗,把公孫按到了座椅上,意亂情迷間,只覺得今天的公孫,特別的溫順。
展昭走出了審訊室,白玉堂見他還是一言不發,忍不住伸手戳他腮幫子。想得太專注的展昭回過神來,也沒有瞪人,而是有些呆地看白玉堂,被捏住下巴親了一下。
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展昭四周看看,“瘋老鼠,這里是警局啊!”
“你從剛才開始就不理我!”白玉堂可憐兮兮地說,“想到什么了?想那么專心。”
“你覺不覺得,陽陽的情況,和大哥的情況是一樣的?”
白玉堂想了想,點頭,“說實話,他倆的確和大胡子的情況不一樣。”
“還有。”展昭摸摸下巴,“上次趙爵給了我電話,說我這次的案子一定會有事情想要找他。”
“你覺得這兩件事有關。”白玉堂笑,“但是又怕中了趙爵的計是不是?”
展昭無奈點頭,這時,兩人看到了從電梯里走出來的白馳和陽陽。
陽陽抬眼看著展昭和白玉堂,想叫人,但是又不知道該叫什么,有些尷尬。展昭看看表,走上去“陽陽,餓不餓?”
洛陽呆呆地點點頭。
“吃飯去。”展昭拉起他手,“想吃什么?要不要試試小白的手藝?”
洛陽驚訝地轉臉看白玉堂,好像有些不敢相信他會做菜似的,想了想,又問:“大胡子叔叔也可以一起去吃么?”
白玉堂很有幾分欣賞洛陽,這小孩,心腸正經是不錯。走過去拍拍他腦袋,道:“你覺不覺得大胡子叔叔說話的聲音有問題?”
“啊!有!”洛陽點頭,“他是不是嗓子有病?”
“所以他這段時間要治療,不能和我們一起吃飯。”展昭摸摸他頭發。
“真的能治好?太好了!”洛陽歡歡喜喜地拉著白馳說:“走,白馳哥哥,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白玉堂看著洛陽拉著白馳往前跑,拍拍展昭:“行啊貓兒,挺會哄孩子么。”
展昭認真地道:“小白,為了陽陽的健康,你以后要多下廚,爭取不吃工作餐!”說完,高高興興地走了,走出幾步,又回過頭,問白玉堂,“你覺得,我們應不應該養他,感覺就像是從人家手里把孩子搶走了一樣。”
白玉堂一笑,道:“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到時候,讓陽陽自己選,他還有選擇的權利,比他爸爸幸運多了,是不是。”
第五案 :重影兇手 17 瘋子
晚飯的時間,白玉堂和展昭帶著洛陽,陽陽拉著白馳,四人出現在了警局不遠處的一家餐廳前,剛進門,就看見了坐在窗邊的公孫和白錦堂。
公孫對四人招了招手,四人便走了過去,準備拼桌一起吃飯。
陽陽坐到展昭旁邊,抬頭正好看見坐對面的白錦堂正在打量他。陽陽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又轉頭看看身邊的白玉堂,心想,這兩人長得有些像呢。
白玉堂正在點菜,也沒注意,倒是白錦堂開口問展昭:“就是這小子?”
展昭摸摸陽陽的腦袋,道:“對,他叫洛陽。”
“哦~~”白錦堂點點頭,見洛陽看看他又看看白玉堂,眼里有些疑惑,便笑問:“怎么?像?”
洛陽老實地點點頭。
“我是他大哥。”說著,白錦堂對白馳抬了抬下巴,“這個是老三,不過是堂的。”
洛陽張大了嘴轉臉瞅著白馳,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奇跡,白馳郁悶了。
展昭見白馳不時地看看手機,就問:“怎么?約了趙禎?”
白馳點頭:“他說要去吃飯,我就讓他過來了。”說話間,就見趙禎已經從餐廳外一派悠閑地晃了進來。點完餐的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他倆現在有些心理陰影,怎么看都能從趙禎身上看出些趙爵的影子來。
趙禎進來后和眾人打了個招呼,坐到了白馳的身邊,也抬眼打量洛陽。
陽陽左右看看,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瞧他,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趙禎突然抬頭對白玉堂說:“我進來的時候看見門口有一輛車,車里的人似乎對你們中的誰很感興趣,”
眾人都一愣,白玉堂笑問:“那人什么樣子?”
趙禎想了想:“外國人、長發、花上衣,很沒品位的類型。”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心中了然,這種標志性的穿著,估計就是尤金了吧。
白錦堂掏出電話,簡短地對雙胞胎說了兩句,就示意眾人不用理會,接著吃飯。
展昭有些驚訝,問:“大哥,你認得尤金?”
白錦堂一愣,轉眼看著白玉堂:“他跟你們接觸過?”
“嗯。”白玉堂笑笑,“有兩次‘巧’遇,你跟他認識啊?”
白錦堂瞪了他一眼:“少來這套,想問什么就問。”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一起轉臉看白錦堂:“他是誰?”
輕輕放下手中的酒杯,白錦堂說得慢條斯理:“尤金是倫納德的部下,黑手黨的一個頭目。”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有些說不出話來,早猜到尤金應該不簡單了,但是這個身份還是有些出乎意料,倒是趙禎頗含驚訝地自言自語:“現在的黑手黨都流行這種扮相啊?”
在餐廳門口車子里坐著的,正是尤金。他現在正趴在方向盤上唉聲嘆氣,想他越混越回去了,竟然要來全天二十四小時盯著一個小孩子,還好現在這小孩歸展昭和白玉堂了,在看小孩的同時還能看看美男,比以前看一群三流混子要好得多了。
不過他心里還是疑惑,那個趙爵神秘兮兮的,怎么對一個不相干的小孩子這么重視?還要他全天注意他的安全,不會是在耍他玩兒吧。
正在郁悶,就聽車窗上“咚咚”地被人敲了兩下,尤金一轉臉,立刻喜上眉梢——看見熟人了呀。
放下玻璃,尤金一臉笑意地盯著車門口的兩人道:“喲,雙胞胎。”
丁兆蘭和丁兆惠站在車邊看著尤金,眼里滿滿的算計。
小丁摸了摸下巴,道:“你怎么跑這兒來了?在意大利混不下去了?”
大丁拍拍小丁的肩膀:“看吧,這是反面教材,哪個黑手黨肯帶著一棵花菜到處顯。”
“這倒是。”小丁繼續吐槽尤金,“還是蟑螂頭。”
尤金一臉的無奈,聳聳肩:“我不是來找白的麻煩的,你們不用防著我。”
大丁“嘖嘖”了兩聲,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道:“現在是boss要找你麻煩。”
小丁點頭,“你妨礙人家家庭聚餐來著,boss說你再不走就扔你進太平洋里喂魚。”
尤金嘆了口氣,擺手:“ok,我走,那麻煩你們告訴白,叫他小心了。”說完,發動汽車,開去夜店喝酒去了。
大丁看看小丁:“里面有三個白,告訴哪一個?”
………………
吃過晚飯,眾人散去,各回各家。洛陽想回去卻被白玉堂和展昭阻止了,陳婕他們究竟
和這個案子有沒有關系現在還不能下定論,把洛陽一個小孩子放回去太危險了,所以兩人決定把陽陽帶回家。
車子往回開,洛陽突然問:“那我上學呢?今天還是逃學來的。”
展昭笑:“現在上學去太危險了,你這幾天要全天跟著我們,等案子破了,安定下來后,再給你安排學校。”
“哦……”洛陽點點頭,趴著兩人的座椅,左看看白玉堂,右看看展昭,忍不住問:“你倆住一起么?是兄弟么?”
“咳……”展昭有些尷尬又有些警告地看了白玉堂一眼——你敢胡說八道!
白玉堂點點頭——我明白的。隨即看著后視鏡對洛陽道:“不是兄弟,是情侶。”
展昭臉煞白,瞪了白玉堂一眼——陽陽是小孩子!
白玉堂挑眉——是小孩也是個公的,跟我搶你怎么辦?先斷了他念頭!
洛陽倒是沒有太過驚訝,笑了笑:“我就覺得像。”
展昭睜大了眼睛回頭看他,卻見洛陽歪著頭道:“陳姨說過,好男人都喜歡男人。”
“咳咳……”白玉堂忍笑,展昭心說這陳婕跟小孩子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決定以后一定要抽時間把陽陽的錯誤觀念糾正過來。
“陽陽,陳婕她們對你好不好?”白玉堂問得隨意,展昭則觀察著后視鏡里陽陽的面部表情。
“嗯……”陽陽略微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好的。”
“大胡子叔叔對你好不好呢?”展昭接著問了一句。
“好啊~~”陽陽想都沒想就開口,還一臉的歡喜。
看了陽陽的反應,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里似乎有文章。
“我們呢?喜歡我們么?”展昭回頭問。
陽陽很爽快地點點頭:“喜歡。”
“陳婕呢?”展昭又問。
洛陽沉默了起來,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更喜歡維勇叔叔,只是對陽陽好的人都死得早。”
“陳婕和維勇有什么不一樣么?”展昭看出了這里面的問題,一般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特別洛陽還沒有媽媽,應該會和陳婕這樣年紀大的女性很親,而且聽陳婕的說法,她對陽陽不錯,但洛陽為什么好似對她有些防備?
“感覺不一樣的。”洛陽歪著頭想了想,道,“爸爸教過我的,看人是不是真的對我好,就看他關心我的時候,眼里想的是不是我。要是有個人跟你說話,但眼神想的卻是別的事,那就是別有用心的,這樣的人要防備,感覺陳姨總是這樣。”
展昭和白玉堂頗有幾分驚訝,洛文上次教禮品店小妹分辨警察的那招,還有現在他教小洛陽分辨好壞的這招——說明洛文絕對是個極不簡單的人物,這么聰明的人,怎么會死得那么不明不白呢。
………………
S市酒吧街的一間夜店里,尤金正端著酒杯和幾個身材火辣的小姐聊天,這時,身后走上來了一個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尤金看著坐到身邊的人,笑得那叫個燦爛。
“來了怎么也不通知一聲?”來人向酒保要了一杯酒,“我好找人招待你。”
“呵……”尤金把杯里的酒飲盡,道,“怎么說得你跟東家似的?你不跟我一樣也是個路過的么?塔伯老二。”
坐在尤金對面的正是塔伯,他喝著酒,聽了尤金調侃的話也不惱,閑聊一般說:“沒想到,倫納德也對這塊地方感興趣?”
尤金眨眨眼:“什么地方?還有啊,我來這里玩的,跟我家老大有什么關系?”
“那你還盯著我的東西看,我很為難啊。”塔伯用一根手指輕輕敲擊著酒杯。
尤金好笑,眼神微有些曖昧地盯著塔伯上下看了看,低聲道:“誰盯著你那東西看了?我對老男人不感興趣。”說完,又拿了杯酒,摟著身邊一個美女走了。
塔伯收起笑意,喝光了手上的酒,身邊走上一個手下:“大哥,要不要干掉這小子?”
“呵。”塔伯有些好笑地看看他,“干掉他?就憑你們幾個?”
手下相互看了看,有一個仗著膽子道:“可以讓那個瘋子……”
塔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手下立刻把話都咽了回去。轉著手中的杯子,看著冰塊反出的燈光,塔伯冷聲道:“尤金不好惹,倫納德的人盡量不要去動……對了,那個瘋子呢?”
“呃……”手下彼此看了幾眼,道:“說是去看他哥哥了。”
“神經病!”塔伯把手上的杯子往桌上一放,“你們看緊他,別讓他捅什么簍子出來,那兩個警察可不好惹,歐陽也來了,我們必須盡快把事情辦完,趁早脫身。”
“我們明白的。”手下點頭。塔伯說完轉身想走,卻在轉頭的一瞬間看見不遠處的角落里站著一個人正在看著他,穿著一身白,一頭的長發,眼神擦過的瞬間,塔伯清晰地看到了他那張熟悉的面孔和嘴角略帶嘲諷的笑容,猛地愣住。回過神來,再找,人竟然不見了。
塔伯快步向那個角落走去,酒吧里人很多,光線也不是很明亮,等塔伯走到那個角落,哪里還有人,不由皺起了眉頭。應該沒有看錯,難道是喝多了產生了幻覺?回過神來,背后開始冒涼氣,為什么?那個人……為什么還活著?他二十年前就因該死了啊,而且剛才看得不真切,感覺竟然沒有變老,真的是活見鬼了不成?
……………………
把車子停進了地下停車場里,白玉堂解開安全帶。展昭回頭對陽陽道:“我們到了。”
陽陽有些好奇地看著停車場,剛要下車,卻聽白玉堂輕輕地說了一聲:“都別動。”
展昭和洛陽一驚,就見白玉堂抬眼看了看后視鏡,兩人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赫然從后視鏡里看到他們車后不到十米處,站著一個人——一身黑衣,亂蓬蓬的頭發,長長的絡腮胡子,竟然正是那天在體育館外撞到白玉堂的人。就見他呆呆地站著,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白玉堂他們的車,臉上竟還有些笑意。
“陽陽,過來。”白玉堂將座椅后仰,讓洛陽從空隙間爬到前座來,放回座椅,對洛陽和展昭道,“在椅背前面別動。”說完,開車門下車。
展昭有些擔心,“小白,你小心點。”
“放心。”白玉堂掏出槍握在手里,走下了車,緩緩向那人走去。
那人的外形和大胡子真的是差不多,只是臉上的笑意讓人很不舒服、
他見白玉堂走下了車子,視線便轉移到了他的身上,直直地看著白玉堂向自己走過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嘴里念念有詞:“白的……白,真好看……白的。”
白玉堂微微皺起眉,走到離他五步開外的地方,問:“2-12-11?”
那人聽到白玉堂的問話,完全沒有大胡子那樣激烈的反應,好像根本不明白那串數字的意思,而是繼續什么“白的,黑的……”嘀嘀咕咕胡言亂語。
“你找誰?”白玉堂見他一雙眼睛不時地往車子的方向瞟過去,便開口詢問。
“找……哥……找哥哥……”那人邊說,邊伸手指車子的方向。
白玉堂聽得莫名其妙,以為他找的是展昭,但是展昭所在的角度卻看得真切,那人指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洛陽!
第五案 :重影兇手 18 兄弟
面對眼前另一個詭異的大胡子,白玉堂站在車外和他對峙著,車內的展昭卻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哥哥”弄得莫名其妙,看他的視線,注視的是陽陽,但他的年紀不可能是陽陽的弟弟。
展昭注意地觀察著那個大胡子,就見他臉上帶著那么幾分天真,感覺完全不像那個年紀的人——這人的智力有問題?不對……是精神狀態有問題。
白玉堂又稍稍往前靠近了一些,問他:“哪個是你哥哥?”
這時,展昭稍稍向后退開了一些,和洛陽拉開了些距離,而那大胡子的手指,卻準確地指向了洛陽,這次,連白玉堂都看明白了。
“你叫什么?”展昭打開車門,走了出來,看著大胡子。
大胡子歪著頭看了看他,見展昭穿著一件磚紅色的毛衣,微微皺了皺眉,道:“怎么不穿白的,你穿白的好看,真好看。”
白玉堂向展昭看了一眼——這人什么毛病?
展昭搖搖頭,看著大胡子道:“你找你哥哥什么事?”
大胡子歪著頭想了想,道:“哥哥……哥哥我最近做了很多會讓你高興的事情!”
“什么事情?”展昭問他。
但大胡子好像沒聽見,而是繼續對洛陽道,“哥……你還不肯理我?”
白玉堂對展昭使了個眼色,展昭猶豫了一下,探身進了車子里,對一臉驚奇的洛陽道:“陽陽……你……”
“我見過他!”洛陽突然道。
展昭一愣,“但是你說你沒見過別的大胡子。”
“他總是晚上站在巷子口看我,要不就在窗戶邊,也不進來。”洛陽似乎也有些混亂,“我一直以為是大胡子叔叔,但是……感覺不一樣了。”
展昭點點頭,對洛陽道:“你幫我問他問題!”
洛陽很乖順地點點頭,展昭伸手按下了開頂篷的按鈕——SpykerC8那特殊的頂篷緩緩地打開,陽陽從椅背前探出頭來,看著那個大胡子。
大胡子似乎被這輛奇特的車子吸引了注意力,有些好奇地盯著車子看了起來,往前挪動了幾步。
展昭發現他的注意力很不集中,這人介于精神問題和智力障礙之間……或者說兩者都有。
“問他叫什么,找你什么事。”展昭低聲對洛陽說。
“嗯……”洛陽點點頭,轉回頭來看著大胡子道,“弟弟?”
“哥……哥你不生我氣啦?”大胡子臉上顯出了欣喜之色,上前一步道,“我再也不會對那些人心軟了,我以后也不惹你生氣!”
展昭和白玉堂都聽得云里霧里,這人究竟在說什么?
“弟弟……你怎么改名字了?”洛陽用了一個令展昭和白玉堂都萬分吃驚的方法詢問,“你沒說過你不喜歡原來的名字呀。”
“我……我沒有啊。”大胡子似乎有些不解,“杰杰沒有改名字啊,還是叫杰杰。”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洛陽這孩子太老道了,簡直就是聰明透頂。
洛陽轉臉看了看展昭,似乎是問這樣問行不行?
展昭贊許地對他點點頭,示意他接著問。
“你怎么來找我了?”洛陽道,“你不是很忙么,忙著做讓我開心的事情。”
白玉堂對展昭揚起眉,做了個吹口哨的動作——這孩子有前途。
展昭也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洛陽太早熟了,遠遠超過了七歲孩子該有的心理年齡,這不是正常現象,是什么促使他的大腦過早地完善了呢?這和智商不是一回事,而是成熟度的問題。
“對對!”把自己叫杰杰的大胡子拼命點頭,“我正忙著干很重要的事情,等我干完了,就能把你救回來了。”
洛陽有些迷糊,看看展昭,像是問,接下去該怎么辦?
展昭微微一笑,低聲道:“套套他的底細,身邊的人,做的事。”
洛陽點了點頭,對大胡子說:“你……不要被壞人騙了呀。”
“嘿嘿……不會。”大胡子搖搖頭,一臉得意的笑容,“他們被我騙才是真的……他們騙不了我的。”
“你要小心啊,那個誰……我聽說他真的很壞!”洛陽說得模棱兩可,展昭卻驚喜地發現,洛陽有很敏銳的洞察力,而且,他正在運用從自己書上學到的技巧。
“你說那個塔伯么?”大胡子搖搖頭,“我知道他是壞人……嘿嘿,他們以為能騙我,其實身上的味道都是一樣的。”
白玉堂和展昭聽到他說出“塔伯”這個名字,吃驚——他竟然和塔伯有關!
“那你告訴他,他都讓你干什么了?”洛陽接著問,“我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沒騙你。”
“不能說不能說!”大胡子急急忙忙擺手,指了指白玉堂道,“他是警察啊!不能說這些話……嘿嘿。”
白玉堂哭笑不得,看展昭——這小子究竟是聰明還是傻?
展昭也頗有幾分無奈,這大胡子病得不輕啊,有很嚴重的精神混亂,或者說是精神替代,他基本的生存意識和善惡是非觀念還是有的,只是有選擇性的混亂了一部分記憶,也就是洛陽的這塊,更確切的,應該說是他“哥哥”的那塊。
洛陽想了想,對大胡子道:“對了杰杰,我上次看見了一個和你好像好像的人。”
大胡子猛地一愣,隨后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害怕起來,左右看看:“他在哪里?在哪里?”
“你干嘛那么怕他啊?”洛陽不解地道,“他對你做了什么?”
“不是……他要殺掉你的……不是!”大胡子猛搖頭,“他是黑,最黑,很害怕……”邊說,邊緩緩地后退,嘴里喃喃道,“我要走了……要走了。”說完,轉身想跑。
白玉堂哪里會讓他跑,抬手舉槍,喝道:“站住。”
大胡子緩緩回過頭,看著白玉堂手中的槍,良久才道:“這個……這個是哥哥用來打壞人的……我不是壞人嘛……不是。”
白玉堂皺起眉,冷聲問他,“你哥哥通常都打哪個部位?”
大胡子盯著白玉堂看了一會兒,伸手緩緩地指向自己的額頭。
伸手從腰后掏出手銬來,白玉堂對大胡子比了比,“把自己銬起來!”
大胡子搖頭,“不要……”
“我最討厭你這種裝瘋賣傻的類型。”白玉堂冷笑道,“你少來這套,真傻的話,褲腿里面還會藏槍?
大胡子盯著白玉堂傻呼呼地看了看,“褲腿……褲腿……”說著,彎腰下去,從褲腿里拿出了一把點三八的最老式左輪手槍來。
把槍舉起來,問白玉堂,“你說這個呀?”
白玉堂也發現了那把槍是假的,但是……他很快看出了蹊蹺,連展昭也驚呆了,大胡子手上的是一把極破爛的玩具手槍——和影子殺手釘在墻上的那把——一模一樣!
看著眼前這個臉含笑意,神秘詭異的大胡子,白玉堂把槍收了起來,走上一步道:“跟我回警局!”
大胡子搖頭:“才不要!我是壞人!”說完,轉身就跑。
白玉堂上前一步,抬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大胡子猛地一擰手臂,白玉堂就感覺自己手下抓到的似乎不是一個人的胳膊,而是一條綿軟的蛇,冰冷,但是柔軟異常——沒骨頭?!
一愣神的功夫,大胡子趁機就往前跑,跑步的速度快得驚人,白玉堂掏出槍來對著他正前方的地面上開了一槍。
巨大的槍聲和地面飄起的薄薄煙氣,把大胡子驚得一蹦,捂著耳朵道:“討厭!”
白玉堂舉槍瞄準他,“我不跟你開玩笑,你自己乖乖回來,不然下一槍我打你的腿。
大胡子想了想,對白玉堂做了個鬼臉:“不要!”說完,轉身繼續跑。
白玉堂皺眉,這個人陰陽怪氣不大不小的,完全搞不明白他下一步究竟想干什么。他并沒有干什么危險的事情,雖然是嫌疑犯,但也不能真的打傷了他。白玉堂稍稍調整了一下槍的角度,對著他的腿開了一槍,子彈貼著大胡子的大腿飛了過去,大腿外側立刻出現了一條擦傷,長長的傷痕很快就涌出了血。但奇怪的是,大胡子卻好似沒發覺,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往外跑——不覺得疼。
白玉堂猛地想起來,痛覺問題——這個人沒有痛覺!
但這樣放走嫌犯,就不是他白玉堂了,再次瞄準,在大胡子沖出停車場大門前,白玉堂對準他的小腿開了一槍,大胡子“哎呦”叫了一聲,“噗嗵”倒地。
白玉堂追了上去,但是大胡子竟然站了起來,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展昭遠遠看著,驚異地發現,這個大胡子不是痛覺神經麻痹了,而是徹底的痛覺喪失。
正這時,門口“吱”的一聲剎車聲傳來,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到了門口,大胡子迅速地跳進了車里,車子打了個旋,揚長而去。
白玉堂追到門口,只看到了那個車子沒有牌照的尾影,有些懊喪地收起槍,剛才一開始打他腿就好了……
回到停車場里,展昭和洛陽都已經下了車。
“你沒事吧?”展昭走過來查看白玉堂,他真怕剛才那車子停下來時,有人拿著機關槍出來,給白玉堂一梭子。
“沒事……可惜讓他跑了。”白玉堂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得來的線索。”
“別急!”展昭微微一笑,“我們已經知道不少了。”
白玉堂不解地看著他,“貓兒,你又發現什么了?”
展昭眨眨眼,“你打傷了他,他最近也沒法干壞事了,今天太晚了,睡醒了明天再說吧。”說完,拉起他的手,另一手牽著陽陽,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打開房門,陽陽走進了展昭和白玉堂的家。
第一眼看到白玉堂時,陽陽覺得他家應該是一種很帥很高檔的地方,有金屬做的桌子,玻璃墻什么的。看展昭時,陽陽又覺得他家應該是那種很溫馨和高雅的地方,有磨砂的燈,白色的沙發什么的。但是知道兩人一起住之后,陽陽就開始混亂了,不知道兩人一起的家是怎樣的。
進了房間一看,陽陽傻了。
就見眼前的客廳里一張大大的斑馬紋沙發,地上有一塊毛毛的墊子,桌上一盆毛茸茸的仙人球,墻上有機器貓的墻貼——可愛的客廳!
看見了洛陽臉上的驚奇,白玉堂有幾分無力地道“客廳是白馳布置的,沙發是趙禎送的。”
洛陽點頭,難怪了。
展昭去客房拿拖鞋給陽陽換,洛陽好奇地跟進了客房,又呆住。
就見客房里一片大白墻,一張大黑床,頭頂流線型從來沒見過的燈,還有一個柜子就什么都沒了,張大了嘴,和客廳的風格差異好大啊。
展昭摸摸他腦袋,“這是大哥布置的。”
換上拖鞋,洛陽跑去廚房參觀……果然再一次愣住。
廚房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醫院,冰冷冰冷啊,雖然很干凈,除了不銹鋼就是不銹鋼。
沒等白玉堂開口,洛陽就搶著問:“是那個法醫叔叔?”
白玉堂苦笑點頭。
參觀了一下洗手間,洛陽驚訝的看著里面各種各樣的陳設——好大的浴盆呀,設備好齊全,而且風格也比較不那么怪異。
展昭笑:“這是小白布置的。”邊湊上來小聲說,“他有潔癖哦!”
洛陽點點頭,被展昭牽進了書房,風格和展昭辦公室的差不多,只是書的數目更加的壯觀,洛陽很感興趣的在書架前上看下看。
展昭有幾分好奇地問,“陽陽,我的書,是你爸爸講給你聽的?”
洛陽點點頭:“嗯,爸爸說你是個天才。”
展昭暗暗吃驚,自己的書不算是很晦澀,但也不是那種讀著來消遣的小說,洛文竟然能教一個七歲的小孩子來運用……實在是很了不起了。
“還有一間,是臥室么?”洛陽好奇地問。
展昭有些尷尬,點點頭。
“我要看!”洛陽跑去開門,展昭扶額……這下丟臉丟大了,臥室是雙胞胎布置的。
打開臥室門,洛陽張大了嘴,驚得說不出話來。就見房間布置的富麗堂皇,特別是床頭一張放大版的兩個寶寶親親的照片尤其引人注目,另外就是房間中央那張大得離譜的巨大床了,還是帶頂篷的那種,陽陽長那么大都沒見過這種床呢,走上去看了看,又伸手摸摸——好軟呀!
“這是什么?”陽陽拿起枕頭邊一個漂亮的小盒子問展昭。
“呀!”展昭紅著臉一把搶過來像撇蟑螂一樣撇進垃圾桶里,心說“個死耗子,這種東西都亂放!”
洛陽眨眨眼,歪頭:“那是什么啊?”
展昭松了口氣,還好洛文這個沒教給他。
是夜,展昭依舊拿著筆記本在客廳里碼他的書,而洛陽則膩著白玉堂,讓他教自己擒拿。
展昭見一大一小兩個玩得不亦樂乎,不知為什么,心情舒暢,文思泉涌啊!
第五案 :重影兇手 19 童謠
洛陽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白玉堂把他抱進客房里,蓋上被子關了燈,才小心翼翼地退了門外。
等他洗晚澡回到臥室時,就見展昭正坐在床上,看著眼前的一個盒子發呆,白玉堂一看那盒子就差點噴了,那是上次大丁小丁送給他的所謂“情趣盒”。
“貓兒……這么主動?”白玉堂邊擦著頭發邊走到了床邊。
展昭抬頭,見白玉堂光著上身,下面圍著一塊大毛巾……“死老鼠,你怎么穿這樣?!”
白玉堂低頭看看,有些納悶:“我剛洗完澡,你要我穿哪樣?”
“現在陽陽在這里,你收斂點。”展昭說著,指了指床上的盒子,“這個藏哪里?”
白玉堂好笑:“干嘛要藏起來?”
“那被看見多不好!”展昭嘀咕著,轉臉瞟了一眼白玉堂光溜溜的上身,心說,這耗子身材真好,倒三角,腿長腰細,還有胸肌腹肌,討厭!
“就這么扔了多浪費啊?”白玉堂湊近,親了一下展昭的耳朵,“不如我們用完吧……”
展昭白他一眼,想了想后,就笑起來:“用完?你能行么?”
白玉堂一愣,就見展昭斜著眼含笑瞅著他,睡衣領口開著,露出精致的鎖骨。
“貓兒,你可別后悔啊。”邊說,邊湊上去親展昭的脖子。
“后悔什么?”展昭笑嘻嘻地抬起下巴,貼著白玉堂的臉頰輕輕蹭了蹭。
白玉堂抽了口涼氣,一把將展昭壓躺下,正想飽餐一頓,卻聽傳來了兩下敲門聲,緊接著門一開,陽陽探進個頭來。
“嗵”地一聲巨響傳來。
再看床上,就見展昭一臉溫和的笑意,邊整理衣服邊一本正經地問,“陽陽,怎么了?睡不著啊?”
陽陽掃了幾眼,發現白玉堂沒在房里,有些奇怪,“我就看看你們在不在。”
展昭一愣,想起來剛才陽陽是睡著了被抱進房間的,可能醒過來發現身邊什么人都沒有,所以就來看看。
“哦……那我再去睡,晚安。”說完,關上房門回去睡了。
展昭松了口氣,回頭看看躺在床下的白玉堂,剛才太急了,一腳就把他踹下去了。
白玉堂仰著臉躺在地毯上,身上是盒子里的“情趣”物品,灑了一身,正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一臉的郁悶。
“小白。”展昭伸腳戳了戳白玉堂的肚子,“關燈!”縮回腳,蓋被子睡覺。
白玉堂無奈地站起來,走過去關了燈,四周瞬間暗了下來,片刻后,就聽……
“哎呀,死耗子你干嘛!”
“你竟然踢我下床,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要摸那里!”
“偏摸!”
“呀……”
“噓……小心陽陽聽見哦。”
“唔……嗯嗯~~哎呀”
“貓兒。”
………………次日清晨,展昭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全身酸痛,“死老鼠,瘋耗子!”
推開門,就見白玉堂正架著腿坐在桌邊喝咖啡看報紙,桌上放著早餐,而廚房里叮叮當當的聲音。
“醒了?怎么不多睡會兒?”白玉堂略皺起眉,昨晚瘋得夠晚的,今天誠心讓這貓多睡一會兒,怎么這么早就爬起來了?
展昭剛要開口回答,就見小洛陽圍著白玉堂平時慣圍的圍裙,拿著個盤子從廚房里出來,一抬頭看見展昭了,就樂呵呵地回去又拿了一份早餐。
“早餐是洛陽做的。”白玉堂收起報紙對展昭眨眨眼,“這小子可是比你能干多了,這樣好,以后多一個人喂你!”
展昭氣呼呼轉身去洗手間刷牙洗臉,沒多久,又含著牙刷跑出來,“小白,今天大胡子是不是要做手術?”
“對。”白玉堂點頭,“我們待會兒直接去醫院,今早公孫跟去了,說要去看看那變聲器是怎么樣植入的。
“昨天那個大胡子,他說話沒有問題啊!”展昭洗漱完回到桌邊,端著陽陽遞上來的牛奶喝了一口,咬一口三明治——好吃啊!伸手贊許地摸摸陽陽的腦袋。
“也就是說他找地方做過手術了。”白玉堂放下手中的報紙道,“不管是去的醫院或者是私人開的刀,總歸是一條值得一查的線索啊。”
“嗯。”展昭點點頭,問白玉堂,“還有那個他說的哥哥弟弟……我想問一下大胡子。”
“吃完就去!”白玉堂看看表,“十點左右手術就能做完!”
三人悶頭吃早飯,陽陽突然問:“昨晚是不是地震了?感覺床在晃。”
“噗……”白玉堂咖啡噴了一桌。
“咳咳……”展昭杯牛奶嗆到。
…………
白馳開著他的那輛金龜子到了醫院的樓下,停好車,拿著剛才公孫打電話要他拿來的資料,興匆匆想往醫院大樓跑,卻被不遠處停靠著的一輛黑色轎車吸引了注意力,這車子眼熟。
抬眼望去,果然見一個人正單手插兜,隨意地靠在車上抽著煙——是白錦堂。
白錦堂側對著白馳,似乎是在發呆,一根煙夾在手中。
白馳這個角度正好看到白家大哥那高挺的鼻梁在光線的作用下,印在半邊臉上的陰影,完美的側面。白錦堂和白玉堂是很有幾分相像的,只是感覺卻完全不同,若硬要說區別的話,白玉堂是俊美,白錦堂是英俊,感覺……有一種成熟男人的味道。白馳正在品評,卻見白錦堂轉過臉來,有幾分好笑地勾了勾嘴角。
白馳臉立刻通紅,被發現了,自己呆呆站這里偷看半天了。
硬著頭皮走過去,白馳心里咕咚咕咚打著鼓。他和白玉堂已經混熟了,也沒有先前那么緊張了,但是和白錦堂見的次數不多,而且對于這個幾乎被白家人作為禁語,從不提及的大哥,他還真是有幾分畏懼來著。
走到白錦堂身前,白馳抬眼看了看,小聲叫人:“大哥。”
白錦堂點點頭,也不說話,叼著煙,伸手拍了一下白馳的背,像是讓他抬頭挺胸。
白馳挺了挺身子,小心翼翼地問:“大哥,你等公孫呀。”
白錦堂又點了點頭,拿下嘴里的煙,問:“手術還有多久?”
“快了吧!”白馳抬手看表,“說是十點就完,現在都九點半了。”說話間,白馳注意著白錦堂的神情,就見他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是有什么不快。
白馳生性對這方面特別敏感,以為是白錦堂煩他了,就趕忙道:“那個,我先上去……”說完,轉身就想走,不料后脖領子被白錦堂一把抓住,沒等他叫出聲來,就被一把按蹲下,躲到了車后。
白馳一頭霧水,剛反應過來,就聽“呯”一聲響,隨后,對面的墻上出現了一個冒著黑煙的窟窿……剛才要是白錦堂不壓他一下,應該就被射中了。
“怎么回事?”白馳轉臉,就見白錦堂輕皺著眉,側耳聽著車后的動靜,邊伸手過去,嘴里發出一個單音節,“槍!”
雖然警隊規定槍是不能隨便給人的,但白馳還是沒有猶豫地把槍交給了白錦堂,因為他明白,這個時候槍給他,比給自己有用。
白錦堂接過槍,拉開保險栓,靜靜聽著后方的動靜。白馳略有吃驚,剛才白錦堂的那幾下,顯然是對槍支很熟悉,他不是警察,怎么這么熟悉槍的用法呢。
正在納悶,卻突然聽到了一陣輕輕的哼歌聲。
白馳起先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怎么會有哼歌聲,但注意一聽,發現沒錯,果然是有人在唱歌,而且哼的……像是一種外文歌,不是英語。
下意識地轉臉看身邊的白錦堂,白馳想看看他有什么反應,卻在轉過頭后愣住,就見白錦堂手拿著槍,睜大了眼睛呆在那里,臉色蒼白,整個人像是連呼吸都停止了。
白馳伸手輕輕地拍了他一下,白錦堂才猛地回過神來,隨后深深皺起眉,一臉的嚴峻。他掏出電話來輕輕按了幾下,接通后,交給白馳,并示意他別出聲。
白馳拿著電話,看到顯示屏上撥通的,是白玉堂的號碼。
………………
“嗡嗡”的震動聲響起,白玉堂看了眼身邊的展昭,“貓兒,看看是誰。”
展昭習慣地從他口袋里把手機拿了過來,打開,就見是白錦堂來的電話。
“是大哥。”按下接聽鍵,“喂?大哥?”
良久,電話那頭沒有人說話,但是隱約傳來了輕微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哼歌。
車里的展昭和白玉堂,包括身后的小洛陽都是一愣。
“什么聲音?”白玉堂有些摸不著頭腦,展昭也皺起了眉,“這是一首意大利語的童謠。”
“我好想在哪兒聽過這個歌。”身后的洛陽突然回答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正在不解,突然聽手機里傳來了“呯呯”幾聲槍響。
隨后就是一長串的忙音。
“玉堂!”展昭剛喊了一聲,就聽白玉堂道,“抓緊了!”
白馳拿著電話,就覺得身后的哼歌聲一點點靠近,這時,白錦堂猛地一拽他,閃到了車尾。而與此同時,一顆子彈已經擊中了剛才兩人呆的地方,白馳也在那一瞬間看見了開槍人的樣子——是大胡子?不對,有些像,但又好像不一樣!
白錦堂并沒有開槍,而是帶著白馳躲到了停車場的石柱之后,低聲問他:“什么人?”
白馳搖搖頭:“不知道。”
“你不認識?”白錦堂更加疑惑。
就在這時,一聲響另的剎車聲傳來,就見白玉堂那輛銀灰色的跑車橫向沖進了停車場。
第五案 :重影兇手 20 遠道而來
白玉堂的車子沖進了地下聽車場,急剎車后,車位甩出一個弧度,準確地停在了一根立柱之后。一開車門,白玉堂閃了出來,舉槍瞄準遠處正拿著槍唱歌的人,“把槍放下!”
在停車場中央,白錦堂的車邊唱著歌的,正是昨晚去找洛陽的那個大胡子杰杰。
展昭和洛陽等在車里,白玉堂把車子停得很巧妙,車窗正好被立柱擋住了,但車里的人卻能從后視鏡里看到停車場內的情景。展昭將洛陽摟在懷里,兩人通過窗外的后視鏡看著不遠處的情景。
“是昨天的大胡子。”陽陽仰起臉來看展昭,“他昨天不是被白叔叔打傷了么?怎么這么快就好了?”
展昭搖搖頭,也是滿臉的疑惑,就見那大胡子也看見了白玉堂,臉上露出一些疑惑的神色。
“把槍放下!”白玉堂皺著眉又說了一遍,從他的聲音了,展昭可以聽出隱隱的怒意……無論大胡子這次想要殺的是白錦堂還是白馳,都是他的兄弟。白玉堂平時最護短,S.C.I.的同事誰都碰不得,更別說是他至親的兄弟了,這個時候,如果大胡子稍有反抗,白玉堂很有可能會立刻擊斃他。
“陽陽,你剛才說聽那個大胡子也唱過剛才那首歌?”展昭突然問洛陽。
“嗯。”洛陽點點頭,“我聽他唱過幾次。”
“他有沒有說過和這首歌謠有關的事情?”展昭問。
洛陽想了想,道:“他說,他小時候聽過幾遍,印象很深刻。”
“你會不會唱?”展昭問洛陽。
陽陽苦笑著搖搖頭,“不會,嘰哩咕嚕的,也不知道唱的是什么。”
展昭又看了眼外面僵持不下的情景,對洛陽道,“你記得旋律就行,哼哼兩句,我想看看他的反應!”
洛陽歪著頭想了想,點頭道“行!”
展昭按下了車窗,示意洛陽開始。
安靜的停車場里有淡淡的煙味,是剛才白錦堂掐滅的香煙。三方各踞一位,僵持不下,正在這時,就聽從白玉堂的車子里,傳出了孩子稚嫩的哼唱聲,輕輕緩緩,就是剛才大胡子哼的那段小曲。
大胡子猛地一陣,睜大了雙眼望著車子的方向,嘴里也哼哼唧即地跟唱了起來,邊唱邊放下了手里的槍,緩緩向車子,也就是白玉堂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嘴里輕輕念著:“哥哥……哥哥。”
他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手上的槍也“咔嗒”一聲落了地,臉上顯出笑意,竟有那么幾分天真。
眾人都被他的舉動惹得驚奇不已,正在不知如何反應,就見從停車場外又駛進了一輛車。那輛沉穩的黑色Bentley緩緩地停到了眾人中間的空檔處,擋住了大胡子的去路。
白玉堂一皺眉,此時,展昭也已經關上了車窗,把陽陽留在車里,吩咐他躲好,自己走了出來,站到白玉堂身邊。
Bentley的車門一開,從里面走出了兩個人來。
為首的一個看起來大概三十多歲,身材高大,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裝,面料、配飾都很講究,黑色的頭發梳理得很好,帶著一幅黑色的墨鏡,高聳的前額和鼻梁,蒼白的膚色,都顯示著他的非亞裔。
而跟在他之后,從副駕駛座上下來人,有些吊兒郎當,花襯衫長頭發——正是尤金。
展昭注意到車子的后座上還有一個人,只是車窗是黑色的擋光玻璃,看不清楚。
那黑衣人環視了一下周圍,目光緩緩地掃過眾人,落到白玉堂和展昭身上時,微微一笑,用流利的英語問:“上次塔伯就是栽在你們手里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就見展昭眨眨眼——小白,眼熟不?
微微點點頭,白玉堂挑眉——不是吧……今天什么日子?
兩人正在“交流”,就聽那人輕笑了一聲,伸手摘下墨鏡,轉頭對站在不遠處,臉色不善的白錦堂道:“白,你弟弟和你真像。”
白錦堂似乎對他的笑臉并不感冒,冷著臉盯著他看了良久,才張嘴吐出幾個音節:“倫納德。”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果然。
眼前這個氣勢驚人的人,正是惡名遠揚的黑手黨頭子——倫納德。
令展昭和白玉堂感慨的是,倫納德家族的當家,真是一代比一代年輕。
“你來干什么?”白錦堂把槍還給身后探出頭來小心張望的白馳。
見白錦堂有意無意地有些護著白馳的舉動,倫納德一笑,灰藍色的眸子盯著白馳看了起來,“聽說你有了個情人,是你身后那個小可愛?不像你的風格啊,我記得你喜歡冷艷的。”
白錦堂不理會他,回頭看了看白馳,見他還抱著一疊資料,就問:“東西是公孫要的?”
白馳一愣,然后猛地“啊”了一聲,看看眾人,道:“我送資料去了!”說完,撒腿就往大樓里跑,心說,死定了,公孫要發飆了!
“看來不是……”倫納德把眼鏡放進了上衣口袋里,轉回頭看身邊的白玉堂和展昭,細細地打量起來,視線落到展昭身上時,微微一挑眉,“我看過你的書。”
展昭點點頭,“希望對你沒有幫助。”
“哈哈……”倫納德笑了起來,“真有意思。”隨后又發現白玉堂正一臉狐疑地看著他,“有什么問題?白隊長?”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你是辦旅游簽證進來的?哪家旅行社?我找人查封它!”
倫納德顯然沒想到白玉堂會說出這句話來,一時有些哭笑不得,身后的尤金卻捶著車頂哈哈大笑,邊道:“這小子好有幽默感!”
白錦堂點了根煙,淡淡道:“你想怎樣?”
倫納德轉頭看著白錦堂,微微一笑,放低聲音問:“我想怎樣有什么用?你又不肯。”語調中有些曖昧,聽得展昭和白玉堂又對視了一眼。
“少廢話。”白錦堂皺起眉,“沒事就快走吧,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白玉堂和展昭更加疑惑,白錦堂和這位黑手黨頭子說話的語氣,感覺兩人交情匪淺啊。
倫納德也不惱,伸手輕輕一擺,道:“我不是來找你和你家人麻煩的,我只是帶回一個走丟了的小孩子。”說著,對尤金使了個眼色。
尤金對大胡子輕輕地打了個響指。
大胡子一愣,就向兩人走過去。
白玉堂一皺眉,“你想帶他走?”
倫納德很有興趣地看著白玉堂和展昭,答非所問:“你們看起來真配。”
白玉堂點頭:“謝謝。”
倫納德又仔細端詳了白玉堂一會兒,有幾分無奈地對在一旁抽煙的白錦堂道:“姓白的人是不是都這樣?”
白錦堂不答,望著走到車邊的大胡子,道:“他不能走。”
“你說過以后我的事情你都不管的。”倫納德嘴角帶笑,“還是說你是幫弟弟說的?”
“呵……”白錦堂冷笑一聲,“他要殺的人是我,我總有問問的權利吧。”
倫納德搖搖頭,“他不是有意要殺你的,原諒他吧。”
展昭聽了倫納德的回答,眼珠微微一轉,腦子里有了些想法,就道:“他來醫院是另有意圖,但是看到大哥卻突然想殺了他……為什么?大哥符合他想殺的人的特質?”
倫納德頗有些贊許地看了看展昭,笑:“和傳說中的一樣聰明……那你再猜猜,白身上有什么特質,是能引得這孩子殺人的?”
“你叫他孩子?他歲數似乎在你之上。”展昭并沒有照著倫納德的思路講下去,而是自言自語一般,“也就是說,你知道他的智力發育并不是很完全,還停留在孩童時代,你對當年的事情看來是了解的,但是與當年事情有關的人不少,你不挑醫院里的那個大胡子,而偏偏挑他,他身上的某些東西是你們想要的——大概你們還想繼續試驗,或者是更新的研究。”
倫納達長長打了聲口哨,對著車里的那個人道:“你說得真是不錯,他跟你像極了!”
展昭聞言一驚,盯著車窗里的那個人看了起來,漸漸有不好的預感升上心頭,腦子里瞬間閃過千絲萬縷,但一時又想不明白。
白玉堂注意到展昭的氣息有些不穩,回頭看了他一眼,果然見他正在皺眉沉思,便把手背到身后,輕輕地握了一下展昭的手。
感覺到了白玉堂安慰一般的觸摸,展昭瞬間冷靜了下來,思路也漸漸清明。
倫納德注意到了兩人之間無聲的交流,淡淡地笑起來,“真是惹人羨慕……不過太美好的東西,總是會遭人嫉恨的。”
白玉堂并不太在意倫納德怪異的語調,而是盯著大胡子道:“你們可以走,他要留下!”
尤金一笑,對倫納德道:“大哥,你可別指望我,我打不過他!”
倫納德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他一眼,示意他開車門。
尤金立刻打開了后座的車門,就見車尾坐著的人對大胡子輕輕地招了招手,大胡子就像是被媽媽召喚的小孩子一樣,乖乖地想鉆進車子里去。
展昭心中一動,回頭對車里的小洛陽動了動嘴。
洛陽在車里一直注意著外面的情況變化,一見展昭對他動嘴吧,那口型像是在說——接著唱。
洛陽立刻放下車窗,輕輕地哼起了童謠。
本來已經要鉆進車里的大胡子猛地站直了身子,繞開眾人就向著展昭他們的車子走過去。
倫納德臉一沉,看了尤金一眼。
尤金剛想追,卻不料白錦堂不知什么時候閃到了他眼前,驚得他連往后退到倫納德身后,探出頭來說:“討厭,我不要得罪姓白的人!”
倫納德望天,嘆了口氣看著白錦堂:“你非要跟我作對是不是?”
白錦堂不語,警告地看著他,“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倫納德臉上的笑意斂去,伸手幫白錦堂彈去了西裝領子上的一點煙灰,低聲說:“白,你也想知道的吧……我是想幫你。”
白錦堂眼中透出怒意來,冷冷道:“是你自己有野心,別拿我做幌子!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展昭和白玉堂聽得云里霧里,不明白兩人之間究竟有什么糾結,而這時,大胡子也已經走到了近前,想向小洛陽所在的車子走去,卻被白錦堂一把擒住。
大胡子掙扎了半天,竟然沒有掙脫。
這時,倫納德的車子里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咳嗽。
回頭看了一眼,倫納德似乎是不解,但很快又恢復了剛才的從容,伸手怕怕白錦堂的肩膀道:“你好歹也是倫納德家族的人,別總拿我當外人么。”說完,對一臉震驚的展昭和白玉堂擺了擺手:“今天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就這樣吧,下次見……弟弟們。”說完,轉身回了車子里,揚長而去。
白錦堂把還在拼命掙扎的大胡子押到白玉堂眼前,“手銬有沒?”
白玉堂沒有動,雙眼緊緊盯著白錦堂,半晌才開口:“他剛才說什么?什么叫你也是倫納德家族的人?”
第五案 :重影兇手 21 往事
大概是因為沒有小時候的記憶,因此白錦堂的記憶很干凈也很單純,出入的人很少,孩子的話,大概就只有弟弟白玉堂和展昭了。
他被從無菌室里放出來,第一次看見白玉堂的時候,印象很深刻。小家伙當時只有那么一點點,可愛到不行,還會很粘人地叫他哥哥,然后他就很喜歡他。后來發現隔壁的展昭也總是來,兩個小東西成雙成對的,一起叫他哥哥,感覺更加有趣了。自己離開后,回憶里的弟弟還是那個圓滾滾的小東西,可是幾年后再回來見一眼,就發現弟弟突然長大了很多。
白錦堂和白家的關系很不好,用包拯的話來講,好比白家人是虎,白錦堂是狼,有些匪氣,白家的長輩都很忌諱。但是唯獨白玉堂不,他還是很乖地叫他大哥,說什么聽什么,偶爾還撒撒嬌,所以白錦堂寵他。
初中的時候,白錦堂回來看白玉堂,發現他喜歡練搏擊,就給他雇了幾個高手來教,說練了總是好的,不止能保護自己,還能保護喜歡的人。半年后白玉堂把來教他的人都打趴下了,就退了貨,還說:“哥,你花多少錢請的?這么不經打,能退錢不?”
高中的時候,白玉堂迷上了打槍,白錦堂回來一趟,給他介紹了一個好的靶場,還給了他幾把槍,只說了句:“別讓人知道,練準了總是好的,反正你以后也要當警察。”白玉堂把槍用熟了,就又退了貨,說:“哥,我要去住宿舍了,放家里不保險,老頭子知道了肯定要發飆的。”
大學那會兒,白錦堂又回來了一趟,給白玉堂買了第一輛車,讓他沒事的時候別老悶在學校里,帶著展昭一起去遠一點的地方看看。白玉堂用三年的時間把車開報廢了,回頭就說:“哥,這東西速度太慢了,我要去開飛機。”于是就去當了飛行員。
當兵回來后,白玉堂果然一點反抗也沒有地就隨了白家的愿去當了警察。白錦堂心里一直很不解,他這個弟弟什么都好,不管是文才還是武才,說什么做什么都是人中龍鳳,干嘛一定要去當警察?又危險又麻煩,他可不信除暴安良什么的,他只想要唯一的弟弟活得開心幸福。但是白玉堂只是隨便來了一句:“當什么無所謂。”于是他就給他買了臺最頂級的跑車,可以開得和飛一樣、真正能襯得起他這個弟弟的車,實在是看不得他開那些憋憋屈屈的警車。后來才發現,白玉堂倒并不是為了家人委屈自己什么的,而是因為——展昭。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白錦堂就知道,白玉堂不簡單,最不簡單的地方就是,他長大了,但不會讓你們知道,誰都不了解他心里究竟想的是什么,當然,除了展昭。
抬頭看眼前站到自己對面,已經和自己一樣高的弟弟,正沉聲問自己:“什么叫你也是倫納德家族的人。”
白錦堂失笑,一個人永遠不可能把自己的本性完的掩飾起來,白玉堂也不例外,白家人都是虎,只是到了這一代,兄弟倆都是狼!
“先把他銬起來,抓著他很費勁!”白錦堂看了看自己手中還在掙扎的大胡子。
白玉堂站在原地沒動,身邊的展昭伸手拽了他一把:“你急什么?”
轉臉看了看展昭,白玉堂有些泄氣,但剛才的那種逼人的戾氣還是斂去了,伸手從腰間拿出來手銬,給大胡子銬上,打電話叫馬漢和趙虎開車來把人弄回去。
白錦堂看著白玉堂瞬間冷靜下來,也不說話,只是點了根煙,有意無意地將視線轉向了一邊的展昭。不出意料的,展昭正在盯著他看,仿佛是在看他心底究竟想的是什么。
對于展昭,白錦堂從看見他的第一眼就非常喜歡,除了長相可愛,為人乖巧之外,最重要的是他一顆心完完全全向著白玉堂,比白家的那些長輩更寵愛他的小白,并且是保持白玉堂一直都如此從容淡定和自信的鎮靜劑。
白錦堂也疑惑過,以展昭的智慧學識,他完全可以有更好的人生,為什么要呆在這樣一個小小的警局里浪費他的才智?他完全可以找一個更大的舞臺。對于這方面的詢問,展昭的回答要比白玉堂俏皮得多——最厲害的人并不一定要一個特定的舞臺,而是走到哪里都是舞臺。這之后,白錦堂第一次對這個溫順的書生另眼相看,他和白玉堂最一樣的地方,就是他們都選擇把自己的心放大,這樣世界就會變小。哪里都一樣能生活和施展才干,最重要的是他們一直都充滿信心和自信,樂觀到看見彼此就能滿足,這遠比世人眼里的成功要實惠得多。
等王朝馬漢用一輛裝甲車一樣的押運車把大胡子弄走了,三人才又將視線挪回了彼此的身上。
白玉堂頗有幾分緊張地盯著白錦堂,仿佛是怕他會說出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來似的。白錦堂實在是高興的,因為他看到白玉堂的眼里只有擔心,而沒有懷疑或者不快,就好象他和展昭總會開玩笑說自己是黑手黨,但卻從沒懷疑過自己真的干過壞事一樣。
“要怎么說?”白錦堂將手中的煙掐滅,決定逗逗白玉堂,“不用進審訊室?這樣問,我有權不回答的。”
果不其然,白玉堂臉上閃過一絲焦慮,還沒開口,就聽身邊的展昭說:“大哥怎么這么見外呢,小白才不是那個意思!要是大哥不肯說,他也沒辦法呀,是吧?”
白錦堂搖頭,白玉堂要是硬刀子,展昭就是軟刀子,從某些角度講,他的正義觀比白玉堂要薄弱得多。展昭有自己的理論和思維方式,也有自己的正義,他的工作與其說是在伸張正義,不如說他是在看透人性,并且最大限度地維護白玉堂而已。展昭的臉色不善,倒不是因為自己可能是壞人,而是自己可能騙了白玉堂吧。
“不是你們想的那么復雜。”白錦堂又想點煙,卻被白玉堂搶了過去。
聳聳肩,白錦堂揉揉眉心,緩緩開口:“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加入了倫納德家族。”
展昭和白玉堂一驚,對視了一眼,看著白錦堂,等他繼續往下說。
“這事還要從我剛到意大利的那段時間說起。”白錦堂靠到車邊,說,“那陣子……大概十八九的時候吧,我那天打工回家完了些,在街口看到兩方人在打斗,一群人圍攻一個年輕人……就是剛才你們見的倫納德。”
“然后哥你就去幫忙了?”展昭問。
白錦堂挑挑眉:“倫納德當時還很年輕,看著斯斯文文的,而且遠了看黑頭發,像是個中國人,我見人多欺負人少,就去幫了個忙。”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這點你隨他,看到打架肯定幫人少的那方。
白玉堂嘆了口氣,問白錦堂:“那,后來呢?”
“我當時并沒多想,還以為倫納德是個學生,聊了聊覺得挺投緣,就交了朋友。”白錦堂習慣地摸出打火機在手中把玩著,這是前陣子公司送給他的,他很喜歡。沉默了一會兒,就接著道:“后來我們一幫人就一直在一起,還有雙胞胎他們,開始做生意,倫納德也在我們中間,我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后來,生意做大了,突然有一天,倫納德說他爸爸想見我。”白錦堂邊說邊搖頭,“我當時以為他爸爸只是個普通的文員什么的……因為是在一家咖啡館見的面。他說他們的家族是一個古老的家族,要收我入他們家,和倫納德做親兄弟,還說要讓我的外文名字加上他的姓——倫納德。”
“你答應了?”白玉堂睜大了眼。
“沒有。”白錦堂搖頭,“我謝絕了,起先也沒懷疑,只當作是人家好意,但是后來,事情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奇怪?”白玉堂和展昭同時問。
“我的公司受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阻力,生意很不順,然后我就發現是有人在惡意阻撓,而且最麻煩的是,雙胞胎被卷了進去,我的一幫兄弟也都受到了牽連。”白錦堂淡淡道,“倫納德再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可能不是那么簡單,但是已經沒有辦法了,要保住我那幾個兄弟,就只好進了他的家族。”
說到這里,白錦堂就不說了,抬頭看著白玉堂的展昭。
兩人顯然聽得還不是很過癮,等了半天,白玉堂問:“就這么完了?”
白錦堂點頭:“完了。”
“那,那你在意大利的事業,還有你和他們家族的事情……”白玉堂似乎是有些不信。
白錦堂苦笑:“我做的是正當生意,簡直就是倫納德家族的養老院。”
“什么意思?”兩人又是同步。
“黑道混久了都會厭,不過這個職業不想一般的工種,沒有福利也沒有退休金,累了也沒法歇下來,只能等死……所以給我做事的,都是前黑幫的成員。”
白玉堂和展昭有些說不出話來,大哥雇用的這些人還真是……難怪歐陽春這樣的國際刑警都要關照他了,簡直就是為全世界人民謀福利啊。
“你們也知道,拔了牙的蛇還是蛇。”白錦堂說得有幾分無奈,“黑道過來的,難免身上有些氣息,所以我也的確借用了一些倫納德家族的力量來管理。”
“那他剛才說的……你也想知道的是什么?”白玉堂仍有很多的疑問。
“倫納德和我做了十來年兄弟,我以前經常會莫名其妙地暈倒。”白錦堂道,“我把過去的事情大致給他們講了一下,他便很感興趣,總說要查明真相。”
展昭和白玉堂了然,難怪白錦堂剛才會說倫納德是拿他當幌子,顯然,倫納德家族對白錦堂會變得那么“優秀”,絕對很感興趣。
第五案 :重影兇手 22 似是而非
“大致的經過就是這樣了。”白錦堂說完,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展昭,“還有什么想問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不是沒有想問的,只是覺得問那時的往事,就像是給白錦堂傷口上撒鹽似的。本來展昭一直都在想辦法把白錦堂的記憶恢復過來,但是聽他講完自己的經歷之后,覺得對于白錦堂來說,還是不要完全想起來比較好。
正這時,安全通道里走出了手拿一個公文袋的公孫。
“都站著干什么呢?”公孫走到近前發現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就看著三人問。
“咳……”白玉堂輕輕咳嗽了一聲,抬頭問公孫,“樓上怎么樣了”
“ok了。”公孫晃了晃手上的袋子,“東西在這里了,不是國產貨,先帶回去找一下線索,樓上也沒事了。”
展昭打開車門把陽陽接下來,對白玉堂使了個眼色。白玉堂點點頭,回頭看了白錦堂一眼。
白錦堂見白玉堂眼里有些歉意,跟小時候做了錯事似的,有些哭笑不得,挑眉問他,“還站著干嘛?走啊。”
有些訕訕地摸摸頭,白玉堂和展昭略帶狼狽地跑進了電梯。
等三人走進了,公孫見白錦堂已經坐進了車里,就跟了上去。
“怎么了?臉色那么臭?”坐到副駕駛座上,公孫伸手輕輕掐了掐白錦堂的耳朵,“難得看你給兩個小鬼臉色看啊。”
白錦堂沒有說話,回過頭來注視著公孫,湊過去親了一下他的嘴角。
公孫愣了一陣后,抬手就一個直拳,不痛不癢地打在了白錦堂的胸口。
“呵……”白錦堂揉揉胸口,笑問,“餓不餓?去吃飯。”
“我要回警局!”公孫瞪他一眼。
無所謂地笑了笑,白錦堂淡淡來了句:“我等你。”便發動車子。
公孫低頭看著袋子,等了一會兒,道:“我把這個交回去就去吃飯。”
白錦堂伸手摸他頭發:“好……”
………………
按上關門鍵,展昭和白玉堂才長長出了一口氣,相互望了一眼,都有些不好受。
洛陽抬頭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有些好奇地問:“你們怎么了?做錯事了呀?”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臉上都有些紅,瞪著陽陽異口同聲:“誰說的啊?”說完,又尷尬地對視了一眼。
洛陽一臉“明白了”的神情,點了點頭不再多問。電梯門一開就跑出去找他的大胡子叔叔了。展昭和白玉堂又長長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跟了上去。
病房里,大胡子躺在床上,脖子上纏著一層紗布,白馳正在用勺子給他喂水。
洛陽歡歡喜喜地跑進去,接過白馳手中的杯子和勺子,踮著腳給大胡子喂水。
“醫生說要多喝些水。”白馳走到展昭身邊,向門口張望了一下,“大哥呢?”
兩人臉上的神色又難看了些,含糊道:“跟公孫回去了。”
“他可以說話了么?”展昭趕快轉移話題,看著大胡子問白馳。
“已經可以了,傷口大概一個禮拜就能復原,這期間說話會有些疼。”
見大胡子眼含幸福地就著陽陽遞過來的勺子喝水,展昭和白玉堂也不想打斷他,就搬了把凳子坐在一邊,等他喝完。
很快一杯水就見底了,大胡子轉過臉來看兩人,張了張嘴,“出什么事了?”
沒有了變聲器的干擾,大胡子生平第一次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你怎么知道出事了?”展昭有些好奇地問。
“……感覺。”大胡子只短短回答了兩個字。
展昭微皺起眉,白錦堂似乎也有這種特別敏銳的感知力,莫非這也是偶然?
“大胡子抓住了。”白玉堂突然來了一句,“不過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2-12-11”
大胡子霍地從床上彈坐了起來,一旁的陽陽有些兇悍地瞪他一眼,“你是病人,躺下!”
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躺了回去,可憐兮兮地看著洛陽,像是在說——你怎么這么兇?
其他三人看著又想笑……又有些心酸。
“我想見他。”大胡子對白玉堂道。
“你記不記得一首意大利童謠?”展昭問大胡子。
“童謠……”大胡子想了想,有些疑惑,“什么童謠?”
展昭看了看洛陽,洛陽就給大胡子哼哼了兩句,還說:“你以前哼過的,不記得了么?”
大胡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張了張嘴,轉臉問展昭和白玉堂,“你們……你們從哪里聽來的?”
“大胡子一直在唱!”白玉堂回答,“他昨晚還來找過我們,叫洛陽哥哥……”
“不可能的!”還沒等白玉堂把話講完,大胡子就猛地坐了起來,一臉的慌張和驚恐,“不可能的!他早就死了。”
“你說什么?”展昭不解,但大胡子卻激動地跳了起來,白玉堂走過去用力按住他,“你先別激動,什么死了活了的?”
“他還說了什么?還說了什么?”大胡子緊緊抓住白玉堂的手腕,問。
白玉堂皺眉,這人力氣真的是大得離譜,“他說自己叫杰杰。”
話音剛落,大胡子就頹然地坐到了床上,搖頭:“怎么可能呢……”
“你在說什么?什么可能不可能?”展昭把一邊驚呆了的洛陽拉到身前,讓大胡子看到他的臉。果然,大胡子漸漸冷靜了下來,嘆了口氣,緩緩道:“我說不明白,你們帶我去見他,見了面就明白了。”
無奈,白玉堂回頭看了展昭一眼,見展昭點點頭,就帶著眾人一起出了病房。
到了停車場,展昭突然拍拍洛陽的腦袋,道:“陽陽,去坐白馳哥哥的車好不好?”
洛陽明白展昭他們想單獨和大胡子聊聊,就點點頭,乖巧地上了白馳的車子。
車子平穩地前行,展昭回頭看大胡子,問:“事情結束之后,想不想把陽陽領回去養?”
大胡子一愣,眼中有猶豫,但還是搖搖頭,淡淡道:“不能。”
“事情總有了解的一天,到時候和陽陽一起生活不好么?”白玉堂問他。“以你的能力,養活個孩子應該沒問題,心里疾病也可以叫貓兒給你治療,這孩子跟你這么親,你舍得?”
大胡子顯得有些難過,但還是咬牙搖搖頭:“不行……我殺過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如果說是愛倫坡的話,那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你根本不用內疚。”
沉默了好久,大胡子才幽幽地道:“我還殺過別的人,完全無辜的人……欠下的,終有一天要還的。”說完,就閉上了嘴,再不開口。
很快,車子駛到了警局,幾人剛進辦公室,就見馬漢風風火火跑回來,:“頭兒,又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白玉堂給他遞了杯水,讓他先喘勻了氣,“人帶回來沒?”
“帶回來了,管在審訊室里。”馬漢接過水卻沒喝,著急地道,“又死一個,影子殺手做的!”
“什么?”眾人同時一驚。
“誰死了?”展昭問,“陳婕?”
馬漢一愣,盯著展昭看:“展博士,你怎么知道的?”
展昭不語,腦子里飛速地旋轉著。
“歐陽春已經帶著自己的人去的!”馬漢道,“頭兒,我們怎么辦?”
“你通知公孫去驗尸,你和白馳先去,我們一會兒就到!”白玉堂剛說完,馬漢就跑沒影了。
展昭感覺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角,低頭,就見洛陽仰著臉,問:“陳阿姨死了?”
身邊的大胡子伸手摸了摸他頭發,低聲安慰:“不是你的原因,別放在心上。”
洛陽點點頭,臉色倒是好了很多。
展昭嘆了口氣,這就是父子連心么?親情可比心理學可靠多了,這樣的羈絆,誰舍得把他們分開呢,可是大胡子似乎還有很多的秘密,沒有說出來。
眾人走到了審訊室里,就見另一個大胡子被固定在了一把鋼制的特殊座椅上,仰著臉,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陳設,在眾人走到單面反光玻璃前時,他竟然像是有感應似的,轉過臉來對幾人笑了笑。
展昭一皺眉,連感覺都超過一般人么?
大胡子盯著里面的人看了良久,才松了口氣,道:“他不是2-12-11,你們抓錯人了。“
……這回輪到展昭和白玉堂吃驚了,那這個大胡子是哪里冒出來的?
“你認得他是誰么?”展昭問。
大胡子搖搖頭:“不認識。”
“那你最開始以為他是誰?”展昭緊追不放。
大胡子轉過臉來看著展昭,又盯著一直跟在身邊的洛陽看了看,意思像是說,讓洛陽先出去。
白玉堂叫來了蔣平,讓他先把洛陽帶到辦公室去玩一會兒。
等人走了,大胡子才開口道:“一個我以前殺死過的人。”
“具體說說。”白玉堂搬了把凳子坐下,示意他和展昭也坐。
“我們在訓練的時候……經常會有淘汰訓練。”大胡子給兩人解釋,“就是抽中為對手的兩人相互廝殺,直到死了一個為止。”
“我那時候殺死過一個人,其實他是我在那里最好的朋友,雖然我們都不能說,也不能表現出感情,但是我們經常在一起……他是個半成品,因為還保留有一定的記憶,所以他經常在沒人的時候,唱那首歌,也教我唱過。”
“你確定已經殺死他了?”展昭問。
“……應該是。”大胡子想了想,“就算那么走運他沒死,逃出來了,也不是他!”
“你能肯定?”白玉堂問,“畢竟事隔那么多年了。”
“不是他!”大胡子肯定地說,“如果你也殺過人的話,就絕對不會忘記自己殺死的人是什么樣子的。”
白玉堂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最后點點頭。
“你們,接下來怎么打算?”大胡子問,“我們說好了合作的。”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意思像是說——你來吧。
展昭上下打量了大胡子一眼,點頭道:“合作是沒問題,你幫我們抓到兇手,不過這段時間不能離開我們的視線,反正陽陽也和我們住在一起,你就和他一起住客房吧。”
大胡子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畢竟這個誘惑有些大。
白玉堂暗道展昭精明,這樣大胡子可是鐵定跑不了了,又轉眼看了看大胡子,摸摸下巴道“你這個樣子沒法去!得先打理打理。”
第五案 :重影兇手 23 漸趨明朗
白玉堂和展昭坐在理發店的沙發上看著雜志,兩人已經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這家理發店的老板是兩人的朋友,所以說話做事都比較方便。
“好了!”理發師把已經被打理一新的大胡子推到了兩人的面前,白玉堂和展昭抬頭一看,都是一愣。
理去了那凌亂的胡須,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張整潔干凈的臉,雖然看起來不太年輕,但是五官確實很標準,非但不丑,還很有幾分成熟男子的俊朗……看得展昭和白玉堂直點頭,而且那張臉分明還和洛陽有那么幾分相似,不承認是父子也難啊。
“不錯!”白玉堂點點頭,張開嘴想說話,又覺得有些為難,笑道,“給自己取個名字吧,總叫大胡子,感覺怪。”
大胡子一愣,似乎是有些為難,尷尬地說:“我……沒念過什么書,名字,你們幫我取吧。”
展昭摸著下巴想了想,道:“叫洛天吧,陽陽叫洛陽,你叫洛天,聽著挺順的。”
大胡子聽后,輕聲琢磨了幾遍,點點頭道:“好。”
打理已畢,三人上車,向陳婕的別墅駛去,一路上展昭問了大胡子許多問題,都是一些聽起來沒頭沒腦的話,白玉堂雖然不太明白展昭的意思,但這貓問問題一定有他的原因,說不定又有什么線索了。
在距離陳婕的別墅不遠的地方,洛天突然對白玉堂說:“有人跟著我們。”
白玉堂臉上一點吃驚的表現都沒有,不動聲色地說:“從剛才出警局的時候就已經跟著了,不用管它。”
展昭眨眨眼,看了看車后采用交替跟蹤的兩輛車子,問洛天,“你從什么時候開始發現的?”
“就剛才。”洛天回答。
“什么樣的感覺。”展昭繼續發問。
“嗯……”洛天想了一會兒,“就是會心慌,感覺有危險,每次都很準。”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小聲說:“小白,他們可能會有些動作。”
白玉堂點點頭,對著后視鏡仰了仰下巴,“已經走了。”
展昭和洛天順著白玉堂的視線望去,果見原本緊隨他們的那兩輛車不知道為什么紛紛放慢了速度,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搞什么鬼?”白玉堂微皺起眉頭。
洛天突然有些緊張地問:“陽陽一個人留在警局里,會不會出事啊?”
“不用擔心。”展昭道,“我出來前叫蔣平帶陽陽去包局那里了。”
“放心。”白玉堂也笑,“跟包局在一起可比跟我們在一起還安全。”說話間,車子已經開到了現場。
三人下了車,越過黃線,向里面走去。
“頭兒!”馬漢和白馳正在和歐陽春研究案情,見白玉堂他們來了,連忙招呼眾人過去。
“怎么樣?”白玉堂問。
“一個人干的。”公孫開口道,“我進行了初步的尸檢,不過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們,兇手就是前幾起案子里的那個影子殺手。”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也就是說,兇手并不是杰杰……但是事情又都圍繞著大胡子,洛陽等為中心展開,這彼此之間究竟有什么樣的關聯,一切都已經漸漸明朗,千絲萬縷糾纏在一起,只要抓住一根主線,其余的麻煩就都會迎刃而解,但這跟主線究竟在哪里。
“我想先看一下現場。”展昭道。
“就等你們看過了之后把尸體抬回去了。”公孫帶著展昭一起往樓上走,白玉堂沒有跟去,而是叫過了陳婕所有的手下,挨個詢問昨晚的情況,并仔細查看了整個別墅的地形。
等到白玉堂忙完,展昭也走了下來,一臉的疑惑。
“怎么了,貓兒?”
“手法和其他的幾起案件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陳婕的書房里,有明顯被翻過的痕跡。
“你是說,殺完人后,兇手找過東西?”
展昭點頭,“那些書籍被仔細地逐本翻看過。
白玉堂想了想,問,“貓兒,你怎么猜到死的是陳婕?”
“小白你覺得這次的案子是不是很復雜?”展昭不答反問。
白玉堂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說不上復雜,就是覺得有些無從下手。”
“怎么說?”
“其實有兩個案子,一個是黑夜懲罰者,另一個是影子殺手,只是彼此之間有著某種聯系”白玉堂邊說,邊走到了花壇邊坐下。
“陳婕的死應該是計劃外的。”展昭在白玉堂身邊坐下。
“而且那個影子殺手在這次的犯案過程中,改變了習慣。”白玉堂道,“原本不殺女人,但這次卻殺了,原本干凈利落殺了人就走,這次卻找起了東西。”
“陳婕死的時間也很有趣。”展昭接著說,“正好是在杰杰被捕之后。”
白玉堂一愣,點點頭,“我們在陳婕的俱樂部見過杰杰,杰杰被捕后,陳婕又死了……那天維勇也無緣無故地死了。”
“還記不記得維勇告訴我們杰杰是洛文的朋友,也就是洛天。”展昭道,“他是故意認錯的,然后他就死了,而且如果不是陽陽來找了我們,告訴我們洛天的事情,我們也不會知道其實洛天和杰杰是兩個人。”
“陳婕的作用是隱瞞杰杰的存在……用洛文的大胡子朋友來做幌子。”白玉堂皺起眉,“她為什么要藏一個這么危險的殺人工具?”
“三個理由。”展昭點頭,“要么是替別人看管,要么是為己所用,或者,在替人看管的時候為己所用。”
“哦~~”白玉堂心領神會,“所以會被滅口,陳婕只是一個環節,背后還有人,殺了她,拿走了東西,就是切斷了她和幕后的聯系。”
兩人正在分析,就見白馳風風火火地跑過來,“哥,找到些東西!”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站起身跟著白馳走向陳婕的書房。
白馳走到辦公桌前,就見桌子上有一個小的金魚缸,里面一條紫色的長尾金魚,魚缸底部鋪滿了彩色的石子,還有幾條水草。
展昭盯著魚缸看了一會兒,突然“啊”了一聲,“馳馳,你是天才!”
“里面有東西!”白玉堂也指著底部彩色石子中的一顆黑色的東西說。這東西夾雜在眾多彩色石頭中,冷眼根本沒法發現。
展昭伸手從旁邊的筆筒里挑出一個長長的鑷子,伸進魚缸底部的石子里,很快就夾起了一枚黑色的東西,眾人這才看清,那不是一枚石子,而是一顆子彈大小的圓柱形塑料膠囊。
將東西夾出來放到桌上,展昭捏住兩頭輕輕一擰,那枚膠囊一分為二,里面是空心的,放著一枚指甲蓋大小的袖珍U盤。
眾人臉上都顯出欣喜之色,展昭跑下樓拿來了自己的筆記本,開機后,將U盤插了進去。
盤里有一段視頻和幾個文本,展昭先點開了視頻,
畫面有些熟悉,是一條昏暗的小巷。
“和洛文給的那段視頻一樣!”白玉堂道。
果然,畫面上出現了被擊斃的小混混和哈哈大笑的藍成霖,眾人不免有些失望,原本還以為是什么重大發現,沒想到是已經有了的東西,
正在喪氣,卻聽展昭道:“后面還有!”
洛文給他們的視頻,在藍成霖哈哈大笑之后就停止了,但是這段卻依然在播放。就見藍成霖大笑之后,突然轉回頭,看巷子的另一邊,沒多久,從另一頭走來了一個人,那人進入鏡頭,低頭看著地上的尸體。
那是個穿著黑色西服的成年男子,因為一直低著頭,所以看不清長相,但是從卷曲的棕色頭發和身形判斷,是個外國人。
“是他。”遠遠站在后方觀看的洛天突然開口。
“誰?”白玉堂回頭問他。
洛天掃視了眾人一眼,低聲道,“2-12-11”
“他倒是把自己打理得不錯。”白玉堂挑挑眉,“沒有大胡子,衣著也得體。”
“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他。”展昭突然說。
“嗯。”白馳也點頭,“我好像也有些印象。”
眾人都屏住呼吸看著兩人,這兩人的腦子就像影印機一樣,看過的肯定能記住,只是什么情況下兩人會同時見到一個人,而且,印象不深刻就表示只見過一面……
“想起來了!”展昭道,“那天在廢車場,抓住塔伯的那次,他的一個手下。”
“對!”白馳也一拍腦袋,“就是他!”
“這就沒錯了!”歐陽春道,“藍成霖是給塔伯當的內應,這人是塔伯的手下,兩人又有來往。”
白玉堂將畫面定格,招來了陳婕的手下,問他們見過這個人沒有。
手下們看了幾眼,都說見過,這人經常在暗夜帝國里打拳,功夫很好,人也夠狠,很多老大都想收他。
展昭聽完就明白了,問白玉堂,“小白,那些死了的老大都有個共同點,就是去暗夜帝國里看格斗……看格斗的目的是什么?”
“找個厲害的人。”白玉堂冷笑道,“找一個保護自己安全的最后關卡……藏起一個保鏢,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只聽自己的命令!本以為他可以保護自己,沒想到藏起來的卻是個要自己命的人!”
白玉堂當即打了電話給之前的幾個受害者,得到的回答是——那幾個老大在被害之前都有一段時間很不安,不相信身邊的所有人,但在死前的幾天卻恢復了正常。
“他是找到了可信的保鏢!”展昭道,“被害者的別墅都不可能從外部進入,但如果兇手一開始就在內部呢?”
“可他是新來的。”白玉堂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就算是在內部走動,怎么會不被人發現,而且又不引起其他人懷疑?”
“可以做到!”身后的洛天道,“他是2-12-11的話,絕對可以做到。”
眾人面面相覷,就見大胡子仰起臉來看了看房間的內部結構,找了一張椅子站上去,輕輕地敲擊著房頂的天花板。
房間里有中央空調,因此都有一層吊頂,還有通氣的管道溝通幾個房間。
“這么小的洞?”白玉堂皺起眉,“成年人怎么進去?”
洛天看著洞口,最后點點頭,“他的話可以……我也可以。”
所有人都一驚,白玉堂伸手示意他演示一下,就見洛天活動了一下肩膀,輕輕松松地就將關節扭轉錯位,像一條柔軟的蛇一樣,鉆了進去。
白玉堂猛地想到那天晚上他抓杰杰的時候,他的胳膊就像是沒有骨頭一樣柔軟異常。
房中的眾人看著他的行為都覺得全身疼,這的確只有沒痛覺的人,才能辦到吧。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難怪那天在停車場里杰杰憑空就消失了,原來不止可以走地道,還有房子內部的……排氣管。
第五案 :重影兇手 24 陷阱
從陳婕的住處出來,展昭坐到副駕駛座上就開始沉思,像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貓兒,一臉鬼主意。”白玉堂發動車子,“這次也算收獲不小,高興點吧。”
展昭看了看他,轉回頭,小聲道:“小白,其實問一下杰杰就能知道2-12-11在哪里了。”
白玉堂點頭,“不過審問他估計有困難,瘋瘋癲癲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他只說真話。”展昭又瞟了身邊的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貓兒,你想給他催眠?”
展昭點點頭,補充道:“很簡單的,一會兒就行。”
“不行。”白玉堂搖頭,“審訊時不能用催眠,沒法做證據,而且要是讓人知道了,你會有麻煩。”
“就問他2-12-11在哪兒。”展昭嘟囔道,“你不說誰會知道。”
白玉堂有些猶豫。
“就十分鐘!”展昭對白玉堂保證,“十分鐘就能知道2-12-11在哪兒了!這人這么危險,多留一天多一天的危險。”
白玉堂長嘆了一口氣,無奈地看他:“就十分鐘!”
“嗯!”展昭自信滿滿地點頭,“包在我身上!”
回到了警局,白玉堂把杰杰安排在了審訊室里,固定好,因為展昭要求不能觀看,他只好等在門外。
十分鐘的時間,從來沒那么長過,白玉堂留了個心眼,在杰杰的固定器上裝了報警器,只要固定器稍微一動,警報就會響,三秒鐘之內他就能沖進去。
正等得焦躁,就見王朝鐵青著臉沖了過來,“頭兒,出事了!”
白玉堂就覺眼皮直跳,最近怎么這么多事,“怎么了?”
“藍成霖跑了!”
“……什么?”白玉堂緊皺起眉頭,一臉的不敢相信。
“娘的!”一旁的趙虎氣得一腳就踹飛了旁邊的一張凳子,“塔伯被抓的時候跑了,現在藍成霖也跑了,他們看人的都是吃素的?!”
馬漢也有些泄氣“真不明白我們拼了命抓人是為了什么!”
“都吼什么呢?”遠處傳來了包拯的聲音,就見他走到眾人面前,原本就黑的臉色更加的黑了幾分,“看守的三個獄警全部殉職了,還不夠拼命?!”
眾人都無語了,紛紛嘆了口氣。
“展昭呢?”包拯看了看眾人,視線落到白玉堂身上,“你們那么多人在審訊室外面干嘛?”
白玉堂有些無語,想找個借口搪塞一下,就見包拯一皺眉,“他在審訊犯人?”
“呃……。”白玉堂遲疑。
“你才是警察,他是心理學家,咨詢顧問的身份,怎么能單獨詢問犯人……”說到這里,包拯猛地停住,盯著白玉堂的眼睛,“他在催眠?”
“沒。”白玉堂想都沒想就否認。
“……好!”包拯也不多說,抬手就想開門進去,手還沒碰到門把,門就被從里面打開了,展昭興沖沖走出來,差點和包拯撞個滿懷。
“呃……包局。”展昭臉上毫無驚慌之色,笑嘻嘻打招呼。
“你給犯人催眠?”包拯直接就問。
“沒。”展昭不假思索。
包拯這氣,“那你一個人在里面干嘛?”
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談心。”
身邊S.C.I.的其他組員都忍不住想笑。
包拯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行,談出什么結果來了?”
“有重大發現!”展昭回答包拯,雙眼卻是看著白玉堂,“據犯人交代,2-12-11躲在本市南郊的一棟別墅里,連同塔伯也都在里面。”
“包局。”白玉堂轉臉看包拯,“我要申請突擊隊協助!”
包拯無語,點點頭,“行了,我去簽批準,十分鐘后出發,不過要小心,帶上熱感儀和警犬,別著了人家的道!”
“是!”白玉堂和展昭一起目送包拯離開,還不忘揮手,“局長慢走。”
包拯氣得直搖頭,背對眾人的臉上,露出的卻是真心的笑意。
眾人開始準備,這次預估對方火力應該很強勁,所有人都穿了防彈衣,全副武裝。
展昭也想去拿件防彈衣,卻被白玉堂一把拽住,拉到一旁,“你不準去!”
“憑什么?”展昭瞪眼,“你答應過出外勤帶上我的!”
白玉堂也有些為難,但還是狠狠心搖頭,“這次不同以往,是突擊,你沒受過專業訓練,這樣去太危險!”
展昭咬咬牙,一臉的不高興,“我能照顧自己!”
白玉堂深吸了一口氣,“貓兒,我會分心!”
“什……”展昭不解。
“一想到你可能有危險我就完全沒法集中精神。”白玉堂平靜地道,“如果我注意力不集中,就有可能害死兄弟們,但是如果你有什么閃失,我要怎么活下去?”
展昭低頭不語,這死老鼠,說大道理跟講情話似的,什么時候學的。
“乖,你安安全全地在這里等我回來!”白玉堂伸手捏展昭的下巴,“回家給你做飯,嗯?”
“頭兒,快點!”遠處,馬漢探出頭來叫了一聲,“都準備好了!”
白玉堂點頭,示意馬漢他們上車等他。
“你自己小心點。”展昭低聲道,“塔伯是老江湖,記得別硬闖,而且也有可能是陷阱。”
白玉堂點頭,湊過去在展昭額頭上親了一下,轉身快速下樓,與眾人會合后,上車向目的地駛去。
………………
空蕩蕩的辦公室里,只留下蔣平和展昭。
見展昭憂心忡忡地抱著枕頭坐在沙發上,蔣平離開了電腦,走過去問,“我去食堂拿些喝的,展博士要不要?”
展昭搖搖頭。
蔣平點頭離開。
偌大的辦公室里,只留下展昭一個人,有些無聊地轉著中指上的指環,展昭輕輕嘆了口氣,隔五分鐘就看看手表,太好的計算能力讓他不由自主地算著車子的速度、經過的時間、現在已經行駛到哪里了、離目標還有多遠,一顆心懸著放不下來。
經過門口的包拯看著展昭失魂落魄的樣子搖了搖頭,這種神情,似曾相識啊。
走回辦公室,見洛陽正在沙發上發呆,手中握著一只小巧的手機,很可愛的款式。
“手機很可愛。”包拯走過去坐到他身邊。
“維叔叔在我生日的時候送給我的。”洛陽笑得有些苦澀,“可惜維叔叔那么好的人,還是死了。”
包拯不語,看著這個小孩子臉上那不該屬于他這年紀人的傷感,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問:“喜歡展叔叔和白叔叔么?”
“嗯!”洛陽臉上很快見了笑意,用力點頭,有些靦腆地說,“和展叔叔在一起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暖洋洋的,好像連天氣也會好起來;白叔叔么,在他身邊就覺得很安全,好像這世上沒什么事情是可怕的,所以兩個陽陽都好喜歡。”
“你展叔叔就在辦公室里。”包拯看到陽陽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去陪陪他吧。”
“好啊!”陽陽起身,很禮貌地說了聲“包伯伯再見。”,就跑了。
包拯愣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語,“伯伯?有那么老么……”
洛陽跑到S.C.I.門口,剛想進去,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洛陽一愣,知道他這個手機號碼的只有以前照顧過他的叔叔們……有些猶豫,洛陽退后了幾步,沒有進辦公室,跑進來拐角的樓梯間,拿出了手機——來電顯示是一個“東”字,洛陽知道是東叔,以前一直很照顧他,就接起了電話。
“陽陽?”那頭傳來了一個和氣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只是話語間似乎夾雜著一絲的顫音。
“東叔。”洛陽回答,“你好么,最近?”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吸了吸鼻子,道:“我們在公墓里,今天是勇哥的葬禮。”
洛陽良久才輕輕地“嗯”了一聲,眼圈卻已經紅了。
“勇哥生前那么疼你,把你當親兒子一樣,你來見他最后一面吧。”說著,聲音已經哽咽了起來。
洛陽又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點頭:“嗯!我這就來。”說完,掛了電話,轉身小心翼翼地下了樓。
出了警局,洛陽知道這樣偷偷溜出來,白玉堂和展昭肯定會生氣。但是,畢竟維勇是真的曾經對他好的人,如果連他的葬禮都不參加,自己就太沒良心了。洛文從小就跟他說過,做人什么都能沒有,但是不能沒有良心。
正在想著,不遠處開來了一輛白色的金杯,悄無聲息地停在了洛陽的身后,洛陽還沒反應過來,背后的車門一開,有什么東西在他的脖子上刺了一下,隨后就覺得一陣刺痛遍及全身,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已經過了十五分鐘了,展昭看手表,白玉堂他們應該已經到地方了,這時,手機響了一下,拿起一看,短信,是洛陽的手機發來的。
展昭點開,就見是兩排拼音,陽陽不會寫太多的漢字,所以短信一直都用拼音。展昭拼了一下,發現寫的是——我去公墓了,今天是維叔叔的葬禮。
霍地就站了起來,展昭第一反應就是沖下樓,左右看看沒洛陽的身影,趕緊邊攔出租邊打電話給白玉堂,但是電話不通,才反應過來,白玉堂去突擊行動肯定是關機的。
一輛出租緩緩地停在了面前,展昭拉開車門坐進去,怎么想都覺得有些蹊蹺,說了聲“去公墓”,就趕緊想打電話給包拯,讓他取消這次的行動,電話還沒撥通,就聽司機突然冷笑了一聲。
展昭覺得笑聲有些熟悉,抬起頭,就見司機轉回頭來,對他一笑——藍成霖!
就見藍成霖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一手舉著一瓶噴霧劑,按下……
劇烈的麻醉劑味道讓展昭瞬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意識漸漸流失之前,唯一想到的就是——白玉堂這次去,可能是陷阱,幸好帶了熱感儀和警犬去……
見展昭軟軟躺倒在了后座上,藍成霖發動車子,心滿意足地開車駛離,他現在很有幾分得意,以為這回真是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無巧不成書……
趙禎前一陣子去了趟國外演出,今早剛剛回來,給白馳帶了些禮物,想快點見到小東西,就開著他那輛大吉普載著里斯本來了警局。
剛到門口,還沒來得及停車就見展昭風風火火地沖了出來,邊打電話邊攔出租。
趙禎發現白玉堂沒在他身邊,覺得有些奇怪,正想過去問問,卻見拐角處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停在了展昭的面前。
說到玩把戲,大概趙禎在全世界都能排上名次,那輛車子明顯是在等著展昭出來……有人會在警局門口等載客么?
多留了個心眼的趙禎將車子開近了一些,他那將近三點零的超凡視力,讓他一眼就看見了車子里發生的事情,立刻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不緊不慢地跟著那輛出租,趙禎撥了白玉堂的電話,和白馳的一樣,也沒有人接。
趙禎想了想,撥通了包拯的電話……
…………
白玉堂他們開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就到了南郊那幢別墅的外圍,眾人下車準備行動。這時,警備車上的安全電話響了起來,白玉堂一皺眉,這是只有包拯才知道號碼的行動指揮電話,現在響,就表示行動有變。
接起電話,就聽包拯劈頭蓋臉來了一句:“行動取消!”
白玉堂一愣:“取消?”
身邊的眾人都聚攏了過來,發覺電話那頭包拯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就見白玉堂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還沒等眾人明白過來,就見他扔了電話,飛也似的沖向自己的車,發動車子后,一腳油門踩到最大,絕塵而去。
眾人都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么事,馬漢比較冷靜,拿起安全電話,“包局?發生什么事了……”
十秒后,眾人都沖上車子,掉頭,飛也似的離開,追著白玉堂的車子而去,但開出了一段路才發現,哪里還有白玉堂的影子。
第五案 :重影兇手 25 火
洛陽是被水流聲吵醒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仰躺在地上,頭頂是藍色的尖頂,很高,像是那種舊式的工棚。
脖子有些疼,真是久違了的感覺,洛陽莫名覺得很真實,估計應該是很疼很疼的吧,雖然自己只感覺到了一點點疼。
想坐起來,但是發現雙手是被捆著的,用力掙了兩下,發現掙不開,綁得很結實。
陽陽轉過臉,想側身坐起來,卻在看到身邊躺著的人時愣住,
“展叔叔?”洛陽挪過去,發現展昭緊閉著雙眼。
洛陽呼喚了一陣,展昭完全沒有要蘇醒的意思,心里有些害怕,湊上去去聽了聽,發現展昭的心跳和呼吸都很微弱。
“呵……”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陣輕笑聲。
洛陽猛地回過頭,就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手上拿著個空空的鐵桶。洛陽知道,那是汽油桶。同時,他也聞到了四周濃烈的汽油味,轉臉才發現這是個類似涂料車間之類的地方,四周還有好多紙箱……而那個哐當一聲將桶扔在一邊的人,正是藍成霖。
“你,你對展叔叔做了什么?”洛陽怒視這藍成霖,雙手用力地搓動,想要掙開繩子。
“呵……”藍成霖笑著搖搖頭,“小東西,你有沒有聽說過琥珀堿?”
洛陽不解。
“琥珀堿是一種限量使用的劇毒藥物,少量用的話是肌肉松弛劑,大量的話,就是劇毒。”藍成霖臉上的笑容擴大。
“你……”洛陽有些害怕,回頭用頭蹭了蹭展昭,發現他還是不醒。
“我給他噴了一些,”藍成霖掏出打火機,臉上有些眉飛色舞,“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最恨兩個人!”
洛陽緊緊盯著他手上的打火機,心里想著要是他點火的話……
“一個是洛文,另一個就是白玉堂!”藍成霖說得咬牙切齒,“洛文已經死了,可是他死了也要害我!”藍成霖因為激動,劇烈地喘著氣,“至于白玉堂……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該死的混得那么慘!”
“喀嚓”一聲打開打火機,藍成霖大笑了起來,“大概白玉堂不久就能到了吧……展昭用了肌肉松弛劑。一旦吸入濃煙,就必死無疑!”
洛陽臉色煞白,就聽藍成霖繼續說,“本來,他們只叫我把你們送過去,不過,我改變主意了,一想到白玉堂看著展昭死在面前,我心情就說不出的舒暢!”
說完,他向后退去,退到卷閘門的后面,抬手將打火機一扔,瞬間,火舌竄起,隨著汽油延伸的熊熊火焰迅速將展昭和洛陽圍到了中間,藍成霖大笑著,一把拉下了卷閘門。
…………
趙禎怕被發現,不敢跟得太緊,遠遠看見那輛出租進了一片大的廠區,他在門外停下了車,電話一直通著,白玉堂和他保持著通話,以確定位置。
打開車門,趙禎放下了里斯本,就見里斯本一下來就望著后方,趙禎也一回頭,吃驚地張大了嘴,白玉堂的車子已經飛也似地沖了進來。
“人呢?”白玉堂沖下車,趙禎被他的臉色嚇到,指指廠房里,“進去了,這里很大,里斯本應該可以找到。”說著,拍了拍里斯本的腦袋,不等趙禎發話,里斯本已經跑進了廠房,白玉堂也跟上。
趙禎想追,卻遠遠看見好幾輛警車都開了進來。
“我哥呢?”白馳沖下車,說話的聲音帶著顫音,急得眼圈通紅。
趙禎也不知該說什么,只是指指里面,示意大家一起進去。
白玉堂隨著里斯本在廠區里兜兜轉轉,但是四周有不少的廢舊輪胎,因此里斯本似乎有些轉向,在原地轉了幾圈,急得直吼。
白玉堂倒是冷靜了下來,走過去抬起里斯本的大腦袋,低聲道:“冷靜,現在只能靠你了,好好感覺一下!”
里斯本停止了低吼,漸漸平靜下來,猛地一轉頭,盯著遠處。
白玉堂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見不遠處的一處廠房頂端,冒起了一股濃煙。
來不及多想,白玉堂飛也似地沖向了那見廠房。
火勢迅速地擴大,不多久,遠處的白馳等也看見了,等眾人沖到廠房不遠處,正好看見白玉堂用一根三角鐵撞碎了廠房的窗戶,一頭沖進了火場,隨著他,里斯本也沖了進去。
“哥!”白馳看著已經被熊熊大火包圍的廠房,SCI的其他人想沖進去,卻被特警隊的攔住“現在進去只會礙事……”
話還沒說完,剛才白玉堂沖進去的那個窗口就被烈焰封住了。
趙禎掏出手機打電話叫救護車和消防車,其他人都緊緊盯著火場。
時間在一秒一秒地流逝,等在外面的人只覺得這火是燒在他們的心上,個個連怎么呼吸都忘了。
正這時,就聽“轟”地一聲,另一邊的窗戶被一個飛出的椅子撞碎,隨后里斯本躍了出來,身上赫然趴著小洛陽,里斯本的尾巴都著火了。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這時,就見白玉堂抱著昏迷不醒的展昭跳出了窗。
SCI的眾人驚得倒吸了一口氣,白玉堂的胳膊上著了火。
馬漢等趕緊上去用衣服幫他滅火,卻發現白玉堂不對勁,他完全不看眾人,瘋了一樣給展昭做著胸外壓和人工呼吸,這時眾人才發現,展昭已經沒有了呼吸。
“琥珀堿!”神智還清醒的洛陽大喊起來,“藍成霖給展叔叔吸了琥珀堿。”
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招太過狠毒了。
白玉堂也不知道是急瘋了,還是冷靜過頭來,什么反應都沒有,只是一遍遍重復著胸外壓和人工呼吸,嘴里反復叫著“貓兒”。
空氣中有淡淡的焦糊味道,竟是白玉堂手臂上的大片燒傷傳來的,只是時間漸漸流逝,展昭依然沒有呼吸,希望漸漸渺茫,眾人的心也一點點變冷,馳已經蹲在一邊哭了起來。
就在遠處響起救護車的鳴笛聲時,展昭突然輕輕咳嗽了一聲。
在場的所有人大概這輩子都沒有感覺到咳嗽聲這么美妙過。
“貓兒?”白玉堂輕輕地拍著展昭的面頰,咳嗽了兩聲的展昭意識依然模糊,但是卻有了呼吸……白玉堂的眼淚,這才掉下來,臉上卻是失而復得的笑容。
救護人員立刻將展昭、洛陽和白玉堂都送上了救護車,白馳跟著救護車一起去了醫院。救火車也趕到,消防員開始滅火。SCI的眾人心早飛去醫院了,也都紛紛上了車,跟著
救護車走了。
趙禎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他還在出神,眼前全是剛才白玉堂給展昭做胸外壓時的那一幕。正這時,就聽身邊的里斯本突然低吼了一聲,盯著廠房的后方看著。
趙禎轉念一想,雙手插兜,和里斯本一起,閃到了廠房后面,就見一個衣衫不整的人,正鬼鬼祟祟地向火場的方向張望。
對里斯本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里斯本乖乖安靜了下來,趙禎不動聲色,看著那個人。
就見那人觀察著火場的情勢,臉上似乎有幾分不安。
趙禎想了想,閃到那人的身后,突然低叫了一聲:“藍成霖!”
那人明顯驚得一蹦,回過頭來,眼中的驚駭告訴趙禎,他就是藍成霖。
“你是誰?”藍成霖戒備地盯著趙禎,“警察?”
趙禎聳聳肩,搖頭,這時,里斯本也走了出來,坐到趙禎的身邊,藍成霖看到這只巨大的非洲白獅,臉上也變了顏色。
“你想怎樣?”藍成霖掏出腰間的槍,還沒來得及瞄準,就見趙禎手一甩,一把飛刀已經穩穩地扎透了他的手背。
“啊……”藍成霖疼得大喊出聲,槍落地,握著自己的傷手,靠到了墻邊,“你要抓我去警局?”
趙禎搖頭。
“你……你是他的人?”藍成霖臉上的神色更加的驚恐。
趙禎覺得有趣,又搖了搖頭。
“你,你究竟是誰?”藍成霖盯著趙禎。
“我本來不喜歡管閑事。”趙禎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一個男人那么傷心的。假如,展昭真的死了……不知道白玉堂會怎樣”
說到這里,趙禎停下來,注視著藍成霖的臉,道:“你的臉上剛才有一種暢快的表情。”
藍成霖不語,他覺得眼前這個人看著似乎是正常人,但是又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樣。
“你那種暢快的表情,讓我很不爽。”趙禎微笑著拿出電話,“所以,我也想暢快一下。”
“你……你想干什么?”藍成霖感覺到一些不妙。
“我想讓你受些教訓,這樣我能感覺暢快。”趙禎用電話輕輕地敲擊著下巴,“不過貌似你知道的事情又不少,得從你身上弄些情報幫助SCI的人破案。”
藍成霖睜大了眼睛盯著趙禎,不明白他究竟想怎樣。
“所以……我覺得有一個人大概對你會很感興趣。”說完,撥通了電話。
電話接通,就聽趙禎含笑道:“你好,找白錦堂”
……
藍成霖想逃跑,但是里斯本就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只要他稍稍一動,就會聽到一聲驚人的獅子吼。
十分鐘后,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趙禎的身后,開門下來的,是雙胞胎。
“大哥去醫院了,不是你說他還不知道,大概玉堂不讓人驚動他。”丁兆蘭走上來,對趙禎點了下頭,“大哥讓我帶句話,說謝謝你救了他兩個弟弟,以后只要我們能幫上忙的,你盡管說。”
趙禎點頭,笑得有些別有深意,“這倒不錯。”
丁兆惠不比兆蘭沉得住氣,早就盯上地上的藍成霖了,他走過去第一件做的是給藍成霖戴上一個口嚼一樣的東西,讓他合不上嘴。
輕輕拍了拍他臉,兆惠笑呵呵道,“待會兒,你可能會想,沒有這個就好了……”邊說,邊湊近他,冷冷道,“沒有它,你就能咬斷自己舌頭,早點解脫……放心,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拖著一個勁搖頭的藍成霖上了車,丁兆蘭也對趙禎道了聲多謝后,轉身上了車,揚長而去。
趙禎輕輕解開襯衫的領子,低頭看里斯本,笑問:“的確很暢快,是吧?”
……………………
醫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永遠不會讓人開心起來,私人病房里,白玉堂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坐在床邊盯著床上靜靜躺著,帶著氧氣罩的展昭。
當醫生從急救室里出來,告訴他展昭已經沒事了,靜養兩天就能出院的消息后,白玉堂才覺得自己又活了回來,隨后,整條左手鉆心一般的疼,抬手一看,自己都失笑,燒傷了一大片。
伸手過去,抓住展昭露在被子外的手,感覺到是溫熱的,白玉堂只覺得一份由衷的滿足。醫生催了好幾遍,讓他吃止痛片,但是他不想吃,吃了那玩意兒多少會有些犯暈,他想清清醒醒地等展昭醒過來,盡管手上火辣辣的痛。
就這樣靜靜地盯著展昭的臉,不知不覺,天黑了,又漸漸變亮,那人長長的睫毛,終于開始顫動,緩緩地睜開眼睛,有些迷糊地望向他。
白玉堂并沒有很激動,只是想平時早晨醒來時一樣,伸手捏捏展昭臉頰,微笑:“貓兒,醒了?”
展昭眨了眨眼,開口,卻發現臉上的氧氣罩,顯得有些無奈。
白玉堂伸手輕輕揭開了他的氧氣罩,湊上前,“想說什么?”
“陽陽……”
“他沒事。”白玉堂笑,指了指遠處沙發上蜷著睡著了的洛陽,“昨晚守了你一夜,好不容易睡著的。”
放心地點點頭,展昭低低的聲音又說,“我想明白了,整個案子,從頭到尾……”
白玉堂點頭,湊上前親他的額頭,“我想不明白,你說給我聽。”
展昭笑,“行……不過你先做飯給我吃,肚子餓。”
“嗯。”白玉堂伸手幫他梳理微亂的頭發,“想吃什么,就給你做什么。”
第五案 :重影兇手 26 溫情
展昭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會兒,便被一陣喧嘩之聲吵醒,再睜開眼,就看到滿屋子晃動的人影。
“貓兒,醒了?起來喝粥!”白玉堂站在床邊喝粥,見展昭醒了,就打開保暖壺給他也盛出一碗,展昭靈敏的鼻子馬上分辨出這是他最喜歡的海鮮粥,肚子立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撐著胳膊坐起來,發現身上除了沒力氣之外,并沒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有人給他在身后墊了個枕頭,低頭一看,見是一臉關切的陽陽。
展昭剛伸手摸了摸陽陽的腦袋,就被兩個人撲上來一把抱住,“寶貝,嚇死媽媽了。”
“咳咳……”一旁喝著粥的白玉堂差點把嘴里的粥都嗆出來,伸手拉了拉其中一個媽媽的袖子,“媽,你叫錯人啦。”
白家媽媽把白玉堂往旁邊推了推,讓他別來礙事,繼續和展家媽媽一起摟著展昭蹭啊蹭。
展昭抬眼就見不遠處站著自家老爸,包拯,還有白錦堂,自己則是被兩個媽媽摟著,臉上被啃的都是口水,真想找條地縫鉆進去。
“輕點抱,貓兒快被你們憋死了。”白玉堂一臉嫌惡地喝著粥,早上被趕來的老頭子劈頭蓋臉一頓罵,說自己沒看好展昭,他委屈地說自己也受傷了,老頭子卻說傷疤是男人的勛章,你皮糙肉厚的受點傷算什么,氣死!
白錦堂看了看白玉堂,突然用不低的聲音道:“玉堂,聽說你急哭了?”
“咳咳……”白玉堂猛地咳嗽了起來,抬眼,就見展昭正一臉吃驚地看著他,兩個人眼神相對,都愣住。
“呃……我去洗碗!”白玉堂拿起盤子一溜煙就跑了,展昭見他難得的臉通紅,連耳朵都是紅的。
逃難似的奔出病房,白玉堂心說這回被那貓抓住了把柄,以后還不被吃得死死的,大哥真是害死人了。邊搖頭邊往前走,在轉彎口,猛地看見陽陽不知什么時候出了展昭的病房,獨自坐在了回廊的椅子上,低著頭,好像有些沮喪。白玉堂知道陽陽從展昭被救回來之后,就一直在自責,剛想走過去安慰他幾句,就見洛天從另一邊走到了陽陽的身邊坐下。
白玉堂有些為難,難得他們父子團聚,自己還是別去摻一腳了,不過現在又沒臉回去,只好拿著盤子僵在原地。
拐角后洛天的聲音,卻清晰地傳了過來。
“怎么這么沮喪?”洛天坐到陽陽身邊,伸手摸摸他的頭發,“展叔叔沒事,不是應該高興的么?”
洛陽仰臉看了看洛天,往他身邊蹭了蹭,嘆了口氣,說:“展叔叔差點就死掉了,白叔叔也受了傷……都怪我不聽話,他們叫我不要亂跑的。”
洛天笑了笑,“你怕他們不喜歡你了?”
洛陽仰起臉來看看洛天,老實地點點頭。
“他們不會的。”洛天把洛陽包起來,放到腿上,笑道,“如果你是展昭,展昭是陽陽,你會不會怪他?”
洛陽眨了眨眼,想了想,搖頭:“不會。”
“那你覺得展昭和白玉堂是不是比你更好的人呢?”洛天繼續問。
“嗯,”洛陽點頭。
“他們既然比你更好。”洛天捏捏洛陽的腮幫子,“你都不怪他們,他們自然也不會怪你,這叫將心比心。”
洛陽像是明白了,點頭,如釋重負地笑了起來,隨后,兩人很親昵地邊笑邊聊起了天。
白玉堂站在拐角處,臉上露出笑意,還是決定不要走過去打擾兩父子聊天,硬著頭皮回展昭的病房去好了。
…………
趙禎醒過來,打開門出來拿報紙,卻見白馳正坐在家門口的花壇邊。
“馳馳?你怎么不進來?”趙禎走下來,坐到他身邊,伸手摸摸他手,感覺有些涼,皺起眉,“你等了多久?沒帶鑰匙?怎么不敲門?”
白馳還是沒說話,良久才抬起頭來看趙禎,聲音有些啞:“這次,謝謝你。”
趙禎一愣,盯著白馳看了一會兒,有些無力地笑了笑,伸手捏他臉頰,“怎么了?這個時候不在醫院里陪著你兩個哥哥,跑我這兒來說些有的沒的。”
白馳地下頭,雙手托著下巴,呆呆地道:“我昨天什么忙都幫不上,就知道哭。”
“呵……”趙禎被他逗笑了,問,“那你想幫什么忙?沖進火場去救人?”
白馳咬咬嘴唇,“我知道我沒用。”
趙禎嘆了口氣,伸手抬起白馳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低聲問:“你知道我昨天為什么會出現在警局?”
白馳搖搖頭,傻乎乎地問:“你不是出國去了么?“
“我昨天剛回來的。”趙禎無奈,“我給你買了些禮物,所以去警局找你。”
“嗯……”白馳點頭,聽趙禎繼續往下講。
“如果我昨天不去找你,也不會撞上那事。”趙禎道,“換句話說,用你那個數字腦袋想想看,要是沒有你,展昭被救的機率是多少?”
白馳愣愣地看著趙禎,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反應。
“你那兩個哥哥都是明白人。”趙禎笑著湊上去在白馳的額頭上親了一下,“他們除了感謝我來的及時,更多的應該是在慶幸有你這個弟弟吧。”
白馳徹底呆了,臉也慢慢地紅了起來,最后反應起來趙禎剛才親了他一下,臉更加紅。
趙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隨后又擺出一副痞子相,問:“諾,你說是來謝我的,一點謝禮都沒有?”
“你……想要什么謝禮?”白馳認真地說,“你想要什么,我都買給你,這次真是幫了很大的忙!”說完,白馳又補充了一句,“最好是我能買得起的,我沒有很多錢。”
趙禎挑挑眉,湊近問,“我想要什么,你都給?”
“嗯!”白馳點頭。
“那……”趙禎湊近,低聲問,“你過來跟我一起住。”
白馳眨眨眼,“一起住?要我給你做管家?可是我沒有很多的時間。”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趙禎笑得溫柔,“你只要住下,讓我每天都能看見你,你下班的時候我可以去接你,上班可以送……這樣就行。”
“就這樣?”白馳有些不解。
“就這樣!”趙禎點頭。
……白馳想了想,點頭,“好。”
“你等我一下!”趙禎轉身回去,沒一分鐘就跑了出來,拿著車鑰匙。
“你干嘛?”白馳不解地被趙禎拉上了車。
“搬家!”趙禎發動車子,說得干脆,“馬上!”
“現在?這么急?”
“不急怎么行?”趙禎笑,“你后悔我可就虧了,對了,把原來的房子退了吧!”說完,踩下油門,向白馳的公寓駛去。
………………
包拯和展昭的家人呆到傍晚,就紛紛離去了,房間里又剩下了白玉堂和展昭兩個人,氣氛有些尷尬,別別扭扭的。
喝完粥,白玉堂給展昭擦擦嘴,就拿著保暖壺去洗了。展昭好笑,剛才聽白錦堂說白玉堂急哭了,這可是千年一回的奇觀,仔細想了想,還真是不知道白玉堂哭是什么樣子,展昭有些邪惡地后悔自己當時怎么沒有醒。
白玉堂剛出去,就有人敲敲門,走了進來。
展昭一看,發現是馬欣。
“感覺怎么樣?”馬欣走過來看了看展昭的病歷,“還好琥珀堿的分量不重,兩三天就能好了。”
展昭笑了笑,見馬欣似乎有什么話想說,就問,“怎么了?有話說?”
馬欣向門口看了看,湊上來小聲說:“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什么忙?”展昭很感興趣地問。
“白隊長啊!”馬欣為難地說,“他不肯吃止痛藥!”
展昭一愣,很快明白了過來,白玉堂有極強的自我控制力,包括他的潔癖,都是輕微強迫癥的一種表現,其實也是他長年高壓力工作而形成的職業病。對于白玉堂來說,沒有什么比無法控制自己更讓他難受的了,所以他才不肯吃止痛片,燒傷的止痛片分量一般都很重,服用后會讓人意識迷糊。
“他昨晚上就沒有睡!”馬欣接著道,“他不吃止痛片,雖然不影響傷愈,但是疼痛會讓他睡不著覺,缺乏睡眠會影響他傷口的愈合和健康!”
“我明白了!”展昭點頭,“你想我怎么做?”
“騙他把藥吃下去!”馬欣從口袋里拿出一個小紙包,遞給展昭,“里面有四顆,連著吃兩天就行!”
“包在我身上!”展昭收了藥丸,馬欣就歡天喜地地跑了。
展昭坐在床上盯著兩片止痛藥發呆,怎樣才能讓白玉堂乖乖吃下去呢?想著想著,視線落到了柜子上的果盆里,眼珠轉了轉,計上心頭。
白玉堂端著洗好的保暖壺回來,就見展昭正坐在床上剝葡萄,放下飯盒,正在想要怎么開口說話,卻見展昭對他招招手,道:“過來!”
走到床邊坐下,“貓兒,吃葡萄啊?”白玉堂沒話找話。
展昭剝好一顆葡萄,抬手就塞進了白玉堂嘴里。
白玉堂一愣,還沒嘗出葡萄是酸是甜,就見展昭湊上來,親上了他的嘴唇……
睜大了眼睛,白玉堂有些反應不過來,這貓今天怎么這么大膽?正想著,展昭的舌頭就伸了進來,白玉堂一驚,整顆葡萄都咽了下去。
白玉堂噎得夠嗆,一臉疑惑地看著眼前笑得有些狡黠的展昭,那人還伸出粉色的舌頭舔舔嘴唇。
既然展昭都那么主動了,他白玉堂自然沒有客氣的道理,湊上去按住床上的人,狠狠親了起來。
被親得暈暈乎乎,展昭無奈地想,為了小白的健康,算了,吃虧點就吃虧點吧。
………………
天漸漸暗下來,透過單人病房的落地窗戶可以看到遠處S室的夜景。
陽陽和洛天在隔壁的房間里睡著了,門口有專門的警員守著,馬漢等也輪班給展昭他們守夜,白玉堂關了房間的燈,和展昭一起坐在陽臺上,吹著微涼的風,看著外面的夜景。
“手疼不疼?”展昭問身邊的白玉堂。
“嗯?”白玉堂似乎有些迷糊,展昭算了一下時間,止痛藥應該已經起作用了,而且白玉堂昨天緊張過度,又一晚沒睡,現在應該已經徹底被止痛藥征服了吧。
“小白?”展昭輕輕地伸手戳戳白玉堂的腮幫子。
“貓兒~”白玉堂哼哼了兩聲,靠過來摟住展昭的腰,把頭靠到展昭懷里,蹭了兩下。
展昭忍不住笑,何時見過這么可愛的白玉堂。輕輕梳理他的頭發,低聲問,“小白,你手疼不疼?”
白玉堂搖搖頭,“不疼,突然就不疼了。”
“你感覺怎么樣?”展昭見他雙眼微合,就選擇了一個比較舒坦的角度靠到落地玻璃門上,讓白玉堂在他懷里躺得舒服一些。
“感覺……好……”白玉堂笑了笑,又喚了一聲,“貓兒~~”
展昭想了想,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按下了錄音鍵,低聲問白玉堂,“小白,你真的哭了?”
現在的白玉堂一點防備都沒有,聽到展昭的問話,摟住他腰的雙手收緊,道:“嗯……”
“為什么哭?”展昭繼續問。
“……我怕……”白玉堂斷斷續續地說,“從來沒有這么怕過……”
“你怕什么?”展昭將手機放到腿上,伸手摟住白玉堂的腦袋,輕輕地摸著他的耳朵。
“怕你沒了……”白玉堂迷迷糊糊地說著,“還好你沒事。”
“那……以后是不是我想怎樣,你就隨著我怎樣?”展昭湊到他耳邊問,“出外勤不管多危險都帶著我去,我想吃什么就做什么給我吃?”
“嗯!”白玉堂點頭,“我后悔死了,以后無論到哪里我都會帶著你,你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做,想要星星就不給月亮……”
展昭被逗得笑了起來,又問,“那我想吃辣的!”
白玉堂點點頭,哼哼了兩聲,突然說:“辣的不能吃!”隨后,就調整了一下姿勢,蹭了兩下,沉沉睡去。
“死老鼠,小氣!”展昭合上手機,按下播放鍵,剛才白玉堂夢囈一般的話被清清楚楚地錄了進去。
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展昭低頭看著白玉堂安靜的睡臉——天知道,他當時只覺得自己很累,身子很重,感覺就像是在慢慢地往深海里沉一樣,就是耳邊不斷響起的那幾聲“貓兒”,才讓他奮力又浮了上來……唯獨這個人,他不舍。
愚人節番外 愚人節澡堂事件
四月一日,周六,風和日麗
白玉堂和展昭準備趁著周日,帶陽陽一起去游樂園逛逛,剛出門,白玉堂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您最近是否壓力過大,需要洗個溫泉澡緩解一下疲勞么?”
“哈?”白玉堂拿下手機看了看號碼,發現是個陌生的號,以前從沒見過,就狐疑地接著聽。
電話那頭絮絮叨叨地說著:“請您,帶著您的家人朋友,一起來山頂的湯杰溫泉澡堂吧。”說完,就掛斷了。
白玉堂皺著眉頭琢磨了一下,覺得聲音很陌生,從來沒聽過,是惡作劇還是做廣告?
“怎么了?”一旁的展昭好奇地問。
“嗯……”白玉堂還沒來得及說話,展昭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展昭聽了第一句也是愣了一下,看了看白玉堂,按下了手機的免提鍵。
就聽電話那頭說:“請來山頂的湯杰溫泉澡堂……”
白玉堂聽出聲音和剛才打給自己的那通是一樣的——邪門了!
展昭看著白玉堂臉上的驚疑表情,問:“剛才你接到的也是這個電話?”
白玉堂點頭:“一模一樣!”
兩疑惑,這么巧?
身后的陽陽湊上來:“湯杰溫泉澡堂啊,那里很好玩!”
“好玩?”白玉堂和展昭吃驚,異口同聲問:“你去過?”
“嗯!”陽陽點頭,“以前爸爸帶我去過,可舒服了,我們再去一次吧!”
“湯杰溫泉澡堂……”展昭小聲地念了兩遍,轉臉看白玉堂,“小白,聽著是有些耳熟。”
“我也聽說過,就在山頂。”白玉堂轉臉看展昭,“貓兒,你覺得呢?”
展昭摸摸下巴,自言自語:“溫泉啊……好久沒去了呢。”
“那就去吧。”白玉堂掉轉了車頭,心里美滋滋,這么巧推銷電話打到他和那貓的手機上了,這叫天意不可違!溫泉啊溫泉,真是有情趣的好地方啊,一想到貓兒被蒸汽熏得粉撲撲的皮膚,他就熱血沸騰,加快速度,向山頂的湯杰溫泉澡堂進發。
山頂離市區有一定的距離,開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到,剛停下車,就看到有其他兩輛車,也停到了旁邊的空車位上。
下了車,眾人打了個照面,都傻眼。
黑色奔馳里下來的是白錦堂和公孫,大吉普里下來的是趙禎和白馳,還有里斯本。
眾人對視了一會兒,愣了幾秒鐘后,同時發問:“你們怎么在這兒?”
白玉堂微一皺眉,問:“你們也是收到電話來的?”其他的幾人對視了一眼,點頭。
這下,眾人都感覺蹊蹺起了來,怎么可能這么巧。
正在原地猶豫,就聽遠處傳來了一聲吆喝:“歡迎光臨!”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澡堂的大門口站著一個圍著圍裙的小姑娘,邊跟眾人招手邊喊著。
幾人立刻分辨出——剛才打電話的,就是這個聲音。
走到了那個小丫頭面前,趙禎問:“剛才的電話是你打的?”
小姑娘點頭,“是啊,我是這澡堂的老板!”
“你怎么會有我們的電話?”展昭不解。
“哦,是昨天來的一對客人給的。”小姑娘熱情地招呼幾人進去。
“什么樣的客人?”公孫問。
“一對雙胞胎!”小姑娘笑著回答。
白錦堂眉毛一抖,心說回去宰了他倆!
“兩百一位,小孩子半價……”小姑娘打量了一下里斯本,“它要雙倍!”
趙禎和白玉堂沒一個掏錢的,都轉臉看白錦堂。
白錦堂這氣,無奈雙胞胎是自己手下,只好掏出金卡付賬。
小姑娘歡歡喜喜收了錢,帶著眾人往里走,“這邊請,這邊!”
走進大門,里面是一個很漂亮的庭院,庭院后方有一座華麗麗的建筑,只是……眾人終于知道這“湯杰”溫泉澡堂的出處了,就見招牌上一只湯姆一只杰瑞……
“哈哈,不好意思,我從小就喜歡看貓和老鼠!”小老板娘捂著嘴笑,邊指了指前方,道:“里面就是溫泉了,可以隨意享受,今天還沒有其他人來過呢。”
幾人點點頭,走向大門。
小姑娘見眾人走遠了,就跑回前廳,在門口放了一塊暫停營業的牌子,掏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小聲說:“喂,他們來了!……嗯,嗯……好的!我知道!”
白玉堂等人走進澡堂,先入眼的就是一排更衣用的隔間,更衣室都帶鎖,里面放了干凈的浴巾。
眾人進了更衣間換衣服,白玉堂、白錦堂和趙禎都三下五除二換完了,圍上浴巾跑出來,虎視眈眈地瞪著。
不一會兒,展昭、公孫和白馳也都圍著浴巾出來了。
倒吸一口涼氣,白玉堂、白錦堂和趙禎認真地看著。
這時,小洛陽也圍著松垮垮的浴巾出來了,展昭失笑,蹲下來給他把浴巾重新圍好,打上結,再站起來,就見白玉堂正在揉鼻子。
“怎么了?”展昭不解。
“沒!”白玉堂回答得斬釘截鐵,剛才那貓蹲下去的時候,若隱若現的……哎呀,鼻子好癢。
走過更衣室,發現大門口貼著一張地形圖,眾人認真一看,紛紛驚嘆,這哪里是什么澡堂,簡直就是迷宮。
眼前的入口總共有三種選擇,一個入口是泡泡池,里面能洗泡泡浴,另一個是小魚溫泉,第三個是桑拿房。
幾人看了看,決定分頭行動,省得看著鬧心。
白馳和趙禎本來想進小魚溫泉,但是里斯本卻跑進了泡泡浴池的入口,兩人只好也跟了進去。
公孫被白錦堂強行拖進了桑拿浴房。
展昭拉著陽陽,和白玉堂一起進了小魚溫泉。
泡泡池里,里斯本看著一池子的泡泡,似乎有些猶豫,遠遠地蹲在池子旁邊看著,白馳小心翼翼地下了池子,這池子里有水流控制,不止上面有泡泡,水下面也有很多泡泡。
白馳把自己浸到池子里,就感覺水流在按摩他的身體,舒服地吐出了一口氣。
身邊水聲嘩啦啦響了幾下,趙禎也下來了。
“哇,好舒服啊。”趙禎美美地吐出一口氣,湊到白馳身邊,笑道:“馳馳,你要不要搓背?”
白馳吃驚,笑問:“你個假洋鬼子還知道搓背啊?”
趙禎就見白馳一張小臉因為蒸汽的作用而紅撲撲的,可愛非常,心里癢癢,正這時,就覺水下,白馳摸了他的腿一下。
一愣,趙禎睜大了眼睛看著白馳,就見他神態自如,也轉過臉來對自己笑了一下。
趙禎有些不確定,白馳不是這種性格啊,莫非是溫泉的魔力?
正胡思亂想,就覺白馳又摸了他的腿一下,動作有些大膽……
“馳馳……”趙禎湊上去就親了白馳一下。
白馳愣住,有些不解地看著趙禎。
趙禎撲上去抱住白馳就親了起來……隨后。
“呀~~~”白馳大叫一聲,“你干嘛摸我?!”
趙禎一愣,自己就親了他一下,哪里有摸?
“呀!”白馳又一驚,猛地站起來,抬腳就對著傻愣愣的趙禎踩了過去。
趙禎趕緊躲過,白馳踩了個空,站立不穩,一頭栽進了趙禎懷里。
“你怎么這么兇?”趙禎不解,“剛才你還摸我了呢,我也沒說什么!”
“誰有摸你!”白馳怒。
趙禎呆住,剛才……正在想著,卻見白馳抬手就是一拳打過來。
“哎呀……”趙禎沒有防備,一頭栽進了池子里。
白馳憤憤地爬上岸,拿了瓶香波,給里斯本洗毛,邊拿著刷子刷刷刷,邊嘀咕,狠狠瞪剛從水里冒出來的趙禎。
趙禎卻摸著下巴出神,剛才沉到水底的瞬間,他好像看到……
桑拿房里蒸汽繚繞,公孫坐在離白錦堂盡量遠的地方,努力保持著鎮定。但是,白錦堂一雙眼睛就是緊緊盯著他看,上上下下,一遍又一遍,公孫被看得全身起雞皮疙瘩,在桑拿房里都覺得后背冒涼氣,不得不佩服白錦堂實在是個不折不扣的流氓!
對峙了一會兒,白錦堂突然笑起來,問:“你坐那么遠干什么?過來!”
公孫冷靜地搖頭,“這里比較涼快!”
白錦堂忍不住笑,點頭,“正好我覺得熱!”邊說,邊走到了公孫身邊。
公孫正想跑,卻被白錦堂一把抓住,“你跑什么,我又沒說要做什么!”
公孫心說你不做什么才怪呢,還是盡量地僵硬著身體和這個禽獸保持距離。
白錦堂卻含笑湊上去,慢慢親上公孫的脖頸。
公孫腦袋里只有一個詞——果然如此。
白錦堂原本只想親一下公孫也就算了,沒想到公孫竟然把手放到了他的腰間,還略帶曖昧地撫摸了兩下。
這要是還能忍耐,他白錦堂就不配做流氓了,伸手摟住公孫,笑:“寶貝,今天怎么這么主動?”
公孫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白錦堂一把壓在了椅子上,親啊親。直到公孫迷迷糊糊地喊“暈”,白錦堂才想起來兩人是在桑拿房里,趕緊抱著因為缺氧而暈乎乎的公孫去了冷水房降溫。
讓公孫躺在榻上,白錦堂給他扇著扇子,心里納悶,剛才公孫的兩只手都放在他胸前了,那摸他腰的是誰的手?
小魚溫泉里,白玉堂和展昭帶著陽陽先沖洗了一下,就下到了都是小魚的溫泉里面。
陽陽就見一條條小魚在身上啄啊啄,癢癢的,便咯咯地笑了起來。
白玉堂和展昭靠在岸邊,享受這小魚們的周到服務。
水池很深,展昭來了興致,游了起來。
白玉堂笑:“貓兒,你那兩下子,小心淹著。”
淹什么呀,展昭笑,“這水最深也就到胸口。”
白玉堂也游了過去,身邊的小魚也都跟過來圍著兩人。
兩人邊笑邊小聲說著話,只覺得難得的輕松愜意,正這時……
“貓兒,這是什么?”白玉堂伸手伸手從水里摸起了一樣東西。
展昭一看,就見是一副眼鏡……而且還是防水鏡……
兩人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奇怪,這時,白玉堂感覺到水下的水流,有一些異常。遠處的陽陽突然睜大了眼睛,盯著他們身后的假山。小魚溫泉里有不少假山,都是含礦物質的礁石,是供給小魚們養分的。
白玉堂不動聲色,假意和展昭說笑著,往礁石的方向靠近,就見那里聚集了一群小魚。就在兩人接近礁石的時候,忽然就見礁石后,伸出了一只手……
白玉堂猛地抓住那只手往外一拖,向空中一甩。
“呀~~~”慘叫一聲過后,一個一頭金發,身材高大的老外整個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浴室的地皮上,順著滑溜溜的地磚一路滑到了外間。
白玉堂和展昭、陽陽都從水里出來,追了出去。就見那人還趴在地上,一手捂著鼻子,那鼻血也不知道是剛才摔出來的,還是早就在流了的。
同時,兩邊的門簾也被挑起,白錦堂扶著暈乎乎的公孫,氣呼呼的白馳和一臉郁悶的趙禎,都走了出來,一見地上的人,愣住了,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趙禎氣不打一處來,上前把他揪了起來,“剛才是不是你?!”
那老外哭喪著臉,嘰里呱啦地說著英語,看起來慌慌張張的。
“啊!真的抓到啦!”正這時,門口的簾子被掀開,小老板娘沖了進來。
幾個大男人都有些尷尬,那小姑娘看了眾美男一眼,擦了把口水。隨后,她一指那老外道:“前一陣子我這澡堂子里鬧色狼,把我的客人都嚇跑了,我費了好大力氣都沒抓住他,這回可好了!”
后來一問,才知道,這個老外原來是個潛水運動員,這里的溫泉池子每一個都是貫通的,他原本喜歡來這里只是因為可以潛水游來游去,但是后來卻發現了另一個好處……他常常會潛伏在池子里,看見美男就掐一下,摸一把……
白錦堂和趙禎聽得臉色發青,二話不說,把人胖揍了一頓。
將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色狼送上警車,小老板娘為了感謝幾人的幫忙,特意免費給了他們三間VIP浴室包房,幾人都度過了美好的一夜。
是夜,趙禎他們的房間里,和里斯本玩了一夜的洛陽趴在里斯本蓬松松香噴噴的毛上呼呼地睡著了,里斯本乖乖地躺著,用腦袋蹭了曾陽陽,就摟著他一起睡去。
陽陽做夢的時候還在疑惑,包伯伯干嘛要他想辦法帶展叔叔他們來溫泉澡堂呢?
趙禎看著趴在自己肚子上呼呼大睡的白馳,白錦堂和白玉堂兩兄弟現在一定很愜意,為什么自己就連摸一下都要被小東西揍,這小家伙這么呆,什么時候才能開竅啊?!
白錦堂和公孫的房間里,照例春色無邊。
……
展昭迷迷糊糊睡下前,突然問白玉堂:“小白,那小老板娘眼熟不?”
白玉堂想了想,猛地“啊!”了一聲,“包局辦公室里有一個相框”
“是他和他侄女兒的合照!”展昭也終于想了起來。
兩人立刻明白了過來——著了那老狐貍的道了!
樓下大廳里,因為抓住了色狼而重新迎來了客人的小老板娘正在算賬,美滋滋地看著賬本,她拿起電話:“喂,三叔,真靈啊,果然他們一來就把色狼抓住了!”
電話那頭,包拯笑得得意。
第五案 :重影兇手 27 滅鼠
展昭住院的第三天,一大早,蔣平風風火火地趕到了醫院。
“怎么樣?”白玉堂問。
“展博士讓我找的東西我都拿來!”蔣平說著,就從包里拿出了筆記本電腦,邊開機,邊道,“警局所有后勤人員的名單都在這里。”
“哥,你要警局后勤人員的名單干嘛?”白馳不解,陽陽也好奇地踮著腳尖,湊過來看顯示屏。
展昭對沙發上坐著的洛天招招手,“洛大哥,你來看看。”
洛天不明白展昭要他看什么,但還是走到了近前。
蔣平點出了所有后勤人員的登記表。
展昭一張張地往下翻看著照片,當翻到某一張的時候,就聽洛天猛地吸了一口涼氣。
“怎么了?”白玉堂湊上前看,就見那是一張五十來歲男子的照片,有些眼熟。
“2-12-11”洛天良久才輕輕地說出了一句,“他……他竟然在警局。”
“你說他是2-12-11?”白馳頗有些吃驚,靠近看了看,才猛地發現,雖然角度不一樣,但和陳婕留下的視頻里的,的確是同一個人。
“貓兒……你怎么知道他是警局的后勤人員?”白玉堂不解地問。
展昭點出照片上那個人的資料,就見姓名一欄寫的是“杜舍”,職位一欄是:“清潔,大樓內部,工作時間是六年。
“不可能啊!”白玉堂皺起眉,“我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怎么可能在警局里做了六年?”
“因為他每次出現的造型都不太一樣吧。”展昭微微一笑,“而且別忘了,有些地方,他要去的話,不一定要走普通通道……”
在場所有人都感覺背后陣陣地冒涼氣,不約而同想到了橫溝正史《白發鬼》那本小說里,那個躲在閣樓里監視仇人行動的復仇鬼
“你是說……他一直都在我們身邊?”白玉堂開始靜靜地回想:的確,從這個案子的開始,到整個案子的發展,以及最近展昭被綁架的一系列事件,時機都拿捏得剛剛好,就像整個案子都有人在盯梢一樣。
“小白,你找人去后勤部打聽一下,看看這個叫‘杜舍’的人,是不是已經辭職了?”展昭提醒白玉堂。
白玉堂撥通了警局的電話,讓馬漢親自去后勤處問,囑咐他機靈點,找人套套話,問出些和這個杜舍有關的消息來。
“杜舍……杜舍……”洛天反復地念叨了幾遍,最后淡淡地說,“毒蛇……”
“貓兒,究竟怎么回事?”白玉堂拉了張椅子在展昭的床邊坐下,問。
“我想了很多,這次的案子,如果不是藍成霖為了私怨,我和陽陽應該已經被抓走了。”展昭緩緩地給眾人解釋,“感覺就像是中了一個圈套,但是,如果這是個圈套,那也就是說,從杰杰的催眠開始,就是騙局。”
眾人紛紛點頭,其實一開始大家就考慮過,是不是催眠的時候出了什么問題,不然怎么會中計。
“一個人在被深度催眠的時候,是不可能說謊來欺騙催眠師的。”展昭認真地說,“杰杰是個心智不健全的人,他自己沒法做出主觀的判斷,但是,要叫這樣一個人去騙人是非常困難的,因為他沒有邏輯能力,沒法有效地應對突發的變化,他的行動力強,但思維能力卻不強。”
“也就是說,催眠是成功的,從杰杰口中得到的訊息也是真實的。”白玉堂點頭,“但是,我們和包局決定這次行動,只有短短的十分鐘時間,知道的人就我們幾個,其他人如果要知道內容的話,途徑只有一個……”
“偷聽!”眾人異口同聲,當時他們下決定的時候,那個人應該就在附近,可能正是在他們頭頂上的大型中央空調管道里……用他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縮骨功。
“還有藍成霖被救!”展昭接著說,“藍成霖之前一直被關在警局的看守所里,沒有外力的幫助,他想憑自己的力量殺死獄警逃離,是根本不可能的。”
“如果是杜舍突然從上方進入,和他合作的話……”白馳連連點頭,“對啊,只有這一種解釋了!”
“我覺得,他那天的本意,可能并不是去偷聽我們的行動計劃,而是去救人。”展昭輕輕地摸摸下巴,“聽到我們的行動計劃只是碰巧。”
“你是說,他去救杰杰?”白玉堂道,“有這個可能,但是他沒想到你給杰杰催眠,問出來了線索,我們要連塔伯的老窩一起端,所以他就只好先放棄杰杰,轉而通知塔伯他們。另一方面,他發現你沒有和我們一起去,所以就設下了一個這樣的圈套,準備趁機先抓走你和陽陽。”
“藍成霖恨我們,性情傲慢不好控制,如果要執行綁架的話,他并不是最佳的人選!”展昭繼續道“偏偏找他來,就證明這次的計劃很倉促,他只能就近找人。”
“藍成霖剛從警局逃出來,大家都以為他一定是躲得遠遠的,所以他偏偏就躲在附近。”白玉堂皺起眉,“這個杜舍心思縝密,又有特殊的能為,實在不好對付!”
“其實我最擔心的,并不是這個……”展昭似乎有些遲疑,眾人都望向他,這時,蔣平的電腦發出了嘟嘟的聲音。
“是馬漢那頭來的視頻通訊。”蔣平點開畫面,“大概有消息了。”
“頭!”顯示屏的畫面里,出現了拿著資料的馬漢和公孫。
“怎么樣?”白玉堂問。
“我剛才去了一趟,這個叫杜舍的的確在兩天前就離職了。”馬漢道,“我剛問了一下后勤部的管事,他們說這個杜舍,人稱杜老實,平時很本分,甚至有些傻,所以別人常常找他調班。”
“他都跟哪些人調過班?”展昭問。
“不少。”馬漢拿出單子翻看起來,“不過我注意到他和停車場的車官員換得最勤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難道那張照片也是他放的?
“他是不是有孩子,還不止一個?”展昭突然問。
馬漢有些吃驚,點頭道:“據說這人挺隨和,時常會帶著幾個不同的孩子,一問起來,就說都是親戚家的。”
“果然……”展昭嘆了口氣,靠倒在了身后的枕頭上。
“貓兒,怎么了?”白玉堂有些擔心。
展昭皺起眉,道,“那張照片你還帶著么?”
白玉堂拿出照片,遞給展昭。
“我上次就說過,這照片背后的字跡是小孩子寫的……”展昭低聲說。
“小孩子?”所有人都有不好的預感。
“你們想,真正的2-12-11只有一個,也就是說這世界上有那種超常能力的人只有洛天和杜舍兩個人……那杰杰是哪兒來的?”
“后天培養的……”白玉堂臉色嚴峻,“實驗還在繼續?”
展昭點頭,眾人都沉默了。
“咳咳……”顯示屏里,公孫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又一次移回了顯示屏。
“我給杰杰做了一些體制檢查。”公孫打開手上的一份文件,“他的身體正在快速地衰退之中。”
“衰退?”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不解。
“他的內臟功能很紊亂,骨質也接近于70歲以上的人……”公孫抬起頭,“我上次給洛天也做過相應的檢查,他的健康狀況卻不是這樣,體制就是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
“這是怎么回事?”眾人面面相覷。
“是因為速成吧……大概!”公孫合上文件,道,“就好比一般人用幾年時間來減掉20斤的體重,這不會影響健康,但如果強行用幾天來減掉20斤,那就會嚴重危害身體健康了,再者說來,任何違背人類生理結構的功能,都是危害我們自身的。”
“所以實驗,從大人轉成了孩子……”白馳臉色煞白,“但是,如果這事情和塔伯有關的話……”
“沒錯!”公孫點頭,“我覺得對孩子感興趣的,是醉心于實驗的人,等于是技術開發,是為未來做準備。但對于塔伯這樣的人來說,實用為主!如果有一種方法可以讓成年人在短時間之內變得如此的聽話和有戰斗力,那他可就真的能翻天了。”
“但是杰杰顯然是生理上成功了,心理上沒成功!”白玉堂冷聲道,“所以他們想綁架貓兒!”
“那天,倫納德也想要杰杰……”展昭看白玉堂,“還記不記得他車子里坐著的人?”
白玉堂點頭,其實他和展昭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那車子里坐著的,就是趙爵……
“公孫。”白玉堂突然轉頭對著顯示屏說,“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天,我整理出來的一堆小混混被殺的資料?”
公孫點頭。
“你幫我整理一下,看看被槍殺的……有沒有什么類別特征。”
“類別特征?”公孫想了想,了然地點頭,“啊~~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懷疑所謂的黑夜懲罰者有很多人,雖然都是擊中頭部,但可能每個人的手法不同?”
白玉堂點頭,“對!每個人的射擊距離,手法,習慣都有一定的講究!”
“這個我能幫上忙!”馬漢道,“不過工程比較巨大!”
“我們盡快!”公孫湊到顯示屏前,對展昭和白玉堂囑咐道,“你們兩個傷患,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就交給我們。”
白玉堂和展昭點頭,公孫關掉了顯示屏。
隨后,白玉堂立刻打電話給包拯,大致講了一下案情,以及警局后勤部有人混入的事情。
包拯掛掉電話后,立即下令徹查后勤部,檢查所有的通風管道,并對入口進行封閉,檢查所有的監控攝像,發全國通緝令通緝杜舍。
見白玉堂掛了電話,展昭抬起頭看他,“小白,你是不是覺得,這個黑夜懲罰者,根本就是一個幌子?”
白玉堂點頭,“我覺得,可能那些被殺害的小混混,都只是用來培養那些實驗品殺人能力的獵物!”
“用人來做實驗,從小培養么?”長久沒開口的洛天搖搖頭,“還真是這種實驗的風格。”
“貓兒,你是不是已經有打算了?”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不語,輕輕地點了點頭,掏出手機,翻找著電話號碼。
快速地發了一條短信后,展昭合上電話,低聲道,“我的確有一個辦法。”
“什么?”眾人都問。
展昭笑了笑,“不過,需要一個人幫忙。”
沉默了良久,白玉堂才問,“趙爵?”
展昭沒有回答,而是反問:“知不知道什么滅鼠的方法最有效?”
“滅鼠?”白馳有些跟不上展昭的思路。
“先抓住一只最有殺傷力的老鼠,然后把它的肛門堵起來,再拼命地喂它食物,就在它撐得要死要活的時候,放它回老鼠洞里……他就會把洞里其他的老鼠都咬死!”門口傳來了一個有些啞但含笑的聲音。
眾人不約而同望向門外,就見門口走進來了一個人,一頭長發束在腦后,正含笑看著展昭,輕輕搖了搖拿著手機的手,像是在打招呼——趙爵。
“是你?”白馳有些驚喜地叫了起來。
“你認識他?”白玉堂和展昭都吃驚地看著白馳。
“我……”白馳還沒來得及回答,趙爵卻已經走了進來,抬手自然地摸摸白馳的頭發,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轉臉看展昭,“對付老鼠,自然是要用老鼠自己。”
眾人都沒有說話,而是表情怪異地看著門口。趙爵回過頭,就見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的趙禎,正皺眉看著他,眼神冷得嚇人。
白玉堂覺得氣氛詭異,就看看展昭——這什么狀況?
展昭朝他挑挑眉——不知道,不過情況似乎很復雜。
趙爵收回了手,對趙禎笑,“你都長這么大了啊……”
趙禎沉默了一會兒,退出房門,轉身就走。
“啊,喂!”白馳覺得奇怪,看看趙爵,又看看展昭他們,最后還是追了出去。
見白馳轉眼就跑沒了影,趙爵聳聳肩,對展昭眨眨眼,“看來玩笑開大了。”
“少說廢話,盡快開始吧!”展昭說著,掀被子下了床,拿起衣服,進洗手間換下了病服。”
“貓兒?”白玉堂皺眉。
“小白,我們回警局,事不宜遲!”
白玉堂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拿起車鑰匙。
趙爵跟幾人一起下樓,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手上的紗布,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伸手摸摸下巴,似乎在打什么主意。身邊的陽陽一直好奇地看著他,在心里猜測這個好看的叔叔究竟有多大年紀,正看著,就見趙爵低下頭,對他笑了笑。
莫名的,陽陽就覺得他的笑容有些嚇人,不自主地往洛天身邊靠了靠。
洛天抬手,把陽陽抱了起來,冷冷地看了趙爵一眼。
趙爵無奈,嘆了口氣,跑上前伸手搭住白玉堂的肩膀,像是撒嬌地說“他們怎么都討厭我?”
白玉堂伸手拍開趙爵放在他肩頭的手,冷聲道:“我也很討厭你。”
趙爵像是賭氣地道:“我才不稀罕,姓白的都討厭我,我也討厭姓白的!”說完,“哼”了一聲,拐彎上了停在道邊的另一輛車子,對展昭擺擺手,“我去警局等你。”
第五案 :重影兇手 28 引蛇出洞
“你等一下……喂!”白馳跟在快步往前走的趙禎身后,緊跑上兩步,伸手抓住前面人的胳膊。
趙禎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你干嘛生氣?”白馳仰起臉問。
趙禎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你什么時候開始認識他的?”
“誰?”白馳摸摸腦袋。
“趙爵。”
“剛才那個就是趙爵?!”白馳吃驚地張大了嘴。
“你不知道他是誰?”趙禎吃驚。
“我統共就見過他兩次。”白馳道,“覺得他挺神的,感覺上還和哥哥有些像呢。”
趙禎聽了白馳的話后,似乎有些吃驚。
“他是趙爵,那不就是你叔叔?”白馳摸了摸下巴,左右看看趙禎,“你別說,還真有些像呢,以前怎么沒發覺呢……”
“你,以前不覺得我像他?”趙禎看著白馳問,“你原諒我、對我好不是因為他?”
“哈?”白馳被問得莫名其妙,“你說什么呢?我跟他哪有跟你熟?”
這回輪到趙禎徹底傻了,良久,他搖著頭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揉眉心。
白馳看著他覺得奇怪,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會是因為這個生氣吧?”
趙禎嘆了口氣,走到醫院外的一個花壇邊坐下,道:“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是你的話,小時候有人這么害我,我肯定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白馳走到他身邊坐下,眨眨眼,等他繼續往下說。
“不過你好像挺快就原諒我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趙禎無奈地笑笑,“剛才看見趙爵親你,然后我想……哦,原來是這么回事。”
白馳聽完趙禎的話,明白了過來,小聲嘀咕,“我哪有這么小氣。”
往白馳身邊靠了靠,趙禎道,“你以后,別讓別人親你。”
“別人是誰?”白馳臉有些紅。
“我以外的人啊。”趙禎腆著臉笑嘻嘻。
白馳不說話,斜著眼看他。趙禎湊過去,剛想開口,白馳的手機響了起來——機器貓動畫片的音樂。
“喂?哥。”白馳站起來接電話,“嗯,好的,我這就去買,買完了馬上過來。”
白馳掛掉電話,回頭對趙禎說,“哥他們都回警局了,說是要有行動,我先回去了,晚飯時要是不回來,你就把冰箱里的便當放到微波爐里去熱一下。”說完,揮了揮手就跑走了。
趙禎長嘆了一口氣,點上一根煙,無聊地掏了掏耳朵。
這時,自己電話也響了起來,趙禎趕緊掏出來一看,有些失望,是一個老朋友。
“喂,大魔術師,我酒吧里的調酒師病了,你來幫我撐撐場子,就今晚就行。”那頭的老友嚷嚷。
“哈?”趙禎忍不住翻白眼,“你真以為我是萬金油,什么都能干?”
“拜托啦,今晚有幾個大人物要來,沒調酒師不像樣子!”那頭一個勁哀求。
“你去請兩個不行啊?”
“請來的沒你帥啊!”那頭說得簡單,“記得要來啊!拜托。”說完,掛了電話。
趙禎這氣,合上電話塞到衣兜了,頹然地站起身,決定回家睡覺!嘴里一個勁嘀咕,“看上誰不好,偏偏看上個屁都不懂的死小孩!等他開竅,難道真要老子等到海枯石爛啊?!”
警局。
展昭和白玉堂在包拯的辦公室里看到了一副詭異的畫面——原本臉就黑的包拯,現在的臉色,更是黑到了史無前例的程度。
在他辦公桌前面的椅子上,正坐著架著二郎腿,悠閑地喝咖啡的趙爵。更有趣的是,趙爵邊喝咖啡,嘴還不閑著,“吶,小黑我跟你說啊,吃木瓜真的可以美白的!我上次聽說有人拿黑猩猩做實驗成功了,變成白猩猩了!就你那么點,不用吃上兩三個月,肯定可以變回人模樣的的!你千萬不要灰心啊,最多調得不太勻,變成灰的了,那也比醬油顏色好啊。”
展昭和白玉堂忍著笑敲門進去。
包拯看見兩人就氣不打一處來,瞪了展昭一眼,“這怎么回事?”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回答,“我的下一步計劃需要他幫忙。”
“他不是警務人員,不能幫忙!”包拯冷聲道。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說話,卻聽趙爵慢悠悠道:“你們別怕他,他年輕的時候比你們差遠了,人也笨。”
“咳咳……”包拯喝到嘴里的咖啡都咳了出來
“他那時候英語最爛。”趙爵小聲抖包拯當年的糗事,“一次,他追了九條街才抓住個偷東西的老外,他就跟人家說,‘yourun啊!run啊!mother‘s!thetigerisnotangry,youlookmeillcat啊?giveyousometerribletoseesee!”
展昭和白玉堂努力板著臉,但嘴角還是忍不住抽搐了兩下,再轉臉看包拯,就見他一張黑臉漲成豬肝色。
趙爵還嘿嘿地笑著,“原來紅加黑會變成紫色,我還以為是棕色呢。”
包拯盯著他看了兩眼,冷笑:“要我給他打電話?”
趙爵臉色突然變了變,小聲嘀咕了一句,“小氣!”,說完就不再出聲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好奇,包拯口中的那個“他”是誰,趙爵竟然如此忌憚。
“你們要他怎么幫忙?”包拯沉聲問。
“我們想給杰杰做催眠暗示,讓他引出杜舍和塔伯一群人。”
“催眠不準!”包拯回答得干脆。
趙爵聳聳肩,又小聲嘀咕,“切……封建!”
“這個催眠難度很大,我一個人不行,要他一起。”展昭對包拯道,“這次事關重大,可能還有一些無辜的小孩子被用來做實驗,我們能早一天破案,就能早一天救出受害者。”
包拯沉吟了一會兒,抬頭看白玉堂,“你是隊長,你覺得呢?”
白玉堂也不多作考慮,點頭,“我相信貓兒的判斷力。“
“催眠是不道德的,也是不被允許的!”包拯還是有些猶豫。
“我也覺得可行。”門外,歐陽春拿著文件走了進來,“包局長,這次案件的確牽連甚廣,而且我們最近得到消息,塔伯很有可能在近期會有行動,所以,要盡快找到突破口才行。”
包拯有些無力地看看眼前的幾人,眼神落到趙爵臉上時,就見他正在略有得意地對自己眨眼睛。
“呼……”包拯嘆了口氣,點頭,“不過,我得叫一個人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誰啊?”
“有人吩咐過,只要你和趙爵有近距離的接觸就必須有他在場!”包拯拿起電話,看了展昭一眼。
“誰啊?”展昭更加迷惑。
“你爸!”包拯沒好氣地對幾人擺擺手,“出去準備吧。”
白玉堂拉著一臉疑惑的展昭出了門,趙爵則趴在包拯桌上嘮叨,“叫啟天順道帶個西瓜過來!最近西瓜甜,對了,要不要順便給你帶些木瓜……”
出了包拯的辦公室,展昭和白玉堂滿肚子的疑惑。
“這幫老家伙搞什么鬼?”白玉堂小聲問展昭。
“他們一起長大的么,熟是應該的。”展昭道,“不過以包局的鐵面無私,如果趙爵真的像他們說的那么十惡不赦,怎么還能這么平和地相處?”
白玉堂也搖搖頭,這時,匆匆從醫院趕回來的白馳迎面走了過來。
“馳馳,東西帶來了么?”展昭問。
“嗯!”白馳拿出了一個兜子遞給展昭,“就只買到了那么多。”
白玉堂拉開袋子看了一眼,發現都是玩具手槍,各種款式的都有。
“貓兒,要那么多玩具槍干嘛?”白玉堂不解。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展昭笑得有些神秘。
這時,趙爵也手插口袋,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邊走邊看四周,自言自語,“幾十年沒來了,這樓造得可是正經挺氣派了。”走到近前,看到了展昭手中拿著的一袋子手槍,他了然地笑了笑,“原來如此,主意不錯,不過難度確實挺高的。”
“頭兒,都準備好了!”馬漢從審訊室里走出來,“杰杰已經固定住了,這小子好像力氣又大了點,要不是有洛天幫忙,還真不是那么容易制服的。”
“給他放些輕音樂,讓他神經放松,最好是意大利語的。”趙爵笑呵呵地對馬漢說。
馬漢看了趙爵一眼,回頭詢問的眼神望展昭。
“照做吧。”展昭點點頭,馬漢就轉身走了。
趙爵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走過去對白玉堂說,“我餓了。”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展昭打開審訊室外室的大門,對白玉堂點了點頭——我也想和他單獨聊聊。
“白馳。”白玉堂拍了拍白馳的肩膀,“去食堂買些能吃的來。”說完,他走到審訊室門口的椅子上坐下,對展昭挑眉——你們聊你們的,我等門口總可以吧,我可不放心你和他呆一起太久。
展昭頗有些無奈地和趙爵一起走進了門,鐵門輕輕合上,白馳湊過來問白玉堂,“哥,要吃什么?”
白玉堂一挑眉,“三明治,放十三勺芥末!”
“哥你要減肥?”白馳眨眨眼。
白玉堂瞪他一眼,白馳趕緊跑了。
審訊室的單反玻璃外,展昭和趙爵并排站在床前,看審訊室里坐定的杰杰。
音樂已經放了起來,趙爵點頭,“這曲子選得不錯,你手下挺機靈的。”
展昭視線依舊沒有離開杰杰,只是淡淡地回答,“他不是我手下,是同事!”
“呵……”趙爵笑而不語。
“這次的催眠你來做,我輔助。”展昭突然開口。
“我來?”趙爵好笑,“你不怕我耍花招啊?”
“我有些事情還弄不明白。”展昭低聲道,“也不知道你具體有多厲害,所以我想看一下你的實力,還有,你這次肯幫忙,就一定有你的目的,如果只是為了幫倫納德爭奪地盤,那倒也不存在什么大問題。”
趙爵盯著展昭看了一會兒,問,“如果我是塔伯那邊的呢?”
展昭微微皺眉,搖搖頭,“我不認為你會去幫塔伯,那個好像太沒品位了。另外,這次的行動有一些冒險,因為走的是一條捷徑,一般要走捷徑都要付出一些代價。但總的來說,現在這個時候,救人和遏制事態發展比較重要,我和小白就是充分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決定找你幫忙。”
趙爵沉默了良久,才自言自語地道:“也許,你們真能得到幸福也說不定。”
展昭不明白他的意思,轉臉看他。
“目前為止,我的確是在幫倫納德的忙。”趙爵嘿嘿笑了兩聲,“因為他也可以幫我一個大忙。”
展昭想了一會兒,問趙爵,“你跟我爸什么關系?”
趙爵一愣,隨后悶悶地捂嘴笑了起來,笑嘻嘻地道:“不告訴你!”
白馳拿著白玉堂叫他買的三明治走進電梯時,撞見了一個人。
“展……展叔叔。”白馳戰戰兢兢地打招呼。
展啟天見過白馳兩三次,就輕輕地點了點頭。
白馳平時最害怕的就是這種冷若冰霜的精英型長輩了,同站在一部電梯里,他就覺得自己要被身邊這人的冰冷氣場給吞沒了。但白馳還是忍不住小心地瞟一眼,打量一下,心說,難怪展昭那么帥,他爸爸真是標準的美男子……只是有些嚇人,還有,好年輕啊。白馳盯著展啟天放在身側的手發呆,心說,好白的手啊,皮膚真好,哪里像個五十歲的人。
“還不出去?”展啟天伸手擋住電梯門,好笑地看著站在電梯里發呆的小白馳。
“啊!”白馳一抬頭,才發現電梯早就到了,臉紅,趕緊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展啟天哭笑不得,這小孩,哪里像白家人!
走出電梯,展啟天在原地停留了一下,深吸一口氣,舉步向前走去。
審訊室里,白馳按照白玉堂的意思,把三明治遞給了趙爵,趙爵美滋滋接過來剛咬了一口,大門就被推開,展啟天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兩人似乎都有些尷尬。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留心看兩人的反應,卻見趙爵突然扔了三明治,捂著嘴一頭栽進走到身邊的展啟天懷里,嗚嗚地道:“好辣呀,啟天,嗆死了……”
展啟天僵直了身體愣在原地,臉色鐵青。
白玉堂則對展昭挑眉——看吧,真的關系匪淺啊!
展昭這氣——死老鼠,你還嫌不夠亂啊!
第五案 :重影兇手 29 催眠
審訊室里的氣氛尷尬到極點,趙爵突然就靠到展啟天身上,嘴里哼哼唧唧的,臉上帶著笑,也不知是在撒嬌還是故意在逗人。
白玉堂和展昭看著展啟天臉上的表情,非但沒有覺得不好,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尤其是展昭,就見自己平時酷到骨子里的老爸突然露出那種不知所措的表情,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很過癮。
趙爵蹭了兩下,抬頭看展啟天近在咫尺的臉,微微一笑,伸手戳戳他腮幫子,低聲說,“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尤其是這張臉呢。”
展啟天微微皺了皺眉,退開了一步。
趙爵也幾乎同時站直了身子,含著笑退后一步,轉臉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個三明治,道:“隔著袋子就聞到芥末味了。”
白玉堂挑眉看展昭——那他還吃?趁機占你老爸便宜!
展昭無力,瞪了白玉堂一眼,小心翼翼地湊到展啟天身邊,乖乖叫了一聲:“爸。”
展啟天點了點頭。
趙爵卻是冷冷一笑,轉身看單反玻璃后的杰杰。
展啟天對展昭輕輕一招手,示意他跟自己出來,要單獨聊聊。
展昭乖乖跟著展啟天往外走,出門前回頭看了白玉堂一眼,就見白玉堂對他做了個鬼臉——保重啊,貓兒。
見兩人走到門外,關上門,趙爵輕手輕腳就湊到了門邊偷聽。
白玉堂一愣,剛想說話,卻見趙爵對他做了個“噓”的手勢,指了指門,用口型說:“能聽見!”還對白玉堂招了招手。
白玉堂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和趙爵一起趴在門邊聽。
白馳站在房間中央,尷尬地看著,不知道該怎么辦。
跟展啟天到了門外,展昭沒等展啟天開口,就先問:“爸……你認識趙爵啊?你們什么關系?”
展啟天反應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淡淡說了一句:“跟你和玉堂以前的關系差不多。”
展昭臉微微一紅,對展啟天重讀的“以前”兩個字有些反應過度。
不止展昭,門后的白玉堂也紅了臉,心說:不是吧,展昭他爸知道了不就是連自家老頭子都知道了?!本來,他最怕的就是自家老頭子知道這事,在他看來,自家老爸那暴脾氣,要是知道了說不定會直接掏槍崩了自己,咋就沒反應呢?
正在發呆,白玉堂突然感覺有氣息靠近,本能地向后一仰臉,勘勘躲過了趙爵湊過來的臉。
趙爵的嘴唇和白玉堂的臉頰幾乎擦過,白玉堂臉色變了變,警告地看了趙爵一眼。趙爵撇撇嘴,小聲嘀咕了一句——“小氣”。
不再理會趙爵,白玉堂繼續聽展啟天和展昭的談話,但卻是對身邊的趙爵多留了個心眼。
“那……他,當年干了什么,要被關二十年?”展昭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展啟天沒有馬上回答,盯著展昭看了一會兒,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頭發,輕聲問:“你覺得呢?”
“什么啊?”展昭問,“我不知道。”。
展啟天一笑,搖搖頭,“你覺得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展昭不說話。
“別去查二十年前的事。”展啟天突然開口。
展昭一愣,看著展啟天。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展啟天低聲道,“不要去追究。”
展昭似乎有些不服氣,卻見展啟天皺起眉,嘆了口氣道:“如果你一定要查,我會禁止你和白玉堂來往。”
展昭一驚,門里的白玉堂也是深深皺起了眉,抬眼,就見趙爵臉上帶著不屑的笑容。
“我要說的就這些。”展啟天道,“你自己考慮清楚,不要再和趙爵有任何的牽扯。”說著,抬手敲了敲門,對門里說,“你也記住了,再查以前的事,你倆就別想再在一起。”
展昭尷尬,白玉堂也摸了摸腦袋,心說不愧是貓的親爹,比真貓還精明。
展啟天說完,對展昭點點頭,“你自己小心點。”說完,轉身離去了。
展昭嘆了口氣,打開門,就見白玉堂抱著胳膊站在門邊,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掃興,也有些迷惑。人就是這樣,有些事情你越是不讓他知道,他就越想知道,兩人現在對趙爵的好奇程度遠遠超過了之前的任何時候。
趙爵剛才也聽得一清二楚,他也抱著胳膊站在一邊,嘴里嘰嘰咕咕地小聲罵著:“死木頭,大冰塊,笨蛋!”
白玉堂和展昭面面相覷,這幾個老家伙之間到底有什么秘密,實在是太讓人心焦。
“開始吧。”展昭突然長出了一口氣,看了趙爵道:“剛才我爸的話你都聽到了?”
趙爵抬眼看著展昭,挑起嘴角一笑:“你打算放棄?”
展昭也一笑:“談不上放棄不放棄,我們有更重要的事要干。”
趙爵聳聳肩,笑:“其實啟天有些杞人憂天了,有些事情我還是有分寸。”
白玉堂伸手在展昭的肩頭按了按,“先處理眼前的事,其他的以后再說。”
展昭點頭,看趙爵,“可以開始了?”
趙爵點頭,“隨時可以。”
“清場吧。”展昭一笑,拍拍白玉堂,“你們都不能呆在這里。”
白馳似乎有些想看,趙爵笑嘻嘻湊過去,“呆在這里可能也會被催眠哦。”
“催眠?”白馳仰起臉看趙爵。
“被催眠之后你就不受自己控制了。”趙爵含笑繼續說,“你可能會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當街脫衣服、對喜歡的人表白……”
白馳越聽越驚,看看白玉堂又看看展昭,見兩人都對他點點頭,嚇得臉都白了,轉身就跑走了。
白玉堂搖搖頭,和展昭交換了一個眼神,囑咐了他一句“小心”,就離開了。
門關上后,審訊室瞬間安靜了下來,外室里只剩下了展昭和趙爵。
兩人簡單地交流了一下,就走進了審訊室里。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白玉堂和白馳在外面等著,SCI的其他人也隔一會兒過來看上一眼,時間經過了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
白玉堂開始有些坐不住了,時間太久了,但是他又不敢進去,催眠是不能打擾的,就算一點點的聲音,也可能讓展昭他們的努力全部白費,盡管心里跟油烹似的,還是得撐住,站在門口耐心等。
終于,在天漸漸黑下來的時候,審訊室的大門打開了。
展昭走了出來。
“貓兒?”白玉堂走上前,白馳趕緊給展昭遞了一杯水,還有一杯水是他準備給趙爵的,但是趙爵卻沒出來。
“趙爵呢?”白玉堂問。
展昭接過水喝了一口,低聲道:“讓他休息一會兒。”說著,對白馳指了指房間里面。
白馳端著水進去,見趙爵正靠在外室的沙發上,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只是在閉目養神。
白馳小心地走過去,端著水輕輕地問,“你渴么?”
趙爵躺在沙發上,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白馳笑了笑,低聲道:“你喂我。”
白馳端著水,喂趙爵喝。
白馳很會照顧人,也很細心,就算只是喂一杯水,也會很小心,讓趙爵喝得舒服又不會嗆著。
“催眠這么累呀?以后要少做啊。”白馳嘀咕了一句,“你那么瘦,平時有好好吃飯沒有?”
趙爵看著白馳,臉上露出笑意來,問:“你呢?你會不會做飯?”
“嗯。”白馳點頭,“還行,我會做些家常菜,你有空可以去看趙禎呀,你們不是叔侄么?我做飯給你們吃。”
“呵……”趙爵笑了起來,問,“你和禎住在一起?”
“嗯。”白馳點點頭,伸手拿餐巾紙給趙爵擦擦嘴,“他幫過我忙,我照顧他,他笨,什么都不會做,人也糊涂。”
趙爵又笑了笑,搖頭,“傻子,他什么都會,只是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會。”
白馳眨眨眼,好像有些不能理解。
“好好照顧禎。”趙爵翻身坐起來,伸手輕輕揉了揉白馳的頭發,“我就他一個親人。”
白馳乖乖點頭。
“他是個難得的人。”趙爵輕輕地拍了拍白馳的肩膀,“好好珍惜。”
白馳忽然覺得像是有一個聲音在自己的心里說:“好好珍惜……”
趙爵滿意地站起來,又輕輕在白馳的肩頭拍了一下,親他額頭,“我要走了,大概很久見不到,你們自己保重。”
白馳點頭,目送著趙爵離去,莫名地有些不舍。
……
溜溜達達出了警局,天都快黑了,趙爵拿出手機,考慮是自己叫車子呢,還是叫尤金來接他。
這時,一輛車子停到了他的身邊,車上走下了一個人。
趙爵抬頭跟那人打了個照面后,轉身就想跑,胳膊卻被抓住了,半拖半抱地把抬手打人的趙爵塞進了車里。
“干嘛啦?!”趙爵推推旁邊緊閉的車門,被鎖上了,轉臉怒瞪駕駛座上的人。
那人也不說話,發動汽車,開遠。
趙爵拿手機按號碼,手機被一把搶了過去。
“還我!”趙爵伸手要。
那人不理。
趙爵用力扯他手,那人一驚,車子的方向盤失控,危險地打了個轉后,車子被停進了一個比較偏僻的街道里,那人抓住趙爵的手,“你鬧夠了?!”
趙爵不理,瞪那人一眼,“我又沒去找你,是你自己來找我!”
“你怎么會跟倫納德在一起?”那人點起一根煙,問。
“關你屁事。”趙爵用力推車門,“你開門拉,我不要在這里吸二手煙!”
“你還不想放棄?”那人掐滅煙,盯著趙爵問,“失去了那么多,還不夠?”
“不夠!”趙爵眼神冰冷,伸手一把抓住那人的領帶,冷聲道,“你看看我?我還是以前那個樣子,時間對我沒有意義!”
那人不語,嘆了口氣。
趙爵冷笑,“我不會善罷甘休的!”說完,抬眼直視著那人的眼睛,“你開車門!”
“休想!”那人伸手抓起后座上的繩子,三兩下把趙爵捆了起來。
“壞蛋!”趙爵掙扎了幾下,抬腳想蹬人。
“呵……”那人一笑,躲開后,伸手輕輕揭開趙爵的衣領,湊上去,咬他的鎖骨,“年輕真好,是不是?永遠不會老,永遠都是那么美。”
“神經。”趙爵不屑,“你要干嘛?!”
“我是神經。”那人笑著拍拍趙爵的肩膀,“為了讓你不再惹事,我決定還是繼續把你關起來!而且是關在身邊。”說完,發動了車子。
……
展昭揉著眉心坐在休息室里,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貓兒,怎么了?”白玉堂問。
“趙爵好像知道大胡子他們實驗的一些細節。”展昭摸著下巴,道,“這些按理來說是沒外人知道的才對啊。”
“的確古怪。”白玉堂坐到他身邊,“洛天那天也看到趙爵了,沒什么特別的反應……”
“嗯……”展昭皺眉。
“頭兒!”馬漢推門進來,“都準備好了。”
白玉堂點頭,吩咐道:“今晚行動肯定有危險,你門都小心著點!戲要演得漂亮,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馬漢轉身出去了。
“走,貓兒,我們去抓蛇,先把眼前的事情了結了,其他的事情再慢慢來!”白玉堂站起身,拉著展昭出門。
第五案 :重影兇手 30 計謀
白玉堂和展昭精細地布置了這次的行動任務,所有人都下去分頭行動。
“小白,看見洛天了沒?”展昭在出門前,突然問白玉堂。
“……洛天?”白玉堂四周看了看,剛剛還在休息室呢。
“讓包伯伯叫走了。”沙發上的小洛陽雙手支著下巴,笑嘻嘻地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你笑得那么神秘……跟你有關?”
洛陽又嘿嘿笑了兩聲,眨眨眼道:“我昨天天去求包伯伯了,問他能不能原諒大胡子叔叔。”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問:“求包局原諒他?你跟他怎么說的?”
洛陽歪著腦袋:“對啊,包伯伯不是比你們都大么?他要是原諒大胡子叔叔,不就好了么?我跟他說,大胡子叔叔以前好像干過壞事,但是他真的是個好人,他受了好多的苦,以后能不能原諒他,讓他好好生活?”
展昭吃驚,問洛陽:“那包局呢?他怎么回答?”
“他說沒問題。”洛陽笑著道。
白玉堂和展昭都愣住了,洛陽這招可厲害,從包拯那里下手,不過話又說回來,洛天的確曾經殺過人,但是殺愛倫坡絕對是處于自衛,不用負任何責任。而在當年進行殘酷訓練時所做的所有事情,也都不應該怪罪于洛天,畢竟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而且將近二十年不見天日的生活,已經讓他足夠疲憊了,如果真的老天有眼,就應該讓這個可憐人的下半輩子,可以好好地過。
“都準備好了。”正在兩人出神之際,公孫走了進來,“追蹤器已經找專人植入到杰杰的體內了,應該不會輕易被發現。”
“那行動吧。”白玉堂拿起外套,和展昭一起走出去,還沒進電梯,就有人追了上來。
“我也去。”展昭和白玉堂回頭,發現是洛天。
白玉堂沒有多說什么,按住電梯門等他進來。
洛天臉上一喜,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時,他突然說:“我……還是決定,和陽陽一起生活。”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笑這點頭。
停車場里,王朝等都準備就緒,展昭、白玉堂、蔣平和白馳進了指揮用的警備車。
馬漢和趙虎押著一身極度重犯打扮的杰杰,出了警局,上了押送車。
這次,名義上是要送杰杰去精神病研究中心,接受一項全面的檢查。
押送車緩緩離開后,蔣平通過車上裝著的追蹤系統開始追蹤。
車子開出不多久,馬漢和趙虎就發現有一輛黑色的小轎車正在不緊不慢地跟蹤他們。
“頭……來了,不過車子很小。”趙虎對對講機里說。
“他們不會親自動手的。”展昭道,“他們只是負責去給杰杰下信號而已,你們自己小心。”
白玉堂吩咐王朝等的車子可以開出,埋伏到附近去。
押送車又開了一陣子,就見那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加快了速度,與押送車并排。隨后,車窗輕輕搖下了一些,就聽里面傳出了一股奇怪的哨聲,一長一短,很有規律地間隔響著,響了幾下之后,車子快速地離開了。
馬漢和趙虎不解,對視一眼,這時,就聽押送車后頭的車廂里,發出來“轟”地一聲巨響,感覺就好象是有人在用力地砸著車廂門一樣。
馬漢回頭一看,就見杰杰竟然掙脫了重重的鐵鏈,死命地砸著車廂的門。
趙虎趕緊剎車,車子打了個旋,停在了路邊,兩人拔出槍,沖下車來。于此同時,押送車的大門也被“轟”地一聲撞開,杰杰向一只發了瘋的猛獸一樣沖了下來,他一把搶過了沒有準備的趙虎手中的槍,對著他的頭頂就開了一槍。
“趙虎!”馬漢喊了一聲,開槍打中了杰杰的肩膀,但杰杰似乎連感覺都沒有,抬手又開了一槍,打中了馬漢的額頭。
馬漢也應聲倒下。
杰杰看了躺在地上的兩具尸體一眼,這時,遠處又向起了那種哨聲。杰杰扔了槍,向停在遠處的那輛黑色小轎車走去。
車門打開,杰杰走上去,關上門,車子開走。
槍聲驚動了路兩邊的店鋪,有人尖叫,有人報警叫救護車。
但是,躺在地上本該死了的趙虎卻突然睜開眼睛:“小馬哥,你剛才倒下的樣子太不自然了。”
馬漢沉默了一會兒也睜開眼,“你已經死了,死人不能說話。”
“咱倆還得這樣躺多久啊?”趙虎郁悶。
“頭兒說了,戲要演得漂亮,你再忍一忍啦。”馬漢無奈,幸好救護車很快就到了,車上下來的醫生把馬漢等臺上了車,絕塵而去,隨后,警車也來保護了現場。
救護車上的,是公孫,他幫馬漢王朝弄掉了頭上的血袋,馬漢突然問,“公孫,這血袋哪兒來的?”
公孫嘿嘿笑了兩聲,“我準備的。”
兩人立刻臉色鐵青。
………………
“頭兒,往北邊的郊區去了。”蔣平盯著顯示屏上移動著的,杰杰身上追蹤器的信號說。
“北邊……”展昭微笑,“果然……”
“北邊是吳強的地盤。”白玉堂皺眉,“死了報案那個不就是他么。”
“如果真要進行那種所謂的實驗,就必須要有一定的空間。”展昭道,“塔伯那樣的大魚,在這里肯定有幾個手下,不然不會有這么大的動作,剛開始我們一直認為是陳婕,不過陳婕可能只是其中之一。”
“可是,吳強很早就死了。”白馳道。
“你們還記不記得吳強的老婆?”展昭突然問。
“呃……”白玉堂想了想,點頭,“你是說……那個叫秦萌的?”
“第一個報案的人是她,說起來,混黑道的死了,想到要報警,她也算是個奇怪的了吧。”展昭不緊不慢道。
“沒錯,而且你有沒有發現。”白玉堂回憶著,“吳強的那些手下,對秦萌特別尊敬,一般對大嫂會服從成這樣么?”
“聽說秦萌幫吳強當了半個家呢。”蔣平道。
“如果是身邊人干的……那一切就好解釋了。”白玉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貓兒,我們真正看到罪案現場的……好像只有吳強和陳婕是吧?”
“對啊。”展昭笑,“公孫不是也說了么,要偽造成影子兇手那樣殺人,起碼要在罪案現場等很久。”
“前幾次的兇案,死的其他那些大哥,我們都只看到了照片。”白玉堂道,“而且后來去查案的時候,都不是很配合,再加上藍成霖從中作梗……我們沒有看到現場,就不能證明手法一樣。而且,以杜舍他們那種是管子就能鉆的能耐,這樣潛入進去殺個人,偽造成影子殺手殺人的樣子,應該非常簡單。”
“換句話說,殺其他的幾個老大是為了爭地盤,重新劃分勢力。殺吳強,是為了偽造出一個影子殺手的連環殺人案。殺陳婕,則是為了滅口。”展昭摸了摸下巴,緩緩道:“我把案件從頭到尾梳理了一下,其實整個過程非常的簡單,目的也很明確!
一,從當年那個實驗說起,逃脫出來的兩個人,杜舍是其心不死,繼續試驗,洛天則是一心想捉住杜舍。
二,杜舍和塔伯因為某種原因聯系到了一起,一拍即合,形成了雇傭和支持的關系,準備創造自己的勢力范圍。塔伯可以控制陳婕和秦萌,警局內部他又有藍成霖,時機已經成熟,所以他開始行動,排除異己,并且利用杜舍給他訓練的人那種特殊的能力來殺人。
三,巧的是洛天和洛文遇上了,洛文因為臥底的關系,查出了不少的資料,兩人一交流,就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所以洛文被滅口。逐漸的,洛天的存在對塔伯來說成為了一種威脅,而且洛天的能力讓他成為影子兇手的最好人選,他們準備嫁禍他。
四,實驗還不夠成功,杜舍需要成功的實驗品洛陽,和更高級的催眠能力,所以會對我和陽陽下手。
五,秦萌可能很早就想干掉吳強,因此她就在殺了他后偽造成影子殺手的樣子,聯系前面的幾起案件一起報警,把我們招來,使影子兇手這件事情立案,然后又盡快讓藍成霖來接案。
一切,就都朝著他們早就設計好的方向發展了。”
白玉堂聽完,點頭連連,“如果我們不是和杰杰有了那次巧合的接觸,可能真的會以為洛天就是影子兇手。”
“對啊!”白馳也到,“如果當時藍成霖沒有被陽陽發現,他很有可能會把一切都嫁禍到洛天身上。”
“到時候,洛天成了替罪羊,塔伯可以成功地接手這里的地盤,杜舍也可以繼續試驗。”展昭笑道,“殺了陳婕,是棄卒保帥,杰杰的事情敗露,很快就會查到杜舍了,所以他們就殺了陳婕,拿走了所有的資料,卻不料陳婕還是留下來線索。”
“那杜舍這次救走了杰杰……”白玉堂皺起眉,“他們很有可能要跑。”
“塔伯有了杜舍的幫忙,杜舍通過黑夜懲罰者所訓練出來的隊伍,雖說不算很成功,但也已經極具威脅性了,就算他們換一個地方,照樣可以東山再起。”展昭沉吟,“我們這次……應該是最后的機會,如果不能一次性將他們一網打盡,他們就可能會跑沒了蹤影,躲起來繼續害人。”
“頭兒!”蔣平突然道,“他們進了一座別墅。”
“那是什么地方?”白玉堂皺眉。
“是一樁私人別墅。”蔣平回答,快速地查找別墅的資料,“十年前就賣出去了……所有人是……秦萌。”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果然,
這時,對講機里傳來了王朝的聲音:“頭兒,我們到了,不敢太靠近,洛天剛剛拿著通訊攝像頭出去了,他說要潛入進去。”
白玉堂和展昭一皺眉,洛天這樣做有些危險,但是這樁別墅里有什么他們都不清楚,如果洛天能進去先給他們傳回一些圖像來,的確有利于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哥,這別墅區下面都是地下道。”白馳對展昭說。
展昭點頭,這時,他們的車子也已經到了別墅區的附近。
車子停下,后面還跟來了白玉堂跟包拯申請的一只特警隊和聞訊趕來的歐陽春他們幾個。
“白馳,你帶著特警隊下去,每一條通道里都埋伏好人,一個都不能放掉!”白玉堂吩咐。
“好的!”白馳帶著特警隊離開。
歐陽春也上了指揮車,其他的國際刑警都去和SCI的隊員會合,準備待會兒的突擊行動。
這時,蔣平的電腦上傳來了通訊信號,是洛天傳回來的畫面。
畫面先是晃動了幾下,隨后就平穩了下來,鏡頭是俯視的,在一個房間的上空,房間里有好些人,都坐在一張長長的桌子邊,似乎是在開會。
白玉堂和展昭看得心中一喜,這一桌子人,有杜舍、塔伯、秦萌、好幾個骨干以及幾個不認識的保鏢,還有就是杰杰,眾人似乎正在問杰杰問題。
這時,鏡頭前出現了洛天的手,就見他比了一個二,又比了一個一。
“他們在別墅二樓的第一個房間,行動!”白玉堂拿起對講機指揮部下。
展昭正在看畫面中眾人的口型,想看看他們在聊什么,突然就看見杜舍似乎是楞了一下,眼睛微微地往上一翻。
“他發現洛天了!”展昭緊張起來。
“聯絡不到他!”蔣平也著急,“不知道他發覺了沒有。”
白玉堂掏出槍,“我也過去。”
“小白,你有傷……”展昭有些著急,“我也去!”
這時,就見畫面中的杜舍突然站了起來,猛地伸手到腰間拔槍……
同時,畫面劇烈地晃動了起來,隨后,信號中斷。
王朝等已經帶人到了別墅的各個門口,猛然聽到了樓內傳來的一連串槍響聲。
“行動!”白玉堂吩咐了一聲。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就聽到別墅的大門和窗戶被撞開,警察們都沖了進去。
白玉堂,展昭和歐陽春下了車,讓蔣平留守在指揮車上,三人快速地向別墅跑去。
這時,四周警笛聲響,遠處開來了好幾輛車子,是趙虎馬漢等帶著后續部隊來了,一輛車子停到了指揮車邊,包拯和公孫也下了車,還有一定要跟來的陽陽。
“人呢?!”包拯皺眉
“都……都進去了。”蔣平回答。
別墅內部的人對突然襲擊一點準備也沒有,幾乎是毫無反抗地就被制服了。
地道里,腳步聲凌亂,一大幫年幼的小孩子紛紛逃竄,早已埋伏好的特警隊員動手抓人,只是這些小孩子兇悍異常,往往要好幾個警員才能制服一個。
抓捕成功后,白馳熟練地將分散在地道四處的特警隊員都集中到了一起,帶著眾人回到了地面。
把被抓的孩子集中到一起,眾人一看,都唏噓不已,抓住的少年、幼童,有十幾人之多,各個情況怪異,兇蠻無比。
包拯皺眉,嘆了口氣下令:“都送回去,找精神病專家來看!”
很快,整個別墅都已經被警察占領了,該抓的人也都抓了,唯獨跑了,塔伯、杰杰還有杜舍。另外,洛天所躲藏的通風管道里發現了血跡,人卻是不見了。
追去的展昭、白玉堂和歐陽春也沒了蹤影。
馬漢趙虎等帶著SCI的人往別墅后方追了過去,那里有一個廢置的私人廠房。
包拯吩咐把所有被捕的人員都帶回警局,自己則帶著公孫、陽陽和一只特警隊,也趕去了廠房。
第五案 :重影兇手 31 暫告段落(本案卷完結)
白玉堂、展昭和歐陽春眼看著塔伯和杰杰翻墻出了別墅,但洛天和杜舍卻是不見蹤影,三人顧不得許多,追著塔伯而去。
塔伯和杰杰跑得慌不擇路,進了那廢棄的廠房里,塔伯對杰杰道:“攔住他們!”
杰杰似乎神智一直不是非常清醒,他肩頭有傷,傻愣愣的,聽塔伯吩咐,就果真站在了原地,等著白玉堂他們的到來。
塔伯轉身便鉆進了廠房間整整齊齊拍著的集裝箱群里。
展昭和白玉堂追到杰杰眼前,歐陽春舉槍欲射,展昭一抬手,對杰杰招了招手。
杰杰歪著頭看看展昭,突然笑了起來,乖巧地跑過來,乖乖站在原地。
歐陽春看著展昭表示不解。
展昭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不遠處傳來了一聲槍響。
白玉堂和展昭二話不說就追了過去。
歐陽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趕緊掏出手銬將杰杰銬上,剛想追,就聽身后警笛聲長鳴,包拯他們的車子遠遠地開了過來。
歐陽春猶豫了一下,還是押著杰杰往回走了幾步,打開手電筒,在空中揮舞了幾下,示意眾人這邊來。
……
展昭和白玉堂循著槍聲找尋過去,就見前方一座巨大的車間里燈火通明。
兩人對視了一眼,直追了進去。
廠房里,堆滿了高高的紙箱子,兩人剛進去,就聽“嘩啦”一聲從紙箱堆上面傳過來,
白玉堂一皺眉,“在上面”
展昭見他收了槍往上爬,有些緊張,白玉堂的手上還纏著紗布,正想叫他小心,卻見上方猛地竄下一個人來。
這紙箱堆至少有十來米高,那人一躍而下,身手極快,著地時,展昭清楚地聽到了他身上骨頭發出的響聲,肯定受傷了。
躍下來的人正是杜舍,他沒有停留,抬起頭,見展昭站在離他不遠處,飛身就向前撲了過來。
“貓兒,開槍!”白玉堂話音剛落,展昭就抬手對著杜舍開了一槍……
展昭從沒殺過人,所以開槍手比較軟,打的是杜舍的肩膀。
杜舍被子彈擊中,只是停頓了一下,依舊往前撲。
就是這停頓的一瞬間,白玉堂已經從箱子上撲了下來。
一把將杜舍撲倒在地,杜舍剛站起來,白玉堂動作比他快得多,翻身起來,支撐腳還沒著地,就一個側踢把杜舍踢得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
杜舍即便沒有痛覺,也架不住白玉堂這么踢,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看了白玉堂一眼,爬起來轉身就跑。
沒跑出多遠,紙箱上面撲下了一個黑影——洛天。
洛天半邊肩膀都被血染紅了,白玉堂和展昭看得直揪心,就見他一撲一撞,把杜舍撞出去幾米遠,杜舍一下撞在了廠房中間的鋼筋柱子上,“喀嚓”一聲。
展昭一皺眉,就見杜舍的右手肘骨整個戳了出來,太殘忍了。
洛天似乎有些失控,還想沖過去,就聽白玉堂抬手舉槍對空鳴了一槍,冷聲道:“都別動了!”
洛天這才停了下來,已經站不住了,單腿跪地。展昭和白玉堂這才看清楚,他身上好幾個槍眼,在往外汩汩地冒著血。
“洛天你沒事吧?”展昭有些著急,這樣流法,血流干了他都不知道疼。
“呵呵呵……”杜舍突然笑了起來,用沙啞的聲音說,“沒那么容易死的……像我們這種人,不炸爛了,爛得連渣都不剩,是不會死的……你說是不是?”說著,看了洛天一眼。
“別動!”白玉堂抬槍瞄準杜舍,“你跑不了的。”
“嘿嘿……”杜舍又笑了起來,將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來,就見他手上有一個手榴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打我好么?”杜舍笑呵呵,“你們要給我這個怪物陪葬么?”
白玉堂不語,這時,廠房外響起了腳步聲,SCI的其他人到了。
“都別進來!”展昭回頭喊了一聲。
眾人也都看清了里面的情景,紛紛停住。
“放棄吧。”展昭冷聲對杜舍道,“你的手再快也不會有子彈快吧。”
“你們敢賭么?”杜舍冷聲笑了起來,“我可是怪物,就算你們打穿了我的頭,我也還能動,只要我在這里炸開……”說著,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洛天,“他就要和我一起死!”
展昭明白杜舍說的情況不錯,雙方對峙,一時也沒有辦法。
視線迅速地掃了一圈,展昭突然靈機一動,冷笑著對杜舍道:“你的實驗場地,人員都沒有了,逃出去又能怎樣?”邊說,邊趁杜舍不注意,將手背到身后,對門口的眾人做了幾個手勢。
公孫看見了展昭的手勢,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悄悄帶著陽陽,離開了人群。
“嘿嘿……”杜舍笑著,“我就是死,也要拉著他一起。”邊說,邊看洛天,“我們注定要一起的,一起生,一起死……”拇指已經穿過了保險栓,只要再輕輕一動,就會爆炸。
洛天抬眼看看他,不屑地搖頭,“誰跟你一起生一起死……我是成功品,你只是殘次品,我有個好兒子,你有什么?那個瘋子?!”
“閉嘴!閉嘴!”杜舍情緒激動起來,“我跟你一起死,一起……”說完,拔掉保險栓,向洛天撲過去。
白玉堂對著他的胸口就開了一槍,杜舍口中血水噴出,因為受力的關系,整個人都向后仰去。
“走!”白玉堂拉起展昭往外跑,就聽“嘩啦”一聲,洛天身后墻一樣高的紙箱子整個塌了下來,就在紙箱子將洛天掩埋的同時,杜舍手中的手榴彈爆炸了……
巨大的爆炸聲震天而起,白玉堂撲倒展昭,門口的眾人也趕緊臥倒。
爆炸聲結束后,白玉堂先抬起頭來看展昭,展昭也看他,兩人都沒受傷,就一起跳起來沖了回去。
只見紙箱堆被炸得焦黑一片,有好些著了火。
白玉堂飛快地往外扒拉箱子,嘴里呼喚,“洛天!”
展昭則抬起頭看還沒有塌方的紙箱子上方,喊:“陽陽?”
沒多久,一大堆紙箱子上頭,洛陽探出頭來,看展昭,“展叔叔……大胡子叔叔呢?”
展昭剛才做手勢,讓大家看紙箱子上方的排氣管,那里只有洛陽能鉆進來,公孫會意,就帶著洛陽到了外面,告訴陽陽,從排氣管進去后,推翻紙箱子,不過自己一定要躲在靠墻的紙箱子里。
查看了一下,發現洛陽沒事,展昭才松了口氣,兩人回頭,就見SCI的其他人都進來幫白玉堂扒拉箱子,公孫在門外叫救護車準備。
“洛天!”白玉堂終于在一堆紙箱子下面找到了洛天,伸手一探鼻息,“還活著!”
白玉堂的聲音讓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醫生已經沖了進來,七手八腳將洛天抬上擔架,公孫跟上了救護車,回頭對洛陽招手。
洛陽回頭看看展昭。
展昭摸摸他的腦袋,低聲說:“去吧,他才是你爸爸。”
洛陽一愣,睜大了眼睛想了想,悶頭就沖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絕塵而去,白玉堂猛地想了起來,吩咐,“都別收隊,散開找,塔伯還沒抓住呢!”
………………
塔伯落荒而逃,跌跌撞撞地向廠房后方跑,幸虧他未雨綢繆,在那里準備了一輛車,可以逃走。
跑到車邊,發現后面還沒有人追來,塔伯松了口氣,伸手掏車鑰匙……一模,沒有!
塔伯驚出了一身冷汗,上下口袋翻找,都沒有,正在著急,就聽身后傳來了一聲輕笑。
猛地轉身,塔伯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那個人,睜大了眼睛,知道自己死期將至。
“找這個么?”那人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鑰匙。
塔伯略往后退,咽了口唾沫,道:“何必趕緊殺絕?”
那人微微一笑,走上來,將鑰匙遞給他,道:“還給你,伸手接著。”
塔伯顫顫巍巍地伸手想接,卻見人影一晃,那人以極快的速度閃到了塔伯的身后,抬手一揮,那枚鑰匙在塔伯的頸間劃過,一道血痕顯現……裂開……血液噴濺而出……
塔伯的尸體像一攤爛泥一樣倒地,那人冷笑,伸手將鑰匙往塔伯身上一扔,轉身離去。
走到遠遠停在公路上的一輛黑色轎車旁,打開車門,對車上的人笑,“別急,你那兩個小寶貝都沒事。”
“哼。”那人轉過臉,過肩的長發遮住耳鬢頸間曖昧的淡粉色痕跡。
“我們走吧。”發動車子,點上一根煙,吐出煙幕,輕笑,“你都等了那么多年了,還怕等么?時機還不到,有點耐性吧……”說完,發動車子,離去。
展昭和白玉堂找到塔伯時,看到的是被鑰匙割了喉的尸體。
“小白,你能不能做到?”展昭問,
白玉堂蹲下查看塔伯的尸體,苦笑,“做什么?那鑰匙當刀子用?”
“看來還遠沒有結束啊。”展昭伸手把他拉起來。
“不過至少今天是結束了!”白玉堂輕笑,伸手搭住他肩膀,往回走,“貓兒,本來可以當一回爹的,這下泡湯了吧?!”
展昭也笑了起來,“就是,我當爹,你當媽!”
“憑什么我是媽?”白玉堂正色,“怎么看我都是當爹的!”
“當媽的煮飯做菜洗衣服!”展昭說得理直氣壯。
白玉堂曖昧一笑,湊到跟前道:“不跟你計較,咱們床上見真章!”
“死耗子!”展昭再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某老鼠動粗。
忙到了近午夜,白玉堂吩咐眾人休整一夜,掃尾工作明天再說,眾人紛紛回家。
白馳進了家門,發現里斯本獨自等在家里,趙禎沒在,只是留了張紙條,寫著自己要去朋友的酒吧幫忙。
白馳知道那個酒吧,是趙禎的朋友開的,不過他記得那個酒吧挺亂的……想了想,還是拿起鑰匙,開門出去了。
酒吧里人聲嘈雜,趙禎以前在法國的時候時常泡吧,所以認識幾個開吧的朋友。因為表演需要,趙禎專門學過調酒,魔術師調酒,好不好喝是其次,關鍵是姿勢好看,一番動作花樣百出,趙禎本來人長得就帥,一下成了整個酒吧的焦點。
白馳走進酒吧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酒吧里一堆人,有男友女,都盯著吧臺后的趙禎,看得兩眼冒綠光。
不知道哪兒來的火氣,白馳走進去,站到了趙禎的面前。
趙禎回過頭來,看到白馳突然出現在眼前,吃了一驚,隨即就笑道:“馳馳,你怎么來了?案子破了?”
因為怕惹麻煩,所以趙禎整晚調酒的時候表情都挺酷,所以有好些個動了心思的也不敢靠近過來,如今這一笑,白馳就聽身后一片抽氣的聲音,臉霎時又黑了幾分。
“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趙禎伸手捏白馳的腮幫子,“案子不順啊?”
白馳一把拍開他手,大喊一聲:“跟我回去!”
趙禎一愣,身邊的人也都安靜了下。
白馳沒發現異樣,繼續吼,“以后不準你再來這里!你再來我就搬出去住!再不給你做飯吃!”
“呵~~~”身后又一片抽氣之聲,只是,剛才的抽氣聲里滿是驚艷,這回就滿是惋惜了。
白馳發現好些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有的還捂著嘴偷笑。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有些歧義。
“呃……不是……”白馳臉紅,張著嘴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哎呀……”酒店老板,也就是趙禎那個朋友捂著嘴走過來,推了趙禎一把,“糟了呀,小寶貝吃醋了,還不快回去,小心以后沒飯吃呀……說著,還曖昧地舔舔嘴唇。”
白馳臉紅到脖頸,轉身就跑。
趙禎抬腳就追……臉上滿是笑意。
………………
SCI的眾人將這次案件的掃尾工作全部結束,又一件大案告破。
難得的悠閑日子到來了,這天,SCI的眾人正趴在辦公室里曬太陽,展昭在打這次案件的記錄,這時,包拯敲了敲大門進來。
所有人都抬眼看包拯,白玉堂問:“包局,又有大案子啊?”
包拯瞪他一眼,搖頭:“你也是天生勞碌命,才過了幾天啊?大案子,你以為那么多大案子?!”
白玉堂挑挑眉,繼續打哈欠,看包拯,像是在問——那你來干什么?
包拯一笑,對大家道:“我給你們介紹一個新同事。”
白玉堂一皺眉,問:“包局,有人事調動我怎么不知道?”
展昭也點頭,“我們有知情權和決策權!”
包拯瞪了兩人一眼,慢條斯理道:“你們一定會滿意的,反正大家也都認識。”說著,對旁邊招了招手。
眾人好奇地向門口望去,就見走進了一個人,一身干凈利落的牛仔衣,看起來沒那么滄桑了,三十來歲,只是頭上裹著紗布。
“洛天?!”白玉堂站了起來,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覷。
“洛天很適合做警察。”包拯笑道,“我也算給你們找了個幫手,白馳出外勤一直沒有搭檔,就讓洛天來吧。”
“真的?”白馳高興地蹦了起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面露喜色。
這時,門口又鉆進了一個人來。
眾人就見洛陽走到洛天身前,雙手叉腰,大聲道:“以后請多關照,你們,不可以欺負我爸哦!”
………………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