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I謎案集(第二部) By 耳雅
陳小小の小註記: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01 I LOVE YOU
炎熱的七月終于來了,室外將近四十度的高溫烤得人發慌,SCI的辦公室里開著空調,趙虎和張龍還熱得一個勁扇扇子。
大概犯人們也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都偃旗息鼓了,所以最近SCI的這群精英們閑得都快長出蘑菇了。
展昭倒是最忙的一個,因為前面的幾本書賣得很好,他現在已經是暢銷作家了,催稿的電話一通接著一通,編輯們就差闖到警察局里來搶稿子了,因為嚴重拖稿,展昭這幾天都不敢出門,生怕被編輯們逮到。
白玉堂則在休息室里做健身,白家大哥給SCI添置了一整套的健身設備放在休息室里,閑得發慌的白老鼠只好靠運動來消耗過盛的精力。經驗告訴他,某只貓在焦頭爛額趕稿子的時候是絕對不能去惹的,一旦惹炸了毛,就會被撓,而且他還會在事后委委屈屈地說“都因為你鬧我,我才來不及寫完的!”所以說——貓真的是一種極度狡猾的動物。
白馳最近成了展昭的超級fans,捧著書看啊看,催稿比編輯還勤快。
馬漢和趙虎的手機都處在全天關機的狀態,不然就會被某些惡似虎狼的女明星找到,然后就不得安寧了。公孫就更閑了,而且此人怪癖又發作了,閑來無事就在法醫室里放恐怖片看……原本就是禁地的法醫室里時常有鬼哭狼嚎之聲伴著陰冷的笑聲傳出,驚得眾人都不敢探頭,法醫室門口連一只蒼蠅都不敢飛過去。
洛天的傷勢早就痊愈了,現在和陽陽一起住在警察宿舍里,只是這個爸爸被兒子管得服服帖帖,家務洛陽全包不說,還總被數落,在小家伙的打理下,現在的洛天已經完全適應了現代的生活,人看起來也很年輕。最近洛陽正在到處物色,想給自己覓一個后媽,無奈沒有什么好的人選。
“呼……”白玉堂長出一口氣,從器械上下來,張龍探進頭來邊看邊搖頭,“頭兒,你想把自己練成蘭博啊……嘖嘖,瞧這身材。”
白玉堂看看外面圍觀的幾人直皺眉,“你們也練練,沒案子也不能每天吃飽了蹲膘不是?!”話剛說完就接收到了一道凜冽的寒光,某耗子本能地一驚,轉眼望去,就見展昭飛了一個眼刀過來。白玉堂趕緊閉嘴,這貓怎么火氣這么大,估計是寫毛了,還是別惹他為妙。
拿著毛巾往洗手間走,白玉堂的手機“喵~~”了一聲,是短信。打開一看,是洛陽來的,寫了:“到沒人的地方,給我打電話吧。”
白玉堂眨眨眼,轉臉就見洛天正在全神貫注地看洛陽的教科書,心說——小東西闖禍了不成?!
走到了洗手間,白玉堂邊打開水龍頭,邊撥通了洛陽的電話,“喂,怎么了?”
“白叔~~”洛陽這一聲叫得那個甜啊,甜得白玉堂牙都快倒了,雞皮疙瘩直冒,擦擦汗,笑,“怎么,又闖禍了?”
“我老爸在旁邊不?”洛陽小心翼翼地問。
“沒,我在洗手間呢,怎么了?”白玉堂邊洗毛巾邊問。
“你來趟學校行不行?”洛陽問,“別讓我爸知道。”
“為什么?”白玉堂關掉水龍頭,問,“去你學校干嘛?”
“我……老師說叫我家長來……你冒充一下我爸唄。”洛陽別別扭扭地說。
白玉堂失笑,“你闖什么大禍了,要叫家長那么嚴重。”
“……打架。”洛陽回答,“你來吧……別讓我爸知道,他會生氣的。”
“行吧,你等著。”白玉堂掛了電話,收了手機出門,正遇上迎面走來的展昭,“貓兒,你寫完啦?!”
展昭緩緩轉過頭,緩緩眨眨眼,緩緩吐出幾個字,“我要封筆!”
白玉堂忍笑,拉著展昭往外走,“走了,出去轉轉,總悶在房間里要悶出病來的!”邊說,邊把無精打采的展昭拖走。
車子緩緩開到洛陽所在的S市第四小學門口,白玉堂和展昭下了車,就見陽陽正坐在學校門口的傳達室里,探頭看他們來了,就招招手。
白玉堂和展昭老遠就看見洛陽的臉上有傷,吃驚地對視了一眼,匆匆走了過去。
“陽陽,你怎么了?”展昭向來疼洛陽,一見他臉上有傷就不干了,“誰欺負你?!”
洛陽噘著嘴不說話。
白玉堂可知道,以洛陽的身手這些個小學生怎么可能打傷他,就問,“你和誰打架了?高年級生?”
洛陽抬眼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小聲嘀咕了一句,“初中生。”
“幾個?”白玉堂問。
“……一個班。”洛陽遲疑了一下,老實回答。
“你和一個班的人打架?!”展昭驚了。
“我沒還手,要不然能讓他們傷著!”洛陽不服氣,“老爸交代過,說我體質和一般小朋友不一樣,不能輕易和人打架。”
“為什么?”白玉堂問,“是他們無緣無故欺負你?”
洛陽搖搖頭,拉展昭的手,道:“老師在辦公室里等,說要見我爸。”
白玉堂嘆了口氣,和洛陽進了學校,走進了教學樓三樓的老師辦公室。
“趙老師。”洛陽的班主任是個大學剛畢業的女老師,正在批改作業,就見洛陽跑進來,“我爸爸來了。”
趙老師抬起頭,一眼看見了洛陽身后的展昭和白玉堂,張大了嘴,愣住了。
白玉堂一套干凈的白T恤、白牛仔褲,陽光帥氣;展昭一身白襯衫、休閑褲,斯文俊秀,年輕的女老師立刻紅了臉,結結巴巴地問:“你們……誰是陽陽的爸爸?”
白玉堂走到老師面前,搬了把椅子坐下,道:“我是。”
“哦……”老師臉更紅,白玉堂的英俊讓人有些無法回避,年輕的老師都不敢跟他目光相接,緊張地翻弄著桌上的作業本。
“老師,找我來有事?”白玉堂問。
“嗯……啊,對了。”找老師這才回過神來,道,“是關于陽陽的傷勢。”邊說著,邊抬起頭,就見旁邊的展昭正睜著一雙異常漂亮的眼睛盯著她,老師有些頭暈——這世上怎么有男人長這么好看。
“是這樣的……”調整了一下呼吸,年輕的老師說,“陽陽這次的傷勢,我需要解釋一下,是因為要保護同學,才會造成的。”
“哦……”展昭和白玉堂都松了口氣。
展昭摸摸陽陽的頭發,道:“那就是見義勇為了?”
老師點點頭,道:“不過,也不能怪高年級的學生,事出有因,但是畢竟孩子受傷了,所以我要代表學校和你們家長解釋一下,希望你們能不要追究。”
白玉堂點點頭,問:“究竟怎么回事?”
“嗯……陽陽班里,轉來了一個新學生,他叫方行。”趙老師斟酌著語言,道,“他的身份有些特殊。”
“怎么個特殊法?”展昭不解。
“他的爸爸……叫方渥,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趙老師問。
“那個重犯方渥?!”白玉堂一聽就愣了,“現代開膛手?!”
趙老師點點頭,道:“聽陽陽說你是警察,我想你們肯定是知道的。”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方渥這個名字對于他們這些做警察的人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方渥,男,36歲,漢族人,原來是S市天宇娛樂城里,表演斧子特技的雜技演員。在過去的三年里,S市隔壁的K市發生了一連串的兇殺案,殺手模仿開膛手杰克,大多在午夜作案,但是被害者男女皆有,是隨機選擇,被害人都被斧子砍死,然后開膛破肚……所以大家給這個兇手一個現代開膛手的稱呼。去年的夏天,經過警方的調查,查到了方渥有重大嫌疑,最后在他的道具箱里找到了行兇用的斧子,因此這個身背二十多條人命的極度重犯落網。只是方渥的案子至今仍然在審理中,因為警方雖然找到了兇器,卻沒有像樣的證據證明的確是方渥殺了人,因此方渥一直被當成極度重犯扣押著。
“對過的第一附中,有一個孩子,叫沈浩,他的媽媽就是被方渥殺死的。”趙老師說,“所以,他找了他們班的學生一起,來找方行的麻煩,向他扔石塊……陽陽正好看見了,所以就去救了方行,然后就被高年級的學生給打了。
白玉堂和展昭了然,陽陽自己曾經就因為爸爸是壞人而總被人誤會,所以對這方面的事情特別的敏感,這倒是的確不能怪他。
“方行人不錯!”陽陽生氣,“他爸爸好壞跟他有什么關系,而且他都轉了好幾次學了,每一次都被人欺負,說他爸爸是殺人狂!”
展昭安撫地摸摸他的頭,道:“你做得對。”邊轉臉問老師,“學校應該要保護那孩子吧,畢竟小孩子是無辜的。”
趙老師點點頭,道:“我們也想過,現在這孩子不是太適合來上學,所以安排他休學一段時間。”
事情大致講清楚之后,白玉堂和展昭帶著陽陽告別老師走出了學校,走到校門口,白玉堂伸手拍了一下無精打采的陽陽的后腦勺,“行啊小子,這算什么闖禍,明明是一件好事。”
洛陽摸摸腦袋回過頭,卻定住了,展昭和白玉堂順著他望的方向看過去,就見遠處站著一個穿著藍色T恤,瘦瘦小小的男生。
“他就是方行?”展昭問洛陽。
洛陽點點頭。
方行并沒有過來,而是站得遠遠的,盯著洛陽看了一陣子,就轉身跑了。
“他很怪。”洛陽摸摸下巴說。
展昭和白玉堂相視一笑,心說,和以前的洛陽可真是太像了。
“算了,別想了,總會好起來的。”展昭拉陽陽上車,“想吃什么?冷飲好不好?”
白玉堂也上了車,看后視鏡,卻微微皺眉。
“怎么了?”展昭好奇地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指指后視鏡,示意展昭看。就見后視鏡里,后方剛才方行跑走的地方,開出了一樣黑色的賓利……樣式古樸尊貴,似曾相識。
展昭皺眉——應該只是巧合吧。
三人提著大堆的冰激凌回SCI,眾人過來分食,洛天被洛陽這一身傷驚呆了,后來展昭對他解釋了前因后果,他才放下心來,心疼地給洛陽擦藥酒,展昭和白玉堂默契地把洛陽要白玉堂冒充洛天的一段省略了……洛天大概是天底下少有的,被兒子寵著的爸爸了吧。
清涼爽口的冰激凌下肚,眾人的暑氣也都消了,正自清爽無比的時候,盧方敲敲門進來,道:“小白,有案子,包局叫你們去看看。”
“哪里?”白玉堂站起來,許久沒有大案子的眾人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喪氣,說實話,他們倒是寧可一直閑著。
“S市19街6弄的西式花園小區里。”盧方看著文件上記錄的地址,緩緩地說:“肢解。”
“咳咳……”趙虎半塊冰激凌梗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凍得直咳嗽。
“肢解?!”白玉堂皺眉。
“一家三口,現場保護著呢,公孫已經去了。”盧方將手上的地址文件給白玉堂,道:“你帶人去看看吧,據說公孫看了現場后,就說了一句話。
“什么?!”準備出行的眾人好奇。
盧方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個冰激凌吃了一口,緩緩道:“有夠變態!”
……
S市西式花園小區的一幢公寓樓前,警戒線外圍了不少人,因為西式花園的旁邊是一座女子高校,現在又是午休時間,一大群好奇的女生站在黃線外往里張望著。
警車緩緩停在了路邊,白玉堂和展昭帶著SCI的眾人下了車,跨過黃線走進小區,就聽外面的女生們尖著嗓子喊:“呀……那幾個警察好帥!”
女生們的尖叫聲很快被擋在了公寓樓的門外,兇案現場在公寓樓的17層02室,眾人剛出電梯就被濃重的惡臭味熏得一皺眉頭。
“這死了多少天了,怎么臭成這樣?!”趙虎皺著眉第一個走出了電梯,就見公孫提著法醫箱在一旁抽煙,有幾個小警察在遠處吐。
“你不是不抽煙么?”白玉堂看看公孫。
吐了一個煙圈,公孫推推眼鏡,淡淡說,“止吐。”
展昭吃驚,問:“這么嚴重?”
公孫伸手輕輕推開虛掩的大門,對展昭說:“你倒是分析一下,那個兇手出于什么心態把尸體弄成這樣?”
眾人轉臉望去,就見打開的門后,地板上大片干涸的血液上,三具尸體的殘肢,被擺放成規則的圖形,冷眼一看,是英文字母的——I LOVE YOU !
盯著眼前詭異的畫面呆愣了良久,展昭忍不住帶頭罵出了一句:“變態!”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02 隱患
這世上有很多東西,一旦被調換了順序,就能讓人產生一種很可怕的感覺,特別是肢體。眼前的尸體呈現著一種極致的扭曲,切得凌亂的尸塊拼成字母的樣子說不出的詭異。所有有煙的人都點上了煙,壓下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覺,公孫笑了笑,“還真別說,這規則的東西真是比不規則的要惡心,尤其是尸體。”
“死了大概多久?”白玉堂問公孫。
“三天。”公孫將煙蒂掐滅在煙盒里,帶上手套,“我們沒敢進去,想讓你們先看一眼。”
白玉堂點頭,蹲下細細地看切口,問公孫,“這切的也太齊整了。”
“的確。”公孫點頭,“是有專業醫學知識,精通解剖學的人干的”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尸體上,但展昭卻抬腳小心地避開血跡,走進了客廳。
“貓兒?”白玉堂不解地看著展昭,就見他緩緩走進了客廳中央,盯著茶幾上的一塊沒完成的拼圖看了起來。
這是一塊機器貓的拼圖,樣式很可愛,但是只拼了一半,中間留了一塊空白。
“大概是小朋友正在拼的……”洛天低頭看了看,說得有些失落。
展昭繞過茶幾,站到沙發前低頭仔細地盯著拼圖看了起來。
所有人都被展昭奇怪的舉動吸引了,白玉堂和公孫對視了一眼,站起來,走到展昭的身邊,低頭看拼圖。
展昭突然抬起頭四周環視,像是在尋找著什么,眼中隱隱的焦急。
“貓兒,找什么?”白玉堂伸手拍拍展昭,低聲問。
“還有一個……”展昭輕聲說著邊走出人群,在房間里焦急地轉了幾圈,最后視線落在了門口正對客廳的一個鞋箱上面。
快步走過去,在鞋箱前蹲下,有些緊張地回頭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帶著眾人走過去,就見展昭輕輕一拽鞋箱的門,鞋箱門緩緩打開,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就見里面蜷縮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緊緊地盯著眾人,從她輕微起伏著的胸口能看出——她還是活著的。
“叫救護車!”白玉堂喊,白馳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展昭伸手過去,在小女孩的眼前晃了晃,她的眼睛連眨都沒眨。
公孫湊過去看她,低聲說,“瞳孔有問題,這小孩嚇壞了。”
白玉堂伸手將小孩抱了出來,她連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明顯是在里面已經躲了三天了,虛弱得不行。
很快,醫生就來了,把小女孩帶上了救護車,白馳和洛天跟去,留下其他人繼續查看現場。
眾人分頭忙碌著,唯獨展昭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桌上的拼圖出神。
“貓兒,這拼圖上雖然是你親戚,也不用看成這樣吧。”白玉堂見他表情嚴肅,就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去!”展昭擺手,問白玉堂,“知道這拼圖是怎么拼的么?”
白玉堂摸著下巴搖搖頭。
展昭伸手指指自己的左邊:“這里坐著的是那個死了的小男孩兒。”又指指右邊,“小女孩。中間一個人給兩人將類似的碎拼圖歸類……”說著,指指旁邊獨立的沙發上一個遙控器,“爸爸坐在沙發上翻電視……媽媽在廚房里。”
白玉堂抬起頭看了展昭良久,“你是說……你現在的位子上,坐著的是那個兇手?”
展昭挑眉,點點頭。
“那他應該道這屋子里還有一個小女孩?”白玉堂吃驚,“為什么留下活口?”
“嗯……”展昭指指門口的尸體,道:“爸爸的一條腿和小男孩的手臂組成了“I”,媽媽的腿,頭顱和小男孩的軀干組成了“YOU”,其他三人的碎塊組成了“LOVE”,一塊不多,一塊不少。”
“你該不會覺得,那個兇手是為了節省原材料,所以就放了小女孩一馬吧。”白玉堂問。
“確切地說……給你那些個尸塊,要你拼成I LOVE YOU ,你需要多少時間?”展昭問白玉堂。
“別問我那么變態的問題。”白玉堂搖頭。
“現場被打掃得很干凈。”展昭說,“兇手的行動明顯是有預謀的,所以他事先應該精心策劃了,也就是說,他考慮的基礎,就是三個人。”
“大樓的保安報警的時候,也說是一家三口,而不是一家四口里面的三個。”白玉堂點頭,“也就是說,那小女孩并不是這家的人,是突然來的。”
“兇手因為怕她出來弄亂了現場,所以才將她關在鞋箱里吧。”展昭想了想,“瞳孔放大……被催眠了。”
“什么?”白玉堂不解,“將小孩催眠?”
“這個兇手不簡單。”展昭還是走到門口盯著地上的尸塊看了起來,問,“你猜他LOVE誰?”
“不是我就行。”白玉堂無所謂地聳聳肩,走出大樓去呼吸新鮮空氣了。
很快,取證拍照就都忙完了,公孫叫人把尸體都運回去,自己也跟車回去了,其他人收隊,卻找不見白玉堂了。
展昭叫其他人先回去,自己則原地轉了兩圈,向小區后面走去。沒走出幾步,果然見白玉堂正坐在籃球場外的圍欄上,和幾個高中生模樣的人攀談著。展昭走過去,拍拍他,道:“都回去了。”白玉堂點點頭,別過了那幾個學生,翻身越過圍欄,和展昭一起往回走。
“怎么看?”白玉堂問。
“到目前為止也沒發生類似的命案,我看尋仇的可能性比較大。”展昭邊走邊看小區的環境,“這里地方不錯。”
“對啊,附近都是學校,人流量比較大。”白玉堂嘆了口氣,“不太好查。”
兩人上了車,白玉堂發動車子問一旁沉默不語的展昭:“怎么了貓兒,剛才開始就怪怪的。”
展昭看著沿路的風景,突然問:“小白,覺不覺得這個兇手不像第一次犯案?”
白玉堂聽后,也沉默了一會兒,道:“進屋子后,我就覺得這家伙絕對不是第一次殺人。”
“你也這么覺得?”展昭更是有些發愁,“那之前殺的那些人去哪兒了,這么明顯的風格,應該一查就能查到的。“
“這家伙真是個變態!”白玉堂邊開車邊說,“這么招搖地犯案,為的就是讓警察們注意,一副要挑戰的樣子又一副要掩藏的樣子,明明是老手,還要留下目擊證人,這么矛盾的兇手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淡定啊白隊長……”展昭笑呵呵地拍白玉堂的肩膀,說 “這案子這么離奇,包局鐵定又會來一句‘限你半個月破案,不然就去掃廁所’。”
白玉堂臉一黑,見身旁貓笑得幸災樂禍,想了想也笑了,問:“貓兒,你書寫完了?”
……一箭就戳到了展昭的痛腳,惹得某貓惱羞成怒!揮爪子就要跟老鼠拼命。
正鬧著,白玉堂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對了,方渥的案子,是安叔辦的吧?”
展昭被問得一愣,“干嘛突然問起方渥?”
“我今早聽包局說,方渥這兩天就要判決了。”白玉堂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安叔決定方渥的案子一了,就退休了。”
“安叔和你爸同歲的吧?”展昭問,“到現在才退休的確有些不容易。”
“是啊。”白玉堂調轉方向盤,車子緩緩駛近警局,兩人就是一愣。
“怎么圍了那么多人?”展昭指著警局大樓前的幾輛新聞轉播車和好些個人,“這干什么呢?!”
白玉堂停下了車子,走出車,就聽好些人在喊:“方渥無罪,放了方渥……警局是在找替罪羊……”
“哇……”展昭下車,“頭一次看見這陣仗啊。”
“他們應該去法院門口鬧才對,上警察局來干什么?”白玉堂皺眉,和展昭一起從側門進了大樓里,剛進大門,就見迎面一個年輕的女生沖了上來,嘴里喊:“展博士么?您是不是展博士?”
展昭一愣,點點頭。
“這個!”女生一把塞了厚厚一本本子給展昭,道:“我是T大心理學的研究生,我知道您是這方面的權威,請您務必看一下我的調查資料!方渥是被冤枉的!”
“啊?”展昭不解地看著那女生,這時,有幾個保安沖了上來,請那女生往外走,對展昭道:“抱歉,展博士,他們在門口鬧了半天了,一個沒留神就被溜進來了。
“干嘛?我有說話的權利。”那女生兇兇地說。
保安也為難,“小姐,這里是警察局啊,閑人免進,你們要鬧去別處行不?”
“等一下。”展昭叫停了保安,問那女生,“門口的都是你們的人?”
“對的!”女生點頭,瞪了那保安一眼,對展昭道,“我們是一個學校的,跟著陸良老師做心理學的研究。前不久,方渥托人給老師送來了一封長信,說他是被冤枉的,于是老師就帶著我們做了這個課題的研究。我們經過了多方的調查和專業的分析,數據和證據都在本子里面,證明方渥是無罪的!但是因為我們是非官方的心理機構,所以證據不被錄用,而且負責調查這次案件的安警官根本不聽我們的意見!”
“展博士,我能讓他們出去了么?”保安為難地看著展昭,“讓他們亂闖警局,我一會兒很難交代的。”
“不好意思。”展昭對保安點了點頭,保安立刻請那位女生出去了。
“展博士,我們只是覺得不能為了破案而冤枉一個無罪的人,請您務必看一看那些資料……”喊完,才不甘地離去。
展昭看看手里的一大疊資料,回頭看了看白玉堂,兩轉過頭,就見電梯口站著一個老頭正在看著他倆。
“安叔?”白玉堂跟他打了個招呼。
安有道是五十多歲的老警察了,他臉色不善,緩緩走過來,道:“怎么,白隊長想要接手這案子?”
白玉堂對展昭使了個眼色,像是說:“怎么辦?老頭子發飆了。”
展昭注意到安有道的雙眼不時地瞟向自己手中的一堆資料,心思一動,就回了白玉堂一個眼色,白玉堂突然就喊了一嗓子:“啊,貓兒,你編輯!”
“啊?!”展昭大駭,對白玉堂道:“你給我擋著,我先閃了!”邊說,邊對安叔說了聲:“安叔拜拜。”就一溜煙沖進了電梯里。
安有道皺眉,剛想去追,卻聽白玉堂說:“嘖……這群學生,半桶水哐當響,都沒法沒天了。”
“你們兩個。”安有道嘆了口氣搖頭,“別忘了我是看著你倆長大的,你們好奇就去查!”說完,轉身氣呼呼就走了。
白玉堂訕訕地摸摸頭,回辦公室了。
公孫的尸檢還沒有結束,白玉堂打電話到醫院里,白馳說那個小女孩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不過受了極大的刺激,現在意識混亂,什么都說不出來,還要進一步的觀察。
收了電話,白玉堂問眾人調查得來的情況。
“那個小女孩叫趙靜,四歲,是死者的侄女兒,死者趙武樺,36歲,是一名專業會計師,妻子吳敏是大學老師,兒子趙童六歲,剛上小學。”王朝念著剛查到的身份資料。
“會計師……”馬漢摸摸下巴,“頭兒,這個職業很容易知道太多被人滅口,而且看他家挺有錢的,說不定有戲。”
白玉堂點頭,“你和趙虎去查死者生意上往來的人,王朝和張龍去查他們的生活圈,看有沒有情變什么的,蔣平你把過去半年里所有類似的肢解案件都調出來,我們查證一下。”
“是!”眾人分頭行事去了,白玉堂拿起外套,想叫展昭一起去醫院看看那個孩子,卻見展昭正認真地翻看著手中那疊資料。
“貓兒,你真看啊?”白玉堂湊過去,“這資料靠譜么?”
“嗯……”展昭輕輕搖了搖頭,道:“是一些數據為佐證的行為分析資料……能做補充說明但卻沒法做關鍵證據,因為概率和范例在心理學上都是不能做準的。”
“剛才那個女生說的陸良,是不是就是那個到處給人講課,‘心理決定行為’的陸良?”白玉堂突然問。
“應該是吧。”展昭點頭,“不過他是野路子,說的心理學大多是皮毛,騙騙沒心理學常識的小老百姓倒是可以,談個商戰啊,職場什么的,不過用到刑偵學上,就有那么一點不靠譜了。
“方渥的案子鬧得沸沸揚揚,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他吧?”白玉堂問,“好像經常聽到他的名字和方渥的新聞一起出現。”
展昭點頭,蓋上資料說,“他們準備給方渥測謊。”
“測謊?”白玉堂吃驚,“能批準么?”
展昭點頭,“總之現在最重要的是有兇器沒證據,一旦測謊方渥通過了,就很難再扣押他。”
“你想管呀?”白玉堂問,“再看看吧,我覺得不靠譜。”
展昭點點頭,道:“國內官方的心理學咨詢偵探不多,不過也有那么幾號,有一個肯幫忙,就有可能批準方渥的測謊。”
“先管咱們自己這頭吧。”白玉堂收了展昭的資料,把他的臉轉了回來,“這個有待觀望!”
展昭點點頭,收了資料,和白玉堂一起去了醫院。
在醫院里呆到入夜,小女孩一直都在昏睡,最后留下洛天和值班的警員照料,其他人收工回警局。
走到醫院門口的小飯店里,餓得肚子直叫的三人走了進去,一人要了一碗面,邊吃邊聊起了案情。正這時,小店里正在播報的電視新聞吸引了幾人的注意,新聞是關于法院批準對方渥進行測謊的,而理由就是有幾個官方的心理學家一致認為從行為分析的角度來判斷,方渥并不是這次殺人案的真兇。隨后的節目里,主持人和來賓大談特談心理學對于破案的效用,還用展昭的書作為佐證,說得心理學神乎其神。
白玉堂無奈地搖搖頭,推推展昭,道:“貓兒,再不吃面就爛了。”卻見展昭雙眉緊鎖,盯著電視屏幕發呆。
“哥,怎么了?”白馳拍拍展昭,“累了呀?”
展昭轉回頭,突然說,“好像……有些不對勁。”
“哪里?”白馳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地問。
“還沒想明白。”展昭端起碗吃面,一晚上都是心事重重的,總覺得有什么事情就要發生。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03 暗流
吃完飯,白馳去打包要了兩大份吃的,回去喂趙禎和里斯本,白玉堂說有些吃撐了,要和展昭步行回去,白馳就別過了兩個哥哥,開車先走了。
出了飯店,展昭和白玉堂并肩緩步往回走,天氣依舊悶熱,不過天邊有悶悶的雷響,似乎馬上就要下雨了。
正走著,展昭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來一看,展昭皺眉。
“又是編輯啊?”白玉堂笑。
展昭嘆了口氣,接了起來,“喂……”
白玉堂就聽電話那頭似乎有個女人用極快的速度說著話,心中了然,這是展昭的編輯錢明月,人很能干,性子也很急,展昭一見她就頭疼。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良久,展昭一句話也不接,而是靜靜地聽著,最后等那頭說完了,展昭才道:“我不會去的,我說過不參加任何商業活動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白玉堂轉臉就見展昭臉色不好,失笑:“怎么?她還沒放棄把你打造成明星作者啊?”
展昭不語,沉默了半天,突然道:“小白,書我不想寫了。”
白玉堂微微吃驚,笑:“你不是喜歡寫書么,為什么放棄?”
展昭嘆了口氣,道:“我寫的是學術書,可是卻被炒成了小說,如果不正確地認識心理學,光憑著淺薄的理解而亂用,是很危險的!”
白玉堂點頭,笑:“你自己決定就好,我都支持。”
展昭泄氣,“沒原則,一點建設性都沒有。”
白玉堂無奈,“我只要你開心就好,管他什么書不書的。”
展昭不說話了,但心里的郁結卻消散了一大半。
悶熱的空氣中突然吹過了一絲涼風,天邊一閃,一道炸雷響起,風大作。
“要下雨了!”白玉堂一拉展昭的手,就往前跑。
沒跑出幾步,豆大的雨點就灑了下來,白玉堂把展昭往懷里一拉,伸手給他擋著雨,兩人緊跑幾步,躲進了一幢大樓前的門廊里。
于此同時,大雨傾盆而下,四周的空氣瞬間舒爽清涼了起來。
“這下好了。”白玉堂伸手給展昭擦臉上的水珠,“待會兒回去的時候肯定涼快。”
展昭跑了幾步再加上涼風一吹,感覺也好了很多,剛想說話,卻見白玉堂突然沒緣由地一皺眉。
“怎么了?小白?”展昭不解。
白玉堂搖搖頭,道:“沒什么。”
展昭覺得奇怪,正這時,又有一個人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沖進門廊里拍著身上的水,邊笑著對兩人說,“嘩,真是好大的雨啊。”
展昭對他點點頭,白玉堂卻不語,將展昭拉到另一邊,雙手插兜等雨停。
夏天的雨雖然短,但畢竟是憋了一天了,老天爺似乎是想好好地宣泄一番,下了好一會兒,見小卻不見停。
白玉堂一句話都不說,擋住展昭大半個身子,站在原地,展昭覺得奇怪,白玉堂似乎突然變了情緒。
而另一邊那個等待的人似乎著急起來,嘴里嘀咕:“怎么還不停啊”邊說邊在兩人身后來回地走了起來,剛走到展昭那邊,就聽白玉堂突然冷冷地說:“你還沒拍夠么?”
那人一愣,展昭也是莫名。
那人茫然地看看白玉堂,就見白玉堂正皺眉看著自己,有些不自在地笑,“你和我說話?呵呵……我們第一次見面吧?以前認識么?”
白玉堂冷笑一聲,突然伸手一把揪住那人的胳膊往身后一背,在他手腕子上一摘,取下了一枚手表遞給展昭。
展昭接過來一看,就見手表上有一個針孔攝像機。
“唉……哎呦呦……輕點,手斷了。”那人哎哎叫著,白玉堂并不理會他,伸手扯下他挎著的包,遞給展昭,“貓兒,把照相機拿出來!”
展昭伸手從包里翻出一部數碼相機,打開一看,就見里面拍了滿滿的照片,有近有遠,都是自己的,從店里出來,一直到進來躲雨。
“你是誰?”展昭不解地問他,“干嘛拍我?”
那人被白玉堂反剪著,疼得直呲牙,結結巴巴道:“我……我是GAY,看你長得漂亮……就忍不住多拍了兩張……哎呀……”
話沒說完就被白玉堂狠狠一擰手腕子,疼得都叫出八度音來了,喊:“警……警察打人啊……“
白玉堂冷笑,“第一次見面就知道我是警察?”邊說,邊掏出手銬來,“你今天最好老實交代,不然我可不放過你。”
“哎哎……算了算了,我說……是有個女人出錢叫我來拍他的。”那人痛得整根胳膊都麻了,道“不關我的事啊。”
“哪個女人?”白玉堂皺眉。
“我不知道啊。”那人連連搖頭,“她今早到我事務所里來的,給了我錢,叫我來拍他……你們不信的話,我口袋里有名片。”
白玉堂伸手從他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張名片,眼前的這人是一家叫“天翔偵探事務所”的,名字叫張天翔。
“那女人什么樣子?”白玉堂問。
“瘦瘦高高,身材不錯,剪短頭發,帶副無框眼鏡,看著挺時髦的。”張天翔趕緊老實交代。
白玉堂冷了臉色,展昭也立刻明白了,張天翔描述的那個人正是他的編輯——錢明月。
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展昭就見白玉堂冷著臉,一拽張天翔,道:“你跟我走一趟!”說完,拉著還在哎哎慘叫的他就往外走。
“小白!”展昭趕緊追出去,但白玉堂一點停的意思都沒有,只對展昭說,“貓兒,你一起來!”邊說,邊抬手攔了一輛車,把人押進車里,白玉堂對司機說了一聲“南街的出版社!”
司機趕緊開車。
三人在出版社門口下了車,白玉堂推了張天翔一把,帶他進了出版社的大樓,保安上來阻擋,白玉堂把證件給他看,問,“錢明月在不在?”
“呃……在,在三樓的辦公室。”保安趕緊點頭,白玉堂推張天翔進了電梯,到了三樓的辦公室,推開門將人扔了進去。
辦公室里,錢明月正在和幾個編輯開會,猛地見門被推開,一個人被扔了進來,都驚了一跳,待看清楚被扔進來的是張天翔,后面走進來的是一臉嚴肅的白玉堂時,錢明月的臉也有些發白。
幸好見白玉堂身后還跟進了展昭,錢明月才稍稍松了口氣,趕緊站起來,道:“小展啊……怎么白隊長也來了啊……稀客。”
白玉堂可不理會她這套,問張天翔,“是不是她?”
“……是。”張天翔早就被白玉堂嚇壞了,一方面是他“惡”名在外,開玩笑,這可是SCI的總隊長啊,連黑道大哥都回避三分,更何況他一個小偵探?!另一方面,保身要緊,反正他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說了大概就沒事了吧。
聽張天翔指認了,白玉堂就把照相機和微型攝像機往錢明月眼前一方,冷聲道:“你解釋一下。”
錢明月三十多歲了,也不是個膽小的人,但是白玉堂氣勢逼人,而且自己是理虧在先,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只好對展昭求救,“小展……白隊長怎么火氣這么大呀。”
展昭其實也挺生氣,他知道錢明月為什么找人跟蹤他,之前她跟自己提過好多次了,說想登自己的照片在書的封面上,說一定能促進書大賣,自己堅決不同意,所以她才會找人來偷拍吧。
白玉堂和錢明月一向都保持著距離,展昭的朋友他大多都認識,但大多都不熟,見面時會很客氣,但是……白玉堂是有底線的,那條底線就是展昭!一旦惹翻了他,他是翻臉不認人的,絕不會跟你講情面!
“唉……”錢明月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小展,對不起啊,我們也有銷量的壓力,所以才出此下策的。”
畢竟是合作了多年的編輯了,展昭也心軟,就拉拉白玉堂,道:“小白,算了吧。”
白玉堂將相機和攝像機里的SD卡全部取出來,看了錢明月一眼,道:“沒有第二次!”
“好的,我知道。”錢明月這才透過氣來,趕緊給展昭連連道歉,展昭也只是笑笑,和白玉堂一起走了。
出了出版社,白玉堂臉色還是不太好,展昭走上兩步,掐他腮幫子,“好威風啊,白隊長~~”
白玉堂泄氣,有些無力地看展昭,“你這貓,也太好說話了!”
“算了,人家也有難處么。”展昭擺擺手。
“怎么樣?走不走得動?”白玉堂問,“打車回去吧?”
“走路吧。”展昭笑,“挺涼快的。”
白玉堂點頭,拉著展昭往回走,兩人的心情也漸漸陰轉晴,一路有說有笑,還一起吃了一盒冰淇淋。
送走了展昭和白玉堂,錢明月打發走了張天翔,有些頹然地坐倒在辦公室的轉椅上,長出一口氣,慶幸今天白玉堂沒跟自己較真,展昭還真是很好說話。
正想收拾東西回家,就聽手機響了一下,來了一條短信,一看來信人名,錢明月的手就一抖,戰戰兢兢地點開一看內容,錢明月一把就將手機扔在了桌子上,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喃喃自語:“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醫院大樓里,過了七點就安靜了下來,趙靜的病房是特殊病房,有前后兩間,后面是趙靜的病床,前面是警員的房間,洛天正在沙發上看書,另一個值班的警察在看報紙。
這時,門“咚咚咚”地響了三下,隨即被緩緩推開,探進了一個小腦袋來。
“陽陽?”洛天趕緊放下書,“你怎么來了?”
洛陽嘿嘿笑著走進來,一手上提著一個塑料袋,另一手上拿著的傘還在滴水。
“這么大雨還跑出來。”洛天皺眉,從一旁拿來紙巾盒給陽陽擦頭發上的水珠。
“爸,你吃飯沒?”洛陽提起手上的塑料袋拿出一個飯盒。
其實洛天早就吃過飯了,但一看那飯盒,就笑著說,“還沒呢,正餓著。”
“怎么連飯都沒得吃?!”洛陽瞪了一旁的警員一眼,“你們值班沒有晚飯的么?!”
那警員看著洛陽的架勢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就見洛天一個勁對他做鬼臉,趕緊道:“有的,不過你老爸說不合胃口,所以沒吃。”
“我做了好吃的!”洛陽獻寶似的拿出便當盒,打開,一陣香氣撲鼻。
洛天看了眼飯盒,笑:“你什么時候學的?”
“上次去白叔叔家時,跟阿姨學的。”洛陽拿出筷子給洛天。
洛天看洛陽一雙眼睛眨啊眨,撐死也得往下塞了。
“爸……她是你們這次要保護的人呀?”洛陽趴在洛天膝蓋上探頭看房間里面坐在地毯上的小女孩兒。
“對啊。”洛天回頭看了一眼,點頭。
“她在干什么?”洛陽好奇。
“不知道,剛剛醒過來,就爬到地毯上來坐著了。”小警員插嘴,“也不說話,把她抱回床上后就又下來了。”
“是么?”洛陽好奇,站起來給洛天倒了一杯水,道:“爸,我去陪她玩兒一會兒。”
洛天接過水點頭,道:“你可別刺激她啊。”
“我知道!”洛陽走進了房間里。
小警員羨慕地看看洛天飯盒里的食物,壓低聲音道:“我老婆一個月前也給我生了個兒子……那小子以后要是有陽陽一半乖,我就要燒香了。”
洛天笑,回過頭,就見陽陽坐到了趙靜的對面,伸出手跟她握握,“你好,我叫洛陽。”
原本一點反應也沒有的趙靜竟然伸出手,和洛陽握了握。
洛天和小警員驚訝地對視了一眼,都認真地看了起來。
“你叫什么名字呀?”洛陽問。
小女孩不說話,依舊低著頭。
洛陽歪過頭,左右看了看,因為這里是兒童病房,所以四周有一些玩具,“這房間好漂亮呀!”洛陽伸手拿過一邊的一盒積木,道:“我們來搭房子吧?”
趙靜還是不語,洛陽就拿出積木,一塊塊地搭了起來,卻不料趙靜突然伸手一把推翻了洛陽搭好的房子。
……洛陽不解地看著她,問:“你怎么了啊?”
趙靜緩緩地伸出手,抓過了幾塊積木,在地毯上擺放了起來,一塊一塊……最后擺完了,就站起來,爬回床上,蓋上被子,睡去。
洛天放下飯盒走進來,就見陽陽呆呆地坐在地毯上,便湊過去看,地毯上的積木,清清楚楚地擺成了一句英語——I LOVE YOU
洛天和小警員都說不出話來,洛陽突然紅著臉揪揪洛天的褲腿,小聲問:“爸爸,她是不是說她喜歡我?”
……洛天哭笑不得。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04 千絲萬縷
白馳在大雨落下來之前沖回了家,打開大門,就見客廳里,趙禎和里斯本趴在沙發上,餓得奄奄一息。
“馳馳~~”趙禎撲過來抱住白馳,“好餓啊。”
里斯本也聞到了香味湊過來,跟只貓似的蹭白馳的腿。
白馳嘆氣,先把里斯本那份放到地上,讓它先吃,見里斯本吃得歡,白馳再嘆氣,摸摸它的毛說:“你下次餓了,就干脆把趙禎吃了吧……”
“你好狠心啊。”趙禎拿著雙筷子撥弄著飯盒里的煎餃和炒飯,無精打采地說,“馳馳,我好久沒吃好料了,你別總拿便當打發我么,我要吃你做的大餐。”
“不行啦。”白馳倒了一杯水坐下來,“最近有大案子了。”
“又有案子啦?”趙禎塞了個餃子到嘴里嚼,“這座城市怎么那么多變態啊,這次又是什么案子?”
“嗯……這次的案子正經還挺變態的呢。”白馳趴在桌子上看著趙禎吃東西,心說這人還真是富家子脾性,連狼吞虎咽吃個煎餃都那么優雅,想了想,就說,“你最近都沒有演出么?”
“有啊……”趙禎夾起一個煎餃塞到白馳嘴里,“過兩天就有一個了。”
“要出國么?”白馳問。
“不用,就在本市的,天宇娛樂城舉行了一個魔術周,我要做壓軸表演,還要給他們的魔術比賽做評委。”
“天宇娛樂城……”白馳摸摸下巴,問,“你好像很少出席這種活動呢,還當評委。”
“那是。”趙禎塞了一嘴吃的點頭,“我是國際巨星么,出場費很貴,所以很少有活動方請得起。”
“天宇出的價錢很好么?”白馳問。
“嗯。”趙禎點頭,“把經濟人都嚇著了,所以我為求生計,只好賣身了。”
“咳咳……”白馳被水嗆到,瞪了趙禎一眼,“盡瞎說。”
“不是瞎說啊。”趙禎笑呵呵,“那個天宇的老板是個女人,看我的時候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真……真的?”白馳有些緊張,“那你還去?!”
趙禎見白馳一臉的警惕忍不住笑,故意說,“也不錯啊,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走性感路線,身材那叫個好啊,而且還有錢。”
白馳沉默了一會兒,伸手一把搶過趙禎還沒動過的炒飯,“不給你吃了!”說完,走過去把炒飯都倒給了里斯本,轉身洗澡去。
趙禎叼著筷子,看著里斯本吃得香,長長地嘆了口氣……唉,死小孩,人不讓我吃就算了,現在連飯都不讓吃,國際巨星混成我這樣的恐怕也沒有第二個了~~
白馳洗完澡擦著頭發走出來,就見趙禎趴在桌子上看著雜志,臉色有些白,而腳邊的里斯本則吃得直打飽嗝,舔著爪子洗臉……白馳心軟,猛地發現趙禎最近好像瘦了不少。
想了想,還是走進廚房給他煮了碗面,加了雞蛋和青菜葉還加了兩片火腿肉,白馳端著香噴噴的面往趙禎面前一放。
趙禎立刻滿臉喜色,抱著面碗呼嚕嚕地吃了起來。
“你最近,怎么好像瘦了很多?”白馳坐到沙發上給里斯本梳毛,邊問趙禎。
“嗯,我減肥呢。”趙禎邊吃面邊說。
“你本來就那么瘦,減什么肥呀?”白馳不解。
“新魔術有需要。”趙禎說得隨意。“所以白天一直在潛水。”
“潛水?”白馳走過去,伸手撩開趙禎的衣袖,又仔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真的瘦了好多呀,什么魔術要把自己瘦成這樣?”
“呵……”趙禎笑,神秘兮兮地說,“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能做的魔術。”
白馳好奇,問:“是什么?”
趙禎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是秘密啊,我連一個人都沒說過……除非是情人我才告訴,你要不要做我情人?”
“切……”白馳收拾碗筷,小聲嘀咕,“不說算了,神氣什么。”說完,捧著碗筷去廚房洗碗了,留趙禎一個人失落地坐在客廳里,良久才長長嘆出一口氣,略帶寵溺又滿是無奈地低聲罵了一句:“小笨蛋。”離開桌子,撲過去蹂躪越來越胖的里斯本,“你怎么一天比一天胖?!你哪里像獅子,吃完了還洗臉,我要給你改名叫加菲!”
一人一獅在客廳里玩得歡,沒注意到廚房里洗碗的白馳一張臉已經紅得勝過番茄。
展昭和白玉堂第二天一大早來到了SCI的辦公室,就見洛天坐在沙發上,陽陽正在一旁看英語書。
“你怎么來了?”白玉堂問,“不是上午休息么?”
“嗯。”洛天從口袋里拿出一塊SD卡,遞給白玉堂道,“我一會兒就走了,不過這個是昨天晚上拍的,我覺得還是給你們看一下。”
展昭接了過來,交給蔣平播放,正是昨晚趙靜用積木搭完I LOVE YOU,然后上床睡覺的畫面。
“這之后呢?”展昭問洛天,“她還起來過沒有?”
洛天搖搖頭,“沒有,之后一直睡得很熟。”
“奇怪啊。”白玉堂轉臉看展昭,“為什么會有這種舉動?”
展昭皺眉不語,良久才道:“我不敢肯定……”
“會不會……那些尸體?”白玉堂遲疑。
“你懷疑尸體也是小孩子擺的?”展昭問。
“這個……”展昭不確定起來,卻聽門口有人說,“那就太可怕了。”
幾人回頭,就見公孫拿著一疊文件站在門口,臉色有些白,眾人了然——鐵定又驗尸驗了一晚。
“怎么說?”白玉堂問公孫,“驗尸有結果了”
“呼……”公孫走進來,道:“你們可挺住了,我說了。”
“嗯。”眾人對視了一眼,等公孫接著說。
“先給你們看一些照片。”公孫將文件遞過來,打開給幾人看。
就見照片上拍的是尸塊的細節,上面有一些瘀青。
“瘀青?”白玉堂皺眉,“是死者生前被人毆打過?”
“不像……”展昭睜大了眼睛,道,“是指痕……而且……”說到這里,抬頭看公孫,就見公孫對他點點頭。
展昭深吸一口氣,轉臉看洛天,又看了一眼豎著耳朵好奇地聽他們說話的洛陽。
洛天抱起洛陽,道:“走了,該去上學了,我送你去。”
“還早呢。”洛陽看手表,摟著洛天道:“還沒有聽完呢。”
“乖,爸爸送你上學去。”洛天抱著洛陽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蔣平不解,伸著脖子看展昭和公孫。
“這些指痕……”公孫邊說,邊伸左手拉起蔣平的一條胳膊,右手比成刀,在蔣平的肩膀上砍了一刀,“就是這樣產生的。”
“切割的時候抓的?”白玉堂一驚。
“據我所知……死人是不會產生瘀青的是吧?”蔣平臉色發白,戰戰兢兢地問。
“所以……”公孫點頭,“是活體切割!”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蔣平站起來,說了聲“失陪……”就捂著嘴跑了。
白玉堂皺眉:“但是現場并沒有反抗的痕跡……而且若是起了爭執,怎么會沒人聽到慘叫聲?”
“還有。”公孫見展昭似乎有話要問,就搶先說,“他們身上沒有藥物反應。”
“……一個活人,不反抗,被人切碎?”展昭喃喃自語。
“呼……”將文件往白玉堂手里一放,公孫道:“這個兇手要是抓到了,一定讓我參觀參觀!”說完,轉身走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無話可說。
展昭走到桌邊坐下,低頭不語,白玉堂仔細地看著文件,道:“貓兒,有線索沒有?”
展昭搖搖頭,見蔣平回來了,就問:“蔣平,類似的案子有么?”
“沒有。”蔣平搖搖頭,調出資料,道:“近半年來只有幾件分尸案,都已經抓到兇手了。”
展昭摸著下巴,“怎么會……”
正這時,就聽大門被人推開,展昭和白玉堂抬頭,見盧方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
“小展,有人找你。”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望向盧方身后的男子,他看起來不到三十歲,一頭利落的短發,帶著一副無框眼鏡,相貌普通,身材也不高不矮,總之就是扔人堆里沒人能發現的款式。
“這位是?”白玉堂問盧方。
“他是樸少恒。”盧方道,“方渥的代表律師。”
展昭和白玉堂吃驚。就見樸少恒走過來,伸手跟展昭握手,道:“展博士,久仰大名。”
“你找我有事?”展昭問。
“對的。”樸少恒點頭,道,“我開門見山,方渥的案件三天后開審,這期間,我們想申請給方渥進行測謊,不過需要權威人士的證明,想來想去,我們還是覺得您是最權威的人。”
展昭微微一愣,道:“測謊存在偶然性,并不能作為證據。”
樸少恒點頭,“我知道,但是這一次測謊對最后的審判結果可能會有很大的影響。”
“我并不了解方渥。”展昭道,“而且破案講究證據,不是靠心理學推斷的。”
樸少恒想了想,道:“我們明白,但是這關系到是否會冤枉一個無辜的人……展博士其實可以去看看方渥,我相信,只要和他進行過交談,就會知道他根本不是這樣瘋狂的人。”
“我們現在有比較重要的事情要辦。”白玉堂突然開口,“得給我們些時間安排,該不會你現在就想把貓兒帶走吧?”
“呃……”樸少恒尷尬地一笑,點頭,“對的,是我著急了,不過還是請展博士考慮一下,這不僅僅是救一個無辜的人,還關系到真正的兇手依然逍遙法外。”
展昭點頭,樸少恒留下名片,轉身跟盧方離去了。
見兩人走了,白玉堂伸手拉起展昭,進了辦公室關上了門,問:“貓兒,你怎么了?”
“沒……”展昭搖頭。
“我很少看見你對某件事情那么排斥。”白玉堂坐到展昭身邊,“我總覺得,你對方渥的案子,很排斥!”
展昭嘆了口氣,靠到沙發上,認真對白玉堂說,“你覺不覺得,方渥的這個案子,正向著一個不正確的方向發展?”
白玉堂很感興趣,道:“你說說看。”
“我跟你合作那么久以來,我的專業知識,只是用來幫你找到證據。”展昭抱了個抱枕,認真地說,“但是從來沒有用心理學作為判斷一個人究竟有罪無罪的標準。”
白玉堂點頭,“對。”
“可是方渥的案子,一旦開了先例,那以后可能會發展成為,只要心理學家懷疑誰,就抓去測謊。”展昭嘆氣,“到時候,就不是證據定罪,而是推斷定罪,那公正何在?”
白玉堂聽完展昭的話也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說的很有道理。”
“無論方渥是不是兇手,我們應該做的是徹查,找到證據,而不是判斷他的好壞,然后進行測謊。”展昭接著道,“不然的話,就太危險了。”
白玉堂站了起來,在辦公室里緩緩地走了幾步,道:“貓兒,我們要不然去見見方渥吧。”
展昭抬頭看他,“你的意思是,從他身上找找蛛絲馬跡?”
白玉堂點頭,“我在想,連環殺手有很多,沒有證據的案件也不是沒有,但是只有方渥的案子向一個奇怪的方向走過去……會不會有人為導向的可能性?”
展昭連連點頭,“我也這么想!只是我們手上的案子……”
“反正現在也沒什線索。”白玉堂道,“閑著等也沒意思,不如就去看看,看了之后,我們再想辦法。無論如何,就犯罪心理學和刑偵學來說,你還是權威,在審理前肯定會有人來征求你的意見,你只要不同意測謊,并把觀點說明……他們也沒辦法,是不是?!”
展昭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點頭,“好!我們現在就去!”
白玉堂拿起車鑰匙,“走!”
公孫暈乎乎地離開警局,走到樓下覺得胃有些難受——昨晚餓過頭了,也沒吃東西,今早就胃難受了。想想覺得可笑,平時要是自己熬夜工作,白錦堂鐵定會來給他送宵夜,不過這兩天他出國去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
正想著,電話就響了,拿出來一看,果然是白錦堂。
“喂?”公孫接起電話。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問:“你不舒服?昨晚通宵了?”
公孫無語,點頭:“是啊。”
白錦堂皺眉,“玉堂怎么又讓你通宵?!”
“跟他有什么關系?”公孫笑,“他們天天通宵,我也就忙一個晚上,其他時間都閑的。”
“吃早飯沒?”白錦堂又問。
“現在去。”公孫聽著電話,向警局對面的一家咖啡館走去。
“喝杯熱牛奶,然后吃些軟的東西。”白錦堂低聲說,“不準喝咖啡,吃完了就回家睡覺。”
“知道了。”公孫推開咖啡館的門,“你什么時候回來?”
“……想我了?”白錦堂笑。
“……”公孫無語,坐到桌邊,對服務生說,“一杯熱牛奶,一份起司。”
“我很快會回來。”白錦堂笑,“你好好照顧自己。”
“嗯。”公孫掛了電話,牛奶也端了上來,剛想喝,就見前方人影一閃,一個人坐到了他的對面。
公孫仰起臉,就見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穿著時髦性感,長得很漂亮也很有氣質,一身的名牌衣服和首飾,臉上淡淡的傲慢。
公孫回憶了一下,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的一個人,看看左右,發現有很多空座,不解她為什么要坐自己對面。
那女人摘下墨鏡,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孫,冷聲問:“你就是公孫策?”
公孫胃疼得厲害,又喝了一口牛奶,微微點點頭,看那女人,“你哪位?”
那女人對走到身邊的服務生擺擺手,示意他走開,一雙眼睛盯著公孫看了良久,道:“我是錦堂最重要的女人。”
“咳咳……”公孫一口牛奶嗆到,咳嗽了好半天,抬頭看眼前這個一臉神氣的女人,半天才說出一句:“伯母貴庚?看起來好年輕。”
女人瞬間臉色鐵青。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05 詆毀
聽了公孫的調侃,那女人起先臉色難看,但很快就回復了正常,笑道:“聽說你只是個小法醫。”
公孫推推眼睛,繼續喝牛奶……胃好痛啊。
“我在生意場上認識錦堂的,聽說他有個男朋友,所以來開開眼界。”女人繼續說,“你比我想象得可要普通多了。”
公孫平時脾氣屬于中等偏差,餓或者累的時候就屬于差,但是當他胃疼的時候,他就是極差了。心說白錦堂從哪里弄來這么個女人,跑到這里來發瘋,跟正室抓小三似的,傳出去還以為他公孫和女人搶男人呢,心情不好的公孫毒舌本性暴露無疑,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女人,無奈地問:“閣下是白夫人?”
那女人略有得意,“很快就會是。”
公孫點點頭,道:“原來是錦堂的未來后媽啊……不對啊,我記得白伯父挺有品位的呀,而且你還正經不如白家伯母俏麗呢。”
女人聽了公孫的話后臉上顏色又變了一陣子,抬手叫服務生:“給我一杯水!”
很快,有人給她端了一杯水上來,女人拿起水就往公孫臉上潑過去,但是公孫卻不躲不避,因為有一個餐盤飛快地擋在了他的眼前,擋住了潑過來的水。
因為她潑水用的力氣較大,而餐盤又離得很近,所以大多的水都被彈了回來,潑了自己一身,女人狼狽地看看自己,狠狠抬起頭看旁邊多管閑事的服務生,卻發現剛才給自己端水過來的,并不是服務生。
眼前的是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面向平凡,一雙眼睛正盯著她,臉上含笑。
“你是誰?”女人似乎見過些市面,冷聲問那男子。
“律師。”男子說得隨意,“阻止你犯罪。”
女人撇撇嘴,冷笑這點點頭,站起來對公孫說:“再見。”說完,轉身走了。
公孫莫名其妙地看著她氣鼓鼓地走了,端起牛奶繼續喝。
“沒事吧?”那男子坐下,對公孫道:“我叫樸少恒……就坐旁邊,碰巧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所以多管閑事了。”
公孫歪過頭看看他,并不說話,似乎是在琢磨著什么。
“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樸少恒倒是自來熟,“聽說你是國內最好的法醫。”
公孫盯了他良久,轉過臉對服務生招招手,買單。
樸少恒有些尷尬,正在想怎么開口,就聽公孫問:“你找我什么事?”
“呃……”樸少恒臉紅,“沒有啊……只是碰巧。”
公孫點頭:“是啊,你碰巧從警局跟我到這里?”
“我……”樸少恒臉更紅,這時,有一個人走到了公孫的身邊,那人一身黑色的西裝,高大魁梧,面相兇惡,他往公孫身邊一站,低頭壓低聲音問,“需不需要我們處理?”
公孫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那黑衣人恭恭敬敬地就站到了不遠處……樸少恒環視四周,這才發現店里這樣的黑衣人有兩個,店外還有兩個,都很隱蔽,但是他們的視線都注視著這里,似乎只要他一妄動,就會被解決了。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樸少恒干笑了兩聲,道:“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公孫挑眉,等他繼續往下說。
“這是……有關方渥殺人案件的尸體照片。”樸少恒從手提包里拿出來幾份文件,放到公孫面前,“我希望你能幫我看一下。”
公孫并沒有伸手去接,淡淡說,“我不是開私人診所的,要我看的話需要官方手續。”
“……方渥的案子,我覺得有疑點。”樸少恒卻堅持,“只是請您有空的時候看一眼,也許會有什么發現,我只想為方渥做最后的努力,一旦他被定罪,不是無期就是死刑!”說完,不等公孫拒絕,他就站起來,給公孫鞠了個躬,轉身快步走了。
公孫嘆了口氣,搖搖頭,真是吃飯都不得安寧,端著杯子繼續喝牛奶,邊翻開那些文件看了起來。血腥的開膛畫面讓他的胃更加的不適,但漸漸的,公孫的視線被吸引了,他放下了杯子,專注地看了起來,最后拿著文件站了起來,快步往警局走回去。
幾個保鏢面面相覷,趕緊跟上,有一個負責聯絡的快速地發了一條短信。
白錦堂這幾天忙得焦頭爛額,就想快點把事情解決了好回去,大丁小丁也被他無人性地對待,往死里使喚,累得二人叫苦不迭。正在水深火熱之際,小丁突然收到一條短信,是負責公孫安全的保鏢發來的。
小丁按開一看,就見上面寫著“有一女人來尋釁,自稱白夫人,向公孫潑水,被一男子救下,公孫原本打算回家睡覺,與男子深談之后,憤憤回警局。”
“噗……”小丁一口水噴出來,把手機遞給大丁,大丁噴第二口。
正在看文件的白錦堂狐疑地抬頭看兩人,就見雙胞胎正用一種含著同情以及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自己……呀,右眼皮跳!
白玉堂駕車,載著展昭來到了看守所,要求見方渥。
獄警安排兩人在特殊會見室,見了方渥。
出乎兩人的預料,方渥看起來并不是很落魄或者很無辜,他的情緒顯得極其穩定,靜靜地坐在會見室里,盡管身上帶著極度重犯應該有的行頭,但他看起來安靜而斯文。
白玉堂和展昭先在觀察室里看了他一會兒,白玉堂笑:“貓兒,他很有變態殺人狂的氣質啊!”
展昭無奈看了他一眼,道:“的確有些與眾不同。”
兩人看了一會兒之后,就打開門走進了會見室里。
方渥坐在里面,抬頭看見展昭和白玉堂進來,眼里透出淺淺的好奇來,注視著兩人在自己面前坐下,他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似乎是在琢磨著兩人的身份。
白玉堂吃驚,方渥的表情,清楚地反映出他的思想和情緒——就外表判斷,的確應該是個單純的人。
展昭看著他的舉動,微微皺眉,問:“你就是方渥?”
方渥點點頭,并不說話。
“你的律師,建議我們來看看你。”白玉堂開口,“你有沒有什么想跟我們說的?”
方渥眨眨眼,緩緩開口:“我說過很多遍了,人不是我殺的。”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你平時表演慣用的斧子,就是兇器。”
方渥點點頭,道:“我是被人栽贓的。”
展昭突然對門口的獄警招了招手,獄警進來,就聽展昭對他說,“解開他的左手。”
白玉堂和獄警都微微一驚,方渥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獄警遲疑,白玉堂對他點點頭,道:“解開他。”
獄警走過去,將方渥綁在凳子上的左右解開。
展昭伸手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示意方渥把左手放上來。
方渥照做,展昭伸手過去,按住方渥的脈搏,問:“人是不是你殺的?”
方渥輕輕地搖搖頭,冷靜地道:“不是。”
展昭盯著方渥看了一會兒,又問:“人是不是你殺的?”
方渥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原本冷淡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狡黠,壓低了聲音陰森森地說:“是我殺的。”
白玉堂皺眉看著他,“你發什么神經?”
方渥呵呵地笑了兩聲,對展昭眨眨眼,把手縮了回來。
白玉堂不解地看展昭,就見展昭臉色微微發白,收回手,盯著方渥。
“貓兒?”白玉堂問展昭,“這小子什么毛病?”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道:“他脈搏完全沒有變化。”
……白玉堂愣了一會兒,看方渥,“沒有變化?”
“呵呵呵……”方渥突然笑了起來,道:“如果讓我測謊的話……我就一定不會死。”
“你休想!”展昭冷聲道,“在牢里呆一輩子吧。”說完,站起來就想拉著白玉堂走,卻聽方渥突然道:“你們應該希望我活著才對吧?”
展昭和白玉堂狐疑地回頭,就見方渥微微一笑,伸手到自己口里舔了舔,在桌子上緩緩寫了幾個字——I LOVE YOU
兩人瞬間呆住了,白玉堂一皺眉,走上幾步一把揪住方渥,“你怎么會知道?!”
方渥呵呵一笑,道:“如果你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讓我測謊。”
“別理他!”展昭一拉白玉堂,“監獄里也有電視可以看的!”說完,拉著白玉堂就走,卻聽方渥在后面淡淡地說,“他們被切開的時候……應該是活的吧。”
這下子,展昭和白玉堂都站住走不動了,這些是電視上絕對不會出現的……他怎么會知道?
“你不妨考慮一下。”方渥低聲說,“不然的話……悲劇還不會停止。”說完,便沉默不語了。
展昭和白玉堂渾渾噩噩地走出了看守所,兩人都有些發懵。良久,白玉堂才問:“貓兒……方渥究竟是不是殺人兇手?”
展昭搖頭:“我不知道,只知道不讓方渥死就只能讓他測謊,但如果讓他測謊,就是中了他的計。”
“這簡直就是騎虎難下。”白玉堂也搖頭,“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吧?”
展昭抬眼看他:“那怎么辦?”
白玉堂想了想,“可以申請押后審理,只要我們發現疑點!”
“疑點?”展昭想了想,拉起白玉堂道:“走!我們回警局!”
兩人開車飛快地趕回警局,進了SCI辦公室,就叫蔣平調出所有方渥案件的相關資料,這時,公孫沖了進來,道:“你倆回來了?我有事找你們!”
“你不是回家了么?”白玉堂吃驚。
“這是方渥案子的尸體照片!”公孫遞給了白玉堂,“看這些照片細節!”
展昭和白玉堂接過照片一看,就見尸體的局部也有和肢解案類似的指印。
“他們也是……”展昭和白玉堂有些不敢相信,公孫就翻出照片,道,“你們看!看他的表情!”
展昭和白玉堂仔細一看,就見那尸體的臉上盡是痛苦和恐懼,而雙眼,竟然看著自己的肚腹。
“活的?!”展昭大驚。
“莫非是一個兇手?!”白玉堂搖頭,“怎么會殺人的手法突然變了?”
“起碼這是共同點!”展昭對白玉堂道,“我們去找包局,把案件接手過來,方渥押后審理!”
白玉堂點頭,兩人趕緊拿著照片去找包拯。
包拯見沖進來的兩人殺氣騰騰的,不解地問:“干什么?”
白玉堂將方渥案件的尸體照片和肢解案的照片放在包拯面前,道:“包局,共同點!我們想接手處理,能不能跟法院申請,將方渥的審理押后。”
包拯拿起照片看了良久,搖搖頭,道:“證據不足!”
“包局!”展昭著急,“方渥竟然知道肢解殺手殺人時的細節,而且我發現他有極強的精神控制能力,如果測謊的話,很有可能會通過!”
包拯沉默了一會兒,道:“太晚了。”
“什么意思?”展昭不解。
“因為方渥的律師找了一幫專家申請了測謊……以陸良為首的那群專家言之鑿鑿,法院剛剛已經批準測謊了。”
“什么?!”展昭著急,“怎么會這樣?”
“其實……測謊并不能作為證據。”包拯道,“所以,有心理學家的建議,就沒有理由拒絕!”
“可是,一旦他通過了測謊,很有可能會判無罪的!”展昭道,“方渥這人邪氣的很,不能排除他就是兇手,不能放他走!”
包拯遲疑,“但是批準已經下了,我也沒有辦法,最關鍵的是,我們并沒有充分的證據來證明方渥就是兇手……你們如果真的懷疑他,就在他審判結果出來前,找到新的證據,到時候,你們想怎么羈押就怎么羈押!”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無奈地退出了包拯的辦公室。
兩人回到辦公室,就見盧方等在里面,他看到展昭就說:“小展,剛才陸良和幾個心理學家打電話來,說請你去監控測謊。”
展昭皺眉,冷聲道:“我不去!”
“……”盧方沉默了一會兒,道,“小展,你不去看一下么?”
“如果外界問起你不好交代,就說我根本不主張測謊!”展昭低聲說,“破案講的是證據,不是學術!”
“呃……”盧方無奈地看看白玉堂,就見白玉堂對他點點頭,盧方伸手拍拍展昭的肩膀,“那我去處理!”說完,轉身走了。
這一下午,展昭和白玉堂將所有當年的案件資料都拿了出來,全面地開始整理。白玉堂發現展昭的狀態不對,有些憂心,眼看著天就黑了,但展昭卻一點要去吃飯的意思都沒有。
SCI的辦公室里其他人都紛紛散去了,洛陽放了學過來,就覺得氣氛有異,小聲問洛天,“展叔叔怎么了?”
洛天小聲地說,“別去打擾你展叔叔了,他們忙著查案呢。”
“忙也不能不吃飯呀!”洛陽跑過去拉展昭的手,“展叔叔,吃飯去吧!”
展昭摸摸洛陽道:“陽陽,你乖,我忙……“
“忙也要吃飯啊!”白玉堂伸手拉展昭,“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都不懂啊?”
展昭無語,白馳也跑過來笑,“就是啊,要換換腦子啊,走,我們去吃飯啊。”
最后,展昭被一群人拖到了警局樓下的飯店吃飯去。
幾人進了飯店,洛陽給大家點了好吃的東西,還努力地想逗展昭笑,不一會兒,大家就都被洛陽逗樂了,展昭也放下了心事,吃起了飯,
正這時,就聽飯館上方懸掛這的電視里,放起了特別節目……是關于后天給方渥進行測謊的節目。
主持人正在訪問的特別來賓就是一直主張給方渥測謊的心理學教授——陸良。
陸良是個四十多歲的學者,看起來很斯文,額頭有些微禿。
“貓兒,心理學家怎么都這形象?”白玉堂忍笑。
展昭也笑,無所謂地繼續吃面,就聽主持人問陸良:“陸教授,聽說后天的測謊請了犯罪心理學方面的權威——展昭博士來監控?”
“哦……展博士今天已經拒絕了我們的請求。”陸良微微一笑,“警方的發言人說他不支持這次的測謊。”
“為什么呢?”主持人不解,“展博士不是一向極力推動心理學在刑偵學方面的運用么?”
“呵……說和做是兩回事。”陸良冷笑,“展昭再怎么樣,也是警方的人,他的心理學應用范疇只是在協助警方的前提之下,而不是站在百姓這邊,他是高高在上的官方學者,我們這些,只是民間的野路子而已,不上大雅之堂。”
“可是陸教授這次為什么如此堅持方渥的測謊呢?”主持人繼續問。
“我不在乎成為什么權威,只是方渥的案子疑點重重,我們嚴重懷疑警方的辦案能力……另外,最重要的是,如果處決了方渥,那真正的兇手就可能逍遙法外!”
……
接下來的談話中,陸良不停地暗示他對展昭不支持測謊的不滿,言語中不停譏諷他不配代表心理學權威,因為他只是官方的發言人,是警戒的走狗。
那一桌子吃飯的人,除了展昭之外,各個臉色鐵青。
這時,就聽鄰桌有兩個在吃放的年輕人聊起了天。
“展昭,是不是就是那個寫《心理學與犯罪》的作者?SCI的那個?”
“是啊!”
“我以前還挺崇拜他,原來是這樣一個人。”
“唉……都是這樣的啦,要不是會迎合上方,怎么年紀輕輕二十多歲就當學術權威?!”
……話沒說完,就見陽陽霍地站了起來,走過去一把掀了兩人的飯桌子。
所有人都呆愣了三秒鐘,
“啊?!陽陽!”洛天趕緊跑過去阻止滿臉怒容的陽陽。
兩個客人被眼前兇悍的小孩驚到了,不解地看著他。
“不好意思。”洛天把洛陽抱回來,“陽陽,怎么能這樣?”
“他們胡說八道!”洛陽指著兩人吼,“我告訴你們,我就是展叔叔救回來的,你們誰都沒見過他誰有資格說他的壞話!”
兩個年輕人面面相覷,隱隱就看見洛陽身邊的幾人都帶著槍……是警察,趕緊匆匆付了飯錢離開了。
洛天伸手拍洛陽的背,“好了,別氣了,人都被你嚇走了。”
洛陽轉身抓著展昭道:“展叔叔,你別生氣,陽陽知道你是最好的!”
其他幾人都忍不住笑,展昭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摸摸陽陽,道:“乖,不過下次可不能這么亂來啊!要好好講道理,不能使用暴力。”說完,端起碗繼續吃面。
眾人驚奇地發現展昭被人如此詆毀,但臉上卻一點不高興都沒有。
飯后,眾人回警局,白玉堂狐疑地盯著展昭,“貓兒,你一臉的狡猾……打什么主意呢”?
展昭一笑,道:“我有頭緒了,多虧陸良,給我的提醒。”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06 幻象
吃完飯后,眾人往警局走,洛天抱著洛陽,和白馳一起走在前面,展昭和白玉堂并肩走在后面。
“貓兒,有什么發現?”白玉堂好奇。
“嗯……”展昭想了想,問白玉堂:“小白,你覺得我們是讓方渥進行測謊好呢,還是不讓他進行測謊好呢?”
“你不是說了么,不能讓他測謊,但是又不得不讓他測謊……”白玉堂看展昭,“是兩難的狀況。”
展昭點點頭,笑:“那,比如說,方渥的測謊通過了,審判結果是他無罪……然后他被釋放了,這時候再發生開膛案……會怎樣?”
白玉堂一愣,了然地點頭:“我明白了,到時候,陸良就會成為眾矢之的,他的理論也會受人取笑!”
“那……再比如,要是方渥的測謊沒有通過,審判結果他是有罪的……在這之后又發生了開膛案。”展昭繼續問,“結果會怎樣?”
白玉堂點頭:“到時候,警方就是眾矢之的,我們忙了半天,是抓錯人了!”
“最后。”展昭笑,“如果我們先放了方渥……開膛案繼續,我們再抓住方渥,開膛案還繼續……結果如何?”
白玉堂笑著搖頭,“民眾一定會覺得警方和心理學家都是蠢貨。”
展昭總結,“無論怎么做,都會引發民眾對犯罪心理學參與刑偵調查的質疑。”
白玉堂突然一愣,“貓兒,所以最近才沒有開膛案件么?”
展昭微微一笑,“方渥只是一個過程,不管他被關押、被釋放,就算最后被槍斃……只要開膛案再發生,兇手最終的目的,都會達到。”
“那個陸良……只是被人當槍使。”白玉堂皺眉,“給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
“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查一下陸良的社會關系,以及他經常接觸的人。”展昭道,“還有……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情的發生是完全沒有理由的,特別是極端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這個真兇的行為目的很明確,他恨犯罪心理學?”白玉堂道,“他嘲笑警察、討厭心理學家,他很熟悉醫學起碼是了解人體結構……”
“還有很多。”展昭突然認真道,“小白,其實我最近正好在研究一些東西。
“研究什么?”白玉堂好奇,“前段時間沒有案子,你卻一副很忙的樣子。”
“我一直在研究,把某種行為人化!”展昭道。
白玉堂一臉欽佩地說:“那你先把你的理論說成人話行不,在下才疏學淺,理解范疇僅限于人。”
“去!”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想了想,就道:“比如,一個兇手,殺了一個人,或者害了一個人……那么他就有犯罪動機、犯罪場所、犯罪行為、目擊者等等,而被害者也有社會關系,被害理由之類。”
“嗯。”白玉堂點頭,“有道理。”
“我們接觸的大量連環殺手、極度重犯、十惡不赦的人,他們討厭的、憎恨的并不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展昭邊走邊說,“他們恨的是一群有共同點的人、或者確切地說,他們恨的是一種行為……衍生開去,我們現在的案子,兇手殺人也好、害人也好都是為了他討厭某樣東西……”
“明白了!”白玉堂笑,“你的意思是,把這種行為或者東西想像成人,比如說這次的罪犯恨的是犯罪心理學,那也就是說,犯罪心理學是受害者,那么他就有他的社交圈、特點、經常出沒的場所、可能會得罪怎樣的人……貓兒!行啊!”
展昭微笑,“有時候太散的東西,會讓人沒有頭緒,但是如果能把散亂的東西整體化,我們就有線索可查了!”
“我們以往都是從被害者身上找規律,再找蛛絲馬跡,最后去定格兇手。”白玉堂心領神會,“你研究的是,把被害者抽象化,直接定格兇手的可能存在范圍!這個方法對付這種毫無頭緒的案件,真是太棒了!”
展昭滿意地伸手拍拍白玉堂的肩膀,“不愧是白隊長啊,驚人的理解能力和分析能力!”
“我們回去,直接列舉出那個人可能存在的范圍,這樣的人不會太多,我們可以盯梢!”白玉堂興奮地一拉展昭,“走!貓兒,有活干了!”
白玉堂和展昭匆匆回了警局,當夜,SCI的全體警員全部都加班,所有人都大量地瀏覽資料,展昭給他們列出了如下的條件:
1,和陸良能直接或者間接接觸,極其贊成他的理論,言論具有一定的挑動性。
2,對心理學有一定研究,曾經在報章上發表過類似文章,早期的是支持,后期的是反對。
3,加入多個心理學論壇,最開始的時候經常出現,但是后期則很少出現。
4,有一定機會接觸到尸體
5,有一定的醫學知識或者一定的人體結構知識
6,年輕力壯,沉默寡言
7,事業并不成功,經濟條件一般,職業有一定的自由度
以上條件,滿足五個或五個以上的就行。經過一整晚的調查,眾人鎖定了3個犯罪嫌疑
人。一個是陸良的學生,王樂,他去年畢業留校,一直做陸良的助教,學過醫。一個是陸良個人論壇上經常出現的一個網友接,羅鑫瑤,她是個見習醫生,心理學的愛好者,只是言論很激進。最后一個叫鄒隆,是陸良所在學校的醫務室老師,平時和陸良很聊得來,經常在一起喝兩杯。
“這三人都符合條件。”展昭看白玉堂。
白玉堂派了馬漢、王朝、張龍、徐慶、趙虎、洛天六人輪班,全天二十四小時,三天對調班全程監控著三人的行動,白玉堂,展昭和白馳則在警局繼續找資料。
跟蹤了兩天下來,結論竟然是——這三人給人的感覺都不太正常。
第三天,方渥的測謊在電視直播中進行。
展昭和白玉堂等在電視前看了方渥的測謊過程,結果,方渥順利通過了測謊。
“這小子。”白玉堂丟下遙控搖搖頭,“真是不簡單!”
展昭沉默不語,良久才道:“方渥是個高手,他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貓兒,接下來可是重頭戲,下午就出結果了!”白玉堂布置了大量的警力,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當天下午,方渥的審判結果出來——證據不足,無罪釋放!
方渥的審判結果一時激起三層浪,新聞媒體一片議論紛紛,而SCI的辦公室里則是一個人都沒有,所有的人都出了外勤,嚴陣以待。
當晚,那三個嫌疑人竟然都同一時間出了門,相約見面后,趁夜去了一個地方——陸良的家。
當白玉堂他們沖進陸良的家時,陸良已經被安在了地上,而羅鑫瑤手中的手術刀,差不多已經插進了陸良的肚子里——人贓并獲!
只是奇怪的是,陸良雙眼滿是痛苦,卻發不出聲音,但人卻可以掙扎可以動。
公孫猛地看見旁邊放著一個玻璃瓶,瓶子里有半瓶牛奶,恍然大悟地笑了起來,說:“原來如此啊!”
“公孫,怎么回事?”白玉堂和展昭都不解。
公孫搖搖頭,“都聽說過微波燙傷沒有?”
眾人面面相覷,點點頭,微波燙傷是一種常見的事故。微波加熱的原理,是讓分子激化而產熱,所以,用微波爐加熱液體時,經常是液體已經很燙了,但是容器卻不燙。因此,曾經有很多粗心的家長直接用微波加熱牛奶,拿出來的時候手一摸覺得是溫熱的,就直接喂嬰兒喝了,以至造成了嬰兒的嚴重燙傷。
人的喉嚨是很脆弱的,一般50度左右的熱度就能產生燙傷,特別是硬灌,吞咽的部位又正好是聲帶發聲的部位,太燙是會致殘的!大概被是猛灌了很燙的牛奶,所以陸良又痛苦又難受,但卻因為聲帶燙傷而無法發聲,只好眼睜睜等死。
白玉堂叫來了救護車,陸良被送去醫院之前緊緊抓著展昭的手,眼里隱隱都是眼淚,展昭也搖頭,這個半老頭兒,估計這一輩子都要有心理陰影里。
將三人收押,人贓并獲,開膛案告破,展昭多留了個心眼,叫盧方開新聞發布會的時候,將兇手的意圖都說了,還說陸良是特意和警方合作,假意用方渥測謊案件引出真兇,心理學界內部很團結。
一時間,輿論對犯罪心理學的微詞都消失了,而同時,因為燙傷而短期內失聲的陸良被說成了英雄。
陸良卻是出奇的低調,不接受任何的采訪,也不愿見人。
一周后,展昭收到了一封信,是陸良寄給他的,上面只有四個字——仁者無敵。
展昭收了信,心情卻不佳……開膛案雖然破了,但肢解案件卻是沒有絲毫的頭緒。另外,公孫給了眾人一個不怎么令人振奮的消息,他已經認真地檢查了肢解案死者的喉嚨——沒有任何燙傷的跡象。
最讓人頭痛的是,唯一的知情人方渥,失蹤了!
“貓兒。”白玉堂無奈,“看來肢解案和開膛案只是一個巧合,并不是相關聯的案件。”
展昭這幾天一直都在看這幾個案子的相關資料,他發現,這三個兇手都是同一個論壇的,那是個很小的論壇,而且在搜索引擎上并不能搜到,能找到網站完全是因為三人的電腦里都有收藏,而且這個論壇是他們幾乎每天都上的,名字叫——幻象。
這是個極度極端的心理學論壇,談論的話題大多跟變態心理學有關,壇主叫幻夜教主,展昭從他們的言論中看出這個壇主說話有極大的教唆性,而且,他的專業知識非常的過硬,對于心理學的理解很深。他用一種很有技巧的語言,來教唆論壇里聊天的人員去進行犯罪。在他們的帖子里,竟然還有大量血腥的犯罪畫面描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可是等蔣平查看網站時,發現這個論壇的服務器在境外,一時無法追蹤,而且,這個論壇自那三人落網的那天開始,就停止更新了。
“貓兒。”白玉堂看完那些打印出來的帖子,直撇嘴,“怎么這世上那么多變態啊,地球也太危險了!”
展昭無奈,道:“一般和人類行為有關的純理論類科學都很危險,就好比心理學、宗教學之類,一旦偏離了客觀走向極端,就可以成為唆使人和控制人的工具,因為這個世界上,完全沒有弱點、沒有心理問題的人幾乎是不存在的,有弱點,就一定會被利用。”
“總覺得……這案子還沒結束。”一旁的白馳突然說,“不知道最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這時,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包拯和盧方走了進來。
“包局?”白玉堂抬頭,“有事?”
包拯點點頭,道:“SCI成立一年了,破獲了很多案子,這次的開膛案更是破得漂亮,為了表彰我們警局對S市治安做出的貢獻,今晚,S市著名的政商人物開了一個盛大的宴會,說是要感謝我們。”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剛想開口說不去,就見包拯瞪了兩人一眼,“有大量的高層參加,誰都別想不去!”
兩人無力。
“今晚七點,國際酒店頂樓!”包拯掃視了一圈眾人,“SCI全體盛裝出席,哪個敢給我不去,我就踢你們出警隊!”說完,轉身離去。
盧方對眾人笑了笑,小聲說,“我就知道我來說肯定沒用,果然還是包局比較有壓倒性!”說完,笑呵呵地走了。
SCI辦公室里沉默了片刻,所有人集體轉臉看白玉堂,異口同聲問:“頭兒,盛裝是什么意思?”
白玉堂搔搔頭,“大概去喝喜酒時怎么穿,就怎么穿吧?”
眾人沉默,一看手表,時間都差不多了,白玉堂揮揮手,“回去換衣服去吧!”
展昭和白玉堂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家換衣服。
“小白,國際酒店是不是你哥的?”展昭問。
“是吧……就上次齊磊槍擊案的那個會場。”白玉堂心有余悸,“該不會今晚也要出事,那大哥以后不用再往外租這個會場了,改開殯儀館吧。”
“別瞎說,對了,你哥不是出門了么。”展昭想了想,“什么時候回來?”
白玉堂聳肩,“我哪兒知道,問公孫啊,哎呀……”
“你怎么啦?”展昭聽白玉堂突然叫了一聲,湊過去看他。
“貓兒,眼皮跳!”白玉堂也湊過來,“來,親一下!”
被揍!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07 盛宴
晚上七點半,S市國際酒店的門口停靠了一輛輛的車子,與以往召開大型派對或者沙龍不同,今天停靠在門口的大多是警車,從車上下來的人也沒什么明星派頭,有的甚至很樸素。當然,期間也會夾雜著幾個耀眼的公眾人物,只是往日奪人眼球的他們今天相對也比較低調。
大門口沒有記者,沒有紅地毯,只有泊車的服務生不停地忙碌著。
包拯的車子停到了大樓下,下車后四下望了一眼,沒看見白玉堂那輛顯眼的跑車,眉頭聳動了一下,看看表,七點半還差一分鐘,咬牙:“臭小子!”
“包局,來了。”盧方一指后方。
包拯回頭,就見遠遠駛來了四輛車,為首一輛就是白玉堂那輛Spyker C8,皺眉,“怎么來參加宴會跟出任務似的。“
盧方忍不住笑。
這時,其他的賓客也陸續到場了,不少人被白玉堂的車吸引,以為是哪個明星來了,都駐足觀看。
車門打開,車上的人下來……
“呵~~”包拯清晰地聽到一派抽氣之聲。
盧方捂著嘴笑,低聲對包拯說,“包局,你知不知道,SCI出任務的時候會有女生圍觀。”
包拯就覺眼皮又一跳。
下得車來的SCI眾人的確是很有看頭,有幾個賓客都在竊竊私語,問是什么人,當得知是大名鼎鼎的SCI時,都大吃一驚,暗暗稱贊,果真是才色兼備啊。
在這堆“色”當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就是最前面那輛車上下來的白玉堂和展昭……
白玉堂還是那身萬年不變的白西裝,是白媽媽專門為他準備去喝喜酒穿的。白玉堂因為嚴重的潔癖,所以衣服一律白色,其中西裝只有兩套,這件白色的是穿來出席喜事的,還有一件僅有的黑色西裝,是穿來參加喪事的。白玉堂平時喜歡白毛衣、白夾克、白風衣,盡量低調,只是白色有些太過炸眼,不過顏色只是補充,問題的關鍵還是出在他那張過于引人注目的臉和一副好身材上。當一個男人擁有女人無法抵擋的魅力時,如果再穿上一身白,就注定逃脫不了白馬王子的命運!展昭瞄了一眼身邊正在“pikapika”閃光的白玉堂,小聲嘀咕了一句,“死耗子。”
其實展昭在罵白玉堂的同時,完全沒注意到這里有一半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一身靛藍色的西裝是展昭最常穿的行頭……學者一般都喜歡穿西裝,不過展昭穿西裝還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因為穿西裝會顯得比較“壯”一點……穿一身毛衣或者脫了西裝一身襯衫的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漂亮的大學生,優雅而斯文,關鍵還有一張人見人暈的臉,容易引起圍觀和騷動。
相比于白玉堂的張揚外貌,展昭更顯得柔和,簡單地說,白玉堂的帥可能會讓人覺得有威脅,女人喜歡,男人站在他身邊卻通常會有不舒服的感覺,而展昭則是標準的老少皆宜,男女通吃了。
后面那輛車上下來的是公孫、白馳和蔣平。
蔣平因為宅太久,所以存在感很微弱,這里忽略不計,身后公孫的那骨子冷艷配上白馳的那份可愛,實在是讓人有一種強烈的對比感。
用丁家雙胞胎的話講,公孫這種人是能迷死男人,恨死女人的,他對于男人有一種類似于毒藥的吸引力,所以才會整天被那么多無頭蒼蠅追啊追,搞得白錦堂天天如臨大敵,找了一堆保鏢把他看得死緊。
白馳則是比較招老人家喜歡的款式,不過,他今晚那一身西裝穿在身上,實在是有些別扭,感覺一個小孩硬要裝成大人似的,非但半分成熟都不見,反而越發的可愛起來。
他們后面的一輛車子里是馬漢、趙虎和洛天。之所以說SCI是S市局的明星部隊,除了頭頭姿色過人之外,幾個組員也是很有看頭。
馬漢是冷酷型的,大概和他以前做過狙擊手有關,也是討女人喜歡的類型。
趙虎則是陽光型的,感覺很親切,也很好欺負,臉上總是有笑容。
洛天則是SCI的新款式,不同于眾人的成熟讓他更顯魅力,特別是因為記憶缺失外加陽陽的到來和對整個SCI的感激,他的性格異常的溫和。只是這種溫和中隱藏著一種時間帶來的滄桑感,讓人覺得尤其有味道。只是洛天卻心不在焉,他因為不放心陽陽一個人在家,就把小寶貝交給白馳帶回家和里斯本作伴了,不知道有沒有乖乖寫作業呢,晚飯吃了什么,睡前有沒有吃糖,刷牙了沒。
最后面的一輛車子上是張龍、王朝和徐慶。
張龍屬于眾多警察當中最不像警察的,平時看起來總覺得有些吊兒郎當,性格也很機靈。
王朝長相很普通也很大眾,是扔人堆里不會被發現的類型,不過也絕對不是難看的。
徐慶個子比較大,很結實,有些不修邊幅,看著挺狂野。
總之這一排人往外一站,絕對能讓人有眼前猛亮的感覺,你就挑去吧,總有一款適合你。
“白少爺。”泊車的服務生都認出了白玉堂,趕緊打招呼,并引著一干人等從一旁的專用電梯上去。
特殊的待遇更加地讓人對眾人的身份猜測紛紛。
包拯搖頭,不過看看其他那些又老又平凡的大眾警察形象,還是覺得帶這幫臭小子來帶對了,關系到警察局的顏面啊。
特殊電梯又寬又大,眾人贊嘆,不愧是六星級的酒店,電梯直接就載著眾人到了頂樓。大門打開,幾人出來,白玉堂和展昭看到了那間熟悉的大廳,只是裝潢都已經改過了,而且據說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后,酒樓已經把所有的玻璃都換成了防彈的。
展昭湊過去壓低聲音問白玉堂:“小白,你猜大哥總共有多少財產?”
白玉堂想了想,壓低聲音回答:“誰知道啊,這得問公孫吧,說不定大哥全部錢財上繳。”
不出所料的,接收到了公孫飛過來的一個狠狠的白眼,倆小孩趕緊忍笑閉嘴。
大廳里的眾多賓客都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笑,白玉堂和展昭打眼一看,沒發現白錦堂,心說莫非還沒回來?
幾人剛走進大廳里,就聽有人喊:“虎子!”
趙虎就是一縮脖子,戰戰兢兢回頭,果然看見齊樂正朝他跑過來,本能地就想抬腿跑,被身邊的馬漢一拽,沒跑成,讓齊樂逮了個正著。
“你干嘛不接電話?!”齊樂兇巴巴的。
趙虎干笑撓頭,“那個……前幾天忙。”
齊樂今天一身利落的黑色套裙,看起來精神奕奕,狠狠瞪了趙虎一眼后,就笑著和白玉堂展昭打招呼。
白玉堂和展昭都感覺欣慰,他們和齊樂的緣分可以說就是從這個大廳開始的,眼前似乎又出現了半年前那個畫著濃濃煙熏妝,瘦得形容枯槁,深受毒品之苦的女學生。但現在,眼前的少女已經是著名的搖滾樂隊主唱,有一大批歌迷,毒癮早就戒了,整個人容光煥發,青春襲人。更難得的是齊樂還對自己的過去毫不避諱,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曾經吸毒,現在已經戒了,她和她的樂隊還把唱歌之外的幾乎全部精力都放到了慈善事業上,做各種關于對抗毒品的宣傳,鼓勵誤入歧途的青少年重新開始。展昭和白玉堂時常會覺得這個小女生真是不簡單,最好笑的是,齊樂時常聲稱他有個當警察的男朋友,救過她命的,這輩子非他不嫁。趙虎最開始的時候絕對是拿齊樂當妹妹,但后來被小妮子圍追堵截,磨得苦不堪言,最后還是栽了。
齊樂拉了趙虎走到一邊去見陳瑜她們,幾人嘀嘀咕咕地談得熱絡。
SCI的其他人也都散開,徐慶蔣平等走到窗邊和以前的朋友聊天,洛天抽空就跑到走廊給陽陽打電話。
白玉堂和展昭各拿了一杯侍者送上來的香檳,就聽身邊的馬漢突然低聲說:“頭兒,看那是誰。”
白玉堂和展昭順著馬漢的視線看過去,就是一愣,只見不遠處的人群里,有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雖然做了精心的打扮,但還是能看出她年歲不小。一身華貴的晚禮服,身上名貴的首飾,算得上是品貌端莊。不過吸引白玉堂他們的并不是這個女人,而是和這個女人手挽手的男人,一身白色的西服——方渥!
白玉堂皺眉,前不久還在說方渥突然失蹤了,派出去跟蹤他的人都跟丟了,眾人正苦無頭緒,沒想到他竟然在這里出現了。
“怎么你喜歡年紀大一點的么?”幾人身后,一個清清亮亮的女聲響起,馬漢就覺頭皮一麻。
“有什好看的?”身后,一個一身紫色禮服的漂亮女人上來,伸手挽住馬漢,“我沒她好看?”
白玉堂和展昭識趣地端著酒杯閃邊去了。
馬漢有些無力地看看身邊一臉笑容的陳佳怡,“你怎么在這兒?”
“嘿嘿。”陳佳怡笑呵呵,“我知道你在這里么,你看什么?那個人是你們的嫌疑犯啊?”
馬漢微微挑眉,問陳佳怡,“你認識那人?”
陳佳怡看了看,說,“女的是今天這個派對的發起者,天宇集團的總裁,言麗。”
“那他身邊那個男人呢?”馬漢問。
“我不知道啊。”陳佳怡搖搖頭,想了想又補充,“不過今天據說言麗要和他好不容易沉冤得雪的男友訂婚呢。”
“什么?”馬漢一驚。
“你那么緊張干嘛?”陳佳怡瞪眼,“言麗年紀都夠當你媽了,她女兒都十八了!”
馬漢嘆氣,“我沒……”
“走,不準你看。”陳佳怡一收手,將馬漢拉走。
兩人的談話,在不遠處的展昭和白玉堂都聽到了,有些納悶地對視了一眼,沉冤得雪的男友……說的不就是方渥么?怎么今夜方渥要和言麗訂婚?
“難怪方渥那么多人想救出來。”一旁的公孫走上前一步,道,“以言麗的實力,自然可以找很多專家給他幫忙,更可以發動媒體。”
“趙禎也來了。”白玉堂突然拿著杯子,對著電梯的方向一指。
白馳轉眼望去,就見趙禎還是一派悠閑地踱出電梯,進了大廳之后就左右張望,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幾天沒見……”白玉堂和展昭都皺眉,問白馳,“趙禎怎么好像瘦了很多,馳馳,你虐待他啊?”
白馳瞪眼,“才沒有,我每天都大魚大肉喂他的,他最近為新表演準備呢。”
“對了。”展昭突然說,“我前陣子在網上看了個趙禎魔術的視頻集錦……他那個把自己扔進絞肉機里的魔術真的很變態!”
“還有那個從三十六樓踩著玻璃窗垂直走下來的。”白玉堂也說,“他怎么做到的?”
白馳搖搖頭,有些別扭地說,“我都不知道,他的魔術表演我從來都不敢看。”
正說著,趙禎的視線落到了幾人的身上,但是他卻沒有立刻過來,而是盯著一身西裝的白馳愣了一會兒,就扶著墻開始笑。
白馳臉緋紅,他也知道自己穿西裝的樣子真的很怪,但趙禎也不用笑成這個樣子吧?!
很歡樂地笑了一陣后,趙禎雙手叉兜悠閑自在地走了過來,畢竟是大明星,有不少人都認識他,一片熱切的目光追隨。
趙禎輕輕松松地閃過人群,來到白馳他們身邊,和展昭白玉堂公孫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隨即就過去摟住白馳的肩膀笑,“馳馳,這年頭童裝店還有西裝賣?”
白馳臉一黑,就見其他三人都忍不住笑,把臉轉向一邊。
白馳咬牙瞪了趙禎一眼,惡狠狠道:“你怎么在這里?!”
趙禎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言麗,“不是跟你說過了么,我這次要給她的娛樂城做表演。”
“她……都那么大年紀了呀。”白馳突然松了口氣,回頭瞪了趙禎一眼,“你還說她盯著你流口水?!”
趙禎聽了先是一愣,隨后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在記仇啊。”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從剛才開始他們就強烈地感覺到,趙禎瘦了之后,輪廓和趙爵越來越像,尤其是笑的時候。
“你手怎么了?”白馳突然盯著趙禎的手腕子看起來,趙禎抬手一看,白玉堂和展昭也是一皺眉,這是清晰的繩索捆綁的痕跡。
“剛才練習的時候受傷了。”趙禎無所謂地說著,拉了白馳一把,“去拿點東西吃,我好餓。”
“你那么晚了還沒吃飯?!”白馳生氣地拉趙禎往一旁走,去拿東西吃。
很快,SCI的人就剩下白玉堂、展昭和公孫三個發光體在原地聊天,當然談論的話題就是方渥。
又過了一會兒,大廳里的人越來越多,還來了很多政商界的高層,包拯不愧是局長,很多人都來跟他握手打招呼,白玉堂笑問展昭:“貓兒,你看今天像不像包局結婚?”
展昭忍笑瞥了白玉堂一眼,“你還真敢說,讓他聽見了明天讓你掃廁所去……”話沒說完,就是愣住,身邊白玉堂也愣住,就見電梯門打開,進來了兩個男子……白允文和展啟天。
兩人立刻原地后轉,白玉堂緊張:“為什么老頭子也會來?”
“我怎么知道,你老爸還開朗些,我老爸從沒參加過這類派對的,。”展昭更緊張,兩人正在低語,就聽公孫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兩人一愣就覺背后升起寒意,回頭,果然兩家爸爸都站在了身后。
“爸爸、叔叔”倆小孩乖乖叫人。
“嗯。”倆長輩點頭,隨即四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兩家爸爸就轉身和其他人打招呼聊天了。
白玉堂拉著展昭后退到一角,兩人越想越覺得狐疑,都想不通。
公孫搖頭,問:“你倆多久沒回家了?”
展昭眨眨眼:“那個……有三四個月了吧,小白你呢?”
白玉堂哭喪著臉:“差不多吧。”兩人立刻明白了,兩家爸爸是借機來看看兩個不回家的不孝兒。
公孫忍不住笑起來,這倆孩子是標準的家庭幸福,從小不缺乏關懷和寵愛的類型,所以才會在事業上那么成熟,獨當一面的同時,在家人面前還會表現得像小孩子一樣,的確是令人羨慕的人生啊。
“這么巧?”身后,一個女聲傳來,公孫回頭,白玉堂和展昭也好奇地望過去,就見三人的眼前,站著一個時髦性感的女人。
公孫就覺太陽穴抽抽地疼,眼前的赫然就是前兩天在警局門口的咖啡館找自己麻煩的那個“錦堂最重要的女人。”
“今天據說請的是警界精英。”女人低笑著問公孫,“你好像不是警察吧?”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略有吃驚。
白玉堂對展昭使了個眼色——誰啊?
展昭微微皺眉——沒見過耶。
白玉堂朝上看了看——好像對公孫有敵意啊。
展昭朝下看了看——會不會是以前的女朋友?
白玉堂睜大了眼睛——不是吧?那大哥會不會爆了?
展昭瞇起眼睛——還好大哥今天沒來。
“用不用我派車子送你回去?”女子略有得意地說,“這里我也算半個主人。”
公孫無奈地嘆了口氣,決定還是不要和這女人起沖突比較明智,就喝了口酒,努努嘴,看向白允文站的方向,對那女人笑笑:“白伯父在那邊。”
女人瞬間冷了臉色。
白玉堂疑惑——貓兒,白伯父不就是老頭子?跟這女人認識?
展昭也疑惑——會不會是你爸的朋友,但是你爸的朋友怎么對公孫有成見?
那人盯著公孫看了一會兒,伸手拿過旁邊服務生端著的香檳,冷笑,我看今天誰幫你擋!說著,抬手一杯酒向公孫的臉潑過去。
白玉堂和展昭都一驚,這時,突然旁邊人影一閃,就見一個人突然擋在了公孫的身前。公孫抬頭,就看見眼前一個熟悉的背部……那女人更是傻了眼,緊張地收起杯子,“錦堂……”
白錦堂冷著臉站在公孫身前,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緩緩流下的酒水,伸手輕輕地撣了撣,抬眼看面前的女人,沒什么表情的臉上淡淡的厭煩。
女人瞬間臉色蒼白,紅了眼圈。
=口=身后的白玉堂和展昭張大了嘴,對視一眼,發現對方眼里也同樣滿是興奮——哇!好精彩、好跌宕起伏啊!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08 catch me
白錦堂的出現,讓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女人瞬間滅了氣焰,剛才還一副霸道狠戾的臉孔,瞬間就變得委屈柔弱起來,連那聲“錦堂”都叫得千回百轉較弱無力,聽得公孫忍不住惡寒了一把。回頭見白玉堂和展昭一臉的好奇,公孫搖頭,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轉回身繼續看戲。
白錦堂皺皺眉,盯著那女人。
“對不起,錦堂。”女子趕緊伸手想給他擦胸前的酒漬。
白錦堂緩緩退開一步,轉臉看身邊的雙胞胎,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都跌破眼鏡的話,“她是誰?看著有些眼熟。”
本來以為能目睹一場豪門情之變男女混亂三角戲碼的眾人紛紛泄氣,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同時一撇嘴——切,沒勁!
不過臉色最難看的還是那個呆立在原地的女人,手還伸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正在這尷尬之際,就聽身后有人笑:“白老板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眾人轉回頭,就見緩步走上來的是兩個人,一個是穿著體面,略微有些發福的老頭,另一個則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年輕人。
白玉堂和展昭一看那老頭就是一愣——這不是龐吉么?不過令兩人不解的是,距上次和龐吉見面不過短短半年時間,怎么這老頭老成這樣了?眼看滿頭的發都白了,臉上皺紋堆累,哪里像是六十來歲的人,簡直就八十了。
白錦堂回頭看見是龐吉,也有些不解,大丁趕緊湊上去在他耳邊說,“老大,你記性也忒差了,她是龐吉的女兒龐曉琴,你們以前見過面的。”
白錦堂眨眨眼,一臉恍惚地看大丁:“是么?”
身邊的人更泄氣,感情是龐曉琴一廂情愿自作多情。
白玉堂一把揪過身旁的小丁,問:“那她為什么說她算是半個主人?”
小丁撇撇嘴,“這座國際大酒店是老大從龐老頭那里收購過來的,白氏控股51%,龐家有20%,言麗25%。”
“哦~~”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果然是自作多情來的。
白錦堂其實還是沒想起來,只是對剛才龐曉琴對公孫潑水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懷,皺眉看身后還一臉緊張的龐曉琴,冷聲問,“你剛才在干什么?“
“我……”龐曉琴剛想爭辯兩句,白錦堂則懶得理會,一轉臉看雙胞胎,吩咐,“趕她出去!”
其他人都大吃一驚,身后的龐吉臉上更是紅一陣白一陣。
“白總好大的口氣啊。”龐吉身后的那個年輕人走上來看著白錦堂,“今天的宴會應該是言老板組織的,要趕人也是言老板趕才是。”
“咳咳……”他的話音剛落,旁邊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咳嗽聲,就見言麗已經發現了這里的動靜,走了過來,身邊還是站著方渥。
白玉堂和展昭的視線立刻又被方渥吸引了,靜靜地等著看事態的發展。
“那就不好意思,還是請小姐先離開吧。”言麗微笑著說。
龐吉皺眉,冷著臉看言麗,“言老板……這樣未免有些失禮。”
言麗一笑,“我雖然是請客,但東家是白氏,而且,我覺得這位小姐的行為的確有些不當……所以,要么請這位小姐先離開,要么,請龐老也一起離開吧。”
龐吉身后的那個年輕人臉色不善,冷笑,“言老板也未免太不近人情。”
而一旁的白錦堂早就懶得看這里的戲碼了,伸手攬了公孫的肩膀,拿過他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口,邊往一旁走,“累死我了。”
公孫抬眼見他神色間似乎是有些疲憊,就問:“你剛下飛機?”
“嗯。”白錦堂仰臉將香檳喝完,跟侍者又要了一杯,湊過去在公孫耳邊道,“想你么。”
白玉堂和展昭抖了兩抖,對視一眼——大哥真行啊,這樣明目張膽在眾目睽睽之下調情。
“我姐是言老板請來的,現在卻又要她走。”龐吉身后的年輕人冷笑,“這樣不太好吧。”
言麗苦笑著搖搖頭,壓低聲音對旁吉道,“龐老,見好就收吧,你也不看看得罪的是誰,只讓她出去,已經是給足你面子了。話又說回來,也幸虧剛才那酒沒潑中,不然的話,我怕你今晚要給你女兒收尸啊。”
龐吉臉色變了幾變,無奈地看了龐曉琴一眼,對她點點頭。龐曉琴眼圈一紅,狠狠瞪了一旁的白錦堂和公孫一眼,轉身捂著臉跑了。
“爸,我去看看姐姐。”旁吉身后的年輕人將香檳交給了侍者,轉身追龐曉琴去了。
“我去一下洗手間。”方渥對眾人笑了笑,低頭很有風度地在言麗的臉頰親了一口,說了聲“很快回來。”就離開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好戲結束了。
言麗對四周的來賓笑了笑,眾人也都是明白人,紛紛繼續說笑,就好象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喂!”白玉堂一拍小丁,問,“姓龐的干嘛那么怕大哥?”
小丁給了白玉堂一個白眼,“我說你也真是的,大哥可都是為了你們”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不解地看他,“怎么說?”
“你兩忘記龐昱的案子啦?”小丁壓低聲音道,“龐昱可是龐吉最寵的兒子,大哥是怕他懷恨報復你們,所以這一年的生意處處都針對龐吉,現在龐氏80%的財產都被大哥收購了,你別看他們表面風光,其實龐氏現在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想翻也翻不出天來。
展昭和白玉堂聽得吃驚,想不到白錦堂為了他們竟然做得那么徹底,又轉眼,就見白錦堂正和公孫在一旁說得熱絡,不知道公孫說了些什么,白錦堂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
展昭突然輕輕地拍了拍白玉堂,對他努努嘴,白玉堂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見不遠處站著的白允文,正皺著眉遠遠地看著白錦堂。
“老頭子不高興了。”白玉堂和展昭交換了個眼神,往前走了兩步,假裝不經意地擋住白允文看向白錦堂的視線。
“臭小子!”白允文低聲罵了一句,身邊的展啟天伸手拍了拍他,“算了,都活蹦亂跳的不就行了么,他們開心就好。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行。”白允文點頭往外走,丟下一句,“越看越氣!”
展啟天搖搖頭,笑著跟他往外走。
見倆長輩走了,展昭和白玉堂也松了口氣,相視一笑,兩人又四周望了一圈,決定找找還有沒有熱鬧可以湊。就見不遠處白馳和趙禎正站在桌邊,趙禎拿著個盤子吃東西,白馳仰臉看他,兩人正聊著什么。這時,有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人,突然圍到了他們的身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決定往那邊走,卻見身邊的雙胞胎也正朝那邊走,四人目光相遇——都覺得那里有熱鬧可以看。
白馳給趙禎端了些東西吃,趙禎雖然嘴上說餓,但只吃了兩口,就端著盤子和白馳聊起天來,白馳總覺得趙禎今天似乎心情不佳,該不會是發生了什么事情吧。
正想找個機會問問他究竟怎么了,卻聽旁邊有人說話,“這不是趙么?!”
白馳轉臉,就見身邊走來了三個人,都是老外!為首一個三十來歲,一頭金發扎了個辮子,微微有些胡渣,長得還算挺不錯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問題,白馳感覺他的鼻子有些歪,怪里怪氣的,說話的就是他。另一個看起來像個亞裔,身材介于歐洲人和亞洲人之間,臉上有些冷酷,長得也很怪。第三個則是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少年,一頭金色的短發,皮膚雪白毫無瑕疵,藍色的大眼睛,小而翹的鼻子,身材也不高,看起來就像個金發的洋娃娃。白馳不由吃驚,這是個男孩子,還是女孩子?但是他一開口,白馳就分辨出來了,中性偏低沉的嗓音,說明了他是個男孩兒,只是不同于身邊兩人的面無表情,他顯得很興奮,喳喳呼呼地對趙禎說,“啊,你真是趙禎?!你本人看起來比電視里要帥呀,我叫馬修,我是你偶像……啊,不是,你是我偶像!”
趙禎似乎是認識第一個金發的歪鼻子,而不認識其他兩人,還是保持著那種無精打采,對那人微微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白馳好奇地看著幾人,問趙禎,“你朋友啊?”
第一個說話的金發歪鼻子笑著對白馳點點頭,“你好,我叫斯圖爾特,這是李克。”說著,一伸手,像是要跟白馳握手。
白馳當然是禮貌地跟他回握,但是手一握上,就感覺不對——對方的手好冷啊,活人的手怎么可能這么冷呢?但隨后,就聽那人“啊”地慘叫一聲,身子往后一退,痛苦地抱著胳膊蹲下。
白馳一愣,就覺手上的冰涼觸感還在,但對方卻已經退出好幾步遠了,定睛一看,驚得“呀”一聲叫了起來,自己的手上赫然握著一只斷手。
“哈哈哈……”原本看來痛苦不堪的斯圖爾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身邊的兩人也笑,那個像洋娃娃一樣的馬修笑得直跺腳,指著白馳道,“你好呆,這樣都會被嚇到!好遲鈍。”
白馳再一看,就見斯圖爾特的手,明明就在自己的袖子里面,低頭一看,自己手里握著的,是一只假手……
白馳想把那只假手扔掉,卻發現那手像是粘在了自己的手上,甩不掉,有些慌起來,就聽身邊的趙禎道,“別動。”白馳立刻停止了甩手,有些可憐地看趙禎。
趙禎伸手將白馳手上的那只假手輕輕一掰,那只手立刻就下來了,白馳好奇地看自己的手掌,一點被粘著的痕跡都沒有。
“怎么會?”白馳仰臉問趙禎。
趙禎一挑眉,道:“他也是變魔術的。”
“我們都是來參加這次的魔術周的。”馬修笑呵呵地對白馳說,“我們見你和趙很熟的樣子,還以為你也是個高手呢,沒想到是個外行。”
“喂……”一直在旁邊觀戰的雙胞胎忍不住上前,摟住小白馳,對三人道,“這不管內行外行,都會被嚇到吧?怎么這么整人!”
斯圖爾特不屑地一笑,“是他膽子小而已。”
白馳見雙胞胎似乎是有些給自己打抱不平,怕事態會嚴重起來,畢竟這里東家是白家大哥,主辦人又是趙禎的合作伙伴,吵起來就不好了,連忙打圓場,笑著對雙胞胎說,“沒關系,是我自己膽子小,很有趣。”
“呵……”馬修笑了笑,看白馳,“你還真是沒性格。”
白馳有些尷尬,身邊的雙胞胎眼睛已經瞇起來了,心說——吃了豹子膽了,敢欺負白家小弟?
“手拿去。”在旁邊一直不語的趙禎突然手一甩,將那只手向馬修拋了過去,馬修本能地伸手一接,卻覺手上滑軟,而且那條手臂怎么還好像會動?低頭一看……
“啊!”馬修嚇得大叫了一聲,就見手上的那條手臂在和他的手接觸到的一剎那,變成了一條一米來長的蛇……而且還是活的斑紋蟒蛇。那蛇非常的靈活,繞著馬修的手臂一下子轉了上去,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圈,仰起三角形的臉,對著馬修張開嘴,吐出蛇信子。
馬修緊張得連動都不敢動了,偏偏這時卻聽有人拍手,眾人回頭一看,就見白玉堂和展昭一起擺手,贊嘆:“好厲害!”
見馬修原本就白的臉現在跟一張紙一樣,一雙眼睛驚恐地盯著眼前的蛇,一動都不敢動。
旁邊的斯圖爾特和李克也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斯圖爾特無奈地對趙禎說,“趙,開個玩笑而已,別那么認真么,他還是小孩子,不懂事。”
趙禎盯著馬修看了一眼,馬修倒是反應很快,趕緊對白馳道,“對不起……”
白馳現在更加地不知所措,趙禎剛才干了什么?難道他帶了一條蟒蛇在身上?可是他身上就一件單衣,哪里藏蛇?
馬修道完歉后,就見趙禎懶洋洋地打了一個響指, “噗”的一聲,馬修脖頸上纏繞著的蛇突然就一閃,瞬間燃燒消失了。
所有人都呆住,馬修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要不是周圍淡淡的焦糊味,他甚至要以為趙禎剛才催眠了他,給了他幻覺。
趙禎放下手里的盤子,拉了拉白馳,說了一個字,“睏。”
白馳還有些狀況外,呆呆地轉臉四周看看,就見身后墻角靠窗的地方,有兩個沙發,就拉著趙禎走出人群。
靠到沙發上,趙禎很快就安靜地睡著了。白馳將西裝脫下來蓋在了他的身上,就見他似乎睡得很沉,越發擔心起來,就索性坐在旁邊守著他。
“趙禎……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對勁。”展昭微微皺眉,看白玉堂,“我怎么覺得他好像很累。”
白玉堂也點頭,視線卻仍在那三個人身上。就見馬修在受過驚嚇之后滿臉通紅,低聲問旁邊的兩人,“剛才,是什么原理?”
斯圖爾特和李克對視了一眼,都有些喪氣地對他搖搖頭,安慰他,“習慣就好了。”
展昭和白玉堂正在為趙禎的狀態擔心,卻聽身后突然有一個興奮的聲音傳來:“你……你真是展博士?!”
展昭回頭,就見是一個看起來十六七歲的少女,一張可愛的娃娃臉,黑色的娃娃頭,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雙手抱著一本書,正是展昭最近出版的新書,她臉上滿是興奮。
“你是展博士?”少女見展昭沒反應,就又問了一句。
“嗯……”展昭遲疑地點點頭。
“請給我簽個名吧。”女生更加的興奮,“我是你的忠實讀者。”大概是因為激動,她說話的嗓音頗大,引來了旁邊好些人的注意。
“呃……”展昭有些尷尬,這時,遠處快步走來了一人,略帶嚴厲地道,“佳佳,怎么這么沒禮貌?!”
走到展昭和白玉堂身邊的,正是言麗,她伸手摸摸那個叫佳佳的可愛女孩子的頭,歉意地對展昭說,“展博士,不好意思,這孩子一直都很喜歡看你的書。”
展昭微微一笑,伸手接過佳佳遞過來的書和筆,給她簽名,佳佳滿眼得嘗所愿的興奮。
“你的字真好看!”佳佳抱著書看著,一臉的愛不釋手,這時,四周的燈光都暗了下來,一道追光打下來,正好將一臉幸福的言麗和微笑的方渥照亮。侍者從門外推進了一個巨大的訂婚蛋糕來。
“啊,開始了!”佳佳趕緊抱著書別過展昭和白玉堂,匆匆跑到了言麗的身邊。
“各位來賓!”溫文爾雅的司儀走到言麗和方渥的身旁,“今晚的酒會,是為了表彰S市警界的各位精英!不過,在感謝酒會開始之前,我們先要祝福一對新人……”說著,抬手一比旁邊的言麗和方渥,“讓我們恭喜言麗小姐和方渥先生訂婚。”
賓客們立刻鼓起掌來,四周也響起了溫馨的音樂,方渥和言麗共同拿著佳佳遞過來的蛋糕刀,走向那個華麗的訂婚蛋糕。
白玉堂邊拍手,邊低聲對展昭說:“貓兒,方渥有比言麗小十來歲吧?”
展昭點頭,道,“應該是吧,總覺得他好像沒有言麗那么高興。”
“這小子。”白玉堂冷笑,“還指不定是哪路人呢,反正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展昭笑,“不過起碼他現在現身了,也方便我們監控不是么。”
兩人正聊著,突然聽到了人群里一聲尖叫。白玉堂和展昭抬起頭,就見所有人都驚恐地盯著前方,他們也轉臉望去,只見方渥和言麗握著蛋糕刀的手僵持在半空。蛋糕刀已經插入了那將近一人高的蛋糕中間,只是……從刀劃過的地方,竟然滲出鮮紅的液體來……
白玉堂一皺眉,對旁邊喊了一聲:“開燈!”
侍者趕緊打開燈,燈一亮,眾人更是驚得高呼了起來,就見蛋糕上的刀口里,不停地往外滲著紅色的液體,現在差不多半個蛋糕都紅了。
站在最前面的包拯也是皺眉,走上兩步,接過兩人手里的刀,將蛋糕往旁邊扒開……
“啪嗒”一聲,從蛋糕的開口處,掉下來一只血淋淋的人手來。
“呀啊啊啊……”人群立刻騷亂了起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趕緊上前,包拯將蛋糕往旁邊又扒了扒,就見里面擺著一堆尸塊,正中間是一截上身,背對著眾人,那是個女人的背,露背的連衣裙很眼熟,雪白的背部,用刀刻了幾個字——catch me
白玉堂伸手,和包拯一起將蛋糕又往下扒了吧,就見下面露出一團長發……卷曲的長發和那套晚禮服,眾人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果然,蛋糕整個被扒開之后,就見前方擺著一顆女人頭,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人群一陣騷亂。
就聽一個撕心裂肺的喊聲傳來,“曉琴!”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09 小把戲
發出這一聲慘叫的自然就是龐吉,而那顆血淋淋的頭顱,也正是剛才被趕出去的——龐曉琴。
“呀啊~~”終于反應過來的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了驚叫聲,人們紛紛想逃離這一詭異可怕的現場,就聽包拯喊了一聲:“誰都不準走!”
“去封鎖大樓!”白玉堂立刻吩咐已經聚集到身邊的SCI眾人,“把賓客都集中到一個房間去,搜索大樓,尋找一切可疑的人,到保安室去調監控錄像!”白玉堂吩咐完,SCI的人就紛紛沖出大廳,各忙各的去了,在場的其他警員也都組織賓客到一個房間里集中等候。
展昭走到了那具詭異地卡在蛋糕中間的尸體前,上下打量,背上那幾個血淋淋的英文字母實在是有些刺眼。
龐吉已經暈了過去,他兒子旁慶正和醫護人員在一起陪他。
白錦堂正皺眉看著那具蛋糕尸體,身后走上來了雙胞胎,小聲道:“老大,明天要不要去請個風水先生看看這樓的風水?”
白錦堂白了他們一眼,身邊的公孫脫了外套匆匆走過去,挽起袖子想要檢查一下尸體,卻聽一個人大吼一聲:“你給我滾開!”
說話間,就見旁慶大聲喊著沖上來擋住尸體,一臉激動地對公孫吼,“你少給我裝好人,我姐姐就是你害死的。”
白玉堂皺眉,但念在他剛剛受了比較大的刺激也沒跟他計較,只是輕聲勸他:“龐先生,請你不要阻礙調查,盡快驗尸有利于我們破案。”
“你們都給我滾!”龐吉的兒子卻像瘋了一樣不斷揮手叫喊,“都是你們,是你們害死我姐姐的……你們!”話沒說完,因為他動作的幅度太大了,一手揮到了身后的蛋糕,“嘩啦”一聲,尸體連同蛋糕一起向后倒下,灑了一地。
白玉堂臉色一變,真后悔剛才就該叫人把這瘋子拖走,姓龐的果然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轉臉對一旁的警員道:“給我把他拖出去,告他蓄意破壞現場和妨礙調查!”
警員趕緊上來把還在又吵又鬧的旁慶帶走,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回頭看公孫,就見公孫也是面色嚴峻。
“這下糟了。”展昭有些無奈又有些懊惱,“還沒來得及等鑒識人員來拍照片,第一現場就被破壞了!”
“這小子……”白玉堂也冷笑一聲,回頭看公孫,“也沒有這么湊巧的!”
公孫走到那一堆爛了的蛋糕和散落的尸塊前蹲下仔細查看,嘆了口氣搖頭,“這下子沒法辨別尸體究竟是怎么進入蛋糕里的了。”
“貓兒……龐曉琴出去了多久?”白玉堂問。
“前后算算,總共也不會超過半個小時。”展昭皺眉,“怎么可能在半個小時之內把一個大活人殺了、分尸、刻上字,再裝進一個完整的蛋糕里?”
公孫沉默了良久,搖頭:“根本不可能!”
一旁從驚懼中還醒過來的言麗,一張臉嚇得慘白,手緊緊握著身邊方渥的手,慌張地說,“天哪,要是我不趕她出去,也許她就不會死了!”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方渥則安慰一般地摸摸她的頭發,道,“不怪你,只是這死法有些太過奇異,感覺就跟變魔術一樣。”
在場的其他人都一愣,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有疑惑。白玉堂轉身看看言麗和方渥,道:“麻煩不是警察的人員先出去,這里要保護現場,有需要的話我們會再詢問你們的。”
言麗和方渥點點頭,轉身想拉著一臉興奮的佳佳往外走,佳佳卻掙扎“我不么,我要在這里看他們破案!好精彩啊,我第一次見識到真的犯罪現場,太刺激了!”
白玉堂皺眉,對那個看起來像小天使一樣的女孩兒生出了一種強烈的反感,也不知道是該說她天真呢還是該說她冷血。
白錦堂對還死皮賴臉賴著不想走的雙胞胎瞪了一眼,雙胞胎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離開,走到公孫身邊,白錦堂低聲說,“我在27樓的套房里,你辦完事就過來吧。”
公孫哭笑不得,看白錦堂,“我要回去驗尸。”
白錦堂在他頭發上親了一下,低聲說,“正好我先睡一覺養養精神。”邊說邊對他眨眨眼,“想死你了。”說完,起身風度翩翩地走了。
公孫抬起頭,就見展昭和白玉堂兩人正在旁邊豎著耳朵聽他們的談話,無奈搖頭,“尸體上太多鮮奶和蛋糕,必須要處理清楚才能驗尸!”
白玉堂點點頭,正想開口,卻見身邊的展昭突然回頭望著后方,白玉堂也順著他的目光回頭,就見原本在沙發上熟睡的趙禎不知何時已經醒了,若有所思地靠在沙發上看著現場發呆。
白馳剛剛在案發后就和洛天一起跑去監控室看錄像了,因此現在就剩趙禎自己。見展昭和白玉堂都在看他,趙禎識趣地站起來,準備離去,卻聽展昭突然說,“趙禎……我們要咨詢。”
趙禎無奈笑了笑,雙手插兜又折了回來。經過多日的相處,再加上之前趙禎救了展昭和洛陽的命,另外他和小白馳的關系也越來越近,所以展白原先對趙禎保有的戒心已經消除了。兩人還常常會和他開玩笑,再者說來,趙禎除了有的時候性格有些怪之外,實在是個難得的一見的、好相處的人。
走到展昭身邊站定,趙禎抬眼看他,“咨詢什么?”
“這里面有魔術的成分么?”白玉堂問,“有沒有什么類似的手法?”
“蛋糕夾肉?”趙禎聳聳肩,“應該沒人會做,太沒美感了。”
白玉堂和展昭都覺得泄氣,這時,正在檢查尸體的公孫卻突然‘咦’了一聲。
“怎么了?”白玉堂蹲下問,“有什么發現?”
“死者的胸腹部有大量墜積的尸斑。”公孫皺眉,“死了至少兩個小時了。”
“什么?”白玉堂和展昭面面相覷,兩小時?那就意味著宴會開始前龐曉琴就已經死了,那剛才和公孫起沖突被趕出去的那個人是誰?大家集體幻覺了不成?
“尸體死后應該經過了一定時間的俯臥。”公孫解釋,“而且你們看這幾個字。”邊說邊指著死者背部刻出來的那幾個血字,“血跡已經完全凝固,如果死了不到半個小時,應該會流血不止才對!”
“邪了門了。”白玉堂看展昭。
“小白,你看!”展昭伸手指指死者的頭顱和尸體軀干部位的肩頸部,問,“覺不覺得兩處的皮膚顏色不一樣?”
公孫也點頭,“對,接口的切痕也不一樣!”
“這么說,頭和身子不是一個人的?”白玉堂吃驚。
“那換句話說,尸體可能是早就已經被放在了蛋糕里的,只有頭是后放進去的。”展昭想了想,轉臉看趙禎,“那頭是怎么進去的?”
趙禎無奈地搖搖頭,道,“我總算明白我為什么會突然這么睏了。”
其他三人都被趙禎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得一愣,展昭立刻反應了過來,“有人給你下了藥,這樣他做手腳的時候你就不會看到,而全場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不會發現他的把戲!”
趙禎點點頭,笑,“你還真是反應快……我剛才沒喝酒,吃的是馳馳給我端的一小碟松餅,只咬了半口,感覺味道有點怪就沒接著吃……隨后就莫名其妙覺得很睏,你們不妨去調查一下松餅的成分。
“松餅……”白玉堂對趕來的鑒識科組員點頭,道:“把那邊餐桌上的松餅帶回去做檢驗!”
“是。”鑒識科的小警員趕緊過去,在餐桌上找了一圈,回頭道,“白隊長,沒有松餅啊。”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轉臉看趙禎。
趙禎打了個哈欠,道,“問問馳馳是哪里拿的,或者是誰給他的吧。”
白玉堂打電話叫白馳下來,展昭繼續好奇地問趙禎,“能動什么手腳?”
“你聽過隔空取物吧?”趙禎懶洋洋地問展昭。
“嗯。”展昭點頭,“特異功能里也有吧。
趙禎點頭抬左手在展昭面前一揚,展開手掌,里面有一枚硬幣,邊說,邊展開自己放在下面的右手給展昭看,“右手是空的,左手是硬幣!看清楚沒?”
“嗯!”展昭點頭。
“我現在把左手那枚硬幣變到右手來。”說完話再展開左手,硬幣沒了,展開右手,硬幣出現了。
展昭摸摸下巴,一旁的白玉堂和公孫也若有所思。
“其實魔術都是騙人的,關鍵就是利用人的本能習慣來制造一種假象。”趙禎說的無所謂,“這種隔空取物的最大特點就是:視覺轉移!
“視覺轉移?”幾人靜靜聽他往下講。
“一般人的眼睛必須同時工作,注意力也就只有一個,顧及了一個焦點,就會放松另外的……”
“你的意思是說,兇手利用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焦點,完成了這次的藏尸?”白玉堂想了想,“怎么做到的?”
“可惜的就是我完全沒看見。”趙禎聳聳肩,“如果有錄像什么的給我看一眼就好了。”
這時,白馳急匆匆地跑下來,問,“哥,你找我啊?對了,我和洛天剛剛想調出大廳里的錄像看看,可是……完全沒錄到!”
“沒錄到?”展昭吃驚,“怎么可能?”邊說邊抬頭看四壁的攝像頭,“明明……”
“不知道是被人動了什么手腳,反正拍到的就是一片黑,什么也沒錄到。”白馳也著急,“蔣平正在做技術分析,說一會兒能找出原因來。”
白玉堂點了點頭,問:“你剛才給趙禎吃了一塊松餅?”
“嗯。”白馳點點頭。
“誰給你的?”白玉堂問,“餐臺上并沒有啊。”
白馳一愣,道,“是一個服務生剛剛拿上來的,我怕放在那里久了的不干凈,看他新拿上來了兩塊松餅,就直接拿去給趙禎了……怎么了?”
“馳馳,我被人下藥了。”趙禎湊過來摟住白馳的肩膀,蹭了兩下,“睏。”
“什么?”白馳大驚,問,“下藥?什么藥?要不要緊的?難怪你吃了松餅就無精打采的!”
“還是我給你描述一下吧。”展昭將當時的具體情形對趙禎描述了一遍,趙禎聽完后一笑,搖搖頭,“三流魔術。”
“怎么說?”眾人都感興趣。
“嗯……據你們說的,那個尸體的頭被放在最下面,而且你們是通過頭來判斷死者身份的是吧?”趙禎問。
“對!”眾人點頭。
“你們從蛋糕推進宴會大廳,到尸體發現,這整個過程中有誰留心過蛋糕的最下面一層?”趙禎問。
“嗯……”眾人都遲疑,白馳摸摸腦袋,回憶,“因為有追光,我看的是新人、蛋糕頂上的那兩個結婚小娃娃、還有就是最后一刀下去后冒出來的血跡,最后聽哥喊了一聲開燈……”
“關鍵就在這里!”趙禎突然打斷白馳的話,道,“整個過程之中,可以引開我們視線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所以在這之前,大家都不會注意到蛋糕有什么不對勁,而一切的關鍵,就在白隊長的那一句‘開燈’上面!”
“開燈怎么了?”白馳不解,展昭卻似乎是明白了,走到了那堆散架的蛋糕前,拿起地上的一個摔散了的圓形支架,重新安上后伸手轉了轉,驚訝,“最下面一層果真是可以轉的?!”
“看來,關鍵就在這能動的一層里!”白玉堂也了然地點頭。
趙禎搖頭,苦笑,“要是人人都像你們這樣,魔術師就都要沒飯吃了。”
“到底什么意思?”白馳著急,伸手拉趙禎的袖子,“你們說清楚些,我笨!”
趙禎略帶寵溺地摸摸他的頭,笑,“你不笨,只是單純而已。其實原理很簡單!”趙禎耐心給白馳解釋,“這個蛋糕總共有幾層?”
“五層。”
“第一層上有什么?”
“兩個穿禮服的小人。”
“可愛么?”
“可愛。”
“第二層呢?”
白馳想了想,“雕花吧……”
“第三層?”趙禎接著問。
“那個……雕花……”白馳沒底氣。
“第四層?”
= = ……白馳也郁悶了——完全沒注意。
“第五層?”趙禎最后問。
“我怎么會看得見?!都沒有追光!”白馳狡辯
“這其實是一個很簡單的把戲!”趙禎道,“蛋糕上面的四層是連在一起的,事先已經裝好了尸體,而最后一層蛋糕則是相對獨立的,再加上后面被換走了一半……完美的犯罪!”
“一半?!”白馳恍然大悟,“啊,我懂了,要在半個鐘頭內把人殺死,分尸,放進蛋糕了也許不容易,但要在這段時間里,將一顆人頭放進蛋糕里卻很容易!”
“沒錯。”趙禎贊許地點點頭,“只要將那獨立的一層切開一半,除去一部分蛋糕,將人頭小心地放進去……半個小時足夠足夠了!”
“但是,為什么要將你迷暈呢?”白玉堂皺眉,“該不會,他是在現場換的人頭?就運用了那個視覺轉移,趁這大家聽到我的喊聲,一起將注意力轉移到燈上的一剎那,有人隱蔽在巨大的蛋糕后面換上了人頭,讓她面向前方再將轉盤一轉,尸體的頭顱……就在蛋糕里,并且面對著大家了!”
趙禎哈哈大笑,“聰明聰明,我也是這么想!”
“還有一點也很可疑!”展昭挑眉看看眾人,如果蛋糕的最后一層被人動了手腳,那走近看的時候一定會被看出來,唯一不被人識破的方法就只有——毀掉蛋糕!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10 目的
“把龐慶帶回去!”白玉堂對一旁的警員吩咐,“扣留他48小時,就說他妨礙公務,千萬別讓他跑了!”
“是!”警員急匆匆下去了,白玉堂回過頭,“有兩具尸體,說明有兩個受害者!”
“對啊,接下來要查的就是那具尸體的身份還有龐曉琴的身體去哪里了。”展昭搖頭,“誰這么多此一舉地殺人呢,究竟目的何在?”
趙禎還是有些迷糊,摟著小白馳昏昏欲睡,展昭和白玉堂表示沒有什么要咨詢的了,就讓白馳帶著他到一旁去休息。
“那個送蛋糕的人在哪兒?”白玉堂問一旁的警員,“讓他過來。”
“好的!”警員離開了一刻鐘,跑回來說,“白隊,我們找到那個人了,不過他有些奇怪。”
“奇怪?”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問:“哪里奇怪?”
“領班告訴我們他派來送蛋糕的人叫陳立,我們找到了他,其他人也都說是他送的,不過那個陳立自己卻說,他完全沒送過蛋糕!”
“這倒新鮮!”白玉堂好笑,問警員,“人帶來了么?”
“帶來了!”警員叫門口的陳立進來。
展昭記性極好,幾乎是過目不忘的,他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剛才送蛋糕進來的服務員。
“你叫陳立?”白玉堂問,“剛才送蛋糕進來的是你?”
陳立眨眨眼,狐疑地摸摸頭,道:“什么蛋糕?”
白玉堂一笑,“剛才好多人都看見你了,你狡辯也沒有用!”
陳立更加著急,搖著頭問:“什么蛋糕?我根本就沒見過蛋糕啊!”
展昭攔住有些惱火的白玉堂,走近前看了看陳立的雙眼,回頭對白玉堂說,“他情況不對!”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
展昭叫過旁邊的警員吩咐了幾句,警員就點頭離開了,展昭回頭,繼續問陳立,“那大概半個小時前,你在干什么?”
陳立想了想,道,“我送餐去了。”
“送的什么?”展昭問,“送去哪里?”
“送去頂樓啊。”陳立回答,“一份牛排和一瓶紅酒。”
白玉堂看看展昭,“頂樓只有這一個大廳。”
“誰接收的?”展昭接著問。
“不知道,我把東西放下就走了,沒人接。”陳立回答,“大概在洗澡吧。”
這時,那個警員回來,手上拿著一個蛋糕,對展昭說,“展博士,這個行么?”
展昭一看,點點頭,“可以了!”。說完就接過來,捧著蛋糕到陳立面前,問:“這是什么?”
陳立看了一眼,“牛排和紅酒。”
白玉堂和其他幾人都傻眼。
“這個房間是什么房間?”展昭問陳立。
陳立四外看了看,道:“大廳啊。”
展昭對門口的警員喊了一聲:“關燈!”
燈被關上,四周瞬間暗了下來,只剩下門廊里的微弱燈光。
“這里是哪里?”展昭接著問。
陳立皺皺眉,“大廳啊,你這什么意思啊?”
展昭想了想,叫人放剛才的音樂。
音樂響起,陳立突然愣住了。
展昭一看心中了然,低聲問:“這里是哪里?”
沉默了半晌,陳立才遲疑地說:“是……客房。”
“哪個客房?”
“剛才……剛才送客房服務去的那個客房……”陳立似乎有些混亂,展昭叫人關音樂開燈,四周亮起,陳立倒吸一口氣,“怎么……怎么又回來了……”
白玉堂皺眉看著他,轉臉問展昭:“貓兒,他搞什么鬼?”
展昭輕輕地搖搖頭,道:“沒,他被催眠了!”
白玉堂挑眉,其他警員也覺得神奇。
“能將一個人催眠到這種地步……相當的不簡單啊。”展昭派人先將陳立隔離起來,因為不知道他還被下了什么指令,這樣放出去恐怕會有危險。
“貓兒,能做到這些的人應該不多吧?”白玉堂問展昭。
“應該不多。”展昭點頭,“不過也有可能是個自學成才的外行。”
“為什么這么說?”白玉堂不解。
“用牛排和酒代替蛋糕,用客房代替大廳……跳躍性并不大。”展昭摸了摸下巴,道,“可能是巧合,但也可能是他的能力還不太夠。”
“貓兒……我有個想法。”白玉堂突然說。
“什么?”
“你猜他那句Catch me是對誰說的?”白玉堂很感興趣地問。
展昭一愣,搖搖頭。
“整個大廳里,能識別這個魔術的人,的確只有趙禎,不過兇手耍手段把趙禎弄暈了……也就是說,他的目的不是趙禎……那么整個大廳里,能催眠的人呢?”白玉堂問。
展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伸手指自己,“你說我啊?”
“還有上次那個I LOVE YOU”白玉堂補充。
“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一個人干的。”展昭皺眉。
“我覺得是。”白玉堂挑眉,伸手指了指展昭的心口,“你難道覺得不是?”
展昭無語。
“有些地方很奇怪!”正當兩人對視的時候,公孫突然開口,“這具尸體很年輕!”
“年輕?”白玉堂走上前幾步,問:“有多年輕?”
“至多二十來歲。”公孫看著尸體,“也許更小。”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
隨后的取證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現場取證完畢后,公孫就和警員一起送尸體回去做進一步的檢驗了。
“頭兒。”張龍回來,說,“所有人員都登記好了。”
白玉堂點頭,“有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張龍搖搖頭,道,“可疑的人沒發現,不過發現一些奇怪的事情。”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都感興趣地問。
“剛才蛋糕房的人來送蛋糕了。”張龍道。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就見張龍對門口招招手,一個手拿一張單子的蛋糕房工作人員跑了進來。
“你們怎么現在才來送蛋糕?”白玉堂看了看單子問他。
“本來說好了是七點送來的,不過后來有自稱是酒店經理的人打電話來說時間推后一個小時!”送貨員回答。
“蛋糕在哪兒呢?“白玉堂問。
“在外面!”送貨員說著,就去門外把那個蛋糕推了進來。
眾人一看,發現果然和那個原先裝尸體的蛋糕一模一樣,白玉堂對展昭使了個眼色,拿起旁邊一盤剛才地上搜集起來的蛋糕碎塊,問店員,“這兩個一樣么?”
店員看了看那個被砸得稀爛的蛋糕,伸出手指沾了一點鮮奶嘗了長,砸嗎砸嗎滋味,搖搖頭,“不一樣,這質量多差啊,我們那里生產的比這個好多了!”
“哦……”白玉堂點點頭,旁邊的幾人一想到那個蛋糕里曾經藏著尸體,而那不知情的店員還吃了一口,事后回想起來他估計會很郁悶吧。
“這個款式是只有你們店里有,還是別的地方都有?”白玉堂接著問。
“嗯……”店員想了想,道,“這款蛋糕挺難做的,而且還是結婚蛋糕中經典的款式,應該要高級的蛋糕師傅才能做,而且……要做這樣的一個蛋糕,起碼要提前一個月預訂!”
白玉堂點點頭,就讓他回去了,轉臉看展昭,“貓兒,要不要切一刀?”
展昭皺眉,“你還鬧!”
“看看么,說不定那半個就在這里呢。”白玉堂笑著拿起一旁的蛋糕刀。
“好好一個蛋糕。”展昭伸手去攔,“切壞了多可惜!”
白玉堂要切,展昭不讓,兩人雙手抓著蛋糕刀誰也不放,但畢竟論力氣的話兩個展昭也拉不過一個白玉堂,眼看著刀就插進了蛋糕里。
這時,就聽“喀嚓”一聲,有燈光一閃。
兩人回頭,就見雙胞胎拿著個照相機,笑嘻嘻地說,“哈哈!百年好合啊!”
兩人都一愣,但立刻反應過來,兩人都是盛裝——還一起拿著刀切訂婚蛋糕……
“我們拿去影印!”大丁轉身就跑。
“別跑!”展昭想追,被白玉堂抓住,回頭沖著門口喊:“多印幾張啊!我也要!”
“白老鼠!”展昭生氣,“你……”正在吵鬧,卻聽門外咳嗽了一聲,兩人同時回頭,就見門口站著一個人——是之前負責查方渥案件的安有道,安叔。
“安叔,怎么了?”白玉堂回頭問。
“呃……我聽說,尸體和頭,不是一個人的?”安叔低聲問。
“嗯。”白玉堂點頭,和展昭對視一眼,心說,八成是剛才那些小警員說出去的。
“那……那具尸體,你們知不知道是誰的?”安有道問。
白玉堂和展昭突然發現安叔的情況很奇怪,整個人看起來比之前蒼老了很多,眼窩深陷,濃濃的黑眼圈,嘴唇上還都是暴皮。
“安叔,你是不是有什么線索要提供?”展昭問。
安叔搖搖頭,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們……能不能讓我看看那具尸體。”
白玉堂一愣,道:“尸體已經帶回警局檢驗了。”
“哦……這樣啊。”安叔點點頭,有些恍惚地往外走!
白玉堂和展昭都覺得蹊蹺,一起走上去叫:“安叔,等等!”
“出什么事了?”白玉堂問。
“……”安叔嘆了口氣,搖搖頭。
“您不說我們怎么幫你?”展昭想了想,低聲問,“是不是,您認識那具尸體?”
“我……我不肯定……”安叔突然激動起來,眼圈通紅。
白玉堂和展昭大吃一驚,不會吧,怎么這種反應。
“到底怎么回事?”百玉堂搬了把椅子來,扶老頭坐下,問,“你說說!”
安叔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昨天晚上……我女兒放學后沒有回家。”
展昭聽了一皺眉,“你女兒多大了?”
“她……十九,剛大學一年級,每個禮拜都會回家來……本來說好了昨天回來的,結果我們等到半夜都沒來,打電話到她宿舍……她室友說她下午就提著大包小包走了,說是要回家的!”
“安叔……你懷疑?”白玉堂看看展昭,連忙道,“說不定小女孩兒出去玩了,或者去朋友那里了,您有沒有查清楚?”
“沒有……”安叔搖搖頭,“我女兒很乖的,不會不說一聲就跑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展昭問。
“我女兒小時候放鞭炮的時候,跑慢了一點,背上被燒傷了一小塊……”安有道說著眼睛里已經有了眼淚,“和剛才那個背上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震驚不已,嘴里安慰安叔,人有相似,心里卻明白——怎么可能有這么巧的事情。
安排警員帶著安叔回去公孫那里認認尸體,白玉堂和展昭相對無言,安叔一心撲在工作上,干了一輩子警察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老天爺該不會那么殘忍吧。
正在愁眉不展,洛天匆匆跑了進來,壓低聲音道,“隊長,出了點事!”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跟著洛天往外走,穿過長長的回廊,來到了頂樓的觀景平臺,就見所有的人都圍在那里。
“都干什么呢?!”白玉堂皺眉,卻聽遠處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喊:“你們害死我女兒,又把我兒子帶走,你們官商勾結害我全家,我今天不活了,但是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一聽這聲音,眾人都皺眉,就見觀景平臺外面的欄桿上,騎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是龐吉。
“他不是去醫院了么?”展昭問。
“沒……剛剛醒了,一聽兒子被帶走了,就跟瘋了似的大鬧了一陣子,隨后就跑這兒來了。”洛天低聲說,“他一直又哭又喊,說要跳下去,還說要白大哥和言麗陪葬。”
“我哥呢?”白玉堂問。
“老大趕了一天的路,正休息呢。”雙胞胎無所謂地說,“這老螃蟹也不是什么好人,死了就死了吧,也算為民除害。”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已經死得夠多了,再死一個,大哥這棟樓就真的改名叫兇宅得了。”說完,脫下西裝,對洛天招招手,兩人走到人群外,彎下腰,緩緩地沿著欄桿,從龐吉的后方向他靠近。
展昭因為怕刺激龐老頭,也不敢靠近,只是緊張地看著白玉堂和洛天。
“讓白錦堂出來!叫言麗出來,我要和他們同歸于盡!”龐吉還像瘋了一樣大吼大叫著,眼看著白玉堂和洛天已經很接近他,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他了……突然樓頂一陣強風刮過。
龐老頭本來就很虛弱,外加喪女心痛,這風一吹,他完全沒來得及反應就慘叫了一聲,往樓下墜去。
“危險!”白玉堂往前一撲就抓住了龐老頭的衣領子,但是他此時已經半個身體在外面,龐老頭體大身沉,猛地被往下一墜,白玉堂被他帶了出去!”
“隊長!”洛天趕緊沖過去伸手……
眾人都驚得睜大了眼睛,就見洛天扒在欄桿上,手掛在下面,雙眼也緊緊盯著下面……這一刻,沒人知道他究竟抓住了白玉堂,還是沒抓住。
展昭站在人群外面,就覺耳邊嗡嗡直響,腦袋里幾乎空白一片,整個人從頭頂,一直冷到腳下……小白。
這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就聽洛天突然咬牙說了一句:“抓緊啊!”
眾人這才還醒過來,展昭第一個跑了過去,往外一看,就見半空中,白玉堂的手抓著洛天的手,而白玉堂的另一只手里,還抓著龐吉。
龐吉身子肥碩,很有些分量,今次真是幸好洛天力量驚人,不然白玉堂和龐吉都必然要摔下這二十多次的高樓了。
眾人蜂擁上去,幫洛天把白玉堂拉回來,白玉堂攀上欄桿,把龐吉往地上一甩,龐吉此時早已嚇暈過去了。
“呼……這老頭兒,重死了!”白玉堂長出一口氣,甩甩手看洛天,“行啊你,多虧……”話沒說完,就被一個人一把抱住。
白玉堂微微驚訝,隨后微笑,安慰一般輕輕拍懷里人的肩背,輕聲說,“貓兒,我沒事,死不了的,就算掉下去也沒事,我會飛么,飛天小白鼠!”
“你還開玩笑!”展昭頭悶在白玉堂的肩膀處不肯抬起來,白玉堂抱了他一會兒,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說,“貓兒,我知道那半具尸體在哪兒了!”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11 body
白玉堂的話讓展昭一愣,抬起臉來看他,不出意料的,白玉堂看見了他紅紅的眼圈……心里莫名一陣鈍痛,卻還帶著絲絲的甜意,老實說,剛開始的時候發現展昭嚇成這樣,白玉堂是很高興的,這說明貓兒重視他,但是現在,他卻說不出的后悔。
“你說……你知道尸體在哪里?”展昭又問了一遍,“為什么會知道?剛才得到的啟發?”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貓兒,我剛才在外面,一頭拽著洛天,一頭拽著龐吉,感覺就像是要被一分為二了!”
展昭聽后眼神一閃,感覺想到了些什么,但是又不確定,恍惚地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微微一笑,“我剛才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也是這樣靈光一閃,然后一抬頭……我看到了那個東西!”邊說,白玉堂邊走到展昭身后,輕輕拖著展昭的下巴偏向一邊,“看,那個是什么?”
在國際酒店的對面,是一座同樣六星級的酒店——世紀酒店,當時建造的時候,兩座樓之間本來是要搭一座天橋相連接的,所以兩座酒店的建造風格基本一致,形狀互補,感覺就像是同樣的兩半,后來因為技術原因,那座天橋終究沒有搭起來。
“……一半一半?”展昭恍然大悟,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紅酒牛排!”
說完,不理會身旁還云山霧罩的SCI眾人,向樓下奔去,洛天和馬漢等面面相覷,只知道趕緊跟上。
跑出國際酒店,兩人直沖過馬路就向對面的世紀大酒店跑過去。
洛天邊跑邊問馬漢,“白隊和展博士這是怎么了?”
馬漢對他笑了笑,“鐵定是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線索了!”
進了酒店后,兩人直沖服務臺,服務臺值班的領班一眼認出了白玉堂,笑呵呵地說,“白少爺,您怎么來了?”
展昭吃驚,問白玉堂:“你哥把這樓也買了?”
白玉堂聳肩,“我怎么知道。”
領班臉上盡是職業級別的笑容,“二位少爺需要什么?”
“幫我查,今天晚上四點之后,點過紅酒牛排這個客房服務的房間!”白玉堂道,“我要查案!”
“哦……好!”領班趕緊打開電腦尋找,道:“總共有六個房間點過的餐里面有紅酒牛排。”
“一個個房間打過去!”白玉堂認真道,“找不接電話的那個!”
“呃……”領班為難,“現在挺晚的了……會不會影響客人休息?”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這領班人選不錯啊,回去要叫大哥加他工資,展昭笑道,“你就隨便找個借口么,配合警方辦案,抓住壞人對你們酒店也是有好處的是不是?”
“對的,對的!”領班趕緊按照電話號碼,一個個地撥打了起來。
展昭看著他手按電話的號碼,前三個都有人接,領班就說是有睡前水果提供,問有沒有需要,當他按下第四個電話號碼——215425的時候,展昭突然一皺眉,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電話響了近十下,依然沒有人接聽,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領班,“登記入住的客人,名字叫什么?”
領班查了一下,道:“哦,叫安玲麗。”
“姓安?”白玉堂一愣,“身份證有登記么?多大?”
領班調出資料,查看了一眼,道:“十九歲,是今天下午四點入住的,房號是1407。
白玉堂點頭,道,“找人幫我們開門!”
“我去好了!”領班找出門卡,帶著白玉堂和展昭等進了電梯,很快,眾人來到了十四樓的07號房間門口。
敲了敲門,依舊沒人答應,領班見白玉堂對他點點頭,就將門卡插進了開門器……門被打開。
房間里有一股很濃烈的香水味,混著一絲絲的甜味,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隨著領班將門卡插入門邊的電源開關里,真個房間都亮了起來。
“啊……”領班驚得叫了一聲,因為原本黑漆漆空無一人的房間里,桌邊竟然端坐著一個女人。她靜靜地坐在那里,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門口的眾人。
“嚇死我了……小姐,你怎么……呀啊啊啊……”領班邊說邊細看了一眼,待到他徹底看清楚了,整個人也都愣住了,一個普通人受到這樣的驚嚇能保持不暈過去而只是尖叫其實已經很不容易了!
SCI的眾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就見座椅上坐著的女子相當的年輕,臉蛋卻是活人沒有的青白色,眼睛瞪得極大,呆呆地盯著門口,她身上穿著一件華貴的晚禮服,雙手放在桌面上,一動不動。
只是,如果你仔細看,會發現她的脖頸處有一條鮮紅的血痕,接縫并不齊整,而且很明顯,這張少女的臉,不應該配這么一副成熟的身材。另外,她那華麗的裙子和雪白的皮膚上,沾滿了血跡,地上也是一大攤子的血。那顆人頭是被擺放在軀體上的,而這個少女,原先穿的便是和龐曉琴一模一樣的禮服。
白玉堂看了良久,才回頭低聲對馬漢說,“通知公孫再過來……你們,誰見過安叔的女兒?”
良久,趙虎緩緩地舉起手,聲音有些啞,“我……我見過。”
“這個是不是?”白玉堂問。
沉默了一會兒,趙虎點點頭,眼圈紅紅的,“頭兒,老天爺真不長眼!”
所有人都黯然。
“還有張紙。”展昭緩緩走近,從尸體的手與桌子之間,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一張紙來,拿到眼前一看,才緩緩念道:“送給安有道的厚禮,多謝他這段時間來的關照。”紙張的右下角,還畫著一個吐舌頭微笑的表情……令人看了覺得說不出的詭異,展昭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可愛的表情竟然會這么可怕。
沒多久,公孫帶著鑒識科的人風風火火地趕來,安叔也問詢而至,一看見女兒的尸體,就昏厥了過去。
展昭緊緊攥著那張紙,不愿拿出來給老頭看,說實話,安玲麗這個無辜的花季女孩兒,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完全是因為壞人要報復他做警察的父親……如果讓老頭知道是因為自己而使女兒白白喪命,他說不定就真的要崩潰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相當的默契,沒有一個人提起留言的事情。
展昭和白玉堂不忍再看安叔傷心的樣子,一起走出房間,叫來負責人員,要查看賓館的監控錄像。
這次的監控錄像沒有經過破壞,展昭他們看到了完整的畫面。
下午四點多,安玲麗拖著一個小箱子用開門卡打開了房間的大門,半個小時后,突然有一個穿一身黑色套頭衫的人走進了鏡頭,從他和門之間的比例來看這人的身高在175左右。
這個身高是最麻煩的,因為兇手將自己裹得甚嚴,所以很難判斷這是一個矮一點的男人,還是一個高一點的女人。
就見他走到了安玲麗的房門口,左右看了看,在他轉臉的一瞬間,眾人看清了他的臉……這人的臉上,帶著一個機器貓的面具。面具上的小叮當笑得可愛,只有眼睛的位置挖了兩個洞。猛地想起了第一樁分尸案件里面沒有拼完的機器貓拼圖,展昭和白玉堂第一次覺得原本最可愛無比的小叮當,竟然也有這么可怕的一面。
那人伸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樣式怪異的卡……是偽造的芯片卡。卡片插進開門器里,房間就被打開了,黑衣人走了進去,關上門……一切歸于平靜。
大概五點左右,大門打開,那個黑衣人拿著一個大大的黑皮箱子放到了門口。
不一會兒,就有一個服務人員走了過來,拿起那個皮箱子轉身離去,攝像頭撲捉到的畫面一直持續到那個服務員從后門偷偷地溜走。
隨后,一切又歸于平靜,直到7點多的時候,龐曉琴穿著一身禮服跑到了門前,眾人都感興趣起來,就見門被快速地打,里面的人不知道對她說了些什么,龐曉琴竟然破涕為笑,高高興興地進了房間。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就見房間的大門又被打開,那人依舊是一身嚴實的黑色套頭衫,臉上一副機器貓面具,只是,他的手上拖著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盒子。
展昭莫名就覺得一陣陣反胃,搖頭對白玉堂道,“看來,兇手是龐曉琴的熟人。”
“也難怪啊。”白玉堂笑,“這龐曉琴本來就夠兇悍的了,沒想到她的朋友比她還彪悍。
“現在,除了要查這個黑衣人的身份外,還要查安玲麗為什么會突然到這種地方來,還有,就是他和龐曉琴究竟是什么關系。“
“去把那個服務員叫來。”白玉堂吩咐,沒多久,一個戰戰兢兢的小服務員走了過來,緊張地抬頭看白玉堂和展昭,“出……出什么……呀~~”轉臉一眼看見了龐曉琴的尸體,服務員嚇得尖叫了一聲。
展昭問他,“你下午上這兒來收垃圾?”
“嗯 。”服務生點頭,“是客人打電話來吩咐我做的。”
“客人是男是女?”展昭問,
“聽不出來。”服務生歪著頭,“電話里聽不清楚。”
“你扔垃圾的時候,不覺得它重么?”白玉堂問,“一只手就提起來了?”
“一點都不重啊!”服務生解釋,“他說就是寫廢紙之類的。”
白玉堂皺眉,更加不解,卻聽展昭說,“是在電話里,兇手給他催眠了。”
“不用看著對方眼睛都能做到么?”白玉堂吃驚。
“這個人……相當的不簡單啊!”展昭自言自語。
打發走服務員,白玉堂突然問:“對了貓兒,你剛才看到領班按電話號碼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覺得不對了?”
展昭微微一笑,嘆了口氣,“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這只老鼠啊。”
“電話號碼有什么問題?”白玉堂問,
“電話是215425。”展昭抬眼看白玉堂:“2,15,4,25,這幾個數字在英文字母里分別代表哪幾個?”
“2,15,4,25……”白玉堂摸著下巴盤算著:“b,o,d,y……body?!尸體……”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12 尋釁
“有些地方真的很奇怪。”匆匆趕來驗尸的公孫皺著眉說。
“哪里奇怪?”展昭和白玉堂不解地湊過去。
“你們看這里。”說著,公孫指著龐曉琴晚禮服后面的拉鏈。
“什么東西?”白玉堂盯著拉鏈看著,就見黑色的精致拉鏈上有一小塊粉紅色,還閃著晶瑩的亮光。
“是指甲油。”公孫抬起死者的手給白玉堂看,就見龐曉琴的手指甲上,涂著粉紅色的指甲油和拉鏈上的那塊一樣,而且……右手的中指上,清楚地被刮去了一塊,應該就是蹭到拉鏈上的那塊。
“這說明什么?”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
公孫無奈搖搖頭,招手叫來了一個鑒識科的女同事,“你看看,有沒有什么地方奇怪。”
“奇怪啊!”女同事摸著下巴點頭,道:“這種水晶指甲很難干透的,至少要十五分鐘……現在的情況是龐曉琴沒等指甲油干就把晚禮服穿上了。”
現場那一群大男人一起點頭,虛心受教——分析得很有道理。
“不過呢……她這套禮服一看就很貴,一般人會先穿衣服再涂指甲油的吧。”女鑒識官認真地說,“你想啊,如果穿的時候指甲油沒干,那么不是把指甲刮花,就是把衣服弄臟,都很不合算。”
“當然,女人正裝的時候,要不就是等衣服全穿好了,再擦指甲油,要不就是等指甲晾干了,再穿衣服。”
“也就是說,龐曉琴本來是想等指甲油干了才穿的,但是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她不得不匆忙穿上禮服。”白玉堂點頭,“的確奇怪,像龐曉琴這樣出席盛大宴會,怎么會容許自己指甲上花了一塊?”
“還有一點也非常的奇怪。”展昭環顧四周,“這現場完全沒有任何掙扎或者打斗的痕跡……”說到這里,展昭突然皺起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貓兒?”白玉堂覺察出展昭的不對勁,問,“發現什么了?”
“我要再去看一遍監控錄像!”展昭說完就又跑回了監控室,倒出錄像帶來,反復地看兇手自己插卡進房間的畫面。
“看這里!”展昭伸手指著畫面中的門把,“看!”
白玉堂湊近盯著門把看了起來,突然抽了一口氣,“在他的手碰到門把之前,門把就動了!”
“而且你看!”展昭伸手指著那黑衣人的臉,道,“雖然是被面具遮擋住了,不過還是可以看出來,他有輕微地點點頭。”
“安玲麗知道他會來!”白玉堂皺眉,“照后面龐曉琴的舉動看來……他也認識兇手,而且關系很不錯!”
“哎呀,這究竟是什么關系啊?!”趙虎撓頭,“太亂了!”
“就是啊。”王朝也點頭,“殺人放火總要有個理由吧,把人弄成這樣那說句不好聽的,就是恨之入骨趕上有殺父之仇了……可是現在什么都有了,就是沒動機!”
“對啊。”馬漢看白玉堂,“頭兒,你覺不覺得……這個案子和分尸案似乎有些聯系……而分尸案又和那個開膛案有關系……所有的案子也都跟方渥有關系,千絲萬縷的,說不清究竟是有關還是沒關,還有,這頭是安玲麗的,尸體是龐曉琴的,想的時候還要分開兩邊,把人都弄糊涂了。”
白玉堂和展昭都哭笑不得,趙虎遞了杯水上去,“小馬哥,喝口水緩緩吧……你都快把我繞暈了。”
笑歸笑,但所有人都覺得馬漢說到了重點,這幾個案子,看似無關,實則有關,此間似乎是有著一種說不清的聯系在里面,讓人覺得撲朔迷離,詭異異常。
封鎖了現場,收集了證據,SCI的人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了現場。
“驗尸報告起碼要明早才能出來。”白玉堂對眾人說,“明天估計又要連續作戰了,大家今晚先回去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是!”SCI眾人散去。
白玉堂和展昭走到車子旁邊,正想開車門,展昭突然“咦”了一聲。
“干嘛?”白玉堂不解。
“小白,這是什么?”展昭伸手從車子副駕駛座的車門上拿下了一張白紙,“是夾在車窗上的。”
白玉堂繞過車子,走到展昭身邊,湊過去一看,就見白紙上寫著一行紅色的字:“替天行道。”
“莫名其妙!”白玉堂接過那張白紙前后看了看,發現除了那四個紅字之外,什么也沒有。
叫過泊車的服務生,白玉堂問:“誰靠近過這輛車?”
“哦……”服務生笑了,“白少爺,您的車是全球限量版,大多數人路過都會走近看一眼,還會拍照留念之類的。”
白玉堂問,“你停車場有攝像頭的吧?”邊說,邊四周張望,果然看見四角都有攝像頭,“帶我們去監控室!”說完,白玉堂拉著已經開始打哈欠的展昭往監控室走去。
將停車場這案發到現在這一時段的視頻都拿了出來,白玉堂開車載展昭回家。
貓就是這樣,當它不想睡的時候,你也別想睡,它會在你枕邊用軟軟的爪子一直呼你巴掌,喵喵叫著把你吵醒來陪它。但是,如果是它自己要睡的時候,那么無論你把它壓扁還是撮長,揉圓還是弄方,反正它都不會反抗,就是迷迷糊糊地睡。
時間已經很晚了,展昭這幾天一直都很累,所以現在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狀態,靠在白玉堂肩膀上面,雙手抓著安全帶,嘴微張,呼呼大睡,那樣子,白玉堂看著都覺得驚險,無論哪個角度一不對勁,某人都有可能會摔下來。
好不容易到了家,前思后想,白玉堂還是決定把展昭抱進去,從停車場出來,小心翼翼地將人抱出車子,展昭迷迷糊糊睜了睜眼,又閉上,懶懶翻了個身,雙手摟住白玉堂的脖子,哼哼了兩聲,接著睡。
“呼……”白玉堂望天,“這貓……拿我當床了。
走到門口正尋思著怎么掏鑰匙開門,卻猛地瞅見門口放著一束花。
“花?”白玉堂瞇起眼睛盯著那束紅玫瑰,莫名覺得有些刺目……這花紅得有些發暗,讓人莫名覺得不舒服。
“貓兒。”無奈,白玉堂還是決定把展昭叫醒,讓他看看,“貓兒。”
“嗯?”展昭睡眼朦朧外加一臉被擾了清夢的不爽,抬眼看白玉堂。
“嗯~~”白玉堂用眼神示意展昭往地上看。
展昭順著他的視線望下去,一眼看見了地上的玫瑰花,覺也醒了一大半。
“這花怎么這樣的顏色?”白玉堂輕手輕腳地將展昭放到了地上,低聲問。
“的確是很奇怪!”展昭掏出手機,將花拍了下來,拍完后,看了看白玉堂。
點點頭,白玉堂抬腳輕輕地踢了那束花一下,花向一旁移開,就見地上有淺淺地一灘紅色的液體……血。
“什么東西?”白玉堂皺眉,蹲下細看,就見花叢中有一個小信封,白色的信封上沾著斑駁的血跡,說不出的刺眼。
伸手掏出一張餐巾紙,展昭用餐巾紙蓋上信封,將它從花叢中抽了出來。
信封的口并沒有封死,打開一看,里面有東西。展昭將里面的東西也抽了出來,就見是一頁折好的書頁,上面用黃色的熒光筆劃出了一段話——心理學,是科學,是用來治病救人的醫術,而不是制造犯罪的幻術……
“我的書?”展昭清楚地記得這句話是他寫在第二本書的引言里的。
“還有什么東西?”白玉堂盯著信封里看著。
展昭發現是一張小塑料袋,感覺就像是集郵用的封郵票的郵袋,里面是一片血紅的花瓣,看不出是什么花,只是紅得異常鮮艷。
“怎么辦小白?”展昭問。
“管他呢。”白玉堂聳聳肩,指指手機道:“反正相片也有了,這種惡心東西,還是等明早掃地的阿姨把它們弄走吧。”說完,掏鑰匙開門,把展昭拉了出去,關上了門。
洗完澡躺到床上,兩人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還不睡?”白玉堂問展昭。
“睡不著了。”展昭一臉的郁悶,“被那束花弄得精神奕奕。”
“有精神?”白玉堂一聽也來了精神,“那我們來做些養神益智的活動吧……噗~”
白玉堂的話沒說完,就被展昭一枕頭拍中了臉。
將枕頭拿下來,見展昭還是一臉的若有所思,白玉堂也收起了笑鬧的心思,認真地道:“我就說吧……是沖著你來的。
“嗯……”展昭也不得不承認了,仰臉望著天花板想,“我也沒得罪什么人啊,誰會針對我呢,而且還要殺這么多人……為的什么呢?”
白玉堂搖搖頭,伸手掐展昭的鼻子,“我說貓兒,你遇到別人的事情就精得不像話,怎么遇到自己的問題就那么糊涂呢……你不就是心理學NO.1么?!”
“誰說的?”展昭瞪眼,“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你說我NO.1,我明天估計就要被同行的口水淹死了。”
“搞心理的,別人奮斗了五十年,也沒你奮斗幾年來的有成就,身為一個心理學家,寫的專業文章竟然登上小說的排行榜榜首,無往不利的SCI心理學顧問,智囊團團長……雖然智囊也就你一個,另外你再說,搞心理的哪個比你好看……噗~”第二個枕頭砸過來。
“叫你再胡說八道。”展昭伸手搶過白玉堂的一個枕頭,墊在自己腦袋下面,“這案子牽連不小,而且除了針對我們之外,你覺不覺得還在針對公孫和大哥,還有趙禎……”
“你擔心……他找不了我們的麻煩,就去找我們的親人和朋友麻煩?”白玉堂想了想,道:“貓兒,這么說你和那個兇手一定有交集,好好想想看,誰有可疑?”
“……說到可疑……”展昭像是突然頓悟,“我好像想到一些事情。”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13 內鬼
“你想到什么了?”白玉堂好奇。
“嗯……”展昭摸摸下巴,從床上爬起來,跑去儲藏室里,搬出了三個盒子來。
“這什么啊?”白玉堂不解地看著那幾個盒子,原先他一直以為是鞋盒子。展昭將盒子打開,就見里面是滿滿的信。
“都是讀者寫來的,編輯整理出來給我的。”展昭小聲說,邊抬眼瞄了瞄白玉堂。
“貓兒……”白玉堂伸手指指那三個鞋盒,“我怎么不知道。”
“你醋勁那么大……”展昭小聲嘀咕,“被你知道了還不都偷偷燒了?!”
“哼……”白玉堂挑挑眉,心說,等你看完了我就燒!
展昭一封封地對著燈光照著,似乎是在看信封里面的東西。
“找什么呢?”白玉堂不解。
“我記得,有幾封,里面都夾了幾片花瓣形的東西。
“花瓣?”白玉堂也拿著信封對著燈光照著,“貓兒,這些信你都沒拆封過?”
“嗯……每一封都只是照照,很有趣。”展昭老實地說,“呀!找到了!”邊說,邊抽出來同樣粉色信封的三封信,給白玉堂看,“就這幾封。”
“最早的一封寄了有半年了啊。”白玉堂挑眉,看信封上沒有寄件人的地址,只有一個名字——學生。
“呵……這名字取的。”白玉堂搖頭,打開信封,里面果然有幾片花瓣滑落了出來,只是,眼色與其說是紅的,不如說是黑的,或者胭脂色。白玉堂久做警察,對于這種顏色自然是再熟悉不過……這是血液干涸后的顏色。
展昭飛快地抽出信紙,閱讀了起來。
“寫的什么?“白玉堂好奇地湊上前,和展昭一起看。
眼前這封信非常的長,洋洋灑灑好幾頁,字跡工整……里面有表格還有圖畫,看起來就像是學生的作業一樣,真不愧“學生”之名。展昭看完一頁的速度白玉堂只能看幾行,最后還是決定放棄,等展昭看完告訴他就好,低頭專心地研究起那幾片花瓣來。
“呼……”展昭飛快地將三封信都看完,放下信紙長長嘆了一口氣。
“怎么了?”白玉堂抬頭看他,“信里都說的什么?”
“這些信確切地表現了一個人的心理演變過程!”展昭舉起第一封信,有四頁,道,“寫這封的時候,他是對心理學好奇并且有興趣但是弄錯了研究方向的學生。”
又拿起第二封,兩頁“這封,他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并且開始顛覆他的整個人生觀。”
“最后這一封。”展昭拿起那張僅有豆腐干大小的信紙,“他已經變態了。”
白玉堂接過那三封信,看了看,問展昭,“具體說呢?”
“第一封信。”展昭指著信,道,“這人幾乎將我的書背了出來,并且就一些觀點提出了質疑,大致的意思是——對于有一些我故意回避的話題,很感興趣。”
“故意回避的話題?”白玉堂也來了興致,“你在書里故意回避了哪些問題?”
“比如說心理犯罪的一些細節,催眠的手法,暗示怎么下……都是些不怎么好學的專業問題。”展昭道,“我就怕寫了會有人只學了半罐子就跑出去亂用,害人害己。”
“嗯。”白玉堂若有所思的點頭,“但是看來他對這些非大眾的技術問題更感興趣。”
“這些先放其次……你看這里。”展昭伸手指著信的最后一行,“看他寫的‘我知道您可能未必能看到這封信,或者看到了也不會當一回事,但是我還是想要說這句話,I LOVE YOU!’”
白玉堂撇撇嘴,“光憑一本書就love上了?”
“還有第二封。”展昭指著第二封信,“這封信里,講述了很多他自己研究的心理學成果,都是關于那些實際操作的技術問題的,你看他最后一句!”
白玉堂一看,就見最后一句寫的是:“你說,如果我用我自己研究出來的方法犯罪……Can you catch me?”
“catch……”白玉堂傻眼,去翻最后一封,“上面不會有body吧?”
最后一封信上,只有一句話,“看來什么理論都只是空談……要做研究,就一定要試驗!讓我去制造一具body吧。”
這下,兩人徹底傻了。
白玉堂愣了良久才回過神來“貓兒,這小子是在做實驗不成?”
展昭皺著眉走到沙發邊坐下,搖頭道:“他不止是自己在做實驗,還要我和他一起做。”
“為的究竟是什么呢?”白玉堂坐到他身邊,“不過這也算是線索,明天交給鑒識科的同事,讓他們找找這封信的出處,我們好查。”
“嗯。”展昭點點頭,“這個人應該就在我們身邊。”展昭低聲道,“或者有確切的信息來源,不然怎么會清楚地知道我們的行蹤,甚至把東西送到家門口呢?”
“的確可疑啊。”白玉堂伸手收了那些東西,裝到證物袋里,“明早回警局再研究吧,今晚你也累了!”說完,拉著展昭走回房間躺到床上。
兩人躺回床上仰著臉望天發呆,半個小時后,放棄胡思亂想的兩人摟到一起,呼呼大睡。
次日清晨,兩人神清氣爽地出了門,果然發現門口那束血淋淋的花還在,只是血都干了,用證物袋裝了,兩人溜溜達達回警局。
SCI的其他人也都回到了警局,不出所料,包拯對昨晚的案件極其重視,給大家伙兒開了會之后,留下一句“半個月時間,破了案有賞,破不了掃廁所!”就走了。
等包拯走了,留下的人大眼瞪小眼,趙虎捅捅馬漢,小聲說,“你說,干嘛每次包局都用掃廁所來威脅咱們頭兒啊?”
馬漢沒回答,瞪了他一眼。
“公孫的驗尸結果出來了么?”白玉堂問。
“大概快了。”洛天道,“公孫在法醫室都呆了一整晚了……”話音剛落,門就被“呯”地一聲推開,公孫氣勢洶洶地闖進來,臉色蒼白,眼底黑眼圈,眼睛里有血絲,外加一臉的殺氣。
眾人乖乖噤聲,等著公孫來說驗尸的結果。
“啪!”將資料往桌上重重一拍,公孫喘著氣罵:“他媽的,我們被耍了!”
其他眾人面面相覷,聽得云里霧里,白玉堂問:“什么被耍了?”
“兩具尸體的體內都有藥物成分,就是類似迷 奸用的那種藥!”公孫憤憤地坐下,“跟第一次那個I LOVE YOU 不是一個級別的犯罪!”
“什么?”展昭一皺眉,“有藥物?”
“還有啊!”公孫拿出上次I LOVE YOU 案件尸體的照片說,“你們看看,這些指印最開始,我們一直以為是瘀青是吧?”
“對。”眾人點頭。
“不是用來切割尸體的。”公孫說著,伸手抓住趙虎的胳膊,道,“我要是在這里割了一刀!”說著,指胳膊上動脈的位置。“要放血,自然是捏這里往外擠!”
“還有腿……脖子……所有的瘀青都是放血的時候造成的!先放了血,然后再分尸的!”
“血……”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立刻想起了昨晚那束帶血的花。
“我那天就納悶,尸體里的血幾乎都被放干了,可是地上的血量根本不足三個人流的……原來是被弄走了!”公孫又指著龐曉琴和安玲麗的尸體,說,“這兩具尸體的處理方法比第一案里的簡單粗糙多了!感覺根本不是一個人干的!“
“這就邪門了!”白玉堂看展昭,兩人將那束花和幾封信都拿了出來,放到眾人的眼前。
“這什么啊?”公孫拿起那束黑花看了看,叫來了一個鑒識科的小警員拿去做檢測,跟之前幾具尸體的血液進行比對,看能不能查出出處。
“照信上寫的……罪犯應該是一個人啊。”白馳一臉的疑惑,“可是,為什么會出現這種現象?”
“不可能。”展昭搖搖頭,“這個兇手幾乎癡迷于催眠、暗示之類的東西……怎么可能去用藥這么不專業的手段?”
正說著,盧方黑著臉走了進來,道:“出事了!”
“最近怎么這么對事啊?”白玉堂皺眉。
“看電視!”盧方伸手打開電視,就見正在播出的新聞節目中這樣報道,“據可靠消息,最近一連串的案件,是目的在對警察發起挑戰的犯罪行為,兇手分別在現場留下了”I LOVE YOU……Catch me,以及body等訊息。被害者身份也似乎是無差別隨機挑選……最夸張的是,據這組照片顯示,兇手曾經給SCI的展博士寄過相關的警告信,說他要用人來做實驗,但是并未引起警察們的任何警覺……這次更是釀成了當著眾多警察的面,殺死警察女兒的慘劇……”
白玉堂一看就不明白了,回頭看盧方,“他們怎么會知道這么多細節?”
盧方嘆了口氣,“今早各大報社和電視臺都收到了視頻資料,還有各大門戶網站上,消息更是詳細……顯然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
“誰這么無聊?”趙虎瞪眼。
展昭看了看他,淡淡地說:“兇手!”
話音剛落,SCI的辦公室里電話響起,蔣平去接了一聽,就愣住了,趕緊按免提,隨后輕手輕腳走到電腦旁追蹤電話來源。
眾人看見他的樣子,都集中精神聽起來。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用金屬波干擾過的,變了聲的聲音,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腔調說:“你好,展博士,以及SCI的諸位。“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你是誰?”
“兇手。”那人輕輕地一笑,“分尸案、肢解案、以及這次的移花接木案,都是我做的。”
白玉堂皺眉,冷笑,“分尸案已經破了。”
“呵呵……”那人笑了兩聲,不答,而是瞬間換了一個話題,“展博士,我們來做一個游戲吧。”
“什么游戲?”展昭冷聲問。
“首先,你要知道,我做所有的事情,都是出于一個目的。”那人說話的時候有些興奮。
“什么目的?”展昭問。
“I LOVE YOU!”電話那頭慢條斯理地說。
展昭冷笑,“我可沒看出來。“
“嘿嘿,以后你會看出來的。”那個聲音繼續說,“我來說一下游戲的規則吧。”
“說。”
“很簡單!你在最短的時間內catch me,否則,你將會找到越來越多的body!”
說完,電話掛下,傳來了嘟嘟嘟嘟的忙音。
白玉堂抬頭問蔣平:“查到沒有?”
蔣平抖著手,結結巴巴地說:“查……查出來了……”
“在哪兒?”白玉堂覺得他情況有異。
“就……就在這樓里!”
……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14 暗算
“電話是從警局內部打出來的。”蔣平一句話,就好似一顆炮彈打中了點火的爐子——炸了鍋了!SCI的人都站了起來,彼此對視一眼,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是……內部的人干的?”白馳一聲問話,把在震愣中的人都驚醒了,白玉堂立刻吩咐:“蔣平,去把警局內部的監控錄像都調出來,特別是一些不怎么有人的地方,兇手不可能在人多的地方利用變聲器!”
“好的!”蔣平趕緊連接了主控制室,提取視頻信息。
“其他人都散開,兩個一組給我去找所有可疑的人!”白玉堂吩咐。
眾人趕緊領命下去,展昭突然喊了一聲:“洛天,你和白馳留下!看著SCI!”
眾人都吃驚地看展昭。
“貓兒,你怕調虎離山?”白玉堂問。
“不肯定……”展昭搖搖頭,“總覺得不安。”說著,伸手去按電話錄音,想要再聽一遍剛才的對話。眾人紛紛離開,在警局里四散查看。
展昭打開電話錄音聽著回放,微微皺眉,這時,就聽門口有人進來說:“白隊,給你們SCI的證物!”
“證物?”白玉堂不解,“什么證物?”
“不知道。”那個小警員道,“剛才鑒識科的人叫我拿來的。”邊說,邊把東西遞了過去。
白玉堂接了,左右看看,桌上都是資料,就索性把盒子放到了椅子上,打開蓋子……只見里面幾捆扎得緊緊的炸藥,上面一個電子鐘的時間顯示——06、05……
“危險!”洛天抬起一腳就狠狠地對著轉椅踹了過去,如果一般人踹一腳普通的轉椅,椅子最多轉幾圈,滑出一段去,但是洛天天生神力,這一腳,將椅子踹飛出去老遠,筆直撞向SCI沖著外面的那一面窗戶。轉椅狠狠砸中了玻璃,猛烈地撞擊將玻璃窗撞碎,椅子垂直落了下去,但那個盒子卻因為慣性,在空中飛出老遠,與此同時,“轟”地一聲,震天動地。
一股熱浪襲面而來,將對外的一排玻璃全部震碎了,玻璃碎片飛濺,白玉堂一手護住展昭,一手拽在還在旁邊發呆的公孫,一起蹲到了桌子的后面。洛天也護著白馳躲了起來,蔣平早就鉆桌子底下去了。霎時間,整個警局內部緊急疏散的警鈴聲大作,樓下的汽車警報聲狂響,走廊里也是腳步凌亂,不一會兒,就見包拯猛沖進來,臉色是前所未有的白,大吼:“出什么事了?”左右看看,大驚:“其他人呢?”
話音剛落,就聽身后腳步聲大作,SCI剛離開去查可疑人物的眾人也都狂奔了回來,進門第一件事就喊:“頭兒,你們都沒事吧?!”
白玉堂左右看看幾人,除了洛天的胳膊上有一小塊地方被飛濺的碎玻璃刺傷了之外,其他人一點事情都沒有。
包拯一數人數,發現一個都沒少,而且都活蹦亂跳的,長長出了一口氣,雙腳發軟,找了張凳子坐下直喘氣。
白玉堂伸手將展昭和公孫都扶起來,白馳和洛天也都站了起來,白玉堂一手拍洛天肩膀,“兄弟,你救了我兩次了,真是福將啊!”
洛天剛才的舉動完全是出于本能反應,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后怕,見白玉堂說什么救命之恩,洛天失笑,“當初要不是你們好心,哪兒有今天的我啊,大概是好人好報吧。”
眾人也都笑,虛驚一場之后頭一個反應就是——太幸運了,這命也太大了!
“蔣平,你干嘛坐地上不起來?”趙虎不解地看著蔣平。
“廢……廢話!”蔣平翻了個白眼,“我……我能起來么?!”
眾人再看,就見蔣平的雙腳正在微微地發抖,不禁覺得好笑。
“洛……洛天!”蔣平伸雙手緊緊握著洛天的手,“好兄弟,謝謝你的神奇一腳啊,我代表我一家妻兒老小謝謝你啊。”說著,伸手又去拽展昭:“博士……神啊,神人啊,第六感比那什么還強悍……我也代表我一家妻兒老小謝謝你啊!”說完又去拉白玉堂,“還有啊,隊……隊長,你盡然有先見之明地把炸藥放在轉椅這么神奇的工具上,簡直就是動物般的本能么!”
白玉堂哭笑不得,蔣平已經被嚇得胡言亂語了,伸手揪住他的后脖領子將人拉了起來,“坐下歇會兒吧。”
“這究竟怎么回事?”良久不語的包拯突然皺眉怒問,“怎么會有人能透過層層封鎖將那么大包炸藥弄進來?!”
眾人都看白玉堂和展昭,像是問——有內鬼的事情,要不要告訴包局長?
正這時候,就聽電話鈴突然又響了起來,SCI的人本能地就臉色嚴峻,包拯覺得奇怪,看白玉堂。
展昭走上去,按了電話的免提鍵,“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就聽有人吐了一口氣,隨后,還是那個熟悉的金屬音響起:“你果然沒事。”
展昭皺眉,“炸彈是你送的?”
“no,no,no!”那人笑道,“你們應該謝謝我吧?不然的話,辦公室里那么多人……嘿嘿。”說完,掛了電話。
眾人沉默,包拯臉色鐵青,問,“究竟怎么回事?”
白玉堂把剛才的事情都告訴了包拯,還給他看了昨天的花、展昭的信,播放了剛才的錄音。
包拯沉默了半晌,回頭看身后房門外正臉色蒼白傻站在那里的小警員,“這證物誰給你的?”
“呃……”那警員半天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一個……鑒識科的……小姑娘。”
“小姑娘?!”其他人都大驚。
公孫皺眉,伸手拿起電話給鑒識科的組長打電話,“喂,陳組長,叫鑒識科所有的人都到SCI來,馬上。”
不一會兒,不明所以的陳組長帶著一隊鑒識科的“白大褂”都跑了進來,邊說,“白隊,你們剛剛送去的花還沒檢驗好呢。”話沒說完,就被眼前的一片狼藉驚呆了,幾個鑒識科的人員面面相覷——這槍戰莫非都打到警局來了?不對啊,這是十幾樓啊。
白玉堂不語,問:“這里是所有人了么?”
“啊,對!”陳組長見白玉堂臉色不好,而且包拯也在,意識到事態可能挺嚴重的,就認真回答,“我鑒識科總共23人。”
包拯看那個小警員,問:“你看看,是哪一個?”
小警員仔細地一個個辨認,半天,搖搖頭:“都不是……”
眾人皺眉,陳組長聽得一頭霧水,不解地問:“什么啊?”
包拯問:“你剛才有沒有找人送證物給SCI?”
陳組長搖搖頭:“沒有啊。”
公孫也說,“應該沒有,鑒識科的大多數證物都是直接交給我,我帶來SCI的。”
陳組長更納悶了,后來包拯告訴了他情況,陳組長就炸了起來:“什么?!哪個混蛋陷害我鑒識科?”
白玉堂輕輕嘆了口氣,這事有些沒有頭緒,轉臉想問問展昭有什么意見,卻見展昭雙眼緊緊地盯著前方……白玉堂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發現他正盯著鑒識科那一群組員里,站在最后排的那個小男生看著。
那個男生大概二十出頭,中等身材,小平頭,不知為什么,他一直都低著頭,雙手拽著自己的衣角,樣子看著有些緊張。
白玉堂看了一會兒,轉臉看展昭,眼神交匯
白玉堂挑眉——貓兒,怎么了?那小子有問題?
展昭瞇眼——你不覺得他和別人的反應不一樣么?
白玉堂一臉的好奇——怎么說?
展昭眼神示意其他幾人——看看別人,他們的反應是憤怒和不滿,還有被冤枉,再看看他!分明是緊張和害怕!
白玉堂了然——的確。
包拯看了看那個小警察,對趙虎說,“帶他去做拼圖!”
趙虎點頭,帶著人走了。
“沒你們的事了。”包拯對陳組長道,“回去該干嘛干嘛,別對人提起今天的事,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詳查!”
“成。”陳組長點頭,帶著組員離去了。
白玉堂對門口的張龍和王朝一使眼色,兩人立刻會意,走了過來。
張龍問:“頭兒,是不是要跟著剛才那個鑒識科的小平頭?”
“行啊!”白玉堂挑眉,“小子夠機靈。”
“剛才見你和展博士看他來著。”張龍笑笑,和王朝一起閃出了辦公室。
等人都走了,包拯回頭看看眾人,道:“你們幾個都給我小心點,關于警局內鬼的事情,不要聲張,我會安排人查!”
“那……我們自己也能查吧?”展昭問。
包拯無奈,搖搖頭道:“行了行了,都給我小心點就行!”說完,憤憤走了,走出SCI到了自己辦公室,包拯就拿出了手機。
“喂?啟天啊,是我,兩個小鬼被人盯上了……嗯,好,我知道。”
……
SCI辦公室里,滿地的玻璃渣,資料飛得到處都是,白玉堂搖頭,道:“找人來打掃吧。”
公孫搬了張椅子坐下,道:“兇手如果在警局里,警局人來人往的,沒人又沒監控錄像……這種地方還真的是不多啊!”
“有一個地方。”展昭突然道:“我剛才在他的電話里……聽到氣流的聲音。”
“氣流?”眾人瞪眼,異口同聲——“頂樓天臺!”
飛快地來到天臺,白玉堂命令散開找,眾人便到四處尋找,突然就聽白馳喊了一聲:“呀!”
眾人趕緊跑過去,就見白馳正站在天臺后方,背風的一個露臺后面,而他前方的地上,赫然躺著一具尸體,這人是被一刀隔喉而死,更奇怪的是,他的外衣被人脫掉了。
“應該是個警察!”公孫蹲下查看他的情況。“是巡警,額頭處的痕跡是常年戴警帽造成的……還有警用的手表是同一頒發的。”
眾人沉默。
張龍和王朝分兩路,不動聲色地盯著那個鑒識科的小平頭,就見他沒有跟大部隊一起回鑒識科,而是說要上廁所,卻獨自閃進了更衣室。
“喂!”他看看左右無人,就急切地拿起電話,“你怎么能這樣做?!”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回了什么,他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你接近我就是為了讓我帶你進來,然后給SCI送炸彈么?!……喂?喂!”
對方顯然是掛了電話,小平頭呆愣楞地坐到了椅子上,正在百味陳雜,突然肩膀上被人一拍。
“啊!”他驚得叫了起來,回頭一看,就見是張龍,臉色立刻慘白。
“呵……”王朝冷笑,“小鬼,跟我們回去說說明白吧!”說完,提著人走了。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15 女朋友
張龍和王朝將那個鑒識科的小“白大褂”帶回了SCI,跟展昭和白玉堂大致講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
白玉堂點點頭,對審訊室一指,示意帶人進去。隨后,他吩咐白馳和洛天去查那個被殺的警員的身份,其他人協助蔣平查看所有的監視資料,公孫回家補眠。之后,白玉堂便和展昭一起走進了審訊室里。
“叫什么?”白玉堂見那個鑒識科的小警員緊張得手指不停地抖,就和展昭打了個眼色——貓兒,這個嫩!
展昭點頭——你嚇嚇他吧,估計不用兩句就招了。
白玉堂會意,搬了張凳子在那人的面前坐下,冷聲問話。
“張巖凱。”對方老實回答。
“張巖凱?”白玉堂點頭,“在鑒識科多久了?”
“我……我是剛開始實習的。”張巖凱小聲回答,聲音有些抖,“白……白隊長,不關我的事,我無心的。”
白玉堂冷笑,“無心?把炸彈送到SCI,天臺上還死了個警察……這叫無心?!”
“不……我不知道會這樣……”張巖凱連忙爭辯,臉漲得通紅。
“別激動了。”展昭道,“激動也沒有用,把事情的經過都講講,那個送炸彈的人你認識?”
“我……我不確定她是不是送炸彈進來的人。”張巖凱稍稍平穩了一下情緒,低聲說,“但是……我借了她我的白大褂,讓她假扮鑒識科的人,進了警局。”
“她是誰?”白玉堂問。
“我的女朋友。”張巖凱道,“我和她是在展博士的書友會上認識的……交往了半年了。”
“書友會?”展昭不解,“我的?”
“嗯。”張巖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您自己大概不知道,看你書著迷的人可多了……警局里一半以上的年輕人都以你和白隊長為偶像……我們買了你的書,在網上建了論壇,成立了你的書友會,然后就經常約出來組織活動,認識了很多趣味相投的朋友。”
展昭點點頭,“你說的那個女朋友,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安玲麗。”張巖凱回答。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睜大了眼睛又問了一遍,“安玲麗?”
“對啊。”張巖凱點頭,“她父親也是警察,在警局資格挺老了……不過玲麗告訴我說,她爸爸很反對她和警察交往,所以叫我不準聲張。”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立刻意識到這小子可能被人騙了。
白玉堂站起來跑了出去,沒多久就拿了一張安玲麗的照片進來,問:“是這個人么?”
張巖凱湊過去看了看,微微皺起眉,搖搖頭,“不是。”
展昭盯著張巖凱的舉動,不解地問:“你的動作有些遲疑,一般認自己的女朋友不是應該一眼就能分辨出是與不是的么?!”
張巖凱仰起臉,道:“不是……玲麗平時很時髦的,經常畫著很弄的妝……這個人沒化妝,我想看看仔細會不會是玲麗卸妝的樣子……畢竟,女人妝前和妝后很多都是兩個樣子的。”
“那么你確定她不是了?”白玉堂問。
“嗯!”張巖凱點頭,“不是。”
“她沒有說要進警局干嘛么?”白玉堂接著問。
“……都,都怪我平時太愛現了。”張巖凱無奈地道,“我們那些書友會的,沒一個見過展博士是什么樣子的,博士平時也不出鏡,所以大家對你的長相都很好奇。我因為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能來警局實習的,必然是能看見展博士,所以就答應拍照片給大家看。”
“然后呢?”白玉堂問,“你拍了?”
張巖凱苦笑著搖搖頭,道:“說實話,我們一開始都以為能有這樣學術造詣的,必定是個老頭子,不然就是中年大叔,不都說人的學問和相貌成反比的么?但是……我第一次看見展博士的時候幾乎傻了……”張巖凱說著就有些臉紅,“看呆了就沒顧得上拍照,之后想要拍的,但是機會不多,有機會的時候一般白隊長也都在旁邊……我有些害怕,所以就一直沒成功。”
展昭瞟了一眼身邊的白玉堂,就見他臉色不善地瞪過來——死貓,看你招蜂引蝶到什么程度了?!
展昭不滿地瞥了他一眼——關我什么事?你個小白醋壇!
白玉堂越想越氣,抬腳狠狠踹翻身邊一張凳子,瞪眼——展昭回瞪,兩人互瞪的動靜卻是嚇到了坐在對面被審席上的張巖凱,他戰戰兢兢地說,“二位警官,我真的是無心的,因為我回去跟他們好一頓吹噓,才會引得玲麗非要來警局看你一眼……你也知道,外人是不準進警局的,所以,我就借了她這件白大褂,讓她看一眼之后就趕快走……別惹事,沒想到……為什么會這樣啊?”
“為什么?”白玉堂搖頭,“我也想知道,你有沒有她的聯系方式?”
“有的!”張巖凱點頭,“我有她的電話,還有她租住在外面的地址。”
白玉堂和展昭又問了一陣子,發現再也沒有什么進展了,就命人帶張巖凱下去,做一張“安玲麗”的拼圖。
兩人走出審訊室,皺著眉頭回SCI,辦公室里靜悄悄的,其他人都坐在電腦前認真地看著蔣平搜集出來的視頻資料,雖然時間不長,但是警局很大,要找到一個嫌疑犯還真不是很容易。
白玉堂和展昭進了房間,就走到蔣平身邊。
“蔣平,幫忙忙查查貓兒的書友會論壇。“白玉堂對蔣平說。
“哦……”蔣平搜索了一下,傻眼,“哇……展博士……好多有關你的信息啊!”
“真的啊?”展昭吃驚地湊過去。
“都是些書友會什么的,看來喜歡看你書的人真的是不少啊!”蔣平快速地瀏覽著網頁。
“呃……”原本還談笑風生的他突然愣住了。
“怎么了?”白玉堂問,“發現什么了?”
“這個名字……”蔣平看著一個經常出現的網名……“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展昭和白玉堂同時震愣,這個詞在前不久的宴會結束時,就出現在夾在他們車窗上的那張紙條上面。
“還記不記得,我們上次找開膛案嫌疑人時,查到的陸良的論壇?”蔣平邊問,邊調出陸良的論壇,“看!這個替天行道也經常發貼,而且是少數嘲笑陸良的人,經常被圍攻。”
“能查到他的IP地址么?”白玉堂問,“這個人不是兇手也至少是知情人,想辦法把他找出來!”
“好的,我盡量!”蔣平忙碌了起來。
白玉堂和展昭站起身,就聽門口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爸爸……我看到新聞了……你們都沒事吧?!”隨著那清脆的話音,陽陽飛也似的背著書包沖了進來,急得滿頭是汗。
“陽陽……”趙虎就坐在門口的地方,見陽陽進來,一把就抱了,狠狠親一口,“讓叔叔治愈一下,今天可驚悚了!”
馬漢抬腳就踹了過去,“胡說什么呢你?!”邊說,邊伸手過去摸摸陽陽的腦袋,“放心吧,大家都沒事,多虧了你爸爸!”
“是么?”陽陽松了一口氣,轉臉見展昭和白玉堂站在那里,四周的人似乎也都在忙,整個SCI也是一片狼藉,就問:“你們都在忙呀?吃飯了沒有?我給你們去買。”
SCI緊張的氣氛瞬間隨著陽陽的到來緩和了下來,其實趙虎說得一點都不錯,陽陽現在就是SCI的吉祥物,一看到他的笑臉,聽到他的笑聲,就能淡忘復雜的案情,殘酷的罪犯……真的是很治愈的!
展昭湊過去趁機捏陽陽的臉,就見小家伙似乎情緒不是很高,就問,“怎么了?被人欺負了?“
“沒有……”洛陽搖搖頭,坐到沙發上,小聲說,“方行轉學了。”
白玉堂和展昭一愣。
“他爸爸已經被證實是無罪的了。”洛陽道,“我還以為他會回學校來,可是自從那次他走了之后就再沒來,今天老師告訴我,他爸爸昨天給他辦了轉學手續,已經轉走了。”
“轉去哪里了?”展昭好奇問了一句。
“說是出國去了。”陽陽失落地說,“而且還好遠呢,去了意大利……也許我們以后都見不著了。”
展昭和白玉堂就是一愣,想到那輛黑色的賓利又想到意大利,就覺太陽穴一陣陣脹痛,還是先不想這些了。
“還有,靜靜的病也一直都沒有好。”洛陽盤腿靠到沙發上,伸手掐衣角,“她一直都這樣,看到什么東西都擺成I LOVE YOU。”
“你一直都有去看趙靜么?”展昭好奇,“她有沒有跟你說過話?”
“嗯。”洛陽點點頭,得意地說,“我和她做好朋友了,她都不跟大人說話,只和我說。”
“她都跟你說什么了?”白玉堂坐到他身邊問,“有沒有談到他父母的事情?”
“有的。”洛陽點點頭,臉色更加黯淡,“靜靜的父母說是要出遠門,就把她寄放在叔叔家里了,只是,她的爸爸媽媽離開后只留了一張紙條給她,就再沒出現過。”
“是啊!”一旁的張龍也插嘴,“我們都查了好久了,一直找不到她父母。”
“靜靜的爸媽留下了什么紙條?”展昭問。
“就是一句I LOVE YOU啊!”陽陽回答,“不然靜靜也不會見著什么都擺I LOVE YOU 吧。”
“什么?!”在場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上的活兒,抬眼震驚地盯著洛陽。
“干……干什么?”洛陽有些奇怪,看眾人,“有什么不對啊?”
“陽陽!”白玉堂蹲下認真地對洛陽道,“把趙靜跟你說過的所有話,原原本本地都告訴我們,還有,你幫我們好好地去問問趙靜,關于她爸媽的情況。”
“……哦。”陽陽疑惑地點點頭,這時……
“隊長!哥!”出去查那個被殺警員身份的洛天和白馳跑了回來,似乎是有了什么了不得的發現!
“怎么了?”白玉堂見兩人的樣子,就知道有情況了。
“奇怪的事情!”洛天抱起沖過來撲住自己腿的洛陽,對白玉堂道,“那個小警察的名字叫王立勇,剛剛開始當警察的。”
“嗯。”白玉堂點頭,“他有什么問題?”
“他沒問題。”白馳接著說,“不過我聽他最好的朋友說……他最近交了一個女朋友。”
白玉堂和展昭一聽“女朋友”三個字就一愣。
“該不會……”白玉堂笑著問,“他女朋友叫安玲麗?”
這回輪到白馳和洛陽傻眼了,兩人一臉吃驚地異口同聲:“你怎么知道?”
白玉堂和展昭嘆氣,對視了一眼,說不出話來。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16 襲擊
“為什么都冒充安玲麗呢?”展昭伸手輕輕地敲了敲自己的下巴,“這兇手和安玲麗有什么過節,還是特別熟悉?”
“而且如果她目的只是利用男朋友潛入警局的話……裝扮成安玲麗要冒的風險反而更大一些吧?”白玉堂臉上現出一絲興味,“一旦不小心說破了,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
“那個小警察……”展昭問,“莫非也是我書友會的?”
“這個就不清楚了。”白馳道,“不過聽說他人很好,經常去老人社區照顧孤寡老人。”
“哦~~”展昭點點頭。
“怎么了貓兒?”白玉堂看著展昭,“你好像對那個小警察特別感興趣么。”
“嗯。”展昭點頭,“殺人要理由的么,如果那個假安玲麗是怕被發現身份,那就沒有理由殺了小警察而留下張巖凱,對不對?所以說,殺他應該有別的理由……而且,還說不定是不是她殺的呢,警服被脫了……女孩子身量應該小很多……穿著不合身的警服在警局晃,多此一舉!”
“嗯。”白玉堂對洛天和白馳道,“你倆去查趙靜父母那條線,還有,問問陽陽有關的細節。”
“是。”洛天抱著洛陽,和白馳一起走了,白玉堂又叫來馬漢和趙虎,“你們去查到目前為止所有死者之間,有沒有什么特殊關系。”
馬漢和趙虎一愣,對視一眼問白玉堂,“那個……特殊關系?”
“咳咳……”白玉堂輕輕咳嗽了一聲,“死的人和方渥多少有些關系,而方渥和言麗又有關系……”
說到這里,白玉堂停頓了一下,看看兩人。
兩人頭一歪,不解“然后呢?”
“而陳佳怡和齊樂應該知道多一些言麗和方渥的事情……”展昭笑著替白玉堂把話說完,“所以白隊長想讓你們去問些內部八卦回來。”
馬漢和趙虎一臉“不要吧?!”的表情,看白玉堂。
白玉堂仰臉望天,不和兩人眼神對視,交代其他人,“其他人繼續看監視錄像,只要兇手進了警局,就算是蚊子,也一定會在監控錄像里留下影子!”說完,一拉展昭,“走,貓兒,我們出去查查安玲麗和那個小警察。”
公孫下班離開SCI之后,想了想,還是攔了輛的士,來到了國際大酒店。
直上到頂樓的套房,公孫拿出鑰匙卡打開了白錦堂經常住的套房大門。
公孫進房間里找了以圈,發現沒人……莫非白錦堂已經回去了?
公孫皺皺鼻子,“哼”了一聲,轉身出了房間,走到電梯口,決定還是回家補眠。
很快,電梯門緩緩打開,公孫抬起頭,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個機器貓的面具。
公孫愣住……就見電梯里站著一個身材不高,穿著黑色套頭衫的人,戴著一個機器貓的面具,透過面具眼睛處挖出來的小孔,公孫看到一雙冷森森的眼睛正盯著他,目光相對的瞬間,公孫竟然覺得那眼神……是在笑著的。
那人的手緩緩從身后拿出來,就見他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公孫就覺脊背發寒。那人抽出刀后,猛地就朝公孫撲了過來,公孫雖然有些受驚,但并不太慌亂,他本能地往旁邊一閃,避開了刀刃。但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那人又舉著刀沖了過來,公孫急中生智,拿起身邊的垃圾桶一擋,那人的刀一把砍在了垃圾桶上,動作一滯,公孫趁機踹了他膝蓋一腳,站起來想跑,但那人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抓住了公孫的胳膊,手上用力,一甩……
“嗯……”公孫就覺他力氣奇大,他整個人都被甩飛了出去,一把撞在了電梯門上。
公孫被強烈的撞擊震得一陣頭暈,眼看著那人舉著刀又沖了過來,就覺背后的電梯門突然緩緩打開……
那人已經沖到了公孫眼前,但舉起的刀還沒落下,就見電梯里猛地深處一只手,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領,將人提了起來,反手一甩……
“呯!”地一聲傳來,那人慘叫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公孫已經倒進了電梯里……仰起臉,就見白錦堂臉色鐵青地站在電梯里,正低頭看著自己。雙目相對,公孫就見白錦堂臉色一寒,抬頭快步走出了電梯。
那個戴面具的人剛剛站起來,就見白錦堂走了過來,伸手一把掐住他脖子,將人提了起來按在墻上,一把揭了面具,微微一愣。
公孫此時也站了起來,就見面具下面,是一張蒼老的臉——龐吉。
“你找死。”白錦堂臉色難看,眼露寒意,公孫一看情況不妙,趕緊上前拉住他手,“等一下,交給警察就好。”
“太便宜他了。”白錦堂皺眉。
公孫揉著還有些暈的頭,“他不對勁,一個老頭怎么可能這么大力氣,那天看他連站都站不穩了。”
白錦堂手上的動作稍做停頓,但還是按著龐吉不放,那老頭眼看著臉都成醬紫色了。
公孫掏出電話,“你先放他下來,我叫人。”說著,撥通了手機,打電話回SCI。白錦堂將昂龐吉往地上一扔,只見老頭雙眼血紅,嘴角有血,卻還是想站起來,而且現在才看明白,他站起來并不是想逃跑,而是還想去攻擊公孫。
“娘的。”白錦堂抬腳一踢翻龐吉,“這瘋子想干嘛?”
“大概受了什么刺激……”公孫見低頭看龐吉的情況,“瞳孔放大,不是瘋了就是病了。”
“有區別么?”白錦堂皺眉。
公孫搖搖頭,也許是他昨夜熬了一個通宵驗尸,剛才又狠狠撞了一下,一搖頭就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暈過去之前就聽樓梯間里腳步聲響,“大哥!”
一直負責公孫安全的幾個保鏢都沖了上來,“我們見他上了頂樓……所以沒敢跟……”
白錦堂只冷冷地一指龐吉,“盯著他,等警察來。”說完,伸手一把抱起公孫,進了房間,吼,“愣著干嘛?叫醫生!”
“是!”手下驚出一身冷汗,兩個按住龐吉,兩個跑下樓去找醫生。
很快,醫生和雙胞胎都來了,SCI里因為白玉堂和展昭都出去了,所以張龍和王朝跑來提人。
“沒事,只是有些貧血,加上累過頭了。”醫生放下聽診器,“休息一下就好。”
白錦堂點點頭。
醫生離去后,雙胞胎輕輕把房門關上,對銬上了龐吉向房間里張望的張龍和王朝擺擺手,“千萬別進去,會被宰的。”
“公孫沒事吧?”張龍問,“用不用通知頭兒?”
“告訴他已經沒事了。”大丁道,“交給大哥就可以了,省得小白和小昭擔心。“
“好的。”王朝點頭,拿手機。
張龍一拽龐吉,對雙胞胎點點頭,“那我們先走了,有事就給我們打電話。”說完,兩人押著還瘋瘋癲癲的龐吉走了。
雙胞胎對視一眼,聳肩,看了看旁邊低頭耷拉腦袋、無精打采外加臉色蒼白的那幾個公孫專用保鏢。
“別擔心。”小丁逗他們,“來,笑一個!”
專門負責公孫安全的那一個是個意大利人,叫凱文,跟了白錦堂多年了,現在一張臉一絲血色都沒有,道,“都是我不好,我看公孫來找大哥,跟到樓下就等在車里了……我……”
“別緊張別緊張。”大丁笑笑,“沒事就好了。”兩人嘴上雖這么說,心里卻在打鼓,很久沒見白錦堂那種恐怖的表情了……拍胸口——討厭,好可怕哦~~
……
去養老院的路上。
……
展昭掛掉電話,嘆了口氣,看白玉堂。
“公孫沒事吧?”白玉堂邊開車邊問,“龐吉那老頭真瘋了么,要是他不小心得了手,不是我親手害死公孫?!”
展昭拍拍他,“放心,剛才張龍不是說了么,公孫沒事,大哥及時趕到了……不過,我在意的是龐吉為什么要殺公孫。”
“也可以理解啊。”白玉堂道,“龐吉的女兒之所以被趕出去然后被害,怎么說也和公孫脫不開關系……兒子又被刑拘,老頭大概失心瘋了吧。”
“嗯……其實龐吉最恨的應該是大哥吧。”展昭摸著下巴,“要動大哥不容易,所以只能向公孫下手,只是,為什么那么巧,那個時候出現在賓館里?”
“的確有些匪夷所思。”白玉堂皺眉,“等公孫醒了,我們去一趟賓館吧。”
“嗯。”展昭苦笑,“大概現在大哥的氣壓低到房間里連蚊子都不敢飛進去。”邊說,邊搖搖頭,“真是險,真是巧……”
“貓兒。”白玉堂瞟了展昭一眼,“看你一臉深意,想到什么了?”
展昭微微一笑,道,“有時候,越掩飾就越明顯,越巧合,就越不是巧合。”
白玉堂挑眉,笑道,“那看看這個是不是巧合吧。”說著,指指山頂上,“那里就是‘老人之家’了。”
“車開不進去么?”展昭探出車窗外看了看,前方是路障,路障后通向山頂的山路蜿蜒向上,“好遠那。”
“那里是老人院么。”白玉堂將車子停到路邊的停車處,開門下車,“老人自然行動不便,要是散步時有車子出現就危險了。”說完,拉了一把一臉不愿意走路的展昭,“走吧,你這貓整天吃了不動,小心長肚子。”
展昭一臉不以為然,“才不會!”
“不過說來也奇怪。”白玉堂邊往上走,邊和展昭聊天,“你這貓,光吃不運動也不會胖……真是貓不成?”
展昭不以為然,“你這白鼠,沒見識了吧,腦力勞動就能消耗攝入總熱量的1/4,再加上我天生新陳代謝快,中國人飲食結構又以碳水化合物為主,警察生活還沒有規律,是不可能胖起來的。”
白玉堂聽得暈乎乎,伸手一掐展昭的胳膊,“是啊,肉是沒多少,而且還都是肥的,看軟的……”
展昭伸手就是一拳,“死老鼠!”但是拳頭砸到白玉堂胳膊上就后悔了,這老鼠,肉好硬,于是又不甘心地去掐,兩人便走邊鬧,剛到半山腰,就聽遠處“呯”地一聲。
白玉堂只聽一陣子彈破空而來的聲音,身體本能地作出反應,“貓兒!”一把將身邊的展昭撲倒,滾進了旁邊的草叢里。
伸手拿出槍,白玉堂皺眉,“槍響很遠,位置是在山腳下!”話說完,沒聽到展昭回話,只覺他抓著自己胳膊的手收得死緊,白玉堂心一驚,趕緊轉臉,就見展昭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貓兒!”
白玉堂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拉過展昭查看傷勢,“你怎么了?”
展昭被白玉堂輕輕一拽就倒在了他懷里,低聲道,“腳好疼。”
白玉堂低頭一看,就見展昭的小腿上有一個血洞,正在往外冒血……白玉堂盯著展昭腿上的血,瞬間變了臉色。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17 情趣
一看見展昭腿上的血,白玉堂的眼珠子都紅了,“貓兒!”
“沒事……”展昭低聲說,“子彈在這里……”邊說,別指指旁邊的一枚小彈頭,“穿過去了,沒傷到骨頭。”
白玉堂眼更紅了,扯下自己上衣的袖子當止血帶,將展昭傷口上方扎住,“貓兒,稍堅持一下!”說著,掏出電話來打回SCI,“蔣平,貓兒中槍了,叫救護車來,在敬老院!”掛掉電話,白玉堂就見山下一輛原本停靠在路邊的白色面包車突然發動起來,沖破路障向上開來。
迅速地看了一眼地形,白玉堂將展昭抱起來放到山壁的拐角處,自己擋在他身前,就見那輛面包車的的車窗突然搖下,有一管槍探了出來……白玉堂一眼就看出那是一款狙擊步槍,子彈就是剛才擊中展昭的款式……
皺眉,白玉堂臉色一寒,抬手就是一槍……子彈不偏不倚正好飛進了半開的玻璃窗,射中了那人。隨后,白玉堂走到路中間,對著迎面開來的面包車連開了三槍,打的都是車子的左前胎,就聽一聲爆胎聲響,隨后是劇烈的金屬劃擦之聲,車子整個失去重心,想白玉堂壁筆直地沖了過來。白玉堂站在原地一動都沒有動,滑行了一段之后,車子猛地偏向了一旁,一頭撞上了旁邊的山壁,“轟”的一聲,擋風玻璃震碎。
白玉堂冷眼看著終于停下來的車子,走過去,伸手想打開車門,但是劇烈的撞擊讓車門卡住了。用槍柄猛地撞碎玻璃,白玉堂伸手進去,一把揪過駕駛席上身受重傷的人,一看就是一愣,“是你?!”
白玉堂略一吃驚,狠狠將人推了回去,又看了眼后座上那個已經被自己擊斃了的狙擊手,這時,山下已經可以隱約聽到警笛和救護車的聲音。
收起槍,白玉堂冷冷道:“真慢。”
走回山邊的拐角,就見展昭靠在山石上,臉色蒼白。
“貓兒。”白玉堂湊上前,低頭在他的嘴角親了一下,道,“我背你下去。”
“嗯。”展昭點頭,見不遠處幾乎撞爛了的白色面包車,問“是誰?”
白玉堂低下身,讓展昭趴在自己背上,將人背起來,快步往山下走。
“小白……”展昭下巴靠在白玉堂肩頭,“車子里的是誰?”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道,“龐吉的那個兒子……前兩天剛保釋出去,叫什么忘了。”
展昭靠在他肩頭蹭了蹭,笑:“怎么那么大火氣?”
“后爪都傷了還那么多話。”白玉堂皺眉,“你從來沒挨過子彈吧……娘的。”
“說臟話?”展昭震驚,“白隊長,你的精神潔癖呢?”
“最好別留下疤,不然姓龐的以后我見一次揍一次!”白玉堂還是憤憤。
“你也有疤……”展昭伸手輕輕地觸碰白玉堂手臂上的一大片燙傷,“一人一次,扯平了……”
白玉堂不語,眼看已經走到了山下,救護車也停了下來,就聽展昭對他說,“似乎有人不讓我們去敬老院。”
“你的意思呢?”白玉堂將展昭放到救護車上。
“路上發生了槍案,將敬老院封鎖起來。”展昭看著白玉堂,簡短地道,“我在這里做一下處理,待會兒,你背我上去,我們先去敬老院!”
白玉堂微微一笑,也不說話,靜靜地等在一邊,讓醫生檢查展昭的傷勢。
醫務人員迅速地給展昭做了包扎,血止住,進一步的檢查要去醫院做。
白玉堂點點頭,對醫生道,“那邊山上的白面包車里還有兩個,一個已經死了,還有一個快死了。”
醫生們面面相覷,趕緊下車往山上趕,白玉堂囑咐趕來的警員封鎖現場,一個人也別放走,讓趕來的洛天和白馳調查跟那個警員有關的老人。
眾人散去,展昭對白玉堂招招手,“我們上去吧!”
白玉堂轉回頭,看著展昭微微一笑,道:“你是說,先去敬老院查案子,再去醫院,是不是?”
“嗯。”展昭點頭。
白玉堂靠過來,伸手捏住展昭下巴,陰森森地道:“貓兒,是不是我平時太寵你了?”
展昭有些發愣,一時反應不過來,就聽白玉堂不緊不慢接著道,“你看不出我現在有多生氣?”
展昭有些緊張,這老鼠好久沒這么生氣了……小聲嘀咕,“那……可能有線索。”
白玉堂退回身子,抬腳對著救護車鏈接駕駛室的那面墻狠狠踹了一腳,吼,“還不開車?!”
司機驚得一個激靈,戰戰兢兢道:“門……門關一下。”
白玉堂“呯”地一聲關上門,坐到展昭身邊,看了看床,瞪了展昭一眼——躺下!
展昭癟癟嘴——兇什么?!
白玉堂挑眉——你躺不躺?
展昭別扭,看一邊——就不躺!
“呀……”展昭一驚,被白玉堂一把按倒。
“你……你干嘛?”展昭緊張地看著壓到自己身上的白玉堂。
“干嘛?”白玉堂一笑,“罰你!”說完,湊上去擒住展昭的唇,略帶狠戾地親了起來。
“救……救”展昭邊喘邊說。
“救?”白玉堂結束冗長一吻,伸手戳戳展昭的腮幫子,“叫救命啊?叫啞了也沒人救你。”
“救你個頭啊!”展昭抬手就是一個直拳,“我說救護車啊,你還敢亂來!”
“你真打人啊”白玉堂揉鼻子,坐到一旁。
“誰叫你胡說八道。”展昭猛地坐了起來,“啊……”一激動,忘記了腿上還有傷,展昭疼得直吸冷氣。
“貓兒!”白玉堂一驚,手忙腳亂,“疼啊?”
“廢話!”
“再忍一忍,醫院馬上就到!”
“哼!”
……
在醫院進行了全面的檢查,醫生告知——展昭這一槍既沒傷到骨頭也沒傷到筋絡,就是在小腿上穿了一個洞,等肉長好了,也就不要緊了,這段時間少走路,靜養一下就好了,做些適當的物理治療。
“靜養也就是吃了不運動了?”白玉堂問醫生。
“呃……是啊。” 醫生點頭。
“貓兒,原來你的人生一直都在靜養啊!”白玉堂失笑。
展昭拿起醫用托盤就朝白玉堂飛過去。
……
公孫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頭有些暈,不過人倒是精神了很多,緩緩睜開眼睛,就見天已經黑了,自己正睡在床上,確切地說,是枕在一條熟悉的胳膊上面。
“醒了?”耳邊傳來那人的聲音。
“嗯。”公孫點點頭,又甩了甩頭,覺得清醒了一些,就道,“渴。”
白錦堂起身下床,問,“水還是酒?”
“酒。”公孫想都沒想。
白錦堂走到酒柜邊,倒了一杯酒,走到公孫床頭,湊上去遞過杯子,笑問:“要不要我用嘴喂你?”
公孫白了他一眼,伸手接過杯子,仰起臉喝了一口,濃烈的酒精讓他的精神振奮了不少。轉臉看白錦堂,“龐吉怎么樣了?”
“沒死”白錦堂回答。
“他為什么……”公孫不解。
“誰知道,交給警察了。”白錦堂輕描淡寫地回答,“對了,小昭受傷了。”
“什么?”公孫一驚,“受了什么傷?嚴不嚴重?”
白錦堂微微一挑眉“想知道?”
“廢話!”公孫瞪眼,“快說啊!”
伸手收起公孫手中的酒杯,白錦堂把剩下的酒喝光,放下杯子,翻身一把將公孫壓在身下,“你不反抗……我就告訴你。”
“你……”公孫又急又氣,一把推開白錦堂,伸手去拿手機,“問你還不如靠自己。”
白錦堂輕笑,鉆回被子里,伸手解公孫的睡衣扣子。
“別鬧!”公孫推開他,找出白玉堂的號碼,按呼叫鍵。
此時,白錦堂已經將公孫的睡衣解開,湊過去,親吻他胸前。
電話響了幾聲,白玉堂接起來,“喂?”
“啊!”電話那頭卻傳來了公孫略帶曖昧的一聲輕呼。
白玉堂覺得有些莫名,拿下電話來看名字……的確是公孫啊。
“誰啊?”身旁因為受了傷而需要補身子因此正在啃排骨的展昭抬起頭問。
“公孫吧。”白玉堂有些不確定,問電話那頭,“公孫么?”
“嗯……”公孫還沒開口,白錦堂就一口吻住了他,手伸進了公孫的睡褲里,不老實地觸摸,引得公孫一陣輕喘。
……白玉堂拿著電話看了看,一臉茫然,里面傳出來的聲音好色情啊。
“是誰啊?”展昭繼續啃排骨,不解地問。
“你自己聽聽。”白玉堂把電話遞到展昭耳邊。
展昭湊過去一聽……
“呀……放……嗯。”公孫叫的無力,白錦堂的動作太快,已經全情投入地做起來了。
“咳咳……”展昭差點被排骨噎住,睜大了眼睛看白玉堂,“誰打來的?那么下流?”
公孫這頭是有話說不出,但是卻能聽清楚對面說話的聲音,聽到展昭還挺精神的,公孫自然是放心了些,但是白錦堂卻越來越放肆地折騰起來,這混蛋!
無奈,想按下結束對話鍵的公孫卻被白錦堂一把按住了手,電話落到了一旁。
“呀……你……啊!”公孫又氣又急,偏僻白錦堂太熟悉他的身體了,三兩下就讓公孫止能喘息不能說話了。
展昭和白玉堂兩人邊啃排骨邊聽電話,就聽那頭越來越激烈。
“住……手……電話!”公孫著急,白錦堂要是做完,那自己還有臉去上班么?!
“不要緊。“白錦堂似乎看穿了公孫的心思,湊過去親著他的耳鬢,輕笑,“別出聲就行了!”
這頭白玉堂和展昭聽現場直播聽的面紅耳赤,白玉堂看看還在啃排骨的展昭,認真道:“貓兒……我們也做吧!”說完,撲過去抱住。
“死老鼠,你干什么?!”
“做么,好久沒做了!”
“不要!我受傷了!”
“不碰就好!”
“需要靜養!~”
“物理治療必不可少!”
“呀……不要碰……”
“偏碰!”
……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18 提醒
白馳和洛天領命去調查敬老院,兩人問了經常在里面幫忙的義工,是不是有一個叫王立勇的小警察經常來。
義工們紛紛點頭,說他經常來照顧一個叫鄒莫的老人。
“鄒莫?”白馳問,“我們想問他些問題,能不能帶我們去見見他?”
有幾個義工都笑了,“問他問題?不可能問出些什么來的。”
“怎么說?”洛天不解。
“這老頭又聾又啞又殘。”一個義工道,“你們問什么他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什么?”白馳吃驚,“怎么會……”
“嗨……報應唄。”一個義工無奈地道,“年輕的時候壞事做太多了,老了自然就有報應了,就算自己沒報應,后世子孫也會被賠進去。”
“他年輕的時候干什壞事了?”洛天問。
“殺人唄。”幾個義工七嘴八舌,“聽說是個無惡不作的殺人犯,害死了不少人,后來被判無期,癱瘓了才被放出來安置在這里等死,除了那個小警察和他女朋友啊,誰都不愿意去多看他一眼。”
“還有女朋友?”白馳吃驚,“他女朋友什么樣子,你們還記不記得?”
幾個義工面面相覷,都點頭,“記得啊,濃妝艷抹的,不過挺漂亮。”
白馳立刻安排警員帶著他們回警局去做拼圖,自己則和洛天一起去看了那個老頭——鄒莫。
鄒莫真的是已經很老很老了,牙齒都落光了,脖頸以下全部癱瘓,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上方,眼神空洞洞的。
白馳詢問了那里的醫生,確定老頭真的是完全沒有配合警方工作的能力,才無奈地離開了病房。
兩人往病房外走,白馳注意到洛天一臉的落寞,似乎情緒很不好,以為他擔心展昭,就道,“放心吧,哥哥沒事,剛才不是問過了么?”
“呃……我知道。”洛天干笑了兩聲,幽幽地道。
“那你……干嘛不高興啊?”白馳仰著臉看洛天。
“剛才那個老頭……結局真的不好,他自己的確是罪有應得,不過,不知道會不會真的報應到后世子孫身上。”洛天說得很是悵然。
白馳終于明白了過來,原來洛天是在擔心自己以前殺過人,小陽陽以后會有報應呢,無奈地搖搖頭,大丁小丁說的真沒錯,洛天是新世紀超級好爸爸。
抬手拍拍洛天的肩膀,白馳笑著說,“那你說,救人一命能不能造福后世子孫呢?”
洛天微微一愣,茫然地點點頭,道:“應該……”
“你看你這短短幾天都救了多少人了?”白馳問他,“你救的可不是一般人!還擔心什么?你看小陽陽多爭氣!”
洛天聽后,松了口氣點點頭,“你說的對……”
“不如我們在敬老院里四處逛逛吧。”白馳道,“說不定會有些線索。”
“嗯。”洛天點頭,兩人分頭行事,一個東,一個西,開始逛敬老院。
白馳沿途遇到一些義工,問他們關于鄒莫和王立勇以及他女朋友的情況,得到的回應都差不多,一無所獲,白馳有些掃興地想往回走,經過一個拐角處,突然被人猛地往里一拽。
“呀……”白馳驚了一跳,轉臉,就見一個久違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伸手按著他的嘴,壓低聲音說,“別出聲!”
“趙……趙……”白馳驚訝地長大了嘴,看著眼前的人……頭發又長了些,一直垂到胸前,臉色有些蒼白,很瘦,看不出年齡的年輕俊美——趙爵。
白馳漸漸安靜了下來,注意到趙爵的打扮有些奇怪,他只穿了一身白襯衫和一條白色的休閑褲,看樣子像是家居服,下面光腳穿這一雙拖鞋,捂著自己嘴的手腕子上,有一枚裝飾精巧的白金手鐲,手鐲上有一截長長的鏈子,像是已經斷裂了。
“你……”白馳吃驚地看著趙爵手腕上的鐲子……或者叫帶鏈子的手銬更確切些。
趙爵見白馳終于安靜下來了,就松開了手,撲上去抱住白馳蹭了蹭,低低的聲音很委屈地說,“馳馳我好餓啊,有沒有吃的東西呀。”
“吃的……”白馳還沉浸在趙爵突然出現的震撼之中,呆呆地就去翻包包,找出一包小熊餅,遞給了趙爵。
趙爵拿到手上拆了兩下,坐到墻邊看白馳,“掰不開。”
白馳接過來,拆開了包裝遞給他,蹲下也坐到他旁邊,問,“你怎么會弄成這樣?”
“我逃出來的啊!”趙爵邊吃餅干邊委委屈屈地道,“在這里等了一天了,你們怎么來得那么慢?再晚一天我就餓死了,不過我還以為是那小貓咪來呢,怎么是你來?”
“本來是的。”白馳拿出已經喝了半瓶的可樂,打開瓶蓋給趙爵,“渴不渴?”
趙爵拿過可樂喝了兩口,“什么叫本來是呀?那貓咪呢?我很久沒見他了,還有那只白家小老虎。”
“哥哥受傷了。”白馳雙手托著下巴,說得有些黯然,“在山下被人開槍打傷的。”
……趙爵聽了一愣,手上拿著可樂瓶看著白馳,良久才問,“哪個哥哥?傷哪里了?”
“展……”白馳一個“展”字剛出口,趙爵就把可樂瓶砸地上了,狠狠道:“我就知道姓白的靠不住!”
“呃……傷得不重,襲擊的人已經被哥哥都抓住了。”白馳趕緊解釋,心里嘀咕——我也姓白。
趙爵憤憤地繼續啃餅干,似乎是在想什么心事。
“你……為什么要逃?”白馳小聲問趙爵,“還有,為什么在這里等我們?”
“我又不能去找你們,只能在這里等了。”趙爵噘噘嘴,“被抓回去就跑不了了。”
“誰……誰抓你呀?”白馳注意到趙爵敞開的衣領子下面,白皙的皮膚上有淡粉色的痕跡,那個應該是……想了想,臉就紅了。
趙爵看白馳臉上的變化,突然笑了起來,“哦……長大了啊,小家伙。”
“你不要胡說。”白馳瞪眼,“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呵……”趙爵把剩下的小熊餅還給白馳,“我有些話要你幫我傳。”
“什么話?”白馳問。
“幫我告訴趙禎,變魔術時注意安全。”趙爵說完,站起來,“我該走了。”
“你……就說這個?”白馳吃驚。
“嗯。”趙爵點點頭,拍拍手準備離開,被白馳一把揪住,“等一下,你為什么傳這樣的話?是不是趙禎有危險?”
趙爵有些吃驚地看著白馳,無奈地搖搖頭,道,“你那么緊張,就看好他吧。”說完,低頭在白馳額頭上親了一下,說了聲:“謝謝了。”就轉身走了。
“等等……”白馳跑上幾步,問,“我能不能告訴哥哥我見過你啊?”
趙爵腳步略停了停,回頭對白馳點點頭,轉身拐進了一幢樓后,白馳再追上去,已經不見人影了。
越想越不明白,白馳摸摸頭,伸手想把小熊餅放到包包里,咦?拉鏈怎么開著?剛才記得拉上了呀。
白馳打開包包……原本放在夾層里的錢包不知什么時候被拿出來了。
白馳有不好的預感,拿出錢包一翻……錢沒了!將空空的錢包放回包包里,白馳氣得磨牙,“回家叫趙禎賠我!總共七百五十三塊!”
掏出電話,白馳給展昭打電話,把見到趙爵和趙爵的傳話,統統都說了一遍。
而電話這頭的展昭,則是徹底傻了。
“貓兒……怎么了?”白玉堂問,“趙爵那話說得有人要害趙禎似的。”
展昭輕輕地搖搖頭,“不止如此……如果是要提醒趙禎,那直接跟趙禎說就行了,為什么特地出現在那里等我們?”
“他想告訴我們什么?”白玉堂問。
展昭摸摸下巴,幽幽地道:“他是想告訴我們……從言麗身上開始查。”
白玉堂挑眉,“怎么說?”
“他說的是,‘告訴趙禎,變魔術時注意安全’。”展昭道緩緩道,“是‘變魔術時注意安全’,而不是單純的‘注意安全’。”
“趙禎最近一次魔術表演就跟言麗有關系,話說回來……言麗無緣無故舉行這個什么魔術周……”白玉堂摸摸下巴,“的確夠可疑的。”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撲朔迷離,不過都和幾個人脫不了關系。”展昭問白玉堂,“那幾張拼圖都出來了沒?”
“都出來了。”蔣平說著,調出剛剛傳過來的三張拼圖,“這三張分別是張巖凱、送包裹來的警員,還有最后一張剛剛傳過來的養老院義工做的拼圖。”蔣平將幾張圖都打印出來,給白玉堂和展昭。
兩人凝視了良久,相視一笑。
“不是趙爵提醒,還真是看不出來!“白玉堂冷笑。
“像誰么?”蔣平好奇地湊過來看看,“這三張好像都不是同一個人啊。”
“這三張的確不是一個人。”白玉堂冷笑,“不過將這三張上面各取一個部位,就能拼成一個人了。”
“什么?”蔣平吃驚,其他人也都湊過來看。
展昭拿過剪刀,將那三張拼圖剪開,取了第一張的眼、第二張的鼻、第三張的嘴,拼到了一起,問眾人,“眼熟么?”
眾人湊過去一看,大大的眼睛,小天使一樣的長相……是言麗的女兒,言佳佳。
“她為什么?”白玉堂皺著眉有些茫然,“其實女人的拼圖很難做,一般如果化妝好一些的話,別人根本認不出來……可是,她……”
“她是有意識地保持著某一部分在那里!”展昭淡淡道,“這樣能確保我們認出她,但卻沒有證據指證她。”
“這個小姑娘……”蔣平很吃驚地搖頭,“我想不出她有什么動機……”
正說著話,盧方帶著幾個清潔工人進來,道,“小白,你們先出來一下,我找人來收拾收拾,重要資料都整理好了吧?“
“嗯。”白玉堂點頭,SCI的其他人都將重要東西整理好鎖在了柜子里,接下去要等清潔工人將碎玻璃掃除,裝上新玻璃才能繼續工作。
清潔人員進來,白玉堂想走上去抱展昭出去,卻見展昭微微一搖頭,對其他人道,“想知道理由么?”
眾人都有些震愣地看著展昭,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理由就在這里!”展昭說著,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走到自己身邊,打掃著一張桌子的一個清潔工,將她的手一扯,就有一枚黑色的塑料小方塊掉到了地上,白玉堂撿起來一看,就見是一枚竊聽器。
“你?”伸手抓過被展昭抓著手也不反抗的人,摘下她的清潔帽和口罩……就聽那人“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聲音清脆異常,也年輕異常。
眼前假扮成清潔工的小姑娘,正是言佳佳,就見她一臉興奮地看著展昭,“天哪,你怎么會發現的?你果然是最棒的!做警察太可惜了!”
“送炸彈來的是你?”白玉堂皺眉問她。
言佳佳挑挑眉,一臉天真地問,“什么啊?什么炸彈,我根本不知道啊,我是聽說SCI被炸了,因為擔心偶像展博士,所以就假扮成清潔工進來看看啊!雖然頑皮了些,不過不犯法呀!那個清潔工我給她錢跟她調班的!”
“那這個呢?”白玉堂將竊聽器拿到她眼前,“怎么解釋?”
“哦……我剛才在桌子下面發現的啊,又不是我帶進來的!”言佳佳笑著問,“這是什么東西啊?我從來沒見過。”
SCI的眾人被這個小丫頭一臉的天真笑容弄得毛骨悚然,蔣平道,“我去帶張巖凱他們來認認……”
“沒用的。”展昭突然開口,道,“他們認不出來的。”說著,看著言佳佳,“你給他們下暗示了,是不是?”
“嘿嘿。”言佳佳調皮地眨眨眼,笑而不語,只是一臉神往地端詳著展昭,“你近看更好看呢!真漂亮……”
展昭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問她:“你從哪兒學會這些的?不可能是從我的書上。”
“反正我知道。”言佳佳略帶神秘地說,“你是最棒的!”
白玉堂看看身邊的警員,道,“帶她下去,通知她父母。”
言佳佳被帶走前,還回頭看展昭,“你來催眠我吧,說不定能問出來什么的!”
展昭并不理會她,看著她被帶走。
“他媽的!”蔣平一臉的不快,“被一個小丫頭耍得團團轉。”
白玉堂拍拍他肩膀,道,“謝謝她才對。”
展昭也點頭,“托她的福,有了線索。”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19 秘密
“嗯……我知道。”展啟天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接著電話,“該找的地方都找了,沒有線索……用不用告訴昭和玉堂他們?”
車子緩緩駛進停車場里,解開安全帶,展啟天聽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輕輕嘆了口氣,“我怕孩子們不明內情,會遇到危險。”
“好吧……我知道了。”關上車門,展啟天掛掉電話,伸手揉了揉眉心,向電梯走去。
按下11樓的按鈕,伸手解開襯衫的領扣,放松領帶,展啟天腦子里都是剛才談話的內容,莫名覺得有些煩躁。
電梯門緩緩打開,剛踏出大門,就被從旁邊伸出來的一只手狠狠地一拽,拖進了樓梯間。
燈光昏暗的樓梯間里,展啟天睜大了眼睛看著按著自己的人。
那人也盯著他看了良久,才緩緩地放開了手,退后一步,道:“好久不見。”
展啟天不語,轉身欲走,被那人攔住,“等等……爵有沒有來找過你?”
展啟天停下腳步,皺眉轉臉看了他一眼,冷笑,“爵是誰?沒聽說過。”
那人有些無力,“啟天,現在這個時候,他到處亂跑會很危險。”
展啟天伸手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服,低聲道,“趁允文還沒回來,快走吧。”說完,推開他的手,往回走。
那人有些無奈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道:“要是看見他,叫他別亂跑。”說完,轉身走了。
展啟天走到自家門口,轉臉看那人已經下樓,才松了口氣,淡淡開口,“出來吧,趙爵。”
又過了一會兒,從走廊另一邊的通道里,趙爵探出頭來,笑嘻嘻地看他,“我就知道你不會說出我來。”
打開房門,展啟天走進去,趙爵快步跟了上去,關上門,環顧四周,問,“要不要換鞋?”
有些無力地看了他一眼,展啟天走進客廳,坐到沙發上,問,“干嘛要逃?”
“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趙爵笑瞇瞇地湊上去,坐到他身邊,“夫人不在家?”
“出遠門了。”展啟天回答,“你來干嘛?”
“你收留我兩天吧。”趙爵道,“兩天我就走。”
“呵……”展啟天冷笑,“你有很多地方可以躲吧。”
“別的地方他都會找到的。”趙爵一臉狡黠地說,“只有你這里,就算他知道我在這兒,也不敢來要人!”
“你的事我不想管。”展啟天站起來,“你走吧。”
趙爵在沙發上坐著,緩緩地道,“小貓咪中槍了……你知不知道?”
展啟天一愣,回頭看趙爵。
微微一笑,趙爵低聲接著說,“前兩天還有人去SCI送炸彈……如果東西不拿回來,死的人會更多。”
展啟天沉默了一會兒,拿起鑰匙,轉身出門,關門前冷冷撂下一句,“兩天后就走!”說完,關門離去。
等人走了,趙爵在房間里溜達了幾圈,輕手輕腳地打開了一扇房門。房間布置得很溫馨干凈,看著像是高中生住的。墻上都是書架,放了好些書,床上地板上很多玩具,墻角站著一個大大的熊熊不倒翁,書桌上整齊地擺放著文具,桌上有兩個鏡框……一個是全家福,里面的展昭大概只有五六歲,小小的一個被抱在爸媽懷里,旁邊的爸爸英俊,媽媽漂亮,一家人笑得幸福。另一張是展昭和白玉堂高中時候的合影,一個囂張,一個乖巧,臉上也有幸福的笑容。
趙爵盯著照片看了良久,走到床邊,爬上去躺下,這時,一只肥肥的貓咪突然跳上了床,蹭到趙爵身邊,在他手指上舔了兩下,靠著他躺下,開始舔毛。
趙爵笑著摸摸貓咪的耳朵,自言自語道:“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對不對?這是真理!”
SCI的辦公室很快就收拾好了,展昭和白玉堂等眾人回到辦公室里,接著辦公。
“那丫頭怎么樣了?”白玉堂問趕來的盧方。
“她年紀太小,而且證據不足,只能放了。”盧方回答,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奇怪的是,來領人的是律師,而不是她媽媽言麗。”
展昭點點頭,這時,馬漢和趙虎回來了,進門就氣勢洶洶的,展昭覺得好笑,問:“怎么了?”
“對啊。”白玉堂也問,“不是審問龐家父子去了么?有什么收獲?”
“裝失憶。”趙虎冷笑,“不過這次別說失憶了,裝死也沒用,人贓并獲,還能跑了不成!”
“他們怎么裝的失憶?”展昭好奇。
“我把錄像帶回來了。”馬漢把U盤遞給蔣平,“那龐老頭一副失心瘋的樣子,好像神經失常;他兒子傷很重,還裝失憶,說他什么都不記得。”
蔣平將兩段審問的視頻播放給展昭和白玉堂看,兩人靜靜地看完,白玉堂皺眉,看展昭,“貓兒,龐吉瘋瘋癲癲的,是不是裝的?”
“嗯……”展昭搔搔頭發,自言自語道,“都是從哪里學來的呢?”
“啊?”其他人都不解地看展昭。
“還有啊……為什么要殺王立勇呢?”展昭摸摸下巴,仰起臉看白玉堂,“小白,我們去趟養老院!”
白玉堂吃驚,“去養老院?”
“嗯。”展昭點頭,“我想去見見那個惡有惡報的鄒莫,洛天,你陪我們一起去吧。”展昭對洛天道,“還有,從敬老院回來之后,就順便去接陽陽。”
“好……”洛天有些不解地點點頭。
白玉堂問展昭,“你想去完敬老院后去看趙靜?”
“嗯。”展昭點頭,伸手給白玉堂,“扶我。”
眾人無語,白玉堂乖乖伸手過去扶展昭,在他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是……展佛爺!”
展昭臉紅。
“那我呢?”白馳有些著急,他一向都是和洛天搭檔的,怎么就帶了洛天不帶他呢。
“你去全天24小時盯著趙禎。”白玉堂笑。
“我……怎么能因私忘公呢。”白馳猶豫。
“從敬老院回來后,你就整天心神不寧的。”展昭笑道,“另外,這也不是私事,據我推測,這次在趙禎身上,有很重要的線索。”
“線索?”白馳吃驚地望向展昭。
“確切地說,大概是動機吧。”展昭微微一笑,“看緊他啊!”說完,被白玉堂背走,洛天趕緊跟上。
幾人來到了敬老院。
展昭自受傷那天開始就一直在白玉堂背上過生活,白玉堂因為是自己沒保護周全才讓這貓受傷,所以千依百順,指東走東,指西走西,慣得某只貓作威作福的,就差爬到老鼠頭上做窩了。沒想到的是,到了敬老院后,洛天“體貼”地向義工們借了一把輪椅來。白玉堂把奮力掙扎的展昭按到輪椅上,往里推,路過的人無不面露遺憾——這么漂亮的小伙子,怎么年紀輕輕就坐輪椅呢?
看著展昭一臉吃癟的樣子,白玉堂痛快!
“他沒法配合你們工作的!”養老院的醫生因為今天第二次的警察到來而有些惱怒,對出示了證件的白玉堂等道,“他連話都沒法說,根本沒有意識!”
白玉堂并不理會醫生,推著展昭進入房間里。展昭盯著那老頭看了片刻,回頭對洛天道,“讓周圍的人都離開,這個病房方圓十米之內不能有人!你守著。”
“是。”洛天立刻把抗議的醫生請走,并且找來了警員把病房隔離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
等人都走光了,白玉堂走到了窗邊靠著窗框,靜靜地等著展昭,雖然眼前這個老頭看起來真的完全沒有任何的意識,但是他相信展昭的判斷。
展昭坐在輪椅上,雙手交叉放在身前,胳膊肘輕靠在輪椅把手上,打量一般地看著病床上的鄒莫。
就這樣安靜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展昭突然緩緩地道:“那個小警察……這世界上唯一也是最后一個無條件關心你的人,死了。”
展昭話音落下的瞬間,白玉堂清楚地看到老頭那原本茫然無神的眼睛突然一沉……盡管是微乎其微的一瞬,但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睛——誰說他沒意識,這老頭清醒的很!
隨后,老頭的眼神又一次恢復,卻聽展昭淡淡地笑,“別裝了……我們看見了。”
老頭的臉上沒有變化。
白玉堂坐到窗框上,冷冷道,“這周圍沒有人。”
“你裝成這樣,無非是不想被人發現……我把人都支走了。”展昭微微一笑,“另外,那小警察死了,你也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吧?”
又過了良久,就聽一聲輕嘆傳來,隨后,一個蒼老的聲音緩緩地說,“意味著我再也裝不下去了,唯一的活路就是和你們合作,接受保護。”
白玉堂看看手表,搖頭看展昭——這老頭騙了那些專業的醫生十幾年,這貓二十分鐘之內就讓他乖乖開口說話……就是因為這點,這貓才會招外行惦記、同行嫉恨,可他偏偏還一點自覺都沒有,叫人怎么不擔心!
“你給了他什么?”展昭繼續開口,問出了一句讓白玉堂不解、那老頭卻哈哈大笑的話。
笑了良久,老頭搖頭,“我一直以為這世上只有一個趙爵,沒想到還有第二個……哈哈,世界真是奇妙。”
展昭冷下臉,道:“我跟他可不一樣。”
老頭點點頭,道:“的確……對了,他叫什么名字?”
“你說那個警察?”白玉堂問。
老頭點點頭,“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小王。”
“叫王立勇。”白玉堂回答,說著,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割喉,死在警局樓頂。”
“……”良久,老頭才“哦……”了一聲。
“你給了他什么?”展昭接著問。
“東西不是我給他的,是他自己找到的。”老頭緩緩地說,“我之前告訴過不少人,我有個曾經愛過的女人,她已經死了,葬在公墓里,姓周,名字不記得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可以去給她上上墳,拍兩張照片給我看看。”
白玉堂失笑,“之前說過,那大概是十幾年前說的了吧?”
“嗯。”老頭點頭,“只有監獄里的老朋友們知道……他大概是特意去打聽來的。”
展昭略一思索,點頭,“那小警察為你去上墳了?”
“呵呵……”老頭一笑,道,“那個墳是我買的一個空墳,根本不會有人去祭拜,更別提燒紙錢了。
“然后呢?你把東西藏在他祭拜一定要碰到的地方?”展昭轉念一想,問:“插蠟燭的地方有一塊活動的石板,平時都合著,插蠟燭和香的時候才會推開……而且姓周的那么多,他必須要一個個地掃過去,才有可能找到那一個,換句話說,沒有一份誠意和真心,是沒人能找到的。”
“聰明,太聰明了……”老頭連連贊嘆。
白玉堂皺眉,“他真的把姓周的墳都掃了?”
“他心腸很好。”老頭笑,“之前每個周末都會去,拍了一堆照片回來一張張地給我看。”
“可惜沒有一張是對的。”展昭道,“不過這個周末他去后,卻沒有給你送照片來,是不是?”
老頭微笑“你叫什么??趙爵是你什么人?”
展昭不語,問,“那是什么東西?”
“你那么聰明,應該早就猜到了,何必再問。”老頭緩緩道,“幫我給小王上柱香,害死他的兇手抓住后,記得告訴我一聲。”
展昭看了他一會兒,回頭看了白玉堂一眼,示意——好了。
白玉堂走過來,對老頭說,“我會找人保護你的。”說完,就推著展昭出去了,在出門前,那老頭突然說,“小子,想不想知道你和趙爵什么關系?要不要問問我,我可能知道……”
展昭一愣,白玉堂停下腳步,皺眉看著老頭,展昭卻沒有回頭。
“哈哈……”老頭笑了起來,“你是在害怕么?怕知道真相……所以說,聰明人永遠比笨人要煩惱。”
白玉堂不再停留,推展昭出門,反手給老頭關上了門。
走到展昭身前,白玉堂背對著他彎下身子回頭看他,低聲說,“來。”
展昭眨眨眼,小聲說,“不是有輪椅么?”
白玉堂微笑,“我想背你。”
展昭低下頭,嘴角微微挑起,再仰起臉,眼中的憂慮已經不見,伸手攀住白玉堂的肩膀,匐到他背上,被他背起。將下巴架到白玉堂的肩頭,白玉堂忍不住調侃,“貓,下巴這么尖,戳得肩膀疼!”
展昭故意一側臉,在他脖子上戳了一下,惹得白玉堂一個勁縮脖子。
洛天看到的,就是白玉堂背著展昭,兩人笑鬧著從長長走廊的盡一頭走過來,心里納悶……審問出什么了,那么高興?
安排人手保護老頭后,三人上了車,開車去接洛陽。路上,白玉堂問:“貓兒,究竟什么東西?我有些弄不明白。”
洛天也好奇地看著展昭。
展昭微微一笑,緩緩道:“是兇器。”
“兇器?!”白玉堂和洛天更加摸不著頭腦。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20 兇器
“兇器?”白玉堂和洛天對展昭的結論都有些無法理解。
“貓兒。”白玉堂問,“什么兇器?”
展昭將受傷的腿輕輕地抬起,架在另一條腿上,輕輕捶著,道:“這個案子里,我一直很疑惑一件事情。”
“什么?”
“還記不記得,我好幾次都想放棄寫書。”展昭問。
“嗯。”白玉堂點頭,“那次錢明月找人拍你的時候、后來書被電視臺亂用的時候……當然,還有偷懶不想寫的時候。”
“去……”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接著認真說,“我之所以不想寫了,是因為有人用從我書上學到的東西,在為非作歹!”
“嗯,然后呢?”白玉堂問。
“你們都看過我的書吧。”展昭問白玉堂和洛天。
“嗯。”兩人都點頭。
展昭又問洛天:“看了之后,有什么感覺?”
洛天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展昭突然就轉換了話題,想了一下之后,回答,“嗯,說實話我也看不懂太多,就能明白意思和情節,感覺跟看推理小說差不多,文筆很好。”
展昭聽完點點頭,問,“看完之后,有沒有覺得心理學很神奇?”
洛天點頭:“那是,用在破案方面,簡直太棒了。”
“那……看完之后,有沒有想過運用上面所說的心理學方法去犯案呢?”展昭問。
“啊?”洛天歪著頭想了半天,搖頭,“現在想一想,其實里面沒有什么特別的心理學方法……而且,講的主要是破案,根本沒有作案……”
“這就是重點。”展昭打斷洛天的話,冷笑,“無論是內行外行,都不可能從我書里學到什么技能性的東西,更不可能看完了書就想作案了!”
“你的意思是……雖然那個變態說是你的書迷,但其實并不能從你書上學到什么。”白玉堂皺眉,“這的確有道理,不過說明什么呢?他們是從別處學來的,哪里?學校還是書上?”
“我的教科書你都看過吧?”展昭問白玉堂。
“看過。”白玉堂點頭。
“學到什么了?”展昭笑問。
“能學到什么?”白玉堂反問,“單個拆開看是中國字,造成句子就不像中文……啊,我明白了!”
展昭見白玉堂開竅了,就微微一笑,身后洛天可急了,問:“明白什么了?我怎么啥都沒明白?”
白玉堂道,“說白了,心理學不是能夠隨便自學的課程,外行根本連教程都看不懂,但是到目前為止所有的變態都知道你是心理學方面最棒的,那就表示他們是一種極特殊的內行!”
“沒錯。”展昭點頭,“他們很特殊,只了解怎樣用心理學殺人,并且都對用心理學害人很感興趣!”
“貓兒,你說的兇器莫不是……”白玉堂吃驚。
“對。”展昭嚴肅起來,“我們有理由懷疑,這世界上存在著一件東西,這是一件能教會人用心理學殺人,并且讓人想用心理學殺人的東西。”
這時,車子已經停在了陽陽就讀的小學門口,離放學還有十分鐘,三人在車子里邊聊邊等。
白玉堂解開安全帶,仰起臉來想了想,道:“貓兒,我想到一些東西。”
“什么?”展昭笑著看他。
“還記不記得上次數字兇手的那個案子……許教授、張博義,還有孫老頭,他們都是掌握了一定的心理學技能,而這一切都源于趙爵當年沒有毀掉的研究資料。另外,趙爵本人也因為燒毀研究資料而被人發現……是不是有某種聯系?”白玉堂問。
展昭滿意地點點頭,“小白,舉一反三,真聰明啊。”
洛天雖然不是很明白展昭和白玉堂說的趙爵具體是個什么樣的人,卻聽懂了他們的對話,皺著眉道:“展博士……我知道些情況,不知道和你們說的……有沒有關系。”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回頭看他,問:“什么情況?說來聽聽。”
“陽陽是愛倫坡強強迫我……呃,制造出來的,他會這么做,也是因為看到了幾頁資料。”洛天道。
“什么?”白玉堂和展昭驚得睜大了眼睛看著洛天,“是什么資料?”
洛天搖搖頭,“具體我也不了解……不過就知道愛倫坡看完之后跟瘋了似的,還說什么原來如此……”
展昭回過頭,整個人似乎都緊張了起來,白玉堂伸手去抓他的手,發現竟是冰涼,就擔心地問:“貓兒,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展昭有些恍惚地搖搖頭,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事情的牽連可能很大……”
白玉堂和洛天對視了一眼,都不明白展昭究竟想到了什么,不過看他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嚴峻。
正這時,車窗突然被“篤篤”地敲了幾下,眾人轉臉,就見陽陽背著書包站在車窗外對這眾人笑,笑容那叫燦爛啊,燦爛得車內原本詭異的氣氛都瞬間消失了。
洛天趕緊打開門,伸手去拉陽陽進來,幫他把書包拿下來。
“你們來接我呀?”陽陽笑嘻嘻地問,“今天不忙么?”
白玉堂一笑,系上安全帶發動車子,問:“陽陽,餓不餓?”
“不餓。”洛陽從書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便當盒子,道,“今天有人送蛋糕給我。”
“誰啊?”洛天有些緊張,去看那盒子。
洛陽笑呵呵,“班上的女生呀。”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小鬼挺受歡迎的呀。
洛陽則拿著塊蛋糕往洛天嘴里塞,“爸,你嘗嘗,很好吃呀!”
洛天邊嚼邊點頭,白玉堂和展昭再次對視了一眼,兩人開始反省自己小時候是多么的不孝……
“陽陽,一會兒再去吃飯好不好?”展昭趴在椅背上逗他,“先跟我們去辦件事。”
陽陽眼珠轉了轉,道,“行啊,你們要去靜靜那里吧?”
展昭吃驚:“你怎么知道?”
陽陽眨眨眼,“現在是你們上班時間,來找我自然是公事么,我能幫上什么?不就是靜靜的事么”洛陽伸手拿紙巾給洛天擦擦嘴,趴到前座的椅背上問白玉堂,“白叔叔,你認識厲害的教空手道教練不?”
白玉堂有些意外,問洛陽:“要教練干嘛?”
“我要學空手道。”洛陽得意洋洋地說,“等我練到二十歲,就能比你厲害!”說著,學著大人的樣子,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
眾人忍不住笑,展昭笑過之后靠在椅背上出神,像是想起了些什么。
“貓兒,想什么呢?”白玉堂發現展昭在發呆,就問他。
“嗯……沒。”展昭搖搖頭,但還是顯得心事重重。
白玉堂也沒再多問,繼續開車,往醫院趕去。
……
趙靜的情況有些奇怪,他的主治醫師告訴白玉堂他們,當沒有任何刺激的時候,趙靜的情況和正常的小女孩是差不多,只是性格比較內向不喜歡說話,但是一旦受到了刺激,就會變得古怪了。
“怎么古怪法?”白玉堂問醫生,“具體表現是什么?”
“她會把所有可排列的東西都排成I LOVE YOU 的形狀。”醫生看展昭,說,“感覺就跟嚴重的強迫癥似的。”
展昭點點頭,想了想后,問醫生,“趙靜在住院的時間里,有沒有哭過?”
醫生搖搖頭,道:“沒有,這孩子很乖。”
“那么她有沒有笑過?”展昭接著問。
醫生苦笑著搖搖頭,“也沒有,這孩子很怪。”
白玉堂笑:“也就是乖得有些怪了,是不是?”
洛陽突然說,“說起來,靜靜好像從來沒說過想媽媽之類的話呢……好像沒有感情。”
“沒有感情……”展昭摸摸下巴,白玉堂轉臉看醫生。
醫生聳肩,“這個屬于心理范疇,我只負責生理范疇。”說完,笑呵呵轉身走了。
“貓兒,這醫生挺逗的啊。”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點頭,低聲道:“你還跟他開玩笑呢,這醫生叫倪翔,是國內最知名的兒科專家。”
“霍……”白玉堂看著那醫生一拐彎,消失在走廊盡頭的身影,道,“看年紀也就四十多歲吧……那么年輕就當權威啊,貓兒,看來你這樣的怪物還不止一個啊。”
聽了白玉堂的話,展昭沉默不語,良久才緩緩道:“怪物……”
白玉堂聽他語氣有異,就轉眼看他,問:“怎么了貓兒?”
“沒。”展昭搖搖頭,對陽陽道,“陽陽,我們在外面聽,你單獨進去見趙靜。”
“哦。”陽陽點頭,問展昭,“我跟她說什么?”
“問她爸爸媽媽的事。”展昭道。
“上次問過了。”洛陽回答,“她對爸爸媽媽干什么工作之類的,都不知道,連全名叫什么都說不上來的。”
展昭點頭,道:“那你就問問她,爸爸媽媽有沒有什么特別要好的朋友……平時有沒有什么特別愛做的事情,有沒有病,吃不吃藥之類零散的事情。”
“零散?”洛陽想了想,點頭:“哦……我知道了,我之前問的內容太精確了,屬于精確搜索,所以搜到的可能性很小;但要是問得籠統一點呢,就屬于同義詞高級搜索,那范圍就擴大了,是不是?”
展昭連連點頭,摟住陽陽啃了一口,“你怎么那么聰明呢?”
洛天則是哭笑不得,道:“陽陽最近在學電腦,都入了迷了。”
洛陽進去后,坐下和趙靜聊天。趙靜顯然和陽陽已經很熟了,兩人很快就聊了起來。
展昭和白玉堂在外面靜靜聽著,洛陽的確是個很機靈的孩子,他問了很多巧妙的問題,但他的問題雖然好,趙靜給的答案卻無法給人線索。
白玉堂最后有些聽不下去了,問展昭:“貓兒……怎么會有孩子對自己父母這么不了解的?總不可能平時完全不接觸、沒交流吧?!”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洛天,“你之前說過,陽陽出生之后,是愛倫坡在養的……是不是?”
“是啊。”洛天點頭。
“是不是養在無菌室里,隔離世人的?”展昭問。
“嗯。”洛天點頭,接著說:“不過也說不上與世隔絕什么的,反正孩子剛出生懂什么呀,本來就是一片空白的。”
展昭猛地一愣,自言自語:“與世隔絕……一片空白……”說著,仰起臉看白玉堂。
白玉堂的臉色瞬間有些白,抱起展昭走遠幾步,道:“貓兒……大哥也是與世隔絕在無菌室里呆了一年……他雖然大了,不過過去的記憶都沒有了……不也是一片空白?”
沉默了良久,展昭突然認真地問白玉堂:“小白,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個基因特別優秀?”
白玉堂一愣,哭笑不得:“你說什么呢?”
展昭認真看他:“你敢說不是?我智商接近兩百,你的運動能力根本和正常人不一樣,而且你雖然沒有測過,但是你智商絕對比一般人高!”
白玉堂看著展昭,有些說不出話來。
正在對視,就聽洛天在遠處輕輕地拍了一下手,見兩人轉臉過去,就招了招手,像是說——有情況了。
白玉堂伸手抱起展昭,走了過去。
將展昭放在門口的一張椅子上,白玉堂問洛天,“什么情況?”
“陽陽剛才問趙靜,有沒有做夢什么的,趙靜說有,還說做夢時經常看見一個人。”洛天回答,“不過她記不得名字。”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轉臉看房間里的情況,就見洛陽在趙靜的肩頭輕輕地拍了拍,像是在安撫她,低聲道,“你閉上眼睛!”
趙靜點點頭,閉上眼睛。
“慢慢的,什么都別想……現在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你很累很累……”洛陽放慢語速,對趙靜說,“然后,你像往常一樣,進入了夢鄉,那個人……又出現了,他是自己在……還是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趙靜閉著眼睛,緩緩道:“和爸爸媽媽一起。”
陽陽接著問:“爸爸媽媽和他在說話,是不是?”
“對。”
“那爸爸媽媽,叫那個人什么?”陽陽問著,伸手又輕輕拍了拍趙靜的肩膀。
“叫……陸……陸良……”趙靜輕聲回答。
“陸良?”白玉堂大吃一驚,轉臉想問展昭怎么會是他,卻見展昭臉色蒼白。
“貓……”白玉堂話還沒說完,就見展昭猛地站起來一把推開門沖了進去,但是他太急了,忘了腿上還有傷,疼得身子一歪,白玉堂趕緊上前一步扶住他,問:“貓兒,你干什么?”
展昭的行動不止嚇著了白玉堂,還驚了里面的兩個小孩,洛陽愣了一會兒跑過來,問展昭:“展叔叔,怎么了?”
展昭顧不得腳傷,伸手一把抓住陽陽的手臂,問:“誰教你的?”
……洛陽有些手足無措,展昭一向為人溫和又很疼他,怎么突然就兇了起來,感覺像是自己做錯了事,但是又不明白,仰著臉看旁邊也是一臉茫然的洛天,樣子像是要哭了。
白玉堂著急,“貓兒,你怎么了,別嚇著孩子。”
展昭卻像是沒聽見,他抓著陽陽不放,看著他的眼睛嚴厲地問:“你怎么會催眠的?!”
……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21 魔力
展昭的一句話,不止驚了洛陽,也驚了洛天和白玉堂。
洛天驚訝地看著洛陽,問:“陽陽……你……”
洛陽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盯著自己看的三個大人,道:“什么呀?”
“你剛才那樣問問題是從哪兒學來的?”展昭追問,“誰教你的?”
陽陽搖搖頭,道:“沒有人教我啊,我自己學的……”
“你跟誰學的?”展昭問。
洛陽猶豫了一下,伸出手指,輕輕地指了指展昭,小聲說:“跟,跟展叔叔學的呀。”
洛陽的話一出,幾人當場愣住。
“我?”展昭也有些回不過神來,問陽陽,“從我書上?”
白玉堂搖了搖頭,蹲下伸手摸摸陽陽的腦袋,道:“陽陽,你是不是經常看這貓跟人說話,所以就不自覺地模仿起來?”
洛陽點點頭,“嗯……我覺得,雖然SCI的大家都很厲害的,不過,還是展叔叔最厲害。”洛陽說著,躲到洛天身后,小聲說,“爸爸也說,展叔叔說話,跟有魔力一樣,要我多從他身上學習怎樣說話。”
展昭徹底傻了,而白玉堂則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哈哈大笑起來,洛天也忍不住笑,問洛陽,“那你剛才的行為呢?解釋一下干嘛要那樣問話?”
洛陽點點頭,小聲說,“展叔叔跟人說話的時候,總是看著人的眼睛,給人一種,好像認真在聽你說話的感覺。然后,展叔叔會有一些引導人思考的話……好多次了,不是教別人怎樣回憶,而是讓人回到那種環境里面,讓人不自覺地想起來。還有,展叔叔說話的時候,有時候會用手拍拍被問話的人,感覺就很親近……所以我……”
白玉堂在沙發上笑夠了,轉臉看呆呆坐在陽陽面前的展昭,笑:“貓兒……烏龍了。”
展昭瞬間臉通紅,有些歉疚地看著洛陽,陽陽則躲到洛天身后對展昭吐舌頭,“好兇諾。”
“陽陽,沒禮貌。”洛天回頭看了洛陽一眼,洛陽噘嘴。
白玉堂走過來,將尷尬的展昭抱起來,對洛天道:“你先陪兩個孩子坐一會兒,我們很快回來。”說完,抱著想把臉藏到衣領里面去的展昭,走出病房,來到了拐角處的樓梯間里。
走進了安靜的樓梯間,白玉堂將展昭輕輕放到臺階上,自己則蹲下直視著展昭,伸手捏他下巴,“怎么了貓兒,厲害呀,小陽陽都是你粉絲,老少通吃啊!”
“去。”展昭瞪了他一眼,不再多說什么,低頭不語。
白玉堂手上用力,將展昭的下巴微微地抬起,道:“還有啊,你剛才說什么?咱倆的基因特別好?”
展昭點點頭。
白玉堂失笑,“你跑步比烏龜還慢,好個屁啊。”
展昭生氣,抬起沒受傷那條腿,踹了白玉堂一腳。白玉堂躲開,坐到了他的身邊,道:“怎么,展博士,最近焦慮啊?”
“你才焦慮。”展昭生氣地瞪了白玉堂一眼。
“貓兒……”白玉堂摸摸下巴,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基因再好,沒有后天的努力,是絕對沒有今天的成就的。”
展昭仰起臉看了看白玉堂。
“還有。”白玉堂繼續說,“這世上基因好的人何止萬千……不見得各個有成就。”
展昭點點頭。
“你在害怕。”白玉堂笑,低聲說,“怕和趙爵有關系……而且從第一次見趙爵開始,你就一直對他的事情非常敏感。”
展昭想了想,點點頭,看白玉堂,“那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和你一樣,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人。”白玉堂回答。
“你覺得……我們沒有問題?”展昭問。
白玉堂摸摸下巴,“有問題又怎樣?這世界上,誰絕對沒問題?”
展昭聽完之后,若有所思,隨后,臉上的緊張表情消失了,小聲嘀咕:“死老鼠,就你精。”
“早說了么。”白玉堂得意,“你是研究人的專家,我是研究你的專家。”
展昭瞥了他一眼,突然“啊”了一聲,“我還想到一點!”
“什么?”白玉堂問,“是關于陸良和趙靜父母認識的事情?”
“不是啊。”展昭擺擺手,“剛才陽陽說,他是看著我的樣子,才學會像模像樣的問話方式的,而且還有一些催眠的影子,是不是?”
“嗯。”白玉堂點頭,“都說了你很有影響力了……啊~~貓兒,我明白了。”白玉堂點點頭,道,“你的意思是,陽陽只跟你相處了短短的一段時間,就能學得有模有樣,那么當年,趙爵身邊的人,難免會沒有一個是那樣模仿他的。”
展昭點頭:“而最吸引人去模仿的,與其說是兇案或者對心理學的癡迷,還不如說,是對趙爵本人的癡迷。”
“所以,我們只要查一查這次案件里面有沒有和當年的趙爵有關系的人就行了……等等,趙爵傳話來讓我們防著言麗……那換句話說,我們應該先查查言麗的關系人里面,有沒有當年和趙爵有關系的,對不對?”
展昭笑著搖搖頭,轉過臉,伸手輕觸白玉堂的臉頰,低聲道:“小白,你知不知道,如果論基因……我、大哥、白馳、都是只有一方面優秀……唯獨你,最完美。”
白玉堂抓住展昭的手,湊過去親他,“再優秀,還不是被你吃得死死的?”
……
兩人回到病房時,洛陽還在和趙靜玩,洛天則坐在沙發上看雜志。
“洛天,你帶陽陽先回家吧。”白玉堂道,“我和貓兒去找陸良。”
“好的。”洛天想了想,道,“我先送陽陽回家,然后去陸良的辦公室樓下等你們。”說著,他看了一眼展昭受傷的腳。
白玉堂心知他是擔心自己一個人帶著受傷的展昭行動會不方便,就點頭同意了。四人分頭行動,展昭和白玉堂驅車來到了陸良的辦公室樓下。
“霍……”白玉堂仰起臉看了一眼,“這研究室挺氣派的啊。”
展昭笑:“陸良也算是國內知名的心理學家,而且他還是開私人診所的,當然收入不菲,還帶了那么多學生。”
“上樓看看吧。”白玉堂從后備箱里拿出了一把輪椅,推到展昭的旁邊。
“這……養老院的輪椅?”展昭吃驚,“你什么時候拿的?”
白玉堂聳聳肩,“等你腳好了我再給人送回去。”
展昭皺鼻子:“賊老鼠!”
……
兩人進了陸良的診所,前臺趕緊招待,很客氣地問:“兩位有預約么?”
白玉堂拿出證件給她看,道:“我們找陸良有事。”
“哦……”前臺趕緊點點頭,拿起內線電話打給陸良,隨后,陸良親自下樓來,一看見坐在輪椅上的展昭就一驚:“展博士,這是怎么了?”
“哦……”白玉堂沒等展昭回答就道,“走路不小心,崴腳了。”
“這么不小心啊。”陸良邊說,邊請兩人到辦公室坐下,給兩人倒茶端水果,說不出的熱情,“說起來,我還沒有機會謝謝兩位的救命之恩呢。”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這些就別提了,對了,陸博士,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哦。”陸良也坐下,點頭,“是關于開膛案的事吧?”
“不是。”展昭搖搖頭,道,“你認不認得趙崎夫婦?”
陸良愣了一下,“趙崎?”點頭,“認得,他們是我的病人,不過很久沒來了,出什么事了?”
“他們是你的病人?”白玉堂不答反問,“兩個都是?什么病?”
“哦……”陸良站起來,到書架前找了一陣子,找出一份資料遞給展昭,道,“他們的病很少見的,不過不嚴重。”
“間隔性記憶混亂?”展昭看了一下兩人的病例,吃驚地抬眼看陸良,“這病例的確是很少啊。”
“對啊。”陸良也點頭,“所以我還特意拿兩人做了研究的課題,對他們進行認真的治療,不過很可惜……他們突然不知所蹤了。”
“間隔性記憶混亂是一種什么病?”白玉堂問。
“嗯……怎么說呢。”陸良想了想,道,“病情的表現就是……比如說一對夫婦,早晨,丈夫告訴妻子說,他去了一趟超市,然后遇到了一件什么有趣的事情。到了晚上,你問妻子,她就會告訴你,她早上去了超市,然后遇到了那件有趣的事情。”
“這么奇怪?”白玉堂吃驚,“也就是說,將別人的記憶和自己的記憶弄混?”
陸良一愣,隨即哈哈笑了起來,“白隊長的語言表達能力很強啊,我說了一段你就一句,比我說的好理解多了。”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客氣客氣,習慣就好,這種事情也要多多練習……”
展昭一個白眼飛過去。
“夫妻倆都是這樣的病么?”展昭問陸良。
“對的。”陸良點頭,“這就是奇怪的地方。”
“恕我直言。”展昭道,“記憶方面的疾病,其實很大一部分是腦損傷造成的,可能并沒有太大的心理問題。”
陸良笑著點點頭,道:“這點我也曾懷疑過,不過有趣的就是,兩人接受了全面的腦部檢查,沒有任何異樣的情況。”
“這樣啊……”展昭陷入了沉思中,就聽陸良接著說,“另外,我覺得兩人同時患上一種疾病,那就證明不是遺傳,而是有某種成因的,鑒于兩人的關系親密,所以這個成因很有可能是兩人一同經受的,為此,我曾經一度和他們共同生活過,想要找出病因,但始終未果。”
“是這樣啊。”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這就好解釋,為什么趙靜對陸良的印象那么深刻了。
“對了。”白玉堂道,“既然你們共同生活過,那就一定了解他們的女兒趙靜吧?”
“哦……靜靜么,我當然知道,夫妻倆很疼愛這個女兒呢。”陸良回答。
“你覺得,趙靜有沒有異樣?”展昭問。
“嗯……”陸良遲疑了一會兒,點頭,“這孩子,也有這方面的問題。”
“你是說,她也有記憶混亂的現象?”白玉堂吃驚。
“早期表現的并不明顯。”陸良道,“不過,她有嚴重的健忘。”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那就錯不了了,難怪一問三不知,原來都忘記了。
展昭還想再問,這時,突然有人敲了敲門,前臺小姐推門進來,問陸良,“博士,安警官帶著夫人來了,是不是讓他們先等等?”
陸良一看手表,道:“啊……這么晚了啊,我忘了通知他們把預約推后了……”
白玉堂卻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問陸良,“安警官?”
陸良點點頭,嘆了口氣,道:“唉……那位警官先生的人生,簡直就是人間悲劇啊。”
“讓他們稍稍等一會兒。”陸良吩咐前臺小姐,“就說我有重要的約會……”
“不用。”展昭突然道,“我們不急,讓安警官先進來吧。”說完,問陸良,“安警官為什么會來,還帶著太太?”
陸良搖搖頭,道:“待會兒他們進來,你們就知道了。”
展昭和白玉堂狐疑地看門外,就聽走廊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凄涼的女人哭聲,聲音干啞蒼老,哭的是:“孩子啊……我的孩子啊……”
展昭和白玉堂就覺心口一滯,不一會兒,就見安叔扶著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太太進來。
幾人目光相對,安叔猛地一震,看著展昭和白玉堂,“你們……”
“呃……”白玉堂站起來,“我們來問些跟案子有關的情況……安叔你……”說著,看了看安叔身邊那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
“呵……”安叔苦笑一聲,道,“我太太。”
展昭和白玉堂睜大了眼睛——安叔的確是不年輕了,可是,這老太太看起來都可以做他媽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安叔搖搖頭,“沒辦法……她受不了刺激,一夜白頭啊。”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反應,安叔的夫人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在哭,哭一會兒,自言自語地喚一會兒孩子,感覺很是凄慘。
“安太太是傷心過度,引起的精神崩潰。”陸良道,“我也是盡量讓她能平靜下來。”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呆不下去,兩人就先告辭離開了。逃也似的出了診所,就見洛天已經在車子前等了。
見兩人出來,洛天急忙道:“隊長,剛才安警官帶著一個老太太上去了……”
“我們知道。”白玉堂點頭,把展昭扶上車,自己也坐回車里系上安全帶,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良久,聽身邊的展昭一點聲音都沒有,白玉堂轉臉看他,本以為展昭會是一臉的傷感,但一看——展昭緊皺著眉頭,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
“貓兒?”白玉堂問,“你怎么了?”
展昭猶豫了一下,看白玉堂,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
“什么?”白玉堂不解。
“嗯……我覺得。”展昭轉臉看了看陸良的診所,“安叔的老婆……不像是剛剛瘋的。”
“你是說……”白玉堂一想,點點頭,“也對啊,這個樣子,說她瘋了十幾年我都信。”
兩人正在不解,白玉堂的電話想了起來。
一看來電是蔣平打過來的,白玉堂按下免提,電話那頭傳來了蔣平的聲音:“頭兒……所有的視頻我們都看過了,宴會上面的、你拿回來的停車場的、還有警局的。”
“有什么發現?”白玉堂和展昭問。
“你們還是快回來吧,有些很有趣的發現……”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22 嫌疑人
展昭、白玉堂和洛天回到SCI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趙禎和里斯本占據了一整張沙發,趙禎端著一盤哈密瓜,邊吃邊打哈欠。
“你怎么來了?”白玉堂有些吃驚。
趙禎指指不遠處正在忙碌的白馳,道:“馳馳說,從現在開始對我二十四小時盯人,但我又看他一天到晚想著SCI的案子,所以,不練習的時候我就到這里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這小子還挺體貼的么。
“頭!”蔣平眼前的桌子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放了兩個顯示屏,他叫白玉堂和展昭,“來看。”
白玉堂抱著已經被抱習慣了的展昭,走到蔣平的身后,白馳乖巧地搬來一張凳子,讓展昭坐下。
“有什么有趣的?”展昭問蔣平。
“這是那天,在娛樂城拍到的畫面、樓下停車場的畫面,還有警局的畫面。”蔣平邊說,邊指著一個顯示屏上面放著的三個視頻窗口,就見每個畫面里都有一個人,都是低著頭,巧妙地躲過了攝像機的鏡頭。在娛樂城晚宴畫面里的那人,手里端著一杯酒,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在停車場的車庫里,是一個人打開車門坐進車里,車子停放的位置很巧妙,正好將車牌避開了攝像頭,那人穿著一身白襯衫,身材很瘦,不過看得出是個男的;在警局里的那個,是個背影,不過穿的是巡邏的警服……蔣平特意截取了他肩膀上的編號……是死了的王立勇的警服編號。
“這三個人……”展昭突然微微一皺眉。
“怎么了?”白玉堂問他。
蔣平笑,“這個我們都沒發現,全靠白馳的瞬間記憶看出了問題,展博士應該也發現了吧?”
展昭點點頭,道:“這三個人雖然穿著打扮都不同,不過的確是同一個人。”
“同一個人?”白玉堂湊過去盯著屏幕看了半天,“從何處判斷的?”
蔣平道,“起先我們也都覺得不對。”說著,他調出了這三個人的三維線條圖比較,“不過呢,通過選取局部特征一比對,真的是同一個人,而且說穿了之后,再看他們的動作,真的是一樣的。”
白玉堂點點頭,道:“那小警察的警服在他身上,也就是說,他是在頂樓殺死王立勇的人,而送包裹過來的,也很有可能是他……不過也有可能是言佳佳。“
“不過他嫌疑更大。”展昭問蔣平,“還有什么?”
蔣平微微一笑,道,“這些還都不是重點呢,重點在這里!”說著,他調出了安玲麗被殺的那個房間外攝像機拍到的那個,戴機器貓面具的男人,道:“隊長,看看!”說著,將那個帶機器貓面具,穿黑色套頭衫的男人,和那三個男人進行了三維圖比對。
“同一個人?!”白玉堂和展昭都大吃一驚。
“他是殺安玲麗和龐曉琴的兇手……再加上他多次出現在該出現的地方。”展昭靠到椅背上面,“到目前為止最大的嫌疑人!”
“那我車上的那張‘替天行道’也是他放的了?”白玉堂問蔣平。
蔣平微微一笑,道:“這個說起來就更邪門了!”說著,調出了另一段視頻,道,“你們看!”
眾人盯著視頻,就見鏡頭里面是白玉堂的那輛跑車,有一個人出現在了鏡頭里,他在車窗上放了一張紙片之后就走了。
但是看著這個人的畫面,所有的人都傻了——這個人,穿著黑色套頭衫,帶著機器貓的面具。
“是他?”白玉堂微一皺眉,搖搖頭,“又覺得不是……”
蔣平調出比較圖,道,“不是,這個人的身形比較小,而且作為男人來說,那個人的身材已經算瘦的了,這個比他還瘦小……我覺得應該是個女的。”
展昭點頭,“的確……女的……”
白玉堂覺得展昭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就道:“貓兒,看出什么了?”
展昭搖搖頭,“嗯……有一些,不過又說不上來。”
“頭兒,還有……”蔣平一句話,白玉堂一驚,“還有?”說完,拍了蔣平兩下,“行啊你小子,一段視頻看出那么多名堂來!”
“就這么幾段,架不住我們一幫人看啊。”蔣平說著,又點出那幾段視頻,道,“這是那天宴會的視頻和安玲麗被殺的視頻……被人做過手腳!”
“時間不對?”展昭問,“短了么?”
“對。”蔣平點頭,“宴會的視頻出現了黑屏,安玲麗被殺的視頻……短了!少了將近半個小時。”
“什么?”白玉堂吃驚,“半個小時,殺人足夠了!”
“能做這些手腳的,就必然是酒店的人。”展昭自言自語。
“貓兒,那酒店是大哥的吧。”白玉堂想了想,“不對啊,龐老頭那女兒那天不說她是半個主人么,也就是龐家還有股份。”
“大哥剛買了那酒店不久。”展昭道,“所以人員配置應該還是龐吉的……言麗也有參股。”
“龐老頭再變態,也不至于做了自己的女兒吧?”白玉堂想了想,“那就是說,能做手腳的就是言麗了?”
“對了。”展昭突然道,“蔣平,有沒有把言麗,方渥之類的身材和這個人做過比對?”
蔣平微微一笑,“博士,還用你吩咐么,都做過了……沒有一個是一樣的,龐家人的我也做了!”
展昭皺眉,問,“那個……放替天行道圖片的人,和言佳佳比過沒有?”
蔣平等眾人微微一愣,蔣平立刻調出了言佳佳那天在晚宴時被拍到的視頻,一比較……“不對啊,博士!”
“哥。”白馳問,“你懷疑做手腳的是言麗?”
展昭也不多說,輕輕點點頭。
白玉堂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就對蔣平道:“你查查言麗的底細……怎么起家的,背景怎么樣……還有啊,他和方渥是二婚吧?前夫呢?”
“哦……我查查。”蔣平搜索著言麗的資料,“不過這個女人挺神秘的,從來沒聽她提起過她的前夫之類。”
這時,趙禎突然道:“他老公死了有十來年了吧。”
眾人都回頭,“你知道?”
趙禎塞了一塊哈密瓜到嘴里,點頭,“她花那么大價錢請我演出,我自然要查一下她的底,看看有沒有別的目的啊。”
“那你查到多少?”白玉堂問。
“他老公十年前就死了,好像還是死于非命的呢。”趙禎道,“不過這跟我就沒關系了,因為我那時候正好在國外,而且,她其他的關系跟我也都沒什么交集。”
“但還是很奇怪啊。”白馳突然插嘴,“一個店慶,至于花天價來請你表演么?”
趙禎聳聳肩,“大概她是我fans,想見見我,又有錢……這種情況很常見啊。”
“很常見么?”白馳有些緊張地看趙禎,“那你知道她意圖不軌還答應?”
趙禎好笑地看白馳,其他人也都忍不住笑,白馳身上的醋味都泛出來了,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有戲啊。
“對了。”展昭問趙虎,“虎子,你好像認識安叔的女兒啊?”
趙虎眨眨眼,“算不上認識吧,我以前見她來警局給安叔送過飯,很乖巧的女孩子,所以就記住了。”
“那,你和安叔熟不熟?”展昭問。
趙虎搖搖頭,“不熟啊。”
“博士,你懷疑安叔有問題?”馬漢問。
白玉堂點點頭,道,“我們想了解一下,關于安叔老婆的資料。”
“這容易。”趙虎拉了拉馬漢,“走,咱倆去樓下探探他同事的口風。”說著就要走。
“等等!”白玉堂叫住兩人,“先別跑,叫你們查的事情呢?”
馬漢和趙虎都有些別扭,趙虎無奈地說,“都是些關于言麗和方渥的八卦。”
“說來聽聽。”白玉堂也搬了張凳子坐下,“想聽的就是八卦。”
“嗯……聽說言麗和方渥是一見鐘情的,”趙虎道。
“他倆地位懸殊,并沒什么太多的交集啊。”白玉堂問,“怎么會湊到一起去的?”
“據說是因為方渥救過言麗一命。”馬漢道,“聽說言麗的司機有一次和別人串通好了,要綁架她,后來那么巧方渥聽到了司機講電話,覺得有些不對,就跟蹤了過去,然后就正好救了言麗,方渥為此還受了傷。”
“呵……”趙禎趴在里斯本軟厚的毛上冷笑了一聲,“這么戲劇?比八點檔還狗血。”
白玉堂也道,“看著的確像是安排的。”
“后來,方渥就兼職做了言麗的司機。”馬漢繼續道,“聽說兩人很聊得來,然后就好上了。”
趙虎接著道,“樂樂說,為了方渥的案子,言麗還曾經去求過她呢。”
“她求齊樂干什么?”眾人吃驚。
“樂樂不老跟別人說……她有個當警察的男朋友么,她和SCI的那些故事到處傳,大家都以為她和我們很熟……那事實上也的確是很熟,所以她去求樂樂找展博士幫幫方渥。”
白玉堂一挑眉,“那貓兒不同意方渥測謊,她豈不是應該很恨貓兒?”
眾人不語,正這時,蔣平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蔣平拿起一聽,轉臉看白玉堂和展昭,“頭兒,龐老頭在醫院鬧,說他是被催眠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的律師說他的病太重,要出國做手術,已經向法院申請了。”
“想跑?!”白玉堂冷笑,“他以為拍電視劇啊,說催眠就催眠?!”
“小白,我們去看看他!”展昭伸手給白玉堂要扶,不忘回頭對馬漢和趙虎說,“你倆去樓下打探安叔的情況吧……”
話沒說完,就見所有人都臉色古怪地盯著大門口,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展昭狐疑的轉過臉,往門口一望,霎時臉一白——展啟天,正站在SCI的大門口,看著他。
沉默了半分鐘后,門口的洛天趕緊開門請展啟天進來,其他人做事的做事,能跑的都跑了。
展啟天緩緩走進來,先是看了沙發上正靠在里斯本身邊吃哈密瓜的趙禎一眼,道,“上次的事情,還沒向你正式道謝。”
“不客氣不客氣。”趙禎臉皮的確是厚的,但展啟天的氣場還是讓他不自在起來,站起身對白馳招招手,“馳馳,我要練習去了。”
白馳放下手上的活兒,跟白玉堂和展昭告別后,就跟著趙禎帶著里斯本溜了。
辦公室里很快就剩下了展昭、白玉堂和展啟天。
“爸爸,叔叔……”兩人又默契地一起叫人,叫完后對視了一眼——死了,怎么突然就來了呢。
展啟天看了看兩人,不語,雙眼盯著展昭受傷的腿,問,“受了傷為什么不在醫院里?”
“嗯……傷不重。”展昭小聲嘀咕。
“你不身手無敵么?”展啟天突然看了白玉堂一眼,“怎么你自己完好無損,我兒子卻斷一條腿?”
白玉堂被噎得滿臉通紅,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只能老實挨訓。
“爸……”展昭小聲說,“你怎么不講道理……”
展啟天一挑眉,“頂什么嘴!”
展昭癟癟嘴,瞄了白玉堂一眼——誰走漏了風聲?
白玉堂無奈搖搖頭——還好是你爸知道,也就挨挨訓,要是讓我家老頭知道了,他可動手不動口啊。
展昭皺皺眉——讓我知道是誰說出去的我饒不了他!
遠在展啟天住處睡覺的趙爵狠狠打了個噴嚏。
展啟天有些無力地看著倆小孩眉來眼去的,搖頭問,“你還要在這兒呆多久?”
白玉堂以為是父子倆想單獨聊聊,趕緊點頭,“對啊,我去外面,你們聊。”
“站住。”展啟天一攔他,“你覺得我還會讓他繼續做事?”
白玉堂一驚,展昭也是一驚。
“傷好之前你給我呆在老家里!”展啟天冷冷撂下一句。
展昭一聽就苦了臉色——老家在郊區的別墅,那里倒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不過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案子怎么辦?
展昭趕緊對白玉堂使眼色——小白救命!
白玉堂剛想開口,就見展啟天冷冷一個白眼飛過來,問白玉堂,“不去老家,那就讓他他在家養傷?”說完,不忘補充一句,“你家對面!”
白玉堂立即閉嘴,無奈地對展昭做了個鬼臉——貓兒,我幫不了你了。
展昭瞪眼——你不講義氣!
不等兩人眉來眼去完,展啟天走過去,伸手將展昭抱起來,轉身往外走。
展昭雖然記得小時候看書睡著了,都是展啟天抱他到床上睡的,但這么大人了,被爸爸抱著走還是有些丟人的,仰臉可憐兮兮地看白玉堂——小白,救命呀!
白玉堂抽了張餐巾,拿起一只記號筆不知道在寫什么,根本沒搭理展昭
展昭氣極,微微有些掙扎,卻聽展啟天在他耳邊低聲說,“別動,我有話跟你說。”
展昭一愣,乖乖不動了,被展啟天抱走,出大門前,就見白玉堂把手上的餐巾紙一舉,上面寫著,“他可能有話對你說!”
展昭皺皺鼻子——死耗子。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23 競爭與致敬
“怎么瘦了?”展啟天把展昭塞進車里,自己坐進駕駛座,系上安全帶,“每天都吃些什么?”
展昭系上安全帶,小聲嘀咕:“盒飯。”
展啟天微微皺眉,發動車子,往郊區開。
“爸……”展昭見展啟天認真開車也不說話,就問,“你要跟我說什么?這么神秘?”
展啟天沉默了一會兒,道:“給你看些東西。”
“什么啊?”展昭笑呵呵問,看自己老爸的側臉,暗自贊嘆——好帥啊~
展啟天見展昭笑嘻嘻的,心頭隱隱的怒氣也消了些,道:“到了家,你慢慢看吧。”
“哦……”展昭點點頭,不時地瞟展啟天一眼,發現他臉色沒剛才那么難看了,松了口氣。
車子一路往郊區開,隨著空氣慢慢清新起來,車子里的低氣壓也緩緩消散,展啟天對展昭指指后座,問,“吃飯了沒?”
展昭回過頭,就見后座上面有一個盒子,展昭瞇起眼睛……章魚小丸子!
伸手去拿過來,打開盒子就吃了起來,邊吃邊在心里嘀咕,“哼,還是自家老爸好啊!”
于是,展家爸爸成功地用一盒章魚燒馴服了自家的小貓,父子倆有說有笑地開車往郊區駛去。
停下車,展啟天把展昭抱上了二樓的臥室,把他放到床上后,拿了一個文件夾給他,道:“在這里。”
展昭伸手拿起來,打開一看……一愣,仰著臉看展啟天,“這個……親子鑒定……”
展啟天點頭,“我是你親爹,這下放心了吧?”
展昭臉上有些紅,小聲問:“你怎么知道?”
“你都不愿意回家了,見了我跟見鬼似的。”展啟天搬了張凳子坐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展昭拿著那份文件,心里一顆大石也落下了,道:“那為什么,那天趙爵他說……”
“他說的你也信?”展啟天有些無奈,“他那是逗你呢。”
展昭有些想不明白,問:“那……你明明也說……”
展啟天臉上有些尷尬,道:“……我也逗你呢……”
= = ……展昭無語,這要是真話,那展啟天就是全世界最無聊的老爸,但要是假話,那他就是全世界最不會說謊話的老爸!
“還有一些要給你看的。”展啟天說著,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一份用塑料袋包著的資料,給展昭,“當年留下的,趙爵的一部分研究資料。”
展昭吃驚地接過來,打開認真地看起來。
展啟天默默地下樓,從車子的后備箱里面拿出之前買的菜,回到廚房里,燒飯做菜,做了滿滿的一桌子,都是展昭喜歡的菜。
等忙完了,天色也晚了,展啟天上樓推開房門,就見展昭靜靜地坐在床上出神,手上拿著剛才的那份資料。
“吃飯了。”展啟天伸手去抱展昭,展昭仰臉問他,“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關了他二十年么?”
展啟天搖搖頭,伸手摸摸展昭的頭,道:“當年的事情,不是只言片語可以說明白的,我讓你看這個,是想要你知道,有些事情是禁忌,不要去碰!”
展昭收起資料,問:“趙爵的研究資料,都在這里么?”
展啟天搖搖頭,“這是唯一保留的一部分,其他的都被他自己燒了。”
“也就是說……”展昭看展啟天,“其他的資料,都不是趙爵的?!”
展啟天有些無奈地點點頭,湊近展昭,道:“你這傻孩子,這世上,能看懂趙爵研究資料的人……只有你!他就你一個知音,所以才一天到晚纏著你,要跟你玩兒。”
展昭低頭看資料,自言自語:“原來如此……沒人看得懂的東西根本不用藏起來,要藏起來的,就是所有人都能看得懂的。”
隨后,展啟天將資料塞回抽屜里,帶展昭下樓吃飯,展昭美滋滋地吃著一桌子的菜,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晚上,展昭在樓下痛苦地陪展啟天坐到九點之后,終于被放回了房間里,趕緊打電話給白玉堂,“小白,案子怎么樣了?”
白玉堂無奈,“貓兒,一天沒見了,不關心我就關心案子?”
展昭小聲:“快說呀!”
“查到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白玉堂道,“言麗的前夫,十年前死了,他和鄒莫認得!”
“鄒莫?”展昭吃驚,“他怎么會和鄒莫有交集的?”
“鄒莫上學的時候,在趙爵的研究室里實習過,言麗的老公叫曾凱,是鄒莫一個寢室的。”白玉堂回答,“話說回來,她老公死的還挺蹊蹺的呢。”
“怎么死的?”展昭問。
“自殺的。”白玉堂道,“而且是在兩人的事業起步,家庭美滿的時候,無緣無故就自殺了!”
“怎么自殺的?”展昭好奇
“跳海死的。”
展昭微微皺起眉,想了一會兒,道:“要是把筆記本帶來就好了,想查些資料都查不到。”
“我給你帶來了。”白玉堂突然道。
“……啊?”展昭有些莫名其妙,這時,窗戶被敲響。
展昭轉臉,就見白玉堂一手攀著窗臺,一手提著筆記本包包握著電話,正在窗外對他笑啊笑。
展昭趕緊單腿跳過去打開窗戶,道:“你怎么來了?”
白玉堂翻身進來,把筆記本往桌上一放,伸手拉起展昭的手,道:“貓兒,我們私奔!”
展昭哭笑不得地看他,“你過什么干癮。”
白玉堂拿著電腦,扶展昭到床邊坐下,問:“你爸呢?”
“在樓下看電視。”展昭小聲回答,邊說,邊接過電腦,打開。
“我就覺得你需要電腦。”白玉堂笑呵呵道,“是不是想起什么來了?”
展昭含笑看他,“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肯定也是想到什么了吧?”
白玉堂點頭,“看你想的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樣了!”
展昭打開電腦,連線蔣平,讓他把那幾張嫌疑人的截圖都給他發過來。
蔣平照做了,展昭接收完圖像,點著那個放“替天行道”字條到他車上的人,道,“看著眼熟么?”
白玉堂微微一笑,“貓兒,心有靈犀啊!我想的也是這個!”
展昭挑眉,“你怎么想到的?”
白玉堂脫了鞋,盤腿坐到展昭的床上,道,“之前不是說到安叔、還有他老婆的事么,馬漢他們去打聽回來了,警局的人都對安叔的家不太了解,說他在局里從來不提起,而且總是每日每夜地工作,不怎么回家。不過呢,這倆小子挺機靈的,找了安叔的老街坊,街坊都說……安叔一家老小是安玲麗九歲的時候搬過來的,他家從來沒人進去過,不過呢……聽說總能聽到嗚嗚的哭聲,好像是個老婦人在哭什么‘孩子’。”
展昭一驚,“果然瘋了十來年了?”
白玉堂點點頭,道:“然后,我就想到,這事兒會不會和陸良有什么關系呢,想到陸良,就想起這人來了!”
展昭微微一笑,“行啊,小白,厲害!”
白玉堂伸手捏捏展昭鼻子,“得了貓兒,你不也猜到了么,怎么猜的?”
展昭道:“多虧了老爸給我看的一些東西!”說著,指指抽屜。白玉堂走過去,將里面的那疊資料拿了出來,看了半天,“貓兒,寫的什么啊?”
展昭一笑,“是趙爵當年的研究資料。”
“哦……”白玉堂一臉的欽佩,“感情趙爵當年研究的是密碼啊……”
展昭瞪了他一眼,見白玉堂將資料又放回抽屜里,竄上床坐下,就接著道,“我確定,鄒莫當年,的確記錄下了一些東西。”
白玉堂點點頭,“對啊,就是王立勇找到的那份。”
“但是,王立勇拿到的資料,是案見的中途才出現的,但是案子卻早就發生了!”
白玉堂點點頭,問:“這么說,有兩份資料?”
“聰明!”展昭點頭,“還記不記得,我們最初在查開膛案的時候,找到了一個叫‘幻象’的網站?那些殺陸良的人,都是這個網站里的,而那個幻夜教主,一直用一種奇異的手法誘導那些人來犯罪!”
白玉堂點頭,“你是說,那個幻夜教主,有第一份資料?”
“good!”展昭贊賞地拍拍白玉堂的肩膀,接著道:“你想,鄒莫和曾凱的關系,讓曾凱有可能拿到其中的一部分研究資料!然后,幻象網站上,在幻夜教主的指使下,發生了一系列的兇殺案,隨后,嫁禍給了方渥……最后,要害死陸良!”
“有條件做到這些的……言麗?”白玉堂看展昭,隨后又搖搖頭,“言佳佳!”
展昭笑道,“其實言佳佳和言麗的嫌疑是一樣的,不過……用一部分的資料,就能輕而易舉地害死那么多人,那么……必然想要第二份資料!”
“哦……”白玉堂了然,“所以言佳佳才要勾搭那幾個小男朋友,來偷第二份資料!”
“但是貓兒。”白玉堂似乎有些不解,“放替天行道的人,并不是言佳佳啊!”
展昭笑,“還記不記得,陸良的論壇上面,經常出現替天行道這個網名?”
白玉堂點頭
“趙靜的父母,經常會接觸到陸良……一切都和陸良有關系,所以,我也想到了那個人!”展昭邊說,邊點出了那張圖片,“雖然戴著面具,可是,她很像是上次到警局給我們送研究資料的那個,陸良的學生!”
白玉堂笑:“我也想到她!然后很巧的,幸虧那天她沖進警局來了,我們找到了她出現的圖像,一比較……是同一個人!”
“真的?”展昭一臉的興奮。
“我讓蔣平查了一下,這人叫楊晨,是陸良最信任的學生。”白玉堂道,“而且,陸良有很多病人都讓她來看!”
“那就錯不了了。”展昭點頭,“不過……還是少了一些……若是能再掌握一些證據就好了。”
“你說的再掌握一些是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
“這整個案子,我都可以串聯起來了,只是……還少這個人!”展昭說著,指了指那個貫穿始終的不明嫌疑人,“他究竟是誰,似乎一直都在,但又似乎從來沒出現過!”
“貓兒……上次蔣平查到,那個替天行道……似乎也是你書友會的吧?”白玉堂問。
“嗯。”展昭點頭,“你想說什么啊?”
“諾……如果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那么,幻夜教主是言佳佳,替天行道是楊晨,兩個女生都是你書友會的,……我雖然對心理學不太了解,不過她倆的言論風格,似乎還有些不同啊!”
展昭點點頭:“幻夜教主非常的極端,在她的理論里,心理學是萬能的,而且人分三六九等,優勝劣汰……感覺有些法西斯傾向。”
“那替天行道呢?”白玉堂問。
“替天行道則有些完美主義。”展昭道,“他認為心理分析在犯罪心理學上的運用太少,另外人們對心理學也不夠重視!”
白玉堂點點頭,道:“還記不記得分尸案和肢解案的最終目的?”
展昭皺起眉,“分尸案——心理學萬能!方渥案要求測謊——心理學干擾刑偵!肢解案——心理學需要被更多的推廣!現在整個社會對犯罪心理的興趣簡直就空前絕后!”
“貓兒……”白玉堂突然幽幽地道,“這個案子的目的很混亂,但起碼有一條線索是明確的……你的書迷分成了兩派在競爭……并且,向你致敬!”
“競爭……致敬……”展昭自言自語,搖頭,“怎么會發展成這樣?”
白玉堂穿上鞋,道,“貓兒,我還要去審問龐吉,你早點睡吧。”
說完,起身就要走。
“不準走!”展昭一把將人揪住,“我也要去!”
白玉堂笑,“你真要我帶你私奔?”
展昭著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問龐吉父子,還有,我要去查安叔的底……我有一個猜想,想要證實一下!”
“什么猜想?”白玉堂好奇。
“你帶我去!”展昭堅持。
白玉堂睜大了眼睛,“被你爸發現了我就死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展昭收拾東西站起來。
“你要我背你翻墻出去?”白玉堂苦了臉色,“貓兒,你也太高估我了不是!”
正說著,就聽樓梯上腳步聲響。
“我爸來了!”展昭一驚。
白玉堂著急想跳窗,“我先閃!”
展昭揪住衣服,“不準走!”
“死貓!你害我!”
“死老鼠!不講義氣!”
與此同時,就聽展啟天已經走到了房門外,伸手輕輕地敲了敲門,“昭,你在和誰說話?”
“啊?”展昭伸手對著衣柜一指,白玉堂趕緊躲進去。
展啟天開門進來,看了看,問展昭:“和誰說話呢?”
展昭搖搖頭,“沒有啊。”
展啟天沉默了一會兒,問:“哪兒來的電腦?”
“呃……”展昭小聲道,“在枕頭下面找到的。”
柜子里白玉堂忍不住笑,心說這貓還真是撒謊無能!
展啟天輕輕嘆了口氣,道:“那我去睡了,你早點休息……”說完,關門出去,隨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把門推開,道:“告訴玉堂,要是沒吃飯的話,吃了飯再走吧,桌上留了很多菜……還有啊,三腳貓就別爬窗了,走樓梯吧,我睡去了。”說完,關門。
展昭臉漲得通紅,轉臉看緩緩打開的柜門,就見白玉堂蹲在柜子里若有所思,良久才問:“貓兒,剩的什么菜?”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24 引蛇出洞
夜晚,鄉間小路上,涼風陣陣,兩邊田野里,青草伴著野花的香味,蟲鳴聲聲,天上星光閃閃。
“貓兒……你爸煮飯挺有一手啊,難怪把你養得那么叼。”白玉堂背著展昭,邊走邊贊嘆。
“那是。”展昭趴在白玉堂背上,手上拿著根牙簽,下巴架在白玉堂肩膀上,一手固定住他下巴,一手給他剔牙,“好遠呀,你把車子停哪兒了?”
“山下。”白玉堂無奈,“太近了我怕你爸發現。”
“遠了還不是被發現。”展昭拿著牙簽戳戳戳,“還不如停近些。”
“我背你啊,我都沒說累你抱怨什么?”
“哼,慢。”
“呀,戳到牙肉了!”
“活該!”
“死貓”
“駕!”
……
兩人打打鬧鬧,好不容易上了車,白玉堂發動車子,“貓兒,先去哪兒?審那對螃蟹父子?”
“嗯……”展昭摸摸下巴,“現在晚了,只能去問那對父子,明早再干別的。”
“待會兒還送你回來啊?”白玉堂問,那直接就天亮了。
“誰說要回來?!”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我要回家。”
白玉堂聽得眉開眼笑,發動車子,向醫院駛去。
龐慶和龐吉都傷得很重,在加護病房里住著,展昭不禁暗嘆……白氏兄弟,出手都很狠啊。
負責看守工作的警員開門讓白玉堂和展昭進去,展昭不肯讓白玉堂背,只叫他扶著自己。
病房里,龐吉還帶著呼吸器,龐慶呆呆地靠在那里,抬眼見兩人進來,也不說話。
展昭看了兩人一會兒,問龐慶:“傷怎么樣?”
龐慶冷笑了一聲:“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
白玉堂不以為然,“說你沒見識就是沒見識,貓哭耗子絕對是真的心疼了!”
展昭狠狠飛了個白眼過去——你還有心思鬧?!
白玉堂一挑眉——我說的是實話!
展昭又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準亂說話,就轉臉對龐慶道:“你們想報仇,心情我能理解,不過,最好自己動動腦子,別被人當槍使了。”
“什么?”龐慶抬起頭,滿眼的狐疑。
“我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展昭微微一笑,“不然你以為龐曉琴是怎么死的?”
龐慶皺起眉,似乎是在想著什么,臉上變顏變色的。
展昭滿意地對白玉堂點點頭:“我們回去吧。”
白玉堂有些吃驚,盯著展昭一挑眉,像是問——問完了?
展昭微微一笑——問完了!
白玉堂皺眉——重要的在哪里?
展昭神秘兮兮地一笑——不告訴你!
無奈,白玉堂還是扶著展昭出了病房,回到車子上,白玉堂問:“貓兒,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展昭神秘兮兮地笑道:“小白,你車上有沒有竊聽器?”
“哈?”白玉堂吃驚,笑:“貓兒,你要那么猥瑣的東西干什么?”
“你去找一個來!”展昭笑,“我有用。”
白玉堂嘆了口氣,打電話給蔣平,果然他那里有,兩人就回警局去取,在樓下拿了竊聽器后,白玉堂問展昭,“去哪里用?”
展昭一笑:“南街的編輯部!”
“你說你編輯那里?”白玉堂大吃一驚,“貓兒,和你編輯有關系?”
“錢明月這個人,很有些奇怪呢。”展昭道,“你覺不覺得,她太熱衷于讓我出名了,如果只是為了銷量,我的書已經是暢銷了,而且保持神秘感也很好,有必要這樣認真么?”
白玉堂想了想,“也對啊……不過她不像和這個案子直接有關系啊……啊!”
反應過來的白玉堂看展昭,“有人指使她!”
展昭一挑眉,“這個女人挺能干的,不像是那種隨便任人擺布的角色,所以,我更相信是有人脅迫她!”
“所以,一旦她完成了目的,就會跟那個人報告。”白玉堂點頭,“行啊貓兒,難怪要找竊聽器了。”
“我還讓蔣平監控了錢明月的電話。”展昭笑,“只要她在,這次我們一定會有所收獲的!”
白玉堂邊開車便問,“那你要怎么讓她上鉤?該不會真的去開什么簽名售書會吧?”
“才不會呢。”展昭笑得有些狡黠,“不是有現成的么?我那個書友會的成員們,我想見見他們!”
“哦……”白玉堂點頭,“賊貓!”
到了南街出版社的樓下,展昭探出頭往上一望,果然是燈火通明。
“這錢明月似乎很喜歡加班啊。”白玉堂道。
展昭解開安全帶下車,“聽說這個出版社她是社長,給自己干,當然拼命了。”
兩人上樓,就見編輯室的大門虛掩著,透過門縫,就見錢明月正埋頭審稿,只是不知道為何,顯得滿臉疲憊。
展昭輕輕地敲敲門,推門進去。
盡管先敲了門,但兩人的進入還是嚇了錢明月一跳,待看清楚是展昭時,錢明月笑了一下,但看清展昭身旁還跟著白玉堂時,臉色又白了白,大概還記著上次白玉堂來找她的事情,見她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化豐富,白玉堂失笑。
“小展啊。”錢明月趕緊笑著站起來,一見展昭被白玉堂扶著,有些吃驚,“呦,腳怎么了?”
“沒事。”展昭微笑,“受了些傷。”
“怎么這么不小心啊。”錢明月趕緊搬了凳子過來給展昭坐,邊道,“你不是文職么?做文職都那么危險啊?”
展昭笑著坐下,錢明月又忙著招呼白玉堂坐,走去倒茶。
“對了,這么晚來找我……有事啊?”錢明月小心翼翼地問,邊看了白玉堂一眼。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錢明月似乎是特別的懼怕白玉堂,而且,應該不是為了之前的事情。
“哦,我們正好經過,見你辦公室的燈亮著,就正好來找你說個事情。”展昭笑得盡量放松,錢明月也似乎是漸漸地放松了下來,問:“嗯,有什么事?”
“我想辦個書友會。”展昭開口。
“哐啷”一聲,錢明月手中的杯子砸了一個,手還被開水燙到了,驚得她直蹦。
“書……書友會?”錢明月又驚又喜,“真的?”
“對啊。”展昭點頭,“有什么問題?”
“哦,不是,我是見你之前都不愿意,現在突然……”錢明月顯然有些懷疑。
“當然不是盈利性質的。”展昭道,“只是我最近也不能辦公,閑著沒事,就想找幾個讀者大家見見面……人員就你挑吧,少一些,十幾二十個就夠了,不過,不能通知媒體!”
“好……好的,好的!”錢明月趕緊點頭,臉上的喜色,白玉堂和展昭看得是清楚明白。
“那我們也不打擾你了。”白玉堂扶展昭站了起來,邊幫錢明月把凳子都收到一邊,道,“告辭了。”
“呃, 不喝杯水再走?”錢明月嘴上雖留,但已經放下杯子往外送客了,展昭和白玉堂都心中了然,錢明月真的是很著急。”
不再多做停留,兩人告辭離去。
將兩人送到樓梯口,錢明月突然叫住展昭,“小展。”
“嗯?”展昭回頭,望樓梯上方的錢明月。
“呃……”錢明月微微一笑,低聲囑咐,“小心啊。”
展昭點點頭,被白玉堂扶下樓去。
下了樓,上車,兩人開車離開,駛到拐角的時候,展昭清楚地看到錢明月就在窗口看著兩人離開。
“車子到了拐角就停下來,白玉堂拿出鏈接竊聽器的對講機,開大了聲音等著。
就聽錢明月看著兩人離開之后,回到房間里,呼吸聲變得很劇烈,轉了幾圈,嘴里嘀嘀咕咕說著:“太好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邊掏出電話,開始按號碼。
蔣平早就在辦公室里守著了,一看這電話有反應,趕緊追蹤。
“喂……是我。”竊聽器里,傳來了錢明月打電話的聲音,“他……他說要開書友會!”
“對……真的,我沒騙你!”
“啊?通知媒體?”錢明月似乎有些為難,“他不讓的……”
“好好,你先別著急,我做就是了……不過,你要把東西都給我!”
“好……好!”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隨后,就聽錢明月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小展,你別怪我,對于你,只是曝個光,反正也不是什么壞事,可是對于我,可是關乎身家性命的大事啊!”
說完,拿出手機,開始打給電視臺和幾家新聞雜志社。
白玉堂放下對講機,看展昭:“這女人果然有問題。”
展昭點點頭,腦子里還在回想剛才錢明月對他說的那句“小心”。無論如何,這話是真心的,錢明月干所有的事,其實都是被逼,也不能怪她。
白玉堂一看展昭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同情心泛濫了,伸手掐他腮幫子道,“你也別同情她,這錢明月還不知道干什么了呢,她那么怕我,只怕是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
展昭有些無力地看他,“是啊,你厲害,黑貓警長!”
“黑貓警長是你。”白玉堂笑著湊上去,剛想親,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蔣平的,趕緊接起來。
“蔣平,怎么樣?”白玉堂接起電話劈頭蓋臉就問。
“追到了。”蔣平道,“是一部手機上打出去的,手機號碼申請的身份證號經核實,是安玲麗的。”
“什么?”白玉堂和展昭都大吃一驚。
蔣平道,“頭兒,你別大半夜的讓我干這事兒行不,我剛才查到安玲麗名字的時候,驚得汗毛都豎起來了,要不是馬漢和趙虎在休息室里值班,我估計就嚇跑了。
“瞧你這點出息。”白玉堂搖頭,把電話沖展昭,“貓兒,你還有什么吩咐沒?”
展昭對電話那頭的蔣平道,“蔣平,安玲麗電話的接聽所在地能查到不?”
蔣平道,“能,地點在T大一帶。”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果然。
“還有。”白玉堂道,“安玲麗后來打去的幾個地點都查到了吧?”
“查到了。”蔣平回答,“都是電視臺和報社。”
“叫盧方以警方的名義挨個去通知。”展昭道,“就說展昭的書友會已經取消了,不用報道。要他們配合,不再提起這件事!”
“明白了。”蔣平放下電話,就按照展昭和白玉堂吩咐的去做了。
“貓兒,現在呢?”白玉堂問
展昭打了個哈欠,“還能怎么樣?回家睡覺唄,等明天,一早就去查安叔的老底!”
“老底?”白玉堂疑惑,“貓兒,安叔最多隱瞞了他太太早就瘋了這件事,還能有什么啊?你那么熱衷于去查他的底細?”
展昭想了想,道:“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安叔他,隱藏著一個大秘密!”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25 秘密
清晨五點,白玉堂被吵醒了。沒錯,小白是被一陣“希希唆嗦”的聲音以及“咯吱咯吱”的翻身聲音弄醒的。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白玉堂望了一眼身旁正在“忙碌”著的展昭,“貓兒,你干什么呢?”
展昭現在的狀態頗神奇,雙眼是緊閉著的,這點白玉堂從不懷疑,他連做夢都沒夢到過展昭會在清晨七點之前主動睜開眼睛。只是,展昭的頭鉆在軟乎乎的枕頭里,似乎很煩躁,并在不停地翻過來、翻過去,手還在不自覺地蹭自己的腿。
白玉堂看得有趣,覺也醒了,干脆轉過身專心地看起來。
展昭全然不覺,還是不停地動動動。
這貓是做夢了不成?白玉堂疑惑,伸手推推他,“貓兒,怎么了?”
展昭又翻身,嘴里夢囈一般嘀咕,“癢癢……”
“癢癢?”白玉堂有些吃驚,把展昭摟過來檢查了一下,“哪里癢癢?被蚊子咬了還是怎么了?”
展昭被白玉堂摟過去之后,還是很不老實,白玉堂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才發現……展昭是想抓自己的腿……這么說,癢的是腿?又看了一會兒,白玉堂才了然,原來是展昭受傷那條腿的傷口開始結痂長肉了,所以這貓才癢了。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白玉堂起床,去冰箱里拿出了一個冰袋來,小心翼翼地在展昭小腿傷處的周圍,輕輕地敷了一下……
果然,展昭立刻就老實了下來,白玉堂躺下,把冰袋放到床頭柜上的杯子里,又伸手把展昭摟過來,不讓他再繼續去抓自己的腿了。
就這樣,展昭動一下,白玉堂就用冰袋給他敷一下,直到天漸漸大亮展昭醒過來。
“醒了?”白玉堂伸手戳戳展昭的腮幫子,“早上吃什么?”
展昭仰臉看著白玉堂,清醒了一會兒之后猛地一睜眼,彈起來“快!幾點了?!”
“哇 ……貓兒,平時你起床要有這么積極就好了。”白玉堂堪堪避開才沒和展昭撞到一起。
“走!我們開車去安叔的老家。”展昭迅速地穿衣服準備起床。
“現在才七點啊。”白玉堂不解,“一大早去查什么?”
“安叔的老家是在鄉下。”展昭邊穿衣服邊說,“我們就去那里。”
“他爸媽好像早就過世了吧。”白玉堂問。
“不是去找他爸媽。”展昭一笑,“我們去找他夫人的爸媽!”
……
一個小時后,白玉堂開著車,帶著展昭,來到了安叔的老家,S市郊區的一個小縣。
“安叔的夫人姓常,叫常曉妍,媽媽已經過世了,現在剩下一個老父親,住在縣南。”白玉堂看著蔣平給調查的資料,跟展昭補充,“老頭今年已經77歲了,貓兒,待會兒咱們可別刺激他,他說不定不知道安玲麗已經死了這件事。”
“我明白。”展昭點點頭,“我只想問他點別的。”
警局法醫室里。
公孫正在看之前所有分尸案和開膛案的資料,有人敲門,趙虎和馬漢閃了進來。
兩人剛想開口,看到公孫眼前的一個兩杯里面盛著一些白色的乳狀物體……兩人戰戰兢兢地問,“公孫……”
“干嘛?”公孫拿起兩杯,用勺子舀了一勺放進嘴里,嚼嚼嚼,一口吞下。
兩人立刻感覺胃部一陣翻江倒海,盯著兩杯問公孫,“這個……是什么東西?”
公孫瞟了他們一眼,“腦啊。”
“腦……”兩人咽口水,“誰的……”
公孫哭笑不得,“豆腐的。”
“呼……”兩人泄氣。
“你倆來干嘛?鬼鬼祟祟的。”公孫推了推眼鏡問。
“哦……我們剛才,去了趟安叔的更衣室,找到了一頂安叔戴過忘記帶回去的帽子。”趙虎說著,將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拿出來,手上拿著一個帽子,是老人睡覺時戴的那種,“大概是安叔熬夜值班的時候戴的吧。”
“拿這個來干什么?”公孫不解。
馬漢將另外一只手從身后伸出來,給公孫看,就見他手上拿著一根頭發,“我們在帽子里,找到了一些他的頭發……然后我們有安玲麗的尸體是不是?”
公孫微微皺眉,問,“你倆想要我對比安有道和安玲麗的DNA?”
趙虎和馬漢點頭。
“為什么?”公孫微微有些不解,“你們懷疑他們不是父女?”
“展博士好像對安叔特別在意。”趙虎小聲道,“不過,這樣做其實不太符合規定……”
公孫冷冷看了看兩人,伸手接過頭發,推推眼鏡,“規定?什么規定?在法醫室里,我就是規定!”說完,轉身取DNA做比較去了。
兩人轉身剛準備出門,馬漢突然停住,伸手指著門邊一個新添置的玻璃柜子,問,“虎子,看那個!”
趙虎湊近去一看,就見這個玻璃柜非常的精致,里面整齊地排放著資料,而資料的中間,還夾雜著一些“藝術品”——心臟形狀的煙灰缸,主動脈上面還插著一個手指頭造型的打火機;頭蓋骨形狀的花盆,兩個黑洞洞的眼睛窟窿里,長出兩根打著卷兒的水竹;盆骨做的水果盤,上面放著四個橙子,每一個上面都用黑色的記號筆畫上了表情豐富的骷髏頭;還有一大排形態各異的巫蠱娃娃,資料后面的柜子壁上貼著咒怨的海報。
馬漢和趙虎默契地開始刷新自己的記憶,把眼前的景象屏蔽掉,轉身,出房間……心里贊嘆,公孫的趣味,真的不是一般人類可以理解的啊。
展昭的傷恢復得很快,已經可以自己走平地了,畢竟沒有傷到骨頭,結痂長肉了也就恢復得差不多了,最多就是有時候用力不太均勻,稍稍會有些疼。
兩人沿著小路走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了常老頭的住處……一套老舊的三層樓公寓,老頭住在101室。
陰森的樓道里堆滿了雜物,還有自行車,展昭注意到那堆雜物里面有一個年久破舊的足球,微微皺眉。
按響了門鈴,良久,才聽到里面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回應,“誰啊?”
來的路上,兩人沿途買了些水果,白玉堂對著門里喊:“大爺,安叔叫我們來的,給你送些水果。”
門里傳來了“咔咔”的開鎖聲,很快,房門打開,一個滿頭花白的老頭探出頭來看了看,問,“你們找誰?”
白玉堂又重復了一遍,“安叔叫我們來看你。”
“哦……”老頭淡淡點點頭,放展昭和白玉堂進去,伸手關門,道,“是有道的朋友?”
“對啊。”白玉堂把水果放到桌上,“他 這幾天忙,所以我們路過就順道來看看你。”
老頭點點頭,行動雖然很緩慢,但看起來一點也不糊涂,白玉堂松了口氣,轉臉,就見展昭盯著墻上的一個玻璃相框看著,臉上的神情,似乎是有些不確定。
白玉堂走過去,就見那是一張很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面,是那老頭和一個小女孩兒的合照,那女孩兒手上抱著個足球,滿臉的汗,卻笑得幸福……女孩兒的長相輪廓,有些像安玲麗。
展昭又在玻璃臺板下面夾著的一些照片里找了一圈,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疑惑。
“貓兒,怎么了?”白玉堂問。
展昭剛想說話,就見那老頭端著兩杯水出來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趕緊上前接過杯子。
“這里好久沒外人來過了。”老頭坐下,上下打量展昭和白玉堂,“有道還有這么年輕的朋友呢,你們不說,我還以為是玲玲的朋友呢。”
展昭聽到老頭的話,就笑:“大爺,我們也認識玲玲,咱們經常一起踢球。”
“是么?”老頭笑呵呵,“那你們還真是來不巧了,她昨天還在呢。”
“咳咳……”白玉堂一口茶嗆到,又燙又嗆,猛地就咳嗽起來,邊擦嘴邊看展昭——這么邪門?
展昭卻完全沒在意,而是繼續和老頭交談,“玲玲經常跟我們提起你,說她踢球的能耐都是跟你練出來的。”
“哈哈……”老頭哈哈大笑,道,“玲玲是從小就喜歡練球,他還說啊,要是找她進國家隊,那國足早出線了呢。”
展昭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從他們的對話中,感覺出了一絲異樣來。
……
白馳這幾天一直跟著趙禎,跟得可謂是觸目驚心了,因為他親眼見識到了魔術的訓練過程。白馳始終不知道趙禎這個所謂的最厲害的魔術究竟是要表演什么,因為他把魔術的過程拆開了練習,潛水占絕大部分,逃脫也占很大部分。
白馳親眼看見趙禎把自己捆得跟個粽子一樣,但卻能在藏進箱子里一分鐘之內,成功地逃脫出來。
但是等白馳走近了一看,才發現趙禎身上到處都是大傷小傷的。有時候,白馳實在想不通了,就問趙禎,“你家里本來就那么有錢,你也那么有本事,為什么偏要變魔術……退一步講,就算要變魔術,變變硬幣變變報紙不就好了么,干嘛要弄得那么危險。
趙禎笑著捏白馳的下巴,“馳馳,想不想去撒哈拉?”
白馳無奈地望天,“什么啊?你又扯開話題!”
趙禎認真,“我說真的,你想不想去?”
“去那里干嘛啊,鳥不拉屎的地方。”白馳挑挑眉。
趙禎笑而不語,繼續去練習,這時,封閉的訓練房里,走進了三個人。
白馳回頭,就見是上次在宴會上見過的那三個魔術師。趙禎的經紀人趕緊出去,道:“幾位,我們是封閉訓練。”
“有什么關系啊?”從門外,又走進來了一個人,正是言佳佳。
白馳對言佳佳的印象極不好,而且她還是警方目前為止最大的嫌疑人,就有些緊張地站起來,在一旁看著,腦子里不斷地回想著趙爵跟他說過的那句話,“告訴禎,變魔術的時候,小心一些。”
“對不起,言小姐。”趙禎的助理和經紀人還有助手都上前攔阻,“這是不讓參觀的!”
言佳佳似乎有些不耐煩,“干嘛那么小氣,變魔術不就是給人看的么?”
“這……”助理等為難,不遠處的水潭里,趙禎浮上來,摘掉潛水鏡甩了甩頭發,無所謂地對經紀人道:“沒關系,讓他們看吧。”
言佳佳轉眼打量了趙禎一會兒,微微一笑,“趙大魔術師,請繼續吧。”
白馳看到言佳佳眼中閃過的一絲興味,立刻警覺了起來,走到靠近水潭的地方坐下,以便自己可以全程都看到趙禎。
趙禎此時還沒有完全潛下去,從水底望過來,就見白馳略帶緊張的側臉……趙禎微笑……水面被冒上去的水泡所擊碎……裂成一片片花瓣的形狀,緩緩散開。
……
展昭幾乎一直都在和常老頭話家常,來來去去,兜兜轉轉的,有一句沒一句地扯著,聽得白玉堂越來越感覺不對勁卻又找不到明顯的頭緒,只覺得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的感覺。
最后,展昭起身告辭。
拉著一臉納悶的白玉堂出門,展昭突然在離開前,對老頭道,“大爺,玲玲有朋友了,你知道么?”
“真的?”老頭一驚,趕緊拉住展昭不讓他走,“怎么樣的一個姑娘?漂亮么?乖不乖?死小子,怎么不帶回來給我看看?!”
“下次他回來的時候,你自己問他吧。”展昭別過老頭,幫他關上門,轉臉,就見白玉堂張著嘴愣在那里。
“怎么了?展昭笑著問他。
“貓兒……你剛才說朋友……”白玉堂調整了好一會兒才說出話來,“老頭問的……姑娘?他是說安玲麗是蕾絲,還是……”
展昭微微搖搖頭,邊往外走,邊道,“老頭始終叫安玲麗玲玲,而不是麗麗或者玲麗。”
白玉堂深深皺起眉,“他說的,也許是林林……”
展昭點點頭,道,“安有道的夫人哭的,也是孩子,而不是女兒!”
“安有道生的是兒子?”白玉堂大驚,“那……”
展昭冷笑,“那個不明嫌疑人,算是對上了!”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26 無罪的兇手
“安叔當年生的是兒子?”白玉堂問展昭。
“對啊。”展昭點頭,“你聽剛才老爺子說的。”
“嗯……”白玉堂甩甩頭,對展昭擺擺手,在路邊找了塊石頭坐下,道,“貓兒,你讓我消化一下。”
“你又沒吃東西消化什么?”展昭說了一個很冷的笑話,果然凍得白玉堂一個激靈。
“那是什么意思?”白玉堂問,“安叔生了兩個?一男一女?那也不對啊,剛才老頭不可能一句都不提起吧。”
展昭伸手拽他,“走啦,回警局,我要準備開書友會的事情,還要去查些資料。”
白玉堂站起來,見旁邊黃澄澄的油菜地,“貓兒,咱們好久沒春游了。”
“乖啦,這個案子了結了帶你出來曬太陽。”展昭拽著白玉堂的衣袖往前走。
“貓兒,你不能走太快啊,腳剛剛好!”
“那你背我。”
“好吧,背背還是抱抱?”
“背背。”
白玉堂走到前面,彎腰……
于是,油菜地間的田埂里,白玉堂背著展昭往前走,展昭用外套遮著太陽,一手拿著紙巾給白玉堂擦汗。
好不容易回到了警局,還沒有到吃中飯的時間,白玉堂和展昭走進辦公室,就見白馳在桌邊不知道忙著什么,趙禎趴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一旁,洛陽坐在小板凳上面,眼前一個大凳子,上面放了暑假作業。陽陽最近放暑假了,整天在SCI膩著,平時不是做暑假作業,就跑去靶場練槍,要不然看誰有空就教他幾招,再不然就捧著展昭推薦給他的書,在辦公室里陪蔣平值班,更甚者跑去看公孫解剖,待眾人發現了前去救他時,卻見陽陽看得津津有味,還問了公孫好多問題,連公孫的不禁贊嘆——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再看其他人,都沒精打采地趴在辦公桌上,眼巴巴地看著忙碌著的白馳。
“馳馳,你在做什么呀?”展昭見白馳按著一個攪拌機,打著一些類似可可的東西。
“馳馳在做冰咖啡。”趙禎翻了個身睜開眼,“剛才在練習的地方試做了一會,把我的助手都征服了。”
“冰咖啡……”展昭湊上去看,就見白馳正把咖啡、牛奶和冰塊打成的奶昔倒進杯子里,并往里面擠打好的鮮奶。
白玉堂湊過去看看,道,“放完鮮奶后再加一勺煉乳,會更滑更好喝。”
“真的么?”白馳眨眨眼,王朝飛奔下樓去食堂找煉乳。
“喂。”白玉堂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的趙禎,“你不要緊吧?”
“嗯?”趙禎挑挑眉,“怎么了?”
展昭也覺得不對勁,“趙禎,你臉色好白啊,還有,瘦得有些不正常啊。”
趙禎翻了個身,摟住抱枕,“還好明天就表演了,等結束了就不用再受這種罪了。”
白玉堂和展昭轉臉看了看白馳,就見白馳擔心地搖搖頭,眾人隱隱替趙禎明天的魔術捏把汗,究竟是什么樣的魔術呢?
煉乳很快就拿來了,白馳在每個被子里都淋上了一些,隨后將吸管插進杯子,分給每個人,陽陽的那杯只有奶昔,沒有咖啡,白馳還特意給他加了兩勺煉乳,喝得小家伙眉開眼笑的。一口冰涼的冷飲進肚……眾人都舒服地輕嘆了一口氣……真是暢快啊!
這時,公孫拿著份文件溜溜達達地走了進來,一見有冰咖啡,就撲了上來,蹭了一大杯之后對白馳說,“放些西瓜進去一起打,再放些核桃,美味又營養,顏色還好看,紅白相間,再放些芥末醬……”
眾人一起想象那個畫面和味道……集體——惡……
“對了,你倆找來的頭發和安玲麗的DNA對比結果出來了,兩者沒有關系!”公孫把文件交給趙虎和馬漢。
“果然么。”展昭接過資料看了看,伸手滿意地拍趙虎和馬漢,“夠機靈的呀!”
趙虎和馬漢第一反應就是同時想起了白玉堂說過的,“貓么,只要有好東西吃,就一直是笑瞇瞇的。”
展昭端著咖啡就奔資料室去查資料了,白玉堂跟上,其他人都開始議論安叔的事情,趙禎見眾人要開始工作了,就起身準備離去。
“你今晚還要訓練?”白馳有些擔心地追上去。
“今晚不去了,要好好休息,明天比賽。”趙禎摸摸白馳的頭,“我每次有重大的表演之前都會找個地方一個人靜靜心,你今天不用跟著我了。”
“可是……”白馳還是擔心。
“從來都沒人跟過哦。”趙禎笑嘻嘻,“只有情人可以跟,你要做我情人?”
白馳看了看趙禎,道,“那……你自己小心一點。”
趙禎點點頭,眼里還是有些失落,轉身想走,白馳卻把他拉住,從脖子里拿下一個東西來。
“什么?”趙禎看著白馳踮著腳給他帶到脖子上的一串銀白色項鏈,吊墜是一枚小巧的十字架。
“我外婆的遺物。”白馳小聲道,“可以保佑平安的,很靈的!”
趙禎挑眉,“這么重要的東西,送給我?”
“誰說送給你了?!”白馳一瞪眼,“是借,你表演之后要還給我的!要親自還給我啊!”
趙禎微笑,把項鏈放進T恤的領子里,湊到白馳面前,道,“小馳馳,你給我一個幸運之吻好不好?”
白馳臉紅,“什么啊?”
趙禎說得隨意,“親我一下么,當是保佑我平安。”
白馳想了想,看看左右無人,就飛快地湊上去,“啾”……隨后甩下一句,“你小心呀,我明天去后臺看你!”就轉身跑了。
趙禎輕輕摸著臉頰上剛才被白馳啾了一下的地方,笑得無力,搖搖頭,轉身離去。
陽陽端著奶昔杯子趴在窗臺上看著,搖了搖頭,對旁邊正低頭認真看資料的洛天道,“爸爸,趙禎好可憐呀。”
“哈?”洛天不解地抬頭看洛陽,“你說什么?”
洛陽無奈地盯著洛天看了一會兒,突然道,“爸爸,給我找個后媽吧,我要女的!”
“咳咳……”不止洛天,其他人集體嗆到。
……
展昭在資料室里翻了一陣子,白玉堂好奇地湊過去,“貓兒,看什么呢?”
展昭卻答非所問:“小白,還記不記得很久之前有一個色狼的案子?”
“貓兒,這年頭色狼多了,哪個啊?還很久以前?”白玉堂挑挑眉,湊過去看資料。
“就是有一個,抓了很久的,那個殺人的其實是個女人,她只是將現場偽造成奸殺案,這樣自己就沒有嫌疑了。”展昭問,“后來抓到了,她才說她骨子里就是男人,那陣子因為性別的問題,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案子。”
“哦……”白玉堂點點頭,“那個案子很久了吧,差不多有六七年了,你第一篇論文不就是寫的關于這個案子么,還得了個優秀論文獎,被雜志登出來了……”
“對啊。”展昭點頭,“你還記得呀。”
白玉堂盯著展昭看了一會兒,皺皺眉,“貓兒,你不要告訴我這件事情跟你的那篇論文有關系!”
展昭小聲嘀咕了一句,“我……記起一些事情。”
白玉堂嘆了口氣,坐到展昭身邊,“你讓我說你些什么好呢,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扯上你?”
“你聽我說完。”展昭拍了他一下,道,“那一陣子,就在我出國前,不是發表了一系列的論文么?”
“嗯。”白玉堂點頭。
“那片文章,我還記得主要研究的是性別錯亂的問題,有些人生而為男性,但他卻覺得是老天爺跟他開了個玩笑,他本來應該是個女人,當然,也有女人覺得自己天生就應該是男性。”
“嗯。”白玉堂接著點頭。
“然后,我的觀點是,這其實和人本身的好壞沒有關系,完全是意外,是可以直面的。”展昭道,“這個時代其實已經很開放,完全可以做真正的自己,不用在意別人的看法,哪怕現在回面臨很多困難,但若干年后,隨著科學的發展,一定會得到更多人的尊重和認可。”
“呵……”白玉堂點頭,“典型的貓兒式回答,讓人覺得希望無限,人間美好。”
“去。”展昭瞪了他一眼,道,“我現在想起來,當年,有一個小女孩兒,來校園門口等過我!”
“什么?!”白玉堂眉毛一豎,“你怎么不告訴我?”
“你想哪兒去了,是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而已。”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她拿著雜志上我登的那篇文章。”
“這么小的孩子就看這種報道了?”白玉堂問。
“我當時也很吃驚,那小女孩兒只問了我一句話。”展昭停了一下,道,“她問‘是不是真的,那樣的人本身并沒有罪,也可以一直活下去,并且最終得到別人的認可。’”
白玉堂微微皺眉,沉默了一會兒,問,“然后呢?你怎么說?”
“我說——能。”展昭回答。
“就一個字?”白玉堂看展昭。
“嗯。”展昭點頭,“她是一個小孩子,理解和記憶的范圍有限,而且她特意來,不就是為了聽這一個能字么?”
“呵……”白玉堂搖頭,靠到資料架上,道,“貓兒,你是不是現在想起來,覺得那個小女孩兒,其實是個小男孩兒?”
展昭微微一愣,笑,“小白,你真聰明!你猜我怎么想到的?”
白玉堂道,“你今早在老頭兒家里看到了那些老照片,里面就有個小女孩兒……不是,確切地說,是打扮成女孩兒樣子的男孩兒。”
展昭點頭連連,“沒錯!如果這樣一想,整個案子都成立了!”
白玉堂臉色微微的嚴峻,“貓兒,這么說,那個在整件案子里都出現的不名嫌疑人,那個神出鬼沒的男人,就是安叔真正的兒子。同時,在賓館里帶面具,殺厐曉琴和安玲麗的也是他、給你寄信的,包括打電話來辦公室提醒我們的,都是他?他是兇手?或者是兇手之一?”
展昭微微一笑,道,“小白,你說對了一半。”
“怎么說?”白玉堂不解地看著展昭。
“他的確是兇手……不過,他是無罪的兇手!”展昭神秘地對白玉堂眨眨眼,伸手拽他起來,“走,我們去找證據,順便把那些害人精都抓起來!”
白玉堂被拖著往外走,嘴里一直嘀咕,“無罪的兇手……無罪……”
走到停車場前,白玉堂打開車門,才突然“啊。”了一聲。
展昭笑著看看他,“怎么了?想明白了?”
白玉堂點點頭,“無罪的兇手,呵……貓兒,你也太靈了!”
第六案:無罪的兇手 27 結案
下午3:00,展昭和白玉堂從包拯處得到消息,安叔因為連受打擊,已經被批準提前退休,為表彰他的功勛和對維持S市治安作出的貢獻,將于下個月接受警局頒發的榮譽獎章,并得到高額的獎金和優厚的福利待遇。
下午5:00,SCI全員到白錦堂開的美食城里包廂吃火鍋,展昭和白玉堂布置明天的抓捕計劃。
晚上10:00,眾人散去,各自準備。
次日
早晨8:00展昭的書友會在南街出版社的一間活動室里舉行,到場12人,都是年輕的學生模樣,其中就有楊晨和言佳佳。
但是等到8:30,展昭還是沒有來,而且電話也不通,錢明月的臉上,現出了一些緊張來,向門口張望,不止展昭沒來,那些自己通知的媒體也沒有來。楊晨和言佳佳的臉色上,已經顯出了不耐煩的神情。
9:00等待的人群開始有一些怨言。
言佳佳冷冷看著錢明月,“你是在耍我么?”
楊晨冷笑,“耍我們的說不定是你吧。”
“你說什么?”言佳佳看楊晨,楊晨轉開臉不做聲。
“可能他有什么事情耽誤了吧。”錢明月趕緊打圓場,“他是警察么,很忙。”
正說著,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隨后,門被推開,展昭站在門口,微笑,“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在場的二十多人都一時間愣住,隨后就興奮地騷動了起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展昭。
“展博士。”言佳佳高興地站了起來,展昭對她點點頭,她立刻笑得更加高興,再看身邊的楊晨,似乎有些羨慕。
“小展……”錢明月似乎是松了一口氣,“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展昭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因為等了兩個人,所以就遲了一些。”說著,對門口招了招手,有三個人走了進來,是陸良,還有一男一女,看起來三十多歲,有些像夫妻。
三個人一進來,楊晨的臉色就一白。
陸良看著楊晨,臉色不善,“楊晨……你太讓我失望了。”
“怎會……”楊晨有些不解地看著那一男一女。
“你還記得他們吧?”展昭問楊晨,“他們是趙靜的父母,你曾經用他們來做實驗,怎么,沒想到人還活著?”
楊晨徹底傻了,就聽展昭不緊不慢地道,“我們查了所有的記錄,都沒有發現趙靜父母的行蹤,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對不對?有什么方法是死了也見不到尸體的呢?”說著,伸手拍了拍趙靜父親的肩膀,“接下來的你說吧。”
趙崎點點頭,道:“我們之前,經陸教授診斷出有記憶混亂的時候,真的很害怕,所以就接受了他的跟蹤治療,而負責我們療程的,就是楊晨……她給我們藥物,給我們治療,陸教授也會到家里來看我們,但是……我們的病非但沒好,反而更加嚴重了起來。”
陸良搖搖頭,“都怪我太過信任楊晨了,她跟隨我學習那么多年,真的很能干,沒想到……”抬起頭看展昭,“你昨天打電話給我之后,我偷偷進了楊晨的辦公室……發現她藏起來的一些資料,才知道,她給趙崎夫婦用的,根本就是逆向治療,還在研究一些旁門左道的東西,讓他們的病情演變的無法控制,而且還得了重度的抑郁癥。”
“后來,我們害怕我們會在不知情的狀態下傷害到靜靜,所以,就將她交托給我的兄弟夫婦,讓他們代為照顧,而我們的病情,也只有他們知道。”趙崎接著道,“我們覺得自己真的是沒救了,正在萬念俱灰的時候,楊晨找到了我們,給了我們兩張游輪的票。”
展昭插了一句,“都知道這艘游輪吧,是本市新推出的旅游專線,從S市開到對面的K市的。”
“那后來呢?”楊晨看著趙崎夫婦,“你倆為什么沒跳下去?應該一定會跳的!”
展昭微笑,“你給他們的暗示,其實就是要他們跳下去是不是?不過有一點你忘了,這叫人算不如天算。”
“什么意思?”楊晨不解。
“他們跳了,不過被人救上來了。”展昭微笑。
“什么?”楊晨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展昭搖搖頭看她,“你對暗示之類的真是一知半解,一般慫恿一個人自殺,跳河跳海是成功率最低的,人想要弄死自己,無論什么方法都很痛苦,求生的本能會讓他自救!”
趙崎點點頭,“我們跳下去之后,腦袋里瞬間一片空白,但是,在要被淹死前,我就想,我為什么要死?然后就什么都想不起來,后來,就開始求救,結果被救生艇救上了岸。”
“上了岸的確是沒錯,只不過是K市的岸。”展昭有些無奈,“記憶混亂,外加抑郁癥,兩個人的狀態都不正常,證件之類的又沒有帶在身上,最后被送進了K市的精神病院接受短期治療。后來,K市警局發現了我們發布的尋人啟示,才和我們取得了聯系,我們也是昨天才知道,今天就找人去把人接來了,萬幸的是,在精神病院的一系列治療下外加停用了藥物,兩人的記憶已經恢復了一些。”
言佳佳笑了笑,“這么夸張,好了,把兇手抓走吧!”說著,又對展昭道,“跟我們沒什么關系,我們就先走了……”
“等等。”展昭微笑著道,“誰說跟你們沒關系的?”
話音剛落,就見白玉堂帶著一個小孩子走了進來,正是趙靜。
“靜靜!”趙崎夫婦飛撲上去摟住許久未見的女兒,趙靜也認出了爸爸媽媽,但是,原本臉上露出笑容的她,卻在轉臉看到大廳里的眾人時,嚇得尖叫一聲,一頭撲進媽媽懷里。
“怎么了?”趙崎不解,“靜靜?”
白玉堂蹲下,伸手拍拍趙靜,道,“靜靜,別怕,告訴我們,那天害死你叔叔他們全家的人,在不在這里?”
趙靜轉頭看看白玉堂,又看看家人,趙崎著急地問,“靜靜?快告訴大家,害死你叔叔他們的人是誰?”
趙靜轉臉,盯著楊晨和她身后的那幾人,道:“他們!”
白玉堂對守在門口的警察道,“進來抓人!”
警員們進來,那幾個年輕人掙扎,“你們別胡說八道,我們沒有!單憑一個小孩子,還是個神經病……”
白玉堂冷笑看他,“她正常的很,你才是神經病!”
“之前我們調查的時候,遇到了不少困難,就是因為那個小區在學校的附近,所以出入的人員特別多,尤其是打籃球的。”展昭見幾人的臉部都有些僵硬,就接著道,“因為小區里面有籃球場,所以學校的學生經常會進來打球,還有好些學生本來就住在這里。也因此,保安對那些拿著球進進出出的學生,都不怎么注意。”
白玉堂點頭,“我問過那些打球的學生,但他們說看到有幾個打籃球的進去大樓里了。”
“攝像頭沒有拍到你們,因為你們沒有坐電梯而是走了樓梯。”展昭笑了笑,“不過,要知道十七層的樓梯,平時是幾乎沒有人去走的!”
“厚厚的灰塵保留了你們的部分鞋印。”白玉堂說得輕描淡寫,“還有汗液……證據確鑿,還抵賴?!”
幾人都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關于你的實驗,趙靜的叔叔他們是唯一的知情人,所以你就殺人滅口。”展昭搖頭看楊晨。
“靜靜。”趙崎問趙靜,“他們害死了你叔叔阿姨,你怎么不說呢?”
趙靜有些委屈地看自己的爸爸,眼淚吧嗒吧嗒地掉。
“別怪她。”展昭低聲道,“她是因為記憶混亂,還有楊晨應該嚇唬她了。”
趙氏夫妻有些不解,展昭道,“你們臨走的時候,給趙靜的留言是I LOVE YOU,其實只是表示對她的愛,但楊晨他們特意將尸體擺成I LOVE YOU,并說是你們指示的,說出去的話,就永遠見不到爸爸媽媽之類,她只是一個小孩子,又有一定的記憶混亂,當然就只能什么都不說,但I LOVE YOU卻幾乎成了她的心魔。”
趙崎夫婦驚詫地看趙靜,就見她點了點頭,兩夫妻都心疼不已。周遭的警員也有些氣憤,這些人,仗著自己的學識和能力,為非作歹。
將楊晨等人都押下去之后,言佳佳站在原地拍手,“哇……真厲害啊,那個楊晨,真的是傷天害理啊。”
“你別得意。”展昭冷眼看她,“幻夜教主。”
言佳佳臉色微微一變,笑,“什么呀?”
“雖然你們的服務器在境外,但是我們已經通過專人找到了,證明網站的注冊人就是你!”白玉堂命令手下的警員,“都帶下去!”
言佳佳爭辯,“你們憑什么抓我?我還沒成年呢,注冊一個網站怎么了?”
白玉堂丟下一句,“罪證確鑿,你就乖乖走吧!”說著,看其后幾人,“這些人也都帶走!”
出版社外停了一排警車,大量的警察押著十二人上車。
等人都走光了,展昭給了趙崎他們一張名片,道,“這個人是世界關于記憶方面疾病治療的專家,我已經跟他打過電話,并幫你們辦好了手續,你們現在的病情并不嚴重,不過靜靜可能需要心理治療,你們帶她一起過去吧。”
趙崎夫婦感激地接過名片,帶著趙靜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轉身想走,就聽身后傳來了錢明月略帶顫抖的聲音,“小展……”
展昭回頭,就見錢明月臉色蒼白,白玉堂和展昭交換了一個眼神,轉身先出去了。
“我……”錢明月有些尷尬地張張嘴,半天也沒說出話來。
展昭看了她一會兒,道,“我們查到,你媽媽得了重病,你光治病就花了很多錢……以你的經濟實力,應該沒法支付的巨款。”
錢明月苦笑著點點頭,道,“是我挪用的,出版社的款物,還有其他一些資金,言佳佳說,只要我肯幫她,她就借錢給我補漏洞,不然就報警……我不能失去這個出版社,補不出錢,出版社就要倒閉了。”
展昭聽她說完,點頭,“我明白。”
“你……不抓我么?”錢明月抬頭看展昭。
展昭看看門外,“警察都走了……怎么抓你,我就一搞心理的。”
錢明月有些哭笑不得,卻聽展昭道,“我新書寫完了,過兩天就能出版了,版稅你拿去把漏洞補上。”說完,轉身走了。
“……那怎么行?”錢明月大驚,這可是很大的一筆收入,趕緊追出去,就見原本已經走了的白玉堂正在門口站著,對她道,“這次情況特殊,下不為例!”
……
下午1:00,天宇娛樂城魔術周進入最后的壓軸,言麗出來剪彩。
剪彩儀式結束,言麗宣布,最后一個魔術,是世界知名的魔術師,趙禎,再一次挑戰人類極限的表演。
1:30魔術周的最后表演開始,先有半個小時左右的墊場節目,有幾個魔術師在表演。
言麗走下來,被王朝和張龍攔住,隨后,言麗被帶到了龐曉琴和安玲麗命案的酒店里。
酒店的頂層大廳里,站著SCI的全部人員,以及言佳佳、言麗、龐吉、旁慶還有安有道。幾人彼此看了看,都說不出話來。
白玉堂掃視了眾人一圈,道,“下面,簡單地說一下你們殺死安玲麗以及龐曉琴的全部過程。”
展昭開始講述:“首先,安玲麗會來酒店,是安叔要求的,衣服也是安叔為她準備的,一個這樣年紀的女孩兒如果單純又品德不差,那么能讓她來酒店換上一套高檔禮服的,就只有——父母!”展昭道。
安叔剛想爭辯,白玉堂冷冷看了他一眼,道,“別著急,待會兒有你說的,這一個過程不需要打斷!”
“這整個電腦畫面總共剪走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減去了三段,第一段,就是安有道先進入房間等著。”展昭不做停頓,繼續解說,“安玲麗入住房間的時候,你已經在里面等著了,隨后,你會讓她換上那套衣服,然后殺了她。”
安有道臉色鐵青,并不作聲。
“不過,衣服你可以控制,一些別的事情你是沒法控制的。”白玉堂道,“比如說……指甲油的顏色。”
“是你先看到女兒指甲油的顏色,才通知龐曉琴改,因此,龐曉琴才會出現倉促擦指甲油,以及在裙子拉鏈上面,沾上未干的指甲油。”展昭道,“你讓安玲麗喝下藥,再殺了她,言佳佳裝扮成你們偽造出來的兇手模樣,戴著機器貓的面具進入房間,你倆一起將尸體分切。然后,你留下‘給安有道的厚禮’這張字條就先離開了,為的是給自己脫罪。當然,這一段被剪掉了,這是第二段。”展昭道,“隨后,言佳佳打電話叫服務生上來,給他下暗示,讓他拿著裝在垃圾袋里的,安玲麗的尸體,送出樓去,言麗派人接了,裝進事先準備好的蛋糕里,隨后,在宴會開始前的幾個小時里。言佳佳獨自在房間里清理現場,等待第二個受害者跑來。”
“再之后,宴會開始,龐曉琴莫名其妙地跟白錦堂和言麗發生了沖突,然后跑去了房間,大概這也是他爸爸和她事先說好的,而此時,房間里面的人是言佳佳。”
“言佳佳同樣也在龐曉琴喝的飲料里面下了藥,再殺了她,然后迅速帶著她的人頭離開,催眠了那個送蛋糕的,并找人上演了偷換人頭的一幕。”展昭說著,指指言麗,“言麗負責的,是給趙禎吃麻醉藥,她知道趙禎因為訓練而節食的事,所以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把東西送到白馳的面前,白馳一定會拿去給趙禎吃的。而負責換人頭的,大概是某個魔術師吧,最有可能的,就是跟趙禎發生爭執離場的三人中的一個。”
“而剪掉視頻,黑屏畫面,這一切表面上看只有總裁白錦堂能做到,但是,這么巧白錦堂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外,而酒店的原本人馬都是你和龐吉的,所以,你們能動手腳。”白玉堂不緊不慢地說,“再最后,楊晨接著假扮那個兇手,戴著面具去放‘替天行道’的紙片在我們車上,所有的監控錄像里,都出現了那個戴面具的兇手……一個我們永遠都無法查到的兇手,因為他是你們假扮的。”
“推理結束,就這些,還有什么要說的?”展昭問眾人。
“呵呵……”言麗笑著搖頭,“很精彩啊,只是,口說無憑,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推斷而已!”
展昭緩緩道,“言老板,是命人按照時間去剪輯畫面吧,剪完了,也沒有時間看吧。”
言麗一愣。
“那么不知道言老板有沒有發現……多出了一些畫面呢?”展昭說話的同時,蔣平已經打開了桌上的手提電腦,就見屏幕上有一段視頻……是帶著機器貓面具的人……最后從房間里出來的畫面。
在場的幾人,立即臉色蒼白,都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兇手……安叔應該熟悉吧?”展昭問。
安叔睜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那畫面,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殺人要理由的。”白玉堂突然道,“安玲麗是你的養女,平時又孝順,是什么理由讓你狠心殺了她呢?”
安叔不語,身體卻在微微地發抖。
“是因為他吧?”展昭伸手,輕輕地指指那個戴著面具的人,“你們本來應該弄一個兇手出來的畫面,這樣,我們就不會懷疑畫面剪輯過。不過……如果時間短了,我們始終會發現畫面有問題,因此,你們巧妙地選擇了,在我們面前出現……這樣,可以大大地減輕懷疑度。但是……這個在房間里出來的兇手是誰呢?”
“我們做個設想。”白玉堂道,“他出來了,就表示他進去過,既然沒有被拍到,那就表示他是在你們剪掉的時間里進去的。第一段時間,房間里有安有道和安玲麗,不太可能不被發現。第二段時間,有言佳佳,所以說,他是趁言佳佳離開的那一時間進去,然后,迅速地出來了。”
“時間不超過五分鐘。”展昭笑問,“你們猜他進去干什么呢?”
言麗等都緊張了起來,展昭又指著另兩個視頻框給大家看,“看這里,一個在宴會上,一個在停車場里,都是那個不明嫌疑人……發現他身上少了什么?是西裝!”
“他把西裝扔去哪里了呢?”白玉堂伸手,接過警員手里提著的一件西裝,道“我們在員工更衣室的一個柜子里,找到了一件沒有主人的西裝,在西裝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張SD卡和一套微型攝錄設備。”
蔣平接過卡,將其插進了手提電腦里面,就見里面有一段視頻和幾段音頻。視屏是安叔殺害安玲麗、言佳佳和他一起分尸、言佳佳殺龐曉琴的全部過程。音頻,則是這六人的電話錄音,因為每段對話里都有安有道的聲音,所以確定,竊聽器是裝在安有道手機里的。
看著這些鐵證,所有人都癱坐在了地上……這下子,真是人贓并獲了。
“為什么?”白玉堂問龐吉,“龐曉琴是你親生女兒,干嘛害死她?”
“親身女兒?”龐吉冷笑,“她該死,明知道他哥哥龐昱是被白家人和展家人害死的,我龐氏的財產也是被白錦堂奪光的,還要犯賤死纏著白錦堂,還說要嫁給他?!我呸!我真后悔生了她啊,也是老天沒眼,我和慶兒沒有成功,不然,展昭和公孫策都得死,我要你們白家人也嘗嘗永失所愛的滋味……老天沒眼!”
白玉堂皺眉,吩咐手下,“帶下去!”
“安有道。”展昭抬頭看安叔,“聽說你夫人進了精神病院。”
安有道有些頹然地坐到一張椅子上面,緩緩道,“對啊,老天沒眼啊……我安有道,一生除暴安良,沒干過虧心事,好不容易晚年得子,沒想到竟然是個變態!”
展昭微微皺眉,和白玉堂對視一眼——果然。
安有道看看白玉堂,道:“我兒子叫安林,我從小看你和展昭長大……你倆有出息,小展是文曲星,你是武曲星,好事兒都被你們兩家占了。當我兒子出生之后,我就想,我也一定要把他培養成一個有出息的,能文能武,他老子不及別人,他就要爭氣……只是沒想到,這孩子非但不出息,還喜歡扮女人!小時候就把他媽氣瘋了,整天瘋瘋癲癲的,我有苦說不出,又不能告訴別人我兒子是變態,只能熬著。我天天給林林做思想工作,他也漸漸地聽了,就在這時候,他偏偏看到了一篇什么爛文章,就是小展你寫的那篇,跑去也不知道問了你些什么,回來后就跟我說,他要做他自己,以后只做女人……我一氣之下,就只能當他不存在,后來,收養了玲麗,告訴別人,我有個女兒。”
“你花費心思,就是要找我報仇么?”展昭問安有道。
“沒錯!”安有道惡狠狠看著展昭,“我恨啊,你知道我這十多年來過的是什么生活,我就是要他媽的心理學從這世界上消失!”
“你發現了安林給我寫的信,于是就想到了這個計劃?”展昭問。
“沒錯。”安有道笑,“沒錯,我要讓世人覺得都是因為你宣傳心理學,才培養出這么多殺人狂……還有,因為你對這些不夠重視,所以才會有那么多人遇害,而我是受害者,我有榮譽獎章,你就要身敗名裂!我要你身敗名裂……老天沒眼,我兒子竟然偷拍他老子的證據……”
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著瘋瘋癲癲的安有道,吩咐警員將他帶下去。
“你們不能抓我!”言佳佳搶先道,“我還沒成年呢,一切都是他們安排我干的!”
“呵……”展昭笑著搖頭,“言佳佳,我們已經叫K市警局重新查證當年的開膛案件了,如果我沒有猜錯,是你帶著你的那些教徒做實驗,然后嫁禍給方渥。因為你看了你爸爸留下來的手記,然后你挖空心思去找到鄒莫,騙王立勇的信任,取得另一部分資料,到警察局來送炸彈,殺害王立勇,要不是安林打電話來提醒我們,說不定SCI已經被炸飛了……你玩得有些太過火了!”
言佳佳看著展昭,“人家……都是為了你!人家,想你能成為神!”邊說,邊注視著展昭的眼睛。
展昭冷笑,“收起你那些招數吧,你的催眠騙外行還行,別在我身上用!”
白玉堂吩咐警員,“把她帶下去!”
“媽……媽,救我!”言佳佳被帶走的時候,還不停地叫著,那樣子,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害怕,還是裝的。
“言麗。”白玉堂看言麗,“你又是為什么?”
言麗搖搖頭,笑,“我不恨你們,即便現在,我也不恨你們,我老公的死,女兒變成這樣……我恨的人只有一個……趙爵!”
展昭和白玉堂臉色微微一變,就見言麗看手表,微笑,“兩點鐘,趙禎的魔術開始,現在是兩點十五分……”
展昭一驚,猛地想到了什么,問,“你那天在松餅里,給趙禎吃的究竟是什么?”
“哈哈……”言麗笑著道,“是損傷肺部功能的藥……他已經積累了一定的量……哈哈。”
白玉堂立刻掏出電話,“白馳,趙禎的表演開始了沒?”
白馳此時正在后臺擔心地等著,趙禎的這次魔術表演果然是逃生術,只是他的逃生術與以往不同,他將自己捆起來,關進一個大棺材里,棺材釘住,沉入30尺深的水低,全程都沒有遮擋,而他要做的,就是在大家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讓自己出現在岸邊。
“開始了。”白馳回答,就聽電話那頭白玉堂喊,“別讓他下水!快阻止他!”
白馳一愣,就聽到“噗嗵“的一聲,裝著趙禎的棺材,被扔進了水里,緩緩下沉。
“不要啊!”白馳大驚,就想沖到前臺去,被趙禎的經紀人一把抱住,“你干嘛?”
“快放手!”白馳難得的兇悍,“快停,把他拉上來!”
“你瘋了?”經紀人和助理們將白馳緊緊拉住,“這是全球直播,你想毀了禎的事業?!”
“不行!”白馳掙扎,“你們讓開,他有危險!”
……
白玉堂在電話那頭聽的清清楚楚,伸手一拉展昭,“貓兒,走!”
轉身還沒離開,就聽言麗道,“趙禎的心肺功能,在水底呆不了兩分鐘……而且……”說著,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副手銬,冷笑,“我換了他的一個道具,不知道魔術師,能不能從真手銬里逃出來!”
白玉堂和展昭都愣住,該不會……
時間一秒秒流逝,白馳被一群人攔住,不管怎么爭辯就是上不去,這時,一個助理人員說,“已經兩分鐘了……怎么還不上來?”
白馳一把推開有些愣的經紀人,沖上了臺,此時,那些觀眾也都站了起來。
白馳上了臺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棺材在水底,想了想還是跳下去吧,剛準備跳,就覺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與此同時,就聽臺下傳來了叫好聲和拍手聲。
白馳回頭,只見趙禎臉色蒼白地站在他身后,身上還有水,帶著微笑對臺下的觀眾招招手,鼓掌的聲音更大。
白馳這才發現自己像個傻子似的站在臺上,此時,簾幕緩緩落下。
趙禎的手上,還有一副打開的手銬,掛在胸前的十字架卻是彎的。
趙禎看看十字架,低笑,“幸虧有它……”
“你嚇死人了。”白馳瞪趙禎一眼,卻見趙禎伸手過來,摟住他肩膀,低聲道,“馳馳,送我去醫院,不過要偷偷的……”
白馳呆住,趙禎說話的時候,大量的血從嘴里流出來……眼睛緩緩閉上,倒在了他身上。
……
將趙禎送入醫院時,在急診室里的是展昭和白玉堂很熟悉的醫生,一看趙禎的樣子,只丟下四個字,就將人推進了手術室——性命堪憂!
隨后,胸肺科、腦外科……一大堆的醫生沖進去,帶血的棉花推出來,一包包的血漿送進去……護士們忙忙碌碌,展昭和白玉堂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白馳坐在凳子上吧嗒吧嗒掉眼淚。
13個小時的搶救之后,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醫生走出來。
“他怎么樣?”三人一起沖上去。
醫生點點頭,贊嘆,“命不該絕。”
眾人長出了一口氣。
“人已經送加護病房了。”醫生道,“不過他的肺受了很嚴重的傷害,需要長時間的靜養,還有,腦部有短暫缺氧,所以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過來。”醫生交代完病情之后,就走了。
白馳轉臉看白玉堂和展昭,展昭伸手拍拍他,白馳撲過來,哭得洶涌澎湃。
……
三天后
趙禎的情況穩定,只是還沒有醒。
白玉堂給白馳放了長假,讓他陪著趙禎,這幾天,白馳一直都24小時照顧趙禎,這里摸摸,那里擦擦,但人就是不醒。
下午,白馳照例給趙禎擦身,這人本來就是個公子哥兒,極愛干凈,所以白馳每日必擦,小心地避開胸前的手術傷疤,白馳趁換藥的時候看過,很長的一道疤。
“你怎么還不醒呀。”白馳拿著干凈的帕子擦呀擦,嘴里嘀咕,“你知道么,里斯本不肯吃飯了……都瘦了一圈了,好不容易養胖的,每天都在家里叫,鄰居都投訴了!”
又擦了擦,白馳替趙禎把衣服扣上,“你快點醒吧……要不然,你快醒過來,我給你做排骨湯……嗯,好像沒什么誠意,你想要什么?”
“是不是要什么都行啊?”
“是啊。”白馳繼續擦擦。
“那就談戀愛吧。”
“嗯……啊?!”白馳大驚,就見趙禎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笑瞇瞇地看著他,雖然看起來很虛弱,不過神智很清醒,不忘補充,“說話算話啊!現在開始,咱們談戀愛!”
“怎么這樣。”白馳臉紅紅。
“你給我擦身,都把我看光了。”趙禎瞥了一眼白馳,“不肯負責啊?”
白馳癟癟嘴,“那……好吧。”
門口,展昭和白玉堂探頭張望。
白玉堂看展昭——要不要進去啊?
展昭搖搖頭——還是不要吧……人家在談戀愛啊!
白玉堂點頭——也對啊!打擾人家談戀愛會被馬踢。
一周之后,案件告一段落,所有人都獲刑。
周末,白玉堂和展昭提著一大袋子新鮮的油桃去向下看常老頭,聊了半天吃了半斤油桃,兩人告辭離去。
又經過田埂,展昭突然站住,田埂邊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纖纖瘦瘦,干干凈凈,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帶著頂大帽子,正在看書。
展昭經過她身邊,見她手里拿的是自己新出的書,就站在了她身后。
那姑娘抬起頭來看看,問,“給不給簽名?”
展昭點點頭,拿起她手上的書和遞過來的筆,刷刷刷簽了幾個字,把書遞給他。
白玉堂在前面等,見展昭急匆匆跑過來,了然地問,“干嘛那么高興啊?貓兒。”
展昭伸手一拍白玉堂的肩膀,“小白!回家燉骨頭湯喝!”
白玉堂無語。
見兩人走遠,那女孩兒翻開手里的書,就見上面簽著——無罪的兇手,無罪的人生。
合上書本,站起來,拍拍裙子笑著離去。
展啟天回到家,魯班喵喵叫著蹭過來,桌上留著一張紙條,寫著兩個字,“走了。”
有些無奈,展啟天把多買的一盒飯給魯班,“喂你!”
……
陽光普照的別墅花園里,方渥將厚厚的一疊資料遞過去,“都在這里。”
接過資料,微笑,“你做的很好。”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01 黑色帆布包
S市飛龍健身俱樂部,三樓。
白玉堂從器械上下來,用毛巾擦了擦額角的汗珠,甩開四周投射而來的意義不明的目光,轉身去浴室里洗澡。
將白色的運動外套脫去,白玉堂圍著一塊毛巾,進了一間淋浴房里,拉上簾子,打開淋浴器,嘩嘩的熱水沖下來。在水聲中,夾雜著一些其他的聲音,還有那外間吹來的涼涼的風,證明有人緩緩地拉開了浴簾。
白玉堂嘴角微微地挑起,佯裝不知,繼續沖洗淋浴。
這時,有一只手,緩緩地抹上了他的背部,白玉堂回過頭,就見有一個男人站在他身后,一手拿著槍,對著他微笑。
那男人個子不矮,腰上也圍著一塊毛巾,臉上的笑卻有些猥瑣,陰森森地道,“別動,帥哥。”
白玉堂點點頭,反手關上水龍頭,問,“你要干嘛?”
那男的打了聲口哨,“不錯么……你是那么多里面最鎮靜的一個,當然也是最帥的一個。”
白玉堂略想了想,道,“你該不會……就是那個一直在各大健身俱樂部強 奸殺人的變態?”
“嘿嘿……”那人得意地笑了起來,“算你說對了,不過我玩兒了那么多個,你這么帥的還是頭一次見著,你乖乖配合,我就不殺你,怎么樣?”
白玉堂想了想,有些倒胃口地搖搖頭。
“你不怕死?”那人眉毛一立,“我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白玉堂挑眉看了看他手上的槍,冷笑,“你嚇唬誰呢?”
“呵……不信啊?”那人笑呵呵,“第一個,我捅了他三刀,第二個,因為長得不夠好看,所以我捅了他十刀,至于你們……”
白玉堂點點頭,道,“這些細節的確是沒有對外界透露過。”
“那么說,你相信了。”那人笑著靠近一步,“那么就乖乖地聽話吧,說著,伸手過去,想去抓白玉堂腰間的圍巾,手還沒碰到圍巾,就被白玉堂一把抓住,用力一擰……
“呀啊……”他疼得尖叫了一聲,隨后,拿著槍的那只手上也是一疼,再反應過來時,槍已經到了白玉堂的手中,隨后,被白玉堂飛起一腳,踹出了淋浴房。
與此同時,大量的警員沖了進來,展昭氣勢洶洶地沖在前面,對著倒在地上的色狼又補了一腳,“死變態!”
眾警員趕緊將那人制服后,給他拷上手銬,“你涉嫌多樁謀殺,現在逮捕你!”說完,押著人離開。
風化組的組長從白玉堂手上接過槍,笑著道,“多謝了白隊,我們的組員試了幾個禮拜他都沒上鉤,你一次就成了,人帥就是不一樣啊。”
“不客氣。”白玉堂對他笑了笑,卻瞥見一旁展昭黑著張臉。
風化組的都走了之后,浴室里白玉堂和展昭對視。
展昭瞪眼,“你不會找塊大一點的毛巾啊,都給人看光了!”
白玉堂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女人,要那么大毛巾干什么?難道把胸也圍起來啊?”
“你干嘛不圍?!”展昭問得理直氣壯,“風化組抓變態,你來摻和什么?!”
“貓兒……又不是我自己想來,是包局把我賣了啊。”白玉堂有些無力,伸手摸摸展昭的耳朵,“不過你吃醋我還是很高興的。”
展昭抬腳就踹,被白玉堂揪住,“貓兒,一起洗啊。”
“你自己洗個夠吧!”展昭掙脫出來,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氣呼呼去外面等了。
白玉堂見展昭走了,對隔壁道,“出來吧。”
又過了一會兒,隔壁的淋浴間里,出來了一個圍著浴巾,披著毛巾的男人,三十來歲,左臉下方有一道橫向的淺淺刀疤,身材健壯,黑色卷發,看起來有些像華裔。
他走出淋浴房,看了看白玉堂,道,“剛才,我不方便出來。”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拉上簾子自顧自洗澡。
那男人從外面的換衣箱里拿出衣服換上,提起一個旅行袋,又看了白玉堂所在的淋浴間一眼,就背著包轉身出門了。
出了浴室,下樓梯,就見健身俱樂部底樓的大堂里,展昭正坐在沙發上看雜志。清爽的短發是最近剛剛剪的,白皙的膚色,俊秀的五官,穿著白色的T恤,藍色牛仔褲,T恤有些大,應該不是他自己的吧……
展昭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抬起頭來,就見一個背著包的人從自己眼前經過。那是一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帆布包,包上印著三只神氣的小雞正在做體操的卡通圖案。展昭覺得這包很可愛,就多看了一眼,但很快,那個背著包的人已經離開了俱樂部,上了一輛的士。
“貓兒。”展昭正在出神,回頭,就見白玉堂站在他身后,也是一身白T恤,藍色牛仔褲……怎么看怎么情侶。
“看什么呢?”白玉堂順著他的目光往外望去。
“剛剛看到一個很有趣的包。”展昭站起來,“接下來去哪兒?”
白玉堂想了想,“先吃飯吧……”話沒說完,電話就想了。掏出電話,白玉堂嘀咕,“千萬別又是哪個倒霉鬼掛掉了。”
一看來電顯示,白玉堂就對展昭苦笑,“看外中午飯是吃不成了。”
展昭皺鼻子。
“喂?包局。”白玉堂接起電話,聽了一會兒,說了聲,“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怎么了?”展昭見白玉堂臉色有些不好,就問,“又是大案子啊?”
白玉堂想了想,拉著展昭往門外的車子走去,“我覺得老頭兒老糊涂了,應該打電話給搞考古的才對,打給我干嘛?”
“嗯?”展昭不解。
開車經過蛋糕房時,白玉堂下車給展昭買了一大袋子鮮奶泡芙,先把某只倒毛的貓毛給捋順了再說。
“去郊區么?”展昭往自己嘴里塞個泡芙,又往白玉堂嘴里塞一個,你一個我一個……看著白玉堂越開越遠,覺得有些奇怪。
“郊區有個古代墓葬群你知道吧。”白玉堂問,“那個什么戰國豬油的。”
“咳咳……”展昭差點把嘴里的泡芙都咳出來,“豬油你個頭啊,諸侯。”
“就是那個了。”白玉堂笑,“包局說,讓我們過去看看。”
“去古墓葬群干嘛?”展昭不解,“抓盜墓賊啊?還是豬油詐尸了”
“誰知道呢。”白玉堂把車子停在了考古隊拉出的黃線外面,就見旁邊停了不少輛警車,SCI的警備車也在外面。
白玉堂和展昭下了車,就見遠處圍了一群警員,都在往地下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兩人雙雙跨過黃線,往人群走去。
大老遠,就看見趙虎站在人群外對兩人招手了。
“頭兒,聽說你犧牲色相勇擒變態啊。”趙虎大大咧咧地就吼了一嗓子。
白玉堂無語望天,展昭瞪了趙虎一眼,“虎子,你怎么帶小孩子來現場,嚇壞了多不好啊?”
“啊?”趙虎眨眨眼,“啥小孩兒啊?”
展昭指指他身邊,“他是誰啊?還抓著你衣角呢,一個三四歲的小孩。”
“呵……”趙虎倒吸一口冷氣,轉臉看身旁,哪里有人啊?
“呀……”展昭一驚,“仔細一看他穿的是古代的衣服!”
“啊?”趙虎大驚,“什么?”
“我知道了!”展昭一臉的恍然大悟,“這里是古墓啊,陰氣重,你沾上不干凈的東西了!”
“啊?”趙虎大驚著蹦了起來,“怎么辦啊?”
“有辦法!”展昭道,“去念阿彌陀佛一百遍試試!”
“哦,好。”趙虎立刻到一邊去念阿彌陀佛了。
白玉堂無奈地看了展昭一眼——壞貓,你又欺負人了。
展昭轉臉——哼!
“什么狀況?”白玉堂問站在坑邊的馬漢。
馬漢對著坑里努努嘴。
白玉堂和展昭走到坑邊往里面一望,就見下方是一個方形的墓坑,公孫正蹲在下面的一層土石臺階上面,在他的面前,鋪著一堆白骨,隱約可見的人類頭骨,證明這些散碎的骨頭,是人類的。
“隊長。”洛天帶著一個白發蒼蒼,戴著深度近視眼鏡,皮膚黝黑的老頭兒過來,“這是這考古隊的帶隊,文墨堯博士。
“文老。”展昭趕緊跟他打招呼,那老頭也笑呵呵跟展昭握手,“小展啊,多年沒見了。”
“你們認識啊?”白玉堂問展昭。
“嗯。”展昭點頭,給白玉堂介紹,“文老是研究戰國墓葬群的專家,世界著名的考古學家。”邊說,邊指著白玉堂道,“這是白玉堂,SCI的隊長。”
“哦,久仰。”文墨堯趕緊伸手跟白玉堂握握。
雙手接觸的同時,白玉堂就感覺到老頭的手又硬又有力,低頭一看,厚厚的一層老繭,還有滿手的傷,屬于長期野外作業的人的手。
“這些是我們今早剛剛發現的。”文墨堯給展昭和白玉堂解釋,“我覺得有必要聯系一下警方,所以就給老包打了電話,讓他安排一位法醫來看一眼。
“最先只有公孫過來。”洛天道,“他只看了幾眼,就打電話回去,然后包局就把我們都派來了。”
“在墓葬群里發現骸骨,為什么要報警?”白玉堂問文墨堯,“這些骨頭有問題?”
“起先我們發現這個坑的時候,以為是一個亂葬坑。”文墨堯道,“但是這不太符合當時的墓葬習俗,而且這只是諸侯墓,這里葬的是他的妃子,應該不會有這么高的級別用活人生祭。而且,這些骸骨是完全被敲碎的,更不符合,所以我們就產生了一些懷疑。”
“的確奇怪。”展昭望著這不大不小的坑里鋪著的一片骸骨,問,“有些好像并不是人骨。”
“對。”文墨堯點頭,“我們發現了犬科類動物和牛馬的骨頭,這就更加奇怪了,直到我們發現了這個……”說著,旁邊的王朝拿過了一個袋子給白玉堂看。
這是一個黑色的帆布袋子,上面繡著黃色的卡通圖案,有三只圓滾滾的小雞,伸著翅膀,樣子像是在做早操。
展昭盯著這個包出神,問,“這個包……”
“是我們在骨頭堆里找到的。”文墨堯道,“幾千年前,應該沒有這種東西。”
白玉堂皺眉,接過包看了看,問,“你是說,這些骨頭是放在這個包里運到這里來的?”
“應該是吧。”文墨堯點點頭,“我們大略算了一下骨頭的總體積,放到這個包里的確剛剛好。”
白玉堂點點頭,謝過文墨堯后,轉臉看身邊一直盯著包出神的展昭,“貓兒?怎么了?”
“嗯……想到一些事情。”展昭說著,問旁邊的工作人員有沒有紙筆。
白玉堂也沒多想,就跳下了坑,來到公孫身邊,問,“怎么樣?”
公孫正拿著一個頭骨研究著,道,“非常有趣,有兩枚是人的頭骨,還有狗的、貓的、兔子的……其他骨頭都敲碎了,必須都帶回去重新拼起來,才能確定究竟有多少人。”
“那兩個人有什么特別的么?”白玉堂問。
“有。”公孫拿著兩枚頭骨送到白玉堂眼前,道,“頭部有被鈍器敲打過的痕跡,傷口是致命的,另外,骨頭上有一些奇怪的劃痕。
“說明什么?”白玉堂問。
“骨頭很干凈。”公孫道,“不過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死的時間看起來也并不是很久……具體情況,要回去進一步分析。”
白玉堂點點頭,跳上墓坑,就見展昭手上拿著一張紙,正在打電話。
“對的,是一輛的士。”展昭對電話里頭說,“橘黃色的,今天中午的時候,在飛龍健身俱樂部門口載了一個人。大概有一米八高,背著一個黑色的大旅行袋,找到那個司機,查出那個人去了哪里,對的,車牌號就是剛才我報給你那個。”展昭掛掉電話,白玉堂從他手上接過那張紙,就見上面寫了一個車牌。
“貓兒,怎么回事?”白玉堂不解地問。
“嗯……剛才在俱樂部門口,見到了一個男人,也背著這么個大包,我覺得可愛就多看了一眼,幾乎一模一樣,而且也裝得鼓鼓囊囊的。”
“這么巧?”白玉堂問,“那這個車牌呢?”
“我剛剛順便記住的。”展昭無所謂地回答。
白玉堂哭笑不得,很快,蔣平的電話就打回來了,說已經找到了那位出租車司機,他對那人有印象,說是載著那人到了一個廢棄的建筑工地。
“廢棄建筑工地?”展昭皺眉,“地址給我。”迅速地用筆記錄下地址,展昭掛了電話跟白玉堂上車,剛想離開,就見不遠處趙虎拉著白馳在問,“馳馳,你給我看看,有小孩拽著我衣角不?”
“哈?”白馳睜大了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沒有啊……”
“哦。”趙虎拍拍胸口,“念阿彌陀佛果然是有用的呀,對了,我告訴你啊,這地方陰氣很重!”
白馳一臉的認真外加吃驚,“真的啊?”
……
白玉堂無力地看了一眼身邊笑得一臉詭計得逞的展昭,發動車子。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02 恐怖分子
展昭和白玉堂驅車來到工地大門外,那個出租車司機已經等在了那里,給他們指了一下那人走的方向,展昭和白玉堂一看,發現那人進了工地的里面。
“這工地上次因為塌樓,已經封起來,很久沒人用了。”那個司機道,“所以我覺得他挺奇怪的,而且他的樣子看起來不太像是中國人,所以我就留意了一下。”
白玉堂點點頭,請司機去警局做個拼圖,司機很熱心,自己開車去警局了。
“貓兒,小心點。”白玉堂往前走了幾步,發現地上都是磚塊瓦礫,“你剛才看到的那個人,什么樣子?”
“嗯,個子很高,身材挺魁梧。”展昭回想,“可是我沒看到長相。”
“呵……”白玉堂笑,“光顧著看那個包了吧?”
展昭瞇眼,“小白,你干嘛那么問?該不會也看見那人了吧?”
白玉堂點點頭,道,“剛才那司機說他不像中國人,我想到剛才在浴室里看到的那個人。”
“浴室里?”展昭疑惑,“就那個變態?”
“不是。”白玉堂道,“剛才在浴室里,隔壁的淋浴間里其實還有一個人。”
“真的?”展昭吃驚,“可是完全不覺得是有人的樣子啊。”
白玉堂想了想,“我進浴室的時候,大概是他剛剛洗好。后來發現有事情發生,就隱蔽起來沒有出來。”
“他沒出來幫你踢飛那個變態,英雄救美啊?”展昭笑。
“呵……”白玉堂搖搖頭,道,“我在意的是,他的隱蔽非常的專業……像是部隊出身的。”
“哦?”展昭有些意外,“他是在健身房里健身?”
白玉堂搖了搖頭,“我在健身房里做了半多小時運動,里面的人我都瞄了一眼,沒有這個人。”
“那他是純粹進去洗澡的?”展昭笑,“這種天,熱了去洗個澡也是說得通的。”
“那個健身房的浴室很有特色。”白玉堂道,“它的換衣箱非常的大,一般的健身房換衣箱都很小。”
“哦……”展昭點點頭,“他要找一個地方放他的大包,或者說,有人存了大包在那里他去拿?”
兩人往前又走了一陣子,就見不遠處一個大坑。
展昭有些驚奇,“這里怎么會有這么大個坑?”
“大概是之前拆房子的時候使用定向爆破造成的吧。”白玉堂示意展昭站在上面,自己一躍跳入坑里,蹲下用手輕輕地扒拉了一下泥土,隨著松軟的黃沙被扒開,出現了一些白森森的骨頭……
白玉堂回頭看展昭,一驚……原本站在坑邊的展昭突然不見了。
“貓兒!”白玉堂大叫著兩步爬上坑,“貓……”正在惶急,就見展昭蹲在不遠處,聽到白玉堂叫他,就轉臉看,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小白,你看。”
白玉堂微微皺眉,突然就飛撲過去,帶著展昭一滾,與此同時,就聽“噗噗”的兩聲槍響。剛才自己站著的地方和展昭蹲著的地方出現了兩個槍眼。
現場并沒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白玉堂發現子彈是從兩個方向射過來的,來不及多想,帶著展昭回坑里,白玉堂拔槍對著不遠處的廢屋頂就是一槍。隨后就見對面樓頂上光亮一閃。
“小白?”展昭拿起地上的一個頭骨,蓋上剛才的那個黑袋子。
白玉堂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舉槍準備。
展昭緩緩舉起那根用骨頭頂著的黑包,剛剛露出了坑邊一點點,就聽“噗”的一聲,包上出現了一個槍眼,而與此同時,白玉堂猛的站起來就是一槍……
動作一氣呵成,不超過兩秒鐘,這也是瞅準了對方結束第一次射擊,準備第二次所需要的反應、瞄準、扣扳機的時間。槍聲落下,就見對面的廢墟上落下一個人來。
白玉堂將展昭拉起來,兩人爬上坑邊。
“是特意設下的陷阱么?”展昭問。
“只是個見面禮而已。”白玉堂的臉色不太好,道,“如果他的坑再挖淺十公分,我們就都沒命了。”說完,抬手意義不明地對著旁邊的一座高樓就是一槍。
射擊完后,將槍插回槍袋,白玉堂帶著展昭回到了車里,打電話叫了SCI的人來,再挖一個坑。
對過的樓上,一個男子正站在樓頂上看著下方白玉堂的車子緩緩駛離,手上的望遠鏡已經被打碎了。男人輕輕吐出一口氣,看看報廢了的望遠鏡和殘留在里面的一顆子彈,笑著自言自語,“這算是禮尚往來么?白玉堂……名不虛傳啊。”
扔了望遠鏡轉身往回走,手機響了起來,接起電話,“嗯,是我……這里不適合,還是換一個地方吧。”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說了些什么,引得此人哈哈大笑,“不行啊,這里的警察太厲害了,咱們沒法公平競爭啊。”
……
SCI的眾人將坑里的骨頭,還有頂樓的兩具尸體運回警局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
“頭兒。”馬漢興匆匆地跑回來,“知道你打死的那兩個是誰么?”
“誰?”白玉堂好奇,“還是名人啊?”
“TVA的掛牌殺手啊。”馬漢笑,“大魚啊,兩槍兩個,厲害啊頭兒!”
“TVA?”白馳好奇地湊過來,“就是那個很有名的殺手組織?”
“那個組織里在通緝的職業殺手就有幾十人之多吧。”展昭說著,接過資料看了看,“這兩個都已經四十多歲了。”
“是棄卒。”白玉堂說得輕描淡寫,“大概是拿來試水的。”
“試水?”洛天不明白。
“試水是那些殺手組織的行話。”展昭道,“一般像這種組織如果有什么大計劃的話,會先試一下該地方的警察實力,水深的話,就換地方,水淺就好辦事了。”
“直接找SCI試水。”蔣平搖頭,“看來TVA是要有什么大動作。”
“不過頭兒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應該不會在這里下手了吧?”趙虎問。
正聊著,有人敲了敲門,就見盧方走了進來,“小白,有人找你。”
白玉堂抬頭,就見盧方身后跟著一個高大的外國人,一頭金發,高鼻深目,很標準的外國人長相,穿著筆挺的軍裝……
“嗨……白。”那老外見到白玉堂就熱情地打招呼。
“本?”白玉堂有些吃驚地站起來,“你怎么來了?”
那個叫本的外國人上前就給了白玉堂一個熱情的擁抱,“我們兩年沒見了吧。”
白玉堂邊和那人打招呼,邊看盧方,像是在問,“他來干什么?”
“本杰明警官是美反恐部隊的高級指揮。”盧方道,“來做技術交流的,這段時間,是我們警局的客人,他會在這里呆一陣子。”
眾人面面相覷,心里納悶,反恐部隊的來這里干什么?
“他們讓我來作交流。”本笑呵呵地對白玉堂道,“我就趁機來看看你。”
展昭在后面摸著下巴端詳了那個本杰明一會兒……這里這么多人,本杰明似乎誰都不放在眼里,就是盯著白玉堂說話,而且他并不自我介紹,似乎是在表示他和白玉堂很熟,而且他也很傲慢,這個人的行為歸結起來,就是氣焰囂張的對那只白老鼠有好感的臭老外。
白玉堂有些尷尬,好不容易才把手從本杰明的手里抽了回來,問,“你不在反恐部隊做交流么?上SCI干什么?”
“這個國家很安全,并沒有什么恐怖襲擊的威脅,所以我就到處逛逛。”本的中文出乎意料的好,“而且我也很久沒見你了,特地來看看你。”
“你們聊吧。”盧方笑了笑,對一旁的展昭挑挑眉,逃也似地走了。
展昭覺得有些好笑,連盧方都看出來那老外對白玉堂有意思。
白玉堂回頭看看展昭,道,“我之前去外國辦案的時候,和本有過合作。”
“嗯。”本點頭,視線越過展昭掃視了一圈眾人,問,“這些都是你的部下么?”
“都是同事。”白玉堂淡淡道,“你隨便坐,我們還有工作。”
“ok,你忙。”本笑著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打量著四周。
白玉堂對展昭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自己過來,就進了辦公室里。
“咳咳。”展昭進了辦公室,白玉堂關上辦公室的大門,道,“貓兒,你可別誤會。”
展昭笑嘻嘻地透過百葉窗看外面沙發上坐著本:“厲害啊,從美國追到這里,白隊長魅力無法擋啊。”
“別扯了。”白玉堂有些無奈,掏出電話來打給盧方,“喂,盧方,你就這樣把人扔在這兒了?”
盧方也有些無奈,“小白,你就擔待一下吧,這人脾氣大得很,誰都不放在眼里,不過就提到你的時候贊不絕口的,包局就說扔你這兒來,他呆一周就走。”
白玉堂掛掉電話,有些歉意地看展昭,“貓兒,就忍一個禮拜吧。”
展昭無所謂地挑挑眉,“反正他又不是來煩我的。”
這時,張龍急匆匆地走回來,手上拿著一張拼圖,“頭兒,那個司機的拼圖做好了。”
展昭和白玉堂從辦公室里出來,白玉堂接過拼圖一看,皺眉,“就是他。”
“在浴室里碰到的那個人?”展昭問。
白玉堂點點頭,“沒錯。”
這時,一旁的本也湊過來看了一眼,隨后皺起眉,低聲說,“白……你們在查這個人?”
白玉堂轉臉看他,“嗯,你認識?”
本點點頭,道,“是機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問,“恐怖分子?”
“是。”本點點頭,看看其他人,問,“你們能保守秘密么?我可以告訴你們他的身份。”
眾人看白玉堂,白玉堂點頭,“你說吧,這里的人都很專業。”
“好的,我相信你。”本關上SCI的大門,道,“這個人叫卡魯拉,是TVA的頭。”
“什么?”眾人都吃驚非小,TVA的頭可是個世界著名的恐怖分子,手下有近百的職業殺手,專門實施恐怖活動。
“他怎么會來S市?”白玉堂問。
本想了想,道,“他來這里的意圖我大概知道一些……不過我只能告訴你一個人。”說著,本看了看其他的人。
展昭微微皺眉,白玉堂看了看本,“那你還是別告訴我了。”
“呃……你不要生氣。”本有些著急,“我不是不信任你們,只是這事關機密。”
白玉堂點點頭,轉身準備繼續做事,本跟上幾步,對他說,“好了,我告訴你,他是來比賽的。”
“比賽?”眾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其實,自從塔伯死后,很多勢力都已經重新洗盤了,TVA最近的生意特別的好,因為有很多組織都要搶地盤,因此需要很多的殺手。”
白玉堂點頭,“然后呢?”
“這么好的生意,似乎別人也動心了。”本道,“最近成立了一只新的殺手組織,代號叫ZJ,非常的神秘,他們的行動力很高,能力比傳統的TVA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搶了TVA好多的生意,所以……”
“所以他們要找個干凈的地方,比試一下。”展昭問,“然后按輸贏來分生意?”
本點點頭,第一次正視展昭,道,“你就是展昭么?”
展昭點點頭,他從本的眼神里看出一些抗拒來,他從進來之時就拒絕和自己目光相對,這表示他其實對自己的評價很高,高得讓他不想面對。
本輕輕嘆了口氣,道,“久仰。”
展昭微微一笑,也不接話,而是伸手給白玉堂,“小白,拼圖我看看。”
白玉堂伸手把拼圖遞給展昭,兩手交錯,一樣的白金對戒,閃亮的有些刺眼。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03 意亂
公孫拿著驗尸報告走進SCI辦公室時,就覺得氣氛有一些詭異,所有人都在低頭干自己的事情,似乎是有些拘束不自在,不像以往有說有笑的。公孫走進去,問門口的趙虎,“干嘛呢?”
趙虎對著坐在不遠處隨意地翻著雜志的本杰明努努嘴。
公孫轉臉看了他一眼,本杰明也抬頭,對視了一眼,公孫向來討厭軍裝老外,直接將視線移開,無視。
“那些骨頭的檢驗結果出來了?”白玉堂和展昭從房間里出來。
“嗯。”公孫點點頭,“挺奇怪的。”
“哪里奇怪?”眾人盯著他看。
“骨頭上面有啃咬的痕跡……”公孫話沒說完,就見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公孫擺擺手,“別胡思亂想,不是被人咬的。”
“呼……”眾人松一口氣,“那是被什么咬的?”
“……犬科類,應該是狼。”公孫聳聳肩,“就是暴尸荒野的尸體經常會有的待遇。”
“那頭上的致命傷呢?”展昭問。
公孫點頭,“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很有趣的東西。”說著對幾人招招手,示意跟他過去。
眾人來到法醫室,本杰明也很好奇地跟在后面,就見法醫室的解剖臺上放著好幾具已經拼好的骸骨,兩具是人類的,其他的都是動物。
“看這兩個頭骨。”公孫指指兩顆頭骨,又拿起一根一頭削尖的直骨頭,道,“這兩個傷痕,都是由這一根骨頭造成的。”
白玉堂接過那根直骨看了看,“是有人把這根骨頭釘進了死者的腦袋里?”
公孫點頭,“這是一根人類的大腿骨,不過……”公孫指了指兩具完整的人類骨架道,“不是這兩個人的。”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展昭問公孫,“這兩個人死了多久了?”
“一年左右。”公孫道,“一男一女兩個都很年輕,二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都是亞洲人。”
“那那些動物的骨頭呢?”趙虎問。
“都一樣的。”公孫說著,拿過幾個動物的頭骨,“你們看,頭頂的傷痕是一樣的。”
眾人都沉默不語,展昭似乎對那根削尖的骨頭很感興趣,一直都在看著。
“這是TVA的處刑儀式。”在一旁的本杰明突然開口。
眾人都轉回頭看他,等他繼續往下說。
“TVA的象征是野狼”本簡略地給幾人介紹,“據說卡魯拉有印第安人血統,所以對胡狼特別的崇拜,因此他圈養了很多的狼,當有人背叛或者抓到了該死的人時,都會拿那些人來喂狼。”
白玉堂點點頭,看那些尸體的頭部,展昭將骨頭放回解剖臺上,道,“用骨錐將頭骨釘碎是印第安人向狼神進貢的習俗,因為胡狼很喜歡吸食腦髓,但是要咬碎頭骨卻很麻煩,所以印第安人就幫狼神將頭骨敲碎。”
“哦……”眾人點頭,“原來如此。”
本杰明笑得有些勉強,對展昭點點頭,“知識很豐富。”
公孫聽得一愣,看了一眼身邊的洛天——這人怎么酸溜溜的?
洛天有些無奈地笑笑,看了一旁的白玉堂一眼。
公孫挑眉看展昭——情敵?
展昭有些不爽地瞥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那叫個無辜啊。
“這么說來……這案子已經破了啊。”白馳突然道,“是兩個殺手組織試水,卡魯拉用了自己家狼吃剩的骨頭做了道具?”
眾人面面相覷,的確如此了。
白玉堂點點頭,看了眼身邊的展昭,見他似乎是還有些想不通。
眾人回到辦公室,白玉堂和展昭被包拯叫了過去。
“案子怎么樣了?”包拯問。
白玉堂把調查的結果都說了一遍,包拯皺起眉,道,“卡魯拉那件事先別查了,估計他也不會在這里動手的。”
“包局,你怎么知道?”白玉堂好奇,“有內幕啊?”
“內什么幕啊?”包拯瞪了他一眼,道,“這案子要查的話,我回和國際刑警那邊聯系一下,你們先查別的案子吧。”
“最近都沒別的案子查。”展昭小聲嘀咕。
“沒案子還不好啊?”包拯笑,“沒案子就抓緊時間偷懶唄。”說完,打發倆小鬼出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出了辦公室,往會走,白玉堂問,“貓兒,你對那案子還有意見?”
展昭微微皺眉,道,“……你覺不覺得,如果是要試水,卡魯拉親自來,還動用那么多的骨頭,有些多此一舉的感覺啊?”
白玉堂點點頭,道:“還有,剛才公孫說,那兩個貢品都是亞洲人。”
展昭摸摸下巴,“嗯……的確可疑。”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SCI的門口,突然就有個小小的身影沖出來,一把抱住展昭,摟著他的腰仰著臉喊:“展叔叔!”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這不小洛陽么?
“陽陽,你回來啦?”展昭伸手摸洛陽的腦袋,“軍訓有趣么?曬那么黑。”
“有趣!”從小幾乎都因為黑社會的背景沒有參加過集體運動的洛陽,第一次參加學校組織的軍訓夏令營,高興得不得了,還認識了很多同歲的小朋友。
白玉堂伸手就給洛陽來了一瓢,“臭小子,就認貓兒不認我!”
洛陽趕緊笑嘻嘻地湊過去,道,“嘿嘿,白叔叔。”
“我給你們買了禮物。”洛陽從包包里獻寶一樣拿出一把小掛墜,就見都是陶瓷做的。陽陽翻了翻,找出兩個給展昭和白玉堂。
白玉堂拿過來一看,就見自己的是一個白瓷的小老鼠,肚子上寫著一個“堂”字,展昭的是一只小花貓,肚子上寫著一個“昭”字。
“大家都有!”洛陽美滋滋地分發,給白馳的是一個小兔子,還有一個龍寶寶,上面寫了個“禎”,陽陽也給了白馳,說,“帶給禎叔叔的,上次他教我變的那個魔術,我已經給同學們表演過了,可拉風了。”說著,又找出一只白色的小獅子,“這個是給里斯本的。”
公孫也湊上來,“我有沒有?”
“有的。”陽陽點頭,又翻出一堆來,給公孫兩個,一個寫著“策”的小狐貍,還有一只寫著“錦”的小狗。
“噗……”白玉堂忍不住笑,問洛陽,“這個小狗給我哥的?”
“嗯。”洛陽點頭,又拿出兩個一模一樣的小浣熊,“這兩個給大丁小丁的!”
隨著洛陽分發禮物,眾人都涌了上來,趙虎拿到的是一只小老虎,馬漢的是一匹小馬……都是一些很形象的可愛小動物,最后還剩下一只小黑熊。
“這個……”眾人忍笑,“給包局的?”
洛陽點頭,“可不可愛?”
包拯在辦公室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雖然是很便宜的小東西,不過可見小家伙多用心,一想到陽陽蹲在小攤邊一個個地找符合SCI全員形象的小掛墜,眾人同時想象畫面——好治愈啊!
正熱鬧著,白玉堂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來一看,是白錦堂打來的。
“喂,大哥?”白玉堂邊接電話邊看公孫,像是問——怎么找我不找你?
公孫翻了個白眼,繼續欣賞那只小狗。
“哦。”白玉堂聽了幾句,就問白馳,“馳馳,趙禎傷好了沒?”
白馳點頭,“好得差不多了,醫生說再吃一陣子藥,每半個月去復診一次,基本上就能痊愈了。”
“哦,”白玉堂回答白錦堂,“差不多好了。”
“嗯……好。”白玉堂點頭,問眾人,“晚上都有空么?”
眾人集體點頭說有,廢話,看樣子是白家大哥有事要找,那當然有空。
白玉堂對白馳道,“你叫上趙禎也一起吧。”
“去干嗎?”展昭好奇。
“大哥說他新開了一家餐廳,請了一個很有名的大廚,最近來了一批上好的黃唇魚,說很久沒有大家一起聚一聚了,所以叫我們一起去。”
“黃唇魚?”展昭一聽就來勁了。
蔣平也道,“這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啊。”
“那你們都去了!”白玉堂雖然是詢問,但用的卻是肯定的口氣。
眾人點頭啊點頭,眼睛都是魚形的。
白玉堂回電話,“嗯,大哥,我們都去。”邊說邊數人數,數著就看到了不遠處坐著的本杰明,微微一愣……白玉堂有些為難,是算他還是不算。
身邊的展昭幫白玉堂問, “本,你去不去?”
本微微一笑,問:“是什么活動?”
展昭道,“玉堂的大哥請吃飯。”
本杰明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公孫接口:“對啊,去的都是自家人。”
眾人吐舌頭,公孫真不客氣啊,看來是護短,盡向著展昭。
本很有些識趣地點點頭,道:“你們熟人聚餐,我去不太方便,白,你待會兒順帶送我回酒店吧。”
白玉堂點點頭,拿電話跟白錦堂道,“哥,我們這里十二個人。”
就聽那頭白錦堂道,“那好的,我這里就我和雙胞胎,總共十五個正好一桌,還有,叫趙禎把里斯本也帶來,給它準備了上好的牛肉。”
“好的。”白玉堂笑這掛了電話,眾人精神抖擻,準備下班去大吃一頓。
白玉堂看表,時間也差不多了,就對本道,“我們先送你回酒店吧。”
本點點頭,站起來,白玉堂對展昭道,“貓兒,你和本一起去樓下等,我去拿車。”
“嗯。”展昭點頭。
“呃……”本杰明笑,“白,不用麻煩展博士,你一個人送我就行。”
白玉堂已經跑出辦公室了,也不知道本杰明的那句話他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展昭雙手插兜往電梯的方向走,邊對本道,“我們待會兒還有些事情要辦。”
本杰明點頭,有些無奈地跟著展昭走進了電梯。
“我也去。”白馳跟了進來,“哥,你們送我去趙禎那里吧,我去告訴他,他最近不能用手機。”
“連手機都不能用?”展昭吃驚。
“嗯。”白馳點頭,“他家里那套檢查他肺功能的機器很先進,手機輻射會影響結果的。”
展昭點頭。
電梯下降,本杰明突然笑了笑,道:“你們的相處模式,很有趣。”
展昭轉臉望他,“怎么有趣了?”
本杰明想了想,道,“嗯,就像剛才那個法醫說的,你們像一家人。”
白馳傻乎乎地笑,“對啊,我們就是一家人呢,白隊長和展博士是家長。”
本杰明盯著白馳那一臉天真的笑容,臉色微變。
展昭哭笑不得,本杰明大概想多了,白馳絕對不是裝單純,而是真單純,只是……越單純就越傷人。
三人下樓,正好白玉堂的車子從停車場開出來,接兩人上車,出于禮貌,好孩子白馳打開后車座的門,讓本杰明先進去,還說,“本,你先。”
展昭也有些無奈,小白馳有時候還真是說不出的可愛。
車子發動了,開往本杰明下榻的酒店,一路上白玉堂和展昭都在討論黃唇魚的話題,說兩句還掐了起來,白馳也扒著兩人的椅背,幾人談得熱絡,白馳還不時地跟本杰明聊上幾句。
很快,車子就到達了酒店的門口。
本杰明下車,車里的三人跟他說拜拜,本杰明突然想到了說,“對了,白,告訴我一個你的手機號碼。”
白玉堂報了一個號碼給他,本杰明用手機記下后,按了撥打鍵,白玉堂的手機響起,本道,“這是我的。”
白玉堂點頭,拿出手機輸入了名字存起來,本杰明清楚地看到,白色的手機上掛著一個手機鏈,就是剛才洛陽送的那個,只是,白玉堂手機上的卻并不是老鼠,而是那只肚子上有個“昭”字的,圓滾滾的小花貓,本來可愛的表情,竟然是說不出的狡猾。
白玉堂合上翻蓋手機,跟本說了拜拜就駕車離去了。
本站在樓底,剛才那一瞬,看到白玉堂手機的屏幕,是他和展昭的合影。
有些失落地轉過身,緩緩走進酒店,本沒精打采地打開酒店房間的大門,就聽里面突然有人說,“怎么,去見你的夢中情人了?”
本抬起頭,就見一個人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你……”本驚訝地張大了嘴,隨后趕緊關上門,怒目看著那人,“你瘋了,讓人知道我和你認識,咱倆都完蛋了!”
那人無所謂地笑笑,道,“說起來,我剛才在浴室里看到你的夢中情人了,真是不得了……不過,他好像已經有情人了。”
本倒了杯烈酒在杯子里,一飲而盡,“幾年前我就知道了。”
那人無所謂地笑了笑,“你可別意亂情迷,壞了我們的好事啊。”
本嘆了口氣,道,“我知道。”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04 小聚
白錦堂新開的那家餐館叫百鮮居,提供各色的全魚宴,生意好到爆,一般要提前一個月才能訂到位子,不過白錦堂畢竟是老板,因此還是弄了個最大的包廂出來。
SCI的全員下班后就到了百鮮居,白玉堂、展昭和白馳去接趙禎還沒到。大丁小丁在門口等著眾人,見人一進門口,小丁沖過來一把抱起陽陽就啃了一口,摟著孩子就跑到一旁的水族箱邊去玩兒了。百鮮居的水族箱是花了大心思的,搞得跟個水族館似的,里面養了各色市面上很少見的魚,小丁抱著陽陽從這頭看到那頭,樂得陽陽直笑。
其他人也進了包廂,公孫往包廂里瞅了一眼發現白錦堂不在,就問大丁,“人呢?”
大丁指指不遠處的休息室,道,“在打電話呢。”
公孫點點頭,就往休息室去了。
休息室的門虛掩著,公孫輕輕推開門,就見里頭沒人。
上廁所去了么?公孫索性推門進去,剛踏進大門就被旁邊伸出來的一只手攔腰抱住。
“啊……”公孫驚得叫了一聲,才看清是白錦堂躲在門后偷襲他。
“你多大了?”公孫被嚇了一跳心有不甘,掙扎著想下來,被白錦堂按到了墻上一陣猛親。
白錦堂的手在公孫腰間摸索著,摸到褲兜里有幾個圓滾滾硬邦邦的東西,白錦堂笑著咬公孫耳朵,“什么東西?”
公孫拍開他手,從口袋里掏出那兩個手機鏈子,把狗狗的那個給白錦堂,“這是陽陽給你的,說像你。”
不出所料的,公孫看見白錦堂的嘴角抽了一下,趕緊補充,“陽陽一片心意,你要戴起來。”
“不……不用了吧?”白錦堂一臉的苦相。
公孫拿出自己那個小狐貍,道,“這個是我的。”
白錦堂盯著那個小狐貍看了一會兒,笑道,“我比較喜歡你那個。”說著,伸手抓住公孫的手,跟他換了一個吊墜,順便又親住公孫,狠狠吻了一陣。
兩人親夠了,就出了休息室,在走廊里看到了和小丁一起過來的陽陽。陽陽看見白錦堂還是有些緊張,大概是白錦堂身上大哥的氣息太重了,陽陽乖乖叫了一聲“白叔叔”。
白錦堂點點頭,伸手輕輕摸摸陽陽的腦袋,說了聲,“乖。”
小丁抖了一下,暗道……大哥的心情已經好到了極點。
眾人落座,又稍稍等了一會兒,白玉堂和展昭、白馳、趙禎帶著里斯本來了。現在正是飯時,在一樓大廳吃飯的人不少,幾個帥哥已經很引人注目了,偏偏身后還跟著一只威風凜凜的里斯本。雖然是懶洋洋的,對周圍的人連看都不看一眼,但還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酒店的服務員早就聽說這位白衣服的就是白錦堂的弟弟,趕緊就引了往樓上的包廂去了。
進了包廂,眾人首先就是看看趙禎的情況,發現他氣色已經很好了,而且還是和以往一樣的一派生龍活虎,才都放下心來。陽陽很久沒見里斯本了,撲上去就摟住不停地蹭,還在里斯本脖子上的項圈上,掛了那個小白獅子的吊墜。里斯本被陽陽摟著,感覺跟只大貓似地,舒服地直咕嚕。
眾人都可以說是熟得要命了,一堆人坐下就開始聊,沒一會兒就有人來上菜。白錦堂這次請的這位主廚可不得了,雖然年紀不大,卻是有“魚神”之稱的做魚高手,一條一米多長的黃唇魚,被分成數塊,根據魚肉各處的特點做成了幾道主菜,還有輔佐味道的輔菜,吃得眾人眉開眼笑,連連叫好,特別是嗜魚如命的展昭,美得就差邊添嘴唇邊叫“喵”了。
一頓飯直吃到晚上十點多,眾人才饜足散去,因為都喝了些酒,所以幾人都沒法開車了,白錦堂找人將車子給各人開回去,其他人就步行回家消食。
陽陽已經趴在洛天的肩膀上睡著了,洛天打車先走,跟他同路的馬漢和趙虎也蹭車走了。
白馳和趙禎帶著里斯本晃晃悠悠地往回走,趙禎見里斯本滿足地打著飽嗝,就笑著說,“白家大哥真是夠意思。”
“嗯。”白馳點頭,問,“你走回去不要緊么?會不會累?不如就打的回去吧。”
趙禎笑:“哪兒有司機肯載里斯本啊?”說著,就伸手牽了白馳的手。
雖然時間已經挺晚了,但街上還是會有行人,本來帶著一只大獅子逛街就已經夠引人注目的了,再加上兩個男生大模大樣地手拉手……
白馳見別人看他們的眼神有些異樣,就想把手抽回來,被趙禎抓緊。見白馳還是一個勁地想往外抽手,趙禎道:“連牽手都不讓啊?”
“人多……”白馳小聲嘀咕。
“人多怎么了?”趙禎瞪眼,“我們談戀愛又不犯法。”
白馳臉有些紅,“那……也不用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吧?”
“我就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趙禎一挑眉,白馳見他臉色微微有些紅,心說……該不會喝多了吧。
正想著,趙禎就拉了他一把,摟進懷里,白馳身子一僵,還沒反應過來,趙禎已經低下頭來,輕輕抬起他下巴,親了上去。
兩人已經走到了街尾,昏惑的街燈下,趙禎借著酒意親白馳,小白馳當然知道趙禎根本沒醉。因為顧及趙禎的健康問題,所以白馳只讓他喝了幾杯……覺得趙禎的舉動帶著一絲隱忍,還有些試探,白馳實在是不忍心推開他。只好安慰自己,趙禎有傷在身,就順著他吧,有些縱容地微微張開了口……趙禎得到了明顯的鼓勵,就將白馳摟緊,將吻深入。
白馳懵懵懂懂的,只能順著趙禎的動作,摟著他的脖子隨便他親……有些喘不上氣來。
里斯本坐在兩人身邊,見兩人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要親完的意思,就索性趴下來先歇一會兒……剛才的牛肉,真好吃啊。
小丁喝多了,拉著大丁一個勁要抱抱,大丁無奈,只得背著那個亂撒酒瘋的弟弟往回走。無奈他們的大哥不講義氣,和公孫先溜走了。反正順路,白玉堂和展昭慢慢地踱步,身后跟著背著小丁,嘴里罵罵咧咧的大丁。
白錦堂已經很久沒有飯后散步了,將西裝搭在胳膊上,襯衫的領口也解開,拉著公孫緩緩往前走,路邊車水馬龍,另一邊則是S市商業區的燈火輝煌。
公孫突然問,“生意順利么?”
白錦堂有些吃驚,笑著問,“你好像從來不關心我在干什么的。”
公孫挑挑眉,“隨便問問而已。”
“很順利。”白錦堂拉起公孫的手,在他手背上親了一口。
公孫見白錦堂原本一絲不亂的頭發略微落了一些在前額,覺得這樣看起來也不錯,平時太一本正經了。想著,就突然伸手在白錦堂的頭發上一陣亂揉。
白錦堂有些無力地看公孫,今晚的公孫似乎特別的小孩子氣……這人真是個妖精,有時候冷冰冰的,有時候又特別的熱情,總之是讓人拿捏不準。
“最近很多雜志上都在報道你的創業故事。”公孫笑著看白錦堂,“那叫個精彩紛呈。”
“哦?”白錦堂好奇,“都怎么說的?”
“說你背景不簡單,有的說是黑道出生,還有說是靠賣軍火發財……”公孫掰著手指給白錦堂講,“總之就是眾說紛紜。”
白錦堂笑著搖搖頭,“胡說八道。”
“那你當年怎么起家的?”公孫好奇地問。
白錦堂笑了,伸手捏公孫的下巴,“你對我的過去感興趣?”
公孫還是挑挑眉,“不說算了。”
“靠擺攤啊。”白錦堂不緊不慢地道。
“哈?”公孫不解。
“我在米蘭的圣西羅球場外賣炸薯條起家的。”白錦堂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雙胞胎那時候就跟我混了,車子是我們一起打工出錢買的。”
公孫有些哭笑不得,“這么不華麗?”
“當時只是掙錢糊口而已。”白錦堂無所謂地聳聳肩,“我不想用老頭子給的錢。”
公孫一臉的不相信,“真的?”
白錦堂點點頭,“騙你干嘛,對了,你禮拜天有空沒有?”
“嗯……”公孫想了想,問,“出遠門還是近門?”
白錦堂道,“遠門,最好能有個一周的假。”
“那么久?”公孫想了想,“最近的案子應該還沒了呢,我可能走不開。”
“那就等案子結了吧。”白錦堂道,“到時候我給包局打個電話,放你一個禮拜的假。”
“要去哪里?”公孫不解。
白錦堂道,“我們去趟丹麥。”
公孫眨眨眼,不解地問,“去丹麥干嘛?”
白錦堂轉過臉看看公孫,道,“你口袋里有東西。”
公孫伸手到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枚鉆石大得有些離譜不過還算蠻有品味的戒指來,仰起臉看白錦堂,“這招還真老套。”
白錦堂笑,“本來就不小了么。”說著,將戒指戴進公孫的無名指,道,“既然都不小了……我們結婚吧。”
公孫一愣。
白錦堂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我查過了,丹麥的手續最簡單,而且同性伴侶所有的權利全都和異性一樣,是最完備的。”
見公孫張張嘴似乎是想說什么,白錦堂搖搖頭,托起他的臉道,“你要是拒絕,那我就叫雙胞胎把你綁架過去。”說完,親上。
公孫心里嘆了一口氣,心說,“我干嘛要拒絕?”
……
小丁一路都在發酒瘋,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同情地看著背著弟弟的大丁。
起先,白玉堂還有些嫌棄,心說,別妨礙我和貓兒二人世界啊!不過后來走著走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只聽小丁一面發酒瘋一面嚷嚷,說的是,“哼,壞人,壞蛋,不理你!”邊說,還邊死命捶大丁,拳打腳踢……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敏銳地感覺到——有八卦!
大丁被打了也被罵了,但只能無奈地符合,“好好,對,我是混蛋,你說得有道理……”
展昭和白玉堂又對視了一眼——大丁做什么對不起小丁的事情了?
“你……有眼無珠,去招惹那個狐貍精。”小丁一臉的怨念,“見色忘弟,沒有人性!”
大丁無奈,“我哪兒有啊?都說你誤會了。”再轉臉,就見展昭和白玉堂側著耳朵聽著,大丁無奈,“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可沒有啊。”
白玉堂忍不住問,“究竟怎么回事?”
“前陣子生意上有個合作伙伴,硬要介紹他妹妹給我認識。”大丁無奈地道,“因為是老客戶不能得罪,我就去應付應付,他就跟我翻臉了。”
展昭微微皺眉,看白玉堂——小丁戀兄?
白玉堂嘴角抽了一下——我覺得是他們倆兄弟互戀。
展昭狐疑——對了,他倆究竟什么關系?
白玉堂聳肩——還能什么關系?互戀的兄弟唄。
……
好不容易將倆雙胞胎送回了家,展昭和白玉堂也是一身疲累地往回走。
“累死了,早知道坐車回來。”展昭捶捶腿。
“腿酸?”白玉堂微微皺眉,“上次受傷之后,好像就經常酸吧?”
“嗯。”展昭點點頭,“好像是。”
“哥好像說起過認識一個很好的中醫。”白玉堂道,“下次去給看看吧,槍傷可大可小的。”
兩人走進公寓大樓,等電梯開門,白玉堂湊過去親了展昭一下,道,“貓兒,晚上做吧!”
展昭無力地看白玉堂,“我睏”
“沒關系。”白玉堂笑嘻嘻,“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你會有感覺的。”
“死老鼠!”展昭抬手就打,這時電梯也開了,白玉堂就想拉他進去,一路親回家去,只是剛摟住貓咪想往電梯里拖,口袋里的手機卻響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做警察的,最怕的就是晚上的電話,不是大事不會打。 “是包局。”白玉堂拿出手機一看,微微皺眉。
“這時候打來?”展昭看手表,“該不會出什么大事了吧?”
白玉堂接起來,“包局……好的。”
“怎么了?”展昭問。
“包局讓我們去醫院。”白玉堂掛掉電話,拉著展昭出大樓,有些無奈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說包局一個電話搶了我們多少錢?”抬手攔出租。
“還開玩笑呢,去醫院干什么?”展昭被塞進出租里,還是不解。
白玉堂搖搖頭,臉色有些嚴峻,“他不說。”
“也就是說……在電話了不能說的事?”展昭也擔心起來。
車子飛速駛到了醫院門口,一進醫院,展昭就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好多警察啊。
“隊長。”許久未見的艾虎風風火火地跑過來。
“出什么事了?”白玉堂和展昭同時問。
“我們剛剛接到報案,反恐部隊和國際刑警派訪問團下榻的賓館,剛剛發生了槍戰。”艾虎邊引著兩人往手術室走,邊道,“這次事情大發了。”
“和誰槍戰的?”白玉堂皺眉,“反恐……不就是本他們的那批人么?”
艾虎點頭,“總共七個人,死了五個,重傷一個,輕傷一個。”
“本呢?怎么樣?”展昭問。
“輕傷的那個就是他。”艾虎道,“包局在里頭呢,臉比鍋底還黑!”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心說——能不黑么?這可是國際問題!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05 疑竇
白玉堂和展昭跑進急救室,就見赫然五具尸體蓋著白布躺在那里,本坐在床上,手上裹著紗布,在給他處理的正巧是馬欣,包拯站在旁邊,臉色難看。
“包局。”白玉堂和展昭走到包拯身邊,“怎么會這樣?”
“是ZJ的人干的。”本突然開口,眼圈紅紅的,看起來像是剛剛哭過,也難怪,身邊倒著的都是朝夕共處的同伴,誰會不傷心。
“你沒事吧?”展昭覺得本的情況有問題,就問了他一句。本抬起頭看了看展昭,冷冷回了一句,“你說呢?”
展昭一愣,有些尷尬,白玉堂微微皺眉,但看在本可能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也不跟他計較,看了展昭一眼——貓兒,算了,他可能受了刺激。
展昭無所謂地一抬眼——我才沒那么小氣呢。
“ZJ的人干的?”白玉堂看包拯。
包拯看了看本,“你說明一下吧。”
本走到那幾具尸體的旁邊,一把揭開蓋著尸體的白布,指著死者左胸口的一槍,道,“都是一槍斃命。”又指指死者的脖頸,“海軍陸戰隊最喜歡用的招式,掰斷頸骨……胸口中彈已經是死定了,但還是要補上一招,毫無疏漏。”又指了指死者的下巴,就見那里有一個劃痕,感覺就像是ZJ兩個字母。”
“這是怎么弄上去的?”展昭有些不解。
“ZJ的人似乎都戴著同一款式的手表或者手鏈什么的,ZJ的紋理很突出,在手腕內側,勒別人脖子的時候,那塊正好按在對方的下巴上,因此會留下一個明顯的ZJ標志,所有我們才用ZJ來稱呼這個殺手組織。”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原來如此。
“他們多少人?”白玉堂不解,“為什么殺你們?”
本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軍事機密,我不能說。”
白玉堂和展昭看了包拯一眼,包拯對兩人點點頭,道,“這事非同小可,不過在我國境內發生的,當然由我們負責偵破,因為被害的都是國際刑警組織的成員,因此那邊會派人過來和我們一起調查。”
“派誰?”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
“你們上次合作過了。”包拯淡淡道,“歐陽春。”
白玉堂和展昭覺得還可以接受,歐陽春挺能干關鍵是沒什么國際刑警的架子。
“包局。”白玉堂看了看包拯,“也就是歐陽春他們來之前我們不能進行調查了是不是?”
包拯點點頭,“現場我已經封鎖起來了,明早歐陽春他們就會到,你們最好一起進入,這次的調查,要相互配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奇怪地看包拯,像是問——那你現在叫我們來干什么?
包拯臉色變了變,有些尷尬地說,“今晚,我們要保證本杰明的安全……我給他安排了保衛的警力……不過,他說要你保護他。”說著,看了白玉堂一眼。
“我?”白玉堂皺皺眉,看本。
“我不相信其他人。”本看著白玉堂道,“在這里我只相信你……還有,除了你之外,我不能確保別人的能力怎么樣。”
白玉堂點點頭,包拯以為他答應了,剛想說話,卻聽白玉堂道,“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決……你只相信我,那么我幫你安排保護你的警力,你不能確保其他人的能力,那么我可以給你挑選能力出眾的,你覺得人數不夠,我們可以幫你安排一只軍隊保護……怎么著也比我一個人強,更何況,我還要辦案。”
包拯和展昭都有些說不出話來,更別說本杰明了,這種情況下,一般人會拒絕么?白玉堂說話,正經夠直接、夠傷人,快刀斬亂麻,一絲余地都不給你留。
本笑得有些無力,點點頭,“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行了,你說了算吧,我聽你的。”
白玉堂看了包拯一眼,“沒問題的話,我去安排人手。”
包拯點點頭,白玉堂就轉身出去忙了,展昭也跟包拯點點頭,跟出去了。看白玉堂在忙,展昭就走到一旁的值班人員休息室里,見馬欣正在看書,便敲了敲門,“欣欣?”
馬欣仰起臉,對展昭笑了笑,“展博士,這么有空來看我啊,還是有話要問我?”
展昭笑呵呵地走進去,道,“……你說馬漢那么穩重,怎么有個妹妹卻這么鬼靈精怪的呢?”
馬欣一挑眉,“那是當然了,不然兩個都老實,豈不是要受氣?”
展昭走到她身邊,低頭,“你看什么書呢?”
“法醫學的。”馬欣把書的封面給展昭看看。
“你要念法醫啊?”展昭吃驚。
“不是要,是已經在念了。”馬欣略有得意地說,“這個周末考試成績出來呢,說不定就能做同事咯。”
“啊?”展昭大吃一驚,“同事?”
馬欣點點頭,“你們警局要招一個法醫學碩士,考試很嚴格的,不止要筆試還要實際操作的,聽說出題的就是赫赫有名的SCI大法醫公孫策……他的題出了好幾年了,這么巧,今年我筆試過了,就等著解剖實際操作的成績了。”
展昭突然想起前兩天公孫挺高興地跟他說,這幾天找到一個學生,挺天才的,他準備招來做助手……莫非就是馬欣?
“你哥沒提起過啊。”展昭道。
馬欣對展昭眨眨眼,“我準備給他一個驚喜啊,不過解剖考試真的很難啊,公孫的題好厲害,不止要考醫學知識,還有藥物學、還有很多很多的常識問題,稀奇古怪的,還有考想象力的呢……我盡力了,不知道結果怎么樣。
“既然是未來法醫,那我先考考你。”展昭笑著問馬欣,“你剛才給本檢查傷口了是不是?”
“嗯。”馬欣點點頭。
“詳細給我描述一下他傷口的情況。”展昭找了張凳子坐下來。
馬欣將手里的書放下,走過去關上門,低聲道,“我先問了一下他是怎么受傷的,據說是在槍戰時,被流彈所傷的。”
“嗯。”展昭點點頭,“那你觀察傷口的情況呢?”
“他傷到的是右側胳膊,而且是內側。”馬欣道,“很難說他究竟說的是不是真話。”
“怎么說?”展昭虛心受教。
“諾,一般槍戰的話,人會本能地找掩體躲避。右手用槍的會找左邊的掩體,左手用槍的,會找右邊的掩體。”
展昭點頭,“對。”
“找到掩體后,背對掩體然后開槍,這樣,多半都是傷到手臂的背面,如果是不巧方位不對,必須正面對著掩體。那樣,軀體中槍的幾率也比手臂內側中槍的幾率要大……不過這種幾率只能作為你們警方辦案時的參考,而不能說是絕對的。”
展昭輕輕點了點頭,突然問,“不過如果是自己打自己的話,就肯定是內側受傷了是吧?”
馬欣一愣,隨后笑了笑,道,“這不是我的職責范圍了。”說著,拿起那本書晃了晃,“公孫法醫的座右銘,法醫,可以推理,但是不能假設。”
展昭和馬欣聊了一陣,就雙手插兜晃晃悠悠地出來了,就見正好旁邊的手術室燈滅了,有兩個醫生走出來,展昭離得最近,趕緊問,“他怎么樣?”
醫生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這時,急救室里的包拯和本都走了出來,展昭看兩人出來了,突然就問醫生,“他臨死前,有沒有說什么?”
本和包拯都盯著那醫生,醫生搖搖頭,“沒有,他整個搶救過程都沒有意識,所以才救不醒,我們已經盡力了。”說完,就離開了。
本目送那醫生離去,轉回頭,卻見展昭正意義不明地盯著他看呢,眼中,似乎有一陣了然。
“貓兒。”這時,白玉堂從外面走了進來,叫了展昭一聲。
展昭走了過去,白玉堂對包拯和本說,“保護的任務已經交給艾虎了,其他事情也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我會叫SCI的人集合,等歐陽春他們來了,我們直接去賓館現場調查,尸體現在就全部運回法醫室保存,等國際刑警的人來了,我叫公孫驗尸。”
包拯點點頭,白玉堂的辦事能力一向不用懷疑,安排可謂滴水不漏。
“那我們走了。”展昭對包拯點點頭,對本笑了一笑。
本突表情復雜地看著展昭,那一絲笑容里,帶著些許的了然,些許的狡猾,些許的嘲笑……只是有一點明明白白,展昭笑起來極好看,好看得有些刺眼。
白玉堂和展昭出了醫院,因為車子白錦堂找人都給眾人開去警局停車場了,因此白玉堂跟門口的警員借了輛警車,說明早開回警局去還給他們。門口那些小警員,被SCI總隊長借車可是莫大的榮幸,當然是一大把鑰匙遞上來。
和展昭一起上了車,白玉堂發動車子,問“貓兒,笑那么陰險,又發現什么了?”
展昭挑挑眉,“嗯,只是猜測,不作數。”
白玉堂點點頭,“你懷疑本吧?”
展昭微微吃驚,看白玉堂,“你也懷疑他?”
“七個人,六死一輕傷,當然可疑。”白玉堂邊開車邊道,“幸虧這次來幫忙的是歐陽,不然還真是麻煩了。”
展昭也點點頭,卻聽白玉堂突然道,“對了貓兒,跟你說件事情。”
“什么?”展昭湊過去,“有什么要交代?”
“呵……”白玉堂點頭,“我交代,我最喜歡的就是你。”
“咳咳”展昭被白玉堂一句話說得一愣,斜著眼睛看他,“你……干嘛突然?”
“別說我們兩情相悅,就算你一輩子都不喜歡我,我還是最喜歡你。”白玉堂卻用極平緩的語氣接著道,“沒人能破壞我們,無論他是愛我還是愛你,無論是誰。”
展昭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湊過去,在白玉堂的腮幫子上親了一口,在他耳邊低聲說,“乖,這是給你的獎勵。”
白玉堂耳朵一燙,就見旁邊的展昭笑得嘴都合不上了,踩油門,“貓兒,回去做吧。”
“死老鼠,你慢點開!”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貓兒,浪費可恥!”
“你胡說什么呢?”
“回去做!”
“不要說做這個字!”
……
白錦堂點上一支煙,低頭看靠在自己胸前,已經因為疲累沉沉睡去的公孫,裸 露的肩膀上點點曖昧的痕跡是自己剛剛留下的。大概是公孫今晚喝了些酒,或者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特別的熱情,本來想著他明天還要上班就這么放他一馬的,只是這妖精實在是撩人……忍不住又做狠了些,求了饒才勉強放他睡了,反正不管吃多少次,就是不膩。
正想抽完這支煙就睡了,突然,脫在床邊的西裝里,手機震動了起來。
白錦堂微微皺眉,這個時候誰會打電話來,伸手去拿過電話,摘下煙,“喂?”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隨后一個含笑的聲音傳來,“聲音真性感啊,剛剛做過么?”
白錦堂一皺眉,掛電話。
剛掛上,電話又響了起來,皺眉,打開電話,連“喂”都懶得說,等著那頭的人說話。
“現在躺在你懷里的是誰?或者你躺在誰的懷里?”電話那頭的人還是不怕死地開玩笑。
白錦堂掐滅煙,吐出口煙不說話,繼續沉默。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電話那頭的人收起笑容,道,“我在S市呢。”
白錦堂皺眉,“跟我有什么關系?想我請你吃飯?”
“呵呵……錦堂你好幽默哦。”那人無所謂地道,“我最近遇到點麻煩,大概會和你那兩個寶貝弟弟有些接觸。”
白錦堂冷了眼色,還沒說話就聽那頭道,“別發火么,我還沒說完呢,只是有接觸,我不會去招惹他倆的。”
白錦堂不再多說,懷里的公孫突然哼哼了一聲,往被子里蹭了蹭,白錦堂將被子拉起來,把公孫蓋好。
“嗯哼?吵醒你的寶貝了?”電話那頭繼續笑,“對了,他長什么樣子?有空讓我見見。”
白錦堂把電話從耳邊拿下來,放到嘴邊,用極低但卻極陰森的聲音道,“你敢靠近他一百米之內,我就把你的XX切下來塞進你OO里,然后扔你進太平洋里喂魚。”說完,掛電話,將手機扔到一邊,翻身摟著公孫躺下,蓋被子睡覺。
次日清晨,白玉堂和展昭到了警局,SCI的人一大早還沉浸在昨天那頓盛宴里面,卻見白玉堂和展昭進來的時候一臉嚴肅。
“頭兒?”眾人看白玉堂和展昭,“出什么事了?”
話剛問出口,就見公孫一腳踹開辦公室的大門,氣勢洶洶闖進來問,“娘的,法醫室里那六具尸體哪兒來的?老子最討厭金毛,還是渾身金毛!”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06 洽談
白玉堂把大家集中到了辦公室里,將昨晚上發生的槍戰事件,和那六個國際刑警被殺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眾人都有些說不上話來。
“有些不合情理啊。”馬漢聽完后道,“沒聽說過殺手組織這樣明目張膽跟國際刑警作對的,而且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來由……還留下清晰的標志,這不是找死呢么?”
“對啊。”白馳點點頭,“很有道理。”
“這下子,國際刑警為了面子也得把ZJ給滅了。”公孫架著腿無所謂地說,“那TVA就又是壟斷市場了。”
眾人都覺得“壟斷市場”這個詞在殺手行業里有一些喜感,不過說白了,還真就是那么回事情。
“頭兒……”趙虎突然湊過去問,“會不會有人黑ZJ?”
白玉堂微微皺眉,點點頭。
“卡魯拉突然在這里出現……”洛天看看白玉堂,“也很可疑。”
白玉堂點頭,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道:“一切等歐陽他們來了再從長計議。”
這時,盧方從外面進來,道:“小白,機場方面來了電話,那頭因為大霧,今天航班取消了,歐陽春他們最快也要明天中午到。”
白玉堂皺眉,“什么? ”
“那也就是說,我們要等到明天才能去現場?”展昭問。
“大熱天的,尸體臭了。”公孫一臉的嫌惡,“金毛本來就容易臭。”
眾人都有些無奈地看他,公孫真的是很討厭金毛。
“先別急。”盧方道,“歐陽那邊開了書面聲明過來,說是信得過SCI的辦事能力,讓我們先查案就可以。”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歐陽這小子挺上路啊。
“那走吧。”白玉堂站起來,“全員去現場,公孫驗尸。”
說完,眾人廢話不說,分頭行動。
……
上午十點左右,SCI全員開車到了昨晚發生槍戰的現場,事情已經鬧大,大批的記者和采訪車都停在那里,警察們拉著黃線保護現場。
見SCI的警察開來,記者們都開始往這里涌,白玉堂一拉展昭,引開所有媒體的注意,快速躍過黃線進了現場。
其他人都從側面進入,就聽那些記者們驚嘆,“那就是SCI的‘文武雙全才貌兼備’啊?比想象中的還要帥!”
SCI幾人對視……文武雙全才貌兼備?這名字不錯。
本等入住的酒店,是一個具有國際接待性質的賓館,樓層并不高。
發生槍戰的樓層是在六樓,本因為房間的緣故,住在七樓,因此下樓時槍戰已經結束了,他也因此逃過一劫,只受了些輕傷。
“嗯……”展昭站在樓梯口看著地上的子彈孔。
“怎么了貓兒?”白玉堂問。
“有些奇怪。”展昭蹲下仔細地看地上的槍眼,“太逼真了。”
“嗯?”白玉堂有些不解,“什么逼真?”
“太像槍戰了。”展昭有些郁悶地說,“如果真的是雙方對打……這些國際刑警可都不是白給的,怎么會全軍覆沒?”
白玉堂也點點頭,“打死六個國際刑警,卻一個殺手都沒死,那也就是說是打了人家一個措手不及,既然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也就是說國際刑警幾乎就沒怎么還手……沒怎么還手,怎么會槍戰的場面這么逼真?”
“所以說吧,這里頭有貓膩!”展昭瞇起眼睛道。
“貓兒。”白玉堂突然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我說你……怎么一講到貓就那么來精神么?果然是本家么?”
展昭瞇眼,左右看看沒人注意,抬手一爪子撓過去。
“頭兒。”趙虎在另一邊叫,“有監控。”
白玉堂對展昭一招手,“去看監控。”說完趕緊走過去,展昭也想跟過去,突然注意到了樓梯間里有一個什么東西微微地在閃光,他走下樓,就見地上有一片彩色的玻璃……
剛才有這個東西么?展昭正在納悶,突然有一只手從旁邊伸出來,一把將他拉了過去。
……
監控錄像已經取了出來,白玉堂走到走廊的另一頭,就見蔣平正在用一個手提電腦看監控,邊做分析。
“手法是很專業啊。”洛天喃喃道,“很像職業殺手干的。”
“貓兒,你看看……”白玉堂一回頭……展昭沒跟來。
“貓兒?”白玉堂走出房間往走廊上一望……有幾個走動的警察,但是展昭不在。
“貓兒!”白玉堂邊走邊找,直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下方是漆黑的樓梯……心瞬間吊了起來。
“看見展昭沒?”白玉堂一把拽住旁邊一個正在取證的警員。
警員被嚇了一跳,搖搖頭,“沒……”
“貓兒!”白玉堂沖下樓梯,邊掏出手機來撥打電話,展昭的手機通著,卻沒有人接。
白玉堂邊跑邊打電話給蔣平,“追蹤貓兒電話里定位器的位置!”
蔣平等都一愣,隨后立刻開始搜索,“頭兒……展博士的位置在移動,很快,好像是在車里。”
“方向往哪兒去了?”
“往南”
白玉堂奔到停車場,問看門的老頭,“剛才是不是有車出去?”
老頭被他嚇了一跳,點點頭,“嗯,一臺黑色的車子……”
“車牌呢?”白玉堂問。
“沒……沒看清……”老頭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那是什么類型的車子?”白玉堂問。
“呃……那種車子很貴很貴的吧,頭方方的,叫什么……賓……賓利”話沒說完,就見白玉堂飛奔出停車場,沖上停在路邊自己的車子。白玉堂發動車子飛快地往南開,邊把電話按免提仍在車座上,“蔣平,車子的位置!”
蔣平快速地說了車子現在所在的街道位置。
“叫總臺幫我找一輛黑色的賓利!”白玉堂道,“貓兒被人綁架了!”
“黑色的賓利?”白馳和洛天對視了一眼,其他人的臉色也有些白……
……
展昭看著身邊很久沒見的尤金,有些說不上話來。
“小貓咪,我們又見面了。”尤金還是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臉。
“你有什么事?”展昭冷冷問他。
“怎么這么冷淡啊。”尤金笑嘻嘻,“我可是很想你哪。”
展昭并不說話,轉臉看窗外。
“話說回來。”尤金湊上前去盯著展昭的臉細看,“你皮膚真好啊。”說著,就伸出手指想摸一下。手還沒碰到,就看到展昭轉過臉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笑,“你那哪只手碰,就要做好哪只被剁的準備。”
尤金趕緊收回手,笑呵呵道,“我信,我信,不要生氣么。”
展昭轉過臉繼續不理他,尤金有些訕訕地說,“我大哥想找你聊聊,但最好不要驚動警方那邊的人。”
展昭不語,剛才手機響過了,他不接,白玉堂肯定已經發現自己丟了,黑色的賓利這么明顯,外加上手機里有定位系統,白玉堂不出十分鐘就能找到自己的。
車子又開了一會兒,在一個工廠一樣的地方停了下來,尤金率先下車,走到另一邊給展昭打開了門,道:“請吧,小貓咪。”
展昭下車,就見車子停在一個大工廠里,四周有不少人,都穿著黑衣服,樣子像是打手。
尤金請展昭進了工廠,推開大門,就見里頭又空又大。在正當中放著兩張沙發,中間有一張小茶幾,正在煮茶。
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面駕著腿,正是上次見過的黑手黨頭子倫納德。
尤金在原地站住,離沙發至少還有二十多米遠,對展昭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他獨自過去。
展昭走到了沙發邊,本來在低頭思索這什么的倫納德抬起頭來,上下打量了展昭一會兒,笑著說,“請坐。”
展昭坐下。
倫納德給展昭倒茶,低聲道,“是叫你展博士,還是叫展昭?”
展昭看看手表,道,“有話就快說吧,你的時間不多。”
“呵呵……”倫納德微微一笑,“我知道,所以在門口安排了二十多個打手,至少可以給我們騰出半小時的時間來吧。”
展昭并不多話,問,“你想說什么?”
“喝茶。”倫納德給展昭倒了一杯茶,“你們國家現在最流行也是最貴的普洱茶。”
展昭搖搖頭,“我胃不好,不喝茶。”
倫納德挑挑眉,道:“別生氣,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請你來的。”
剛說到這里,就聽門口一陣剎車的聲音傳來。
“這么快?”倫納德有些吃驚地看手表。
“你有事就快說吧。”展昭道,“不會超過十分鐘的。”
“十分鐘收拾二十個高手,也有些太夸張了吧?”倫納德笑了笑,“你對他有信心是好事,情人么。”
展昭看了倫納德一眼,“誰說二十個?是二十一個吧。”
倫納德一愣。
展昭回頭看了尤金一眼,“他不出去的話,最多只要五分鐘。”
倫納德遲疑了一下,對尤金點點頭。
尤金有些無奈地往外走,嘴里嘀咕,“這算工傷啊,要給醫藥費啊老大!”
大門打開又關上,隨即,傳來了一陣陣重物落地的之聲……
“怎么沒有聽到槍響聲?”倫納德有些奇怪。
“你確定還要浪費時間?”展昭有些不耐煩。
“好了,我說。”倫納德道,“其實要說的也就只有幾句話而已。”
展昭點頭,并不接話,等倫納德往下說。
“第一。”倫納德雙手合十支著下巴,道,“ZJ是我的人馬。”
展昭看了倫納德一眼,并不做聲。
“第二,那幾個國際刑警并不是我干掉的。”倫納德接著說。
展昭似乎一點都不吃驚,還是不說話,等倫納德往下說。
“第三。”倫納德想了想,靠近展昭,在他耳邊低聲說,“那個卡魯拉……”
聽了倫納德的話,展昭的眉頭微微地皺起。
倫納德說完,靠回了沙發上,笑,“我要說的,就只有這些了。”
展昭點點頭,抬起頭道,“我也有件事想問你。”
“你問。”倫納德笑,“我還沒有情人。”
展昭冷冷看了他一眼,“是么,我有了。”
“呵呵……”倫納德笑著點點頭,“你真是可愛,想問什么?”
展昭停頓了一下,道,“趙爵在不在你那里?”
倫納德一愣,微微一笑抬手伸食指按在唇邊,對展昭做了個“噓”的動作。
展昭點點頭,湊過去道,“對了,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什么?”倫納德也湊過來,一臉的好奇。
“就是。”展昭認真地說,“你做那個動作,好丑啊。”
倫納德愣住,與此同時就聽“轟”的一聲巨響,門被撞開,尤金飛了進來摔在地上,捂著肋下呲牙,“嘶……怎么一點舊情都不念?”
再看門口,就見白玉堂站在那里,身后黑衣人倒了一片,一個都爬不起來。
倫納德搖著頭拍手,看手表,“不到十分鐘,真厲害。”
白玉堂走了進來。
尤金往一旁讓了讓,倫納德無奈地看看他,道,“你怎么這么沒用,我要你干嘛?”
尤金有些不服地瞪了倫納德一眼,“有本事你來啊。”
白玉堂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走到倫納德身邊,抬手,拿槍指著他的頭。
“小白。”展昭站起來,被白玉堂一把拉過來。
倫納德微微一笑,看了看黑洞洞的槍口,“你這樣可不太好啊……這世上,沒人能用槍指著我。”
話剛說完,就見白玉堂抬手對著倉庫頂端的一個地方開了一槍,
“唔……”傳來一聲悶哼,一把狙擊步槍落了下來,砸得稀爛。
倫納德臉色白了白,看了看展昭,道,“展博士,幫我求個情吧,雖然我方法不太對但起碼心是好的對不對?也能幫得上忙。”
展昭見白玉堂一臉的冷淡,而且也不能真的就做了這個倫納德吧,就拉了他一把,“走吧。”
白玉堂盯著倫納德看了一會兒,收起槍,拉著展昭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外,白玉堂讓展昭先上車,自己走到駕駛座邊,打開車門,突然將拿槍的手抬起來,對著那輛黑色賓利的油箱蓋開了一槍……
“轟”的一聲,那輛價值一千五百萬的賓利,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倒在四周的倫納德的手下都傻了,白玉堂收起槍,上車,發動車子載著展昭離開。
廠房里,倫納德摸著下巴看著外面正在燃燒著的愛車,轉臉問尤金,“你說,我要是開發票給錦堂,他會不會給我報銷?”
尤金揉傷口,“早叫你別玩這些花樣,有話說寫信發信息打電話哪個不行,偏用那么危險的招……我不管啊,你給我報銷醫藥費,嘶……好痛啊。”
倫納德盯門口的烈焰看了良久,緩緩開口,“我好像有些明白,為什么他那么喜歡這兩個孩子了。”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07 戀
白玉堂載著展昭開車往賓館的方向趕,一路上都沒說話,展昭知道,白玉堂最郁悶的是自己在他眼皮底下被帶走了,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換句話說,白玉堂現在在生他自己的氣。
汽車在紅燈前停了下來,展昭轉臉看白玉堂,見他還黑著臉,就湊過去,“白警官?”
白玉堂有些無力地看看展昭,伸手輕輕摸展昭的耳朵,“有沒有弄傷?”
“你只讓我被抓了二十分鐘。”展昭伸手捏白玉堂的后脖頸,“別對自己太苛刻。”
白玉堂輕輕點點頭,展昭湊過去親了他一下,“你表現得很好。”
白玉堂臉上漸漸顯出笑意來,道,“貓兒……有沒有獎勵?”
“剛才給過你了。”展昭挑挑眉,“你還想要什么啊?”
“我想要的你都肯給?”白玉堂笑著問。
“看情況。”展昭望窗外。
紅燈轉綠,白玉堂發動車子。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白玉堂接起電話,“喂,嗯,放心,他沒事。”
展昭湊過去聽,是白馳的聲音,小家伙似乎很擔心自己。
“好的。”白玉堂聽白馳講完后,掛掉了電話對展昭說,“他們取證已經完畢了,現在回警局,歐陽春他們下午四點到。”白玉堂一看手表,“現在十一點半。”
“回去吃飯吧。”展昭饞兮兮地說,“反正有五個小時的時間,夠做四個菜一個湯了吧?”
“想吃什么?”白玉堂問。
“嗯……這個時節要吃螃蟹,嗯,還要吃牛柳……嗯,還要吃你上次做的那個菠蘿蛋炒飯。”展昭一提起吃的就來了精神。
白玉堂一一記下,道,“沒問題……”在經過超市時,兩人買了菜。
車子開到公寓樓的門口,展昭余光瞥見一個人,微微有些吃驚,轉臉看白玉堂,就見他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專心在開車。展昭微微一笑,似乎是有了什么主意。
車子繞進停車場里,白玉堂熄火準備下車,卻被展昭突然拉了一把。
“怎么了?”白玉堂不解地看展昭,“不餓么?”
“你不準動。”展昭拉住白玉堂,白玉堂乖乖坐著不動了,不解地看展昭,“貓兒,怎么了?”
展昭伸手解開安全帶,湊過去,翻身跨坐在了白玉堂的身上。
“貓兒……”白玉堂有些吃驚,“這么熱情?”說著就想伸手,被展昭瞪了一眼,“不準動。”
“好好,不動。”白玉堂收回手,看著坐在自己身上的展昭。
展昭手摸索到按鈕,將車椅背緩緩放下一些。伸手捧起白玉堂的下巴,伸手輕輕將他略長的頭發梳理到腦后。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展昭湊上去,輕輕吻住了白玉堂的下唇。自從跟白玉堂學會了親親之后,展昭已經很久沒有咬人了,但是這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展昭在輕輕地咬白玉堂的下嘴唇。白玉堂就覺得有些暈,這貓牙尖,但是輕輕咬,軟而微涼的嘴唇,加上尖尖的牙……莫名地比唇齒交融更加誘人。
白玉堂看著展昭難得的主動,伸手過去,十指插進展昭的頭發里,捧住展昭的頭,將吻深入,卻被展昭一把抓住雙手的手腕,按在椅背上面。
有些吃驚地看展昭,就見那貓略帶邪魅地一笑,低聲說,“說了不準你動。”說完,就低頭,吻住。
兩人終是吻到了一起,唇舌交纏,展昭用抬眼,瞟見在遠處的停車場門口站著的一個人,微微一笑,將吻繼續。
白玉堂感受到展昭的吻里竟然帶著那么幾分恨戾,覺得有些奇怪,抬眼望向后視鏡,就見一個身影落荒而逃,看背影……是本,會心一笑。
長長一吻結束,展昭仰起臉來,舔舔嘴唇。
“貓兒。”白玉堂笑著看展昭,“你怎么這么壞。”
展昭微微一揚眉,伸手抬起白玉堂的下巴,“誰叫他想打你的主意?你是我的,誰都別想動。”說完,一拍白玉堂的肩膀,“回家煮飯吃!”就想翻身下車,卻被白玉堂抓著腰按了回去。
白玉堂一手抓著展昭,一手將車子的擋風玻璃全部搖起來,將跑車的座椅向后搖,空間變大,兩個座椅都平放下。
展昭微微有些緊張,問白玉堂,“你……干什么?”
“貓兒。”白玉堂的手順著展昭的T恤下擺鉆了進去,緩緩地摸索著展昭那條低腰牛仔褲的褲腰,解開扣子。
“你……”展昭伸手抓著白玉堂的手,警告,“回家再做。”
白玉堂將展昭一個翻身壓在了另一邊的座椅上面,笑,“貓兒,認了吧,是你先放的火呀。”
“不行,會被人看見。”展昭著急,但白玉堂已經一把將他的T恤脫了下來。
“嗯……”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白玉堂已經湊過去,親住了展昭的嘴,將舌頭探進去纏繞輕吮,伸手,拉開展昭牛仔褲的拉鏈。
“嗯。”展昭似乎是著急了,狠狠咬了白玉堂一口。
“嘶……”白玉堂眼瞳的顏色微微地一暗,笑,“貓兒,今天真的很熱情啊。”
“誰跟你熱情,瘋老鼠,被人發現怎么辦!”展昭著急,“你就不能等到回家啊,發情老鼠。”
白玉堂脫掉自己的上衣,低笑,“乖貓,我發情也是你引的。”
“嗯……”展昭又被吻住,然后……“啊,你摸哪里?”展昭叫著伸手抓住白玉堂的手。
“噓……”白玉堂吻住展昭的嘴,“貓兒,你不怕把人招來?”
展昭又急又氣,白玉堂已經脫掉了他的褲子,嘴里還說,“夏天就是這點好,是吧?”
展昭郁悶得不行,但自己現在已經被脫得只剩下一條內褲了。
“貓兒。”白玉堂笑嘻嘻地伸手輕輕摸上展昭的腿,低笑,“你怎么這么白?”
展昭惡狠狠,“誰有你白……啊。”叫出聲來,因為白玉堂隔著內褲在摸那已經有了反應的地方。
“貓兒,越來越色了,就親了幾下就有感覺。”白玉堂索性一手支著車椅,一手開始輕輕地隔著內褲薄薄的面料,在展昭最敏感的地方繞圈。
“嗯……”展昭難耐,抬腳想踹,卻被白玉堂將腳抓住,抬第二只腳,又被抓住。
“貓兒。”白玉堂突然問,“你這件白色的內褲好像是我的。”
展昭一愣,心說,難怪好像有些大……但隨即一想,又有些氣悶,那耗子比他大么?
“貓兒,想什么呢?”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著展昭一臉輸掉了很不甘心的表情,湊過去親他,“壞貓,平時都穿著我的內褲么?”
“那是拿錯了!”展昭瞪眼,“從烘干機里拿出來誰會注意!”
白玉堂笑,“對啊,因為你都不折,全部塞進抽屜里。”
展昭癟癟嘴,白玉堂眼疾手快,把那條白白的內褲脫了下來。
展昭別扭地看著白玉堂還穿著褲子,但自己卻光溜溜的了,有些不服氣地撲上去,“你也脫掉!”說著,就把白玉堂按在一旁,伸手脫他的褲子。
白玉堂一個翻身又把展昭按了回去。
“干嘛?”展昭不滿。
“貓兒,你光著屁股在上面,萬一讓人家看見了怎么辦?”白玉堂說得理直氣壯。
展昭臉通紅,抬腳就踢,“什么光屁股……”又被抓住了腳腕子。
“貓兒……乖一些,做完了回去煮好吃的給你。”說著,在展昭大腿內側柔嫩的皮膚上親了一口。
展昭將小腿架在白玉堂肩膀上,問,“小白,這算用食物誘X?”
白玉堂見展昭臉上的笑容,明朗里帶出一絲邪魅的艷麗來,覺得血往上涌,低頭,含住展昭微微挺立的欲望。
“啊……”展昭驚了一跳,但也不敢動了,現在一條腿在白玉堂的肩膀上,另一條腿被壓在白玉堂的身下,而自己最敏感的地方,正在白玉堂滾燙的口腔里,外界的停車場只隔著一扇薄薄的玻璃,感官上的刺激和空間的刺激讓展昭特別的敏感,白玉堂沒動幾下,他就開始輕喘。
“嗯……小白……慢……”展昭伸手抓著白玉堂的頭發,低頭看白玉堂。本來就長得有三分邪氣的白玉堂,俊眉朗目中更是透出幾分的惡劣來,嘴里含著他的欲望輕輕地吞吐,讓展昭覺得更加刺激,趕緊轉開臉不想看,但……“嗯……”白玉堂的手指,繞到后面,探進臀縫之中,摸索著那敏感的穴口,輕輕地打轉,按壓……
“啊……”展昭感覺到白玉堂的手指緩緩地向前推進,前端吞吐的速度也在加快,舌頭繞著頂端最脆弱的敏感帶環繞打轉。
“嗯……”隨著白玉堂加入第二根手指,展昭的腦袋微微有些發懵,感覺小腹燥熱,但就在馬上要攀上高峰的瞬間,白玉堂卻松開了嘴。
“嗯……”沒有達到高 潮的不滿讓展昭難耐地哼哼了一聲,白玉堂趕緊上前吻住他,低聲安慰,“貓兒,別急,我想和你一起。”
展昭有些不滿地看了白玉堂一眼,似乎是催促,白玉堂笑著親他耳朵,“馬上,別急。”
展昭臉一紅,就感覺到白玉堂將他的腿壓向胸前,將早已挺立的欲望對準了那已經經過開拓的穴口,緩緩地推了進去……
“嗯……”展昭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兩人平時都挺忙的,而且白玉堂一般也比較克制,因此那樣的接觸,還是會帶著一些緊張……觸感也更加的真實。
當白玉堂輕輕地一送胯,那堅 挺的欲望撞擊到展昭內里最敏感的薄弱帶之時……
“啊。”展昭仰起臉,纖長的脖頸被白玉堂吻住……也許是因為在戶外,白玉堂那喜歡挑戰的本性被激發,動作尤其的野,折騰的展昭只能喘息,忍不住溢出的呻吟只能用手擋住,生怕被人聽到。
白玉堂今天似乎特別的興奮,竟然將進進出出的節奏打亂,一會兒輕一會兒重地折騰起展昭來,欺負得某只貓最后扎著毛開始咬人了,才一把摟緊了,快速地聳動起來。當兩個人同時達到頂峰,噴灑出愛 液之時,白玉堂的肩上已經被展昭咬得滿是牙印……
摟在一起微微地喘息了一陣,白玉堂抽出紙巾先給展昭做簡單的擦洗,再快速地給他和自己穿上衣服,到后備箱里拿出新買的菜,讓軟綿綿懶洋洋的貓咪抱住。自己則抱起展昭,關上車門……
回到家門口,展昭從白玉堂的褲兜里拿鑰匙,摸了半天沒摸到,“鑰匙呢?”
白玉堂想了想,道,“我說褲子有些緊呢……穿錯了。”
展昭有些郁悶地摸了摸自己的褲兜,果然有一把房門鑰匙,拿出鑰匙開門,心里嘀咕……哼,褲子難道也是我的小么?!
將展昭放到沙發上面,白玉堂放了洗澡水,把某只貓塞進熱水里,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凈凈,再用一條大浴巾把被泡得粉紅粉紅的濕貓撈出來,用毛巾擦干,抱回臥室塞進被子里,打開空調哄睡下。
隨后到廚房,洗菜做飯外加看新聞……折騰到兩點半,某只貓被一陣陣的香氣熏醒,裹著浴袍挪出來坐到沙發上繼續做大爺,拿著遙控翻頻道。
不一會兒,白玉堂把香噴噴的菜肴都拿了出來,摟著某只貓,邊喂邊自己吃……吃完,電話響。
盧方打來的,說歐陽春他們的航班已經到了。
白玉堂拿出衣服給展昭穿上,當然,內褲還是自己的……牽貓下樓,開車去SCI
他們的車子幾乎和歐陽春的車子同時到達了警局,走到SCI的辦公室里,意外地看見本也在那里等著。
“我要求參加調查。”本這句話是對著歐陽春說的,而不是白玉堂。
歐陽春看了白玉堂一眼,對本道,“這我不能做主,要商量一下。”
本點點頭,走到休息室里坐下。
展昭若無其事地走到洛天的身旁,低聲說,“洛天,從現在開始,盯著本。”
洛天點點頭,“好的。”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08 偷襲
歐陽春和SCI的人通過上次的合作關系處得很不錯,尤其是看到洛天時,歐陽春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短短幾個月之后,洛天整個人脫胎換骨了,年輕了很多不說,還當上了警察。
正在聊著呢,洛陽突然從展昭的辦公室里鉆了出來,“啊,壞警察叔叔。”
歐陽春有些哭笑不得,洛天趕緊把陽陽拉過來,讓陽陽叫歐陽叔叔。
眾人寒暄了幾句,就開始聊正題,歐陽春和展昭白玉堂進了辦公室里,關上門。
“關于本的問題,有一些事情我要先說明一下。”歐陽春道。
“嗯。”展昭敏銳地聞出了一絲異樣,看歐陽春,“你的意思是,本有問題?”
歐陽春嘆了口氣,看展昭,笑道,“展博士真的是越來越敏銳了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搬了凳子坐下來,“說說情況。”
歐陽春朝外面看了一眼,道,“現在有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展昭和白玉堂聽了一挑眉——早知道棘手了,不棘手干嘛找我們。
“那七個人,有一點很特別的地方。”歐陽春道,“他們是這世界上唯一見過卡魯拉真面目的人。”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下就復雜了。
“卡魯拉的TVA原本是國際刑警重點圍剿的對象,但是此人一向神秘,沒有多少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只有本他們七個人見過,因此讓他們借著交流的名義來這里,其實目的是為了住拉魯拉?”白玉堂問。
“確切地說,只是來確認的。”歐陽春點頭,“因為接到情報說卡魯拉在這附近出現。”
“那ZJ是怎么回事?”展昭問。
“問題就在這里。”歐陽春有些無奈地道,“據我們得到的資料,ZJ的確是一個很神秘的團體,但是他并不接殺手的活兒,只是接一些偷盜或者黑客之類的生意……因此現在有些混亂。”
白玉堂和展昭都皺起了眉頭,展昭一笑,道,“這下可好了,亂成一鍋粥,張三帶了李四的冠。”
久不在國內居住的歐陽春承認自己中文水平有限,虛心地看白玉堂,白玉堂解釋,“這貓的意思是,這下ZJ和TVA究竟是誰想陷害誰……很難搞清楚了。”
歐陽春點頭,“對,就是這么回事。”
“嗯……讓不讓本參加案件的偵破呢?”歐陽春問,“還是就先把他關起來?”
白玉堂看展昭,展昭點頭,“讓他參加。”
“這樣……好么?”歐陽春微微皺眉,他有50%的可能性有問題。
展昭一笑,“我覺得超過70%”
“那還讓他參加?”歐陽春更加不解。
白玉堂微微一笑,“你剛才也說了,他是唯一一個認得卡魯拉的人……當然要留他在身邊。”
展昭從桌上拿下那長拼圖,道,“如果本說的不是真話……那么這個人,就很有可能根本不是卡魯拉。”
……
展昭和白玉堂歐陽春在辦公室里研究案情,其他人在門外等,白馳坐在轉椅上面,不時地撓撓自己的小腿。
“馳馳,你怎么了?”陽陽湊過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陽陽覺得白馳的心理年齡其實和自己差不多,就拒絕叫他哥哥,而是跟大人一起叫他馳馳。
“嗯,被蜜蜂蟄了。”白馳有些無奈地說。
“蜜蜂”陽陽來了興趣,“怎么會有蜜蜂的?”
“對啊。”馬漢和趙虎也覺得奇怪,趙虎伸手將白馳的褲管稍稍提起來一些,“哇……這么大個包?”
白馳哭喪著臉,“嗯,又癢又疼。”
“怎么會這樣?”蔣平好奇。
“趙禎下一個魔術好像和蜜蜂有關系,他在院子里養了好些蜜蜂。”白馳皺皺鼻子,“這些蜂是家養的,并不太毒,只是被蟄了之后癢上一兩天就退下去了。
“哇……趙禎還在變魔術啊?”張龍贊嘆,“那他該被蟄成啥樣子啊?”
白馳癟癟嘴,“蜜蜂不蟄他,也不蟄里斯本,就蟄我。”
眾人都愣住,蔣平突然道,“哦?那種是寵物蜂吧?”
白馳更加郁悶,“寵物什么呀,哪兒有人養蜜蜂做寵物的!”
眾人都忍不住笑,洛陽伸手拍拍白馳,道,“馳馳,你被蜜蜂鄙視了。”
眾人笑到一起,連歐陽春帶來的那幾個國際刑警也都笑起來,辦公室的大門打開,展昭他們走了出來。
“什么事笑得那么厲害?”展昭笑著走過來,看到白馳腿上的包,有些驚奇,“這么熱的天還有蚊子呀?”
“dididi……”蔣平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蔣平伸手接起來,“喂,SCI……”沉默了一會兒,蔣平看了白玉堂一眼,“頭兒,他說他是ZJ”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蔣平按了免提鍵。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問,“你說你是ZJ?”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感覺是在戶外,有一些嘈雜的車流聲,但又不是很吵。
蔣平已經開始追蹤位置了。
“對的。”對方用英語回答,一個男子的聲音。
“你找我們什么事?”白玉堂問。
“我們要求你們釋放我們的首領。”對方回答。
“你們的首領是誰?”白玉堂問。
“趙爵。”這一句,對方是用中文講的。
在場的人都一震,展昭皺起眉,問,“你說趙爵是你們的首領?”
“馬上釋放趙爵……嘶……”對方說話的時候突然頓了一下,但隨后又接著說,“不然的話,我們會在S市的地鐵里,放上炸彈。”
“趙爵并不在我們手里,”展昭回答。
“我再說一遍,24小時之內釋放趙爵,不然的話,你們會后悔的。”說完,就掛了電話。
“查到沒?”白玉堂問蔣平。
“我查到號碼了。”蔣平道,“是個公用電話,我要篩選號碼才能確定位置。”
在場的眾人都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么,歐陽春也皺眉,“趙爵的大名還真是如雷貫耳啊……”
白玉堂轉臉看他,“你也聽說過?”
歐陽春點頭,“他是國際刑警緊盯的人物,不過他從特殊心理研究中心逃脫后,就被登記為死亡了。”
白玉堂轉過臉,就見展昭盯著白馳被蟄傷的腿在發呆。
“貓兒,怎么了?”白玉堂問。
展昭歪過頭,“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他叫了一聲……然后,還有些嗡嗡的雜音?”
白玉堂點頭,又按下重播鍵……眾人聽后,發現了那些奇怪的聲音。
展昭看著白馳腿上的蟄傷,自言自語道,“是我多心?他們要找趙爵……”
“他們有可能去找趙禎。”白馳霍地站起來,“那……”
“頭兒,查到了,在花園路的別墅區。”蔣平道,“那里的一座公用電話亭。”
白馳大驚,“就在趙禎家附近……剛才的聲音,是蜜蜂?”
“馳馳,打電話給趙禎。”展昭道。
“他不能用手機,座機上次線讓里斯本咬斷了之后就沒再裝好過……”白馳著急。
“走。”白玉堂拿起外套,“我們去看看。”
眾人離開了警局,飛車往趙禎的別墅趕,白馳著急的臉都白了,展昭在一邊安慰他,“你別急,趙禎不是泛泛之輩,何況還有里斯本在。”
白馳點點頭,擔心地道,“可是……那些人是恐怖分子……”
白玉堂皺眉不語,加速開車。
……
趙禎這陣子一直在家里靜養,身體是好得差不多了不過白馳禁止他外出,禁止飲酒禁止打電話……就只能和里斯本窩在沙發上面看電視。
一個接一個地翻著頻道,就見電視里正在報到國際刑警被打死的新聞。趙禎搖著頭摸摸里斯本,“唉,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正說著,就見懶洋洋的里斯本突然脖頸處的毛豎了起來,低吼了一聲,瞇著眼睛望著門口的方向。
趙禎轉回頭,客廳的門關著……
放開里斯本,趙禎對它“噓”了一聲,隱到了門口。
輕輕拉開門邊的窗簾,趙禎朝窗戶對面的鏡子望了一眼……就見有幾個黑衣服全副武裝的人端著槍站在那里。
趙禎一挑眉對里斯本努努嘴,翻過沙發,拉著里斯本上了二樓。
到了二樓之后,趙禎進了自己的工作室,從墻上的飛盤上面拔下了六把飛刀,拿到手里,將里斯本一帶,躲到了衣服的屏風后面。
趙禎踩著凳子伸手將天花板上的一塊隔板打開,拉下一個鐵的樓梯來,推了里斯本一把,讓它上去。”
里斯本似乎有些不太樂意,低低咕嚕了兩聲,趙禎對他一笑,道,“乖,那些壞人有槍啊,待會兒我把后面的門打開,你再出來,嗯?”
里斯本乖乖地就攀著鐵架子爬了上去。趙禎將樓梯收起,天花板合上,凳子搬開。
趙禎家的工作室相當的大,里面放滿了他魔術表演要用的道具,房間里還安裝了不少的暗格。趙禎躲進了墻壁上一扇隔板后面,因為四壁都是鏡子,因此人進來后,很難發現這是墻壁,還是隔間。事實上,這些鏡子后面都是通透的隔間。
趙禎在里面躲著,屏氣凝神聽外面的動靜,就聽走廊上響起了腳步聲,魔術師超凡的觀察能力讓趙禎分辨出,總共有六個人。
就聽那幾個腳步聲分散開,兩個像臥室的方向去了,兩個往工作室的來了,還有兩個下樓,往院子里找去了。
趙禎微微一笑,看了看手里的飛刀,伸出舌頭舔舔上唇,這下有得玩了。
工作室的門緩緩被打開,兩個一身黑衣全副武裝的人走進來,一進工作室,就被滿墻的鏡子嚇了一跳,看清滿墻的影子,兩人開始開柜子尋找,但是,余光掃見……怎么有一塊鏡子有些不同呢,每面鏡子上面應該有兩個人影才對,可是那面鏡子上面卻只有一個……不對,其他鏡子上什么時候變成了三個人?
兩人感覺不對一回頭,就見一面鏡子已經打開了,趙禎站在那里,對兩人一笑,“好慢。”說完,手一揮,兩道寒光閃過。
再反應過來,兩人的右邊鎖骨凹陷處都被釘進了一把尖利的飛刀。
“嗯……”兩人悶哼一聲,還沒來得及喊出來,就見趙禎瞬間沖了出來,對著兩人的腹部結結實實地來了一拳……
“嗯”悶哼一聲之后,兩人翻著白眼摔倒。
趙禎拿住繩子,將兩人的手腳背到身后,打結之后捆到了一起。兩人就像練瑜伽一樣,彎折起來無法動彈。
趙禎打開其中一個的面罩看了看……是個老外。
走出工作室,趙禎閃到了臥房門口,聽到里面兩人似乎是檢查完了,準備出來。趙禎踩著欄桿翻上了門,站在門框上面。
虛掩的門被打開,兩個同樣的黑衣人走出來,趙禎躍下,一腳踩住其中一個人的腦袋,飛起一腳把另一個人踢飛出樓梯,那人從二樓直接摔到了一樓。趙禎順勢騎在了被自己踩在腳下的那人的肩膀上,抬手對著那人的太陽穴猛的擊了一拳,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摔下樓的那位剛想站起來,就見趙禎從二樓直接跳了下來,一腳踩在了他的身上。
“嗯……”趙禎聽到腳下肋骨碎裂的聲音,搖搖頭……應該很痛吧。
這時,門外傳來了警笛的聲音,趙禎一笑,“來的挺快的么。”趙禎走到門邊,對著上面一個小巧的紅色按鈕按了一下。
隨后,他打開門走了出去。
“禎!”白馳叫了一聲就跑了過去,看趙禎平安無事才松了一口氣,趙禎摸他頭發以示安慰。
“沒事吧?”白玉堂和展昭走過來。
趙禎聳聳肩道,“兩個在工作室里面,還有一個在走廊,一個在客廳……另外兩個么……”話沒說完,就聽到房后傳來了慘叫聲。
兩個身穿黑衣的人飛也似地沖出來,身邊圍了一大群蜜蜂。
趙禎拿出一個網球一樣的東西往遠處一扔,那些蜜蜂就不再理會那兩個人,都涌向了球。
那兩個人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一看眼前白玉堂他們來了,轉身就想跑。
馬漢等拿著槍對準幾人,“站住。”
那幾人沒有停,眼看就要到拐角了,突然就聽前方傳來了一聲低吼,一只碩大的白色雄獅出現在了那里。
“呀啊……”兩人叫了一聲,想端槍射擊,白玉堂已經跟到了他們的身后,伸手按住兩人的頭,往中間一拍。
兩人暈倒在地,里斯本走上來,蹭了蹭白玉堂的小腿,甩了下尾巴,就向小白馳和展昭跑過去了。
馬漢等人去里頭抓人,六個恐怖分子都是活捉的,眾人精神振奮。
展昭站在一旁看著里斯本若有所思,白玉堂走過來,“貓兒,怎么了?又想到什么了?”
展昭看了看里斯本又看了看白玉堂,道,“里斯本要是母獅子就好了……生一只給我們養在SCI里,多神氣。”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09 利用
“怎么回事?”趙禎看著被SCI眾人拷上的那幾個恐怖分子,問白玉堂,“我不記得得罪過這些人。”
“確切的說并不是你得罪的。”白玉堂聳聳肩,看了眼還在死命和里斯本交流感情的展昭,有些無奈地說,“貓兒,你不是有話和趙禎說么?”
“啊,對!”展昭走過來,對趙禎道,“幫個忙行么?”
趙禎眨眨眼,“我有試過帶里斯本去配種,不過動物園的飼養員拒絕把小獅子給我,總不能再帶它去一趟非洲吧,那里的母獅子都是屬于獅群的,而且天然的白獅太少了。”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尷尬,展昭擺擺手,“我不是說想要小獅子的事情。”嘴上這么說,卻難掩失望之情。
趙禎笑,“那我還能幫上什么忙?”
“跟我們回趟警局,上車再說吧?”展昭道。
趙禎點頭,回警局的時候,趙禎開著他的大吉普,里斯本坐在后座,展昭坐在前座,跟他細細地講了要他幫忙的內容,趙禎欣然答應。
到了警局之后,就見本還在休息室里坐著,那幾個恐怖分子被押走了,警員把他們身上的裝備都卸了下來,放到辦公室里,白玉堂叫來本辨認。本看了一眼,就點頭,“就是那晚上襲擊我們的人的裝備。”
展昭將衣服仔細地拿過來看,對一只腕表產生了興趣……就見那只腕表的內側,有一塊金屬的鐵片,上面有一個類色圖章一樣的圖案,雕刻的是一個反的ZJ,很明顯,是要在行兇時能留下ZJ的字樣。
白玉堂點頭,還是讓本回休息室去等。
本出了辦公室,就見趙禎走進去,關門的一剎那,就聽展昭問趙禎,“前兩天趙爵真的來找過你?”
“嗯,”趙禎點點頭,道,“他說他現在在倫納德那里。”
門關上,本若有所思地離去。
趙禎回頭看看他,問展昭,“這樣就可以了么?”
展昭滿意地點頭,“可以了。”
本走回休息室里坐下,就見對面的沙發上面趴著里斯本,雖然是只碩大的成年雄獅,但是卻異常的溫順,正趴在沙發上面舔著毛。
洛陽靠在他身上看書,時不時地蹭那么兩下,“里斯本,中午想吃什么?”陽陽邊看英語書邊和里斯本講話,“想不想吃烤牛肉?我待會兒去買牛肉串,你要不要辣味的?”
里斯本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咕嚕聲,似乎是在和陽陽說話。
本看得有趣,問陽陽,“這白獅叫里斯本么?”
“嗯。”陽陽點點頭。
“它看起來很溫順。”本走過去,問,“我能不能摸摸它?”
“能啊。”陽陽點點頭,“里斯本最乖了。”
本笑著伸出手去,想要摸摸里斯本,卻見里斯本突然一仰頭,低吼著看本,似乎是生氣了,樣子有一些嚇人。
“里斯本,怎么這么沒禮貌?”趙禎從外面走進來,坐到里斯本的身邊,伸手摸摸他的腦袋,里斯本立刻乖乖地在趙禎的手上蹭來曾去。
本微微笑了笑,道,“大概他不太喜歡我身上的味道吧。”說著就站起來,走出了辦公室。
展昭和白玉堂在辦公室里看著本出去。
“貓兒。”白玉堂問展昭,“把事情都推給倫納德了,那還不打得天昏地暗啊?”
展昭微微一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幫人打著ZJ的旗號,不就是想污蔑倫納德么,這回趙爵就在倫納德哪兒,自己和自己打去吧。”
“不過他們應該不會那么容易罷休吧?”白玉堂道。
“嗯。”展昭微微皺眉,“應該沒那么簡單,看還會耍什么花樣吧,不過始終想不明白他們的意圖。”
隨后,展昭和白玉堂還有歐陽春去審訊了那幾個被抓住的恐怖分子,都是訓練有素的傭兵,這種人連嚴刑逼供都不怕,更何況只是普通的審訊。
蔣平通過他們的指紋查到了底細,都是登記在冊的國際級惡棍。
審訊結束后,公孫的驗尸結果也出來了。
“怎么樣?”白玉堂問。
“沒什么特別的。”公孫把驗尸報告給他,道,“應該沒有其他的線索。”
隨后的三天,都相安無事,事件似乎是陷入了僵局。
“貓兒。”白玉堂無聊地在辦公室里玩飛鏢,問展昭,“那幫人怎么就銷聲匿跡了呢?”
展昭繼續敲鍵盤寫他的新書,道,“他們現在沒有立場再通過ZJ來挑起國際刑警和倫納德的斗爭了,更沒有理由以ZJ的名義要我們交出趙爵……當然是陷入僵局了。”
“那國際刑警那個案子呢?”白玉堂問,“幕后指使的人是誰?”
“他的目的其實挺清楚的。”展昭道,“一方面想通過國際刑警被殺的事件,來挑起國際刑警和倫納德之間的仇恨。另一方面想要找到趙爵在哪兒。只可惜他的兩個意圖這么巧想違背了,現在是騎虎難下,一旦再有下一步行動稍有不慎就可能會暴露自己真正的身份。”
“這也是倫納德找你去的原因么?”白玉堂問。
“原因么,這只是其中之一。”展昭笑呵呵地道,“還有一招大概要到以后才能用到。”
正在聊著,歐陽春突然進來了,道,“小白小展,我們要回去了。”
“回去?”白玉堂和展昭站了起來,“案子怎么辦?”
歐陽春搖搖頭,道,“說來話長,剛剛長官打電話給他,說是TVA內訌了,現在亂成一鍋粥,而且這次殺死國際刑警,很有可能真正的目的是把我們的視線引導向S市,遠離歐洲大陸,好讓他們在沒有干擾的情況下真正地火并一次。”
“哦……”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心中了然,“原來如此啊,無論誰輸誰贏,內訌都會削減TVA的實力,這樣就會便宜了ZJ,因此制造這次的事端想來拖住ZJ么……”
“那個和卡魯拉內訌的人是誰?”展昭有些好奇地問,“心思很活絡啊,用最小的犧牲,換來了最好的結果。”
歐陽春皺著眉點點頭,道,“他來頭不小……不過有些細節我要回去了才知道,這次真是謝謝你們了,保持聯系,說不定過段時間還要請你們幫忙的。”
“沒問題。”白玉堂和歐陽春握手,送他出去。
“對了,本我會帶回去。”歐陽春道,“國際刑警決定對他進行調查。”
“好的。”白玉堂點頭,“不過他今天沒來警局,大概還在賓館里。”
三人邊說邊走到了辦公室里,就見外面艾虎急匆匆沖了進來。
趙虎和艾虎原本就很熟,一見這毛小子愣頭愣腦沖進來,就喊,“虎子啊,你好久沒來啦!”
艾虎急得滿頭是汗,都沒搭理趙虎,跑到白玉堂面前就道,“隊長,本杰明跑了。”
“什么?”所有人都一愣。
“你們不是派了一只小型部隊保護他么?”白玉堂皺眉,“這樣都能讓人跑了?”
“別提了。”艾虎皺著眉道,“死了好多兄弟,像是用軍隊把人搶過去的,我今早去看了一眼,都傻了。”
“被搶走的?”白玉堂一愣,突然就聽展昭驚得叫了一聲,“糟了,洛天呢?”
“對啊,他負責全天24小時盯著本的。”馬漢道。
眾人話音剛落,就聽外面一陣大亂,展昭等走出去一看,只見洛天走進來,肩膀上都是血。
“爸爸……”陽陽紅著眼就沖過去了,洛天按住他,道,“沒事。”
“快叫救護車。”白玉堂和展昭走上去,“怎么回事?”
“是那個人。”洛天從口袋里拿出DV來,道,“我拍到了些,不過他很厲害,發現我了,等我追出去的時候,他們已經開車走了,那車沒牌照。”
聽到騷亂,公孫也從法醫師里走出來了,一看洛天的樣子就毛了,“這是干什么呀?浴血警探啊?給我去醫院!”
馬漢等上前,和陽陽一起送洛天去醫院,白馳因為是洛天的搭檔,也跟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打開洛天的DV,看拍到的視頻……
顯然,洛天是在排氣口盯著本杰明的行動的,就見視屏中先是拍到本接到了一通電話,然后就焦躁地在房間里亂轉,隨后拿起手機打電話。
就聽他說,“你事情辦得怎么樣了?辦好了就快來接我走啊!國際刑警已經盯上我了。”
另一段視頻里,是一個人走進房間里,一見那人白玉堂就皺起了眉,正是那天在浴室里看到的人。
“這人是卡魯拉么?”張龍問。
“不能肯定。”展昭道,“是本口中的卡魯拉。”
就聽本對那人說,“才來,都搞定了么?”
那人點點頭,“差不多了,我們沒必要再留在S市了。”
“好……我們走!”本點頭,就想出去,卻見那人微微一笑,道,“你真是沒用啊……有人一直在看著你,你沒感覺的么?”說著,抬槍就對著鏡頭的方向射過來。
隨后鏡頭抖動,洛天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受了傷。
“時間應該還不是很久。”白玉堂深知洛天的性格,一定是帶傷第一時間回來的。
“蔣平。”展昭道,“查一下有沒有本杰明的出境記錄,還有,查查有沒有私人飛機起飛。”
“好的。”蔣平趕緊聯系機場,調查的結果是,“的確是有本的處境記錄,只是,他沒有搭乘哪家航班,而是上了一架私人的小型飛機。”
“飛到哪里?”白玉堂問。
蔣平搖搖頭,“聯系不到。”
“他們應該是回歐洲了。”歐陽春搖著頭道,“這視屏能不能給我拷貝一份,這資料非常的重要。”
蔣平給歐陽春拷貝了視屏,臨走前,白玉堂對歐陽春道,“看來從始至終都是那人在利用我們……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會申請去協助你們破案。”
歐陽春一笑,“這一趟的確是很讓人氣悶的,我也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幫助,一有進展,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的。”
送走了歐陽春,SCI的全員集體去醫院看洛天,展昭因為自己派洛天去盯著本而導致他受傷,很有些自責。
“別傻了貓兒。”白玉堂伸手摸摸他后脖頸,“這次幸虧你機警,不然我們都不知道事情究竟怎么回事。”
眾人沖到醫院門口,就見洛天單手抱著陽陽往外走,后面馬漢和白馳追著,“等一下,要住院的!”
洛天有些無奈,“子彈都取出來了,又不疼,住什么院啊?”
白玉堂等都反應了過來,洛天沒痛覺的……
“給我站住!”眾人還不知道該怎么說好,就聽醫院大門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眾人本能地都站住,望過去,就見馬欣一臉不高興地站在那里。
“欣欣,你怎么在這兒?”馬漢回頭,吃驚地看不知道什么時候跟上來的妹妹。
馬欣身后跑來了氣喘吁吁的一個男醫生,手上拿著一份報告,指著洛天,說,“那個……不能走啊,要留院觀察一個,一個星期!”
“對啊。”白玉堂也道,“不疼又不代表不用住院。”
洛天有些別扭,似乎是很不想住院,展昭微微一笑,問,“洛天,你是不是對醫院和白大褂有陰影,所以不想住院?”
洛天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我……寧可住家里。”
眾人了然,卻見馬欣走上來,伸手抱過洛天懷里的陽陽,道,“陽陽,你爸爸不肯住院哪。”
“嗯,不聽話。”陽陽點點頭,瞪了洛天一眼,“要住院的!”
“要不然這樣吧。”馬欣笑嘻嘻地說,“他要是住院呢,陽陽就在這里陪他,他要是不住院呢,陽陽這一個禮拜都不要理他,到姐姐家住怎么樣?”
小陽陽點頭,說,“好啊……”
眾人無語,馬欣一招就擊中洛天的痛腳了。
最后無奈,洛天被拖進了病房里,老老實實地住院。
“你就是馬欣啊?”公孫看了看馬欣,道,“你的解剖報告我看過了,通過了,你下個禮拜就可以調來法醫室上班,試用一個月,通過了就轉正職。
“呵……”就聽一旁的馬漢倒吸一口冷氣。
趙虎熱淚盈眶地抓住白玉堂,“頭兒,太好了……SCI終于有一個女性生物了……”
一旁的展昭突然摸摸下巴,問白玉堂,“小白,你猜會不會有人家里養了母獅子,然后找不到雄獅子的呢?要不然我們去網上發個帖試試?”
眾人無語……還沒放棄啊?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10 參觀警校
隨后的幾天里,SCI又陷入了無事可干的清閑狀態,包拯路過時看到SCI從上到下閑得都快長蘑菇了,就滿意地點點頭,這說明S市的治安正在一天好過一天。
公孫倒是不閑著,忙忙碌碌地不知道在研究什么,馬欣能干又機靈,難得的是膽子還特別的大,在法醫室里做西瓜奶昔,吃得公孫眉開眼笑,原本就閑人免進的法醫室于是更加的詭異。趙虎等都拉著馬漢打趣,“難怪你見什么都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原來早就在家里飽受荼毒了啊。”
弄得馬漢哭笑不得。
洛天在醫院里躺了三天,由于他高于一般人數倍的恢復能力已經引起了一群醫生的高度興趣,所以洛天還是決定帶著陽陽逃回SCI。
展昭和蔣平天天刷帖,但是除了頂貼的和看熱鬧的一堆人外,始終沒有一個人說是家里有養獅子的,倒是有不少想要來圍觀里斯本的。白玉堂也哭笑不得,展昭這兩天晚上睡覺說夢話都摟著他喊小獅子。
又過了幾天,還是相安無事,SCI的一群人開始研究舊案子,不過介于艾虎等后備力量的不斷成長,S市的整體破案能力已經提高了很多,舊案子基本已經沒有了,僅有的幾件,也被別的組拿去查了,白玉堂就納悶了……莫非世界和平的夢想實現啦?
這一天,周五,眾人來上班,依舊是一派的悠閑自在,白玉堂無聊地坐在沙發上面玩飛鏢,這時盧方興匆匆地跑進來,道,“小白小展,忙不忙?”
白玉堂和展昭同時轉臉看他,“忙還能玩飛鏢啊……”
“你們SCI是不是最近挺閑的?”盧方問了一句極傷人自尊的話,眾人都臉黑。
“那正好了,有個活動參加不?”盧方笑嘻嘻地問。
白玉堂看了看他,問,“什么活動啊?剪彩座談新聞發布免談啊。”
“嘿嘿,”盧方擺擺手,道,“警校兩年前開始了一個精英計劃,在大二學生里挑選了一批各方面都比較優秀的人才,進行全方位的培訓,就是以SCI為模板的。”
“是么。”白玉堂有些茫然地點點頭,因為他和展昭都不是警校出生,所以對警校的教育制度并不了解。
“人家這不都大四了么。”盧方笑著道,“努力了一年了,最近校方要進行一個綜合素質的評估,沒有專家……”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你要我們去做評估啊?”
“只要做校方的顧問,給提供一些具體的意見就行,再講講課,小展不是帶過學生的么,講課應該沒問題的。”
白玉堂想了想,看看展昭,問,“貓兒,去不去啊?”
展昭坐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端著冷飲打字,看了看外面毒辣辣的日頭,說了聲,“不去,曬!”
白玉堂對著盧方聳聳肩,就聽盧方補充道,“聽說警校附近最近來了一只國際馬戲團,每晚上表演,壓軸的就是訓獸……有獅……”
話還沒說完,展昭沖起來就給趙禎打電話,“趙禎,今晚上帶里斯本到警校門口去相親。”掛了電話,就對盧方說,“教育后備力量是我們應盡的責任么,對不對?去的,一定去!”
白玉堂無語。
于是,SCI集體出動,去警校。
車子開往警校的途中,展昭一直往窗外張望,“馬戲團在哪里啊?”
公孫在后面拿著幾分文件翻看著,道,“強扭的瓜不甜啊,里斯本萬一看不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里斯本怎么辦?”
“不會吧……”展昭小聲道,“里斯本這么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
公孫哭笑不得,白玉堂有些好奇地問,“公孫,你這兩天在法醫師里研究什么呢?”
“上次的那些骨頭。”公孫饒有興致地趴在前座的椅背上,道,“我根據那些尸骨上面的咬痕斷定,咬這些骨頭的動物并不是北美郊狼,也不是胡狼這些美洲印第安地區常見的小種狼,而是大型的草原狼,好像西伯利亞的雪狼或者是蒙古草原狼……現在這種大型狼不多了,我國內蒙草原、青藏一帶還有東北的森林里,都有比較集中的分布。”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覷,白玉堂看著后視鏡里的公孫,問,“這說明什么?那些尸體被咬的地方在亞洲?”
“嗯……”展昭摸摸下巴,“如果是印第安人的儀式,他們應該不會連自己崇敬的神物都搞錯品種吧,胡狼和草原狼可是有本質區別的啊。”
白玉堂覺得奇怪,笑道,“不都是一張嘴,四條腿,有什么區別。”
公孫和展昭一起撇嘴,指著白玉堂道,“就是你和你哥的區別!”
搶白的白玉堂張口結舌。
很快,車子在警校的門口停了下來,白玉堂等人下車,展昭四處張望,“沒有馬戲團啊,盧方耍我呀?!”
白玉堂拍了他一把,“別急,人家要晚上才演出的,哪兒有馬戲團白天就敲鑼打鼓在外面逛的,安心等晚上吧。”說完,揪住某只失望的貓進警校。
身后白馳小聲對公孫說,“里斯本是公獅子,馬戲團的是母獅子,就算那什么了,要等母獅子生小獅子也得等上半年呢,到時候馬戲團早就走了,上哪兒拿去?”
公孫忍不住笑,“那馬戲團昨天就挪到別處去了,不然我們誰會告訴他啊。”
白馳眨眨眼,問“那為什么啊?”
公孫神秘兮兮地道,“一山不容二虎,一貓怎養二白啊?!”
白馳一臉佩服,“公孫,你好有文采……哎呀。”公孫賞了他一個燒栗,小家伙學壞了,沒有以前好玩。
一干人進了警校,校長帶著人就迎出來了,一見走在前面的白玉堂就上來握手,“白隊長吧?久仰久仰。”
白玉堂微笑,“客氣客氣。”
“外面熱,我們到辦公室坐。”校長帶著幾個老師,眾星捧月一般把SCI的全員迎進了辦公室里。
端茶倒水上糖果,一個女老師還給白馳剝了一個桔子放在眼前。盧方連連道“客氣”。眾人寒暄了一陣,白玉堂給校長介紹了一下SCI的全員。
“哦……您就是展博士……哎呀久仰大名啊,我是你的讀者。”老校長激動得手抖啊抖,“我們學校的行為分析課程和犯罪心理課程一直都找不到好的老師帶啊,展博士你來當我們的名譽校長吧?”
展昭不解地問,“當名譽校長要教書么?”
“不用不用。”老校長擺擺手,一臉的殷切。
展昭歪著頭看看他,“不用教書要我來干嘛?”
“呃……”校長張了張嘴,笑呵呵地道,“展博士真會開玩笑啊……來,我帶你們參觀一下。”
展昭被弄得莫名其妙,等校長走了,盧方湊過來對他低聲道,“人家只是為了有你的名字好招生而已。”
展昭一皺眉,看了白玉堂一眼,就見白玉堂也搖搖頭,對這校長的印象立刻變糟。
眾人跟在校長的身后一間間地參觀著校舍,“這是體育館。”校長給眾人介紹學校的硬件設施,“那里是射擊館,這是圖書館,那里是食堂……”
SCI的人抓個賊拿個變態的都還挺在行的,可是要講到什么教育就一個個云山霧罩了,只能跟著校長一間間教室走過去。
“因為機會難得,我們已經提前張貼了告示,說今天下午SCI的警員要來學校,你們可都是我們學生的偶像呢,現在大禮堂都擠滿了,到時候,你們能回答些問題么,學生們有不少問題要問你們。”
盧方點點頭,笑著對校長說,“只要是和警務有關的就沒問題,不過私人問題就最好不要談了。”
“好的好的。”校長趕緊點頭。
身后的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這盧方,油得都滑了。
總人進了禮堂,學生們都騷動了起來,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前看,有幾個比較有先見之明的學生還帶了望遠鏡來,舉著邊看邊贊嘆,“哇,都是帥哥啊。”
校長簡短地給同學們做了些介紹,并說可以自由問答,但只能問和警務有關的,不能問私事。
這個會堂與其說是禮堂,倒還不如說是一間上大課的教師,學生們都擠滿了,校方在講臺的位置放了一整排的沙發,SCI的人坐下,感覺并不像被參觀似地,有些像上課,也有些像談話之類的……
盧方坐在一邊,指著人來提問。
一個男生站起來,問白玉堂,“白隊長,聽說您是軍官學校畢業的,還是飛行員,為什么要來做警察呢?”
白玉堂道,“找不到別的工作。”
學生們都笑了起來,盧方又叫了一個女生,那女生問展昭,“展博士,您會催眠么?”
展昭看盧方——這是私事啊私事,盧方對他使眼色,你隨便說吧。
展昭無奈,只能點點頭。
“您在學術上那么有成就,有什么是您至今想要卻得不到的么?”那女生接著問。
展昭張嘴一個“獅”字剛出口,身邊白玉堂“嗯哼”咳嗽了一聲。
展昭把“獅”字咽了回去,瞪盧方——是私事啊!
盧方看校長,校長會意轉身對同學們說,“啊,同學們,盡量不要問私事。”
有一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生站起來,問白馳,“白馳警官您多大了?”
白馳見那么多人還是有些拘謹的,想到不久前自己還在這里上課呢,而且成績也不好,有些緊張地說,“嗯,二十四。”
“我在檔案室看過你的資料,你念警校的時候成績并不好,體育也不好,為什么才進警隊就能去精英云集的SCI呢?是不是因為你是白隊長的堂弟呢?”
白馳眨眨眼,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好,SCI的眾人其實挺反感這個話題,校方也有些為難,瞬間場面有些尷尬,展昭突然對白馳道,“馳馳啊,站起來背過身去。”
白馳有些茫然,但還是照做了,站了起來,轉身。
白玉堂問,“靠近后門口,倒數第三排第十個位置上面坐著一個什么樣的人,描述一下。”
白馳想了想,道,“嗯,一個女生,長頭發,染棕色發,瓜子臉,帶著一副白框的眼鏡,身材偏瘦,上半身穿白色T恤,有一個機器貓的圖案。
眾人回頭看那女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展昭笑了笑對那個提問的男生道,“要不然你隨便挑一個試試?”
那男生臉色白了白,看了一眼四周,道,“靠前門,第9排第3個人的眼鏡是什么樣子的?
白馳又略微回憶了一下,道,“他沒戴眼鏡,是一個平頭的男生,穿著白背心,脖子上有一顆痣。“
“呵……”眾人又倒吸了一口冷氣,沉默半天后,學生們開始鼓掌,展昭拉了白馳一把,示意他可以坐下了,白馳就微紅著臉坐下。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11 自食其果
所謂的提問進行得很詭異,學生們更關心的是比如說白玉堂的那輛跑車是不是用工資買的、展昭的書賣了多少錢、公孫解剖尸體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詐尸、馬漢作為狙擊手總共殺死過多少人等等……
最后眾人都轉眼看校長,展昭在散會后很中肯地對校長說,“你們學校的學生素質有問題!”
隨后就是傳說中的畢業標準評估了。校長帶著眾人來到了操場,說是這一班總共有十五個人,這次的項目內容有三個,每五個人為一組,隨機抽取一個任務然后執行。SCI要做的,就是檢驗這三隊學生完成任務的成功度。
白玉堂伸手接過那三個任務看了看,就見第一個任務是拯救人質、模擬的是劫匪搶銀行的場景。第二個案子是縱火案,要在現場找出蛛絲馬跡然后抓住放火的人。第三個是模擬碎尸案件,找線索。
白玉堂將那幾張任務還給校長,問,“搶銀行可以扮演、縱火案么,也可以制造現場,那碎尸案怎么弄?”
“哦……我們這里也有法醫系的么,有捐獻來的尸體……然后就……”校長笑呵呵地回答。
SCI的人都聽得有些反胃,這都誰想出來的招啊,一想到那些老師為了布置任務,大家擠在法醫師里直肢解尸體,眾人就覺得哭笑不得。
“人員組成是怎么樣的呢?”展昭問老師,“那五個人是自由組合還是按照專長來組合?”
“哦,是先讓他們自己自由地組成五個人的團隊,然后再抽簽找案子。”校長接著回答。
展昭很想告訴他,這又不是電視臺玩的那種任務游戲,但想了想,算了,反正這校長的意圖并不只是在教育上面。
那些學生集中到了操場上面,分組開始抽簽。
“怎么不是十五個人?”公孫看了看那里稀稀拉拉的十來個人,“少了三四個吧?”
“哇……”白馳驚嘆,“連畢業考試都敢遲到么,真了不起。”
“怎回事?”校長皺眉,問那些學生,“其他的幾個呢?”
學生們面面相覷,都搖搖頭。
“你們不是一個班的么,連同學在哪兒都不知道?”校長旁邊的主任嚴厲地責問那幾個學生。
一個學生小聲回答“孟匡月他們三個,本來就不怎么跟我們來往,班長倒是不知道去哪兒了,他是展博士的超級書迷,前兩天前得到消息說要請SCI的人過來,他還興奮得跟什么似地,可是今天講座都沒去聽。”
校長深深皺起眉,“打電話,讓他們十分鐘之內過來,不然畢業成績都做零分處理!”
“我們有班長的電話,不過沒有小孟他們的。”幾個同學面面相覷。
身后SCI的眾人看著眼前的突發狀況,展昭低聲對白玉堂道,“都說最近的學生彼此之間很冷漠,原來是真的啊。”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誰知道什么狀況,看看吧,不如提議那校長改天再考,到時候我們就不用過來了。”
這時,幾個老師拿著任務需要用的道具過來,準備布置現場,那同學拿出電話給班長打電話……同時,有人的手機響了起來。
那同學打了半天,那手機就響了半天,校長還問,“誰的手機?”
校方人員都搖頭,不是他們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怎么聲音發悶?
“校長,班長的電話沒人接。”一個同學哭喪著臉對校長說。
“再打!”校長吩咐。
那同學無奈只能又撥了號……巧的是,那個奇怪的鈴音也想了。
眾人都愣住了,學生們面面相覷,有的一臉驚恐有的一臉興奮。
“是隱形人?”更有一個想象力比較豐富的同學發言,引起了其他人的一片猜疑。
SCI眾人無語,公孫翻了個白眼,“估計是哈利波特看多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覺得有些奇怪,站得離學生們比較近的洛天走過去,拿過那個學生手上的手機,關掉……那鈴音停止了……再打,又有了。
這下子,人群都亂了起來,學生們議論紛紛,SCI眾人的視線卻轉向了其中一個老師。那個老師三十多歲,戴著眼鏡,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他臉色蒼白,張著嘴都合不上了,驚恐地看著手里的那個黑色大袋子。
白玉堂和展昭走過去,洛天又撥通電話……果然,聲音是從袋子里傳出來的。
“這里面裝的什么?”白玉堂問那個臉色煞白嘴唇直抖的老師。
“跟……跟法醫室借來的尸體……分解了的。”那老師都快說不上整句的話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一旁的趙虎接過那個袋子,打開朝里看了一眼,皺眉,轉回頭看公孫。
公孫讓他把袋子放到地上,打開袋子,伸手從口袋里拿出一雙一次性手套來。
白玉堂和展昭嘴角抽了一下……公孫怎么連出趟門都要隨身帶著手套啊,真的是職業病么?
公孫挽起袖子,伸手進尸袋里摸索了一陣,再抽回手,手上有一只手機。
眾人都傻眼了,公孫看那直板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是王鵬,轉臉問那個打電話的,“你叫王鵬?”
“呃……對啊。”那學生都嚇傻了。
“啊……”有幾個學生尖叫了起來,指著那尸袋道,“該不會……班長的。”
一句話,說得其他的學生也都炸了鍋,議論紛紛之時,就聽校長吼了一嗓子,“你們胡說什么呢?只有手機是,這尸體分明就是跟法醫室借的!”
公孫將手機放到一旁,問那校長,“你們借的尸體是什么人的?年紀,胖瘦,性別。”
“呃……我們這一批尸體都是病死的老人家,對于刑偵解剖并沒有太珍貴的研究價值,所以就借了一具過來,做任務用。
“老人家?”公孫忍不住笑,“還病死的……這是個年輕男人的尸體。”
“呵……”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那個拿著尸袋的老師當場就暈了過去。
“你確定?”白玉堂走過來,蹲到尸體邊看。
公孫挑挑眉,“如果是捐獻的尸體,一般都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尸體也經過一定的防腐處理,不過這尸體最多死了一天,新鮮的很。”
“不……不可能的啊!”校長激動了起來,“怎么可能,我是看著那些老師肢解尸體的,怎么可能變成其他人了……”
公孫看看那一臉激動的校長,道,“肢解的手法非常的精到,動手的人勢必對解剖學很有研究。
白玉堂嘆了口氣看展昭——總說沒事干閑得慌,看,閑事來了不是?
展昭搖搖頭——這事有些詭異了,怎么感覺是有人特意將尸體送來給我們的。
白玉堂挑眉——不早不晚,偏偏就是今天。
“嗯……”公孫突然說,“這一袋子不夠一具尸體的,一個成年男人的尸塊這樣的黑膠塑料袋起碼可以裝上那么五六袋子……其他的呢?“
“呃……我們分散在四處了,還有四個袋子。”老師回答。
“都去找來。”白玉堂邊吩咐,邊對校長說,“今天考試取消吧,封鎖現場,驅散不相干的人,你們和學生都到禮堂里面候者,我們勘察現場之后會去跟你們聊的。”
“呃……”校長還想說什么,但是白玉堂已經撥通電話叫其他人過來。
片刻之后,警車呼嘯地闖進了警校,警員們拉起了黃線,而操場外則是圍滿了跟著警車來的好奇學生們。
“都在這里了。”老師們將其他的四袋尸體都拿了過來,公孫打開看了看,道,“這幾具都符合你們說的捐獻尸體的情況……看來只被換走了一袋。
白玉堂看看那幾袋尸體,叫過SCI其他人,“洛天和白馳去禮堂問老師和學生,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去找找其他幾個失蹤的學生,還有叫蔣平調查被害學生的社會背景。
眾人都行動起來了,白玉堂和展昭叫一個老師帶路,他們要去看看被害學生的宿舍。
“他叫李飛。”給兩人帶路的老師道,“是警校精英班的班長,文武全才非常優秀……唉,真是可惜了。”
“還不能證明被害的就是李飛呢。”白玉堂道,“現在只能證明被害的是一個年輕人,其他的結果要等法醫進一步的驗尸結果出來。
那老師嘆了口氣,帶著幾人往前走,對李飛的死唏噓不已。
“對了,剛才學生們說的孟匡月等學生,是怎么回事?”展昭問“班里竟然沒有人有他們的電話?”
“哦……那三個學生,是孟匡月,錢啟明和錢啟凌,錢啟凌和錢啟明是雙胞胎兄弟,孟匡月他們三個關系特別的好,除了彼此之外,幾乎都不跟其他人來往。
“是么。”展昭點點頭,“對了,尸體分解之后都放在那里了?”
“尸體是昨天晚上肢解的。”老師回答,“都保存在法醫師的冰柜里面……今早拿出來解了下凍,下午就拿到這里來做任務了。”
“誰能接近那些尸體?”白玉堂問。
“其實法醫室里一般是沒什么人會主動進去的,當然也沒什么保護的措施,尸袋就這樣放在桌上面……”
“有監控么?”展昭問。
“都是教室……哪兒來的監控啊。”老師無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案子還挺稀奇,究竟只是碰巧給他們撞上了呢,還是兇手特地送給他們的禮?
“到了!”老師帶著兩人來到了一幢顯得有些破舊的宿舍樓前“李飛的房間在三樓。”
“他的室友是誰?”展昭問。
“就是剛才的那個王鵬。”老師說著,打開了宿舍的大門,“還有一個別的學生,我們學校住宿條件尚可,特別是這個精英班的學生,我們都很照顧,因此就三人住一個房間。”
“那孟匡月他們呢?”展昭問,“一會兒也帶我們去看看他們的房間?”
“他們不住校。”老師搖搖頭,道,“他們在校外租了一間房住。”
“這符合規定么?”白玉堂問老師。
“當然不符合了。”老師搖搖頭,“不過這幾個學生都付了住宿費,學校給他們保留了宿舍,但他們就是不住……我們也拿他們沒辦法。”
“那他們在校外的地址你知道么?”展昭問。
老師歉意地搖搖頭,“還真是不知道呢,這種事情他們是不會跟老師說的,還是去學生堆里打聽打聽吧,說不定就有人知道呢。“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跟這老師推開房間的門……
門剛剛推開,三人就一愣,只見背對著房間的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誰……”老師吃驚非常,話還沒說完,就見白玉堂伸手微微一擺。指了指那人所坐的凳子腳下。
老師順著白玉堂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差點就一口氣沒上來,只見地上一大灘血。
展昭皺起眉,走到了那張凳子前面,白玉堂就見展昭的眼睛突然睜大了……看來正面有什么不得了的情況吧。
走過去,白玉堂站到展昭身邊轉身一看……就見那像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大學生,小平頭,干凈的白襯衫和牛仔褲。只是,那雪白的襯衫上都是血,睜開的眼睛和放大的瞳孔都說明此人已經死了。不過最詭異的是——那尸體的左半邊肩膀到整條胳膊都已經不見了,右腳也沒了,而他左手放在桌上,手上拿著一把尖利的刀,刀上沾著血,眼前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里頭有一些碎掉的肉塊……
白玉堂也深吸一口氣,最要命的是死者的臉上竟然還帶著怪異的笑容,不過從笑容的僵硬度來看,是有人在他死后特意將嘴角弄高擺出來的……因此看起來更加的毛骨悚然。
“這人是誰?”白玉堂問戰戰兢兢走來的老師,那老師也不算是個膽小的,但看到了這場面,還是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地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心中了然,也難怪這老師會嚇壞了,那尸體的樣子,感覺就像是在將自己的肉割下來,放進塑料袋里似地。
白玉堂看了良久,突然淡淡道,“清理門戶。“
“嗯?”展昭不解地看白玉堂。
“江湖上混的,最恨的就是背叛或者出賣。”白玉堂低聲道,“這個刑罰我以前見過,是有規模的黑幫專門對付叛徒的,叫自食其果……”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12 學生
“自食其果?”展昭看白玉堂,“小白,你確定?”
白玉堂微微皺眉,“以前在辦一起案件的時候見到過類似的。”說著,打電話,“喂,虎子,你來一趟李飛的宿舍,有些東西你看一下,還有,叫公孫也一起來。”
掛掉電話,白玉堂看展昭,“究竟是不是,讓虎子一看就知道了。”
展昭點點頭,繞過尸體,去看房間里的陳設。看了一圈后,展昭發現這個寢室作為男生宿舍來說,有些太過干凈整潔了。展昭伸手,在床的欄桿上面摸了一把……一絲灰塵都沒有。回頭看了看白玉堂,白玉堂轉臉問那個緊張得雙腿發軟的老師,“你們學校男生宿舍挺干凈的啊。”
老師深吸了一口氣,搖頭嘆氣,“只有這一個而已。”
“哦?”展昭回頭看老師,“怎么說?”
“李飛有潔癖是出了名的。”老師無奈地搖搖頭,“他的潔癖已經嚴重到一種程度了,沒事盡打掃宿舍,而且他拿餐巾紙擦地板,你想想房間能不干凈么?”
“那其他兩個室友沒有意見么?”白玉堂好奇。
“哦,有一個從來沒在這里住過,因為是本地人所以都回家住了,只在這里放放東西,王鵬也很少住,因為對過宿舍有一張空鋪,所以他一直住那里。”
“也就是說,李飛一直都是一個人住的,是不是?”展昭問。
老師擺擺手,搖頭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恰恰相反,李飛其實人緣很好,大家不和他一起住,是因為怕他事后打掃麻煩。
“頭兒。”說話間,趙虎推開門進來,身后跟著公孫。
“你看看。”白玉堂對著李飛的尸體努努嘴。
趙虎一看就是一皺眉,蹲下看李飛的腳,就見他的雙腳被綁在凳子腿上。趙虎站起來,對白玉堂道,“頭兒……清理門戶了。”
“看得出是哪幫人馬干的么?”白玉堂問。
趙虎想了想,道,“頭兒……這的確是清理門戶的手法,不過有些地方不對勁的。”
“哦?”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趙虎,“哪兒不對?”
“嗯,所謂的清理門戶,其實是發現了叛徒之后,按照他的身份和害過的兄弟數目來給以懲罰。”趙虎低聲道,“叛徒們通常被綁在椅子上面,手腳都綁住,然后用刀活生生往下剮肉,害死一個兄弟,就割一刀,一般都是從左邊的胳膊開始割。”
“可是他的手并沒有被綁住啊。”展昭看了看死者的手腕子,上面并沒有什么綁痕。
“人是死了之后被剮的。”公孫蹲下查看死者被綁在凳子上的腳腕子,“上面一點傷痕都沒有,哪兒有人被活剮了還不反抗的,而且從流血的量來看,絕對是死了之后被弄成這樣子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袋子里至少有幾百片的碎肉……他一個小小的學生應該不至于能害死上百個黑幫弟兄吧?要是這樣的話,警界早就轟動了。”
“還有。”趙虎道,“S市其實現在并沒什么純正的黑幫了。”
白玉堂點頭,“這我同意,基本上都從良了,現在經濟危機,做黑幫也不好混有很多都改行了。”
趙虎忍笑,道,“這種手法,大多都是大幫派干的。”
“聽你這么一說,這個現場布置得有些不夠專業啊”展昭道,“像是模仿案。”
白玉堂也點點頭,“不過知道這種手法的人并不多,而且用這種自食其果的方法,目的應該是要傳遞某種訊息。再加上手法不太正規……可能是要傳遞某個信息的模仿犯。”
“這個男生的潔癖的確非常的嚴重啊。”展昭指了指書桌上面的書本,道,“全部都包著純白的書皮,按照高矮胖瘦整齊地排列這起來。
“潔癖得都有些強迫癥了。“白玉堂搖搖頭,心說,他可比我厲害多了。
展昭似乎是看出了白玉堂的想法,湊過去笑嘻嘻地道,“小白啊,你要是再發展下去,也會和他一樣的,怎么樣,要不要我給你治治?”
白玉堂微微一笑,見身邊沒人注意,就湊到展昭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行啊,今晚我們找個戶外的泥潭子里試試。”
展昭瞪了他一眼,白玉堂失笑,“要犧牲就得有些誘惑么,是不是貓兒?”
……
“人是凌晨的時候死的。”公孫大致地檢查了一下尸體,道。“從刀痕來看,不止一個人割了他的肉。”
“哦?”展昭走過去看。
“我剛才已經檢查了那堆碎塊,有的是左撇子做的,有的是右撇子。
“孟匡月是左撇子。”老師道,“雙胞胎是右撇子。”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敏銳地發現了老師話里的意思。
“聽你的語氣,似乎懷疑那三個學生啊。”白玉堂問老師,“為什么懷疑那三個人?”
老師看看白玉堂又看看展昭,道,“那三個學生很不合群,而且行為怪異為人古怪,李飛因為是班長,因此經常跟他們三人溝通,想要勸他們改邪歸正。”
“他們一直都嫌他煩?”展昭微微搖頭,“這只是學生間的摩擦而已,用不著用那么狠的的手段吧,
“這畢竟是一起人命案件。”白玉堂微微一笑,“我要是你,就把該說的都說了。”
老師臉色發白,想了想,無奈地點點頭,道,“的確還有些情況,不過校長不讓我說的。”
“嗯。”白玉堂挑眉,“你最好還是說吧,在這里說比去警局說強,是不是。”
老師嘆了口氣,道,“我們早就查到了,那三人跟一些毒販子、黑道的……總之就是些三教九流的人有來往,學校也管不住他們。”
“為什么不開除?”白玉堂微微皺眉,“這里是警校吧?培養出來的都是未來的警察不是么?萬一不干凈,豈不是送進警隊的害群之馬。”
“呃……那個,學校其實也有難處。”老師解釋,“那個孟匡月,他的家族很有些來頭,勢力很大。”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無話可說。沒多久,鑒識人員就在現場取證完畢,洛天等回電話,說他們在校內外都沒有找到那三個學生的蹤影,還打電話到學生的家里詢問,得到的回答是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手機號已經從家人那里得到,但是打過去沒人接。其他人詢問了學生,對他們的評價都不高,王鵬還說這三人最后出現,是昨天在校門口和李飛發生爭執的時候。
“爭執些什么?”展昭叫人帶來了王鵬,在宿舍門口詢問他。
“我沒聽清,他們好像吵著吵著就動起手來了,孟匡月他們有三個人,李飛就一個,這要是打起來不是會吃虧的么?所以我就上前去勸架了。”王鵬站在宿舍門口,想看里面的情景,但是門卻關著,白玉堂見他好奇,就笑,“你最好還是別看,不然以后會有陰影。”
“孟匡月在走的時候對李飛說,讓他等著,他一定要他好看。”王鵬哭喪著臉說,“當時那樣子挺狠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王鵬,“那孟匡月他們在外面租住的地址你知道么?”
王鵬猶豫了一下,道,“我只知道就在學校后面的小區里,離學校很近的。”
展昭和白玉堂跟學校要了這三人的照片,帶著白馳和洛天離開警校,去學校后面的幸福小區。
“這警校真不像話。”展昭搖頭,“這么培養出來的學生誰敢用啊。”
白玉堂笑,“貓兒,馳馳也是這里培養出來的。”
白馳臉微紅,點點頭低聲道,“這里一直都是這樣的。”
“對了馳馳。”展昭也覺得有些奇怪,“這里是你的母校啊,你怎么好像一點感情都沒有。”
白馳搖搖頭,低聲道,“都是些不好的回憶,還是不要想了。而且,其實這里培養的學生現在大多不是轉去做文員了,就是還在巡邏隊,要不就是片警。”
“那你算是最出色的了。”洛天覺得好奇,“那個校長看起來挺勢力的,怎么不和你套套近乎?”
白玉堂和展昭也點頭表示懷疑。
“嘿……”白馳有些苦惱地搔搔腦袋,“不瞞你們說,老師們一直都不知道我和白家的關系,因為爸爸不準我說,怕特殊照顧。不過,校長以前還罵過我呢,他可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和藹。”
說話間,四人已將來到了幸福小區的門外,詢問了官員和幾個安保人員,得知孟匡月等三人住在29幢408室。白玉堂等迅速到達了408的房門外,按響了門鈴。
門鈴響了一陣子,沒有人應門,白玉堂突然皺起了眉頭,低聲道,“里邊有東西!”
洛天也點頭,趴在門上聽了一會兒,疑惑地鄒起了眉,“像是什么動物在叫。”
“家里養狗了?”展昭疑惑。
白玉堂對洛天使了個眼色,兩人退后幾步準備撞門。白馳有些擔心,“這樣進去算私闖民宅吧,不要緊么?”
展昭摸摸他腦袋,對他眨眨眼,“要是有人問起來,就說聽到里面有人喊救命,我們懷疑里頭三個學生的生命受到威脅,所以進去了。
白馳無奈,這年頭,太老實還真干不了警察這一行呢。
白玉堂和洛天退后了幾步,同時伸腳,“轟”地一聲,大門被應聲踹開。就在門開的同時,有一團黑影朝兩人撲了過來,白玉堂眼疾手快,伸手一拽那東西的尾巴,手一甩……
“嘭”的一聲,那東西被甩出去老遠,一下子撞到了墻壁上面,掉到了地上,嘴里發出低吼的聲音,緊張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眾人。
“狗?”白馳盯著那弓著背,呲著牙的大狗,“這什么品種的啊?”
展昭卻皺起眉,“怎么嘴巴這么尖?”
“看看它的尾巴。”白玉堂指指那條“狗”低垂粗大的尾巴,“這根本就是一只狼。”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13 瘋子、女人、狼
“狼?”展昭微微皺眉,“居民區里怎么會有狼?”
那條狼剛剛被白玉堂甩出去撞墻的那一下看來還挺疼的,縮在墻角對著白玉堂呲牙。
白玉堂看了看它,對身后的人道,“叫警犬隊的拿一只籠子過來,再讓他們派個會抓狼的人來。”
“先等抓狼的人來再進去吧。”白玉堂反手關上門。
“什么人?”洛天突然喊了一嗓子,轉臉看走廊的另一頭,就見一個人影一閃就逃走了。
白玉堂和洛天轉身就追了出去,白馳和展昭趕緊跟上。
“啊……”樓道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白玉堂和洛天沖了出去,就見一個十幾歲的女生被一個黑乎乎的大漢抓住了,那大漢緊緊摟著女孩兒的脖子,挾持著她緊張地退到墻角,對白玉堂他們道,“別……別過來,別過來!”
白玉堂微微一皺眉,回頭看了一眼展昭,像是問——貓兒,看看這人有沒有問題。
展昭踏上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人。白玉堂會懷疑此人有問題是完全有理由的,因為這人身上穿著破爛的衣服,但是這衣服在破爛前應該是完好的西服套裝,還有領帶,那種打扮應該是一個文員。只是他的樣子像是在外面流浪了一個月了,全身臟兮兮的,頭發油乎乎粘到了一起,臉上很多的擦傷,很黑也很臟,雙眼睜得老大……看起來有些狂躁。
“不正常。”展昭簡短地道。
“能不能說服?”白玉堂看展昭。
“我試試。”展昭看了看那個驚慌失措的女孩子,她穿著一身校服,像是個高中生,現在是暑假時間,她大概是參加什么補習班放學之類的。
展昭略向前走了一步,再一次細細地觀察那個瘋子,就見他掐著那女生,但時不時地還瞟她一眼,似乎是怕她受傷。雖然看不太清楚長相,不過這個人在四十歲左右,左手的無名指上面,戴著一枚戒指。
“小妹今年有十歲了吧?”展昭突然問。
“小……小妹?”那男子有些愣,看著展昭。
展昭眨眨眼,“對了,小妹叫什么來著?”邊說,邊示意了一下他左手的無名指。
那男人低頭看了一眼無名指,點點頭,“哦,小……小婷。”隨后又茫然地搖頭,問,“你怎么知道?你見過小婷?她在哪里?我找不見她了……我找不見家了。”
展昭歪過頭,露出不解的神色,“你糊涂了吧?你家不就住那間房么?”說著,伸手一指身后,“我剛才還看見小婷了呢。”
“啊……就住那里?”那男人興奮地大叫了起來,“我回來了,老婆我回來了……”邊說,邊推開了那少女,向展昭他們身后的方向沖過去,剛到眼前,就被洛天一把抓住了按在墻上。
那女生嚇得直哭,白馳過去安慰她,問,“你認不認得這個男人?”邊說,邊指指那個瘋瘋癲癲的男子。
“你們放開我,我不跟你們走!”那男人邊大叫著,“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做,我要回家,回家。”
那女生搖搖頭,道,“沒見過……我,我想回家。”
白馳點點頭,那女生就想轉身走,突然就聽展昭道,“等等!”
那女生停住,回過頭看展昭。
展昭手背在身后,輕輕地拽了白玉堂一下。
“你住哪兒?”展昭問那女生。
女生遲疑了一下,問,“你們是什么人?”
“我們是警察。”她身旁的白馳回答。
“我住在對面的小區里。”那女生似乎有些不信任眾人,一雙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展昭,“我還要回家的,晚了媽媽要罵。”
展昭看這她笑了笑,低聲問,“對面小區,是第幾幢樓?”
那女生一愣,緊張地看著展昭,“媽媽說,不能隨便告訴別人自己家的地址。”
展昭點點頭,微笑,“你是剛上過補習班回家吧?”
“嗯,是的。”女生回答。
“那你不回家,上這幢樓來干什么?”展昭臉色突然冷了下來。
“……”女生一愣,臉色突然變了變,“我……我來找個朋友。”
展昭一挑眉,“別裝了,你的臉和身材是十六歲沒錯,不過眼睛已經三十歲了!”
話音剛落,就見那女生雙眉一挑,突然從身后拿出一把刀來,想撲向身旁的白馳,而與此同時,展昭也猛的一側身,身后的白玉堂手中一個東西飛出,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那女生的鼻子……是他的手機。
“嗯……”人的鼻梁被砸中是最疼的了,女生一捂鼻子,再低頭,鼻血已經緩緩地流了下來。
“別動。”白馳拔出了槍來指著她,“你究竟是什么人?”
白玉堂走過去撿起手機,將那女生銬起來推到一邊,仔細一看,就見是個上著厚厚粉底的小個子女人,用展昭的話說,看眼睛……三十歲都到了。
剛剛銬住,那女人猛一轉身,趁白玉堂不備抬腳就踢,白玉堂抬手擋開,那女人想跑,被他抓著胳膊拉了回來,抬腳擋住她又想側踢過來的腿,白玉堂皺眉,將女人按在墻上,道,“你最好別動,我不打女人。”
女人掙扎了半天也沒掙脫開,知道遇到高手了,只得喘著氣不掙扎了。
“這女人身手不錯,不是普通人。”洛天將那個瘋子也帶了過來,對白玉堂道,“他手上有被捆綁過的痕跡。”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白馳納悶地看著地上兩個被抓住的怪人,一個是衣衫襤褸的瘋子,另一個是身手超凡的假冒女高中生,還有一間養著狼的公寓。
展昭蹲下,看了看那男人,又看了看那女人,想了想,問那女人“你是因為追他才來到這里的,你身上帶著刀,想到隱蔽的地方解決了他?”
展昭并不指望女人回答,只要看她聽完自己話后眼神的細微變化,就能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了。
“看來這一點是猜對了。”展昭點點頭,伸手輕輕撩開那男人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睛,“他經受了很長時間的煎熬,看來有一定的神經崩潰,不過并不是真瘋。你們囚禁他,而且他的臉上有抓痕,衣服破敗的程度不像是一般遭遇能造成的……也就是說,你們囚禁的人不止他一個。”展昭沒有意外地看到那女人的眼睛微微地睜大了一些,繼續推測,“他們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骯臟而潮濕,每一天都很絕望,你們給他注射了一定的藥物,本來是應該達到某種藥性的,不過這個人可能比較特殊,藥物對他的效用有限,他趁你們不備逃了出來,你就來追……為了保住你們抓他囚禁他的意圖,就必須要解決了他,因為他目睹了很多東西。”
女人的呼吸稍稍的急促了一些,展昭看出了她的緊張,道,“你的功夫不錯,要抓住虛弱他其實很容易,但為什么到了這里才動手?理由只有一個,這一路追蹤而來并沒有任何隱蔽的地方可以下手,而這幢樓是最近的一個。”
女人吸了一口氣,臉色發白。
“你剛才在說對過小區的時候,有那么一瞬間的遲疑……那么我猜,應該不是在對過的那個小區,而是在后面的小區。”展昭站起來,看了看那個男人,“他的狀況不可能堅持跑一百米之上,他還走了那么多層的樓梯……我猜,是在這裝樓后面一條主干道上的某家工廠的倉庫……最好是有地下室,或者有院墻……這樣即使有人在里頭大叫,也不會被人發現。”
一旁的白玉堂掏出手機,打電話叫蔣平,讓他查這幢公寓樓南面,方圓百米內主干道附近符合條件的工廠、倉庫、車庫等。并叫他通知艾虎,派大量的警力過來。”
沒多久,蔣平那里傳來了消息,說,“符合條件的地點只有三處。”
白玉堂把手機交給展昭,展昭對蔣平道,“讓艾虎他們分三路,在十分鐘之內進去查,都帶上武器,可能會遇到一定情況的抵抗……對了,帶上警犬。”
再看那女人,就見她臉色蒼白,滿眼驚恐地看著展昭,良久才道,“你不是人。”
展昭淡淡看了她一眼,回頭看看在墻邊掙扎說要回家的中年男人,冷冷回了那女人一句,“你們才不是人。”
沒多久,警犬隊的人拿著籠子來了,兩個訓犬員穿著防咬服進到房間里,把那只狼抓進了籠子里,問白玉堂,“白隊,籠子放哪兒?”
白玉堂看了看那狼,問警犬隊的隊員,“這是狼吧?”
“是。”訓犬員點點頭,“純的狼,不是狼狗。”
“知道是什么品種的么?”展昭問,“怎么感覺有些小?”
“還是小狼崽兒呢。”訓犬員笑了笑,道,“不超過四個月,這種是西伯利亞雪狼,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
“雪狼……”展昭微微皺眉,“雪狼為什么不是白色的呢?”
“呵……”訓犬員被展昭逗樂了,“展博士,白狼是很少見的品種,而且一般白狼都是頭狼,精明著呢,不大可能抓住。”
“放到SCI辦公室吧,不過最好能給它弄些吃的。”白玉堂道,“這么瘦,別餓死了。”
“行!”訓犬隊的提著籠子回警局了,SCI的其他人也趕來了,張龍和王朝把抓住的兩人先押回警局去,白玉堂和展昭走進養狼的那間公寓里查看。
“哇……味道真不錯。”趙虎皺皺鼻子,“看來是狼窩了,這么臭根本沒法住人。”
白玉堂點點頭,這時,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喂?艾虎,怎么樣?”
那頭艾虎喘著氣,“隊長,我們救出了三個被囚禁在地下車庫的人,不過囚禁他們的人或者看守一個都沒有,大概是跑了。”
“把那些人送醫院去,看護好,我們之后要問話。
“好的。”艾虎答應,不忘補充一句,“隊長,這地方可他媽的邪門了,你們來看看吧,現場我派人保護起來了。”
“好的,我們一會兒就來。”白玉堂掛掉電話,看展昭,“貓兒,人都救出來了,跟你推測的一樣。”
展昭點點頭,道,“你覺得,那個瘋子為什么偏偏走進這幢樓來,是巧合,還是有理由的?”
白玉堂想了想微微一笑,湊過去在展昭耳邊說,“那女人剛剛踢我的時候,我看見她大腿上有一個狼頭的紋身,算不算理由啊?”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賊耗子。”卻聽白玉堂接著說,“貓兒,你在屁股上面紋只老鼠怎么樣?要白的!”
展昭無語……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14 擒狼
在養狼的公寓里好好地轉了一圈,展昭停在了一面墻壁前面。這整個房間里空無一物,只有墻上掛了一幅抽象畫,畫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一大堆線條扭曲在一起。
“貓兒,這幅畫有什么問題?”白玉堂湊過來看看。
“嗯。”展昭有些猶豫地搖搖頭,“說不清,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把畫帶回去。”展昭對鑒識科的同事道,“還有所有能找到的紙片之類的東西。”
鑒識科的人認真收集現場的樣本,白玉堂拉展昭離開大樓,帶著洛天等往艾虎他們救人的那個工廠里走去。
到了工廠之后,展昭和白玉堂等就見艾虎帶了好些人密密麻麻地守了一圈,還拉了黃線,已經引來了不少圍觀的群眾。
白玉堂無奈地看搖著尾巴跑上來一臉邀功表情的艾虎,“你小子也太夸張了點吧,乍一看還以為生化危機呢。”
“隊長,你別說,里頭正經挺嚇人的,你們不信去看看!”艾虎說著,就往里頭帶幾人。
“總共救出三個人?”展昭問。
“嗯。”艾虎點頭,“看樣子都挺慘的,關鍵是都沒有意識。”
“沒意識?”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怎么個沒意識法?是昏迷?”
“不是。”艾虎搖搖頭,“就是呆住,沒有任何的反應。”
“啊?”白玉堂覺得新鮮,“你確定是沒意識了,不是被人點穴了?”
“點穴?”艾虎和白馳異口同聲,“真的有點穴這回事啊?”
眾人都無語。
很快,幾人來到了那個工廠,這是個老式的織布廠,很多廢舊的針織機整齊地排列在廠房里,推開一旁的鐵質移動拉門,里面是一片漆黑的空間,密閉的倉庫里堆放了大量的線桶子和燃料,走到最盡頭,有一個往下的樓梯,地下更加是漆黑深不見底。
艾虎等拿著軍用手電筒往下走,展昭轉頭對洛天和白馳道,“你們去車間里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兩人轉身往回走。
“貓兒,怕洛天會想起曾經地下生活的不愉快經歷啊?”白玉堂湊到展昭耳邊低聲說,“真夠溫柔的。”
展昭對他笑了笑,趁所有人沒看見,黑暗中踹了白玉堂一腳。
樓梯有七十七級,環狀向下,越往下走,一股腐爛霉敗的味道讓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
雙腳踩到了地面,那是冰冷的水泥地面,旁邊放著一條皮管子,通著水龍頭,水泥地面異常的濕冷,看得出是經常用水沖刷的……眾人環顧四周,就見漆黑的墻上,有用白漆隨意畫的線條……展昭卻盯著這些線條看了起來。
“貓兒。和那幅抽象畫上的一樣啊,這些線條的排列。”白玉堂盯著墻壁看了起來,問,“有什么具體的含義?”
展昭摸摸下巴,問艾虎,“你們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里關著三個人,沒有別的了是吧?”
“沒有了。”艾虎搖頭,“上面的門開著,所以我們覺得那些看守的人大概是逃走了。”
展昭突然笑了起來,一拉白玉堂,道,“小白,走,我們去抓狼。”
“哈?”白玉堂莫名其妙地被展昭拉上了車,眾人也都好奇地跟上,什么抓狼?狼不是已經抓住了么?但只好都跟著展昭走。
車子開到了醫院的門口,展昭等浩浩蕩蕩地進去。
“展博士,白隊。”負責這幾個病人的是著名的腦外科醫生周列。
“怎么樣?”展昭問他。
周列搖搖頭,“他們的情況看起來比較糟糕,我只是先叫護士給他們洗了一下和換了干凈的衣服……期間他們跟死人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
“是么。”展昭推開病房的門,和白玉堂等一起走了進去。
病房里,果然有三個人呆呆地坐在床鋪上面,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真的就像是在發呆。
展昭走到了幾人的面前,一個一個地仔細看過來,每一個都盯著看了有半分鐘之久,最后他停在了里面靠窗戶的那個人前面,盯著他細細地看了起來。
眾人大概三十來歲,留著小胡子,看起來不像是中國人,倒像是亞裔。
眾人都好奇地看著展昭,就聽展昭突然問,“剛才誰給他洗澡的?他身上有沒有狼頭的紋身?!”話音剛落,就見那原本呆坐在床上的人突然身形一縱,一把跳起來就直沖展昭而來。
展昭就覺胳膊被人拽了一把,猛的被白玉堂拉到了身后,就見白玉堂上前抬腳就一個標準的側踢,不偏不倚正好踹在了那人的肋部。
“嗷……”那人發出了一聲類似于狼的慘叫聲,重重倒地。
但就在他倒地的同時,另兩張床上的兩個人也突然爬了起來,對著展昭他們沖過來,雙手呈爪型,瞪著眼張著嘴,那架勢哪兒是人攻擊人啊,分明是獸攻擊人。
趙虎等想掏槍,白玉堂一擺把手,上前一步靈巧地從兩人中間穿過去,伸雙手一把抓住兩人的肩頭,沒等兩人回頭,就抬腳左右一踹兩人的膝彎,兩人應聲跪地。白玉堂抓著兩人的手猛的一收往中間一帶,兩人“呯”地一聲就撞到了一起,捂著臉全部倒地。
“都銬起來!”白玉堂吩咐。
警員們上來把三人的雙手反剪,拷上手銬。
“這兩個留在這里看病,他們可能服用了大量的制幻類藥物。”展昭吩咐警員,“至于這個。”說著,伸手指了指那個被白玉堂一腳踢翻在地,至少斷了兩根肋骨的人,“這個骨頭接完后帶回去,他就是那個負責看守的!”
眾人都瞠目結舌,這么容易就抓住人了。
“這就是白式的格斗術么?”洛天問身邊的趙虎,“真快。”
“那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三招內解決不了的呢,這叫快、準、狠!”艾虎得意地說,“我曾經撐到過第三招的!”
“是啊是啊,你厲害。”趙虎把艾虎攆走,帶著那看守回SCI去了。
“貓兒,這回又是什么來頭?”白玉堂問展昭,“怎么連狼人都出來了?”
“還真是狼人呢。”展昭笑瞇瞇,“回去給你做個試驗。”
回到SCI,首先聽到的是從法醫室里傳來的,公孫的一聲大吼,“哪兒來的狼啊!上次是六只金毛,這次是一只雜毛狼,你們把我法醫室當什么?動物園啊?!”
“公孫火氣怎么這么大啊?”白玉堂有些吃驚地說,“不過那訓犬員也是的,怎么就把狼放法醫室了呢。”
展昭則笑嘻嘻地低聲道,“八成是看見那狼,想起大哥了,然后就氣不打一處來了。”
兩人都偷笑。
到了辦公室里,展昭先讓蔣平給那副抽象畫拍了一張照片,然后用A4紙打印出來,再找來一把剪刀,耐心地把白條剪出來。眾人都好奇地在那里盯著展昭看,這時,去上廁所的馬漢和趙虎黑著臉走進來。
“怎么了?”白馳見兩人面色有異,就小聲問,“又在法醫室里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了?”
馬漢鐵青著臉站回去看展昭剪紙,招趙虎湊過去小聲對白馳道,“法醫室里面,欣欣正在用針線把解了凍的那些尸塊縫回去,說好給死者一個全尸,順便她也復習一下解剖學。
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卻聽趙虎說,“還有更神的呢,公孫正在拿他用來做糖醋排骨的凍肋條,喂籠子里的狼。
眾人集體想象那個畫面,法醫室里,馬欣笑瞇瞇地用針線縫死人肉,公孫蹲在籠子前,用一塊死豬肉喂狼,惡寒……
展昭花了些功夫,終于將那張A4紙上面的線條都剪了出來,他將線條都放到了桌子上面,然后一根根地按照一定得順序排好……桌上出現了一幅圖案。
眾人湊過去看了看,就見那是一幅由線條構成的,狼頭的圖案,眾人面面相覷。
“貓兒……這是什么東西?”白玉堂記得這個圖案和那個女人腿上的一樣,這只狼,是一只白色的大狼,狼頭的表情說不出地帶著一絲的邪惡。
“這幅畫和那些人的突然失常,還有跟校園分尸案究竟有沒有關系?”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笑了笑,靠坐在臺子上,給眾人講解,“還記不記得當時名噪一時的狼孩兒的故事?”
“記得!”白馳道,“說是兩姐妹,出生后就被狼叼走了,狼把她們當子女一樣地養育,等她們都長大了之后,又被人救了,但是他們已經有了狼的天性,喜歡過狼一樣的生活。”
展昭點點頭,“相對于狼孩,還有什么豹孩,猴孩兒之類的……都是因為一點,人天生就具有模仿的能力,讓他模仿周圍的一切。另外,人的一生,任何表情的產生,其實都是一種情緒的宣泄,笑的時候是高興情緒的宣泄,哭的時候是悲傷情緒的宣泄……當然,最值得我們關注的,也是最容易引起兇案的,是憤怒情緒的宣泄。“
眾人都點頭,雖然是繞口了一些,不過還是能明白意思的。
“一個人在憤怒焦躁的時候,通常會變得狂暴,極度憤怒的人容易失控,容易被影響。”展昭道,“舉個例子,如果一個人極度憤怒想殺人的時候,他腦中想起的是家人,朋友,他就會有所收斂,但如果什么都想不起來,就會找最直接的辦法解決憤怒。所以,作為一個人煩惱一兩天還可以,若是日復一日看不到一絲解救的希望……那么自然是用潛意識中最直接也是最暴躁的方法來解救自己。”展昭指了指那張狼頭畫像,“這就是刺激人改變的暗示……放狼用狼的方法,放狗用狗的方法……放殺人狂,就出現第二個殺人狂……永無休止!”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15 合作
展昭說完,就一臉“大家明白了吧?發現了沒?是不是很有趣?”的興奮表情盯著眾人,希望能找到那么一點共鳴,但是……
就見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盯著展昭看,對視了大概有那么半分鐘,所有人的視線又都轉向了白玉堂,一臉“請賜教”的表情。
“咳……”白玉堂咳嗽了一聲,伸手從桌子上面拿起一根紙條來,對眾人到,“這是什么?”
“紙條。”眾人一起點頭。
白玉堂又拿起一根來,將兩根紙條疊在一起呈十字型,“這個呢?”
“十……”趙虎愣頭愣腦地回答。
“十字架?”蔣平歪著頭,“吸血鬼?”
“醫生。”白馳道,“醫院。”
“積木。”洛天回答。
白玉堂問了一圈后,將手上的那個十字稍稍地側轉了一些,呈一個X形,問,“這個呢?”
“X”趙虎繼續愣頭愣腦地回答。
“X戰警。”蔣平歪著頭,“精鋼狼?”
“乘法。”白馳道,“算術。”
“叉叉。”洛天想了想,“消失”
白玉堂掃視了眾人一眼,將兩根紙條分開,扔回去放到狼頭上面,問,“你們腦袋里,還有沒有剛才那個十字和X?”
眾人點頭,“有的。”
白玉堂又點點頭,指指狼頭,問,“想到什么?”
趙虎,“狼。”
蔣平,“死亡。”
白馳,“害怕。”
洛天,“懲罰。”
“嗯,你們的思維模式很有趣呀。”展昭在一旁摸著下巴琢磨了一下,“趙虎是直線型思維,蔣平是下降型,馳馳是上升型,洛天是曲線型。”
眾人的眼睛都快呈蚊香型了,集體看白玉堂,白玉堂指了指趙虎,“呆。”又指了指蔣平,“壞。”指指白馳,“可愛。”指指洛天,“奇怪。”
“呵……”在一旁看熱鬧而沒有參與的馬漢等都鼓掌,“好精辟啊!”
展昭癟癟嘴站到一邊,斜眼瞟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將那一堆組成了狼頭的線條打亂,問,“能想起剛才那個狼頭么?”
眾人都愣住——眼前的的確是一堆混亂的紙條,但是哪條是剛才的耳朵,哪條是鼻子……卻不停地導致眾人去回想剛才記憶中的那狼頭的樣子。
“哦!”白馳大驚,“我明白了,打亂的線條是為了讓狼頭在眾人的腦子里呈現出來……他們之前一定是看過那個狼頭的樣子,然后每天呆在封閉的空間里,盯著那白色的線條看,腦子里狼頭的形象就越來越清晰,這比看真的狼頭或者狼都要有用!”
“對的!”展昭連連點頭,“這是間接性的暗示,就好比當面罵人和含沙射影一樣!”
話剛說完,就見所有人都怒視他,“你一開始就這么說不就成了么?”
“原來如此啊,這就是暗示的深奧之處啊”眾人議論紛紛,白玉堂收拾紙條,就見展昭站在桌子旁邊,一根指頭在桌上畫著圈圈。
“貓兒,干嘛呢?”白玉堂抬眼看他,就見展昭一臉的不服氣,見眾人都沒注意,抬腳狠狠踩了白玉堂一腳。
“哎呀……”白玉堂翹著尾巴得意地被踩中。
眾人都一臉的頓悟,只有趙虎摸著下巴問旁邊的馬漢,“小馬哥,當面罵人和含沙射影不都是罵人么?有啥區別?”
馬漢搖搖頭,伸手拍拍趙虎的肩膀,“算了虎子,別想了,你是直線型的,這種問題不適合你啊。”
……
正說話間,盧方突然白著臉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不得了了。”
“怎么了?”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一眼,見盧方臉色不善,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這是今早上國際刑警給我們傳來的資料片。”盧方道,“據說TVA分裂了,新成立的組織叫WOLF”
“WOLF?”展昭皺眉,“狼?”
“這個組織第一個任務就震驚了整個歐洲大陸。”盧方邊說邊將一個U盤插進了蔣平的電腦里。
蔣平接通了幻燈機,在大屏幕上面播放起了視頻。
畫面的畫質非常清晰,角度也很好,感覺像是跟拍的。就見畫面中有三個拿刀的黑衣人,他們沖進一個幫會之中,用極其兇殘的方法將那里面的人全部砍殺,動作之快、手段之殘忍,讓人不禁聯想到——野獸。最夸張的就是,當所有人都被殺死,幫會被徹底鏟除之后,就見那三個黑衣人都仰起臉,對著遠天嚎叫了起來,那聲音——是狼。
“這他娘的真的是上演X戰警啊?”蔣平皺眉,“比精鋼狼還厲害。”
其他人的臉色也有些發白,想到了最近身邊發生的案件,實在是讓人覺得全身發冷。
最后,就見畫面中出現了一個狼頭的圖案……和剛剛被抓的一男一女身上的紋身一眼,也和那白紙條組成的狼頭圖案一樣。
眾人面面相覷……白玉堂和展昭轉身就走向審訊室,進了房間,白玉堂問那個被抓的女人,“WOLF”究竟是什么?
那女人微微笑了笑,盯著白玉堂道,“狼其實是動物界最偉大的生物。”
展昭挑挑眉,“我覺得狗比它們要偉大一點。”
“呵呵……”那女人笑了起來,“狼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它們沒有天敵,沒有畏懼,WOLF,遲早會占領這個星球!”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問那女人,“WOLF的首領是什么人?”
女人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那還用問么?當然是沃夫了!”說完,突然張開嘴吼了一聲,傾身向前撲過來。白玉堂猛地拽著展昭退開一步,那女人被拷在鐵做的椅子上面動彈不得,只是拼命地想往前沖,弄得鐵椅和手銬不停地化擦,響聲讓人難受。
隨后,那女人嚎叫了起來,感覺哪里還是人,而是一只徹頭徹尾的狼。
“變態。”白玉堂拉著展昭出了房間,轉臉看他,“貓兒,沒嚇著吧?”
展昭白了他一眼,“你當我小孩子呀,怎么可能被嚇到。”
“你不貓么?”白玉堂半開玩笑地說,“貓科類不都怕犬科么?”
“還有心思開玩笑呢!”展昭瞪了他一眼“那個沃夫,看來就是那個利用我們拖住ZJ,引開國際刑警,和卡魯拉在TVA決斗的人……他很不簡單。”
“怎么說?”白玉堂問。
“一般給人下暗示,都要通過本人的引導,他竟然能將暗示化為一套理論,形成一種固定的模式來實施……可見他應該進行了不少的實驗。”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問,“貓兒,他們為什么要捉最普通的老百姓來實施這么夸張的實驗?”
展昭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聽到剛才那女狼人說的了么,‘WOLF終將占領這個星球’?”
“呵……”白玉堂有些不屑地撇撇嘴,“他真當天下人都是白癡啊?能讓一幫畜生給占領了。”
“不過TVA和ZJ的生意被搶完了,那倒是真的。”展昭笑了笑。
“呵……”白玉堂也笑了起來,“倫納德擔心的也是這個吧?所以上次才會找你。”
“小白,知道狼和獅子的最大區別在哪里么?”展昭突然問白玉堂。
白玉堂點點頭,“論單只的話,獅子比狼要厲害的多,但若論群的話,狼群的殺傷力絕對不是獅群能比的。”
“對。”展昭點頭,“獅群講究權利控制,一個獅群里成年的雄獅只有一只……所以獅群的規模再壯大,也就二三十只的樣子。但是狼群在講究權利控制的基礎上,還講究一定的民主,因此狼群的規模可達上千甚至數萬,在幾十年前的藏蒙一帶,如果遇到了狼群,就連荷槍實彈的軍隊也沒有辦法。”
“嗯。”白玉堂點頭,“不過現在已經滅絕得差不多了。”
“當年的打狼運動,是將狼群沖散了,然后就地解決,燃燒彈沖鋒槍手榴彈都用上了。”展昭道,“現在成規模的狼群真的是幾乎絕跡了。”
“貓兒。”白玉堂突然問,“你想到什么了?”
展昭摸摸下巴,“沃夫現在是一頭頭狼,不過也算是孤狼,沒有足夠壯大的狼群啊。”
白玉堂了然,“原來如此,他現在的行為是在聚集跟壯大狼群?”
“嗯。”展昭點頭,“一旦某種暗示人的理論成為了一種可以言傳身教的模式,就好比恐怖分子有了被篡改過的圣經……不用你去教授,他自己會流傳,會發展壯大。到時候,只要像播了種之后,去收莊稼一樣簡單了。”
白玉堂深深皺起了眉頭,“對啊,眼下也許WOLF只是在歐洲大陸展開行動的組織,但是以他的平方式增長模式,很快就會遍布全世界了。”
展昭想了想,道,“我想……”
“給歐陽打電話!”白玉堂拉了展昭往前走,“我們先通知包局!”
展昭被白玉堂拉著往前走,有些納悶地說,“為什么我說的話,你都能聽懂,甚至沒說出口的你也能猜到,但是他們就聽不懂?”
“不是我能聽懂,他們聽不懂。”白玉堂回頭糾正,“是除了我之外,全世界沒人能聽懂。”
展昭不服氣,抬腳踹白玉堂,“胡說八道,我的學生都懂!”
“你那幫學生都是去看你的美色的,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誰敢反駁?”白玉堂將展昭拉到身邊防止他再次偷襲自己,“再說了,誰知道你會不會拿什么黑洞理論啊,量子論啊之類的來舉例子給他們解釋,越解釋越糊涂,除了霍金達爾文,平頭老百姓有幾個能聽明白的?”
“那你為什么能聽懂?”展昭有些怨念地問。
“那是自然。”白玉堂湊過去,貼著展昭耳朵低聲說,“我進去過么,當然知道你里面是什么構造。”
“啊!”展昭臉通紅,抬腳狠踹白玉堂,“下流!你跟誰學的!死老鼠,不學好。”
兩人打打鬧鬧,進了包拯的辦公室,就見包拯剛剛放下電話。見兩人進來,包拯點點頭,“情況我已經清楚了。”
“包局,我們怎辦?”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問包拯,“這次情況嚴重,不采取行動的話,后果可能不堪設想!”
“剛才歐陽打電話過來了,說想請你們去協助調查。”白玉堂和展昭心中一喜,“歐陽也算說話算話的了”
“還有啊。”包拯遞給了展昭一份東西,“剛才有國際快遞寄到我這里的,這份東西,說是給你的。”
展昭接過來看了看,不由自主皺起了眉,問包拯,“誰寄來的?”
包拯挑挑眉,“你說是誰?”
“趙爵?!”展昭睜大了眼睛,“除了他沒人能想出這種辦法。”
“他似乎是也寄了一份給國際刑警。,”包拯低聲道,“這次的行動非同小可,國際刑警要請世界上最好的心理學家來助陣。”
“他們選的是誰?”展昭問包拯。
包拯沉默了一會兒,“你和趙爵……他們想讓你倆合作,制造出可以對抗WOLF的‘特效藥’。”
展昭拿著資料又看了一遍,仰起臉來,“不得不說,他的確是一個天才。”
“你答應和他合作了?”包拯頗有些吃驚。
“當然。”展昭合上資料,“公事公辦!”說完,一拉白玉堂,“走,小白,收拾行李準備出發!”
白玉堂點頭,出了房門,就聽房間里傳來包拯一如既往的彪悍吼聲,“都給我精神著點,這次是國際合作,你們敢給我丟S市局的臉,我就讓你們去掃廁所哦哦哦哦!”
白玉堂和展昭相視而笑,推開SCI辦公室的大門,白玉堂吩咐眾人,“都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上飛機,去歐洲!”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16 趕赴歐洲
8月20日早上8點,SCI眾人在警局集合之后,坐警局的大巴集體趕往S市飛機場,眾人手中的機票是今早上盧方給他們的,豪華國際航班的頭等艙。白玉堂和展昭看著飛機票直吐舌頭,問盧方,“十來張頭等艙票呢,包局最近怎么這么大方?”
盧方對兩人眨眨眼,神神秘秘地說,“這事關S市局的顏面么。”說完,笑呵呵地走了。
眾人到了飛機場,順利地通過了安檢出海關,就到了候機室。確認了一下航班號,眾人都覺得有些納悶,一般頭等艙都是最后上飛機的,也就是說會有很多人在前面候機才是,怎么沒人?這趟航班是飛法國巴黎的,這么空?最近不是出國游很流行么,又是暑假,怎么這么冷清。趙虎摸摸下巴,煞有介事地說,“看來經濟危機真的很嚴重啊。”
眾人哭笑不得,這時,就有工作人員上來,請眾人上機。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飛機也坐過不少次了,出國合作也不是沒有過,怎么這次的待遇這么好?
眾人通過安全通道進了飛機,一進去就傻眼了,這不是什么空客也不是什么波音,機艙內是豪華的客廳陳設,環繞型的沙發,茶幾電視機……這根本就是一家私人的商務機。
此時,飛機上已經坐了幾個人。
“爸爸!”陽陽沖過來摟住洛天。洛天走之前把洛陽托管在趙禎家了,當然,洛陽可以順便幫白馳看管趙禎和里斯本。
不遠處電視機前的沙發上,是正翹著二郎腿喝咖啡的趙禎,腳邊躺著里斯本。
他旁邊的兩張沙發上坐著正在下棋的雙胞胎,最里面的沙發上是在看報紙的白錦堂。
“你們怎么在這里?”白玉堂看著眼前的幾人問,想了想,又問白錦堂,“其他人呢?”
白錦堂挑挑眉,問,“什么其他人?”
“乘客啊。”白玉堂瞪了他一眼。
白錦堂無所謂地聳聳肩,“這飛機是我的,哪兒來的乘客?”
“呵……”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展昭小聲問白玉堂,“大哥什么時候買的世襲1000?太有閑錢了。”
白玉堂也有些無奈,他不知道是包局和大哥說好的呢,還是白錦堂自作主張,正在猶豫,就聽白錦堂道,“放心吧,我和包局打過招呼了。”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各自找地方坐下,不過這飛機可比普通的要舒服多了,這別說坐上十來個小時,在里頭呆一天也無所謂啊。
“玉堂。”白錦堂突然放下報紙,道,“駕駛艙里可以坐人,手癢的話就去跟機長商量商量吧。
白玉堂一聽就眉開眼笑了,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無奈地聳聳肩,白玉堂扔了行李就往機長室跑去了。
展昭剛坐下,里斯本就蹭上來了,在展昭腳邊趴下,用毛茸茸的大腦袋在展昭的膝蓋上蹭來蹭去,展昭蹲下去抱住它揉啊揉,里斯本就四腳朝天地翻過來,讓展昭給揉揉肚子。
白馳坐到趙禎身邊問,“你怎么來了?”
趙禎笑了笑,“歐洲我熟,給你們做導游么。”
白錦堂看看坐到身邊的公孫,習慣性地伸手摟住了湊過去啃一口。SCI其他人集體轉臉裝沒看見,不過陽陽卻是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見了,公孫急了,狠狠踹了白錦堂一腳。
白錦堂也不惱,只是湊過去地笑著說,“這里有臥室,想在飛機上做就告訴我。”
公孫真恨自己怎么沒把手術刀帶來。
大丁小丁左右瞧瞧,盤算著這長長的旅程折騰誰好呢?
很快,飛機起飛了,眾人也都聊起了這次歐洲行的具體事宜。白錦堂和趙禎早就夠得上SCI的編外人員了,因此案情也不用瞞著,等讓白錦堂他們看完了視頻,雙胞胎睜大了眼睛道,“哇……這演的哪出啊?太強悍了,難怪倫納德這幾天頭都大了,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展昭突然問雙胞胎,“對了,你們見過卡魯拉么?”
雙胞胎眨眨眼,回頭看白錦堂。
白錦堂對他們點點頭,雙胞胎道,“見是見過啦,不過算不上很熟。”
展昭看了看蔣平,蔣平導出那天的那張拼圖來,給雙胞胎看,“是不是他?”
雙胞胎看了一眼,就撇嘴搖頭,“哪兒啊,卡魯拉比他帥多了。”
“果然那個本是胡扯的么?!”趙虎罵了一聲,“那小子,騙得我們團團轉。”
“本?”白錦堂微微一皺眉,“哪個本?”
“本杰明”展昭道,“是個國際刑警,大哥認得他?”
小丁冷笑了一聲,道,“這小子說這人是卡魯拉,肯定有問題啦。”
“怎么說?”展昭好奇地問。
“那個叫本的小子,身份其實挺尷尬的。”小丁道,“像卡魯拉那種人,國際刑警既雖然發了通緝令,但也就是做做表面文章,畢竟這種人背景太厚,想輕易動也動不了。負責反恐的,大家都卯足了勁兒抓拉登去了,誰有空管這種連黑手黨都稱不上的組織啊。”
眾人對視一眼,點頭,這倒是,TVA這樣的組織,更像是維持黑道之間關系平衡的工具,他們不會傷害無辜百姓或者擾亂社會治安,對于光明面的社會來說,他們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但是那個本啊。”大丁搖搖頭,“不知道為什么,調任來負責歐洲反恐這一塊后,就死盯著卡魯拉不放。”
眾人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吃驚。
“卡魯拉那脾氣。”小丁嘖嘖了兩聲,“那可不是善于的主啊,打個比方說,大哥的脾氣要是打十分,那卡魯拉就只有五分!”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就是說脾氣比白錦堂還壞了近一倍,異口同聲,“好可怕。”
白錦堂無奈地抬頭瞪了雙胞胎一眼,低頭繼續看報紙。
“有幾次不相干的行動中,卡魯拉的人和反恐方面的人起了沖突。”小丁接著說,“本帶的人死了不少,不過本也借此受到了一定程度的重視,可是后來卡魯拉卻借由與反恐上層的有條件合作,得到了特殊的照顧。”
“哦……”展昭點點頭,“那本的地位就尷尬了。”
“對啊。”小丁點點頭,“本現在雖然掛了個虛名,但是反恐部隊不待見他,道上的人也沒拿他當回事,而且他的生命安全還得不到什么保障,換句話說,就是高層把他給甩出去了。”
正說著話,白玉堂回來了。
“過癮了呀?”展昭笑嘻嘻地問他。
白玉堂一臉好過癮的表情。
“你們這次要跟國際刑警合作?”白錦堂問。
“嗯,國際刑警應該只是促成我們和歐洲大陸的警方協同合作。”白玉堂道,“畢竟國際刑警只負責聯絡和發通緝令什么的,不過歐陽既然負責這塊,應該會給我們安排好的,先到法國再說吧。”
“到了那里別住旅館里,怪不安全的,住我那兒吧。”白錦堂道。
眾人都腆著臉點頭啊點頭,心說有個有錢的大哥就是好啊。一路的飛行如同享受,白玉堂和展昭給眾人大致分派了一下任務,還將自己帶去的資料整理了一下,展昭則坐在那里看趙爵郵寄給他的那份文件。
大概經過了十一個小時的飛行,眾人終于是到達了巴黎,下了飛機后,白錦堂帶著眾人先回他在巴黎的住處休息了一下,倒倒時差,第二天一早,眾人驅車到了里昂。
照舊是住白錦堂的別墅里頭,眾人都咋舌,心說做房地產真是好啊,世界各地都有家,走哪兒住哪兒。
吃過中午飯,歐陽春開著車子來接眾人,進國際刑警總部的手續相當繁瑣,所以這次去的只有展昭、白玉堂和負責資料的蔣平。其他人暫時無事,白錦堂拉著公孫去二人世界浪漫法國行了。趙禎因為是在法國長大的,因此在里昂也有房子和很多朋友,就拉著小白馳和里斯本回家去了。
洛天帶著陽陽去迪斯尼玩了,其他幾人大眼瞪小眼,跟著雙胞胎去游覽法國風情了。
放下悠閑自在公費旅游的眾人不提,且說展昭和白玉堂來到了國際刑警的總部,跟著歐陽春一起進入那幢銀灰色的方形大樓里,一道道的電子鎖,還是讓人有些喘不上氣來。
眾人去查詢資料和辦手續,拿了幾分文件和導了一部分的資料后,就由歐陽帶著離開了。
“就這樣?”白玉堂有幾分好奇地看歐陽春。
“這大樓里能干什么呀。”歐陽春笑道,“里面都是文職人員,我們要的就是他們一紙許可令。”說著,晃了晃手里的一份材料,“這樣我們就能自由地展開調查,而各地的警方都要配合我們的偵破工作。”
白玉堂點點頭,隨著歐陽春往前走,卻見展昭突然停住了腳步,看著遠處。
“貓兒……”白玉堂順著展昭看著的方向望過去,就見在叢林掩映的花園式綠化帶后面,一張長條椅子上面坐著一個人,一身白色的襯衫外加白色的牛仔褲,手中拿著一本書,但是眼睛卻是看著他們……抬手輕輕地跟他們打招呼。
“哦?”歐陽春似乎有些意外,“不是說在意大利等么,怎么上這兒來了。”
見展昭他們都停下了腳步,那人站起來,不緊不慢地向眾人走過來,動作優雅得像是在散步。頭發還是很長,隨意地扎在腦后,還是一樣的清瘦俊美,只是原本臉上常有的一絲戲謔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含著些算計的笑容——許久未見的趙爵。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17 胡狼之墓
趙爵給人的感覺其實很奇怪,按理來說,他是一個極度罪惡的存在,但是當你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卻會覺得這人出奇的干凈,簡單而美好。
展昭和白玉堂已經不知道怎樣去面對趙爵比較好了,這個人自從出現之后,就或多或少地影響著他們的人生。看著他笑嘻嘻地走過來,還真是讓人有些招架不住,白玉堂轉臉看展昭,就見他果然已經露出了貓咪見著別的貓咪時經常露出的那種神情——警惕、戒備,但更多的是好奇和探尋,這貓自己不承認也沒有用,他對趙爵真的是很感興趣呢。
趙爵走到兩人面前之后,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伸手跟歐陽春握手。
歐陽春很禮貌地跟趙爵握手,“你好,不是說好了我們去意大利的時候再會合的么?”
趙爵淺淺一笑,對歐陽春笑,“我想他們了。”
歐陽春微微一愣,回頭看展昭和白玉堂,那眼神像是問——不是聽說你們關系很不好么?
展昭挑挑眉,笑道,“那要看是哪方面的想了。”
白玉堂和歐陽春對視了一眼——火藥味。
趙爵卻笑了起來,走過來,往白玉堂和展昭中間一站,伸手輕輕環過白玉堂的胳膊,親昵地說,“餓不餓?我知道好吃的法國餐館。“
白玉堂看著挽著自己胳膊的趙爵,心里有些吃驚,這人怎么感覺這么年輕?真的四十多歲了么?而且他不得不承認,趙爵真的很漂亮,雖然比起那貓是不一樣的漂亮法……
正想著,突然被展昭拽著胳膊一把拖過去,有些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狠狠地瞪趙爵。惹得趙爵又笑了起來,伸手拍拍歐陽春,道,“走,我請你們吃飯。”
“那怎么好意思。”歐陽春還想客氣幾句,就被趙爵拉走了,走時趙爵還不忘對展昭挑釁地眨眨眼,笑瞇瞇。
白玉堂再看展昭,毛都豎起來了,無奈地伸手掐了他的脖子一把,低聲說,“你就是一逗就扎毛,所以他才樂此不疲地想要逗你。”
展昭有些不高興地皺皺鼻子,警告白玉堂,“你離他遠點,小心他給你下暗示,要不然催眠你!”
白玉堂伸手一摟展昭的肩膀,低笑,“放心,有你在么……嗯,話又說回來,你說是不是你平時一直都催眠我,或者給我暗示,我才整天滿腦子都是你呢?”
展昭臉上顯出笑意來,這白耗子,情話說得這個自然……心情立刻陰轉晴。
前方走著的趙爵回頭看了兩人一眼,有些無奈地放慢了一些腳步,遞過剛才他一直在看的一本書給展昭。
“什么啊?”展昭接過來看了看,是一本日語版的小說《胡狼之墓》
“為什么是日語小說?”展昭略有不解地抬頭問趙爵,“我記得原版是英語的。”
趙爵含笑看了展昭一眼,道,“換一種語言來看,更有味道。”
展昭微微皺起眉,看趙爵。
“換一個人的眼睛來看一本書。”趙爵微笑,“你可以同時看見兩個人的思想。”
展昭挑挑眉,算是對這句話保留意見。
“什么書?”白玉堂很感興趣地問展昭。
“一本二戰小說。”展昭淡淡道,“講的是一只盟軍小分隊,代號胡狼的,搗毀納粹集中營,跟外號叫胡狼的納粹戰犯較量的故事。”
“結果哪只狼贏了?”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無所謂地笑了笑,“有什么輸贏可言,盟軍贏了結果,不過戰爭破壞的是過程,之所以叫胡狼之墓,是因為胡狼捕獵時都是咬住動物的咽喉,留下的傷口永不愈合,被它咬到,就意味著永遠進入了墳墓。”
白玉堂接過書打了個口哨,“聽起來真不錯,誰寫的?”
“是后人重新整理的。”展昭道,“原作者的名字已經無從考證,據說是戰爭筆記……真實故事改編的。”
趙爵也笑了笑,道,“這本小說很冷僻,這樣的小說你也看過?”
展昭點點頭,“我喜歡看沒有作者的小說。”
“為什么?”趙爵有些吃驚。
“這表明,這本書不是作者為自己寫的。”展昭雙手插兜,“就好像無名英雄比有名英雄多了一份震撼一樣。”
趙爵點點頭,又問,“那這本書,那一段你的印象最深?”
展昭輕輕一笑,“里面有胡狼的隊長,和納粹胡狼在軍工廠決斗的一段吧。”
趙爵滿意地點點頭,“嗯,跟我一樣。”
說完,兩人就開始扯別的,走了一段路,四人的隊形已經發生了變化,展昭和趙爵走在前面,你一言我一句地聊一些奇怪的話,歐陽春走在后面,旁邊的白玉堂正在翻看那本書,好像在找兩胡狼決斗那一段。
歐陽春聽趙爵和展昭在那里談話,實在是插不上話去,也聽不懂,就問身邊的白玉堂,“他們在說什么啊?”
白玉堂繼續翻書,無所謂地問,“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都是在正常人理解范疇之外的一些細節。”
“細節?”歐陽春有些茫然地摸摸頭,看白玉堂,“你看得懂日語?”
白玉堂搖頭,“看不懂啊。”
“那你還看?”歐陽春更加不解。
“有漢字啊。”白玉堂眨眨眼,“猜一猜大致應該差不多吧,反正情節也知道了。”
= = ……歐陽春明智地閉上嘴,加快腳步跑到前面去給眾人開車門。
到了趙爵介紹的餐館吃了一頓美味的法國菜之后,幾人驅車回白錦堂的別墅,此時天已經快黑了。
車子剛到莊園里,就聽空中一陣陣風聲和螺旋槳的聲音,白玉堂和展昭下車抬頭,就見一架直升機緩緩地停到了院子中央的停機坪上面,小洛陽歡天喜地地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展昭的腿喊,“展叔叔!”
展昭將他抱起來,見小洛陽一臉的興奮,問,“迪斯尼好不好玩呀?”
“好玩!”洛陽還是很高興,“直升飛機好帥氣!”
白玉堂看了一眼那架純黑的直升機,和白錦堂上次送給自己的那款純白的是同一款式的,看來他買了不止一輛。
洛陽給展昭和白玉堂還有歐陽春問了好之后,就有些好奇地看著趙爵。
趙爵走上前,伸手戳了戳洛陽的腮幫子,笑呵呵道,“你好啊。”
洛陽摟著展昭的脖子,小聲在展昭耳邊說,“這個叔叔好像趙叔叔哦,是不是他的哥哥?”
趙爵聽起來顯然很是受用,不料展昭認真地對洛陽道,“陽陽,他是趙禎的叔叔,跟包伯伯年紀一樣的,你要叫趙老伯!”
“啊?”洛陽吃驚地盯著趙爵,突然一臉擔心地問展昭,“包伯伯怎么那么老啊,他發生什么事情了?”
趙爵捂著嘴悶笑了起來,展昭和白玉堂也哭笑不得。這時,洛天也從飛機上下來,見展昭他們回來了,就走過來,手上有剛剛給陽陽買的米老鼠,但卻在離眾人三四步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爸爸?”洛陽對洛天招手,但是洛天沒有動,展昭和白玉堂回頭看洛天,就見他呆呆地看著趙爵,滿眼的震驚,似乎還有些慌亂。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疑惑,他們認識洛天那么久,即使是面對再可怕的境地,洛天都沒有路出過任何類似于慌張的表情,他在這方面是經過特殊改造的。
展昭順著洛天的視線看趙爵,就見他也歪著頭摸著下巴,似乎是覺得洛天有些眼熟,看了良久,突然一挑眉,“哦……原來是你啊。”
洛陽盯著洛天看了一會兒,突然對趙爵道,“你是壞人么?不準盯著我爸爸看!”
趙爵有些吃驚地轉臉看洛陽,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趙爵委委屈屈地躲到白玉堂的身后,道,“討厭,小孩子好兇諾,欺負大人!”
洛陽也愣住了,不解地看著趙爵,怎么這么個大人這么膽小?他不解地看展昭,展昭將他放倒地上,洛陽跑到洛天身邊,洛天將陽陽抱了起來,有些警惕地看著趙爵,一臉的戒備。
展昭和白玉堂意識到的事情的嚴重,白玉堂剛要問,就見展昭微微一擺手,這時,門外走回來了大丁小丁還有趙虎馬漢等SCI的眾人,他們今天逛街逛了一天,回來一個兩個都挺高興,但進了院子,就見詭異的對視場景。眾人的視線一落到趙爵身上之后,都愣住了,對視了一眼,一個兩個都變得警覺起來,雖然早就知道這次會和他有合作,但是趙爵的突然出現,還是激發了幾人警察的本能。
趙爵看了看周圍盯著他看的眾人,搖搖頭笑了起來,道,“好多猛獸類。”
展昭對馬漢道,“帶陽陽進去,其他人回別墅去,早點休息,明天一早趕往意大利,給白馳他們打電話,讓今晚回來,或者明早八點之前過來!”
這里這么多人,展昭會選擇馬漢是因為馬漢是絕對不會回嘴的一個,而且最會回嘴的趙虎聽馬漢的。雖然心里還有疑問,但馬漢還是心領神會地拉了一旁一臉不爽的趙虎一哈把,走到洛天身邊,抱起陽陽,進屋去了。其他人也跟了進去,雙胞胎本來想看好戲的,被白玉堂瞪了一眼,也乖乖進屋了。歐陽春是個識時務的,而且私人的事情他也不想管,就跟著幾人一起走了。
等眾人都走了,院子里只剩下了白玉堂、展昭、洛天和趙爵。
“怎么了?”白玉堂問洛天。
洛天看著趙爵道,“我在島上見過他。”
展昭一愣,猛的反應過來,“他就是那個讓愛倫坡發瘋的天才?給愛倫坡靈感制造陽陽的也是他?”
洛天點點頭,眼神復雜地看著趙爵。
趙爵雙手插兜,無所謂地笑了笑,“愛倫坡那個蠢材……你和陽陽應該是他唯一干過的好事吧?”
“你的出現,直接導致其他的試驗品都死了。”洛天突然皺起眉,臉上的怒意讓展昭和白玉堂有些擔心,洛天已經很久沒有那么生氣了。
趙爵卻偏偏是個別人討厭什么他來什么的人,見洛天惱了,他卻不怕死地接著笑,別有深意地道,“你也說了,他們都是試驗品。”
“你……”洛天咬牙,趙爵的話讓人痛,但卻是事實……試驗品么,就是隨時能犧牲掉的東西。
正在四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就聽不遠處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吐氣聲。
眾人一愣,抬頭,就見白錦堂靠在二樓的陽臺上,拿下嘴里的香煙,吐出嘴里的煙,低聲道,“在門口站著干什么?”
白玉堂點點頭,走過去,伸手拉著洛天往房間里走。白錦堂看了趙爵一眼,將手上的煙掐滅,放到了一旁的煙灰缸里,轉身回房。
展昭突然聽到身邊的趙爵輕輕地笑了一聲,轉臉,就見趙爵抬著頭,盯著白錦堂消失在房門口的背影,輕輕地說,“都那么大了啊……”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18 正面交鋒
走進了別墅的客廳,SCI的幾人坐在沙發上,有些警惕地看著趙爵,趙爵四處打量了一下,優雅地在一張鐵藝凳子上坐下來,傭人端上茶來,趙爵拿起紅茶抿了一口,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時,公孫從二樓走下來,趙爵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公孫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SCI的眾人,有些無力,氣氛好尷尬啊。
“都吃過飯了沒?”公孫走過來,伸手抱沙發上的洛陽,“陽陽餓不餓?”
“嗯。”陽陽點頭,今天光顧著玩了,現在才想起來餓,只是洛陽發現洛天始終有些在意趙爵,就跟著防備起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抬抬眼——這兒子養的,嘖嘖。
展昭微笑——羨慕啊?也找人生一個?
白玉堂撇撇嘴—— 一般。不是你生的我不要。
“大哥呢?”展昭臉通紅轉開視線看公孫。
“在書房,說要處理一些事情。”公孫帶著陽陽到廚房去弄吃的,SCI其他人也餓得厲害,雙胞胎早就張羅著開飯了。白玉堂、展昭、歐陽春和趙爵剛才已經吃過了,因此都坐在沙發上喝茶。
很快,SCI的人又熱鬧了起來,眾人邊吃邊聊,展昭和白玉堂在沙發上看關于這次案件的資料,邊討論著案情。
趙爵看看周圍,突然問歐陽春,“廁所在哪里?”
歐陽春也是頭一回來,茫然地看展昭和白玉堂。展昭伸手指了指客廳對過的走廊,“穿過走廊左轉,樓梯旁邊就是。”
趙爵站起來,向走廊走去。
從洗手間出來,趙爵并沒有回客廳里去,而是順著旁邊的樓梯,上了樓。
二樓的燈都沒有開,漆黑的樓梯一側,是整面的玻璃墻。因為地處半山區,因此可以看到夜景,燈火璀璨,非常美好。
“很好的夜景,嗯?”趙爵問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后的展昭。
展昭其實是看趙爵上廁所很久了也沒回去,所以才來看看,就見他站在落地玻璃墻前面看夜景。
“是不錯。”展昭雙手插兜,走到了他身邊。
“不過,當一個城市的美麗只剩下夜景,也證明這個城市已經不再屬于大多數人。”趙爵看展昭,“對不對?”
展昭微微一笑,“怎么?改走文藝路線了?”
“呵……”趙爵笑了,對展昭眨眨眼,“你說,什么車子,在半山區行駛不打車燈的?
展昭微微一愣,“怕被發現的車子。”說著,轉身往樓下跑。
趙爵淺淺一笑,回頭看不遠處的半山區,四輛軍用吉普悄無聲息地接近別墅。
“小白,有人上來了。”展昭跑到客廳里對白玉堂道,與此同時,電子報警器發出了“didi……”的聲音,大丁小丁打開墻邊的小型監視屏幕,就見四輛軍用吉普經過了監視口,向山頂的別墅行來。
“這里只有這一間別墅吧?”白玉堂問。
“嗯。”雙胞胎微微皺眉,用法語對傭人們道,“都躲到地下室去,沒叫你們別上來!”
傭人們紛紛躲了起來。
“是雇傭軍的車子。”歐陽春低聲道,“我們身上沒有配槍,有些麻煩。”
“要槍?”小丁轉回頭來,對歐陽春笑了笑,“你想要多少?什么型號的?”
歐陽春一愣,雙胞胎對眾人招招手,眾人跟這他們走到走廊盡頭的一個隔間,就見雙胞胎一拉墻上的暗門,“嘩啦”一聲,門打開后,里面各式各樣的武器。
歐陽春張大了嘴盯著那一櫥子的武器,雙胞胎拿了自己管用的槍,一臉興奮地看眾人。
白玉堂有些無奈,對SCI的人道,“挑各自順手的,盡量使用冷兵器,搞出人命來麻煩。蔣平和公孫、貓兒還有陽陽帶著筆記本上二樓大哥的房間去做監控,所有人配上耳機,洛天和大哥在房間負責守衛。其他人跟我分散在房間里,馬漢去樓頂,把準備遠距離射擊的都解決了。”
SCI的眾人早就習慣了白玉堂瞬間做出安排,然后眾人毫無誤差地去執行,紛紛拿了武器,轉身各就各位。
馬漢獨自去了樓頂,大丁小丁出去守著大門,準備關門打狗,蔣平提著電腦,和洛天一起帶著陽陽跟公孫進了白錦堂的房間。展昭拉了拉白玉堂的手,“小白,你小心!”
“放心。”白玉堂將槍插進后腰,手上拿著一把特種兵用的軍刀,對展昭點頭,“我就在樓梯口的位置。”
趙虎和王朝張龍分散在了房間的四處,歐陽春和白玉堂一起,在樓梯口隱蔽起來。
白錦堂房間里也有一個監視屏,他早就發現有人來了,見展昭等眾人進來,就欣然站起來,看了陽陽一眼,問,“怕不怕?”
洛陽正在桌邊看監視屏里荷槍實彈的黑衣蒙面人下車,向別墅包抄過來,聽白錦堂問他,有些不解地仰臉看他,像是問,“有什么好怕的?”
白錦堂笑了,伸手摸摸陽陽的腦袋,“比玉堂小時候還有膽色。”
展昭微笑,白錦堂這句夸獎陽陽可要受用了,小家伙偶像就是小白呢,果然,就見洛陽臉紅紅的,一臉的神氣。
“這些人有些奇怪。”公孫盯著屏幕看著,微微皺眉,“他們的行為作風,感覺都是特種兵,但是服裝是自制的,有些像恐怖分子。”
“啊!”蔣平突然叫了一聲。
“怎么了?”展昭走過去。
“看!”蔣平伸手一指屏幕,就見最后一輛軍車里,下來了三個黑衣人,黑色的風衣,帶著頭套。
“是視頻里的那三個狼人!”洛天一皺眉。
“玉堂!”展昭拿起對講機對白玉堂他們說,“那三個狼人也來了,一定要小心。”
眾人都接收到了訊息,白玉堂一挑眉,對眾人道,“聽到沒,狼人來了,記得抓活的,包局有賞。”
“嘿……”對講機里傳來了眾人忍俊不禁的笑聲。
展昭笑著搖搖頭,將對講機放下。
“救援部隊大概十分鐘就能趕到。”歐陽春放下電話,對白玉堂道,“我們撐住十分鐘就行。”
白玉堂點點頭,皺起眉,這WOLF挺主動的啊,剛到就送了那么份大禮來。
所有燈都被關上,眾人屏氣凝神等待著,很快,第一批人跑進了別墅里,他們包抄到了四個角,還有幾個站在別墅外面,手上拿著熱感儀器,但是熱感儀剛剛舉起來對著別墅的方向一照,就聽道“噗”的一聲,熱感儀上出現了一個子彈眼,隨后短路報廢。
那個拿著熱感儀貌似指揮的人一愣,一抬頭,又“噗”的一聲,頭頂一個槍眼,倒下和熱感儀一起報銷了。
趙虎透過玻璃窗拿著望遠鏡往外看,“嘖嘖”了兩聲,“小馬哥太狠啦,一槍就報廢一個。”
“槍法不錯啊。”白錦堂透過監視屏看著,不禁贊嘆。
“這叫殺一儆百。”蔣平道,“狙擊手的警告,進來的就得死。”
那些侵入者稍稍有些混亂,第一批進來包抄到死角的WOLF成員顯然查覺到了樓頂埋伏著狙擊手,剛想舉槍對樓頂射擊,突然就見火花四色,一排沖鋒步槍的子彈掃射而過,小丁站在院子里,“爺爺送你們一梭子滿的!”同時,后院也響起了連串的槍響,大丁也干掉了一堆。兩人邊射擊邊往房間里退,很快,先頭部隊的那些人已經全部倒下了,白玉堂在二樓看得直皺眉,“臭小子。”
歐陽春也苦笑,“盡量不死人好像是不可能了。”
包抄的人馬受挫,但也成功地將那三個狼人和三個荷槍實彈的殺手送進了房間里。
“頭,那三個進來了,一個從你那里上樓,一個從后面上二樓,還有一個和那三個殺手去客廳了。
白玉堂點頭,對趙虎他們道,“你們收拾那三個殺手,狼人給我放上來。”
白錦堂也站起來,將西裝外套脫掉,對展昭道,“我去門口。”
展昭點點頭,但猛的一驚,左右看看,問,“你們誰看見趙爵了?”
眾人也是一愣,對啊,把他給忘記了。
“他在廁所旁邊的樓梯間,玻璃幕墻那里!”展昭猛地想了起來,“不會還在那邊吧?”
蔣平調出攝像視頻,就見樓梯間的玻璃幕墻后面,趙爵正優雅地雙手插兜站在那里,看著窗外的夜景。
“他搞什么鬼?”蔣平著急,“還有一個往客廳的狼人會經過那里!”
“我去吧!”洛天將槍插到了后面的口袋里,轉身剛想出門,就聽到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厲的嚎叫聲,那聲音讓眾人一寒,感覺像是狼的叫聲。
公孫和展昭都有些擔心,開門出去,就見白錦堂正站在門口點煙,地上躺著一個黑衣的狼人,眾人開燈一看,都驚了一跳——就見那狼人脖頸下方插著一把刀,張著嘴直吐血沫說不出話來,而他顯然剛才還掙扎了一下,因此一條胳膊被釘在了地上,刀子插進地面很深,將他整個人都釘在了地上。
眾人都有些無奈地看了白錦堂一眼……好暴力!
“啊!”展昭一拉洛天,“趙爵!”說著,兩人往后面的的樓梯跑去。
公孫也想跟去,被白錦堂輕輕抬手一攔,“進屋去。”
公孫瞪了他一眼,還是乖乖回屋了,白錦堂叼著煙,站在門口等著。
……
另一頭,歐陽春目瞪口呆地看著白玉堂將那狼人一腳踹下了樓去,那狼人嚎叫著又爬上來,樣子瘋瘋癲癲的,白玉堂將他的肩膀和膝蓋都卸下來了,但那狼人還在反抗。白玉堂皺眉,伸手抓住他一把摔到了墻上,按在墻上的同時,拔出刀,一刀穿透胳膊,將人釘在了墻上,那狼人嚎叫著揮舞著另一只手,白玉堂反手又一刀……最后,瘋狂的狼人被牢牢地釘在了墻上,白玉堂見他還在呲牙嚎叫,抬手對著他的脖頸就是一手刀,狼人“咳咳”地咳嗽了起來,終于安靜了下來。
“小白……”對講機里突然傳來了展昭的聲音,“快去廁所邊的樓梯間,那里還有一個,趙爵也在。”
“什么?”白玉堂和歐陽春一愣,轉身就下樓往廁所的方向跑去。
此時,大廳里雙胞胎和趙虎他們已經將那幾個殺手都制服了,而山下也傳來了警車的聲音。門口僅存的幾個殺手似乎是想駕車逃跑,但是發動車子才發現,一邊的輪胎都報廢了,很快便被警車包圍了。樓上的馬漢拿掉瞄準鏡,冷笑,“死洋鬼子,看你們往哪兒跑。”
展昭從另一頭的二樓跑向玻璃墻,就見趙爵還站在那里看樓下警車呼嘯而至。見他還活著,展昭松了口氣,但隨即又緊張了起來,因為借著外面的燈光,就見趙爵的身后站著一個黑衣的狼人,手里拿著刀。
“趙爵!”展昭大喊了一聲,洛天沖上一步,掏槍想射擊,樓下的白玉堂也一個箭步沖了上來,與此同時,就見趙爵緩緩轉過臉。
外面警車的頂燈射出的紅藍交織的燈光,穿透玻璃墻,映在趙爵的側臉,展昭清晰地看到,趙爵在對他笑,那種笑容中,有一絲挑釁。
展昭突然對白玉堂一擺手。
白玉堂一愣,停住了腳步,洛天也被展昭拉住,同時,就聽那狼人仰起臉高叫了一聲,隨后抬手,將手中的刀在自己的喉嚨上狠狠地劃過,瞬間,鮮血四濺……
趙爵站在那里,雪白的衣褲上,濺上了斑斑點點的殷紅色血跡,詭異異常。
所有人都愣住了,展昭站在離趙爵不遠的地方,看著地上狼人的尸體,怔愣不語。
趙爵向展昭邁近了一步,將插在口袋里的手抽出來,緩緩伸過去想碰觸展昭的臉,略帶愛憐地道,“你更有天分,你也能做到。”
在指尖接觸到展昭臉頰的瞬間,被斜刺里伸出的一只手一把拍開。
趙爵低頭看看自己被打得有些紅的手,轉臉看踏上一步擋在展昭身側的白玉堂,似乎是有些不滿。
白玉堂挑挑眉,看了趙爵沾著血跡的手一眼,淡淡道,“你的手太臟,他太干凈,所以你還是別碰比較好。”說完,拉著展昭轉身往樓下走。
展昭跟著白玉堂下樓,回頭看趙爵,兩人相互凝視了良久,展昭轉回臉,跟白玉堂一起離開黑暗的樓梯,走進明亮的客廳里。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19 野心
隨后就是一片混亂,警察進來將犯人押回去,幸好歐陽和當地的警察都很熟悉,因此溝通起來還比較方便。SCI的人配合著警察的調查,白玉堂建議歐陽春保留下那兩個狼人,方便日后調查。
眾人正在忙碌著,被白玉堂拉下樓梯的展昭從沙發上站起身,轉身上樓。樓上也有警察在取證,他走出陽臺,在二樓露天的大平臺上,找到了靜靜坐在那里的趙爵。
展昭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下。趙爵抬眼看了看展昭,有些不高興地轉開臉。
“干嘛?”展昭不解地問。
趙爵似乎有些耿耿于懷,悶悶地說,“不理你,省得又被人嫌棄。”
展昭哭笑不得,“你在生小白的氣啊?”
趙爵癟癟嘴,不滿地轉開臉。
“喂。”展昭對趙爵招了招手,問,“問你件事。”
趙爵轉回臉,看著展昭眨眨眼。
“我和小白,你比較喜歡哪一個?”展昭問了個挺讓人意外的問題。
趙爵回過神來,仰起臉看展昭,沉默了一會兒,微笑,“你想套我的話?”
展昭有些無辜地搖搖頭,“套什么話,你有什么話好套的么?”
“呵……”趙爵笑了笑,“你們兩個我都喜歡,不過你們兩個都不喜歡我。”說著,伸手指指展昭,“你不喜歡我,那只小老虎就討厭我。”
“小白只是不喜歡你隨便殺人而已。”展昭道,“不過剛才他是說得重了些。”
趙爵似乎稍稍消氣了些,淡淡道,“他怕你跟我一樣么,哼。”
“洛天說他在愛倫坡的實驗之中就見過你……不過我記得你們不是頭一回見面,之前的案子里也碰過面,為什么他當時沒認出你來?”展昭問趙爵。
“他記性不好?”趙爵無所謂地聳聳肩,“我怎么知道?”
“我看不見得吧。”展昭低笑了一聲,湊過去看了看趙爵的眼睛,站起身走到陽臺的圍欄邊淡淡道,“一般人,通過訓練自己的眼睛,可以開發智力,訓練自己的大腦,開發全腦思維……這也是瞳術的最早雛形。”
趙爵笑了起來,看著展昭,“哦?”
“催眠、占卜……這些都在瞳術的范圍之內,不過最厲害的,也是失傳了幾百年的,傳說中的明照之術了。”
“嘿嘿,貓咪,動畫片看多了吧。”趙爵笑嘻嘻地跟展昭打趣。
“明照是有來源的。”展昭淡淡道,“有些人是天生的,但是也能后天訓練開發全腦而得來。靈感來源于貓頭鷹、海豚……這些可以用全腦的動物,只可惜動物的思維有限。不過若是人類的左右兩個半球能一起使用,那個時候,往往就是奇跡發生的時候。”
“早說過了,你也能做到啊。”趙爵笑呵呵地說,“之所以說愛倫坡是個蠢材,是因為他當年走了一條極笨的死路。”
展昭點點頭,“他開發的是人類已開發的能力,換句話說,他并不是開發,只是增強。”
“人類的大腦,具有無與倫比的可開發性。”趙爵笑著搖了搖頭,“從古代開始,就有人對這種能力有認識。只是幾千年來,單一的生活模式和共同的生活習慣,讓人類的腦部開發程度相差無幾,偶爾有幾個條件特別好的,或者成長過程中出了點差錯的,就比一般人‘聰明’。作為一個天才,你應該注意到了,哪怕是一點的‘聰明’,都比普通人的努力要有價值。”
展昭想了想,道,“據記載,人類如果三天以上不睡覺,就會對身體造成影響,內臟產生病變,神經錯亂……據一本納粹集中營的筆記小說中記載,當年納粹有一種刑罰就是禁止人睡覺。”
趙爵有些欣喜地看著展昭,贊嘆,“你果然對這方面有涉獵的呢。”
“那刑罰曾經造成了很多驚人的結果。”展昭道,“那些被折磨的戰俘們為了生存,紛紛練習睜著眼睛睡覺,有些撐不住死了的,有些撐住的,就練出了奇效。”
趙爵點點頭,“眼睛其實并不是大腦唯一與外界交流的渠道,人眼的可視范圍其實很廣,但是人類過多地依靠眼睛來接受訊息,因此其他的感知能力都下降了。長期睜開眼睛睡覺,不僅擴大了眼睛的可視范圍,而且還讓大腦通過其他的渠道來接受訊息。”
展昭點點頭,“其中有幾個戰俘,練成了不可思議的能力,當他睜著眼睛睡覺的時候,感覺比平時強很多倍,任何人靠近他們企圖威脅他們的時候,他們都能迅速地作出反應,并且殺死對手,而這一切,都是在他們無意識的狀態下做到的。”
趙爵滿意地點點頭,“正確。”
“你說愛倫坡是蠢材,是因為他非但沒有好好地發掘人腦的用處,而是讓人盡量地去忽略這種能力,從另一條道路上機械地來訓練人的肌肉和肢體能力……的確是可笑至極。”
趙爵忍不住輕輕地嘆了口氣,“果然,只要給你一點點提示,你就會發現一切呢。“
展昭繼續道,“陽陽的成功之處,就在于剛生出來之后,就將他放在封閉的空間之中,讓他對眼睛沒有任何的依賴,對疼痛沒有任何的認識,沒有受到任和情緒的影響……生長在非人的環境之中,因此他一出生就具有洛天等人練習了十幾年才具備的能力,而且更加的出色,并且擁有他們所沒有的本能,也就是這一點,刺激到了愛倫坡,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真的是一個愚蠢至極的人。”
“哈哈哈……”趙爵笑了起來,邊笑邊搖頭,看展昭,“我懂得這個的時候,可比你晚多了。”
展昭挑挑眉,“你不用妄自菲薄,你當年研究的時候還沒有方便的網絡,沒有這么多訊息和資料……你是無師自通,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所以你能走得更遠。”趙爵認真地盯著展昭,“更遠更遠,超過所有人類的極限!”
“我對以眼殺人這類的技術沒興趣。”展昭淡淡道,“我只對案情感興趣……不是洛天記性不好,而是你讓他現在才想起來,為的是給我提示?還是其他什么?”
趙爵緩緩地走到圍欄邊,看著樓下還在閃爍著的警車頂燈,幽幽道,“人的雙眼其實最靠不住,大家都被表面的形式所迷惑……狼頭就狼人、虎頭就虎人,這些都不是重點。”
展昭也輕輕地點點頭,“重點是,這些人都能力出眾。”
“WOLF的關鍵是在短時間內將人類的能力提升了一個檔次。”趙爵低聲道,“只是他們開發的都是些最普通的人類……如果開發的是你家小老虎那樣的角色,你想想?”
展昭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覺得有些嚇人。
“不過,這還不是最值得擔心的。”趙爵無所謂地道,“美杜莎的眼睛一看就能讓人變成石頭,埃及艷后能讓人迷惑,法老王能控制人的意識……有人的眼睛能讓人瞬間轉移,WOLF的眼睛要是能讓人瞬間變成狼人,那就真不得了了。”
展昭一愣,看趙爵,“我們都覺得WOLF是在改變大多數人,但事實上,他是利用大多數人來改變他自己?”
“那個人,野心非常大。”趙爵說著,回頭瞟了門外一眼,“你再不走,那小老虎又要來咬人了。”
展昭轉臉,就見不知何時,白玉堂已經靠在了天臺的墻壁上,盯著兩人看。
展昭看了看趙爵,道,“早點睡吧,明早我們還要去意大利。”說完,就向門口走去。
……
“干嘛板著臉?”展昭回到房間里,伸手捏白玉堂的腮幫子。
白玉堂伸手抓著展昭的手將他拉到面前,問,“不用說話也能催眠的么?”
展昭挑挑眉,“理論上,并沒有規定用語言來催眠……而且,其實人類的許多行為都有催眠的能力,包括著暗示。”
白玉堂點點頭,“我明白了,難怪我看見你就想做,原來是你一直在給我下性暗示!”
展昭抬腳就踹,“你胡說什么!是你自己色!”
“不是么?”白玉堂按住展昭就親。
“小白!”展昭覺得白玉堂有些奇怪,伸手捧住他腦袋看他的表情,瞇起眼睛,“你吃醋啊?”
白玉堂把展昭按在床上狠狠親了一口,“我剛才在門口等了半天,你壓根就沒發現我,注意力全在趙爵身上。”
展昭哭笑不得,“你身手那么好,又故意不發出聲音來,我怎么會發現。”
白玉堂有些不爽地壓住展昭,“貓兒,我怕你被他拐走。”
展昭笑著捏白玉堂的腮幫子,“你是怕我跟他一樣,擁有那種能力是不是?”
白玉堂點點頭,“那不是人類該有的,這樣的人走到哪里災難就跟到哪里,上哪兒去找幸福?我只想你開開心心的。”
展昭淡淡地搖搖頭,用手指輕輕地描摹白玉堂棱角分明的英俊輪廓,低聲道,“如果有一天,你沒有了,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也許會走上和趙爵一樣的道路。”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會兒,“為什么?”
展昭輕輕地笑,“因為沒有你,生活和時間對我來說就不再有意義。”說完,伸手輕輕地拉住白玉堂的衣領,湊上去吻住。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20 俘虎
展昭一句直白的情話,換來的后果就是白玉堂摟著他啃了一夜,因為第二天還有任務,因此白玉堂忍啊忍的,蹭著展昭下火,嘴里嘀咕,“貓兒……你要我的命了,這頓先欠著,破案了補回來。”
展昭哭笑不得。
第二天一大早,白馳和趙禎也回來了,進院子一看混亂一片,就有些傻眼。
“小馳馳。”雙胞胎湊過來跟白馳八卦,“昨晚上好驚心動魄哦!”
“真的啊?”白馳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心里懊喪昨晚上沒有趕上這么大的行動,殊不知他在這兒也沒啥大用處。
趙禎帶著里斯本下了車,剛想進屋,就見趙爵雙手插兜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雖然早有準備,但趙禎還是微微地愣了一下,和趙爵對視,一旁的白馳也看見了趙爵。
趙爵挑眉看了看趙禎,又轉開臉,伸手摸了摸走到身邊的白白馳的腦袋,“好久不見。”
“嗯。”白馳點點頭,回頭看看趙禎,轉臉給了趙爵一個大大的笑臉,然后進屋去了。
趙爵回頭看了看白馳跑走的背影,轉回臉看走到自己面前的趙禎,“他真可愛。”
趙禎輕輕點點頭,站在趙爵身邊,里斯本溜溜達達地走過來,在趙爵腳邊聞了聞,似乎覺得這個人認識。
“呵……”趙爵伸手拍拍它的腦袋,里斯本蹭了蹭他,就轉身跑進房間去找白馳和展昭了。
趙禎和趙爵在一起站了一會兒,趙禎轉身準備進去,被趙爵輕輕地拉了一下……趙禎微微一愣,趙爵抓住他手的同時,在他手里放了一樣東西。
趙禎拿著東西,不解地看著趙爵。
“會有用的。”趙爵笑了笑,不再說什么,到院子邊去看花圃里的花。
趙禎將東西塞到了口袋里,皺眉想了想,轉身進屋。
眾人起來之后就忙著收拾東西,白錦堂的私人飛機已經停在不遠處的一個小型飛機場,大家上了飛機,趕赴羅馬,跟那里的警方合作此次的案件。而另一方面,昨晚抓住的那兩個狼人也被鐵鏈鎖著一同送上了飛機,帶去審問。
SCI因為有展昭和白玉堂,本來就挺有名的,這次又人還沒到就成功捕獲了兩個狼人,摧毀了WOLF的突然襲擊,已經在當地的警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幾人下飛機的時候,負責此次案件的警長梅森帶著兩個助手,愛麗娜和卡夫一起到機場迎接。
這次的人員比較多,安排不開,因此白錦堂將在羅馬的別墅整個騰出來,專門給眾人作為辦案的總部。梅森知道白錦堂和倫納德有些關系,而且在意大利的勢力也不是一般人敢碰的,這次要對付的是有強勁火力的WOLF,在他的別墅辦公絕對比在警局要安全。于是,眾人兵分兩路,白玉堂、展昭和歐陽春跟著梅森回警局,和那里的高層打個招呼。白馳洛天和馬漢趙虎跟著愛麗娜去警局拿關于這次案件的全部資料。雙胞胎和王朝張龍將那兩個狼人押回別墅看守。白錦堂、公孫、趙禎、趙爵、蔣平、卡夫先會別墅準備。
白玉堂等在警局做了基本的交流,畢竟有國際刑警促成合作,而且WOLF這次黑白兩道都得罪了,因此查辦他們的手續辦得極為順利,也得到了一大堆的資料。
“昨天晚上WOLF又一次行動了。”梅森開車載著白玉堂、展昭和歐陽春一起離開警局,“我們順道過去看看吧,是一個小型賭場被襲擊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有些奇怪,昨晚上WOLF剛剛發動大火力對他們進行了夜襲,怎么另外還組織了一次行動?
很快,車子停在了一家旅館的門口,就見是個四層樓高的豪華旅館,只是頂層已經燒得焦黑了。走進旅館里,梅森對前臺的服務人員出示了警員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身后有人笑嘻嘻地道,“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啊。”
白玉堂和展昭都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回頭一看,都有想望天的沖動,是尤金。
尤金摸著下巴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又看了看梅森和歐陽春,點頭,“我就說SCI在相貌上是全世界警察局里最高檔次的。”
眾人都一愣,歐陽春和梅森對視了一眼,歐陽春三十多歲,長得方方正正,梅森也三十多歲,長得歪歪斜斜……兩人再看展昭和白玉堂,二十多歲,那個俊啊……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段有身段。而這時候他們才注意到,身邊的客人還是有服務員,早就被兩人吸引了視線。意大利人天生的藝術細胞,讓眾人仿佛在欣賞兩件藝術品。
歐陽春和梅森都無奈地咳嗽了一聲,覺得有些傷自尊。
“你怎么在這?”白玉堂問尤金。
尤金看了看他,眨眨眼,湊到展昭身邊道,“我不要理他,他上次打斷了我一根肋骨。”
梅森聽了倒吸一口冷氣……睜大了眼睛看白玉堂,心說,這世上有人能打斷尤金一根肋骨?更神奇的是,打斷尤金一根肋骨的人竟然還活得好好的,也沒聽說倫納德下什么追殺令啊。
“這旅館是倫納德的?”展昭問尤金。
尤金搖搖頭,“不是啊,但是賭場是大哥的……然后旅館是我的。”
白玉堂和展昭挑挑眉,像是問,“你們倆還分家啊?”
尤金笑瞇瞇,“這是我的私房錢。”
“去看看現場?”梅森問尤金。
“嗯。”尤金給幾人帶路,“這已經是這個月被砸的第三個賭場了,加起來,總共死了五個兄弟了……”說著,尤金看了梅森一眼,“希望你們能快點破案,我大哥已經快到極限了,哪天他真的發起瘋來,說不定會做出什么事情來。”
梅森嘆了口氣,點頭,“我明白。”
幾人出了電梯,來到賭場里,就見四壁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了,不過依稀還是可以看到昨晚的狂亂場面。展昭緩緩地踏進賭場,觀察這周圍的環境。
“你昨晚不在?”白玉堂問尤金,“就那種狼人,一兩個你應該能輕松擺平吧?”
尤金聳聳肩,“我這不養傷呢么,而且整個歐洲誰敢動教父的場子……不想活了?因此一直都沒有多少守衛,他們來的時間也晚了……大概都凌晨三四點了吧,人都散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展昭微微皺眉,“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尤金不解地歪過頭,湊過去問展昭,“對了,趙爵呢?沒跟你們在一起么?”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看尤金,“他在我大哥的別墅里,你要不要去看他?”
尤金朝天翻了個白眼,“我才不要去白家呢。”說完,轉移話題,問展昭,“有哪里奇怪?”
“WOLF第一次在行動中放火。”展昭淡淡道,“確定是人為縱火吧?”
“對的。”梅森點頭,“是先潑了易燃液體后放的火。”
“客人死了么?”白玉堂問尤金。
“死了。”尤金點點頭,“我們有視頻,進來后見人就砍,而且還到處放火,如果說之前的WOLF是殺手,那么現在的WOLF就是匪徒。”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讓我看看視頻。”
“這邊。”尤金帶著幾人去了監控室,叫屬下調出視頻給展昭他們看。
眾人看著視頻,良久,就聽白玉堂道,“不是WOLF干的,這幫人是冒充的。”
“什么?”梅森吃驚地看兩人,就見展昭也點點頭,“的確不是。”
“哦?怎么說?”尤金很感興趣地坐在桌子上問展昭。
“WOLF追求的是一種恐怖感……滿地的尸體,鮮血,凸顯他們的破壞力和殺傷力。”展昭道,“對于狼來說,血跡是最美的東西,一旦放了火,鮮艷的紅色就不復存在,焦黑的一片……不符合他們的審美。”
尤金眨眨眼,轉臉看白玉堂,歐陽春和梅森也對視了一眼,看白玉堂。
白玉堂有些無奈地說,“手法不一樣,WOLF的更專業一些,而且身手也好一些,人也變態一些。”
“另外……”展昭看尤金,“WOLF是受人雇傭然后辦事的,一般只會殺對手,不會殺客人……殺了客人,以后誰來做生意呢是不是?”
尤金點點頭,“嗯,有道理,這么一說的確和前兩次不一樣。
“那是什么人假冒了WOLF來做這次的事情?”梅森覺得奇怪,“會是什么人干的呢?”
“都帶回去吧,分析了之后才知道。”白玉堂讓技術人員考出了視頻,又和展昭去現場轉了一圈,眾人決定回家。
“叫倫納德沉住氣。”展昭出門前回頭對尤金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尤金點點頭,無所謂地笑了笑,“我明白。”
隨后,四人別過尤金離去。
梅森和歐陽春還要去一趟國際刑警在這里的駐地辦一些手續,展昭和白玉堂獨自回白錦堂的別墅。
……
兩人走到羅馬的一個廣場,白玉堂買了一份地圖,在原地看著。展昭在一旁等,五分鐘后,白玉堂指著其中的一個地點,告訴展昭,“待會兒讓司機開車到這個地方去。”
“嗯。”展昭點點頭,兩人又走了一段路,攔了一輛出租車。
車子往白錦堂的別墅開,司機挺熱情的,問兩人是不是中國人。白玉堂對他點點頭,那司機就笑呵呵地說,中國人真好看之類的話來套近乎,展昭看著窗外的風光,白玉堂卻時不時地留意路邊的路牌。
拐過一個彎,開出了大概有三百米,前方就是一條直路直通白錦堂的別墅,白玉堂對司機道,“司機,停車。”
司機踩住剎車,有些吃驚地看白玉堂。“還有一段路呢。”司機用英語對他道,“這里還叫不到車子。”
“嗯,我明白。”白玉堂點點頭,從衣服里掏出一把手槍來。
“哦……我的天哪!”那司機嚇得大叫了起來。
“別怕。”白玉堂對他擺擺手,伸手掏出錢來給司機,對他說,“你一直往前開,到別墅前停下就可以了。”
說完,將手槍的保險栓拉開,遞給展昭,道,“貓兒,他到了別墅要是不停,或者半路上出什么幺蛾子,你就射他。”
“玉堂?”展昭有些不解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從包里拿出一把昨天從白錦堂那里順手拿來的Five-seveN,拉開保險栓,對展昭笑了笑,“這槍號稱史上最強,二十發連射,無延遲,射程三百米,我早就想試試了。”
司機已經邊劃十字,邊念圣母瑪利亞了。
這時,展昭也聽到了身后遠遠傳來的車子發動機聲音,白玉堂下車,對司機道,“開車!”
司機有些猶豫,白玉堂舉槍對著頭頂開了一槍,那司機嚇的趕緊就踩油門,向前開去。
“小白!”展昭大叫了一聲,白玉堂站到路中間,伸手對他擺了擺,示意他別擔心。果然沒多久就有兩輛黑色的吉普車轉了個彎駛過來,猛的看見白玉堂站在路中間,手上拿著槍,兩個司機趕緊踩油門。
白玉堂冷冷一笑,兩百米,以為手槍達不到?笑罷,舉槍。
“他拿的是Five-seveN!”吉普里的一個人大喊了一聲,“快調頭!”
車子立刻后退,可是此時,后面的兩輛吉普也開了上來,跟前面兩輛后退的正好撞到一起,瞬間一團亂。
展昭在車子里看得清楚,知道是遇上埋伏了,趕緊掏出手機打回去,“喂,大哥,我們在山腳上被伏擊了,玉堂擋著他們呢,快派人來支援啊!”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21 意圖
車子上的人起先的確是亂了一陣子,但很顯然這些人都訓練有素,他們從車子上下來之后,先隱藏到車尾,其中一個拿出電話來,“boss,展昭跑了,眼前只剩下白玉堂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淡淡道,“要活的,把他抓回來。”
“我們不一定行。”那人回答,“他很厲害。”
“把他引到中間就行。”那人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千萬別傷到他,我要活的!”
“是!”手下掛了電話,和其他幾個人做了下手勢,眾人分散開,手上拿著電棍,朝白玉堂包圍過去。
白玉堂拿著槍看了眼那幾個人手上的電棍,心念微微一動……看他們的樣子,像是想捉活的。
展昭在車子里已經看不見后面白玉堂的情況了,卻能看到雙胞胎、白錦堂和趙禎的車子從遠處開來。
“停車!”展昭對那司機喊了一聲,司機趕快停車,展昭下了車,雙胞胎和白錦堂的車子從他身邊呼嘯而過,趙禎的車子一停,展昭上車,道,“他們沒有追來,可能目的就是小白!”
趙禎踩油門,“這幫人夠囂張的,來了一次又一次!”
白玉堂見幾人分散了向自己靠近過來,也不留情面,大老遠就開槍射擊。跑在前面的幾個人都受傷倒地,白玉堂微微一愣,覺得有些奇怪,突然余光看見旁邊的樹林子里人影一閃。原來從旁邊上來了,白玉堂一個翻身,躲開了射出來的一排子彈,此時正面進攻的幾人也已經沖了上來,有一個拿了長長的一根電棍向白玉堂捅過來。白玉堂心中更加了然,一個挺身朝后翻了過去,從那人的頭頂躍過,伸手一抓他的腦袋,將那個黑衣人也帶了過去,向第二批沖上來的人群里一拋,那人的電棍開著,瞬間,就見電棍碰到了其他的幾個人,電倒了一片。
白玉堂往旁邊一側身,抬腳踢飛一個沖上來的黑衣人,往后退出幾步,轉臉,已經看見了雙胞胎的車子遠遠地開來……與此同時,他已經站到了靠近盤山公路外沿的中間地帶。
正當雙胞胎的車子就要到的時候,突然就聽一陣“嗡嗡”的聲音傳來,隨后風聲大作,白玉堂一回頭,就見自己身后一架直升飛機飛快地升了起來。
“小白,小心啊!”展昭大叫了一聲,就見直升機的門打開,兩個黑衣人架起了一把大型的網槍……
白玉堂一皺眉,現在自己置身在公路外沿,旁邊沒有任何的可遮擋物,這把網槍的覆蓋范圍至少有四五米,想著的同時,他已經一個翻身滾到了一邊。
于此同時,就聽“嘭”的一聲,一張巨大的網張開,飛了過來,白玉堂速度奇快,躲過了一張。但沒想到的是,在直升機的另一邊,同樣也架著一把網槍,仿佛就是等待白玉堂到達射程范圍之內。隨著“嘭”的一聲發出,一張足有十來米直徑的大網兜頭蓋臉將白玉堂整個罩在了里面,直升機迅速升起后退,調頭飛走,網兜上帶著的那根繩子猛地收緊,將白玉堂一并帶起,飛出了盤山公路。
“玉堂!”白錦堂的車子已經到了,下車喊了一聲,雙胞胎連簡易火箭筒都帶來了,可是直升飛機飛離了盤山公路后,離地面有三四百米高,這要是把飛機打下來,那白玉堂也得摔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帶走。
那些攔截的黑衣人見大功告成,準備轉身就走,但被雙胞胎追上,全部抓住。
展昭從趙禎的車子上下來,望著飛到遠天的直升機,咬緊牙關,臉色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趙禎轉臉看展昭,問“現在怎么辦?”
展昭盯著漸漸消失的直升飛機,“小白的手機里有簡易的追蹤系統,他一定會找個保險的地方裝好……我們能做的就是立刻找到他。”說完,轉身上車。
趙禎留神看著展昭的表情,一瞬間覺得自己似乎是產生了幻覺,展昭剛才的表情……跟趙爵好像。
……
白玉堂在網兜里呆著,感覺挺郁悶的,這樣被抓有些不怎么華麗。他從手機里卸下追蹤器,將手機放回口袋里,果然,網兜開始緩緩地上升,他將那枚追蹤器背面粘合膠上的塑料紙撕去……等到升到直升機底部的時候,將那枚追蹤器貼到了支架與飛機底部的拐彎處,以他對飛機的了解,這個位置是最不容易被發現的。
隨后,有四個人站在飛機內虎視眈眈地用槍指著他,另一個在搖滑輪,將他拉上飛機。
剛上飛機,站在白玉堂身后的一個人就用一把電擊槍在他的肩部按了一下。白玉堂一皺眉,電擊槍超強的電流讓他全身一麻,暈了過去。
飛機上的人還端著槍等了一會兒,見白玉堂真的暈了,才稍稍放松了下來,將他身上的網兜拿下來。
“將手機、槍還有所有的武器都搜出來。”為首的一個到,“boss說了,不準動他分毫。”
將白玉堂身上的手機等都搜出來扔掉,幾人將白玉堂的手反銬在身后,放到了一旁的一副擔架上面。
“呼……”其中一個長長出了一口氣,問,“我們傷了幾個弟兄?”
“有二十幾個。”另一個回答。
“這小子,比老虎還難抓。”另一個點上一根煙,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白玉堂,“boss要他干嘛?”
“呵……你管的太多了。”另一個摸摸下巴,仔細端詳了一下白玉堂,“別說,這男人真夠好看的!”
其他幾人對視了一眼,都笑了笑坐到位子上面,等待飛機降落。
展昭回到別墅之后,先叫蔣平確定追蹤器的位置。
原本手機里也有追蹤器,一個可卸載,一個不可卸載,蔣平查了一下,白玉堂的手機位置已經不移動了,說明被扔了,但是追蹤器的位置還在移動,向著地中海的方向飛過去。
“原來在海上。”白錦堂皺眉,“難怪地上找不到明顯的據點。”
又等了好一會兒,雙胞胎將那些人都帶到了房間里審問,輕輕松松就問出了地點,出來,“在利帕里群島,最南面的島上。”
“降落了。”蔣平卻道,“地點是烏斯蒂卡島的南面。”
“不一樣?”趙禎看展昭。
“有問題。”展昭點點頭。
“烏斯蒂卡島……”白錦堂微微一皺眉。
“怎么了?”展昭不解地問。
“烏斯蒂卡島是座活火山島,人口大多集中在東北部的港口,南部地勢很不明朗不知道會躲在什么位置。”站在一旁的趙爵淡淡道,“利帕里群島也是個很隱秘的地方。”
“衛星應該能發現。”白錦堂對雙胞胎道,“你們去向羅杰將軍要詳細的衛星圖。”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轉身開車離去。
白錦堂又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電話那頭聲音帶些慵懶,“怎么這時候打來,忙著呢。”
白錦堂沉默了一會兒,“倫納德,你是不是有一艘帶地對空的游艇?”
“有啊。”倫納德回答,“干嘛?我預備著世界末日的時候逃生用的。”
“借我。”白錦堂淡淡道,“今天就要用。”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道,“我讓尤金給你開到港口去。”
“謝了。”白錦堂剛想掛電話,就聽倫納德很感興趣地問,“你要那玩意兒干嘛?有人搶了你親親愛人啊?”
白錦堂瞇起眼睛,道,“你不是要找WOLF么?人在烏斯蒂卡島上。”
“什么?!”倫納德一個翻身坐起來,“我正愁找不到他呢,老子親自給你把船開來!”
掛掉電話,展昭看白錦堂,“并不能證明這幫人就是WOLF啊。”
白錦堂無所謂地聳聳肩,“管他呢,這里倫納德的勢力最大,要救玉堂的話讓他主動幫忙最好。”
“飛機停下了。”蔣平道,“沒有再動過。”
展昭微微點點頭,趙禎突然看白錦堂,“你想坐游艇過去?”
白錦堂輕輕搖搖頭,道,“烏斯蒂卡島和利帕里群島的位置都太偏,有飛機也不方便,把游艇停在中間,可以做我們的據點。”
“查清楚了位置之后,還是要潛入。”展昭低聲道,“進入內部查看。”
“我去吧。”趙禎道,“洛天、我、還有雙胞胎,潛入找到白玉堂,你們在游艇上指揮,隨時坐飛機過來。”
展昭皺起眉,身旁的趙爵道,“這法子不錯,小老虎進了人家的內部,自然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找到他問問就知道抓他的是不是WOLF了。”
展昭點點頭,沉默不語,眾人各自準備,很快,雙胞胎就拿來了詳細的衛星圖。就見在烏斯蒂卡島南部的山坡上,有一座隱秘的建筑,像一座簡易的堡壘,而巧的是,利帕里群島上面,也有這樣一個地方。
這時,SCI分頭行動的眾人也都回來了,一聽隊長被抓走了趙虎等眼珠子都紅了,吼,“他奶奶的,太歲頭上動土,老子拆了他的狼窩!”
來不及多說,眾人收拾東西立刻動身,歐陽春和梅森也聯絡了海上的支援。
出門時,趙爵跟在展昭身后,見展昭自從回來之后就不說話,便問,“你在想什么?”
展昭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在想玉堂。”說完,轉身走了。
趙爵看這他的背影,笑,“這眼神夠嚇人的。”
……
白玉堂醒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后脖頸一陣陣疼,心說,剛才誰電我那一下,下次一定叫他還回來。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光線很亮,白玉堂甩了甩頭,看清了上方,是一張大床的頂和潔白的天花板。翻身坐起來,聽到了“悉悉索索”的鎖鏈滑動聲音,低頭一看,雙手被鎖在一起,用的是一種先進的電子鎖。比較務實的白玉堂研究了一下那副華麗麗的手銬,覺得沒什么可能拿下來,不過幸好鎖鏈之間的距離還比較大,活動起來還挺自如。再看看自己,外套被脫掉了,就剩下襯衫和牛仔褲,左右瞧瞧,一個普通的房間,看著像高級賓館。只是抬眼望向窗外,白玉堂微微有些發愣,窗戶的玻璃是落地的,一整面沒有開關,是玻璃墻,外面是汪洋大海。
盯著碧波蕩漾的海水發呆,白玉堂突然想到以前跟展昭看海的時候,他們交換了戒指,低頭,就見那枚銀色的白金指環已經不在自己手指上了,微微皺眉。
“你醒了?”門口響起了一個讓白玉堂覺得有些熟悉的聲音。
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白玉堂緩緩回頭,看清那個走進來的人,瞬間的怔愣,“本?”
“是我。”本走到白玉堂身邊,看了看他,道,“抱歉,用這么粗暴的方法把你帶來。”
白玉堂想了想,問,“你……跟WOLF不是一路的?”
本似乎微微一愣,隨即笑著搖搖頭,低聲道,“你可真聰明。”
白玉堂又想了想,“我明白了,我們一直以為你要借我們的手滅掉TVA,可是你挑起了WOLF和TVA的內訌,然后又讓大家以為WOLF的人抓了我,借此挑起警方以及倫納德和WOLF的爭斗,接下去的發展,就是三方混戰,你想坐收漁利?”
“哈哈哈……”本笑著點了點頭,“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們那幫人應該急壞了,他們肯定會審問我派去抓你的那些人,到時候,他們會告訴你的同事們,WOLF的所在地。
白玉堂不禁暗自慶幸,幸虧在直升飛機上裝了定位器,不然還不天下大亂了。
“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本突然問白玉堂,“我本來打算把你和展昭都抓來的,不過被他跑了。”
幸虧先讓那貓走了,白玉堂輕輕松一口氣,轉回臉看看他,問“我的戒指呢?”
本微微皺眉,道,“你想要什么戒指我都能買給你,等到事情結束,我將取代倫納德,成為歐洲大陸新的帝王。”
白玉堂聽完,輕輕點點頭,挑眉,“拭目以待。”
本瞇起眼睛,盯著白玉堂看了良久,道,“白,如果展昭死了,你會不會愛上我?”
白玉堂抬眼看了看他,輕輕嘆了口氣,無所謂地道,“如果展昭死了,就不會有活的白玉堂。”說完,放松身體躺在軟綿綿的枕頭上,道,“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
本冷了眼色,又看了白玉堂一會兒,轉身離去。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22 游戲
倫納德的游艇,說句實話其實是一艘小型的軍艦,艇上除了配備有地對空導彈,還有直升飛機和一個小型雷達。游艇遠遠開往碼頭,倫納德雙手插兜,站在船頭,一腳踩著圍欄,頭一次顯出了些黑社會老大的樣子。
游艇來到了碼頭,白錦堂帶著公孫、SCI全員、以及歐陽春梅森等上了船。倫納德左右看看,問“那貓咪和你家帥哥弟弟呢?還有趙爵?”
白錦堂淡淡看他一眼,“開船。”
倫納德從白錦堂特別難看的臉色上看出了些端倪來,吩咐尤金開船,回頭問“究竟怎么了?”
白錦堂將那張衛星圖給倫納德看了看,倫納德看著兩處小島上的兩個基地,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來,“原來如此啊。”
“這個。”白錦堂指了指烏斯蒂卡島上的那個堡壘,“救出了玉堂之后,我要炸平它,別的我就不管了。”說完,帶著公孫等進入了船艙。蔣平在房間里支起了電腦設備,接通雷達等,SCI眾人各個臉色嚴峻,一副去砸人場子報仇的表情,倫納德也有些傻,看尤金,“白的弟弟被抓了?”
尤金也有些吃驚地摸下巴,“誰能抓住那小老虎?他可打斷了我一根肋骨!”
倫納德的視線又落在了白錦堂身邊的公孫身上,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贊嘆:“美人啊!”
話剛說完就見白錦堂抬眼狠狠瞪過來,倫納德撇撇嘴看尤金,“就是他?”
尤金點點頭,“跟你說了很好看吧,標準的東方美人!”
倫納德表示贊同,這時,就見公孫抬起頭來,冷冷看了他一眼,挑起嘴角笑,“你的頭骨很對稱,不過盆骨有些偏,是不是曾經受過傷啊?”
倫納德和尤金張著嘴愣了半天,轉身去駕駛艙開船了……果然是個妖孽啊!
另一頭,展昭、趙爵、趙禎、白馳、洛天、雙胞胎坐著白錦堂的私人飛機,悄無聲息地降落在了烏斯蒂卡島上。本來只有趙禎洛天和雙胞胎來的,但是展昭堅決說要去。自從白玉堂被抓走了之后,展昭的臉色就說不出的嚇人,根本不是原本那個溫和總是帶著笑的展博士,眼里的戾氣讓人不敢反駁他的任何決定,白馳和趙爵也說要跟來,于是就一起來了。
下了飛機之后,幾人悄悄開車進入了南區,隱藏在山中一所別墅里。這房子是屬于島上一個富翁的,那人跟白錦堂是好友,因此就將房子騰了出來,并且保證幾人的行蹤不被發現。根據那個富翁的介紹,在南面的山區,海岸線邊的確有一個據點,會做些走私的生意,老板是誰沒人知道,為人很是低調。
展昭等人收拾了東西之后,就和白錦堂聯系……白錦堂他們也已經停在了烏斯蒂卡島南部不遠的海面上面,那座堡壘已經處在了他們的射程之內,就等著幾人救出白玉堂之后,開炮炸平它了。
“接下來怎么做?”趙禎問展昭。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道,“兵分兩路潛入營救。”
“我跟洛天去負責營救吧。”趙禎道。
雙胞胎問,“我們呢?”
展昭道,“你們跟白馳在外面做接應。”
“那你呢?”趙爵很感興趣地問展昭。
展昭轉臉看了看趙爵,道,“我去見那個人。”
“哪個人?”趙爵有些吃驚,問展昭,“你已經知道抓白玉堂的是誰了?”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看趙爵,笑問,“你要不要一起去?”
趙爵呆呆看展昭,“去干嘛?”
展昭微微一笑,“去做個游戲,很有趣哦。”
趙爵看著展昭,有些興奮地問,“你要跟我一起去玩呀?”
展昭點點頭,淡淡道,“對,這次保證讓你玩個過癮。”
白馳有些擔心,卻見趙禎對他輕輕擺擺手,示意他別管,幾人又準備了一下,便動身分兩路趕往南部的堡壘。
……
白玉堂躺了一會兒后就從床上起來,電子鎖鎖住了手,床上的鏈子在腰間圍了一圈,很長,可以拖出去老遠,白玉堂覺得有些可笑,這根鏈子還真是沒什么用途。
下了床,左右看看,白玉堂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走了過去。窗前有欄桿,看得出來原本只是個陽臺,是特意用極厚的鋼化玻璃在外面包了一層。此時是午后,天氣晴朗,金燦燦的陽光灑在海面上,碧藍的海水上一層金色的波光,海鷗鳴叫著飛過海面。白玉堂看著平靜的海面,微微地皺眉,如果按照本事先計劃的那樣,那么貓兒應該已經猜到了他的計劃。以展昭的腦子,一猜就知道是有人從中作梗,挑起三方混戰,而按照行事作風來看,大概也不難猜出會是本在搗鬼。不過,白玉堂還是有些擔心,按照展昭的性格,這次說不定會冒險前來……而他要是來的話,就絕對不會單單只救自己出去那么簡單了,本很有可能會被展昭玩死……更何況還有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趙爵。
本拿著食物和水走到房外,覺得白玉堂大概睡醒了,想給他送些吃的。怎么說呢,他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得到了一樣夢寐以求卻又不太聽話的珍寶一般,有些被他的態度氣到,但又忍不住想過來看一眼。
房門是虛掩的,白玉堂腰上的鏈子讓他根本無法離開那個房間,因此門沒有必要關。而且,對于關押白玉堂這樣的一個人來說,開著房門比較安全,如果關著門,在開門的一剎那,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呢,畢竟是只兇悍的老虎啊。
走到房門口,本剛想推門進去,卻停住了腳步,他呆呆地站在房門口,看著里面。就見白玉堂站在窗邊,一身白色的襯衫,白色的牛仔褲,斜倚在玻璃窗前的圍欄上靜靜地看著海。金色的日光透過玻璃窗射進來,灑在他身上,光影勾勒出他完美的臉部與身材線條,黑色的頭發也因為日光的緣故閃著金燦燦的光芒。好看的眉眼之間,似乎有一層淡淡的憂慮,琥珀色的眼瞳中,映著波光粼粼的海面。
本有些貪婪地看著,想起了兩年前……
那時,他負責的案子要跟一個來自中國的警察合作,從資料上面看,他知道這個男人叫白玉堂,是刑警隊的總隊長,只有二十多歲,父親是前警局的高層,現在軍界的高官,哥哥是數一數二的世界級富商。有些不屑地將資料扔到一旁,本認為這個年輕人一定是個依靠關系而高高在上的公子哥,不會有什么能力,因此就去忙別的事情了,約好了下午兩點鐘見面的,等本辦完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推開自己辦公室的大門,就看見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端著一杯紅茶,靠在窗邊看外面的風景。金色的余暉灑在他身上,無論是長相還是身材,都是本從未見過的完美。那年輕人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端起紅茶喝了一口,并不說話,只是那有些冷傲又有些好奇的眼神,讓本想起了某種高傲的貓科類動物——豹子。瞬間有被電到的感覺,本下意識地局促起來,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一個人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你是……”本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問那人,近距離地看,那種逼人的英俊真是讓人無法回避,本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本,伸手拿起那份被本隨意地扔在桌上的聯絡資料,淡淡道,“白玉堂。”
那一面已經過去好久了,但是本時常會記起第一次見白玉堂的情景,從那一面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已經中了這個人的毒,思念和欲望時時都輾轉在他的腦內。那次合作只有短短的十來天,本盡量地想去了解白玉堂,但是除了辦案子之外,白玉堂幾乎沒有跟他說上幾句多余的話。但本還是很留意他的一舉一動,與那出眾的外表對應的,還有那讓人不敢相信的厲害身手,聰明的頭腦,奇怪的性格……冷傲卻又不惹人討厭,完美無缺。漸漸地,本發現白玉堂每天都會固定打一個小時左右的電話,有時是他打過去,又有時是另一個人打過來。本第一次看到白玉堂用一種從不對外人展示的溫柔表情叫電話那頭的人,“貓。”
他們聊天的內容非常的雜,最開始是吃了什么,天氣怎樣,干了些什么,接著就會莫名其妙地開始為一些微乎其微的事情斗嘴,最后又會轉移到某一個他們都感興趣的話題,再最后……一般都是被什么事情打斷了,電話才終止,各忙各的,只是掛掉電話的一瞬間,不舍之情淺淺從眼底流出。本知道,那個人,必然是白玉堂的情人,一個他很愛很愛的人。
同性之愛畢竟是不被人所認同的,本覺得亞洲人應該更保守一些,自己有一些邪惡的心思,也最多就是肖想一下罷了,畢竟這樣一個人,不是他能染指的。但是……在隨后對白玉堂的關注之中,本發現,他愛的竟然是一個男人,那個人名字叫展昭……和白玉堂一樣的優秀,兩人站在一起,仿佛連氣場都是合的,只有兩個字——般配。
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原本他想達到某個高度,希望可以擁有權勢,當權勢唾手可得的時候,他開始想要這個他連做夢都想得到的人。而世事難料,這個原本遙不可及的人,現在竟然就在眼前,被拘禁在自己給他設置的牢籠里。
白玉堂早就看見本了,站在門口跟個傻子一樣盯著自己看,起先并不想理會他,但本看起來就沒完了,白玉堂有些莫名,低低地咳嗽了一聲。
“呃……”本也反應了過來,端著餐盤過去,問,“餓不餓?吃點東西。”
白玉堂看著他把食物放下,轉頭繼續看海,心里盤算著,以展昭他們的速度,最晚今天晚上就會有行動,在自己昏迷期間,本似乎并沒有給自己用藥物,到救援來之前最好還是不要接受任何的水和食物。
本見白玉堂還在看海,就問,“不餓?我沒在里面加東西。”
白玉堂無所謂地挑挑眉,調整了一下姿勢,站在圍欄邊,繼續想心事。
本站在床邊看著,就見白玉堂的雙手被電子鎖拷著,床頭的鏈子拖出老長,在他的腰間圍著,就有些無奈地道,“我也不想把你鎖起來。”
白玉堂并不想和他多廢話,剛才他在海上看到了一個白點,微微地閃了幾下,有一些特殊的規律……受過特殊的飛行員訓練,因此白玉堂知道那是叫他等待救援的信號,心中一動——莫非救援已經來了?
正想著,就感覺本走到了他的身邊,白玉堂轉臉看了他一眼,并不做聲。
本站到白玉堂的身邊,專心地看白玉堂的側臉,低聲問,“白,你有多重?”
白玉堂微微皺眉,不解地看本,不太明白他問這個干嗎。
“我覺得……”本伸出手,拽住纏在白玉堂腰間的鏈子,低聲道,“我好像可以很輕松地把你抱起來。”
白玉堂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本,轉開臉,本卻靠近一步,雙手放在白玉堂腰側的欄桿上,將白玉堂圈在自己身前,盯著他問,“你和展昭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你比較主動?”
白玉堂看著本近在咫尺的臉,眼中透出一絲厭煩來。
“你這樣完美的人不需要那樣主動去愛別人,要不要試試被愛的感覺?”本湊近問。
白玉堂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了本說的話,突然覺得很好笑,搖頭笑了起來。
本被白玉堂笑容蠱惑的同時,看到了笑眼中帶出的一絲嘲諷,皺起了眉頭。
白玉堂笑完了,伸起被拷著的手,用一根指頭將近在咫尺的本推遠了一些,冷冷道,“你知不知道,那貓到現在被我親都還會臉紅。”
本盯著白玉堂看著 ,就見他不屑地冷笑道,“我有潔癖,只喜歡干凈的東西,這世上除了展昭,誰碰我都讓我想吐。”
本在片刻的怔愣之后,眼神漸漸變得冰冷,咬牙道,“是么?”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23 救
本臉色陰冷地看著眼前的白玉堂,嘴角緩緩地上翹,帶出一絲陰狠來,道,“我其實早料到了,你不是那么容易馴服,不過這樣才有意思對不對?”說完,伸手過去想去抓白玉堂的胳膊。
白玉堂雖然手被拷上了,但還沒把本放在眼里,靈巧地避開,毫不客氣地抬手,對著本的下巴就來了一肘。
本趕緊躲開,但是白玉堂的動作太快,還是撞到了他下巴的側面,一皺眉,本退開幾步,舔了舔被撞破了的嘴角,張嘴,吐出一口血來,“你還真是不留情面。”
白玉堂警惕地看著本,微皺的眉頭,凌厲的目光,微亂的頭發,還有敞開的衣領……不經意中還是帶出了幾分不羈的性感來,本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帶血的嘴角,將外套脫掉。
白玉堂離開窗臺,看著本,選擇角度,以待待會兒一擊就搞定他。
“我的確練過搏擊。”本低低的聲音道,“不過也不會笨到妄想這樣就制服你。”
白玉堂微微皺眉,就見本走到床邊,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床柱,道,“這張床是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可以讓你乖乖聽話的東西。”
“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想著把你抓住,但是抓住你之后呢?你絕對不會聽話。”本不無惋惜地道,“我又不舍得對你使用藥物……所以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將你的破壞力降到最低。”說著,伸手輕輕地按住了床柱上端的一個旋轉控制鈕。
“你腰部的那條鏈子是導電的。”本淡淡道,看到白玉堂臉色微微一白,低笑,“別怕,電力很弱,不會傷害你的內臟或者引起燒傷,但是卻能讓你全身麻痹!”說完,轉開了那旋轉按鈕。
瞬間,白玉堂就感覺全身都如同針刺一般地一陣劇痛……皺眉,伸手抓住旁邊的欄桿保持身體平衡不讓自己倒下去。本趕緊關掉了電源,擔心地看著靠旁邊的欄桿來站立的白玉堂,問,“那么難受么?”
白玉堂仰起臉,冷冷地看了本一眼,眼神中淡淡的怒火。
本一愣,被白玉堂的眼神所吸引,緩緩靠近過來,邊伸起手,想去摸一下他的臉……但手指還沒碰到白玉堂,突然就見他猛的伸起手,一把拽住本的手腕拉……
“啊……”本慘叫了一聲,猛的往后退開,看自己的手腕子,也幸虧白玉堂剛才被電了一下,因此有些力不從心,不然自己的手腕非斷了不可。不過盡管如此,還是被扯得生疼,暫時也是不能動了,皺眉,“你還真是兇悍得可愛。”
白玉堂此時稍稍恢復了一些,輕喘了幾口氣,站直。
“看來真不能心疼你。”本說著,就想伸手去抓那開關,不料白玉堂此時已有準備,一手將腰間那長長的鏈子猛的一抖,鏈子“嘩啦”一聲飛出,直接擊中了本的面門。
“唔……”本退到門邊,捂著自己的鼻子,有鼻血流出來,不敢相信地看著白玉堂。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本伸手從旁邊的紙巾盒里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鼻子,眼里的怒意越來越盛,瞪著白玉堂道,“我就連碰你一下都不行么?!”
見白玉堂并不回話,還是一派的警惕與嫌惡,本退后了一步,冷冷道,“是你自己逼我的,我今天非要你服服帖帖不可!”說完,按下了門邊的一個開關。
白玉堂一滯,沒想到本竟然裝了不止一個開關,而且這次的電流明顯比剛才來的厲害,白玉堂就覺一陣刺痛穿透全身,瞬間窒息的感覺。
本關掉了電源,趁著白玉堂還沒有恢復過來,沖上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床上一帶,撲上去一把按住了他。白玉堂處在渾噩之中,但還是本能地抬腳一膝蓋頂向本的小腹。
“唔……”本被頂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白玉堂一腳踹了出去。
“啊!”本突然大吼了一聲,瘋了似地沖上來,一把將剛剛想坐起來的白玉堂撲回到床上,伸手將他按住,道,“你非要激怒我么?我寧可把你殺了浸在福爾馬林里,你也是屬于我的!”
白玉堂此時稍稍恢復了一些了,看著身上暴怒的本,心里飛快地打算,現在僅存的力氣只夠作出一次回擊,可以一腳踹開他,不過他肯定會再用電擊,說實話,要是再挨一下,自己就完全沒有反抗能力了。還有一種,就是用鏈子直接勒死他……正想著,白玉堂突然聽到了門口有腳步聲傳來。
那腳步聲聽來有些匆忙,白玉堂心中微微一動,決定賭一賭,抬腳一把將正準備撕開自己襯衫的本踢了出去。
本一點防備都沒有,摔出老遠去,重重地撞到了門。
“呵……呵……”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爬起來,剛剛想再去按那電源開關,突然就聽門外有人用英語說,“boss,有人找你。”
本暴怒的情緒才稍稍地穩定了一些,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白玉堂,不耐煩地問,“誰?”
“他說他叫展昭。”手下回答。
本猛的一愣,白玉堂也微微皺眉,雖然早在他意料之內……
本起先是滿心的不解,展昭怎么會知道他在這里?但是隨著他看到了白玉堂臉上流露出來的擔憂之色,心中突然就涌起了一陣快意,冷笑著看白玉堂,“你先好好休息休息,我們晚上再繼續。”說完,轉身快步出門。
見本走了,白玉堂才輕輕地出了一口氣,有些無力地靠回床上,心里暗道,“貓兒,小心啊。”
本大概是因為太激動了,快步走出去,果然就見大廳里站著展昭,身邊是趙爵。
本看見展昭之后,心里的火氣更加大,想起白玉堂連碰都不肯讓自己碰一下,卻會主動地去愛戀甚至癡迷于眼前這個人,真想把他抓起來,狠狠地折磨,讓他死在白玉堂面前。
展昭和趙爵看到本的時候,卻是微微地一愣,就見本一身的凌亂,嘴角破了,鼻子下面還有血。
“哈哈哈……”趙爵邊笑邊道,“那小老虎真的咬人啊!”
展昭的臉色卻冷了下來,白玉堂不傻,被本抓來了之后一定是等待救援并且拖延時間,不會無緣無故地去打傷本……那也就是說,白玉堂是反抗,是本想對他做什么。想到這里,原本琥珀色的眼瞳微微地變深,展昭的眼神里透出一股寒意,胸中的怒意也越聚越高,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無法遏制的殺意。
趙爵在一旁注意到了展昭的變化,眼中流露出絲絲驚喜來,興奮得感覺到自己在微微地抖著。
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服,從茶幾上拿起一張紙巾擦鼻子下的血跡,克制著胸中的恨意問展昭,“有何貴干?”
展昭并不說話,而是盯著本看。
本有些不解,抬眼和展昭的雙眼相對,那雙眼睛不同于以往的清透,而是變得猶如黑曜石一般的漆黑,深不見底,仿佛是要被吸進去一般……本忍不住就跟展昭對視起來。
大概有半分鐘后,就聽展昭道,“玉堂是不是在你這里?”
本微微一愣才回過神來,覺得有些莫名,看了看展昭,有幾分得意地笑道,“確切地說,他現在在我床上。”
趙爵聽后挑挑眉,展昭則是輕輕松了口氣,本的得意是裝出來的,他眼神中閃過的一絲不甘和嫉妒,說明他并沒有能達到目的……還好自己來得早。
收拾心神,展昭淡淡道,“放了玉堂。”
本一笑,走到沙發邊坐下,道,“據我所知,白好不容易才保住你沒被抓來,但是你卻笨到自己跑來……”
話沒說完,卻聽展昭道,“你猜……我怎么知道玉堂在這里的?”
本微微一愣,皺眉看著展昭。
“有人告訴我的。”展昭看本,“你猜是誰?”
本猛的一震,這才想起重點來,自己剛才是被白玉堂氣瘋了,展昭怎么會知道他在這里,而且還敢單槍匹馬過來?
“給你看點東西。”展昭突然抬起手腕,看手表,低聲道,“還有三十秒。”
本一愣,本能地抬頭看墻上掛著的時鐘,隨著秒針一點點地走過去,本覺得自己突然有些無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正在迷糊的當口,突然就聽展昭低聲道,“來了。”
本一驚,猛的睜開微合的雙眼,突然就聽展昭輕輕地打了個響指,與此同時,外面響起了一聲巨響。
本驚訝地沖到窗邊,就見院子里炸開了一片,回頭不解地看展昭,“怎么會這樣……”
展昭微微一笑,道,“那個被你背叛的人,現在非常的生氣……你也知道的,他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
本驚恐地看著外面,就聽耳邊突然又響起了展昭的響指聲,隨后,眼前一片血紅。
本清楚地看到那幾個狼人出現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還有WOLF的特種兵們,他們手持火箭筒和沖鋒步槍,將自己別墅里所有的守衛全部都打死了,在四周放了火后,那幾個狼人也沖了進來,瘋狂地撲過來對他撕咬。
“啊啊……”本慘叫著反抗,瘋狂地躲避,但身上還是不斷地傳來痛楚。
趙爵站在客廳里,就見本像瘋了一般在沙發上滾動,拍打著自己的四周,一雙血紅的眼睛里,滿是驚恐。
“夢境催眠?”趙爵轉臉看展昭,很興奮地湊上去問,“小貓貓,你怎么讓他的大腦瞬間進入睡眠狀態的?”
展昭突然轉眼看了趙爵一眼,趙爵一愣,一陣心悸,捂著自己的心口問,“你……你什么時候學會?”
展昭眼瞳的顏色越來越深,黑不見底,緩緩對趙爵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會的我都會。你應該記得的吧,我說過,誰敢動我最珍貴的東西,我就要他生不如死……”
“貓兒,你在干什么!”展昭的話沒說完,就聽客廳的走廊里突然傳來了白玉堂的聲音。展昭微微一愣,抬眼,就見趙禎扶著白玉堂出現在了客廳門口。白玉堂的手上還有電子手銬,但腰間的鏈子已經被洛天拽斷了。身后的洛天拖著幾個已經被打得動不了了的守衛。
“小白!”展昭飛快地沖上去,就見白玉堂臉色蒼白,似乎有些無力,被趙禎扶著。
“他對你用藥了?”展昭一驚,一旁的趙禎道,“像是被電擊的。”
展昭皺起眉,剛想轉臉看還在沙發上慘叫的本,卻聽白玉堂叫了一聲。“貓兒!”
展昭一愣,轉臉看白玉堂。
“看著我。”白玉堂盯著展昭,“你是誰?”
展昭愣了良久,才緩緩地眨了眨眼,眼瞳的顏色緩緩地恢復了過來,又變成了明凈的琥珀色,張了張嘴,低聲道,“是展昭。”
白玉堂輕輕地松了一口氣,點頭,“對,是展昭。”
展昭這才覺得本的慘叫聲說不出的刺耳,轉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玉堂,瞬間局促了起來,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白玉堂安慰一般地伸出被拷在一起的手,輕輕摸了摸展昭的耳朵,低聲道,“他總共電擊了我三次,你幫我這樣教訓他,我很解氣。”
展昭這才點點頭,伸手對著本輕輕地打了個響指,又雙手重重地一拍,“啪”的一聲,本突然就緩緩地停了下來。但此時他已經全身是傷,虛弱而又茫然地盯著眼前的眾人。
洛天走過去在他身上搜了一下,搜出了一把小巧的鑰匙來,還找到了一枚銀色的指環,指環有些眼熟,里面刻著幾個字母——“zhanzhao”,還刻著一直可愛的小貓。洛天走回來,將指環和鑰匙都交給了展昭,回身掏出手銬,將本銬住,提起來。
“小白。”展昭用鑰匙將白玉堂的電子手銬解開,將指環套回白玉堂的中指,仰臉有些歉意地看他。白玉堂將他摟過來,低頭在他耳邊道,“放心,我沒事,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救我。”
展昭臉上顯出笑意來,微微仰起臉,迎上白玉堂低下來的唇,兩人輕輕地吻到了一起。
一旁的趙禎舉步往外走,邊對洛天輕輕一偏頭。
洛天押著本跟著他出去,本回頭,就見白玉堂和展昭的吻纏綿而投入,說不出的刺目。
門外,雙胞胎已經把所有的守衛都搞定了,白馳擔心地張望著,見趙禎對他點點頭,才長長出了一口氣。這時,上空已經有白錦堂派過來的直升飛機緩緩落下,幾人將本押上飛機。
趙爵走到客廳的門口,回靜靜地看著里頭,展昭和白玉堂的一吻終于是結束了,兩人對視,展昭內疚又不安地道,“小白,我剛才……”
“不要緊。”白玉堂將他抱住伸手摸他后頸,在展昭耳邊低聲道,“我又不是第一次見你化身小惡魔,這樣的你我也愛。”
展昭點點頭,靠在白玉堂肩頭,“我不會再那樣了。”
……
趙爵在門口看著,突然就眼圈一紅,憤憤轉身走出去,正好看到門口好奇地等著的白馳,突然就抬腳踩了他一腳。
“呀……”白馳一驚,身邊的趙禎將他拉到懷里,不解地看趙爵。
趙爵狠狠地瞪了白馳一眼,道,“姓白的都是壞蛋!”說完,殺氣騰騰地上了飛機,再不理人。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24 絕密
直升飛機緩緩地降落在倫納德的游艇上面,洛天先把本押了下來,隨后趙禎和展昭扶著白玉堂下來。雖然白玉堂很想挺一挺,不過被電擊實在是難受得很,而且四肢還是有些麻痹,因此行動有些吃力。展昭和公孫扶著他就回房間去了,幸好倫納德隨行帶了個私人醫生,給檢查了一下,說是電擊對內臟造成了一定的負擔,所以短期會比較難受,不過白玉堂體質很好,因此休息個一兩天應該就能痊愈了。
白錦堂一聽白玉堂被電擊了,氣得臉都白了,抓住本就說要虐死他,眾人苦勸他說本是重要證人殺不得,連搶帶拉才把本給拉出來了。而再看看本,情況也夠糟的了,展昭的那個夢境催眠幾乎要了他大半條命,現在人還是渾渾噩噩的
其實無論是SCI的眾人還是雙胞胎都看著本氣得牙癢,但是無奈案子還是要查的,只好將他先關到房間里去,等著審訊。
倫納德命令開船回去,這回其實收獲不小,雖然白玉堂被抓了一次,但是至少弄清楚了這次事件的全部來龍去脈,WOLF的落腳點也算是搞清楚了。接下來就是想辦法收拾掉WOLF了,不過倫納德偷眼看白錦堂的神色,知道這次本成功地點燃了白錦堂的怒火,大概也遷怒到WOLF身上了……看來有好戲看了。
沒等游艇靠岸,展昭他們就先帶著白玉堂坐飛機回別墅去了,SCI的其他人等到了岸之后,和梅森歐陽春一起將本押解回去。
“別動!”展昭兇巴巴地看躺在床上想起來的白玉堂,“醫生說你至少要躺兩天!”
白玉堂有些無奈地看展昭,“貓兒,我沒事了。”
“那也不行!”展昭繼續瞪他,“你想要什么,我拿給你。”
白玉堂哭笑不得,“我想上廁所你也要幫我啊?”
展昭惡狠狠拿起杯子往白玉堂嘴里灌開水,“醫生說要多喝水!”
折騰了一會兒,展昭讓白玉堂再睡一會兒,自己出了門,門口眼巴巴等了SCI的一群人,見展昭出來了,都問,“頭兒怎么樣?”
“沒事了。”展昭對他們擺擺手,“都忙去吧。”
眾人也知道白玉堂一向是比較強勢的,以至于大家都習慣于他超人一樣的存在,這回才想起來,白玉堂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換句話說,那本要是電擊他的時候用的是強電流,或者展昭他們去晚了一些,白玉堂可能已經死了。
想到這里還是有一陣陣的心悸,尤其是展昭,打發走了眾人之后又回到白玉堂的房間里坐下,靜靜地盯著白玉堂的睡臉出神……似乎一直以來都是他在照顧自己,從小到大,自己已經被寵出習慣來了。
趴到床頭,展昭伸手輕輕地描摹白玉堂的五官輪廓,突然想到,這樣一個完美的人,為什么更習慣于去照顧別人呢?跟自己有關么?
想著想著,展昭有些不甘心起來,將蓋在白玉堂身上的被子掀開,鉆進去,靠在他肩膀旁邊躺下,看了一會兒,低聲道,“小白,以后我會對你更好的。”
閉著眼睛的白玉堂嘴角微微地翹起,被子下面的手伸起來,將展昭放在他胸前的手抓緊。
本想進來看一眼弟弟的白錦堂透過門縫見兩人安安靜靜地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輕輕地嘆了口氣,緩緩退回了走廊里。見公孫有些好奇地站在外面,像是問他怎么不進去,白錦堂對他微微地笑了笑,湊過去,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拉著他離開。
客廳里,趙爵坐在沙發上面,臉色還是不太好,白馳剛剛被他莫名其妙地踩了一腳,還以為是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趙爵了,看著一臉的無辜。趙禎以看傷情為由,將白馳拉到房間里,脫了鞋子細細查看,住著白馳的腳丫子捏捏摸摸,隨后告知面紅耳赤的白馳,“沒事。”
“嗯,你說,那個本為什么要這么對哥哥?”白馳把腳縮回來,有些不解地問趙禎,“明明喜歡,卻要用那么殘忍的方法來傷害,真是想不通。”
“呵……”趙禎笑了起來,伸手捏捏白馳的腮幫子,“這世上人人都會說喜歡,但真正花心思去喜歡的又有幾人?就好比說誰都愛錢,但大多數人只是想要錢,而不是真的愛錢這樣東西。”
白馳摸摸下巴,覺得趙禎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那……剛才趙爵干嘛說他討厭姓白的人?”白馳問趙禎,“還踩我。”
“嗯……大概因為你可愛吧。”趙禎挑挑眉,湊過去親白馳。
“啊!”白馳大驚,抬手就推趙禎,“不準親!”
“偏親!”趙禎按住白馳就開始大占便宜,“你什么時候讓我吃了你!”
白馳臉通紅,“你要吃飯我給你去做,不要亂摸!”
趙禎被他氣得夠嗆,咬牙,“死小孩,你究竟是真傻還是裝傻!要我等到什么時候,干脆今天把!”
“呀!”白馳本能地一爪子呼過去,抱著枕頭退到沙發另一邊,抓了一旁的里斯本擋住自己,狠狠瞪趙禎。
趙禎有些喪氣地往沙發上一靠,氣得磨牙,為什么只有他看得見吃不著,急死人了。
兩天后。
在床上躺得快長蘑菇了的白玉堂終于是被允許下床了,當然是在醫生確診已經痊愈了的情況之下。下床后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整理案情了,本就關在房間里,關于WOLF的相關線索只有問他了,不過本提出了一個要求,他可以全部招供,但要白玉堂親自單獨審問他。
展昭聽了之后,瞇起眼睛,殺氣騰騰的,不過審問還是要進行,于是,展昭在審訊室外面的房間里看,白玉堂單獨進了房間里,審問本。
出于人道主義,SCI的人還是找了醫生給本進行了基本的治療,其實本并沒有太嚴重的外傷,倒反而是精神方面受到了不少的刺激。據后來白玉堂了解,夢境催眠相當的危險,如果再持續一會兒,本也許就會永遠都醒不來,這也就意味著他將永遠生活在噩夢之中,生不如死。
白玉堂也有些無奈,那貓兒看來是真的動氣了,不過本的情況他其實并不太擔心,阻止展昭,主要是因為白玉堂明白,以展昭的善良本性和過度的理智,會在事情結束后陷入長時間的自責之中,并且也會產生一定的自我厭惡,這是他最舍不得的。
本抬起頭,見白玉堂走進來,換了一身利落的白色休閑衫,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什么情緒,哪怕是對他的一點厭煩都沒有,仿佛就當他是一個普通的、等待被審問的犯人。
本微微皺起眉,這種疏離和全然不在乎,是白玉堂最氣人的地方。
白玉堂到桌子邊坐下,抬頭看本,見他眼睛里布滿血絲,身上也纏了不少繃帶,也有些意外……傷得比想象中嚴重一些。
下意識地轉臉看了一眼門外,在外間看審問錄像的展昭撇撇嘴,心說——這還算便宜他的。
“可以說了么?”白玉堂問本,“關于WOLF。”
本盯著白玉堂又看了一會兒,點點頭,“你問吧。”
白玉堂伸手打開眼前的文件夾,拿出那張之前本確認為卡魯拉的拼圖,問本,“這個人是誰?”
本看了一眼那張拼圖,道,“是沃夫。”
白玉堂微微皺眉,問,“他為什么會在S市?”
“啊……”在房間外面的展昭突然輕輕地點點頭,“我明白了,其實最開始WOLF和TVA是打算在S市決斗的,不過試了水之后,覺得SCI的實力不弱,因此沃夫一方面跟卡魯拉說轉移地點,一方面利用這次試水和到S市合作的本來挑起ZJ和警方之間的矛盾,順便嫁禍給TVA,成功地從TVA里分裂了出來。”
“可是第一次試水的時候,頭打死的那幾個狙擊手的確是TVA的人啊。”趙虎不解地問。
“不奇怪啊。”趙禎道,“WOLF本來就是從TVA分裂出去的,那幾個應該就是沃夫的手下。”
“那些人骨,TVA處刑的儀式……的確。”公孫點點頭,“是用來混淆視聽的最好手段,那個沃夫心機很深沉啊,他這次不止利用了本這顆棋子,更加利用了倫納德的ZJ,還有警方的力量,以達到他的目的。”
“他的目的應該不僅僅是想要分裂出去那么簡單。”展昭微微皺眉,繼續聽審問。
本說出的情況和展昭分析的差不多,白玉堂也皺起了眉,問本“沃夫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還有……”說著,他又從文件夾里拿出那個養著狼的房間里找到的,用來暗示的凌亂線條畫的照片給本看,“這張圖,你有印象么?”
本低頭看了一眼,突然微微地笑了起來。
白玉堂看著本的神色,覺得情況有些不妙,就聽他低聲道,“你們……是不是發現狼了?”
白玉堂點頭,“你知道?”
“不止有狼吧?”本繼續笑,“還有學生,對不對?”
白玉堂一愣,看著本。
“你第一次這么看我。”本似乎有些陶醉,“果然要干些驚世駭俗的事情,才能引起你的注意么?”
白玉堂皺眉,問,“狼在幾個警校學生的租房中出現……還有一個學生死了,這些普通的警校生,為什么和沃夫有關系?”
本想了想,壓低聲音道,“白……這里面,有一個了不得的秘密,也是沃夫蠶食這個世界的第一步。”
“什么?”白玉堂不解地看本。
“他的可怕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了。”本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道,“這整個計劃,我很清楚,我可以告訴你,不過……”
“不過什么?”白玉堂看他。
“我要你們跟我做認罪協商。”本淡淡道,“保證我不用坐牢,我就將重要的情況告訴你們。”
“他想得美。”門外的趙虎咬著牙道,“哪兒那么便宜的事情?壞事他做的還少么?”
白玉堂搖搖頭,“恐怕很難,你錯得太離譜了。”
“哈哈哈……”本突然有些囂張地笑了起來,“一定是合算的……我可以告訴你們,如果我死了,這個秘密大概就不會再有WOLF之外的人知道了,到時候,我怕你們追悔莫及。”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25 魔
白玉堂見本還是笑得囂張,微微皺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站起來準備出去。
“最好快做決定。”本對白玉堂道,“你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白玉堂站在那里,并沒有繼續往外走,而是盯著本看了起來。
“小白生氣了。”門口的展昭有幾分興奮地小聲道,“揍他,小白!我忍他很久了!”
SCI的眾人都有些無力地看著展昭,不過都覺得他說得不錯,本的確挺欠揍。
本也覺得白玉堂似乎是有些動怒了,抬頭看著他,微笑,“生氣了?”
白玉堂看了他一會兒,冷笑,“本,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沃夫知道你背叛他,會怎么對你?”
本微微一愣,并不做聲。
“倫納德、卡魯拉、還有沃夫。”白玉堂淡淡道,“這三幫人馬,無論哪一方抓到你,都會讓你生不如死。”
本的臉色微微有些白,看白玉堂,“你會把我交出去?”
白玉堂冷冷一笑,問:“我為什么不能把你交出去?”
“WOLF的案子,你不想查了?”本略微有些激動。
“我可以把你交給倫納德或者卡魯拉,條件就是要從你口中知道我想知道的。”白玉堂冷冷道,“當然,我相信不用我說他們也會很感興趣。”
本看著白玉堂,似乎是在盤算著什么。
“你想好好地活著,唯一的出路就是跟警方合作。”白玉堂收起桌上的東西,留下一句,“我給你半個小時考慮,半個小時后你若是不想合作,我就通知倫納德。”說完,轉身出去了。
到了門口,就看見展昭站在那里氣勢洶洶的。
“干嘛,貓兒?”白玉堂問他。
展昭撇撇嘴,一臉不甘心,“太便宜他了!”
白玉堂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里正在發呆的本,跟展昭離開了監控室。
“你覺得呢?”白玉堂問展昭。
“嗯,他應該會同意合作吧。”展昭道,“如果他不是太蠢的話。”
“關于他剛剛說的那些呢?”白玉堂問,“跟警校有什么關系?”
展昭微微皺了皺眉,“不是我說,那個警校的校長給人的感覺挺不好的,還有那幾個學生……那個李飛死的現場還被偽裝成了自食其果的樣子,似乎是有某種警示的意味。”
白玉堂點點頭,SCI的其他幾人都面面相覷。
“該不會……跟警校的高層有關系?”公孫問。
“哇……那豈不是完了?”趙虎張大了嘴巴,“你們想啊,要是那個校長被WOLF給控制了,然后往警局啊,各層的機關部門送的新人都是WOLF的無間……那不是輕輕松松就滲入到了執法部門?”
馬漢看了他一眼,“你別說得那么恐怖行不行啊?”
“那我說的是事實么。”趙虎看白玉堂,“頭兒,你說呢?”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就見他也面色嚴峻。
“的確有這個可能性。”展昭道,“那……那三個失蹤的學生是怎么回事呢?家里還養了狼。”
“貓兒……”白玉堂突然問,“如果沒有本強調的警校的線索,單純查辦WOLF的案子,就算以后在警校里發現了WOLF的成員,會不會懷疑校方?”
“不會。”展昭搖搖頭,“會懷疑是那三個失蹤學生在做宣傳的工作……卻絕對不會懷疑校方。”
“頭兒。”王朝從監控室里走了出來,道,“本說有話跟你說。”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轉身進了監控室里。
走到房間內,白玉堂看了看本,就見他剛剛硬撐出來的那陣精神已經萎靡了下去,有些頹喪地看著地面。
“你想好了?”白玉堂走到本面前坐下。
“嗯。”本點點頭,“我和你們合作。”
白玉堂看了他一會兒,“那你說吧。”
“說之前,我想先和你聊一會兒。”本突然道。
白玉堂微微一愣,窗外的展昭眉頭一皺,磨牙,“還有心情聊一會兒?”
“你說。”白玉堂將文件合上,看著本。
“我以前,也想做個好警察。”本淡淡地道,“我沒什么背景,全靠自己打拼,本來是在軍中的,但后來覺得還是做警察好……就出來做了警長。”
白玉堂靜靜地聽著,并不插話。
“最開始的時候,我春風得意,那三年的時間,我把全部的熱情都用在了工作上面,在警局的表現很好,因為出色,所以被調到了反恐部隊……從事對人類更有貢獻的工作。”
白玉堂回想起之前也曾經看過本的相關記錄,他在當警察的時候,表現的確是非常出色的。
“但是我調任到了反恐部隊之后,卻覺得一切都變了。”本看了看白玉堂,“卡魯拉是壞人吧?他成立殺手組織,為非作歹……倫納德也是壞人吧?黑手黨頭子,我抓他們有什么不對?”
白玉堂微微皺眉,本的生存環境的確是很復雜。
“就是因為我追卡魯拉追得太緊,因此反恐部隊的人將我孤立了,我進退兩難,警察的事業想往更上層發展已經不可能了,但是又退不回去。原來的警局我回去看過,沒有了我他們照樣破案,而且在他們眼里,我依舊是以前的那般風光無限。”
“這個時候,沃夫找到了我,說要跟我合作,他跟我講了他的計劃。”本聳聳肩,“其實他的計劃也好,其他什么都好,我并不感興趣。”
“那你為什么還要跟他合作?”白玉堂問。
“我想證明一件事情。”本淡淡道,“如果我成功了,我可以將原來那些在我頭上的人都踩在腳下,也可以得到所有我想得到的東西!”
“那為什么最后又要背叛?”白玉堂問,“繼續沃夫的計劃不就行了么?”
“我只是顆棋子。”沃夫苦笑,“對于反恐部隊來說是,對于WOLF來說也是,都是可以丟棄掉的。”
眾人在外面聽著本的敘述,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語,趙虎皺著眉頭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問:“他在說啥?”
馬漢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別想了,這些困擾你一輩子都不會有的。”
“為什么啊?”趙虎不解。
“因為你想要的不多。”展昭笑了笑,“要得太多的人,往往付出的也更多,如果得不到想象中的回報,就會失衡。”
“人其實一般都是這樣的吧。”趙禎道。
展昭點點頭,“這跟境遇和心態都有關系吧,所以說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么。”
本說完了之后輕輕嘆了口氣,對白玉堂道,“這次之后,我的下場其實都不會好,沃夫卡魯拉都不會放過我。”
白玉堂想了想,道,“你畢竟曾今是警察,也是反恐部隊的人,這次又協助破案,安全應該還是可以保證的,到時候跟上級協商吧。”
本苦笑,“我還奢望你能安慰一下我。”
白玉堂挑挑眉,將文件翻開,問:“可以說了么?”
本點點頭,道:“沃夫的計劃你們基本已經知道了吧?通過他的特殊能力,來得到比倫納德和卡魯拉更高的地位。”
“你指的特殊能力,是指……”白玉堂有些不解。
“沃夫的能力我建議你們問一下卡魯拉就會知道了。”本微微皺眉,“你們對付他的時候要小心,白,我知道你很厲害,你那只小貓也有特殊的能力,但是沃夫是個極端可怕的人。”
“那警校的問題呢?”白玉堂繼續問。
“其實不止是警校,所有的學校都是他的目標。”本認真道,“S市警校是他的第一個實驗基地,因為那里的校長……跟他有交情。”
“這就是你說的大秘密?”白玉堂問。
“本次案件牽連極廣。”本道,“他之所以想要趙爵,也是因為這個理由。”
“跟趙爵有什么關系?”白玉堂問。
“在沃夫看來,這世上除了他自己是天生的明照之外,就只有趙爵到達了那種境界,而且趙爵對于暗示和催眠的研究成果……讓他很感興趣,只是……”說到這里,本停頓了一下,看向門外展昭站立的地方,“沃夫并不知道你那只小貓的能力,如果知道了,我覺得他恐怕最感興趣的,還是他……”
白玉堂一皺眉,問,“你說的牽連極廣,還有什么人參與了?”
本意義不明地笑了笑,道:“你真的認為,我能神通廣大到一個人瞞過反恐和國際刑警的所有人么?”
“他的意思是有高層也參與了?”外面一直聽著的歐陽春冷了臉色,“難怪調查起來總覺得沃夫快我們一步,原來如此。”
白玉堂聽完后,看了看門口的展昭他們,問題基本已經清楚了,不幸是最糟糕的那種情況。眾人也都沒辦法,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先聯合各方的力量,消滅了沃夫的大本營,然后再一層層地將滲透到各界的WOLF成員解決掉。
合上資料,白玉堂站起來準備出去,突然聽到本低聲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剛才對你說,時間不多了么?”
白玉堂一愣,轉臉看本,“為什么?”
本淡淡一笑,緩緩道:“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就是你……但是你愛的卻是別人,那你猜一猜,我最恨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白玉堂一皺眉,冷聲問本,“你想干嘛?”
本陰森森地笑:“你應該說,我已經干了什么才對。”
白玉堂有不好的預感,就聽本突然嘿嘿地笑了起來,低下聲音道:“展昭所有的相關資料,對他能力的分析,我都整理好了發給了WOLF和其他對這方面感興趣的組織……另外,我的房間客廳里面有攝像頭,只要攝像頭開著,影像每隔兩個小時就會通過監控室傳輸到沃夫那里……你如果滅不了WOLF,沃夫就會開始全力抓捕展昭!不過,就算你們滅了沃夫……展昭也將永無寧日!”
本的話剛說完,白玉堂瞬間冷了臉色。
外面的展昭趕緊一推旁邊的趙禎,“糟了,快去攔住小白!”
趙禎一愣,倒是熟知白玉堂性格的SCI其他人都推門沖了進去,但暴怒的白玉堂已經一把抓住本,連著拷在他手上的椅子一起提了起來,一把甩在了墻上,動作之猛烈,本直接就感覺到了窒息。劇痛從脖頸和肋骨處傳來,白玉堂被趙禎和白錦堂一起往外拉,展昭也走進來。本看見了展昭,又看看被展昭拉住的白玉堂,哈哈大笑,“你們將永無寧日!”
SCI的人都氣白了臉,趙虎想上去踹他幾腳,也被其他人拉住,正在一片混亂之際,突然就聽在門口看熱鬧的趙爵低笑了一聲。
在一片緊張之中聽到他的笑聲,眾人都有些奇怪,回頭,就見趙爵回頭看了雙胞胎一眼。
雙胞胎對視了一眼之后,搔搔頭,大丁道,“那個……影像傳輸就放心吧,絕對不可能的,我們進去之前,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監控室給毀了。”
眾人都一愣,一臉驚喜地看雙胞胎。
雙胞胎哭笑不得,“這是潛入作戰的常識好不好啊?”
有些急糊涂了的眾人這才松了口氣,白錦堂道,“至于昭的資料,應該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公開本是雙面間諜,而且和WOLF有關,應該沒有人再敢跟他扯上任何關系了。”
“跟恐怖組織的聯絡一般都有一定的渠道。”歐陽春和梅森走出去打電話,邊道,“我們想辦法找人攔下來,放心吧。”
“行了。”公孫見眾人還一派劍拔弩張的樣子,就拍了拍展昭和白玉堂,道,“放心吧,沒那么嚴重。”
展昭也點點頭,拉白玉堂,道,“沒那么嚴重的。”
白玉堂轉臉看了看拉著自己的趙禎和白錦堂,兩人立刻放了手,就見他走進被馬漢和趙虎押著準備送走的本,冷聲對他說,“你別逼我把你扔進監獄,專門跟那些你以前抓進去的敗類關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說完,對馬漢和趙虎一點頭,兩人押著本離開,本被拖走還在喊,“你們別以為這樣就完了,展昭,你才是真正的魔鬼……”
“閉嘴啊!”趙虎狠狠給了他一下,和馬漢一起將他關進了房間里,趙虎還拿膠帶把他嘴封上,以免他再說出那些氣人的話來。
眾人識相地離去,白玉堂一拉也想跟著出去的展昭,“貓兒。”
展昭無所謂地笑了笑,道,“干嘛那么緊張,雙胞胎不是說了么,影像沒留下,不會有問題的。”
白玉堂將他拉到懷里抱緊,“你別聽他胡說八道,他……”
“你說他說我是真正魔鬼的那句啊?”展昭笑了笑,伸手挑了挑白玉堂的下巴,“為了某些重要的東西,偶爾做一次魔鬼,我并不在乎……”
白玉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你要記住一點,我說的是事實!”
“什么?”展昭歪頭看他。
“你絕對不是魔鬼!”白玉堂認真道,“絕對不是!”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26 卡魯拉
將本押起來之后,眾人聚到了客廳里頭。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消滅沃夫。”白玉堂道,“不過似乎有些大動干戈?”邊說,邊看一旁的歐陽春和梅森。
“的確。”梅森很有些為難地道,“不是我說,沃夫的堡壘在島上,并不知道他現在的火力有多強,而且萬一打起來,那事情弄得太大,絕對不好收拾。”
歐陽春也點頭,“不能明斗。”
“不明斗那就暗斗么?”趙虎問,“咋個暗斗法呢?”
“利用沃夫的人。”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展昭道,“兇手對兇手。”
“你是說用那幾個抓到的狼人?”白玉堂問,“可是我們手上只要兩個狼人,夠不夠用啊?”
展昭搖搖頭,道,“不是說利用狼人暴力解決問題,而是利用反理論和反暗示,來達到沃夫內部的混亂,只要他沒有了戰斗力,單單解決沃夫一個人就簡單多了。”
眾人對視,覺得很可行。
不過比較難的是實施。“展昭微微皺眉,道,”我們不了解WOLF的組成人員,內部構造……要是能多點這方面的線索就好了,還有就是能直接進入WOLF的人……潛入。”
“有一個人應該清楚。”在旁邊悠閑地坐著喝茶的趙爵笑著道,“他最了解沃夫,而且也能提供所有我們需要的幫助,最重要的,他是全世界最想消滅沃夫的人。”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趙爵說得有道理,這個人是——卡魯拉。
“以倫納德的性格,他肯定就叫人放話出去,告訴卡魯拉沃夫的落腳點。”白錦堂掐滅煙,道,“而以卡魯拉的性格,很有可能發動TVA的人跟WOLF火拼。”
“兩敗俱傷,然后倫納德得利么?”展昭問。
“絕對。”雙胞胎道,“不過,以WOLF不肯暴露所在地這一點看,卡魯拉的勢力現在應該還勝于沃夫,但是沃夫有那些狼人,雙方還是很有干頭的。”
“如果我們找卡魯拉合作的話……”趙禎看白玉堂,“應該能解決了沃夫。”
白玉堂看歐陽春,歐陽春看梅森,梅森哭笑不得,“我們是警察……找恐怖分子合作啊?傳出去還得了。”
“應該不用我們去找他。”展昭低聲道,“卡魯拉可能會來找我們……”
話音剛落,白錦堂的手機就響了,接起來一聽,就是一皺眉。
“怎么了?”公孫問他。
白錦堂回頭看展昭和白玉堂,道,“卡魯拉在山下,通知我說他要來做客。”
“真的來了?”眾人看展昭。
“怎么樣?”雙胞胎問,“迎他進來還是趕他走?”
展昭看白玉堂,對他聳聳肩,像是說,你是組長你決定。
“請他進來吧。”白玉堂道,“這是雙利的合作,而且既然沃夫的實驗將會一天強似一天,關系網又盤根錯節,盡早鏟除才好!”
白錦堂對雙胞胎點了點頭,雙胞胎轉身出門迎客去了。
白玉堂看了看四周,道,“我和貓兒、大哥、歐陽還有趙爵留下,其他人到樓上先等一等。”
眾人欣然同意,轉身上樓,梅森為了避免尷尬,也跟著眾人上了樓。
“你留下。”白錦堂突然叫趙禎。
眾人都有些不解,趙禎也笑了,“干嘛?要我留下做助興魔術表演?”
眾人都忍笑。
“是這樣也不錯。”白錦堂道,“據我所知,卡魯拉是個超級魔術迷,他喜歡的魔術師名單里第一位就是你。”
趙禎挑挑眉,“嗯,那太榮幸了,你要我色誘他?”
“色誘就免了吧,不過你在可能比較好說話。”白錦堂道。
趙禎點頭,在沙發上面坐下,身后的小白馳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公孫拉了他一把,上樓,在進房間前,白馳問公孫,“真的要禎用色誘啊?”
公孫失笑,“怎么可能,只是喜歡魔術而已,又不是喜歡他。”
“那……既然喜歡他的魔術了,也有可能會喜歡他的吧?!”白馳有些不高興,“他這個人又沒什么神經。”
公孫忍不住笑了起來,逗白馳,“馳馳,你吃醋啊?”
白馳看了公孫一眼,“嗯……沒有啊。”
“不過呢,你跟趙禎忽近忽遠的,總感覺沒上正軌……趙禎長的就是一張花花公子的臉,能對你那么專情實在是不容易。”
“什么專情啊……”白馳臉紅。
公孫搖搖頭,湊到白馳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你要是真喜歡,就別老拒人千里之外了,嚇跑了沒地方找回來啊。”
“是么?”白馳越發的緊張起來,趴在門縫邊觀察著樓下的情形。
沒多久,一輛黑色的轎車開到了白錦堂別墅的門口,雙胞胎在門口站著,就見車門一開,從前座走出兩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保鏢。樓上的SCI眾人往窗外看,蔣平微微皺眉,打開電腦查看了一下,道,“哇,這兩個保鏢之前都是拳王啊。”
“真的假的?”其他人也都八卦地涌過去,“太扯了吧,找拳王來做保鏢?”
“那不是比倫納德還厲害?”不知道誰突然說了一聲,眾人同時想到了倫納德身邊晃著的一棵明晃晃的,花菜一樣的尤金,都有些無語……黑手黨頭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兩個保鏢下了車之后,一個站在前方三步的地方,一個走到后面去打開車門,隨后,一個人走了出來。
“那就是卡魯拉?真他媽年輕啊。”趙虎趴在窗邊往下望,就見車子里出來的,是一個瘦高的男子,一頭紅色的長發,穿著一件黑色西裝,長得有些像亞洲人……就是傳說中的印第安裔么?
“哇,這個叔叔好帥呀。”小陽陽坐在沙發上面抱著里斯本好奇地往下張望。
白馳挪過去看了一眼,道,“那個……這樣的算很帥么?”
“應該算了吧。”洛天道,“怎么感覺打扮的氣質跟趙禎有些像。”
“是fans么。”公孫不輕不重地說,“學著偶像的樣子打扮應該是正常的吧。”
“也不是很像。”白馳小聲嘀咕,“他沒有趙禎帥。”
“嗯?”洛陽看著白馳道,“嗯,那天欣姐姐給我歸了一下類呢。”
“歸什么類?”眾人好奇地問洛陽。
“嗯……欣姐姐說,展叔叔和白叔叔是屬于天之驕子的完美無缺型,一個偏文一些,一個偏武一些。公孫叔叔是冷艷型,大白叔叔是成熟帝王型。趙禎叔叔是邪魅型,雙胞胎叔叔是搞怪型,馬漢叔叔是冷酷型,趙虎叔叔是憨厚型,張龍叔叔是痞子型,王朝叔叔已經結婚了,屬于好丈夫型,嗯,蔣平叔叔是宅男型,然后爸爸是威猛大叔,我是可愛型。”
眾人張著嘴聽陽陽說完,馬漢伸手拍洛天,認真道,“你別往心里去啊!”洛天還沉浸在剛剛那句“威猛大叔”帶來的震撼之中,久久不能自拔,感覺受到了嚴重的傷害……為什么三十剛出頭就要淪為大叔?不過一想三十出頭不是大叔是什么?
“那……那我呢?”白馳有些著急地拉著洛陽問,“我是什么型?”
“欣姐姐說你跟我一樣,屬于男孩子不屬于男人。”小陽陽得意地道,“白馳哥哥是天然呆可愛型。”
白馳的嘴都癟了,摟著旁邊的里斯本想不通,暗自嘀咕……“趙禎是邪魅型的大帥哥,自己是天然呆型的二十多歲了還被說可愛的小孩子……”受到了比洛天還要大的打擊。
洛陽見洛天似乎一臉很受傷的表情,就撲上去道,“爸爸,你不用難過,欣姐姐說他是大叔控。”
“咳咳……”在喝水的全部開始咳嗽,馬漢低頭認真地對洛陽道,“陽陽,你以后千萬別再跟欣欣學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嗯?為什么啊?”洛陽歪著頭不解,“我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呀。”
……
眾人還在笑鬧,白馳有些失落地走到了門邊,往下看。
卡魯拉很是大氣,將兩個保鏢留在了門口,自己獨自跟著雙胞胎走進了房間里。
“白……好久不見。”卡魯拉伸手跟白錦堂握手,白錦堂跟他回握了一下,也沒表現出明顯的好惡來,隨即就給他一一引薦。
“哦……歐陽警官。”卡魯拉跟歐陽春握手,“久仰。”
“這是白玉堂。”
“白的弟弟?”卡魯拉點點頭,“久仰大名。”
白玉堂點點頭,也沒說話。
隨后是展昭,卡魯拉上下打量了一下,問白錦堂,“單槍匹馬進本的城堡,將人收拾掉的就是他?”
白錦堂挑挑眉,道,“你別聽倫納德胡說八道。”
展昭留心觀察了一下卡魯拉,覺得他很年輕,感覺大概三十歲左右,特別是那一頭紅發,很是刺眼,應該是染的,印第安血統的人,是黑發。
“趙爵。”
卡魯拉一愣,盯著趙爵看了一眼,道,“你就是趙爵啊?”
趙爵對他抬了抬眼,都懶得從沙發上站起來,端著杯子喝茶。
“這個你認識吧?”白錦堂指了一下旁邊沙發上的趙禎。
“呃……”卡魯拉的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來,上前就跟趙禎握手。
樓上的白馳留神地看著,很有些不滿,就聽身邊的公孫道,“果然無論什么來頭,見著偶像都會緊張啊。”
白馳不說話,一臉的不高興。
“今天真是個不錯的日子。”卡魯拉很滿意地在沙發上坐下,看了看眾人,道,“如果桌上能發上一顆沃夫的狼頭,然后一起喝酒,就更好了。”
白玉堂和展昭還有歐陽春都是警察,猛的聽到卡魯拉這種標準的江湖大哥的說話方式,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你來是為了沃夫?”白錦堂看出白玉堂和展昭似乎并不太欣賞卡魯拉的為人,不過也難怪,卡魯拉脾性異常殘忍,所以大多數人都不喜歡他。
“當然。”卡魯拉也開門見山,“我就直接說吧,沃夫我是一定要殺掉的,背叛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不過沃夫組織的那群變種……對我造成了一定的困擾。”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這卡魯拉夠直接的。
“我想付出最少的代價解決了沃夫,正巧他的行為也觸怒了警方,擾亂了光明世界的秩序……所以我想跟你們合作消滅他。”
白玉堂聽完之后,點點頭,“可以合作。”
“爽快!”卡魯拉滿意地點頭,架起腿,伸手指著白玉堂和展昭,道,“你倆我非常欣賞,我們來說一下合作的細則!”隨后,又指著白錦堂道,“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后還……至于你……”說著,指了指趙禎,“談完了事情之后,我想請你吃飯。”
趙禎想了想,抬頭看了一眼樓上,白馳躲在門后面,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就聽到趙禎淡淡回答卡魯拉,“可以。”
“哈哈哈……”卡魯拉哈哈大笑,“今天真是值得慶祝!”
白馳則在門后臉色鐵青,看到旁邊掉了一只抱枕,抬腳,踩!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27 合作
既然達成了協議,那么下一步的合作就好談了,卡魯拉的意思很簡單,合作的方式,以及他要做的,全部都聽白玉堂和展昭的,他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讓他親手解決沃夫。
見白玉堂和歐陽春都面露難色,卡魯拉笑了起來,道,“當然,要是讓你們先抓住了沃夫,我也很樂意見他接受法律的審判,但是如果讓我先找到了他……那就不好意思了。”
眾人對視了一眼,覺得這也可行。
“能不能說一下沃夫具體有什么能力?”展昭問卡魯拉,“他是天生的明照?”
“明不明照我是不懂。”卡魯拉架起腿,手下遞上了一根雪茄來,他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煙圈來,道,“不過那小子的確有特異功能。”
“特異功能?”趙禎挑挑眉。
“呵呵……以前我也覺得他變戲法呢。”卡魯拉道,“不過這個世界上,能用戲法騙過我的人不多。”說著,指了指趙禎,“你的魔術我是完全沒有頭緒,不過沃夫并不是變魔術,他是真的有某種能力。
“能不能舉個例子聽聽?”趙爵邊喝紅茶邊問。
“例子……”卡魯拉想了想,“那太多了……就好像有一次我們和一個軍火商談生意,那家伙是個滑頭,本來是想暗算我們的,不過沃夫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那家伙就乖乖聽話了。”
眾人聽后面面相覷,趙爵問,“還有沒有再具體一點的?”
“具體……啊,有一個。”卡魯拉笑了笑,道,“之前我有一個兄弟,看上了一個女明星,不過那女明星擺譜不肯理我兄弟,后來沃夫也就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后叫她吃飯就吃飯,叫她上床就上床,聽話得不得了。”
眾人都微微皺眉。
“他這個看的過程大概要多久?”展昭問,“對所有人都有效?”
卡魯拉笑著搖搖頭,道,“時間不一定,那些小明星,弱質女流大概三分鐘就搞定了,厲害一點的男人,最長的大概也要個十來分鐘吧……不過對我就從來不行。”
展昭想了想,點點頭,“這也可能就是WOLF的成員大多數都是普通人,而沒有特別厲害的人的原因,是因為他的能力有限。”
“你們準備怎做?”卡魯拉問。
展昭想了想,問卡魯拉,“之前,你是不是約了他決戰的?”
“哈哈。”卡魯拉點點頭,“在歐洲大陸,我們倆打成什么樣子,最后得利的都是倫納德,所以我們就想換個陣地比試一下,最開始選在了S市,不過在那里和沃夫試了一下水之后,把我們都嚇得夠嗆。”卡魯拉看了看白玉堂,道,“SCI太厲害了,所以我們約好了要換個地方,不過換來換去都不太理想,那小子就出主意,說利用SCI,將ZJ推到前臺去,讓倫納德和警察們先干起來,然后我們再打。起先我還覺得計劃不錯,不過沃夫那小子跟我耍賤招,想借機把我和倫納德都推到警察面前去,利用那個該死的警察本……還好我比較聰明,防了他一手。”
“說句實話。”卡魯拉架起二郎腿,道,“倫納德和我一直都是和睦相處的,跟警方也處得不錯,我們彼此制衡,順便幫他們管理黑暗界,這樣起碼不會對生活在光明一面的人造成傷害,誰知道半路殺出個本,追著我要趕盡殺絕。”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案情基本已經理順了,下一步就是直接滅掉沃夫了。
“我們的確有一個計劃。”白玉堂拿了一份文件給卡魯拉,“你看看,覺得可不可行,如果可以,那么我們三天時間準備一下,三天后開始實施。”
卡魯拉挑挑眉,接過那份文件看了看,隨后拍著腿道,“好!”
“你沒意見。”白玉堂問了他一聲。
卡魯拉將文件往桌上一放,聳聳肩,“沒有,非常完美的計劃。”說完,看趙禎,“走吧,魔術師,我有一瓶1878年的古董白葡萄酒,賞臉一起去喝一杯吧。”
“當然。”趙禎微微一笑,起身跟著卡魯拉一起出去。卡魯拉顯然對趙禎尊敬非常,出門的時候還親自給他開門,殷勤備至。
等兩人出了門,就見樓上白馳急匆匆地跑了下來,往外望著,就見卡魯拉請趙禎進了車子的后座,自己也跟了進去,白馳的臉色瞬間臭了下來,想了想,他走到白錦堂身邊,道:“嗯……大哥,借我一輛車吧。”
白錦堂微微吃驚,展昭看到白馳的臉色,就迅速地瞟了白玉堂一眼,對他擠擠眼睛。
白玉堂有些哭笑不得。
展昭敏銳地感覺到這次肯定有好戲看,就拉著白玉堂,對白馳道,“馳馳,我們正好要去街上吃飯,一起去吧,你想跟著趙禎的車子吧?”
眾人都忍笑,白馳則是臉通紅,張了張嘴,道,“我是怕,卡魯拉不是好人……不是擔心別的東西。”
眾人對視——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開車吧。”白玉堂接過白錦堂給的車鑰匙,開著門口一輛黑色的車子,就追著前方趙禎的車子去了。
白馳趴在后座上面,焦急地往前面看,可是卡魯拉車子的擋風玻璃都是純黑的,根本看不見里面的情況。
“別急么,趙禎不會吃虧的。”展昭安慰白馳。
“不是……”白馳有些別扭地搖搖頭,臉紅紅的。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不做聲,繼續跟車。
沒多久,車子在羅馬街頭最豪華的餐廳門口停了下來,卡魯拉下車,請趙禎出來,順便還拉了一下他的手。
“他干嘛拉他的手?!”白馳問,“哪兒有男人請男人吃飯還要拉一下手的!”
“只是扶一下而已吧。”白玉堂和展昭頭一回見白馳這么激動的樣子,還兇巴巴的,哪兒像平時的小兔樣子。
“我們進去吧!”白馳想下車,被展昭拉住,“等一下,這家店好像只有會員才能進啊。”
“會員?”白馳著急,“什么會員啊?”
“的確啊。”白玉堂道,“很多這種店都要預定位子或者有金卡什么的。”
“那怎么辦?”白馳仰起臉看了看,問,“那個……這不是一般的餐廳么?上面怎么那么高?”
“帶酒店的吧。”白玉堂仰起臉看了看。
“那怎么辦啊?”白馳著急。
“嗯……你們說,按照大哥的身份,很有可能也有這種卡吧?”
“對啊,看那個名字……好像上次聽他說起,帶公孫來吃過晚飯,說這里有最好的意大利菜什么的,不過這好像是情侶專門來的地方吧……”白玉堂道。
“什么?”白馳急了,“那個卡魯拉安的什么心,為什么要帶著禎來這種地方?”
“這么說大哥應該有金卡了?”展昭問白玉堂。
“對啊,應該有吧。”白玉堂拿出電話來想問問白錦堂,就見展昭突然摸著下巴在車子里看來看去。
“貓兒,怎么了?”白玉堂問。
“嗯……大哥跟公孫吃完飯之后,肯定是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走的……用金卡付了賬之后 ,以大哥的性格……金卡應該在……”
想著想著,展昭打開了車子前面一個放香煙的小抽屜,果然就見里面有好幾張卡。
“哇,大哥好多卡啊。”展昭將那些卡都拿了出來,跟餐廳的名字比較了一下,“這個!”
“太好了,我們走吧!”白馳急匆匆地下了車,白玉堂將車子交給門口的服務生,和展昭一起追著白馳進了餐廳。
金卡都是實名制的,刷卡的人看了名字之后,又抬頭看了白玉堂一眼……覺得他和白錦堂有些像,就猜應該是兄弟了,趕緊殷勤地服務。
跟著服務員進了大廳,白馳放眼望了一圈,沒看見趙禎他們的影子,就將自己的錢夾拿了出來,打開,里面有一張他、趙禎還有里斯本的合影,“這個人見過沒有?”白馳指著趙禎問服務生。
“哦,見過,剛剛進了頂樓的旋轉餐廳。”服務生回答。
“我們也要去那里!”白馳道。
“好的。”服務生請三人往電梯的方向走,白玉堂在身后輕輕地拉了一把展昭,問,“馳馳不要緊吧?”
“什么啊?”展昭看白玉堂。
“看他這個樣子,趙禎好事將近啊。”白玉堂笑,“咱倆要不然找個位子吃飯吧?聽說這里的意大利菜是一絕。“
“真的啊?”展昭也覺得有些餓了,正盤算著,就聽白馳在前面道,“哥,你們快點!”
兩人對視了一眼,趕緊跟上。
頂樓的旋轉餐廳,四面都是玻璃墻,可以俯瞰羅馬的全景,非常的漂亮,白玉堂和展昭老遠就看見趙禎和卡魯拉在最角落的一長桌,桌上已經放上了菜,還有一瓶酒,兩人正邊吃邊聊,臉上都帶著笑容,顯得非常盡興。
白馳看得眉頭都皺起來了,展昭拉著他在一張比較隱蔽的桌子邊坐下,對他道,“馳馳,要沉住氣啊,不能打草驚蛇啊!”
白玉堂差點就笑出聲來了。
三人坐下后,服務員上菜單,白玉堂翻開看了看,問展昭,“貓兒,大哥的金卡可以付賬的是吧?”
展昭拿了那張金卡給服務員看了看,問“這個可以付賬么?”
“當然可以。”服務員禮貌地回答,“這是vip卡,不止可以付餐費,還可以定房間。
“哦!”白玉堂跟展昭交換了一個眼神——那就不吃白不吃了!
“嗯,開胃菜要米蘭涼菜、小牛脛肉和沙拉,第一道菜要蔬菜烤鵪鶉、茄汁鱸魚、紅燉白豆牛肚。”展昭瞇著眼睛點菜,“主菜要一份意大利面、一份意式炒飯和一份芝士通心粉,開一瓶葡萄酒,飯后甜點要黑森林和提拉米蘇,大吉林紅茶。”
“馬上就來。”服務生恭恭敬敬地收起菜單離去,展昭美滋滋地等菜吃,白玉堂也翻看著餐桌上的餐廳介紹,白馳卻全然沒有心思,心急火燎地看著不遠處,趙禎和卡魯拉似乎越談越熱烈,卡魯拉還親熱地幫趙禎理了理頭發。
“死人!”白馳咬著牙看著,一臉的不高興外加著急。
“唉……馳馳,其實也只是吃飯而已,又沒有什么過激的行為。”白玉堂安慰他,“別太敏感么。”
白馳轉回頭看了白玉堂一眼,問,“要是把禎換成哥哥呢……”邊說邊對白玉堂示意了一下展昭。
白玉堂眼眉一立,“那丫的卡魯拉敢這么對貓兒,老子直接把他的手剁了。”
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你還刺激他?
白玉堂挑挑眉——我說的是實話。
這時,服務生將前菜都端了上來,打開葡萄酒,給三人各倒了三杯,說了一句,“請慢用。”就離開了。
“嗯……這個涼菜好吃!”展昭吃了一口涼菜,又去叉小牛脛肉,咬了一口,“嗯……”滿意地瞇起眼睛。
白玉堂端起杯子,跟展昭碰了一下,兩人歡歡喜喜地吃起了飯,白馳則是抱著杯子,光喝酒不吃飯,滿臉的不高興。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無奈,不過隨著美食一道道地上來,白玉堂和展昭很快就不再關注白馳的情況了,兩人美滋滋地享受起了純正意大利菜的美味來,白馳則是把大半瓶葡萄酒都喝光了。
當展昭和白玉堂你喂我一口意大利面,我喂你一口芝士通心粉,碰一下杯子喝一口葡萄酒的時候,白馳已經將剩下的酒都喝光了,臉紅紅,就見那頭趙禎和卡魯拉已經開始喝酒聊天了,而且舉止也越來越親密,白馳將酒杯往桌上一放,一臉的委屈。
白玉堂和展昭看了白馳一眼,都覺得有些可憐,展昭拿起手機,悄悄給趙禎發了條短信。
趙禎的手機一震,拿出來一看,就見展昭寫的是,“差不多了吧,再玩下去馳馳真要哭了,欺負走了你可就追不回來了。”
趙禎笑了笑,收起手機,抬頭跟卡魯拉碰杯,“今天真是謝謝你,幫了我大忙了。”
“愿意為你效勞。”卡魯拉跟趙禎碰杯,“不過你答應我的,作為交換條件,下次要告訴我那個經典逃生魔術的秘密。”
“沒問題。”趙禎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站起來,表現得似乎有些醉了,卡魯拉扶著他,叫來了服務員。
“有房間么?要情侶套房。”
“有的先生,217號房間。”服務員引著兩人往樓上走,白馳著急了,轉回臉看展昭和白玉堂,問,“他們要情侶套房干什么?”
白玉堂和展昭正在碰杯,贊嘆茄汁鱸魚的美味,一聽白馳的問話,白玉堂皺皺眉,“情侶套房啊,這就難說了。”
“對啊,”展昭點點頭,“哎呀,趙禎會不會有問題啊,馳馳,你快去看看。”
“嗯!”白馳趕緊站起來,他記得剛才是說了什么217房間的!轉身沖上樓,找217房間去了。
白馳剛走,卡魯拉就從另一扇門里出來了,走到白玉堂和展昭身邊,對兩人微微一笑,展昭和白玉堂也對他點了點頭,卡魯拉心滿意足地走了。展昭和白玉堂繼續吃飯,白玉堂叫來了服務生,“要218號房間。”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28 蒙太奇
白馳向一個服務生問明了217號房間的確切位置,就氣勢洶洶地殺了過去,可是到了門口,他稍稍冷靜了一些,反而有些猶豫了起來,萬一這樣闖進去,趙禎和卡魯拉正在那什么……
但轉念想了想,白馳還是對趙禎有信心的,這人雖然平時不怎么靠譜,但是他說過喜歡自己的,趙禎不是那種隨便說說的人。
于是,白馳就在門口糾結了起來,進……不進……進……
正在磨蹭著,突然就聽到里頭傳來了“哐啷”一聲,像是什么花瓶之類摔碎的聲音……
“啊?!”白馳大驚,不會是卡魯拉準備亂來吧?剛剛趙禎好像是喝醉了。
不管了!白馳抬手就開門……門竟然就開了。
白馳也是急糊涂了,沒注意門為什么沒鎖,直接就沖進去了。
這里不愧是豪華的情侶套房,房間中間那張巨大的KING SIZE讓白馳嚇了一跳,好像還是張水床。白馳有些郁悶地看著那張大床,說不出為什么就有些胸悶,回過神來,才發現趙禎和卡魯拉都不在房間里。
白馳有些納悶,左右看了看,發現浴室里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白馳一驚,房間里面沒有人,那不會是兩個人都在浴室里頭?一想到兩人光溜溜地鉆進浴室里,白馳就火大,趙禎光溜溜的樣子他都還沒看見過呢!
越想越氣悶,白馳把袖子捋了捋,氣勢洶洶就往浴室的方向去了,他準備要是打開門看見趙禎和卡魯拉兩個人在一起,就先對著趙禎的要害踹一腳(><好狠啊馳馳~),然后就走掉,這輩子都不要再理那個人了!
走到浴室的磨花玻璃門前,白馳深吸一口氣,突然就拉住把手,狠狠地將門往旁邊一拉……門沒動,白馳眨眨眼,方向弄反了……
這時,就聽里頭傳來了一聲輕笑,是趙禎的聲音,但是在白馳聽來,他應該是在勾引人家!死人!
白馳換了一只手,狠狠一把將門打開……
“嘩啦”一聲,門終于被打開了,白馳抬頭一看,就是一愣。
就見浴室里只有趙禎一個人,什么也沒穿,正在沖頭發。
白馳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就暗自贊嘆,趙禎身材好好喏。寬肩窄臀,肌肉線條剛剛好,皮膚也是健康的小麥色。
白馳愣了白天,直到又聽到了趙禎意義不明的一聲輕笑,就見他轉過頭來,和白馳對視了一會兒,略有吃驚地道,“馳馳?”
“呃……”白馳猛的反應了過來,臉上微微有些紅,道,“你……怎么就你一個人?”
趙禎有幾分好笑,“什么就一個人?”
“那個……卡魯拉呢?”白馳問。
“他幫我定了房間之后就回去了。”趙禎沒所謂地說。
“呃……”白馳瞬間臉通紅,原來趙禎和卡魯拉不是那么回事啊。
正想著,趙禎突然轉了回來,看白癡,“要不要一起洗啊?”
白馳傻乎乎地盯著趙禎正面的裸 體,張著嘴發呆,在趙禎看來,白馳的樣子無疑很可愛,就伸手過去摸他的臉,“喜歡?”
白馳一愣,仰臉看趙禎,就見他一臉的壞笑,“喜歡就是你的。”
白馳向來就單純,哪兒比得上趙禎當花花公子當慣了,光溜溜的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白馳轉身就想走,卻被趙禎抓住胳膊,一把拖進了浴室里頭。
“啊……”白馳被熱水澆了個透,仰臉還沒來得及想明白,趙禎就把他按在墻上,低頭親了上去。
白馳被親得暈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因為浴室里的溫度,還是剛才被熱水澆了一遍,又或者是趙禎的氣勢,反正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趙禎光溜溜的樣子,白馳暗罵自己怎么這么好色呀?卻聽趙禎咬著他耳朵笑,“今天你可跑不了,知不知道為什么?”
白馳眨眨眼,就聽趙禎認真道,“因為你自個人送上門的,再忍我他媽就不是男人!”
展昭和白玉堂來到218門口,果然,218就在217的隔壁,兩人先湊到217 的門口,側著耳朵貼著門聽了一會兒,發現什么都聽不見。兩人對視了一眼,白玉堂掏出鑰匙卡開門。
進了房間,兩人起先也是感嘆了一下那張巨大的水床。
“貓兒,是水床啊!”白玉堂上去坐了一下。
“水床又怎么樣?”展昭跑到墻壁邊,拿了個玻璃杯子聽著,不滿“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
白玉堂失笑,“這里是情侶套房好不好,進來的都是干那事兒的,隔音效果當然要好了,不然頂樓的客人都不用吃飯了。”
“就會胡說八道。”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拿著杯子一點點地聽過去,”我就不信有不透風的墻!”
白玉堂哭笑不得,走去洗手間洗手,剛洗兩下就沖出來對展昭招手。
展昭有些不解,跑過去,就見白玉堂伸手指了指洗手間的墻壁,展昭拿杯子按在上面聽了一下……張大了嘴看白玉堂,白玉堂飛奔出去拿過一個杯子來,按在展昭旁邊,兩人臉對臉,耳朵對墻,認真聽了起來……
等白馳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趙禎已經將他濕漉漉的上衣脫掉了。
“等等。”白馳要往外跑,被趙禎抱著腰拖回來,“不行,我都被你看光了,你也要讓我看,不然不公平!”
隔壁的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白玉堂頗有幾分不屑地道,“唉……趙禎這招太老套了。”
展昭瞥了白玉堂一眼,道,“馳馳好像不愿意啊。”
“我覺得還好啊。”白玉堂有幾分得意,“技術好就可以了么。”
展昭見他一臉的臭美有些不爽,抬腳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腳。
“哎呀……”白玉堂趕緊去揉腿,“嘩啦”一聲,杯子掉在地上打碎了。
隔壁的趙禎聽到了一些動靜,微微一笑,道,“馳馳,外面那張是水床。”
“水床怎么了?”白馳不解地問,“你不要亂摸呀。”此時,趙禎正在脫他的褲子。
“水床有彈性啊。”趙禎死不要臉地又上去親白馳,“做的時候不費勁,事半功倍!”
“你胡說八道什么呢。”白馳掙扎,“衣服都濕掉了。”
“對啊,濕掉了就不要了!”趙禎扯白馳的褲子,“脫掉!”
“啊……”
“嗯,水床有彈性,事半功倍……”隔壁,白玉堂摸著下巴琢磨著,邊一雙眼睛上上下下地仔細看展昭,“嗯,貓兒,要不要我們也……”
“不要!”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我要聽實況!”
“有什么好聽的,你要實況,我們做么!”白玉堂笑嘻嘻地湊過來。
展昭一手擋開白玉堂,一手抓著杯子繼續認真地聽。
很快,白馳被趙禎脫了個干凈,也光溜溜的站在那里了,一臉的不好意思。
趙禎摸著下巴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伸手掐了白馳的腰一把,“身上還有些肉啊。”
白馳有些不爽地看了看趙禎的身材,再跟自己比較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自尊心收到了一定的打擊,就不爽地想去拿旁邊的毛巾,但是也許是因為緊張,慌手忙腳地碰到了上方擱架上放著的洗浴液。“嘩啦一聲”,洗浴液剛剛趙禎用過,蓋子沒蓋,劈頭蓋臉灑了白馳一身一臉。
趙禎有些吃驚地看著一身洗浴液的白馳,微微一笑,“馳馳,好色啊。”
“誰色啦!”白馳狠狠瞪了趙禎一眼,不滿,“你怎么洗浴液用完了都不蓋蓋子的?!”
“來。”趙禎把白馳拉過去,將他拉到熱水下面,洗浴液被熱水一沖,再讓趙禎揉了兩下,立刻出現了大量的泡沫。
白馳看著滿浴室的白色泡沫,奇怪,“這什么牌子的呀?怎么這么多泡泡?”
“啊……”話剛說完,白馳就大吃一驚,一堆泡泡里,趙禎湊過來,和他貼到了一起,雙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的。
“不準摸!”白馳抓住趙禎的手。
“你也可以摸回來啊。”趙禎微笑這著引誘,“不想摸摸看?手感不錯的。”
白馳瞟了一眼趙禎的肩膀,好像皮膚是很好……就伸手摸了一些,沾著泡沫,感覺好滑呀。
趙禎見白馳也摸了兩下,小心翼翼的,不過也有些色色的,就笑著更加明目張膽地開始色誘白馳,順便低頭親住白馳的嘴。
“沐浴液?”隔壁房間的白玉堂四周看了看,就見上方的玻璃架子上面放著一個藍色的塑料瓶,樣子挺精致的,就抬手拿了下來,“哦,是濃縮液啊,兩滴就可以洗泡泡浴了。
打開瓶蓋聞了聞,覺得味道不錯,是那種淡淡的香,幾乎沒什么味道,又看看一旁專心偷聽的展昭,白玉堂挑起嘴角微微一笑,將沐浴液放回了上方的擱架上,只是一半壓住了毛巾,而且蓋子也沒蓋。
“貓兒,我去倒杯水喝。”白玉堂往外走,問,“你要不要飲料啊?”
展昭擺擺手,繼續聽。
白玉堂笑著走到外面,端起水杯,將水灑在了桌上,“哎呀……貓兒,幫我拿塊毛巾過來。”
展昭皺皺鼻子,心說這老鼠真不消停,左右看了看,見上頭的擱架上面有一條毛巾,半塊垂在下面,就伸手抽了一把,隨后,“嘩啦……”。
白玉堂聽到聲音后跑回去一看,就見展昭站在那里,頭發上、身上滿是藍色的沐浴液,那樣子就跟只被澆了的貓咪似地,哭喪著臉。
“貓兒,這么不小心啊?”白玉堂佯裝吃驚。
“都是你要毛巾!”展昭拿起毛巾對著白玉堂甩了過去,“粘死了!”邊說邊甩手上粘糊糊滑溜溜的沐浴乳,但是衣服都濕了。
“貓兒,洗洗吧,擦不掉的。”白玉堂說著,脫了外套,打開了浴室的水龍頭。
展昭接過毛巾擦擦臉,將外套脫掉,進浴室,就見白玉堂也站在門口。
“你干嘛?”展昭看了他一眼,“我自己洗就好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沐浴液都被你用光了,待會兒我怎么洗啊?”
展昭看了一眼地上空空的沐浴液瓶子,抬頭看白玉堂,“你好好的洗什么啊?”
“當然要的!”白玉堂擠進浴室里,道,“濃縮的,兩滴就能洗泡泡浴了……不要浪費么,貓兒!”
白馳摸著摸著,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泡泡大部分都被水沖走了,但是他和趙禎兩個已經完全貼到了一起,呈一種擁抱的姿勢,而且趙禎摸來摸去的手越來越大膽。
“等等。”白馳臉紅紅地擋住趙禎的手,道,“你要是要那個的話……嗯,洗完澡再那個。”
趙禎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白馳,“哪個?”
白馳望天翻了個白眼,瞪了趙禎一眼,“光溜溜的還能干什么啊?”
“你……肯跟我做?”趙禎驚喜交加,一把摟住白馳,“馳馳,我還以為你對我沒感覺的!”
白馳想了想,搖搖頭,道,“嗯,反正,遲早要有那一天的么……”
趙禎越來越激動,摟著白馳親來親去,“原來你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嗯。”白馳點點頭,道,“我之前看過一相關的資料,說男的和男的,那個第一次……會很痛的。”
“不要緊的馳馳!”趙禎剛剛要說出那句“我會溫柔的”,卻聽小白馳認真道,“那個,我之前就是怕你疼來著,所以一直忍耐,畢竟每天看著喜歡的人,也是會有想法的,我也是男人么……嗯,既然你那么想做,那你放心吧,那個,我會溫柔的!”說完,就加快速度洗澡。
趙禎愣住,盯著白馳看了良久,“你……”
“嗯,不過我第一次沒有什么經驗喏。”白馳道,“我本來是主張結婚之前最好不要那個的,不過既然你要求,我也是會負起一個男人該負的責任的!”
趙禎哭笑不得,敢情他家馳馳想得還挺深遠的呢,而且這小兔子原來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啊。
好不容易掙脫了白玉堂魔抓的展昭趴在墻邊正巧聽到了這句,張大了嘴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微笑點點頭,“嗯,果然是白家人,想法是好的,只不過技術上實施起來好像有些難度!”說完,一拉呆愣的展昭又進了浴室,“貓兒,我們繼續!”。這次為了防止貓咪逃避洗澡,白玉堂把門鎖上了,開熱水一沖……兩人被泡泡淹沒!
白馳想將身上的泡沫沖掉,但趙禎卻伸手關上了水龍頭。
“干嘛?”白馳問,“你不是著急么?”
趙禎微微一笑,伸手摸上了白馳的腰,貼上去在他耳邊低笑,“馳馳……我們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29 終成正果
“小白,好多泡泡!”展昭覺得情況有些不對,窄窄的浴室里到處都是泡泡,他低頭就見泡泡到了自己的脖子邊,而眼前的白玉堂也只露出了一個腦袋,身體被大量的白色泡沫所淹沒。
“這個濃縮液太有意思了!”白玉堂笑著湊上去一把摟住展昭,“貓兒,我們回去的時候也買這個牌子吧!買大瓶的。”
“先出去再說啊。”展昭推白玉堂,“我不想被泡泡活埋。”
白玉堂湊過去親住展昭,上下起手,展昭火了,也上下其手,然后兩人就上面看的見的地方親親,下面看不見的地方摸來摸去……
最終擦槍走火,白玉堂還惦記著外面的那張省力又有彈性的水床呢,想把泡泡沖走,洗完了好辦正經事,因此就打開了水龍頭,但是……
“啊!”展昭慘叫了一聲,就見大量的泡泡又冒了出來,將兩人淹沒……
“貓兒?你在哪兒啊?”白玉堂揮開泡泡,把展昭救出來,手忙腳亂地找到門,打開,拉著展昭沖了出來。
大量的泡泡跟了出來,兩人腳下一滑,摔在了浴室門口的那塊地毯上,回頭,就見滿浴室都是泡沫……
展昭和白玉堂余驚未消地看著那些泡沫,又轉臉看看彼此,白玉堂挑挑眉,就見展昭身上還都是泡沫呢,展昭也挑挑眉,白玉堂身上也有泡沫……嗯,身體上沾著泡沫感覺好色 情喏……
“貓兒。”白玉堂親展昭,“還蠻刺激的么。”
“泡泡好像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沖掉。”展昭看了看浴室,“總不能滿身泡沫地上水床吧,太不道德了。”
白玉堂翻身將展昭壓住,“那我們就從浴室里開始!”低頭,親。
白馳將趙禎推開,快手快腳地洗干凈了,用浴巾擦干,在腰間圍了一塊大毛巾,沖出了浴室,開始翻箱倒柜地找東西。
趙禎也圍著一條浴巾走出來,問,“馳馳,你找什么呢?”
“嗯……那個呀。”白馳小聲道,“你之前不說,說了我就準備一下了。”
趙禎覺得好笑,走上去摟住白馳,問,“你想怎么準備啊?”
白馳最后找到了枕頭底下,終于發現有那什么……就松了口氣,也沒多想為什么會被藏在枕頭底下,還以為高級賓館都這樣呢。
“禎,你過來。躺下!”白馳對趙禎招招手。
趙禎頗有幾分好笑,但仍然順著白馳的意思,走過去,在那張很有彈性的巨大水床上面躺下來,仰臉看白馳,問,“馳馳,你有經驗?”
白馳搖搖頭,“……嗯,沒有耶。”
趙禎靠在床上,摸著下巴想了想,道,“這種國外的賓館里……好像會有碟……你要不要找來參考一下。”
“才不要!”白馳搖頭,“那個一點都不好看!”
“你看過啊?”趙禎吃驚。
“嗯……”白馳點點頭,“以前做小警察的時候,掃黃打非什么的,經常會有這種東西……”
“然后呢?”趙禎覺得有趣,湊過去問,“你就看了?”
“嗯……好奇么。”白馳給自己找借口,道,“我大致知道要怎么做的,你躺好,我來,你也不會的是吧?”
趙禎點點頭,不說話,就見白馳爬上床,略短的毛巾松垮垮的,若隱若現,趙禎咽了口唾沫,努力克制自己的興奮。白馳上了床之后,先坐在趙禎身邊仰著臉琢磨了一會兒,到,“第一步是脫衣服……還是親?”
趙禎哭笑不得,“你告訴我啊,你不是會么?再說了,哪兒有衣服啊?”
“嗯,你不準說話,我會的。”白馳還挺有那么點大男子主義的樣子,湊過去,道,“那,先親好了。”
“嗯。”趙禎笑了笑,仰臉看白馳,“親唄。”
白馳趴在趙禎的身上,嘴唇輕輕地在趙禎的嘴唇上一碰,然后就跟觸電了一樣,猛的讓開,很緊張地看趙禎,問,“有沒有感覺?”
趙禎哭笑不得地看著白馳,“什么有感覺沒感覺啊?都沒碰上。”
“那……再來一下!”白馳又湊了下去,這次碰得久了那么一點點,仰起臉,緊張得直喘氣,“這樣呢?你有沒有暈乎乎,意亂情迷的感覺?”
“噗……”趙禎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笑噴了出來,如此三四次,趙禎被白馳惹毛了。在白馳準備來第五下蜻蜓點水的時候,趙禎抓住他的胳膊,一個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然后就嘴對嘴親了上去,按住白馳,撬開他緊閉的嘴,舌頭伸了進去。
白馳睜大了眼睛看著趙禎,趙禎就見白馳對著眼睛看自己的滑稽樣子,有些哭笑不得,輕輕仰起臉,舌頭帶出了一絲銀絲……伸手親親地蓋上白馳的眼睛,道,“這個時候,要把眼睛比起來。
白馳隔著趙禎的指縫,看著趙禎眼底的笑意,乖乖閉上了眼睛……趙禎低頭,再一次吻住了白馳,兩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接吻,持續了很久,直到白馳覺得有那么一點暈乎乎、意亂情迷……
長長一吻結束之后,白馳和趙禎都微微地喘息,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白馳突然覺得不太對勁,伸手將趙禎從自己身上翻下來,壓在下面,“不對!”
“不對?”趙禎有些吃驚,就見白馳道,“我也會!”說完,低頭,親住……白馳不愧有180的智商,幾乎可以學會任何事情,吻得趙禎瞬間有了那么一絲危機意識,白馳之前看那些片子,幸虧只是沒什么興趣隨便看看的,一旦要是卯足了勁兒認真看……那還得了?
趙禎盤算著該怎樣待會兒進行的時候,不讓白馳繼續學習了,突然覺得有些氣悶,睜開眼,就見親著自己的白馳臉漲得通紅……
趙禎趕緊推開白馳,“馳馳,快換氣啊!“
“呼……呵呵……”白馳開始深呼吸,“憋死我了……”
趙禎搖著頭哭笑不得,“你怎么不換氣?”才想到,剛剛自己根本就沒換氣,突然想到了待會兒避免白馳學習的最好方法。
壞笑著拍拍白馳的背,趙禎問:“好點沒?”
“嗯。”白馳點頭,覺得有些沒面子,接著狡辯,“剛剛那個,是小小的意外。”
趙禎無奈地點點頭,問,“那接下來呢?繼續啊。”
“嗯……好的。”白馳推趙禎倒下,湊上去,想了想還是不要親了,然后就開始猶豫……是先把毛巾扯掉呢,還是摸來摸去呢。
“快點呀,馳馳。”趙禎催促。
“哦……來了。”白馳覺得還是先摸吧,就伸手在趙禎的肩膀上面按啊按,然后一點點地向下摸起來,再摸啊再摸……
趙禎覺得白馳用的手法有些像馬殺雞……敢情給他按摩呢。
白馳大概是因為害羞,還特地避開了趙禎胸前的突起,摸到腹股溝一帶就不再往下摸了……
“馳馳……你這樣不對啊。”趙禎笑著看白癡,“不是這么摸的。”
“那要怎么摸?”白馳不解,就見趙禎伸起手來,輕輕地撫摸過他的脖頸,然后順著胸口……緩緩地向下,拂過肋骨的時候,似乎是在撓癢……魔術師修長而靈巧的十指讓白馳又癢又難受,說不出的感覺。
“馳馳……”趙禎摟住白馳的腰,將白馳翻身壓在身下,道,“最重要的地方你沒有摸……說著,伸手揭下了白馳圍在腰間的毛巾。
雖然是同性,而且心意相通,但是白馳還是有些不自在,卻感覺趙禎將那塊白布一掀,蓋在了他臉上。
“嗯?”白馳有些不解,但隨后又驚得大叫了起來,因為趙禎已經開始有節奏地摸他的那里……
“那里不準摸!”白馳想掀開毛巾,但剛剛掀開了一半,手卻被趙禎抓住,按在枕邊。
趙禎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低頭,親住了白馳露在外面的嘴,白馳看不見,感覺變得很敏銳,趙禎手上技術又不錯,外加被親住了還不會換氣,就難受得哼哼了起來,感覺不對勁。
趙禎放開了白馳,緩緩地退下去,將白馳已經挺 立的欲 望,含進了嘴里。
“啊……”白馳大驚,想去掀毛巾,但趙禎抓住他手不放,隨著趙禎吞吐了幾下,白馳受不住了,最后就咬牙一偏頭,腰一僵,繃直了腳尖……
白馳終于是得到了釋放,輕喘著躺在床上,有些窒息的感覺,第一次體會這種激 情,讓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正這時,他清晰地聽到了趙禎喉間發出了吞咽的聲響……隨后,臉上的圍巾被掀開。
白馳仰臉看著趙禎,被親住……只是,有一股淡淡的腥檀之味傳來。
白馳頭暈暈,心里亂七八糟的,都是曾經看過的那些片子里的鏡頭,臉通紅。
趙禎看了看白馳,問,“感覺怎樣?”
白馳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剛才趙禎是怎么做的,喘了幾口氣體力恢復了一些,就一個翻身將趙禎壓在身下,“輪到我了!”
趙禎欣然點頭,就見白馳掀開他腰間的毛巾,也想給趙禎蓋住臉,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直視那里。
“怎么了?”趙禎問,“繼續啊。”
白馳想伸手去抓一把,但手碰到,感覺燙燙的,還在一點點地有反應……白馳突然盯著那里認真地看了起來……趙禎哭笑不得,這小東西還挺色的,那樣子,不是引人犯罪么?
白馳想了想,還是把毛巾放回去,隔著毛巾……抓!
“嘶……”趙禎驚得趕緊避開,一把抓住白馳的手,見他的五指都握成拳頭了,趙禎睜大了眼睛,“馳馳啊,你想要我的命啊?”
白馳眨眨眼,“那就用嘴好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會!”說著,張嘴,露出白白的牙……
趙禎趕緊護住,將白馳按倒,“馳馳,嘴和手,都要有一定的技巧的么,還有一個地方,什么技巧都不用,就能很出色呢。”
白馳好奇,就感覺趙禎的手伸進旁邊打開的乳膏里撈出一塊來,緩緩地伸到了他的身后,插進臀縫里,按在了緊致的穴 口,親親地打轉……
白馳睜大了眼睛,瞪趙禎,“那個要我來……啊!”話沒說完,趙禎已經將食指伸了進去。
也許是因為多年練魔術的緣故,趙禎的手指頭特別的細長,因此只是一根進去,并沒有什么太難過的感覺。白馳想說話,趙禎又低頭親住,順便再伸了第二根指頭進去,輕輕地擴張旋轉,身體貼到一處,白馳敏感地發現……趙禎的身前滾燙堅硬。
“嗯……”白馳突然有了一些感覺,有些奇怪,趙禎微笑,繼續擴張,為了怕白馳疼,又加了些乳膏,耐心地做著安撫的工作,直到白馳剛剛釋放過的地方,又開始有了反應,眼中閃過了一絲的期盼,趙禎知道,時候差不多了。
將白馳的腰輕輕地抬起來,趙禎很溫柔地將他的腿分開,一條腿架到自己的腰側,將自己早已挺立的欲望,緩緩地頂進白馳身后已經經過充分擴張的小 穴里……
“嗯……”白馳輕輕地叫了一聲,除了肉體上的感覺之外,趙禎進入時帶來的精神上面的震撼,更加讓白馳莫名地興奮、激動、不甘心……
趙禎見白馳并沒有很疼的表情,就將自己更深地挺進……一點點地推進,看著白馳臉上的表情變化,趙禎突然覺得有些癡迷,莫名地就想到了很久以前,那個個子小小,一臉畏縮,只會躲在圖書館的后院看書,非常非常害怕青蛙的小孩子……
雖然他從來不相信緣分天注定這回事情,但是他和白馳的確是從很小的時候就定下了緣分,然后在這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他都時不時地想起這個少年。白馳看起來干干凈凈,眼睛大大的還是娃娃臉,永遠給人的感覺像是一個大學生,但卻絕對不是那種會讓人一見鐘情的人……而且,對于看了太多美人的趙禎來說,也早已不相信什么一見鐘情的事情了,只是白馳一個普普通通的笑臉,一身簡簡單單的襯衫牛仔褲,偏偏會時時會浮現在眼前,讓他念念不忘。
趙禎律動的節奏由慢到快,看著白馳的表情也漸漸的迷亂起來,自己也就跟著更加迷亂了起來,在兩人同時達到高 潮的時候,睜開眼,就只能看到對方。白馳就見趙禎低頭,用他聽過的,最溫柔的聲音跟他說,“馳馳,我愛你。”
白馳很想按照剛才的樣子再來一次,但是腰好酸啊,身上沒有力氣……聽到趙禎的話,微微有些發愣,見趙禎眼底閃過的一絲期盼,白馳突然就笑了,伸手摟住趙禎的脖子,點頭,說,“嗯,我也愛你。”
趙禎愣住,還在白馳體內沒來得及退出來的欲望,又一次變得精神奕奕起來,按住白馳,“馳馳,我們繼續!”
“嗯……你等等,等我休息一會兒,我在上面……啊!”白馳還沒說完,趙禎又動了起來,水床的彈性得到了充分的發揮,白馳這才知道,那個……真是一件體力活啊。
另外,隔壁的情況,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口口……
展昭和白玉堂在浴室門口那個那個又這個這個,因為白玉堂一直惦記著水床的事情,就拉著展昭跑進沖走了泡沫的浴室里面,洗了個干凈。
兩人上了水床,白玉堂用力的按了幾下,發現彈性極佳,非常的滿意,就要開始活動……但是展昭還想去墻邊聽隔壁的情況,兩人一個要做,一個不要做,于是就在床上折騰了起來。白玉堂本著吃豆腐但是絕對不能弄傷那貓的宗旨,開始對不停企圖往外爬的展昭進行圍剿。終于,展昭被成功鎮壓,拖回床中央,展昭做最后掙扎,伸手抓了一把床邊的一根繩子,然后就聽到了“啪”的一聲……
兩人也沒太在意,白玉堂按住某只要去偷聽的貓咪之后,就開始上下起手,借助水床的彈性展開攻勢,展昭反抗,他要偷聽!
隨后……兩人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水床似乎是在慢慢地往下降低,或者確切地說,兩人正在下陷。
“啊!”展昭轉臉一看,就見滿地的水。
“不是吧?”白玉堂翻身下床一看,就見床邊的那個換水的塞子被展昭拔掉了……本來水是不會自己流出來的,但是他倆在上面拼命“擠壓”于是……
隨后,兩人開始了繁重的清理工作……
第二天中午,白玉堂和展昭拖著疲累的身體出來,就遇到了隔壁出來的白馳和趙禎。
雙方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展昭很想問問白馳,昨晚怎么樣了,但回去的路上白馳一直不說話,像是不高興,兩人也沒敢問。
到了別墅門口,就見好多人都圍在那里等,公孫湊過來,在展昭耳邊問,“怎么樣了?用煮紅豆飯不?”
展昭望天,“這個……不知道……”
公孫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看了看白玉堂又看了看展昭,那樣子像是說,“早知道會這樣……”
眾人表面不做聲,但心里卻很在意,
這時,白錦堂突然問,“這么晚才回來?做什么去了?”
眾人都屏氣,心說——不愧是大哥啊,八卦都八卦得那么有氣勢。
白馳和趙禎都有些尷尬,白馳見眾人都盯著他看,想了想,就道,“那個,禎,我會負責的,以后會好好疼你!”說完,轉身上樓去。
趙禎就聽四周傳來一派抽氣之聲,眾人面面相覷,——想不到啊,白馳竟然是上面那個?白家人無敵了!
白玉堂和展昭臉上露出了懷疑的神情。
趙禎哭笑不得,點點頭,“好。”說完,追上白馳,伸手輕輕地拍了白馳的后腰一下。
“啊!”白馳驚得一蹦,回頭瞪了趙禎一眼,“腰疼呀,不準碰!”
眾人泄氣……果然……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30 真相
歐陽春算是服了SCI的辦事作風了,前一分鐘還輕輕松松,一說查案又都一本正經地圍到一起研究案情。
“案情已經差不多都弄清楚了,現在唯一問題是如何把沃夫抓住。”梅森道,“這次我們成功地找到了沃夫的藏身之所,我昨天已經得到了上方的許可,可以動用大量的警力,將沃夫的據點鏟除,只是問題是,那座小島易守難攻,而且還有無辜的居民住在那里,我們要盡量避免傷亡。”
“也就是說,最好的方法是把沃夫引出來?”歐陽春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是最困難的,本的背叛,沃夫一定意識到了自己已經暴露,因此他一定會更加的小心。”
眾人討論著各種讓沃夫自動出來的方法,但是怎么想都覺得不太可行。一直在沙發上喝咖啡的趙爵轉臉問展昭,“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展昭也端了一杯熱巧克力在慢慢喝,大概是那天在賓館里和白玉堂在浴室的地上滾了一陣,又打掃了半天衛生,后來累了就直接睡在了那只有一半水的水床上面,展昭回來之后就犯胃病了。白玉堂頗有些內疚,都怪自己那天太能折騰了,于是就加倍大魚大肉地喂,一天三杯熱巧克力。
聽到了趙爵的問話,展昭對他笑了笑,神秘兮兮的。
“有什么線索么?”歐陽春也問。
“嗯……我讓盧方幫我找了幾個人來。”展昭接著喝巧克力,“要釣魚的話,總得有魚餌的么,是不是。”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都看白玉堂,白玉堂對幾人聳聳肩,示意他也不知道。
到了下午,白錦堂別墅的門口,停下了一輛車,盧方帶來了幾個人。
眾人一看,都是一愣,就見盧方帶來了四個人,一個年紀較大的拷著手銬,另外三個是年輕人,樣子都挺憔悴的,其中一對是雙胞胎。
而最令眾人吃驚的,其實是因為那個年紀大一點的他們認識,就是警校的校長。
白馳有些吃驚地盯著那校長看了半天,轉臉看展昭,眾人雖然聽本說了這校長和沃夫有來往,但是卻并沒有確切的證據,怎么就把人給抓來了呢?
還有他身邊的三個學生,應該就是之前失蹤的學生,換句話說,也是殺害李飛的主要嫌疑人……當時那么多警察都苦尋不得,怎么就找到了呢?
隨后,展昭和白玉堂坐在沙發上,那四人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其他人在周圍靜靜地聽著。
“王校長。”白玉堂對被拷著雙手,一臉頹喪的校長笑了笑,“在S市警界你也算享有盛譽……這次可是一條天大的丑聞啊。”
王校長臉色蒼白,仰臉看了看兩人,冷聲問,“你們怎么知道是我?”
展昭微微一笑,“你那招其實的確是很高明。”
白玉堂在一邊笑了笑,道,“我們看到學校死人了,學生失蹤了,第一個反應就是無故失蹤的有嫌疑,受威脅的是留下來的某些人……可是這次卻恰恰是反的。”
王校長聽到這里,微微皺眉。
“這一次,失蹤了的,才是真正受到威脅的。”展昭不緊不慢地道,“換句話說,威脅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因此人必然在你的掌控之中,本被抓了之后,沃夫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讓你轉移走這些學生,所以只要派人緊緊地盯著你,早晚會發現的。”
盧方點頭,“我讓艾虎他們守了他一天,當晚就抓住了。”
“這么說,李飛是王校長殺的?”白馳吃驚,“他還抓了孟匡月他們,這是為什么?”
“是為了給沃夫提供實驗的材料和新鮮的血液吧?”公孫也明白了過來,冷笑,“按照白馳之前說的,警校的學生其實畢業后并沒有多少人是直接從事警務工作的,孟匡月他們的家庭條件不錯,父輩又是軍界或警界的高官,因此他們相比于那些認真念書的老實學生來,更容易占據高位。”
“呵……”趙禎點點頭,“這招高明啊,把這樣的學生改造了,為己所用,不僅好用,成本還低。”
白玉堂看了看孟匡月和錢啟凌錢啟明兩兄弟,道,“你們自己的遭遇,自己說說吧。”
三個學生對視了一眼之后,都點了點頭。
孟匡月深吸了一口氣,開口:“我們剛進警校的時候,因為性格比較囂張,所以不怎么合群,我們也不想跟那群土包子一起玩,所以就經常獨來獨往,后來感覺宿舍住得不舒服,我就叫我家老頭子跟校長打了個招呼,跟啟明和啟凌搬出來,住在了小區里面。”
眾人聽他繼續往下說。
“搬出去之后,我們也整天閑著無所事事,校長時不時地來看看我們,跟我們聊聊天,我們猜他是因為想拍我們老頭子的馬屁,因此并沒多在意。”孟匡月說道這里,又吸了一口氣,道,“有一天,他給我們看了一張光盤,里面有一段狼人殺人的視頻……我們當時看完,都覺得酷斃了,還問他是那本電影里的,怎么拍的這么真實。”
眾人都搖頭,趙爵挑挑眉,邊喝茶邊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所以說么,被騙的都是吃飽了閑著沒事干的,這叫沒事找事。”
孟匡月他們三個臉上有些尷尬,白玉堂對三人說,“你們繼續,后來呢?”
“后來……校長跟我們說,這根本不是電影,而是真實的,只要通過某種訓練,人就能把自己變成那個樣子。”
“然后你們就心動了?”展昭笑問。
“我們……的確是吃飽了閑著沒事干了,但其實,也是有另外的原因的。”孟匡月道,“你們的事情,我們都聽說過。”說著,看看白玉堂和展昭,“我家老頭子,跟你們的爸爸都認得,我爸回家經常就抱怨,說我沒用,看看人家的兒子,多爭氣……反正我在他心里,也就是一個光會吃喝玩樂的不肖子而已。”
“我們也是。”錢啟明和錢啟凌也道,“我們的爸爸是白峰廳長的直系下屬,常常在我們耳邊念,說白廳長的兒子多厲害,那么小年紀就進了SCI……可這世上哪兒那么多180的智商啊?”
錢啟明的話出口,眾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白玉堂老爸不叫白峰啊,而且是軍界的,啥時候當的廳長來著?轉念一想,另外一個姓白的不就是白馳么?
眾人都吃驚地盯著白馳看,心說,這小東西口風夠緊的啊,雖然白玉堂弟弟這份背景就不薄,沒想到父輩那么出色呢?真是不顯不露啊,看人家老白家門風多正。
展昭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問三人,“所以你們就決定參與實驗?你們想練成之后做什么?蝙蝠俠還是蜘蛛人啊?“
三個學生無言以對,想想當時的決定,還真是太草率了。
“然后。”白玉堂催促。
“然后我們就參與了實驗,最開始的實驗真的很奇怪,來了些挺奇怪的人,最開始也只是對我們做一定的了解,然后再給我們服用藥物,進行催眠,再就是看那些亂七八糟的圖,養狼……”
“聽起來一點都不酷啊。”一旁的洛天深知用所謂的實驗來達到非人的能力,這個過稱會有多痛苦,在他看來,與其要什么能力,倒反而是正常人平凡而又簡單的生活,最是幸福。
“我們練了一陣子之后,有了很不舒服的感覺。”孟匡月接著說,“最開始的時候覺得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經常做過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我們都開始每天戰戰兢兢地過日子,生怕會不小心控制不住自己,傷害到家人。”
“你們除了精神上面的排斥現象外,還有沒有生理上面的?”展昭突然問。
“有。”孟匡月道,“我們開始飲食不正常,經常頭暈眼花,還會吐。”
展昭聽到這里,輕輕地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打什么主意,一旁的趙爵不緊不慢地嘀咕了一句,“一臉的貓樣子。”
展昭橫了他一眼,不說話,接著問孟匡月他們,“后來你們就逃跑了?”
孟匡月搖了搖頭,道,“我們后來發現,不止我們幾個,還有其他的學生,反正只要看到前幾天還好好地,過了幾天之后莫名其妙就神神叨叨的那些學生,基本都是接受了實驗的。”
“我們聯合起來,不愿意再接受試驗了,并威脅校長,誰要是再敢逼我們進行試驗,我們就要去告發他了。”錢啟凌低聲道,“鬧得最兇的,就是李飛了……我們多次勸他這事急不得,畢竟我們雙方都是有把柄在對方手里的,但是他不聽勸,小孟就跟他打了起來……后來……”
“后來,你們接到校長的電話,他讓你們去了李飛的宿舍,告訴你們這叫自食其果,一旦一腳踩進來了,就別想再出去,是不是?”展昭接著道,“你們到了李飛的宿舍,當天因為所有的人都去禮堂聽SCI的座談了,所以沒別人發現。當你們一眼看見李飛死于自食其果的時候,都慌了手腳,加之SCI又正巧在警校里,怕被懷疑,更怕事情鬧大,所以就乖乖地去向校長低了頭,繼續參加實驗,對不對?”
三個學生對視了一眼,都老實地點頭。
“其他的學生也都救出來了。”盧方補充。
“嗯。”白玉堂點頭,“你們的情況還不算太糟糕,總之比起那些不該死的卻已經死了的,你們這些該死的還活著,也算不幸之幸吧。”
三個學生都有些尷尬,早聽說過白玉堂挺毒舌的,果然不假。
“把校長給我們留下就行了。”展昭笑呵呵地對盧方道,“這些學生都需要接受專門的心理治療。”
盧方點頭,帶著那三個學生返回S市了,只留下了校長,雙胞胎將他們帶到房間里,跟本關在一起。
眾人都大搖其頭,這些所謂的培育者,竟然是黑心黑手,這回不知道有多少幼苗遭毒手了。
“貓兒,想什么呢?”白玉堂見展昭盯著房間里關著的校長和本出神。
“嗯……”展昭笑瞇瞇,“魚餌到了,那么可以釣魚了……另外,我還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31 行動計劃
展昭的主意,的確是讓人覺得有些費解,他讓倫納德和卡魯拉還有警察,從三方面,各種渠道著手,掐斷毒品、麻藥、鎮靜劑等流入利帕里群島,最南面的島,也就是沃夫他們的總部。
“貓兒,禁止這些藥流入,有什么用?”白玉堂有些不解。
“沃夫對人的控制還沒有達到十全十美,因此他大量地依靠藥物,只要斷他幾天藥,他就沒轍了。”展昭道。
“如果他里面的人都沒有藥了,會怎么樣?”歐陽春好奇。
展昭微微一笑,“馴獸的重點,就在于這些獸類在大多數時候是無害的,只有你讓它攻擊的時候,它才會攻擊。”
“如果沒有了藥物的控制呢?”趙禎問。
“那就不是家畜,是野獸啦。”趙爵說得輕描淡寫,接著悠閑喝茶。
白玉堂想了想,對梅森說,“在各大醫院存放那種藥品的地方安排足夠的警力,都帶上電棍和網搶,將人活捉回來。”
眾人都忍不住想笑,白玉堂自個兒被人這么抓走了一次,還真是學了一招。
“哎呀糟啦!”趙虎突然一拍大腿,吼了一嗓子。
旁邊的眾人都被他嚇了一跳,馬漢白了他一眼,“虎子,咋呼什么呢?”
“你們想啊!”趙虎道,“那以后誰要是想抓頭兒,用網槍和電棍不就行了?”
話沒說完,就被王朝一腳踹中屁股,“誰能抓頭兒兩次?!早想著辦法了!”
趙虎摸摸腦袋,看白玉堂,白玉堂對他笑,“你要不要試試?”
“呃,算了。”趙虎老老實實地去一邊呆著了。
梅森下去安排了,展昭想了想,就將趙爵上次給他的那份文件打開,問趙爵,“你來還是我來?”
趙爵接過文件,道,“一起吧。”說完,兩人共同進了書房,還叫蔣平準備了錄音的器材,忙活了起來。
外面的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兩人要做些什么。
白玉堂雖然好奇,但也不好去打擾,一群人在外面等了一下午,展昭和趙爵終于出來了,還拿出了幾張CD。
“貓兒,弄完了?”白玉堂好奇地上前問展昭。
“嗯。”展昭點點頭,“完事了。”
“是什么?”白玉堂接過CD。
“是控制情緒的一些錄音。”展昭揉揉眉心,道,“過一段時間梅森大概會抓住不少被控制的人,雖然服用藥物能讓他們不再狂躁,但是終究對身體有害。這些錄音,能先讓他們保持一段時間的安靜,然后再集體醫治,這樣恢復也會快一些,不然就算等他么的病好了,戒毒也要戒很久。”
眾人都點點頭,白玉堂見展昭好像很累的樣子,就伸手幫他按按脖子和肩膀。眾人都忍笑,千年難得一見白玉堂還有這樣狗腿的時候。
一旁的趙爵瞟了白玉堂一眼,小聲嘀咕,“我也很累,我年紀還大,比他更累。”
白玉堂和展昭都一愣,眾人沉默了良久,歐陽春突然問趙爵,“那個,我也會按……”
趙爵瞇著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拿枕頭,砸!
三天之后,梅森那里得到了驚人的消息,總共抓住了十來個狼人,還有好幾支沃夫的小型突擊隊,都是來偷藥的。
倫納德和卡魯拉那頭也有人來說了,沃夫通過各種渠道想要得到藥物,但是都沒有得逞。
“原來他的死穴在這里。”卡魯拉連連搖頭,看展昭,“真是太棒了,這就是你們中國人所說的兵不血刃吧,沃夫現在的戰斗力除了他從TVA帶出去的幾個正常人之外,幾乎已經為零了。”
展昭微微一笑,搖搖頭,“不是幾乎,是已經為零。”
眾人都不接地盯著展昭,“怎么說?”
“沃夫的行事作風相當的小心,他是不是平時為人就很謹慎低調?幾乎沒有心腹?”展昭問卡魯拉。
“太對了。”卡魯拉叼著雪茄點頭,“那小子不信任任何人,他做任何事之前都沒有書面計劃,不通知任何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腦子里藏著。”
“貓兒,你是說,那個島上幾乎所有的人,都被沃夫或多或少地給改造了?”白玉堂問。
展昭點點頭,“背叛過的人,最怕的,就是被背叛。”
“也就是說,現在沃夫那小子是光桿司令一個?”卡魯拉來興趣了,對手下說,“給我去準備搜快艇一向武器,老子上去跟他決斗。”
“等等。”展昭叫住一臉興奮的卡魯拉,道,“現在最嚴重的問題,其實不是抓人,而是救人。”
“救人?”所有人都不解地看展昭。
“按照卡沃夫的性格,他的確有可能讓所有島上的人來給他陪葬。”白玉堂輕輕嘆一口氣,“我們要上島去營救才行。”
“嗯……要去營救的話,還要講究一定的技巧。”展昭道,“否則后果會很嚴重。”
“會有多嚴重?”歐陽春問。
“沃夫這種人天賦異稟。”一直在一旁坐著聽的趙爵放下茶杯,淡淡道,“換句話說,他覺得大多數人,特別是被他抓去可以輕易改造的人都是低他一等的,這種人為他陪葬,他最多看作是最廉價的陪葬品而已,就算這樣的人死上一千一萬,他也覺得抵不上一個跟他差不多勢力的人。”
眾人都有些無奈地看了趙爵一眼,這番話,聽著怎么這么像是自白呢?
趙爵看著眾人的表情,意義不明地笑了笑,也不多說什么。
“他是利用那些人命做陷阱,還有整個島,希望可以和上去抓他的人同歸于盡,當然是要符合他身份的人。”展昭說著,看了卡魯拉一眼。
“我?”卡魯拉笑了笑,“這么做的確很符合他的性格。”
“那我們怎么辦?”公孫問展昭,“你是有主意了吧?”
“有。”展昭點點頭,笑道,“將計就計。”
眾人挑眉——果然有主意了。
“怎么個將計就計法?”白錦堂自從案子開始之后就很少參與,不過他還是頭一回見白玉堂和展昭辦案的狀態,覺得挺有趣的,就插嘴問了一句。
“讓沃夫知道我們并沒有親自上島的計劃,而是準備大規模的武裝力量上去。”展昭道,“這樣,如果你是沃夫,你怎么做?”說著,看卡魯拉。
“哈哈哈……”卡魯拉搖著頭伸手指指展昭,“你真是狡猾,如果我是沃夫,我就在島上設置陷阱,讓上去的武裝人員和所有的被營救人員都死,然后自己偷偷潛入……找他最恨也是最強的那個人報仇,跟他同歸于盡。”
“那么他最恨的那個人是誰呢?”展昭接著問卡魯拉。
“我……”卡魯拉想了想,點點頭,“也許是你們?倫納德?”
展昭聽到這里,微微一笑,“他最恨的人,有兩個。”
卡魯拉微微皺眉,“哪兩個?”
“你、沃夫、倫納德……其實都有差不多的性格特點,這世上有兩類人你們最討厭。”展昭道。
“哦?”卡魯拉饒有興趣地笑了笑,“說來聽聽。”
“一類是你永遠無法超越的人,另一類是背叛你的人。”展昭道,“你是沃夫無法超越的人,而另外還有一個,是狠狠地背叛了他的人。”說完,看白玉堂。
白玉堂微微一皺眉,“本?”
展昭點頭。
“沃夫他有的是耐性。”展昭道,“他可以等待,先找機會收拾掉本,然后再跟你決斗。”
“如果放沃夫在外面,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歐陽春道。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可以讓卡魯拉和本一起出現的機會……”趙禎想到這里,看展昭,“有什么機會?”
展昭笑了笑,“本除了背叛沃夫之外,還陷害了卡魯拉,因此卡魯拉完全有理由找人將本劫走……然后用TVA的刑罰處決。”
“呵……”卡魯拉笑了笑,“我倒是很有興趣用那小子來喂我的狼!”
“他會去卡魯拉的刑場……”白玉堂道,“這個地方,對別人是秘密,但沃夫是知道的吧?”
卡魯拉點頭,“他知道。”
“那救人的事情呢?”歐陽春更關心的是避免傷亡的問題,“島上如果設置了陷阱,我們要怎樣來救出所有的人?”
“有一個比較簡單的辦法。”展昭道。
“什么辦法?”歐陽春等坐下來耐心聽。
“利用一個時間差。”展昭也坐下,對眾人道,“沃夫是個極度的完美主義者,他不會讓那些人先死,因為死得太早,就達不到為他陪葬的效果。”
眾人對視了一眼,都點頭。
“因此,他會讓那些人全死光的日子,跟他消滅卡魯拉和本在同一天。”展昭道,“既然沃夫已經沒有人用了,那么他只能靠自己來做所有的事,大面積殺人的方法,有效又快速的只有兩個。”
“投毒和爆炸。”白玉堂接話,“而可以遠程控制的只有爆炸,另外爆炸的影響力很大,可以很快從新聞媒體之中知道!”
“沒錯。”展昭點頭,“按照沃夫多疑的性格,他需要確認自己的計劃完美的實施了,才會進行下一步。比如說,他得到消息,卡魯拉在第一天劫走了本,而武裝人員差不多在第二天進攻,他就會趁著第一天和第二天的空檔,先去確認卡魯拉是不是真的抓走了本。當他確認了之后,他再確認武裝人員是不是上了島,然后再將炸彈引爆,引起騷亂……這一項再得到確認之后,他將完全沒有后患了,全身心投入地去找卡魯拉報仇。”
“嗯……”眾人都點頭,“我們要利用的,就是沃夫反復確定的這段時間,將人解救出來!”
“對。”展昭點頭,眾人都疏了一口氣,“就是給沃夫一個錯誤的時間概念,這樣便可以避免正面交鋒造成的傷亡和不可預測的后果。”
“但是……我們進島救人的時間非常的短。”歐陽春問展昭,“沃夫的堡壘非常的大……要怎么樣才能第一時間發現那些人被關在哪里呢?”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些人對于沃夫來說,不是人……是試驗品,是垃圾、玩具。”說到這里,轉臉看了一眼洛天,低聲問,“洛天,你能跟特警隊的人一起上島么?”
洛天微微一愣,隨即點點頭,“我明白了。”
見展昭似乎有些歉意,洛天笑了笑,道,“所有做實驗的,都以他的實驗為榮,最后的時候更是要盡興,還記得上次在S市發現的那個地下倉庫么?他是把試驗品藏在那里的……這次也一樣,讓他們在自己最痛恨和害怕的環境中等死或者自相殘殺,這樣這些人就算死了也會懼怕他。我應該可以找到那樣的地方,所有的人類改造實驗其實都換湯不換藥。”
眾人都無語,洛天說得有道理,的確這次需要依靠他,但同時也讓他受到傷害。
“洛天,我跟你一起去!”白馳道,身旁的趙禎也點頭。
隨后,眾人分了一下工,展昭估算了一下,后天是最好的時機,眾人準備行動。
白錦堂湊到白玉堂身邊,拍拍他低聲說,“玉堂啊,你這隊長挺好當啊,有小昭這么個能出主意的,不過話說回來,小昭腦子是比你好使啊。”
白玉堂聽后不惱,反而樂了,笑著說,“可不是……所以我干的都是體~力~活~”
白錦堂了然地點點頭,一旁的展昭聽到白玉堂有意重讀的“體力活”三個字,一個眼刀飛過去,白玉堂趕緊忙去了。
卡魯拉見左右無事了,也準備回去布置,臨出門前,突然回頭對展昭道,“對了天才,有個地方你說錯了。”
展昭抬頭看他。
卡魯拉看了展昭一會兒,笑了笑,道,“我和倫納德其實跟沃夫并不一樣,我們還有一種最最恨的人。”
展昭聽后一愣,隨即微微一笑,點點頭,“我明白,傷害你們所愛之人的人。”
卡魯拉挑挑眉,滿意地轉身離去,嘴里嘀咕,“嗯……天才就是天才。”
第七案:兇手VS兇手 32 捕狼行動(本案卷完結)
隨后幾天,眾人緊鑼密鼓地開始準備,大量的海警聚集到了利帕里群島附近的海域,似乎是準備隨時行動。
“行動時間定在明天下午三點。”歐陽春進來說,“按照展昭的意思,已經走漏了一定的風聲。”
“貓兒,走漏預定行動時間……不要緊么?”白玉堂問,其他人也有一些擔心。
“不要緊。”展昭道,“沃夫多疑,一定會以為我們把預定的時間說晚了,而提早行動的。”
白玉堂點點頭,這時,卡魯拉的一個手下跑來,給眾人遞過了一部手機。
白玉堂接過手機,就聽到卡魯拉的聲音,“白隊長,我什么時候能夠行動?”
“明天一早六點半。”白玉堂道。
“哈?”卡魯拉似乎有些不滿,“那么早,誰起得來啊?”
白玉堂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卡魯拉嘆氣,“算了,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古話么,早期的鳥兒有蟲吃,我就破例一次吧,希望能合作愉快。”說完,掛了電話。
白玉堂隨后詳細指派人手,“歐陽負責指揮這次的救援活動,參加上島救援隊的人有,洛天、白馳、趙禎、王朝、張龍、蔣平。”
洛天和趙禎這次負責提前潛入,先去島上尋找被困者的下落。因此眾人在吃完晚飯之后,當夜就要出發。臨走前,展昭拿了帕里群島的平面圖給白馳看,讓他充分地記住所有的位置,負責給洛天和趙禎導航。
白馳似乎有些緊張,就看展昭,“我……我一個人么?”
展昭笑了笑,伸手拍拍白馳的肩膀,“蔣平會用電腦協助你,不過你需要通過自己的知識來做出判斷,任務很重哦。”
白馳顯得有些不自信,白玉堂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聲說,“這次趙禎也是要上島的,他可是你的人,你得好好表現,不能讓他有危險啊。”
白馳聽后精神一振,認真地點頭,“嗯,我知道了!”
見趙禎和洛天在一旁討論裝備的事情,白馳過去拍了一把趙禎,道,“禎,你不用怕,我會保證給你導好航的!”
趙禎哭笑不得地看白馳,小東西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呢。
隨后,白玉堂和展昭重點布置了沃夫的圍捕計劃。
“卡魯拉并不是警方人員,要他合作也是不時之需,不過最好不要讓他跟沃夫獨處,沃夫還掌握了大量的信息,我們還要靠他順藤摸瓜,抓住一大幫人呢,不能讓他死了。”
眾人都點頭。
“馬漢,你和趙虎依然負責狙擊位。”白玉堂開始指派人手,“梅森帶著警察在外面守侯,以免沃夫外逃,由于沃夫有特殊的能力,為了避免傷亡,最好是可以勸降,貓兒和趙爵負責這一個任務,實在勸降不了了,我和雙胞胎負責強行抓捕。”
說完了,眾人都表示同意,唯獨白錦堂挑眉看了看白玉堂,“玉堂,我呢?”
白玉堂似乎有些為難,道,“哥……你不是警務人員……我看還是。”
白錦堂瞟了雙胞胎一眼,意思像是說——他們也不是警務人員。
白玉堂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展昭,展昭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次任務挺危險的,沃夫就是一只野狼,誰都保不準他會做出什么來,大哥和公孫過幾天就要結婚了,萬一有什么意外……
眾人也不敢勸,就聽公孫道,“到時候我也會去,就一起去吧,看能幫忙就幫忙,不然我們在家里等著也是干著急。“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覺得有道理,就點頭同意了。
當夜無話,展昭和趙爵在書房里討論到很晚,才回到房間,就見白玉堂坐在床上發呆。
“玉堂,怎么了?”展昭見白玉堂臉色嚴峻,就走過去問。
“嗯……”白玉堂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不知道為什么,有些靜不下心來。”
展昭吃驚,“你大戰小戰都經歷過多少次了,頭一回見你緊張。”
白玉堂搖搖頭,“不知道……有些不好的預感。”
展昭想了想,坐到白玉堂身邊,伸手捏捏他下巴,“也許是某種預感呢……你向來第六感強。”
白玉堂抓住展昭的手,抬頭看他。
“那你擔心的具體是什么?”展昭問,“或者是某個人?”
白玉堂想了想,道,“我擔心大哥。”
“你覺得大哥有危險?”展昭問。
白玉堂輕輕地點了點頭。展昭皺眉想了想,轉身出去了。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展昭回來了,對白玉堂道,“我跟大哥和公孫談過了,他倆明天不去了,在家準備婚禮。”
白玉堂轉臉看展昭,就見展昭笑著對他眨眨眼,才慢慢地放松了下來。
第二天凌晨三點左右,SCI的眾人就都醒了,歐陽春他們昨晚就是在船上度過的,洛天和趙禎已經潛入了帕里群島內部,尋找可能的扣押人質的地點。
清晨六點左右,扣押本的車子開往警局,在途中,遭到了卡魯拉設下的埋伏,本被劫持。
卡魯拉將本帶到了位于南部山區的一處極隱蔽的城堡里面。
本并不知道這次的計劃,看到綁自己來的卡魯拉,嚇得眼睛都直了,卡魯拉見他嚇成這樣,覺得也挺過癮的。
在卡魯拉別墅的后院里,有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儼然一副動物園的架勢,圍欄下面高近十米的圍墻里,圈養的是十幾頭北美郊狼。
本被卡魯拉拷在圍欄上,看著下方十幾頭餓狼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一時間說不上話來。
白玉堂和展昭在卡魯拉的別墅里隱藏起來,因為這里是一個類似于祭壇的地方,因此并沒有太多的人來,卡魯拉也基本不告訴什么人這個地方,除了幾個骨干和最信任的一些人。
早上九點左右,趙禎和洛天成功地潛入了沃夫的城堡,而沃夫已經不在城堡內了,顯然已經離開。
趙禎和洛天在城堡里兜兜轉轉,找被囚禁者的下落,兩人驚奇地發現,卡魯拉在城堡里設下了多重陷阱,憑借著洛天過人的直覺和趙禎的身手,幾人終于在十點左右,找到了關押人質的地方。洛天和趙禎看著被困的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受害者,都搖頭嘆息,只是……在關押人質的位置,捆綁了大量的炸藥。
炸藥相當的隱蔽,找到之后,趙禎和洛天叫來了拆彈專家,幸虧洛天有縮骨能力,輕而易舉地鉆入了只有小孩兒才能鉆入的地方,在拆單專家的指導下,成功地拆除了炸彈,將所有的人質全部救出。
歐陽春指揮大量的人員轉移,悄無聲息地將行動在一點之前結束,一點左右,歐陽春下令,引爆了島上的一部分炸彈。
半個小時之后,新聞報道說,在帕里群島上發生了爆炸,詳細情況還在調查之中。
白玉堂和展昭得知消息后,和眾人一起靜靜地等在卡魯拉的城堡里,準備最后一戰。
在白錦堂的別墅里,公孫一面看電視新聞,一面擔心。
“別擔心了。”白錦堂伸手摸摸他的脖子,“玉堂他們不會有事的。”
公孫點點頭,這時,門鈴響。
白錦堂一皺眉,看了下監視……是送禮服的來了,就想出去開門,正巧又電話響了起來。
公孫接起來,叫住白錦堂,“是倫納德找你。”
白錦堂回來接了電話,門口的門鈴還在響,公孫出去開門。
“干嘛?”白錦堂接起電話,有些不耐煩。
“是你讓我打電話的啊!”倫納德懶洋洋地回答。
白錦堂一愣,猛的回頭,就見公孫走向大門。
“策!”白錦堂扔了電話,追出去,就見公孫已經打開了門,聽到白錦堂叫自己,公孫回頭,沒想到被門口的人一把拽住了胳膊,拉進了身后的車里。車子并沒有熄火,直接就開走了。
“該死。”白錦堂咬牙,沖上旁邊的車子就追,前面那輛車子開得歪歪斜斜,白錦堂不敢追太緊,萬一出了車禍最危險的是公孫。
眼看著車子向白玉堂他們埋伏著的卡魯拉的城堡開去,白錦堂有了不好的預感,拿出電話……
在卡魯拉的城堡之中等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沃夫還沒有來。
“怎么還沒來?”展昭微微皺眉。
卡魯拉也等得有些睏,突然,就聽負責放哨的馬漢道,“頭兒,有一輛車子開過來了……不對,是兩輛……后面那輛有些眼熟。”
白玉堂一皺眉,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是白錦堂打來的,白玉堂和展昭瞬間一愣,白玉堂接起電話,聽后一愣,趕緊對所有人道,“大家小心點,公孫被沃夫劫持了!”
“什么?”眾人還沒來得及吃驚,沃夫的車子就“嘎吱”一聲,停在了卡魯拉城堡外離祭壇不遠的地方,隨后,白錦堂的車子也到了。
沃夫打開車門,拉著公孫下來,一手拿著槍,指著公孫。
卡魯拉歪著頭看了一會兒,挑挑眉,就見兩人身后的白錦堂,臉色那個難看啊。
沃夫用槍指著公孫,一面回頭看白錦堂,道,“別過來!不然我殺了他!”
白錦堂站在原地,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讓兩人跟來了,真是好心辦壞事了。
沃夫拽著公孫,來到了卡魯拉的面前。眾人終于是看清了沃夫的真正面目,白玉堂眼神冰冷,看展昭,“貓兒,就是這個人。”
本看見沃夫,也是一皺眉,低下頭。他的手還被拷在圍欄上面,這不是活靶子么,沃夫不一槍嘣了他才怪呢。
沃夫盯著卡魯拉,冷笑這一齜牙,“沒想到我還找了個護身符一起來吧?”
卡魯拉眨眨眼,瞟了一眼一旁的房間,不是說了展昭他們解決的么,不出來那我可要宰了他了。
展昭想了想,看了趙爵一眼,推門出去,白玉堂按照原計劃,帶著雙胞胎從另一頭包抄過去,臨走前,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貓兒……”
展昭對他點點頭,和趙爵一起離去。
沃夫一看到出來的展昭和趙爵就是一愣,咬了半天牙,道,“果然你們已經有準備了么……”
展昭看了看沃夫,搖搖頭,道,“放人吧,你抓著他也沒有意義。”
“呵……”沃夫經驗非常的豐富,用公孫擋住樓上馬漢的射擊點,冷笑,“你們以為我會赤手空拳的來?你們活捉不成,就擊斃是不是?”
說完,他轉臉看一旁的本,“你這個白癡!竟然敢背叛我,現在知道后果了么?”說完,又看卡魯拉,“我的要求很簡單,殺了這個背叛我的人,然后咱倆公平決斗!”
卡魯拉微微一笑,突然抬手,對著本就是一槍……
“呯”的一聲,本睜大了眼睛看著卡魯拉,隨即應聲倒地。
“你……”沃夫本來是打算親自殺了本的,沒想到被卡魯拉先得了手,睜大了眼睛,滿眼的怒意。
“知道這說明什么么?”卡魯拉冷笑,“這說明,我就是比你強。”
沃夫瞇起了眼睛,道,“那是你命好。”說著,用槍指著公孫,看樓上的馬漢,“狙擊手把槍扔下來,不然我就打死他!”
馬漢皺眉,就聽耳機里白玉堂說,“照做。”
馬漢將手里的槍扔了下去,舉起雙手對沃夫示意他沒有槍了。隨后退到了里面。一直趴在旁邊看的趙虎將手里的另一只狙擊步槍遞給他,“小馬哥,看來只有一次機會了。”
馬漢接過槍,并不瞄準,而是靜待時機。
“要決斗你就出來。”卡魯拉有些不耐煩地盯著沃夫,“干嘛找個人質那么低級,什么時候變成縮頭烏龜了,你連人格都墮落了么?”
此時,白玉堂和雙胞胎已經繞到了沃夫的身后,藏在了他的車后面。
趙爵看了看眼前的形式,突然低聲對展昭道,“你看他的眼神,無論如何他都會對公孫開槍的。”
展昭也皺眉,事情有些不受控制,都怪自己昨晚上去勸公孫……小白肯定也在自責。
趙爵看見展昭的神色,低笑,“你還會讓私情所左右啊?”
展昭想了想,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收斂心神對趙爵點了點頭,兩人轉臉看沃夫。白玉堂趁沃夫不注意,輕輕巧巧地躍下了圍欄,跳到了圍墻內的一個露臺上,矮著身子,悄悄地靠近過來。
趙爵突然叫了沃夫一聲,隨后,抬眼和他對視了起來,沃夫微微一皺眉,似乎是有些不適,就聽展昭低聲道,“放開手……”
沃夫想移開視線,但是雙眼不自覺地就跟趙爵對視,視線像是粘住了一般。
“放開手……”展昭繼續有技巧地引導,讓沃夫漸漸地失去了對雙手的控制……
隨后,就聽“咔噠”的一聲,沃夫的手微微一松,槍掉到了地上,與此同時,公孫一把掙脫就往前跑,沃夫也同時醒悟了過來,脫離了和趙爵的對視,伸手剛想去抓住公孫,突然身后的白玉堂從圍欄后面竄了上來,一把從后摟住沃夫,朝前按到。白玉堂因為沖力,將沃夫按到之后,翻身滾到了前面,于此同時,沃夫趴在地上,迅速地從袖子里抽出了刀。他剛剛把刀拔出來,就聽到“噗”的一聲,手腕子上一個血洞,刀落地,樓上的馬漢用趙虎的槍瞄準射擊。
雙胞胎一擁而上,將沃夫制服,拷上白玉堂遞過來的手銬,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卡魯拉也收起槍,踹了地上還趴著的本一腳,“好了,還要演到什么時候,我又沒打中你。”
本動了一下,抬起頭,藏在身下的手,緩緩抬起。
一旁的白玉堂轉眼就是一驚,剛才卡魯拉落到地上的那支手槍正好落到了本的手邊,就見本臉漢笑意,白玉堂立刻大喊一聲,“貓兒!”向展昭沖過去。
但此時,本已經舉著槍,對著前方的展昭扣動了扳機……
在一聲槍響的同時,展昭就覺身旁的趙爵推了自己一把,自己一個趔趄,子彈順著胳膊擦了過去,微微的刺痛。
本見一槍不中,旁邊的卡魯拉也掏出槍,本突然轉臉,對著白玉堂開了一槍。
此時場面甚為混亂,眾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去救展昭,或者舉槍瞄準卡魯拉,誰也沒有想到本竟然會直接對白玉堂開槍。槍聲響起的同時,白玉堂就感覺身后一只手狠狠拽了他一把,自己失去平衡讓開,卻清楚地看見子彈打中了拽自己的白錦堂。
隨后,是連聲的槍響,樓上的馬漢和拔出了搶來的卡魯拉,連發將本射殺。
“哥!”白玉堂趕緊沖上去扶起白錦堂,想看看他傷那里了,他剛才看見子彈飛進去了,公孫也喊了一聲“錦堂”,直沖了過來,和白玉堂一起查看白錦堂,找哪里在流血。
白錦堂臉上卻并沒有多少痛苦的神色,只是微微皺眉,伸手摸了摸心口,輕輕地一拔,拔出了一顆子彈來。
圍過來的眾人都傻眼了。
公孫一把扯開白錦堂的西裝,就見里頭有一件防彈背心……
白錦堂笑了笑,看了看人群外一臉輕松的展昭,道,“今早小昭硬逼我穿上的,說玉堂有不好的預感,不穿他不心安。”
眾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癱坐到一旁,白玉堂坐在地上抬頭看展昭,兩人對視一笑。
將沃夫押上了警車,眾人準備離去,展昭卻在原地轉圈。
“貓兒,怎么了?”白玉堂看著展昭胳膊上的擦傷,“我帶你去醫院。”
展昭卻邊找邊問,“趙爵呢?”
其他人也是一愣,四周都不見趙爵的身影。
白玉堂盯著展昭手臂上的傷口看了良久,問,“趙爵會不會,也是因為有不好的預感……才主動來幫忙的呢?”
展昭微微一愣,低聲道,“目的就是剛才拉我那一下么?”
“別想了。”白玉堂拉他進車里,“不管怎樣,今天我們這仗打得挺刺激,對吧?”
山腳下,趙爵站在盤山公路的路口,仰臉看著空中一塊塊的云彩,一輛車子緩緩停在了他的面前。
趙爵瞄了車子一眼,繼續抬頭看云彩。
車門打開,里面的人看趙爵,冷冷道,“玩夠了?”
趙爵看看他,不說話。
“上車。”不容違抗的語氣。
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趙爵上了車,關上車門。
車里的人盯著趙爵看了一會兒,“很累?”
趙爵將腿縮起來放到座位上面,側身倒下,靠在那人的腿上,自言自語,“連續用瞳術太久了。”
那人輕輕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孩子們沒事吧?”
“嗯。”趙爵輕輕地哼哼了一聲,沉沉睡去。
車子緩緩開走。
隨后的幾天,S市警局在包局的親自指揮下,將沃夫安插在警局內部以及警校的所有人員都揪了出來,國際刑警這一方也是徹底地清除了沃夫的侵蝕。這一仗打得漂亮。不過SCI的人還來不及享受破案的喜悅就有另外一個艱巨的任務等著他們了,轉戰丹麥,參加白錦堂和公孫的婚禮。
只是……婚禮前一天,公孫卻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肯出來。
眾人怎么勸都不行,白錦堂急得就想踹門,展昭摸了摸下巴看白玉堂:“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婚前恐懼癥?”
……
番外 婚禮進行時(公孫&大白)
為了籌備跟公孫的婚禮,白錦堂早就在哥本哈根找好了教堂,還在那附近買了幢小別墅,好以后每年都跟公孫過來住上幾天。
這一大幫都是年輕人,自然不懂什么規矩之類的,而且兩個男人結婚,眾人誰知道怎么結啊,不過伴郎就有兩個,白錦堂那頭自然是弟弟白玉堂,而公孫那頭就是展昭了。并沒有家人的祝福,白錦堂反正是沒跟家里說一聲,公孫也是孤家寡人一個,沒什么親友。
SCI的眾人都忙成一團,雙胞胎跑前跑后的張羅,從訂蛋糕,布置別樣的新房,到訂餐,訂蜜月旅行的機票,全部包辦,辦事能力堪稱一流,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明天的婚禮了。
另外,這次SCI幫忙消滅了沃夫,給倫納德和卡魯拉都幫了很大的忙,花菜尤金前幾天特意趕到了哥本哈根,給白錦堂空運來了一萬朵紅玫瑰,鋪滿了整間新房,算是倫納德和他合送的賀禮。卡魯拉更逗,讓人送了幾桶酒來,說讓白錦堂倒浴缸里,那樣非常有情趣……這個主意深得白錦堂之心,一想到在酒里做,他和公孫又都是愛酒之人,另外公孫浸在紅酒里的樣子……嘖嘖,真夠特別。
眾人考慮的都不一樣,白錦堂想的是新婚初夜,要在哪里做才能終身難忘。其他人都忙著買禮物,想送些有紀念意義東西送給兩人,唯獨公孫,這兩天不知道怎么了,好緊張呀。
見大家都忙忙碌碌的,公孫就莫名的心慌,眼看著明天就是結婚的日子了,公孫覺得有些胸悶氣短,坐立不安。想想自己都單身那么多年了,一直都自由自在的,要是結婚了……不就是兩個人一起過了?雖然現在也是兩個人一起過,不過感覺還是不一樣的。另外,他回想和白錦堂從認識到相知到現在結婚,中間過程可以用一個字簡單明了地概括,那就是——做!公孫總覺得心里不太踏實。另外,他們兩個平時都很忙,戀愛還好,結了婚會不會恨怪?會不會離婚?公孫腦子里一團亂,深呼吸……
白錦堂白天要忙生意和籌備婚禮,進進出出碰見了,想抓住公孫親一口,公孫竟然會尷尬,掙脫了逃也似的,滿臉的心事重重,弄得白錦堂莫名其妙。
展昭敏銳地感覺到公孫很緊張,就拽住白玉堂,“小白,公孫得了婚前恐懼癥。”
白玉堂挑眉,“怎么可能,又不是女人。”
“這跟男人女人沒關系。”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一般單身太久的人說到要結婚,就很容易得婚前恐懼癥。”
白玉堂哭笑不得,道,“他不會逃婚吧?”
本來是開玩笑的,但是說出了口之后,兩人都皺眉,對視了一眼——不會吧?!
晚上十二點,白玉堂和展昭洗完澡準備睡下,就聽到隔壁傳來白錦堂敲門的聲音,“策,開門啊,你在里面干嘛?”
白玉堂和展昭聽到聲音后出門,就見白錦堂正皺著眉頭焦急地敲著臥室的房門,“策!”
隔壁白馳和趙禎他們,還有SCI的其他人也都走了出來,好奇地看著。
“怎么了?”白玉堂不解地問。
“策把門鎖上了,叫他也不開們,一整天都怪怪的。”白錦堂有些焦急,就聽里頭公孫悶悶的聲音傳出來,“今晚分房睡。”
“為什么?”白錦堂不解。
“總之分房睡。”公孫道,“我要冷靜想一想。”
“冷靜,應該興奮還差不多吧?明天就結婚了還要想什么?”白錦堂著急,回頭看展昭,“他怎么回事啊?”
展昭摸摸下巴,“我就說公孫是婚前恐懼癥么。”
“什么癥?”白錦堂皺眉,不解地看展昭。
“婚前恐懼癥啊。”展昭點點頭,道,“引起這個癥狀原因很多啊,可能是因為擔心結婚后生活會跟婚前不一樣,也可能是因為壓力,或者比較悲觀……反正就是很焦慮。”
白馳眨眨眼,問,“哦,是不是跟《落跑新娘》里頭茱莉亞演的那個心里陰影的新娘一樣啊,到了結婚的時候就會逃跑……”話沒說完,就被趙禎一把捂住了嘴,眾人轉臉,只見白錦堂臉色不善,咬牙,“想跑?!”
白錦堂抬腳就想踹門,被白玉堂一把拉住,“等等啊大哥,不能來硬的!”
白錦堂無奈,“那怎么辦啊?”
“陽臺好像是通的。”趙禎出言提醒。
白錦堂想了想,轉身進了隔壁白玉堂他們的房間,打開落地窗,一看,驚得他差點叫出聲來。就見公孫把被單都系到了一起,掛出陽臺,正拽著被單往下爬呢,真要逃跑?他們的房間在二樓,雖然不高,但還是看得白錦堂心驚肉跳的。
也不敢叫他,怕叫了一聲后公孫掉下去,白錦堂干脆脫了外套,飛身從二樓的陽臺上跳了下去,落到草坪上后,趕緊跑到公孫的下面,喊,“策,你在干嗎?!”
公孫一愣,低頭一看白錦堂在下面,就想往上爬,一個沒留神,手一松,摔了下來。
“啊!”展昭等追到陽臺上都嚇了一跳,幸好白錦堂先下去了,抬手一把將公孫穩穩接住。
樓上眾人長出了一口氣,還真讓白馳說著了,公孫真的想逃跑。
白錦堂接住公孫之后,就見懷里公孫一臉緊張,無奈地搖搖頭,將人抱進房間里,公孫不肯進,被白錦堂塞了進去,關門。
門口眾人對視了一眼,紛紛找杯子,趴在門口聽。
“你不想跟我結婚?”白錦堂把公孫放到床上,問。
“不是。”公孫搖搖頭。
“那干嘛要逃。”白錦堂不解。
“不知道,心慌。”公孫小聲嘀咕。
“心慌什么?”白錦堂追問。
“你不緊張么?”公孫反問白錦堂。
“緊張什么?”白錦堂莫民奇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公孫聽后一愣,感覺不那么緊張了,好像比剛才好了那么一點點。
“你究竟在怕什么?”白錦堂坐到公孫身邊。
“結婚后就要生活在一起了。”公孫道,“然后要相互負責。”
白錦堂越聽越不明白,“那又怎么樣?我們之前就住在一起啊,我就是想對你負責才跟你結婚啊。”
公孫眨眨眼,感覺又好了那么一點點,道,“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白錦堂點點頭,“那又怎樣?反正咱倆早晚一個墳。”
門口雙胞胎鼓掌,“哇……大哥好有文采!”
旁邊眾人豎食指,“噓……”
公孫感覺又好了很多,老實道,“沒結婚的時候倒也沒什么,但要是結婚了,然后有哪一天又離婚了,然后又回復到單身的狀態……會不會適應不了?”
門口白玉堂眨眨眼,看展昭,“他真的是婚前恐懼癥啊。”
展昭挑眉,可不是。
“這個時候有什么辦法可以醫治的?”趙禎問展昭。
“其實也沒什么特別的,主要還是因為不安,公孫長年獨自生活,對單身生活很有把握能力,但對于兩人共同的生活卻缺乏安全感,所以才會這樣緊張。也是大哥平時不善于表達,才會讓他沒安全感的。”展昭道,“只要大哥說一晚上我愛你就差不多了。”
所有人都轉臉看展昭,隨后一起搖頭,“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那個場景太可怕了!”
展昭聳聳肩,眾人舉杯子繼續聽。
白錦堂聽公孫說完,想了想,問,“你是不是擔心我是一時興起才跟你結婚的?”
公孫看白錦堂,小聲說,“仔細想想,你平時除了做還是做……”
白錦堂挑眉,“那我看見你就想做,我也沒辦法。”
公孫翻身躺下,蓋被子,心說算了,好像也沒那么緊張了,明天再說吧。
白錦堂也鉆進被子里,抓住公孫的手,說,“那我說一晚上我愛你給你聽?”
“哐啷……”就聽門口一片杯子碎裂之聲……眾人紛紛喊著“天哪!”,就各自飛奔回房了。
白錦堂只說了第二聲“我愛你”,就被公孫一把捂住嘴。公孫哭笑不得,“怎么感覺像是在說我要殺了你一樣恐怖?你平常就用這種語氣說這句話的?!”
白錦堂也被折騰得沒轍了,“那還能怎么樣?我這輩子就跟你說過這句話。”
公孫又愣了一會兒,覺得緊張情緒似乎消失了,蓋被,蒙頭大睡。
白錦堂見他睡了,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那,明天還結婚么?”
“嗯。”公孫點點頭,“結。”
“你不會半夜跑了吧?”白錦堂接著問。
公孫伸手過去,被白錦堂抓住,往他胸口蹭了蹭,躺好,低聲說,“不跑了。”
當晚,輪到白錦堂睡不著了,到了凌晨三點多,公孫突然被白錦堂搖醒了。
“干嘛?”公孫睡眼迷離地看他,這幾天他一直焦慮,好不容易睡著了。
“策,你好像也沒對我說過。”白錦堂認真地說。
公孫愣了一會兒,剛張嘴,卻一把被白錦堂堵住,道,“算了,你結婚那天跟我說吧,我怕你現在說了我忍不住。”說完,蒙頭大睡,公孫剛才的表情,白錦堂看得清清楚楚,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于是,兩人到了凌晨才開始安心地入睡,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門口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砸門聲,白玉堂在外面喊,“大哥,你們怎么還不起來?要遲到啦!”
結婚的儀式很簡單,進了教堂,白錦堂無視那個準備問話的牧師,伸手拿了戒指就給公孫戴,公孫也拿了戒指給白錦堂戴,那個被遺忘的牧師想提醒一下兩人先等等,卻聽白錦堂問公孫,“你愿意跟我結婚的吧?”
公孫點點頭,“嗯,愿意的,你呢?”
“我當然也愿意。”白錦堂說完,摟過來就親……
公孫被親了一陣,又問,“不會離婚的吧?”
白錦堂一皺眉,“你敢?!你敢說離婚我就殺了雙胞胎。”
一旁的雙胞胎倒吸一口冷氣,公孫覺得還挺滿意的,點頭,“那就這樣吧,然后呢?”
“然后……”白錦堂回頭看了眾人一眼,“然后怎樣?”
眾人面面相覷,隨后伸手指指外面停著的禮車,“去新房……”
白錦堂一聽就來了興致,拉起公孫往外跑,其他人趕緊跟上。
片刻之后,教堂里靜悄悄地就只剩下了呆愣在那里的牧師,看看時間,整個婚禮之有五分鐘……
白錦堂拉著公孫沖回了別墅,新房在三樓,是雙胞胎精心布置的,推開門,先看見的就是滿地的紅玫瑰。正中間巨大的床上都鋪滿了。
白錦堂覺得非常滿意,關門,開始脫公孫的衣服。
“等一下。”公孫拉住他,白錦堂不滿,抬頭看公孫,“怎么了?今天不準拒絕!”
“你昨晚,不是讓我今天說的么。”公孫仰臉看看白錦堂,低聲道,“我愛你。”
白錦堂愣了足有半分鐘,突然就一把扯開了公孫的禮服,把人扛起來就沖向玫瑰花床。
“你等一下!”公孫見白錦堂跟變身了似地,像只餓狼。
“等不了了!”白錦堂三兩下把公孫扒干凈了,光溜溜地躺在玫瑰花床上,視覺上的沖擊直接導致白錦堂眼珠子都綠了,脫了衣服就開始瘋狂表示他對公孫的愛。兩人在玫瑰花叢里滾來滾去,公孫叫苦不迭,早知道做完了之后再跟他說那句話了,看來今晚是不用睡了。
白玉堂他們回來后,發現兩人已經開始洞房了,也有些無奈,幾人只好到樓下去擺酒吃沒有新人的婚宴。酒足飯飽后,雙胞胎神秘秘兮兮地遞給了白玉堂和趙禎每人一把鑰匙。
“大哥的新房隔壁的兩個房間里的。”小丁悶悶地笑,“我們布置了一下,正好材料有多。”
白玉堂和趙禎對視了一眼,悄悄遛上樓看了一眼……玫瑰花鋪滿地和床,一浴缸的紅酒……兩人立刻精神振奮。
三分鐘后。
“貓兒,給你看些好玩的東西。”白玉堂將展昭誘拐進房間,關門。
“馳馳,樓上有好東西。”趙禎將白馳誘拐進房間,關門。
當夜,三個房間里一夜無眠,第二天,精力消耗過多的六人,睡了一天……
第二天傍晚,瘋了一夜的公孫終于是醒了過來,看看旁邊的白錦堂,倒頭繼續睡。
白錦堂看了看他,笑,“還緊不緊張了?”
公孫笑了笑,趴在枕頭上,用手支著下巴想了想,“嗯,好像還有一種叫婚后憂郁癥……”
白錦堂撲上去親他的耳朵,低聲道,“放心,你沒有機會憂郁的。”
第八案:密碼兇手 01 馬欣的疑惑
淹死,是洗刷人類靈魂的最好死法,冰冷的水通過鼻孔和嘴直接灌進肺部,瞬間,窒息、絕望、恐懼襲來,越掙扎水就進去得越多,將空氣全部從肺里擠出來,失去了氧氣的供給,人會在水中享受大概三分鐘左右的痛苦時光,最后死去,沉入滿是淤泥的水底。 ——《下一種死法》第七章 淹死
……
炎熱的八月過去,九月入秋,秋老虎一過,天氣就涼爽了起來。熬過了漫長夏天的人們,也開始恢復了活力,街上來往的行人一個個也不再蔫頭耷腦,女孩子們抓緊最后的一些時間,將心愛的裙子穿出門,做為跟夏天的告別。
輕松了一個暑假的學生們,也紛紛返校,開始了緊張的學業。
SCI的眾人從歐洲回來后,就投入到案件的收尾工作中,一個月下來終于是忙完了,而公孫和白錦堂也度蜜月歸來了。
眾人休整了一番之后,又重新開始投入到工作之中,只是——沒有案件。
白玉堂和展昭去包拯那里轉了幾圈,也沒有案件,包拯一聲令下,查以前的懸案吧。
“懸案。”展昭挑挑眉,“懸案是不少,不過近幾年的幾乎沒有,太遠的又沒有辦法追溯。”
“嗯……”白玉堂伸了個懶腰,“沒案子也是好事吧。”
兩人剛走到SCI的辦公室門口,就看見白馳抱著一本書急匆匆地跑回來。
“馳馳。”展昭叫住了白馳,“干嘛去了?”
白馳好像是跑得挺急了,額頭上還有汗,猛的看見展昭和白玉堂,就緊張地把書藏到了身后。
展昭和白玉堂瞇起眼睛,對視了一眼——有秘密!
“馳馳。”展昭湊過去,往他身邊走,吸引開白馳的注意力,問“什么東西這么神秘呀?”
“沒……”白馳側過身,將書背到身后,冷不防白玉堂已經到了他的另外一邊,伸手,輕輕巧巧地抽出了他手里的那本書。
“啊……”白馳一驚,被白玉堂搶走了書,展昭趕緊湊過去看,問,“是什么?小黃書么?”
“才不是!”白馳趕緊道,“是新書來著……”
“哦……”展昭和白玉堂一看書名,就對視了一眼,一臉了然的神情,就見書名是《一個人的魔法》,是趙禎的自傳小說。
白馳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書搶了回去。
“哦……今天第一天上架吧。”展昭笑道,“你該不會是特意跑去書店買的吧?”
白馳不說話,點點頭。
“你要的話跟趙禎要不就行了么?”白玉堂覺得好笑,“干嘛自己跑去買?”
白馳將書藏好,道,“你們不準告訴他我買了。”
展昭和白玉堂忍笑,展昭伸手搭著白馳的肩膀往里走,問,“趙禎的書很好賣吧?”
“嗯。”白馳點點頭。
“有上排行榜么?”白玉堂也問。
白馳有些無奈地道,“排行榜被人群擋住了,看不見,隊排得很長。”
“這么多人買趙禎的書?”展昭吃驚。
“不是。”白馳道,“禎的書買的人是多,不過今天另外有一個簽售會,好多人在那里排隊呢,從一樓一直排到四樓。”
“那么多人?”展昭來了興致,“那是暢銷作家吧?誰啊?”
白馳搖搖頭,“我沒看見,不過書我看到了,好像是恐怖小說。”
“恐怖小說?”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吃驚,這年頭言情小說大賣還說得過去,恐怖小說還能賣這么好呢?
展昭也是個恐怖小說愛好者,就問,“誰的書?知道名字么?”
“是十一罪的《下一種死法》”在辦公桌前敲鍵盤的蔣平突然道,“我一個朋友正在簽售會上呢,說來的人很多。”
“《下一種死法》啊。”展昭來了興致,“那書我看過,寫得不錯,特別是那些變態殺手的心理描寫,很像樣子。”
“變態殺手?”白玉堂感興趣,“是推理小說?”
“恐怖小說。”蔣平道,“不算推理……里面沒有偵探,只有兇手。”
“這什么書啊?”白玉堂問,“最后正義戰勝邪惡了沒?”
蔣平笑了,道,“頭兒,你落伍啦。”
“什么落伍?”白玉堂不解。
“現在的小孩子不流行這種傳統的寫法了。”蔣平笑著道,“要先鋒,要后現代,要有個性!”
白玉堂皺眉,“那跟破案有什么關系?”
“他的書與其說是推理劇,不如說是N個變態殺手的心理獨白,聽說他為了寫這書,還專門去監獄,采訪了很多變態殺手呢。”
“這還讓采訪啊?”白玉堂更加吃驚。
“他好像是搞犯罪研究的吧。”蔣平道,“很專業的樣子。”
“貓兒你看過?”白玉堂好奇地問,“有書么?我看看。”
展昭聳聳肩,“我在圖書館看到的,隨手翻了翻。”
“公孫在看。”趙虎戰戰兢兢地道,“前兩天我看他正看呢,邊看邊笑……”
眾人都覺得有些無語。
正說笑呢,就見馬欣推門進來,對馬漢招招手,“哥。”
馬漢正坐在桌邊看資料呢,問,“怎么了?”
“你來。”馬欣繼續招收,這丫頭以往一直都笑嘻嘻的,不過今天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
馬漢站起來,走到門口,“怎么了,欣欣?”
馬欣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馬漢似乎有些為難,道,“這不合規定啊。”
“哥,幫幫忙行么?”馬欣拽著馬漢的袖子仰臉求他,“你幫忙問問白隊長他們么。”
“問我什么?”站在靠門邊的白玉堂聽兩人隱約提到了自己,就轉臉問。
“呃……”馬漢看了看白玉堂,對馬欣點點頭,道,“你自己問吧。”
白玉堂對馬欣招招手,道,“怎么了?上里頭說來。”
馬欣雙手插著白大褂的兜子走進來,猶豫了一下,道,“是這樣的,我有個一起長大的死黨,叫陳陽,師范大學畢業后就留校做了老師。”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聽不出這事跟自己有什么關系。
“她們班有個女生叫劉梅。”馬欣道,“這女生挺古怪的,經常惹事,喜歡跟男生混在一起,夜不歸宿曠課,上個學期就掛了三門課。陳陽是她的班導,開學第二天就叫她進辦公室,跟她溝通了一下,那女生和她爭吵了幾句,就負氣走了,然后失蹤了。”
白玉堂和展昭聽后點點頭,問:“后來呢,找到了么?”
馬欣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她失蹤了有大概一個星期,然后家長都找到學校來了,非說要陳陽負責。”
“這倒是挺麻煩的。”展昭道,“那女生是出事了,還是鬧情緒?再怎么鬧情緒,也不至于跟老師吵了一架就不跟家里說一聲,失蹤了一個禮拜吧?”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馬欣苦笑了一聲,道,“前幾天,學校清掃池塘淤積物,將池水放干了,找到了一具女尸。”
話一說完,在一旁聽熱鬧的眾人都愣住了,白玉堂和展昭的臉上都出現了吃驚的表情。
“是那個女生的尸體?”白馳問。
“嗯。”馬欣點點頭,道,“正好死了一個禮拜,醫生驗尸,說是溺死的。”
眾人都無語,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孩子也太脆弱了,跟老師吵了一架就自殺了,當然,這老師也算是完了。
“是自殺?”展昭問了一聲。
“尸體一般在水里泡了三四天就會腫吧。”白玉堂也有些疑惑,“腫了就會浮起來,怎么一個禮拜了還在水底?”
馬欣想了想,回答,“這個可能有特殊情況的,不過法醫判定是自殺,我在法醫的檔案室里調出資料來看過,覺得檢查的手續和整個過稱并沒有什么不妥。”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點頭,問,“那你覺得還有什么問題?”
“不是我覺得。”馬欣道,“是陳陽覺得,那女孩兒不是自殺的。”
“她有什么依據么?”白玉堂問。
“劉梅跟陳陽吵架的時候很兇,而且走的時候還撂下狠話,說‘你別以為你了不起,不就是個大學老師么,我畢業后肯定比你強。’”馬欣道,“而且陳陽說,劉梅這女學生挺犟的,不是會脆弱到自殺的人。”
“的確有些不對勁。”展昭道,“這個女生是積極向上型性格,也就是通常說的樂觀派,而且她對人身還有憧憬,不會輕易選擇自殺。”
“對的。”馬欣道,“陳陽現在很麻煩,校方本來還挺支持她的,但是發現了死人,就把責任都推給她了,還有新聞寫得很狠,說什么“惡師逼死女學生”之類。她現在的生活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女學生的家長要告她,但她說那天她真的沒有罵那個女生,只是勸她要向上,要珍惜自己,如此而已。”
“那個女生,是不是平時喜歡表現,穿的花里胡哨,有很多男朋友,長得也不錯?”展昭突然問。
“對。”馬欣點點頭,笑道,“不瞞你們,陳陽是我的好姐妹,為了她,我都去學校暗訪過了,她的同學都覺得劉梅自殺挺意外的,而且說實話,她的父母其實另外還有個兒子,劉梅就是在家不得寵,才會養成那種古怪的性格,她父母咬住陳陽不放,就是為了讓她賠償一筆費用。”
“后事還沒辦呢吧?”白玉堂問,“才幾天,尸體應該還在停尸房。”
“對的。”馬欣點頭,“因為官司還沒打呢,劉梅的爸媽不肯辦喪事,說喪事的錢也都要陳陽出。”
“這什么父母啊?”在一旁的洛天有些聽不下去了,“女兒都死了還整天錢錢錢的。”
“天哥,消消氣。”趙虎拿著把小扇子給洛天扇風,“鄉下有好多人家都重男輕女的。”
“你想要我怎么幫你?”白玉堂問馬欣。
“我……剛剛跟公孫講了一下,公孫說只要你能批準將案子接過來,他就重新驗尸。”馬欣想了想,道,“我知道不合規定,但是我也覺得挺可疑的,如果真的是謀殺,不僅可以給陳陽洗刷了冤枉,最主要的是不會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如果真的查出來沒有線索,那陳陽也能死心,我也死心了。”
白玉堂聽后,轉臉看展昭,“貓兒,你覺得呢?”
“嗯……”展昭點點頭,“我同意重新驗尸。”
“理由呢?”白玉堂問,“光是老師的懷疑,不足以說服包局。”
展昭笑了笑,道,“一般喜歡出風頭的人,不會輕易自殺,就算要自殺,也不會選擇跳河。”說著,問馬欣,“你去過那個池塘沒有?是不是很偏僻?”
“對!”馬欣點點頭,“挺嚇人的,我和陳陽兩個人一起去都有些害怕,不知道她一個女生為什么要去那里,這次因為學校要改建,才派人抽水打掃的。”
展昭看白玉堂,“沒有目擊證人,有疑點,還有專業分析。”
白玉堂點點頭,道,“行,我去包局那里要批準,你跟公孫準備驗尸。”
“謝謝白隊!”馬欣臉上露出了笑容。
“先別高興。”白玉堂道,“你們要是查不出線索,我可得挨罵。”
“嗯!”馬欣點頭,白玉堂對展昭一偏頭,是以一起去。展昭笑著拍拍馬欣的肩膀,跟白玉堂一起,往包拯的辦公室走去。
十五分鐘后,批示下達,尸體送到了公孫的法醫室,馬欣和公孫一起,開始重新尸檢。
第八案:密碼兇手 02 倒霉鬼
馬欣和公孫進了法醫室解剖尸體,其他眾人左右無事,白玉堂站起來,拉了展昭一把,“走,貓兒,我們去那個師范學院逛逛。”
“嗯。”展昭站起來,跟上,兩人剛進電梯,就聽后頭蔣平大喊了一聲,“頭兒!”
白玉堂一把按住了正要關上的電梯門,和展昭一起走出來,回辦公室,“怎么了?”
就見蔣平手里拿著電話,遞給他,“艾虎打來的。”
白玉堂伸手接過來,“喂?”
電話那頭的艾虎說了幾句話,白玉堂一皺眉,道,“好的,我們馬上來。”
“干嘛?”展昭問。
“艾虎說在長文街的一幢高層寫字樓,剛剛發生了一起跳樓自殺的案件。”白玉堂道,“說讓我們去看看。”
“跳樓自殺的案件?”趙虎有些不解,“自殺干嘛要讓我們去看?”
“嗯……他說有些問題。”白玉堂對眾人招招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走吧!”
眾人起身,照舊留蔣平看家,其他人開車,往長文街的寫字樓集中區趕去。
長文街是S市一塊高層寫字樓密集的區域,出沒在那里的也大多是一些白領上班族。SCI的車子開到的時候,已經圍了不少人,警戒線拉起老長,將好奇的人們隔開。
“白隊!”艾虎老遠看見了白玉堂他們,趕緊跑了過來。
“尸體呢?”白玉堂問。
“在樓前的廣場上。”艾虎帶著幾人往那里走,邊道,“樣子有點慘,據目擊者說,是從二十層以上摔下來的。”
展昭等聽后都一皺眉,這還不摔爛了啊。
果然,走到了警戒線里頭,就見偌大的廣場上面,躺著一具尸體,鞋子什么的已經摔得飛出去老遠了,那人基本上也就是一張肉皮一樣貼在地上。
眾人都皺眉。
“你讓我們看什么?”白玉堂問艾虎,“是自殺么?就算是謀殺,你們也應該能搞定吧?”
“不是不是。”艾虎擺擺手,道,“我想讓你們看看,有沒有什么比較特別的地方啊?”
眾人都聽得有些不解,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看艾虎,“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嗯……”艾虎想了想,道,“這已經是這個月,S市因自殺死亡的第十個人了。”
“哈?”展昭一愣。
“S市有一千萬人口吧,每月自殺一二十人也正常,不是說每年全球得死好幾萬么……”趙虎問。
“要是按照一個月算,的確是正常的。”白玉堂挑挑眉,“不過這個月才過了一個禮拜。”
眾人一愣,看艾虎。
艾虎點點頭,道,“就是因為這個,才來問問,我們兄弟這幾天幾乎天天往外跑,都是自殺的案子,郁悶得我們都不想活了。”
SCI的幾人都笑了,展昭突然問,“對了,前幾天師范大學那個學生自殺的案子,也是你們辦的吧?”
“師范大學……”艾虎想了想,道,“哦,是個女學生……什么事那么想不開非得自殺啊,這么年輕,有些人想活都活不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走到那具尸體旁邊。
其他人也走了過去,紛紛仰臉看樓頂,別說從上往下跳了,就是站在樓底仰著臉往上,看感覺都挺嚇人的。
“真想不開啊,這樣就往下條,死得既沒有美感,還容易砸到別人。”趙虎有些感慨。
展昭低頭看了看那尸體,摸著下巴似乎是在想什么。
白玉堂問艾虎,“有目擊證人吧?”
“有很多。”艾虎道,“畢竟是大白天的么,這里人來人往的也多,有一個差點就被砸中了,還好那人掉下來的時候在叫。”
“在叫?”展昭仰臉看了看,問,“那個目擊證人在么?”
“在!”艾虎指了指不遠處,就見有兩個警察陪著一個人站在那里,正在問話。那人三十多歲,微微有些發福,小平頭,長得很普通,穿著上班族們會穿的白襯衫,手里抱著一個公文包。
白玉堂和展昭走了過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沒看清楚。”那個行人似乎有些不耐煩。
展昭和白玉堂走到旁邊,重案組的警員們都認得兩人,就叫了一聲,“白隊,展博士。”
“就是你差點被壓著?”白玉堂問。
“嗯。”那行人點點頭,看了看兩人,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好不好啊,我能走了吧,上班要遲到了!”
白玉堂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那人見沒人攔著,就想走了,卻聽白玉堂道,“你應該沒有工作吧……”
那人站住,睜大了眼睛看著展昭,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白玉堂皺眉看了看他,問,“你有什么隱瞞的沒說么?”
“沒……沒有啊!”那人聲音提高了極度,道,“你們這什么意思啊?我是差點被壓死,又不是我推他下來的,問什么問啊,真煩!”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一旁的警員攔住他,道,“問你幾個問題你急什么,市民有義務配合警員調查你知不知道啊?”
“我……”那人還來脾氣了,梗著脖子道,“我已經配合好了,現在是你們耽誤我的時間!”
展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笑,“你包里的東西掉出來了。”
那人臉上的表情引起了所有人的懷疑,就見他張大了嘴,一副驚嚇過度的神情低頭看自己的包,發現沒掉什么東西才松了一口氣。
“包里的是什么?”白玉堂問他。
“沒……沒什么。”那人道,“這是我的隱私啊,不用你們管!”說完,抱著包就想走。他急匆匆地往前走,白玉堂也沒去攔他,而是對走到前方不遠處的馬漢使了個眼色。
馬漢不動聲色地仰臉望著樓頂,見那人從身邊走過,抬腳輕輕地絆了他一下。
“哎呀……”那人叫了一聲就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手中的包一下子就脫手了。
“沒事吧?不好意思。”馬漢彎腰去扶他,只是一手是扶他,另一只手卻按在了他的背部,那人半天沒爬起來。而前方的趙虎則伸手撿那個包,笑呵呵道,“怎么這么不小心啊?”
提包的時候,趙虎故意拉了一把那公文包的拉鏈,就見“嘩啦”一下,包里落出了一大堆東西,遠處圍觀的人群也都叫了起來,就見那人包里,裝滿了面值一百的人民幣,白花花灑了一地。
那人臉上大驚失色,掙扎起來也顧不得包了,轉身就跑,被洛天一手提住了衣領,旁邊的白馳警告他,“不準再跑了!老實呆著吧。”
那人掙扎了幾下也沒從洛天的手下掙脫出來,只好放棄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也都覺得有些奇怪,馬漢和趙虎將錢裝進了包里,白玉堂對洛天招招手。
洛天提著人過去了。
“你是干什么的?”白玉堂問那人。
“我……我做買賣的啊,那錢是我的,干嘛,帶著錢上街犯法啊?!”那人狡辯。
“那包不是你的。”展昭淡淡地說,“你樣子看著挺落魄的,前不久還離婚了吧,那個包很名貴,跟你的衣服也很不配,你沒有理由拿那么個包裝滿了錢上街。”
“我……”那人愣了良久,看展昭,“你……你怎么知道我前不久剛剛離婚啊?”
展昭微微一笑,看白玉堂。
白玉堂有些不耐煩地看他,道,“少廢話,你自己坦白,還是去局里問?”
“不……不管我的事啊!”那人趕緊擺手,道,“我……那包是我撿的。”
白玉堂冷下臉,道,“看來你很不老實啊。”
展昭抬頭對馬漢道,“數數里頭總共多少錢,回去讓人查查,上午附近的銀行那個戶頭里提出過這個數目的錢,去提前的應該是一對焦急的夫妻,查到身份后,打電話到他們家挨個問,看有誰家孩子被人綁架了。”
展昭的話一說完,就看見那個中年人的臉色刷白,白玉堂一笑,“看來猜對了。”
“我……不是……”那人緊張得張口結舌,白玉堂冷聲問他,“你拿的是贖金吧。”
那人還想堅持不說,就聽展昭道,“你想在牢里呆一輩子么?”
那人驚恐地看著展昭,就聽他道,“快說,不然你的罪不只是綁架,還要加一條謀殺。”
那人睜大了眼睛,白玉堂一拽他,把他拉上了車,洛天和白馳開車跟上,其他人在現場,跟艾虎調查自殺的案件。
在車上,那個中年人老實地交代了事情的經過。
這人名叫許忠,真的如展昭所說,前陣子工作失意,被單位開除了,苦尋了幾天的工作,還是沒有機會,因為要還房貸,日子過得越來越拮據。他太太跟他吵了幾天后,就離婚了,他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太太。前幾天正在外面游蕩呢,過了一所幼兒園附近,看見一對很有錢的夫婦,開著車接他們的兒子放學,他就突然心生了一個邪惡的念頭。因為那對夫婦好像挺忙的,那小孩兒每天放學的時候都會在門口等上十來分鐘,他那天就假裝是他父母的朋友,將小孩兒騙走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剛剛離婚?”許忠不解地問展昭。
“你的手曬得挺黑的,只有結婚戒指的地方有一圈白,看得出來之前是帶著婚戒的。”展昭心不在焉地道,“你看著像是個文員,應該沒有機會曬那么多太陽,可見這個夏天你都在大太陽地下跑,那么大概是在找工作,樣子看起來落魄失意,估計是工作不好找,然后就離婚了……只是推理加猜測而已。”展昭說著,催促白玉堂,“小白,快點開!”
白玉堂加快了車速,那許忠道,“我把他關在家里,不會有事的。”
展昭并不理會他,只是很著急的樣子,白玉堂飛快地將車開到了許忠說的地方,下了車后,眾人飛奔上樓,剛到了門口,白玉堂就一皺眉,一股濃濃的煤氣味道從里面傳出來。
許忠臉也白了,掏鑰匙的手一個勁兒抖,“我沒開煤氣啊,怎么會……”
白玉堂一把搶過鑰匙開門,白馳打電話叫救護車,大門打開,白玉堂沖進去開窗戶,展昭找到了在床上躺著的小孩,就見他臉色潮紅,呼吸急促,但還沒有昏厥。
展昭給他解開領口的扣子,白玉堂將窗子全部打開了,空氣漸漸流通。
很快,救護車就來了,醫生們將孩子抬下去,因為救得及時,因此孩子的性命應該不會有事。
白馳跟去醫院,順便通知孩子的父母,洛天把嚇傻了的許忠押回警局去,展昭和白玉堂則留在了房間里。
“貓兒。”白玉堂見展昭在房間里緩慢地查看著,就道,“這次的案子,不簡單對吧?”
展昭微微一笑,點點頭,道,“如果剛剛許忠被砸死了,煤氣泄漏可能就不會發生,就是因為沒有砸死,才會有煤氣泄漏。”
白玉堂微微地皺眉,道,“你是說,如果孩子死了,那么許忠也死定了,是不是?”
“嗯……”展昭摸摸下巴,笑了笑,“這個案子,很有意思。”
第八案:密碼兇手 03 推理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SCI后,馬漢送上了跳樓的那人和許忠的詳細資料。跳樓那人叫吳錢良,是個上班族,原本負責市場營銷的,最近外企裁員,他被裁了,因為年紀也大了,人又老實,所以最近生活很艱難。他今天是闖進了他原本工作的那家外企,然后二話不說就沖到窗邊跳了下來。
“走到窗邊就直接往下跳了?”白玉堂問。
“對。”王朝點點頭,“我們問過那些員工了,說是直接跳的。”
“有沒有找到手機?”展昭突然問。
“有是有,不過摔得四分五裂了。”張龍拿著一個證物袋遞給了展昭,就見里頭的手機摔得只剩下零部件了。
展昭接過來看了看,問,“手機是放在口袋里的,還是摔在外面的?”
“在外面找到的。”趙虎笑嘻嘻地道,“我問了他的同事了,聽說是抓在手上的。”
“機靈。”白玉堂對他點點頭,轉回臉看展昭。
展昭對著手機看了良久,對蔣平道,“查查他的手機號碼,最后打出或者接到的電話是什么時候,內容是什么。”
“好的。”蔣平開始敲鍵盤,展昭和白玉堂找了個沙發坐下,剛坐穩,白馳就遞了兩杯特制極品奶昔過來。兩人對視了一眼,見白馳很久沒露出來的尾巴又開始甩啊甩的,就知道小東西肯定有事,便問,“怎么了?”
白馳盯著展昭雙眼閃啊閃,問,“哥,你怎么知道那是綁架的?”
展昭挑眉,“啊?”
“你怎么通過許忠,然后跳樓,這一系列的事情,推理出那是綁架,然后那個孩子又會被害的?”
“我也好奇。”一旁的洛天也很感興趣地找了張凳子坐下來。
展昭看看眾人,道,“嗯……其實也并不復雜。”說著,抬胳膊撞了白玉堂一下,道,“上你偶像的那句名言。”
白玉堂眨眨眼,“哪一句啊?我偶像很多名言啊。”
“《小舞人》里面的那句。”展昭道。
“哦……”白玉堂想了想,道,“要做出一連串的推論并不太困難,每一個推論就基于前面一個推論的結果,另外,每個推論的本身也很簡單。如果在這么做了之后,將中間推論的過稱略去,只告訴人們一個開始和一個結論,就可以得到驚人的、虛夸的推理效果。”
“嗯,我知道這句。”白馳點點頭,“是福爾摩斯的一句話。”
眾人面面相覷,等待展昭詳解。
展昭笑了笑,道,“其實我剛剛的行為除了推理之外,還有一部分是套話,也就是說,我的結論除了推論之外,還有一部分是那許忠自己告訴我的。”
其他人都搬了把凳子坐下,聽展昭詳細說。
“最開始,我看見許忠的時候,見他不倫不類的,看起來是個落魄的上班族,滿頭汗,很緊張,但是手里卻拿了一個很名貴而且很大的包,這就是反常的,對不對?”
眾人點頭,“對。”
“我們去問他的時候,他顯然很想快點抽身走……這不太符合一般路人的心態。”展昭笑了笑,“中國人講究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一般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他會很有興致跟眾人講,他今天真是太走運了,剛剛要是慢了一步,或者快了一步,他就死定了之類……而且他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很沒文化,肯定知道配合警方辦案這個道理。”
眾人都點頭,就聽展昭又道,“當然,我們不排除他急著上班,或者趕時間,但是他強調的東西卻把他自己否定了。”
白馳聽后想了想,道,“哦……對啊,如果他趕時間的話,正常人應該會反復說我趕時間,讓我先走吧云云,但他卻是強調他該說的都說了,死人跟他沒關系之類的,顯得很怕跟警察交流的樣子。”
“正解。”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所以某只老狐貍第一句就問他,‘你應該沒工作吧?’那許忠沒有回答,而是避開了這個話題,表示他怕跟警察交流的,是他正在干和將要干的事情。”
眾人都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挑挑眉。
“那綁架呢?”眾人又問。
展昭一笑,道,“接下來,我留意到了他的不同,就像落魄、常年戴的婚介摘了之類,推斷出他的處境,這些都能理解吧?”
“能。”眾人點點頭,這些只要善于觀察,基本都能推斷到。
“然后我就注意到了他的包。”展昭道,“一方面,包跟他很不搭調,所以我懷疑這個包不是他的,所以就套他話,說包里的東西掉了,他低頭看了。”
眾人又點頭。
“這一問除了確定包里放著不能給警察看的東西之外,也確定了這包不是他的。”展昭一笑,“如果包是自己的,那他就會對自己的包有一定的了解,用來裝重要東西的包,他一定是會經過反復檢查,確信不會掉東西,而他顯得對包一點都不了解。”
“哦……”白馳點點頭,“對哦。”
“小白問他包里是什么的時候,你們還記不記得他是怎么說的?”展昭問。
“嗯,這是我的隱私,你們沒權管。”白馳回憶。
“沒錯。”展昭笑了笑,道,“當人在做出一個拒絕的時候,一般如果直接說‘不’,就表示他很有心理準備,但如果要依托某個具體的條件,再說不,說明他自身底氣不足,并且有所懷疑。”
眾人看白玉堂。
白玉堂正在喝奶昔呢,見眾人看他,就道,“嗯,好比兩個人吵架,一個說‘我不會放過你的。’,另一個說,‘我爸爸是誰誰誰,我不會放過你的’,后者對自己的信心不足,更需要借助外力來強調,而最能壓住警察的是什么呢?”
“法律。”眾人一起點頭啊點頭,轉回臉繼續看展昭。
“到這里,我們就能肯定這人包里的東西是違法的,其實當時看外形,也有一些猜到是錢了,所以就示意馬漢和趙虎配合,將他包里的東西弄出來,果然是錢。”展昭也抓起奶昔喝了一口,咂咂嘴。
“那綁架呢?”白馳問,“拿到很多錢的可能性有很多,為什么猜是綁架,而不是搶劫、盜竊、或者敲詐勒索呢?”
展昭笑了起來,道,“這個,其實是避免最壞結果的套話。”
“避免最壞結果?”眾人歪頭,動作一致。
“咳咳……”白玉堂被奶昔嗆住。
展昭瞥了他一眼,繼續道,“其實我猜到他手里拿的是錢,而且做了違法的事情之后,腦子里最先想到的是……為什么偏偏差點被砸中的是他,而不是其他人呢?”
眾人對視一眼,點點頭,“的確有些巧得過分了。”
“這個假設其實很簡單。”展昭接著道,“不是巧合就是非巧合。巧合的情況我們就不考慮了,現在考慮非巧合……有人要害他!”
眾人點頭,提起精神努力聽。
“他沒死,害他的人失敗了,是不是?”展昭問。
眾人接著點頭啊點頭。
“如果他是敲詐勒索,坑蒙拐騙,不管他干了什么壞事,很難再危害到別人的生命……唯獨綁架。”展昭認真道,“如果他的錢是綁架得來的贖金,那么他的身上,可能有另一條人命背負著。”
眾人對視了一眼,點頭。
“這就是我說的,最壞的結果。”展昭坐好,道,“我要避免最壞的結果,所以就故意在他面前叫人查有關綁架的事情,他當時震驚又害怕的眼神,表示我的猜測對了,話也算被套出來了。”
“哦……”眾人都明白了。
“再最后,是一個比較大膽的假設。”展昭道,“既然前面的推斷成立了,那么逆推斷,這一切不是巧合,對不對?”
眾人的表情就只剩下點頭了。
“換句話說,有人想許忠死,你用重物敲一個人,一下不行,當然要再補一下。”展昭道,“兇手要用這么巧妙的自殺行為來害死他,為的就是不讓人懷疑他的死是謀殺,那么他既然被抓了,最好的整死他又不會被懷疑的方法是什么呢?”
“被綁架的孩子意外死亡,然后他就是綁架加謀殺,死定了!”眾人都恍然大悟。白馳一臉的興奮,“所以,我們去救那孩子,也是一次避免最壞結果的試探,因為事情跟我們推斷的一樣,那么逆推斷就是,的確是有人故意制造了這次的巧合謀殺案,為的,就是要整死這個許忠。”
“嗯!”展昭喝著奶昔滿意地點點頭,“聰明。”
“將中間的推論過程省略了,只說了開頭和結論就是神奇的推理。”白馳點點頭,“帥啊。”
辦公室里正說話呢,就聽到門口傳來拍手聲,“真是精彩的推理。”
眾人抬頭,就見馬欣夾著一份文件站在門口。
“欣欣?”馬漢抬頭叫她,“是驗尸結果出來了?”
“嗯。”馬欣點點頭,對展昭和白玉堂道,“吳錢良的尸體公孫還在檢驗之中,我拿來的是劉梅的,會不會打擾你們談案件?”邊說,邊看看白玉堂。
“不會不會。”白玉堂對她招招手,“等的就是這個,有線索么?”
馬欣點點頭,走過來,將文件給白玉堂,道,“劉梅是淹死的。”
眾人都有些失望,卻聽馬欣接著道,“不過,在劉梅的肺里發現了大量的磺酸鹽和磷酸脂鹽。”
眾人都睜大了眼睛看馬欣,“什么東西?”
馬欣笑了笑,道,“是洗潔精的主要成分。”
“洗潔精?”白馳皺眉,“在池塘里就算有洗潔精,也不可能有大量的……”
“所以,我跟公孫剃光了她的頭發,然后就發現了些東西。”馬欣指了指白玉堂手中文件上的照片。
就見在頭皮上,有幾個清晰的青色指印。
“她是被人按在水里淹死后才被扔進池塘里的。”展昭道,“洗潔精么……”
“我去過那個池塘。”馬欣道,“附近有一個公共廁所,里頭的水池清洗得很干凈。”
白玉堂合上文件,對馬欣點點頭,“做得好!”
第八案:密碼兇手 04 學校
當天下午五點,白玉堂開著車,和展昭一起來到了師范大學的門口。此時正好是學生們有課的下課,沒課的出來吃飯的時候,校門口的小吃鋪子人滿為患。展昭和白玉堂下了車,一起往學校里頭走,看著那些急匆匆出門覓食的學生,一個兩個臉上都少了一份市儈,多了一份純真,兩人不禁想起了自己上大學那會兒,比現在可輕松多了。
這兩人相貌本來就異常出眾,往學校里一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此時天色也漸漸地暗下來了,白玉堂拿出馬欣給他們畫的那張地形圖,一起往校園西北面走去,漸漸的,人越來越少,兩人走到北門附近的小林子里,從一條小甬路拐了進去。
“這里真的很僻靜啊。”展昭左右望了望,道,“一個女孩子應該不會獨自來這里。”
“很有可能是有人約她來的,或者是有什么別的理由……”白玉堂點點頭,說話間,兩人走過了甬路,來到了池塘邊,此時,池塘的水已經被抽干凈了,池底有一層薄薄的干泥,枯萎的水草,以及一些垃圾。
展昭站在岸邊看了看,伸手指著不遠處,道,“小白,就是那里的公廁吧。
白玉堂點點頭,突然拽了展昭一把,拉著他往一旁躲。
“干嘛?”展昭看他,白玉堂示意他別出聲,和他一起躲到了樹林子里的一叢灌木后面,盯著池塘的方向。
不多久,就見有一個人從甬路跑了出來,他來到池塘邊,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就在池塘邊蹲下,打開包,往外拿東西。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仔細看,那人應該是個男學生,穿著規矩的白色襯衫,藍色的牛仔褲,背著的是一個黑色的背包,他打開袋子,往外面那出來的,是一些紙錢,和香蠟燭火。
“梅梅……我來看你了。”那個男生自言自語地燒著紙,道,“我算著日子,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頭七,你家人不肯告訴我日子,我這幾天天天都來,總有一天是準的吧,我給你燒些紙錢,你一定要原諒我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人和劉梅不知道什么關系,而且,他那句“你一定要原諒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想著想著,突然白玉堂猛的一回頭,展昭也跟著他回頭,就見身后不遠處竟然站著一個人。乍一看,展昭和白玉堂都嚇了一跳,就見那是個皮膚黝黑的中年人,亂糟糟的頭發,滿臉皺紋,臉上還有疤,手上拿著一把鐮刀,正一腳前一腳后地定在那里,看他那架勢,是想悄悄地走到他們身后來。
見展昭和白玉堂回頭看見他了,那人轉身就想跑。
“站住!”白玉堂沖上去就伸手一把拽住那人的肩膀,那人跑了起來,他才發現這人竟然是瘸的,被白玉堂抓住之后,一把拽趴下。
“你是什么人?”白玉堂問他,邊掏出手銬來拷住他的雙手,那人低聲叫著,發出的聲音怪里怪氣的。
展昭回頭,就見那個男生也被驚動了,正好奇地探頭向這里看著,見那個怪男人還被銬了起來,就問,“那個……你們是警察么?”
展昭對他點點頭,道,“你是誰?”
“我……”那男生想回答,卻見被展昭他們抓起來的那個男人一個勁地嗚嗚,就道,“他不是壞人……雖然是有些嚇人,不過他不是壞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不解地看那男生。
“他是負責清潔工作的啞大叔。”那男生道,“他不會說話,是個啞巴。”
展昭和白玉堂低頭,看著地上的那把鐮刀,男生接著道,“他還負責園丁的工作,學校里大部分的樹和草坪都是他修剪的。”
白玉堂一臉懷疑地看了看那園丁,就見他對著自己使勁搖頭,滿眼的驚恐。
“你剛剛干嘛鬼鬼祟祟的?”白玉堂問那啞大叔。
那大叔一個勁地搖頭,丑陋的臉上表情倒是可憐兮兮的。
“他不會說話。”男生道。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解開了那個啞大叔的手銬,那人抱著腦袋,一瘸一拐地就跑了,動作倒是挺快的。
白玉堂走上前幾步,就見不遠處的公廁后面有一幢小樓。
“那是以前的宿舍樓。”男生給兩人解釋,“有質量問題,已經廢棄很久了。”
“你是什么人?”白玉堂回頭問那男生,“為什么在池塘邊燒紙?”
那男生看了看兩人,最后視線落到了白玉堂收起的手銬上,道,“我叫呂齊,是這里法學系的學生,我女朋友前兩天跳河自殺了,我來給她燒紙。”
“女朋友?”展昭問,“劉梅是你女朋友?”
那男生點點頭,抬起臉來看展昭和白玉堂,“你們是警察,為什么會來這兒?該不會……梅梅真的不是自殺的?”
“真的?”展昭很感興趣地問他,“你有所懷疑么?”
呂齊遲疑了一會兒,點點頭,“我才不信梅梅會自殺,可是警察們都說他是自殺的……”
“有什么依據么?”白玉堂問他。
“嗯……”呂齊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遞給白玉堂,“九月二號那天,梅梅有給我打電話,不過我當時上課呢,轉到語音信箱里頭了。”說完,按下播放鍵,和免提鍵……就聽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女生的聲音,“齊齊,我跟那個女人吵了一架,氣死我了,今天都是煩心事,我在老地方等你,你來陪我吧。”
“老地方是……”展昭問。
“這里。”呂齊收起電話,淡淡道,“我跟梅梅經常來這里。”
白玉堂皺眉,“來這種地方約會啊?”
呂齊笑了笑,道,“學校里到處都是人,沒什么可以約會的地方,我們又都沒錢,只好盡量找沒人的地了。”
“電話里說的那個女人,是指誰你知道么?”展昭接著問。
“大概是梅梅的班導吧。”呂齊道,“梅梅跟她很合不來,她也經常訓梅梅。”
“為什么事情合不來?”白玉堂問,“一般學生會叫老師那個女人么?”
呂齊一愣,抬眼看了看白玉堂,低聲道,“那個……陳老師,他不贊同我們交往。”
“老師還管談戀愛啊?”展昭問。
“我是學生會主席……”呂齊低聲道,“學習成績也好,老師都對我期望很高,可是梅梅,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種很前衛的女生,所以大家都不贊成我們交往。”
“那你呢?”白玉堂問,“你覺得她怎么樣?”
“梅梅是個好女孩兒。”呂齊道,“她只是不善于表達而已,再說了,我就想以后自己能努力掙錢創業,她只要嫁給我安安心心做小主婦就可以了,不用她多能干的。”
“這么說,你覺得劉梅不是自殺的,那有誰可能殺死她?”展昭問。
“我沒想過她是被謀殺的。”呂齊道,“我只想著,她可能是失足掉進了池塘里……我當時在上課,早就跟她說過,這里太僻靜,一個人的時候千萬不要來的,但是她就不聽,說來說去,我也要付一些責任的。”
“學生證能給我看一下么?”展昭問他。
“能的。”呂齊拿出學生證遞過去,展昭接過來一看,點點頭,道,“你明天有空么?”
“我明天上午沒課。”呂齊回答。
“好的,明早九點,來一趟警局行么?我們談談關于劉梅的事情。”展昭將學生證還給了他,告訴他明天到了警局之后,直接跟門衛說,去SCI就行。
呂齊接過了學生證,想了想,還是問,“你們,懷疑梅梅是被謀殺的么?”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道,“這地方太偏僻了,以后少來這里,另外……那邊的宿舍為什么廢棄掉?”邊說,邊指著前方的那幢廢棄宿舍樓。
“那邊的宿舍樓好像是很久以前造的,因為漏水很嚴重,所以沒法住人了,就荒廢掉了。”
白玉堂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呂齊轉身,離開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池塘,有些不舍地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走向了那個公廁。
“小白,怎么看?”展昭邊走邊問。
“剛才那個啞大叔。”白玉堂道,“真奇怪。”
展昭也失笑,“別說,正經是嚇了我一跳,你也給嚇著了吧?”
白玉堂笑了笑,“這也就是天沒黑,要是大半夜的,他那副尊榮再加上手里那把鐮刀,一般人還不被嚇掉半條命啊,而且……”
“而且什么?”展昭問。
“那個大叔看起來像是做體力活的是吧?”白玉堂問。
“嗯。”展昭點頭,“不說他是園丁清潔工么?”
“他右手的中指第一截關節那里,有一個老繭。”白玉堂淡淡道,“手心也不算太粗糙。”
“那里有老繭……他是做案頭工作的。”展昭有些吃驚。
“不知道,偏偏又聾又啞,不過既然他在這里有些年頭了,就一定有些校方人員認得他吧。”白玉堂邊說邊戴上橡膠手套。此時兩人已經走到了廁所前面的洗臉臺前。這個公廁是男女共用的,一間間的隔間前面,是一排洗臉臺,里面有三個洗臉盆。
“小白!”展昭突然叫了一聲,伸手指了指第二個洗臉盆,“這里!”
白玉堂走過去,順著展昭手指的地方看過去,伸出戴著橡膠手套的手,從洗臉池的下水道口,拽出了幾跟頭發……很長很長……
白玉堂對展昭挑了挑眉,展昭拿出一個證物袋,將頭發裝了起來,兩人又在廁所里轉了轉,眼看著天就快黑了,兩人一起離開廁所,走出了那個小樹林。
走到了主校區,立刻又熱鬧了起來,就見教學樓和宿舍樓里都亮起燈。
兩人往外走了幾步,白玉堂突然對展昭道,“貓兒,去吃食堂怎么樣?”
第八案:密碼兇手 05 食堂
“食堂?”展昭來了些興致,問,“去小炒部還是大食堂啊?”
白玉堂哭笑不得,“誰知道這里有沒有小炒部啊,又不是我們以前的學校,先去大食堂看看。”說完,拽著東張西望找小炒部的展昭往大食堂走去。
時間是六點多了,食堂里滿是人,卻已經過了大家排隊搶飯的熱鬧階段,學生們都買完了飯,三三兩兩地坐著邊吃飯邊聊天。
展昭和白玉堂就在這個時候,走進了食堂。
一般來說,一個大學女生可能不知道這個大學總共有多少人,也可能不知道這個大學有多少個老師,但是絕對知道這個大學里有那幾個特別帥的帥哥。
展昭和白玉堂一走進食堂,那些習慣于邊吃飯邊在食堂里瞄帥哥的女生們的視線立刻統一到了他們上,兩人走到服務臺那里買飯票,那些女生們都開始竊竊私語,“這兩個是哪個系的啊?”
“沒見過,會不會是新來的?”
“看著不像學生呀,會不會是新來的老師?”
女生們開始興奮起來,睜大了眼睛盯著,而且盡量地交流信息,想知道這兩人究竟是誰。有個被女朋友問及的男生都撇著嘴半不滿半慶幸地說,“這兩個肯定不是我們學校的,說不定是外校,或者是碰巧來吃飯的。”
“你怎么知道?”女朋友問。
“我是體育部的,那個穿白衣服的一看就運動超好,要是我們學校的我不可能不知道。”那男生信誓旦旦地說。
“說不定是新生呢!”幾個女生問。
“不像啊……我看那個穿藍色毛衣的像老師。”
“對哦……”女生們對視了一眼,“會不會是新老師啊?對啊,不知道他上哪一科,可以去聽課啊!”
白玉堂進了食堂之后先是環顧四周,掃視了一下吃飯的人,然后轉回臉掏錢在服務臺前買飯票。而展昭則是認真地找有沒有小炒窗口,果然在最后一個窗口上方看到了小炒兩個字,展昭立刻來了精神,拉著白玉堂道,“小白,那里。”
白玉堂無奈地笑著點點頭,跟過去。
展昭看了看窗口里面,就有一個穿著白色廚師服的中年婦女問,“想吃什……么?”一般廚房大娘都是彪悍的,但是當她看清楚展昭和白玉堂的長相之后,出于本能的那種母性的溫柔立刻將她包圍,笑容可掬地問,“同學是新來的呀?想吃些什么啊?”
展昭想了想,就問,“有沒有糖醋雞蛋?”
白玉堂在展昭身后笑,展昭把這茬給想起來了。記得他們以前念書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很晚了才去食堂,菜差不多都沒有了,小炒部就剩下了些蔥爆蛋。展昭看著幾個圓滾滾的蔥爆蛋直皺鼻子。白玉堂就讓那廚子將蔥爆蛋切碎,連皮帶黃放到油里爆炒,再加上糖醋,就跟炒糖醋排骨一樣,再加上些蔥花和肉末。
那廚子跟他們也混熟了,就真的按照白玉堂說的方法給做了,炒完了之后,展昭就著這份糖醋雞蛋吃了一大碗飯,從此之后對糖醋雞蛋就有了特殊的感情,經常讓那廚子做給他吃。不過后來畢業、出國一大堆事情之后,竟然忘記了,今天突然想起來了,就很想吃很想吃,便問那個廚房大娘,“糖醋雞蛋,用蔥爆蛋做的那種……”
本來兩人也沒指望著能有,卻不料那大娘點點頭,“有!”就拿著一張紙記錄,“一份糖醋雞蛋,還有呢?”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又驚又喜,展昭突然就覺得餓了起來,道,“還有一個水煮肉片,一個涼拌黃瓜,炒三鮮和冬瓜咸肉湯。”
廚房大娘記下了菜單,道,“你們找個地方坐坐吧,做完了我叫你們來拿!”
展昭點點頭,就想到旁邊坐下等吃的,白玉堂拉了他一把,低聲道,“去人多的地方坐。”
展昭瞇著眼睛瞄了他一眼,“你想打聽情報啊?”
白玉堂對他挑挑眉,“誰說的來著,吃飯的地方,就是情報最集中的地方。”
“這話有什么科學依據沒有啊?”展昭看他。
“自然是有的,因為動的都是嘴么。”說完,白玉堂拉著展昭往人比較密集的地方走去。”
四周的視線也隨著兩人慢慢地轉移過來,兩人找了個桌子坐下,旁邊有四個女生,周圍一圈人。
展昭坐下后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胃部,白玉堂一皺眉,低聲問,“胃疼了?”
展昭挑挑眉,說,“大概是餓了。”
“很疼啊?”白玉堂皺眉。
坐在他們旁邊的幾個女生看見了,有一個比較大膽的,就去不遠處的飲水機那里拿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熱水,遞過來放到他們的桌上,小聲道,“喝杯熱水大概會好一些。”
白玉堂和展昭抬頭,就見是一個短頭發的女學生,白玉堂接過熱水遞給展昭,對那女生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
那女生瞬間暈乎乎的,旁邊跟她一起的幾個學生也都來了興致,一般來說這種長相的男生都特拽特裝酷,這個怎么這么親切啊!
“你們不是我們學校的吧?”另一個跟他們坐得很近的女生問,“我都沒見過你們。”
“哦,我倆只是路過辦點事。”白玉堂笑了笑,看展昭,“你也真有出息,那么大人被嚇得胃疼。”
展昭飛了個白眼過去,不過沒辦法,還得接著裝,就道,“你倒是去試試看,我還以為碰著死神了,嚇死。”
“死神?”幾個女生面面相覷。
這時,就聽不遠處食堂大娘喊,“喂!那邊兩個帥哥,你們的菜好了!”
白玉堂站起來去拿菜外加盛飯,展昭坐著等。
就聽其中一個女生問,“那個,你們是不是去后面的那個小樹林了啊?”
展昭點點頭,道,“嗯,起先只是好奇,想去看看那個什么鬧鬼的房子,然后突然看見了個拿著鐮刀的大叔,被嚇了一跳。”
“呵呵……”那些女生都笑了起來,對展昭道,“不要緊的,最開始大家都會被嚇到,不過你要是好好相處就知道了,這啞大叔可是好人的!”
“啞大叔?”展昭吃驚。
“嗯。”女生笑著點點頭,道,“那個啞大叔據說已經在學校里十幾年了,一直都負責園丁和打掃的工作。”
“嗯,他人很好的,那陣子學校里流行丟自行車,他還幫著我們抓賊呢。”
“那他怎么這么嚇人?”展昭問。
“這點就不知道了,據說他以前受過傷,然后就啞了。”
“你說的那個鬧鬼的房子,以前是死過人的。”女生道,“因為太邪門了,所以都沒有人敢住了,前不久還有個女生淹死在那里了呢,學校已經下了禁令,禁止任何人接近那塊地方了,下個月就會有施工隊的人來,把那里推倒重建。”
“哦。”展昭點點頭。這時,白玉堂一手端著一個托盤過來,兩個托盤上都有飯菜,那些女生都有些看傻了,這人好強的臂力和平衡能力啊,等托盤放下來,竟然連一滴湯都沒灑出來。
白玉堂把飯碗遞給展昭,然后將托盤里的菜都端了出來。
“那個是什么?”幾個女生好奇地看著那盆糖醋雞蛋,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要不要嘗嘗?”展昭將糖醋雞蛋往旁邊推了推,“很好吃。”
幾個女生也是自來熟,更何況能跟這樣級別的帥哥一起吃飯實屬千載難逢,今天晚自習不去上了也只得啊!就真的伸筷子過來夾了一筷子糖醋雞蛋。
酸酸甜甜的味道,自然是很受女生歡迎的,蛋黃一部分被炒散了,融入糖醋的湯汁里頭,裹著外脆里嫩的蛋白,添加了幾分柔糯,吃得幾個女生眉開眼笑,“啊!好好吃哦!是什么菜,我以前怎么從來沒見過?”
“糖醋雞蛋。”展昭笑呵呵地說,“要用蔥爆蛋做。”
“嗯,還美味……”女生們接著吃菜。
“對了,你們剛才說什么死人鬧鬼的?”白玉堂問。
“哦!”一個女生邊喝湯邊道,“我也是聽前輩們說的,那幢樓里以前燒過一場火,燒死了一個宿舍總共五個男生,還有一個正好放假回家了,幸免于難。”
“就只燒死了這一個宿舍的人?”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么說,是這宿舍里頭起火的?”
幾個女生聽后對視了一眼,有一個道,“學校呢,說這只是一場意外,是因為用違規電器造成的,就是那種熱得快……不過,我聽前輩們說,是在晚上睡覺的時候,被人潑上汽油,燒死的!”
“對對!我也聽說了,然后那幢樓里的學生都不敢住下去了,后來就搬空了。”
“這樣啊……那幢樓這么邪門,為什么一直都沒有拆除呢?”白玉堂問。
“我們這個學校現在是師范大學吧,以前只是個很小的師范學院,房子是一塌糊涂,根本沒有現在的新樓,現在改建都拆除了,唯獨留下那一帶的老宿舍。”一個女生見展昭往她盆子里夾了一筷子水煮肉,美得都有些暈了,就滔滔不絕地道,“校方為了保留一些原來校區的回憶,所以就把那幢宿舍樓留下了。”
“你剛剛說,前幾天有個女生死在里面了?”展昭接著問。
“嗯……”幾個女生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那個女生叫劉梅,長得挺好看的,是人文學院的學生,好像是法學系的,還是英語?”幾人相互確認了一下,“她住在我們隔壁樓的,應該是英語的吧,英語系出美女么,她挺好看的,死了真可惜。“
“對啊!”我聽說他還是人文學員學生會主席的女朋友呢。
“啊?這事情是真的?”女生們一談起這種話題就有些停不下來,“就是那個呂齊?”
“不是我說,他倆真是不太般配啊。”
“對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果然女生們對戀愛比對死人感興趣。
“怎么死的?”展昭適時地打斷了幾個女生將這個話題再發展下去。
“淹死的。”一個女生回答,“我聽說啊,呂齊每天都給她去燒紙的。”
“真的?”另外的女生吃驚。
“嗯,我男朋友跟呂齊一個籃球隊的,”女生回答。
“天呀,好專情啊,品學兼優還這么帥……”幾個女生開始感慨。
白玉堂和展昭無奈地對視了一眼,決定繼續吃飯,剛轉回來,兩人就聽到他們另一邊坐著吃飯的一個高大男生突然撇著嘴冷笑了一聲。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并不動聲色。
那男生的飯差不多已經吃完了,收拾了東西站起來,白玉堂和展昭都吃了一驚,這男生身高起碼在一米九以上。
見他走了,白玉堂對展昭道,“我去買包煙。”
“嗯。”展昭點點頭,繼續跟那些女生聊天,眼角就瞥見白玉堂跟著那男生,從大門走了出去。
第八案:密碼兇手 06 原來如此
白玉堂跟著那個高大的男生出了食堂,在門口追上幾步,叫了一聲,“同學,等一下。”
那男生轉臉,見白玉堂竟然追出來了,有些吃驚,就想低頭接著走,卻聽白玉堂道,“你認得呂齊啊?”
“不認識。”那男生撂下一句就想加快腳步下臺階,白玉堂抬手一拍他肩膀。
那男生想掙開,但是使了幾下勁,還是掙脫不開,有些吃驚地回頭看白玉堂,眼里有一絲驚慌。白玉堂看著那男生的眼睛問,“你認不認識劉梅?”
雖然此時天色已晚,但是校園內的路燈還是足夠明亮,讓白玉堂清晰地看到了那個男生臉上瞬間變化的表情……心中了然,這男生認識劉梅。
“不關你事!”男生皺眉,看白玉堂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你放手,不然我不客氣!”
白玉堂笑著搖搖頭,問,“你相信劉梅是自殺的么?”
“……”那男生震愣的表情讓白玉堂挑起了嘴角。
“你是誰?”男生不確定地看著白玉堂。
“你覺得呢?”白玉堂不動聲色。
“我不知道。”男生搖搖頭,“你想怎么樣?”
“不怎么樣,只想打聽一些關于呂齊和劉梅的消息。”白玉堂輕描淡寫地道,“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是誰。”男生低下頭,似乎有些困擾,抬頭看白玉堂,道,“劉梅不是我殺的。”
白玉堂略微吃了一驚,皺眉看著那男生,“你為什么覺得我會懷疑劉梅是你殺的?”
男生眼神有些閃爍,正這時,突然就見不遠處匆匆跑來了一個男生,邊跑邊喊,“楊帆!”
白玉堂和那男生都抬眼望過去,就見那男生正是之前在池塘邊看見的呂齊。
呂齊跑過來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拉過那個被叫做楊帆的高大男生,一臉焦急地對白玉堂道,“跟他沒關系!”
呂齊的舉動讓白玉堂吃驚非小,心里隱隱有了些想法。
“嗯……”身后傳來了一個聲音,“原來如此啊。”
白玉堂回頭,就見展昭已經站在了身后的不遠處,摸著下巴含笑打量著那兩個男生。
隨后,四人想找個比較安靜一些的地方談談,但是校園里十點之前真的是很難找到安靜的地方。最后四人無奈,只好到校門口,進了白玉堂的車子。
“你倆是情人?”展昭趴在前座的座椅背上看后面的兩個男生。
呂齊和楊帆對視了一眼,點點頭。
“那劉梅呢?”白玉堂回頭看他倆,“究竟怎么回事?”
楊帆看了看呂齊,伸手抓住他的手,呂齊點點頭,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其實在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為了在一起才報的同一所大學。”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還是兩小無猜啊。
“上了大學之后,我們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交往,盡量不要被人發現了。”呂齊接著道,“……總是偷偷摸摸的,還是很痛苦的,但說出來的話,可能會影響我們的生活,楊帆是籃球隊的隊長,我是學生會主席,我們只想著熬過這四年,等我們都獨立了,就能真正地在一起了。”
白玉堂和展昭又對視了一眼,想了想,慶幸——還好明白得比較晚。
“都怪我不好……”楊帆嘆了口氣,道,“去年情人節,我喝了些酒,就拉著齊去了那片林子里,因為那里傳說鬧鬼,所以都沒有人去……我就借酒裝瘋,然后兩人在那里就那個了。”
“哦……”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聽得津津有味。
呂齊和楊帆本來還挺緊張的,不過發現展昭和白玉堂并沒有什么不屑或者鄙夷的神情,也放松了一些。
“我們沒想到的是,那天劉梅也在小林子里。”楊帆道,“劉梅喜歡齊,追了他很久,但是齊都不理她,她跟蹤了幾次之后,發現了我們的秘密……所以就特意跟著我們,還拍了照。”
展昭和白玉堂挑眉,哦……
“后來,劉梅拿著照片要挾我跟她交往。”呂齊抬頭看著展昭和白玉堂,道,“我和楊帆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先緩一緩……我其實挺討厭她的,所以上課的時候都關機,平時除非她逮到我,不然我都盡量能躲多遠躲多遠。
“所以那天上課的時候,她打電話找不到你?”白玉堂問。
“嗯。”呂齊點點頭,道,“聽到她淹死的時候,我也懵了,以為是楊帆做的……”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楊帆的確是有動機的。
“另外,我也是真心覺得挺對不起她的,她只是鉆牛角尖。”呂齊無奈道,“可是我跟她講道理,她聽不進去。”
“這事兒還有其他人知道么?”展昭問。
楊帆和呂齊對視了一眼,搖搖頭。
“那……那些照片呢?”白玉堂問,“后來拿回來了么?”
呂齊點點頭,“啞大叔幫我們拿回來燒掉了。”
“啞大叔?”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地問。
呂齊點點頭,道,“所以我說他是好人的。”
“他怎么幫你拿回來的?”白玉堂問,“說具體點。”
呂齊和楊帆對視了一眼,呂齊道,“我后來知道劉梅是淹死的之后,就害怕他們找到那些照片……劉梅每次約我出去的時候,都會帶著那些照片,我一不順著她的意,她就會拿照片要挾我。”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這女孩兒也有些過了。
“我擔心老師他們翻她的包找到照片,所以就跟去看……可是發現她的包不在。”呂齊道,“我想著是不是她丟在林子里了,就去找,后來啞大叔找到我,他手上拿著一疊照片,還有一塊SD卡,是劉梅數碼相機里的。”
展昭和白玉堂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白玉堂搖頭,“那些就是劉梅拍的照片?”
“嗯。”呂齊點點頭,“因為宿舍里電腦是公用的,所以劉梅都不把照片存出來,只是放賽SD卡里,還有就是印出來的一份。”
“你有沒有懷疑過……”展昭問,“啞大叔為什么會有那些東西?”
呂齊一愣,想了半天,才問,“你們懷疑啞大叔和劉梅的死有關啊?”
白玉堂挑挑眉,“在我看來,這相當可疑啊。”
“不會的。”楊帆道,“啞大叔是好人。”
“你們一直說他是好人,有沒有什么可以說明的地方?”展昭問,“而且,他怎么會有照片,你們沒問么?”
呂齊點點頭,道,“啞大叔住在那林子里,我們以前忍不住去林子里親熱一下的時候,最先發現我們的是他。”
白玉堂點頭,“他什么表現?”
“他跟我們交流的時候,都是用手機將字打出來的。”楊帆道,“他跟我們說,這里可能會被人發現,下次再來的時候往里面走走,比較隱蔽,要是他在,就會幫我們把風的。”
白玉堂和展昭都一愣……這么熱心?!
“劉梅的包,是他在林子里偷的。”呂齊道。
“偷?!”展昭和白玉堂吃了一驚,看兩人。
“我跟劉梅約會的時候被他看見過,他很生氣地問我,為什么要背叛楊帆轉而跟女生交往。”呂齊道,“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他就說,讓我有空的時候,帶劉梅去小林子里約會,他找機會幫我把照片偷回來。”
展昭點點頭,白玉堂問,“你剛剛說,那啞大叔住在林子里?”
“嗯,對!”呂齊道,“他住在那棟鬧鬼的宿舍里頭。”
白玉堂和展昭都覺得奇怪,呂齊又道,“兩位警官……真的不是楊帆殺人的!”
展昭笑了笑,問楊帆,“你是接到了呂齊的短信,說有警察來查案子,然后在食堂里看見我倆在打聽,就特意坐到我們身邊來聽的吧?”
楊帆點點頭。
“也就是說,你笑的其實是劉梅而不是呂齊。”白玉堂看他,“你應該很恨劉梅吧?”
楊帆看了看呂齊,點頭,對白玉堂道,“我很恨她,說句實話,知道她死了,我真的很高興,我受不了她總是粘著齊的樣子……但是我沒有殺他,如果殺了人,不管有沒有被發現,我和齊這輩子都不可能在一起了,我才不會那么傻!”
白玉堂點點頭,道,“我明白了,還有什么可能的線索么?”
呂齊想了想,道,“劉梅這人很古怪的,一般女生都很膽小,從來不敢接近那種鬼屋什么的,但是她卻很喜歡這種東西,看的書和光盤也很古怪,特別喜歡恐怖片。她跟宿舍里的同學都處不來,也沒見她有什么同性的朋友,家里人的事情也從來不提起。”
“我知道了。”白玉堂對兩人道,“你倆早點回去吧,以后別再去那小林子了,要真的實在想那什么,省省錢開房吧。”
話沒說完,就被展昭一個白眼飛過來。
“警官……”楊帆對白玉堂和展昭道,“你們能不能,別把這事情說出去,我不要緊,但是齊他還要考研考博士的,我不想耽誤他的大好前途。”
白玉堂點點頭,兩人下了車,呂齊問,“那我明早還要去警局么?”
“你要是想起什么了,隨時來或者打電話給我們就行。”展昭道。
“嗯。”兩人一起往回走。
“等一下。”白玉堂打開車門下車,對兩人招了招手。兩人對視一眼,走到了白玉堂身邊,白玉堂對他們低聲說了幾句話,兩人臉上都有些不好意思,隨后點點頭,轉身走了。
“你跟他們說什么了?”展昭好奇地問白玉堂。
“只是教了他們萬一以后再發生這種事情的解決辦法而已。”白玉堂無所謂地笑了笑。
“哦?”展昭感興趣,問,“什么辦法?”
“你猜。”白玉堂笑,“你不是天才么?”
展昭瞇起眼睛,認真問,“小白,要是這事兒大學的時候發生在我們身上,你會怎么樣?”
“嗯……”白玉堂笑了笑,看展昭,“你怎么知道沒發生過么?”
“啊?”展昭吃驚,“你說什么?”
白玉堂發動車子,“貓兒,回警局還是回家?”
“等等,你把話說清楚!”展昭揪住白玉堂的衣領,“什么叫我怎么知道沒發生過么?!以前發生過么?我怎么不知道!我們大學的時候還不是都沒說白么?!”
“要不然回警局吧,我想查些資料。”白玉堂轉移話題。
“白老鼠,你說不說!”展昭揪住白玉堂的衣領使勁晃!“不說我就跟你車毀人亡!”
“不說,你猜!”
“說!”
“不說。”
……
第八案:密碼兇手 07 鬼故事
白玉堂和展昭回到警局后,上樓第一件事情就是喝水。展昭磨了白玉堂一路,嘴都干了,但那老鼠就是不肯把曾經發生過什么告訴他,郁悶得他直磨牙。
辦公室里其他人已經下班回家了,今晚留下值班的是白馳和洛天。
有氣沒地方出的展昭瞄了盤腿坐在沙發上面看趙禎自傳的白馳一眼,原來那本書他是買來晚上值班的時候看的啊,又轉臉看洛天,就見他靠在椅子上面,正皺眉看著手中的書,那神情,怎么看書看得那么痛苦呢。
“咳咳……”展昭咳嗽了一聲,兩個看書看得太過入迷的人都抬起頭來看他,白馳問,“哥,你們回來啦,有什么線索么?”
展昭看了看白馳,笑呵呵道,“線索多了,對了馳馳,我問你個事兒。”
“什么?”白馳放下書問。
展昭搬了把凳子坐下,看著白馳問,“你們以前的學校里頭有鬧鬼的事情沒?”
白馳僵了一下,左右看看,就見白玉堂也瞅著他看呢。
就點點頭,道,“有……有的。”
“說來聽聽。”展昭很感興趣地問。
“現在講啊?”白馳想了想,就道,“嗯,大多都是些每個學校都會流行的鬼故事,就像人頭拖把呀、嗯,還有背靠背之類的。”
展昭點點頭,聽白馳繼續講。
“我們以前警校,有一個第三教學樓,有一個女生和一個男生莫名其妙地殉情在里面了。”白馳道,“他們當時都是吃了過量的安眠藥,然后第二天早上大家就看見兩人靠在教室里已經死掉了,后來……”
“后來?”幾人都搬著凳子坐在白馳身邊,“后來怎么了?”
“后來,學校里就經常有人上晚自習的時候,看到有兩個人影在游蕩。”白馳道,“然后大家都傳說那里鬧鬼。”
眾人點頭,白玉堂也來了興致,認真聽。
“后來,我們系的一個哥們兒上晚自習晚了,出門的時候他想關燈,卻見最后一排單獨坐著個穿著白衣服的女孩子,他就走過去,想提醒她早點回宿舍,這樓里晚上鬧鬼,別一個人呆著。”白馳伸手攏了攏衣服的領子,道,“然后啊,那個哥們就見那女生抬起臉來,是一張有些發青的大白臉,嘴唇也是紫的,她抓住我哥們的手,說冰涼,指指自己身邊的座位,說,‘誰說我就一個人啊,他還在呢。’”
“他?”眾人吃驚。
“那個哥們往那女生身邊的座位上一看啊,就看見椅子上放著一顆男人的人頭,也是發青的臉色,還在看著他眨眼睛呢,那人頭開口說……”
白馳說到這里,冷不防身后總是被眾人遺忘的蔣平突然探出自己的腦袋來架在白馳的肩膀上,幽幽地說“馳~馳……”
“呀啊啊啊啊啊啊……”
樓下辦公室里值班的眾警員們就聽到從SCI辦公室里傳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大叫聲……白馳又將一整年分的慘叫都叫完了。
蔣平的確是想嚇唬嚇唬白馳,但是沒想到白馳會被嚇成這樣,而且白馳那大聲的慘叫,反過來把他也下了一跳,再一看,就見蔣平抱著身邊洛天的胳膊,白馳則撲過去抱住展昭。緩了好一會兒,白馳才緩過勁來,戰戰兢兢回頭看蔣平,“你干嘛那么嚇我……”話剛說完,白馳突然盯著門口,然后抱著展昭又大叫了一聲。
展昭就覺得耳朵震得嗡嗡響,眾人順著白馳望方向看過去,就見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那一瞬間所有的人都被驚了一下,但定睛一看……都泄氣。
的確是黑影,只見包拯穿著一身黑西裝站在門口,一臉的郁悶。
“包局……”白玉堂叫了他一聲,白馳哭喪著臉從展昭的身上下來,蔣平也放開了洛天的手臂在那兒喘氣。
“你們干嘛呢?”包拯皺眉。
包拯的話剛說出口,就見身后白影一閃,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回答,“講鬼故事呢吧……”
在房間里的眾人清晰地看見包拯那張黑臉瞬間白了一下,猛回頭就見公孫笑嘻嘻地站在他身后呢。
包拯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冷靜和風度,轉身走了。
等包拯走了,眾人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樓下值班的警員都納悶,SCI這是干嘛啊?一驚一乍的。看著眼前電梯門緩緩合上的包拯則是氣得磨牙,小崽子們,總有一天讓你們都去掃廁所!
“這么晚了還講鬼故事呀?”公孫很感興趣地走進來,“還玩不玩,我有很多鬼故事可以講!我曾經見過要被解剖的尸體自己動了!”
“啊!”白馳可憐兮兮地看公孫,“別說了,我今晚還要值班的。”
“怕什么,有洛天陪著你呢。”展昭提醒白馳。
白馳瞅了瞅洛天,就見他氣定神閑的,便問,“洛大哥,你不怕么?”
洛天頗有幾分不解地問白馳,“怕什么?”
“那個……鬼……不過也是。”白馳安慰自己,“反正也是不存在的。”
“誰說不存在?”眾人沒想到洛天語出驚人,就聽他認真地道,“我以前在島上看見過半夜出來吃人的僵尸,都埋在地里了還自己刨洞出來呢。”
“呵……”白馳倒吸了一口冷氣,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誰說洛天沒幽默感的?!
“我們要不然換個話題吧?”白馳看白玉堂。
“沒鬼故事講那我還是回去了。”公孫起身想走,被展昭叫住,“公孫啊,你當法醫多久了?”
公孫抬頭想了想,“有十年了吧。”
“你有沒有聽說過,幾年前師范大學失火的那個案子?”白玉堂問,“就是死了五個學生的那件案子。”
公孫一愣,想了想點頭,“的確有這個案子……大概六七年前的事情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問,“細節還記不記得?”
“驗尸的人不是我。” 公孫想了想,道,“當年結案應該是意外失火吧……校方賠給了那些孩子的家長很多錢,還找人做了很多思想工作,然后就私了了,鬧得很大。”
“有沒有什么疑點?”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問。
公孫挑挑眉,道,“官方的說法么,我沒參與過調查,不予置評。”
“私人的說法呢?”幾人同時問。
“私人啊……”公孫想了想,笑道,“這么說吧,與其說是意外失火,不如告訴我是那五個學生自燃,比較能讓我信服。”
眾人都一愣,問,“為什么?”
公孫笑著搖搖頭,道,“看到的人都說些尸體都燒成焦黑色無法辨認了吧?”
白玉堂和展昭微微皺眉,點頭。
“你們今天去也看見了,那幢房子還好好的,甚至從外面都看不出被燒的痕跡。”公孫撇嘴笑了笑,“火災里,人大多都是被煙熏死的,極少部分被燒死的,而且一般人都給燒黑了,那么房子肯定也會被燒黑!而且那個宿舍樓本來就不高,我就不信這么大的火一個男生都沒醒,那些可都是大男生,大不了從三樓跳下來也好過在火里燒死吧,再說他們大可以開門出去……方法多了去了,傻呵呵在那兒等著被燒成碳,怎么可能?”
“那么大的疑點,你沒提出來?”白玉堂問公孫。
公孫笑了笑,聳聳肩,“我是法醫,不是偵探,推理和查案不是我的職責,我只為負責推理和查案的人提供線索。”說完,轉身出去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也有些無奈,公孫說得的確沒錯,問題發生在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人身上。
“哥。”白馳問兩人,“你們覺得那場火災跟劉梅的案子有關系啊?”
“嗯……”展昭摸摸下巴,對蔣平道,“蔣平……”
蔣平已經開始敲鍵盤了,回頭道,“資料都調出來了。”
眾人都走過去看,只見電腦里的資料很詳細,顯然當時負責驗尸的法醫對這些學生的死因還存在很大的疑惑,所以他都拍下了照片,還做了記錄。
展昭拍拍白馳,“去把公孫再叫過來,讓他看看照片。”
“哦!”白馳點點頭,走出幾步又回頭,拉著洛天道,“那個,一起去吧……”
蔣平把照片都打印了出來,白玉堂看資料,“當時的法醫叫喬偉明……查查他的資料,我怎么沒聽說過這個法醫。”
“好的。”蔣平將名字輸入到人事檔案里搜索,“白隊,這個法醫在七年前離職了。”蔣平回答,“而且是他主動提出辭職,理由未明。”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么巧?
“照片和資料打印一份,然后再查查這個人現在的下落。”白玉堂對蔣平道。
“好的。”蔣平將資料全部都打印了出來,一邊看一邊贊嘆,“頭兒,這法醫挺能干的啊,年紀輕輕就法醫學博士了。”
展昭拿著那人的簡介看了一會兒,點點頭,“的確啊。”
沒多久,白馳和洛天帶著公孫來了。
“公孫,這個法醫你認得么?”白玉堂拿資料給他看。
“嗯。”公孫看了一眼點點頭,“喬偉明么,很厲害的法醫。”
“他為什么辭職?”展昭問。
“想打聽八卦啊?”公孫笑著道,“那得去問包局,我其他人都不怎么清楚。”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嗅出了一絲怪異的味道。
“那你看看資料,這份驗尸報告有沒有問題?”展昭看完后,交給公孫。
公孫拿起那份驗尸報告翻了翻,冷笑了一聲,“要我說的話,這些照片很有意思。”
“怎么說?”白玉堂湊過去看。
公孫道,“驗尸報告上面的文字很簡單,說的是意外身亡,不過他拍的那些照片的細節,說明是非意外身亡……顯然這份報告不是按照法醫的本意寫的,他的本意在照片里面。”
“也就是說,這個法醫收到了某種壓力所以寫了一份違心的報告,后來因為內疚辭職了?”白馳看公孫。
“呵……”公孫伸手摸摸白馳的腦袋,“你真是可愛。”說完,看白玉堂,“驗尸報告我回去詳細看,明天再給你結論。”
白玉堂點點頭,拿起外套道,“今天就到這兒吧,該下班的都下班。”說完,和展昭一起往外走。
白馳蹭到蔣平身邊,問,“蔣平,能不能放些舒緩柔和陽光一點的音樂來聽聽,或者放些動畫片看看?”
蔣平哭笑不得。
“你準備怎么查起?”上了車,展昭問白玉堂,“這事情似乎有些蹊蹺。”
“管他呢。”白玉堂發動車子,笑道,“貓兒,明天咱們去探探那鬼屋如何啊?”
第八案:密碼兇手 08 案情
第二天一大早,白玉堂被鬧鐘聲吵醒,坐起來就覺得全身酸痛。昨晚上那貓揪住他的衣領整整晃了一宿,逼迫他把當年的事情講出來。某耗子發揚愛國主義精神,嚴刑拷問依然寧死不屈,大有你打死我也不說的架勢。最后體力略遜一籌的某貓自己先把自己累趴下了,呼呼大睡的同時磨牙,“死老鼠,咬死你!”
白玉堂揉揉酸痛的脖子,轉臉,就見展昭還摟著被子睡大覺呢,瞇著眼睛湊過去,捏住他下巴親了一口。
展昭往被子里鉆了鉆,小聲嘀咕,“煩。”
白玉堂挑眉,解開展昭的睡衣衣擺去親他的肚子。
“啊……”展昭被親醒了,迷迷糊糊剛睜開眼睛就被白玉堂親住嘴。
用了大概三十秒鐘的時間清醒過來,看到上方那只親得一臉盡興的老鼠,展昭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踹……
介于上班時間臨近,本來打算大戰三百合的兩人還是乖乖起床洗漱穿衣,開車出門。在樓下的糕餅店里,白玉堂買了兩份三明治和奶茶,塞住某只還在記恨的貓咪的嘴,在糕餅店姑娘們熱情地告別聲中,發動車子開往警局
“你真準備去鬼屋啊?”展昭邊啃三明治邊問,“覺得那個啞大叔可疑?”
白玉堂挑挑眉,“當年的案子疑點太多,這次劉梅又莫名地死在那里,我怎么看都覺得那個啞大叔怪怪的。”
“這倒是。”展昭將自己的那個三明治用嘴叼住,幫白玉堂拆開他那個三明治的包裝,送過去。白玉堂低頭咬了一口,邊嚼邊道,“順便去那個學校找以前的老師校長什么的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線索。”
“我倒是對那個法醫更感興趣。”展昭放下三明治,將吸管插進奶茶蓋子里頭,一杯自己喝,一杯舉到白玉堂嘴邊。
“你說那喬偉明?”白玉堂想了想,道,“他看行為還挺正義的,不過你有沒有從公孫的話里聽出些不一樣的東西來?”
展昭點點頭,“公孫的語氣,好像對他并不太滿意,而且他當年離開似乎并不是因為多正規的理由。”
“蔣平應該能找到他的資料吧。”白玉堂把車開到停車場,“看看他現在在干什么。”
車子剛停下,就見又一輛黑色的車子開了進來,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是白錦堂的車子。
車子停在了白玉堂他們的旁邊,白錦堂下車,給公孫開車門。
“大哥。”展昭和白玉堂乖乖叫人,兩人對視了一眼——公孫真行啊,大哥一向都是別人給他開門,今天竟然給別人開門,果然已經被馴服了么。
公孫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和一疊資料,從車子里出來,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吃驚。
“公孫,你拿的什么?那么多。”白玉堂不解地問。
“一些火災方面的資料書。”公孫道,“我早上去了趟圖書館,昨天看了那份驗尸報告之后,覺得那些學生死得可疑。”說話間,白錦堂已經從他手中接過了資料,跟公孫一起往樓上走。
“大哥?”白玉堂問,“你也去啊?”心說不會是就為了幫拿個資料吧?我幫著拿也行。
白錦堂看了看一臉好奇的白玉堂和展昭,微笑,“聽說你們今天要去探鬼屋,我正好休息,所以來參加一下活動。”說完,單手拿著資料和書,單手摟著公孫的肩膀走到電梯前,按升降按鈕。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查案被大哥當做是娛樂活動了。
眾人在電梯前等著,就見外面又開進來了一輛大吉普,車子停下,趙禎打開車門,見幾人正在等電梯,就笑著打招呼,眾人都知道他是來接白馳的。
電梯門打開,結束了一晚上加班的白馳正好出來,見門口站著四人,白馳一個個地叫人。
“就你一人啊?”白玉堂問,“洛天呢?”
“他說他不睏,待會兒在休息室里睡一覺就可以了,反正下午還要來,懶得回去了。”白馳打了個哈欠,問趙禎,“陽陽送去學校了?”
趙禎點點頭,白馳向他走去,就聽白玉堂問,“馳馳,待會兒鬼屋你去不去啊?”
“呃……”白馳一愣 ,剛想說不去,就聽趙禎很感興趣地問,“鬼屋?”
白馳臉色白了白,知道大事不好了,就拽著趙禎的胳膊往車子里拖,“沒有,什么都沒有……”
“什么鬼屋?”趙禎問白玉堂,“我今天休息。”
白馳瞪他,“你每天都在休息好不好?!”
趙禎將白馳按住,抬頭看電梯門口的四人,就聽公孫道,“哦……有一個學校在幾年前發生了一件五尸命案,那棟宿舍樓塵封多年,最近又發生了一起靈異事件。”
就見趙禎臉上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我突然對新魔術很有靈感……”說完,拉著白馳往車上走,道,“馳馳,回去你就睡覺,然后我們下午去探鬼屋!”
“地方白馳知道,我們先去,你們后來吧!”白玉堂在電梯關門的瞬間對趙禎喊。
趙禎抬手關車門,白馳怒了,“要去你自己去。”
趙禎發動車子,對白馳道,“傍晚的時候去鬼屋,正好是逢魔時刻,然后我再帶些招魂的道具過去,看有沒有活的,抓一只回去養。”
白馳怨念地看著一臉興奮的趙禎,想著待會兒有什么辦法糊弄過去,干脆躲在被子里一直裝睡好了。
……
電梯門在SCI的辦公室門口打開,白玉堂等眾人走進去,就見辦公室里眾人都在呢,都是年輕人,對于鬼屋的事情都很感興趣,正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討論。
白玉堂進了屋,所有人都回頭,“頭兒,展博士……”然后都看見了白錦堂,“大哥。”又看公孫,眾人就感覺一陣寒氣逼人,公孫殺氣十足,臉上帶著微笑,看來是發現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
白錦堂笑了笑,看來心情也不錯,他不想打擾眾人工作,就到展昭辦公室的沙發上躺下,昨夜忙到很晚,今天為了鬼屋的事情粘著公孫來了,趁這會兒正好睡一下。
“都到會議室。”白玉堂對眾人一偏頭,眾人一起走入會議室。
“頭兒!”蔣平拿出幾張打印出來的紙,還有幾本書,道,“看看這個!驚喜啊。”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白玉堂接過蔣平遞過來的文件,一看就微微皺起了眉頭,展昭則是拿起那幾本書看,就見三本書的作者都是十一罪,書名分別是《下一具尸體》、《下一個受害者》和《下一種死法》。
“呵……”白玉堂將資料遞給展昭,“喬偉明就是這個十一罪,這些書都是他寫的。”
“什么?!”展昭也吃了一大驚,接過資料看了半天,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眾人,道,“你們覺得呢?天意還是可疑?”
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差不多,搖著頭想不明白。
白玉堂想了想,翻到資料的后一頁,問蔣平,“連地址都弄到了?”
蔣平挑挑眉,“我黑了他出書的那個出版社,連他賬號都查到了,我又查了一下銀行那方面,這小子挺窮的。”
“不可能啊。”展昭道,“以他這么大賣的書,還簽售不可能會沒錢啊。”
蔣平拿出一張單子來,道,“他收入是非常多,但是出賬也非常非常多。”
“霍……”趙虎拿著單子看了看,道,“一次版稅上百萬,不到半年就花完了,怎么花的?”
“他現在有工作么?”展昭問,“還是專職寫作?”
蔣平聳聳肩,道,“他除了寫書之外,并不干別的工作,還有好幾家雜志社請他寫專欄,大多是醫學類雜志。”
展昭點點頭,看白玉堂。
“既然有地址,一會兒我們去拜訪他一下。”白玉堂笑道,“我很感興趣,整天寫這種書的人是生活在什么環境之中的。”
眾人都點頭,展昭才想起來,問眾人,“這書哪兒來的?”
眾人回頭看洛天。
“你昨晚就在看這個啊?”展昭問。
洛天點了點頭,道,“前幾天陪陽陽去書店買書的時候碰巧看見的。”
“三本都買了?”白玉堂問,“很喜歡他的書?”
洛天搖搖頭,道,“我殺過人,只翻了幾眼,就覺得這個作者也像殺過人,感覺特別怪,所以都買回來了。”
眾人都對視一眼,白玉堂深深皺眉,看洛天,“這也能看出來?”
洛天聳聳肩,“不知道,給我的感覺是這樣。”
SCI里的眾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說句實話,每個人都殺過人,當然都是該殺的人,但是眾人面面相覷,翻了翻書,也沒有那種感覺,都抬起臉不解地看洛天。
洛天笑了笑,道,“為了救人而殺人,和要惡意謀殺某個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嗯。”展昭也翻著書,點頭,“這書之前我也看過,的確有一種比較詭異的感覺,被洛天這么一說,很貼切。”
“先別亂猜了。”白玉堂攔住一臉疑惑的眾人,道,“我跟貓兒一會兒去看看,洛天,你睏不睏?”
洛天搖搖頭,“不睏,我也去。”
白玉堂點頭,就聽旁邊的公孫道,“我也去。”
眾人都吃驚地看他,“你也去?”又不由自主地轉臉看辦公室里休息的白錦堂,心聲只有一個——公孫不在的話,白錦堂醒了發起床氣怎么辦?”
“公孫,對那個法醫感興趣?”展昭好奇地湊過去看他手上的驗尸報告,“發現不得了的東西了?”
公孫點點頭,正色道,“那五個孩子,絕對是被謀殺的!”
眾人都皺眉,這個結論除了說明當時那個法醫說了謊之外,還有很多深層次的意思,一方面是警局為什么要隱瞞,另一方面……殺那些孩子的兇手在哪兒。
公孫一笑,道,“先別急,有夸張的呢。”他拿出幾本書來,給眾人看。就見一本是關于易燃藥品的,另一本是關于各種類型燒傷和燙傷的。
公孫將那些照片都平擺在桌上,道,“這五個死了的學生,有四個是死在床上的,一個是死在地上的,好像是醒了想下來求救的。”
眾人都點頭。
公孫接著道,“你們看這里……這四具尸體的正面幾乎燒焦了,但背部燒傷并不嚴重,也就是說,是平躺在床上燒的。是火是從上面著起來的,正常的火絕對不可能在不損毀房屋的情況下將尸體燒成這樣!”公孫說著,翻開那本化學藥品目錄,“是用了助燃劑,而且目的很明確,就是要燒人。”
眾人對視了一眼,都點頭。
“可是這具在外面的尸體,卻是正面背面都燒焦了。”展昭拿著那張照片道。
公孫笑道,“沒錯。”
白玉堂皺眉,“也就是說,那四個學生是在仰面躺著的情況下被潑上了助燃劑,然后毫無反抗地被燒死了……而只有這第五個人,是被全身都潑上了助燃劑,活著被燒死的?”
公孫點點頭,對眾人道,“如果是外人所為,為什么偏偏對他特殊?”
展昭突然看公孫,“你的意思是,是他自己倒的?”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公孫一挑眉,道,“門是鎖著的,窗是關著的,是密室。”
“也就是說,是這第五個學生,先燒死了那四個學生,然后再自焚?”白玉堂看公孫。
公孫聳聳肩,“有這個可能。”
展昭皺眉,“如果是這樣的話,校方和警方隱瞞,家里人也不追究……就說得通了,這幾個學生之間,肯定發生了什么不同尋常的事情。”
第八案:密碼兇手 09 當年案情
“還有其他的么?”白玉堂問。
公孫搖搖頭,道,“因為沒有尸體只有照片,換句話說,這些也只是喬偉明想讓我們看到的東西而已。”
“你是說,還有其他的照片他沒有拍?”展昭問。
公孫點點頭,“比如內部解剖……他只寫了內臟檢查無服用藥物的跡象。”
“有沒有可能保留一些樣本之類的?”白玉堂問。
公孫搖搖頭,道,“可能性不大……除非他自己有保存。”
“誰那么變態,解剖完了還把所有的資料備份,連樣品都留下?”趙虎隨口說了一句,說完后一抬頭,就看見公孫正笑瞇瞇地看他呢,立刻睜大了眼睛,不是吧?
“怎么看喬偉明那里都會有不少的線索。”白玉堂道,“我們出發去找喬偉明……這之前么……”
“你是不是想去包局那里問問跟這個案子有關的情況?”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點點頭,道,“有些可疑,包局應該知道些什么。
隨后,洛天和公孫準備一會兒出門,展昭和白玉堂去找包拯。
包拯正在邊喝咖啡邊看文件,見兩人進來,就問,“怎么樣了?那件女大學生自殺案件有眉目了么?剛剛學校打電話來詢問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包拯,“包局,這學校以前還有過一起很大的火災案啊?”
包拯微微一愣,皺眉想了想,道,“嗯,有,師范大學七年前是有個火災的案子。”
“那案子有疑點。”展昭道。
包拯抬頭看兩人,“什么疑點?”
“我們覺得,這案子當年有一些草草了事的感覺。”白玉堂道。
包拯笑了笑,道,“怎么,覺得有隱情啊?“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看包拯。
“可以理解。”包拯放下文件,道,“那個案子我有印象,就是因為夠特殊。”
“怎么個特殊法?”兩人好奇地問。
“那并不是意外的案件。”包拯干脆地回答。
“哦?”展昭和白玉堂都好奇地坐下來聽,就見包拯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道,“簡單的說吧,那四個男生,之前輪*奸了他們同宿舍一個男生的女朋友,那男生鉆了牛角尖,殺了那四個男生,然后再自殺。”
白玉堂和展昭都抽了一口氣,對視了一眼,覺得這個答案雖然被包拯輕描淡寫地講出來了,但是震撼的效果還是太強烈了些。
“這起惡性案件如果公布,會嚴重影響師范大學的聲譽,另外,那四個男生也實在是罪有應得,大家主要還是為了保護那個女生的名聲和前途……所以校方、家長和警方達成了統一,對外界就宣稱是意外,反正人死不能復生,家長們也有多方考慮。”
“那個女生呢?”白玉堂皺眉,不過想了想,那幾個男生都死了,也算有報應了,但是為什么要用那么極端的方法呢?難道就不能通過法律手段,還大學生呢,念那么多書有什么用?!
好像是看出了白玉堂的想法,包拯無奈地說,“那個女生成績非常好,人也很乖家境還很好,而且和那個男生是秘密交往,所以那男生大概是為了保護她的好名聲……才會干這種傻事的吧。”
“那,那個法醫喬偉明呢?他為什么辭職?”展昭接著問。
“哦……”包拯笑了起來,道,“因為他跟某位權威法醫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被某法醫怒斥為披著法醫皮的殺手,穿著烏龜殼的甲魚,讓他這種人進法醫室是對尸體的褻瀆,燒得最爛的尸體也比他有美感,而負氣辭職了。”
展昭和白玉堂挑眉,異口同聲問,“哪個權威?”
包拯眨眨眼,“S市最權威的法醫還有誰?公孫唄。”
“呵……”展昭和白玉堂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難怪公孫一副曖昧不明的表情,原來是這么回事啊。
包拯見兩人一臉傻愣愣的樣子,就道,“你們怎么會對那個案子有興趣的?”
“總覺得有些可疑。”白玉堂道,“似乎和現在的案子有些牽連。”
包拯點點頭,道,“那么現在呢,還有沒有疑問了?”
展昭和白玉堂想了想,就問,“包局,那件事情現在還有哪些人是最清楚的?”
“呃……估計就是那個校長了吧。”包拯道,“現在還是學校校長呢,叫張建啟。”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白玉堂又問,“包局,喬偉明現在是作家你知道么?筆名叫十一罪。”
“十一罪?”包拯微微皺眉,靠到椅背上嘆了口氣,看兩人,“你倆究竟想說什么呢?”
展昭問,“包局,那份法醫報告上面有疑點,雖然你跟我們解釋了案情之后,看起來合情合理,但是還有些不清楚的地方,比如最簡單的,為什么那幾個學生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被燒?我們看到的也都是那個法醫留下來的證據。”
包拯靜靜地聽著,點點頭。
“還有啊,我比較好奇公孫當年為什么這么罵他?”白玉堂問包拯。
“哦……當年他為了研究藥物反應,將一只活兔子關在籠子里面,對它潑硫酸,正好讓公孫看見了,公孫就罵他說,法醫法醫,就是絕對不能對活的東西動刀子。
展昭挑眉,“人和兔子有很大的區別吧!有必要用兔子來試驗么?對學術一點作用都沒有!只能說是變相滿足他個人的某種需要。”
白玉堂也皺眉,道,“我們想去問問他,不過……”
“你們要我同意調查當年的案子?”包拯問展昭和白玉堂,“不然名不正言不順?”
兩人點頭。
包拯嘆了口氣,道,“查是可以,不過學生們已經死了,那個女生現在也長大了……你們辦案的時候要盡量小心,這個案子里受傷害的人比較多,不要打擾別人好不容易得來的平靜的生活。另外,如果當年真的有人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就把他揪出來!”
白玉堂和展昭都認真點頭,轉身出去了。
剛關上門,展昭就睜大了眼睛對白玉堂道,“哇,公孫好彪悍啊!”
白玉堂也哭笑不得,道,“還賣關子,明顯對那個喬偉明那么熟悉。”
“走,我們去問他!”展昭急匆匆地想往外走,被白玉堂拉住,“等等,忘記問一件事情。”
展昭回頭,就見白玉堂又急匆匆地跑回了包拯的辦公室,隨后又跑了出來,展昭笑,“干嘛?去問那個女生的名字啊?”
“哈!”白玉堂吃驚,“死貓就你賊。”
“叫什么名字?”展昭問。
“說是姓葉,叫葉玲。”白玉堂回答。
“葉玲?”展昭吃驚地站住,皺著眉看著白玉堂,“你確定?”
白玉堂也睜大了眼睛看展昭,“別跟我說你認識這個人,這名字挺大眾化的,叫的人應該很多吧。”
展昭搖搖頭,道,“我回辦公室拿些東西。”說完,就急匆匆地跑向了辦公室。
“貓?”白玉堂跟在后面,就見展昭跑進了辦公室,就開始翻找一大盒文件里的資料。
“找什么呢?”白玉堂走過來看。
“我有幾個教過的學生,現在也開始做心理咨詢師了。”展昭邊看材料邊道,“之前有一個叫董茉莉的學生,遇到了一個疑難雜癥,她咨詢了一年,還是沒有治好那位患者,所以前幾天她來找我,讓我看一下資料,能不能找到一套比較好的治療方案,那個患者的生活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什么病啊?”白玉堂問,“現在不是精神病都能吃藥吃好的么?”
展昭狠狠白了他一眼,“都跟你說了,精神病和心理病是兩種概念!”
白玉堂聳肩,“那究竟什么病?”
“有了。”展昭翻出了一份文件,翻開給白玉堂看。
白玉堂接過來一看,睜大了眼睛問,“極度嚴重的男性恐懼癥?!”
“嗯。”展昭點點頭,“有不少人都會得上異性恐懼癥,一般表現為排斥或者厭煩,但是懼怕的不多,而極度恐懼則是非常非常的少見了。”
白玉堂看著文件,“生活空間內絕對不能有男性存在,否則就會狂躁,如果男性敢接近她十步以內,就會昏厥,更甚者會拿刀子自衛,已經發生了多起攻擊他人的事件……”
展昭點頭,道,“我最近正在研究這個呢,還說想參與她的治療,以前也有過類似的病例,但是多半沒有她嚴重。不過她對過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也不知道是真不記得了還是找個借口,所以醫治的時候無從下手……不過現在聯系起來看看,真的很像啊,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人。”
“你是說,她以前嚇著了,后來就得了這種怪病?”白玉堂問,“然后把病因忘記了,選擇性的忘記?”
“嗯。”展昭點頭,道,“文件上有她的照片,歲數差不多正好,讓蔣平查查名字,看是不是那個學校的就行了么。”
白玉堂點頭,走到門外讓蔣平查這個叫葉玲的,查詢的結果是,“的確是師范大學的,只是七年前退學了。”
展昭和白玉堂嘆了口氣對視一眼——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頭兒,這學生怎么了?”蔣平問白玉堂。
白玉堂搖搖頭,對眾人道,“你們一會兒分分工,去找劉梅的家人談談,再去學校轉轉打聽打聽。”
眾人點頭各自行動。
“公孫和洛天跟我們走。”白玉堂和展昭轉身,馬欣也跟著公孫溜溜達達跑過來,和馬漢他們一起去了學校
白玉堂等上了車,展昭就問公孫,“公孫,你對那個喬偉明怎么評價,要完全個人角度的不帶任何官方語言的真實的。”
公孫抬了抬眼鏡看了展昭一眼,簡單明了地蹦出兩個字,“人渣!”
第八案:密碼兇手 10 法醫
白玉堂的車子按照蔣平查出來的地址兜兜轉轉地開到了目的地,剛停下來,就聽公孫哈哈大笑了起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回頭不解地看他,就見公孫身邊的洛天也皺著眉頭看著車窗外面。展昭和白玉堂兩人同時轉頭,順著洛天眼望著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在不遠處有一扇鐵柵欄門,門邊幾個紅油漆刷著的大字——公墓后門。
“呵……”白玉堂也笑了,道,“我就說這地址怎么有些眼熟呢,就在公墓后面的那條街啊。
“讓公墓背著可比讓公墓對著還不吉利呢。”公孫搖搖頭,道,“是不是蔣平耍我們啊?”
“好像不是啊。”展昭伸手指了指另一面,道,“那里有一所小公寓。”
眾人又回頭,順著展昭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在不遠處,有一座小別墅,四周圍有高高的圍墻,大門正對著公墓的后門,院子里養著幾條大黑狗,看見了展昭他們的車,都咆哮了起來,那幾只狗個頭不小,看起來很兇悍,不過眾人都看慣了里斯本,所以也沒把這么幾條大狗放在眼里。
白玉堂對了下門牌和地址,道,“應該就是這里了。”
眾人下了車,向那幢別墅走了過去。
洛天走在前面,來到門邊按門鈴,眾人在門口等著,洛天按了好一會兒,房子里頭并沒有人答應。
“會不會不在?”展昭往里看了看,“窗簾都拉著呢。”
洛天又按了一會兒,眾人有些掃興,正想著走了,卻聽里頭幽幽地傳來了一個干澀嘶啞的聲音,問,“誰啊?”
眾人有些慶幸,幸虧是大白天來的,要是大晚上,后面還背著個公墓,那可就有氣氛了。
“喬偉明在么?”展昭問。
電子門鈴那頭的人遲疑了一下,道,“你是誰?”
展昭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公孫道,“公孫策。”
門鈴那頭沒了聲音,不一會兒,別墅的大門打開,有一個胡子拉碴的人穿著睡衣和拖鞋跑了出來。那些狗看見他之后都興奮地圍上去邊叫邊甩尾巴,那人對門口的人招了招手,道,“等一下,我把狗鎖起來。”邊說,邊帶著狗去一旁的籠子里。
白玉堂問公孫,“那人就是喬偉明?”
公孫聳聳肩,“也有可能是他爸吧……老了很多。”
那人將狗鎖起來之后,走到了門邊,身上散發出來的一種莫名的陰郁之氣,讓眾人都微微地皺了皺眉。
“我是喬偉明。”來人自抱了名姓,他的視線一個個地掃視過去,最后落到了公孫的身上,眼神里似乎一閃而過的吃驚又有些莫名的興奮,問,“你怎么會來?”
公孫指了指身邊的白玉堂,道,“這是白玉堂,SCI的隊長。”又指指展昭,“展昭,SCI心理學博士。”最后指洛天,“SCI隊員。”指自己,“SCI法醫。”指指喬偉明,“有案子要找你了解情況。”
白玉堂掏出證件,給喬偉明看了看,問,“能跟你聊幾句么?”
喬偉明點點頭,打開了大門讓幾人進去,然后小心地關上門,落鎖,引著眾人進了房間。
出乎意料,雖然喬偉明看起來很邋遢,但是房間的大廳里頭看起來卻是很干凈整潔,讓眾人坐下,邊道,“不好意思,我剛剛起來,你們先坐,我去梳洗一下。”說完,他就趕緊跑到樓上的洗手間去洗漱了。
在他進門前,展昭問,“我們能參觀一下么?”
喬偉明開門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后點頭,道,“請便。”說完,關門,落鎖。
“嗯……”展昭摸摸下巴,若有所思狀。
“怎么了貓兒?”白玉堂問。
“這是個很神經質的人啊。”展昭笑了笑,道,“他好像很缺乏安全感。”
“虧心事做多了當然沒安全感。”公孫站起來四處打量,伸手拽了一下展昭,道,“走,上樓看!”
白玉堂和洛天看樓下,展昭和公孫跑去了樓上。
洛天看了一圈廚房,對白玉堂到,“真干凈,不像單身漢。”
白玉堂笑了,道,“你家不也很干凈?”
洛天愣了一下,隨后笑了笑,道,“都是陽陽收拾的。”
白玉堂打開了冰箱,微微一愣,隨后上上下下地看了幾眼。
“怎么了?”洛天好奇地問。
“他好像吃素。”白玉堂道,“冰箱里都是蔬菜,連個雞蛋都沒有。”
洛天皺皺眉,道,“那天陽陽問我,為什么佛祖吃素,希特勒也吃素?”
“呵……難題。”白玉堂聳聳肩,將冰箱的大門關上,兩人出門,就見展昭和公孫也從樓上跑了下來,邊跑邊咳嗽。
“怎么了?”白玉堂問。
“咳咳……”展昭咳嗽了兩聲,道,“那間工作室里煙霧彌漫,都是隔夜的二手煙。”
“還真像是作家的房子。”公孫又到廚房繞了一圈,回來的時候似乎有些不解。
這時,洗手間的門打開,喬偉明換洗干凈了走出來,胡子刮干凈了,換了白襯衫和牛仔褲,利利索索地走了出來,有些歉意地對眾人道,“抱歉,這幾天在趕稿子,很久沒出門見人了。”
眾人這時才看清楚他的長相,就見此人三十來歲的年紀,看起來比公孫要老成不少,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樣子么……鷹鉤鼻,圓臉,鷹嘴……笑起來感覺有些怪異。展昭端詳了他一下,微微皺眉,這個喬偉明是整過容還是怎么的,表情這么不舒服呢,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有些不協調。
“你的臉部肌肉怎么了?”公孫問他。
喬偉明一挑眉,笑了笑,道,“不愧是S市最好的法醫。”
眾人都不解,就聽喬偉明道,“三年前我有一次吹了點風,之后就面部神經癱瘓了,好不容易才治好的,只是笑起來有些怪異。“
公孫皺皺眉,并不多說話,只是看展昭和白玉堂,那眼神像是說——人在這兒呢,有話就問唄。
白玉堂也不多話,道,“喬先生,我們開門見山。”說著,將一份文件放到了喬偉明的眼前。
喬偉明打開一看,就見是一份焦尸的驗尸報告,嘴角又不自然地抽了抽,將報告放下,喬偉明架起了腿,問,“這是我離職之前做的最后一次尸檢報告。”
白玉堂點點頭,道,“我們現在懷疑這五個男生的死有疑點,所以想向你詢問一些關于當年案情的詳細資料。”
喬偉明點點頭,問,“都過了七年了,怎么想到拿出來查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這個案子和現在我們手上的一個案子有一些聯系,所以重新查當年的案子。”
展昭突然問,“喬先生似乎在用十一罪的筆名寫書?”
喬偉明點點頭,道,“既然做不成法醫了,只好用筆桿子賺點錢。”
公孫有些嫌惡地笑了笑,問,“當年的尸檢報告,還有沒有其他的照片,另外,尸體的臟器檢查明細呢?”
喬偉明盯著公孫看了一會兒,笑道,“公孫,好久不見了。”
公孫微微皺眉,心說還有心思寒暄呢?!
喬偉明伸手,拿起那份尸檢報告,對白玉堂道,“我知道你們警察要我配合當年的調查,配合也是我應盡的義務,不過么……我有一點要說明,當年學校、死者家屬和警方已經達成一致意見了,這份報告我是按照他們的意思寫的。”喬偉明又看了看展昭,笑道,“我看過你的書,很精彩,也很夢幻。”
展昭的眼眉不自覺地一挑,笑道,“學術書有什么好夢幻的?”
喬偉明挑起嘴角,用他那怪異的笑容回答,“在結局時,惡勢力終歸得到了懲罰,正義一方代表光明戰勝了邪惡……這樣的結局就很夢幻。”
白玉堂打斷他的話,“我們還是談當年的案件吧。”
“可以。”喬偉明將那份實踐報告翻了翻,道,“我不妨告訴你們……那五個孩子,遠遠沒有報告上寫的那樣,死得那么簡單!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殘忍至極的、有著不可告人秘密的、縝密的謀殺案件。”
眾人都一愣,皺起了眉頭,白玉堂問,“你從何得知的?”
喬偉明笑著搖搖頭,道,“尸體上……法醫自然是從尸體上得到所有想知道的東西……這不是某些人常說的么?”說著,看了看公孫。
公孫冷笑著看了他一眼,并不說話,就聽喬偉明接著道,“我所知道的,都已經顯示在照片里了,這里有所有的線索。”說著,他將驗尸報告合上,遞給了公孫,陰森森地道,“這分驗尸報告里,有一個密碼……記錄了當年所發生的事情的關鍵。”
公孫抬手接過了驗尸報告,就聽喬偉明又笑呵呵地對他道,“你不是最棒的么?我都能發現的秘密,沒有可能你發現不了啊,是不是?”
聽他說完,公孫不怒反笑,笑容一直延伸到眼底。其他的三人都不禁打了個寒戰,公孫被挑釁了,成功地被挑釁了!
“我看了你的書。”公孫收起報告,看喬偉明,“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嗯……”喬偉明抬手擺了擺,連連搖頭,認真道,“不對的,公孫,我變了,變了很多很多……現在我找到了比做法醫更有趣刺激的事情,做法醫只是小兒科而已,已經無法滿足我這顆已經放大的心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心中了然,初步的試探目的已經達到了,想問的也問出來的,對于喬偉明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這人看來很不好對付,多說無益。白玉堂站起來,跟喬偉明告辭。
喬偉明說了聲“不送”,就站在客廳里目送眾人離去。
等公孫走到門口的時候,喬偉明道,“公孫,你要不要也試著將自己的心放大看看,做法醫太屈才了。”
公孫回頭,有些嫌惡地白了他一眼,道,“趁你的心臟還沒擴大呈梨形,快去看看病吧,擴得太大對健康沒好處。”說完,轉身出門。
白玉堂和洛天走在前面,身后展昭和公孫并排走著,就聽展昭磨著牙道,“這小子真讓人看不順眼。”
公孫也咬牙,“真想親自讓他的心臟擴大!”
上了車,白玉堂發動了車子,就聽洛天道,“隊長……我發現了一些情況,那個喬偉明,有些不太對勁!”
第八案:密碼兇手 11 疑影重重
“哪里不對勁?”展昭很感興趣地問洛天。
洛天看了看那幢別墅,白玉堂冷冷一笑,發動車子,道,“我們走了,他還在窗口看著呢,那樣子真是有些惡心。”
展昭和公孫隨意地一瞥,就見二樓的窗口站著喬偉明,戴著眼鏡,陰森森地站在那里,窗簾擋住了他半張臉,正低頭注視著他們的車子呢。
展昭突然轉臉看另一邊,道,“他那個二樓的角度好像可以看見公墓。”
“變態。”公孫轉臉看洛天,“哪里不對勁?”
“他剛剛說他面部神經癱瘓但是為什么能做別的表情?”洛天問。
公孫笑了笑,道,“拉倒吧,根本就不是什么面部神經癱瘓,如果真中風了,一般都是偏癱,全部都癱下來的,根本沒法做別的表情的。”
“那他干嘛說自己面癱?”展昭不解地問。
“你們不覺得他的笑容很怪異么?”洛天問,“那種笑容我見過。”
“嗯?”白玉堂望后視鏡,展昭和公孫望洛天,“在哪兒見到過?”
洛天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就會那樣笑。”
白玉堂把車子停在了路邊,轉臉看洛天,“什么意思?”
洛天道,“那是一種單純的肌肉控制笑法。”
“嗯……”公孫摸摸下巴,“有點意思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等洛天繼續說。
“我們那時候訓練的時候,因為做殺手的時候需要有表情,所以每個人都掌握了一套表情的訣竅,喜怒哀樂都可以做出來,但是都很假,因為只控制肌肉,沒有情緒。”
“只控制肌肉沒有情緒……嗯,剛剛喬偉明的表情是有些像啊。”公孫點點頭。
“你們說的那種表情跟皮笑肉不笑有什么不同么?”白玉堂問。
“皮笑肉不笑其實也是有情緒在里面的。”展昭似乎也明白了一點,道,“喬偉明剛剛笑的時候,現在回想起來,他當時的情況是覺得時機應該笑,所以他笑,那一刻他似乎是有些疏忽了,后來他就越來越正常了。”
“也有可能是他睡得有些糊涂了?”白玉堂問,“他不是被吵醒的么?”
“就因為他是被吵醒的,所以最開始露出的表情才是最真實的,后來就有一定的偽裝了。”
白玉堂問洛天,“你會那樣笑?”
洛天點點頭,道,“最開始我自己也沒注意,因為已經養成一種習慣了,后來陽陽告訴我那樣笑很嚇人,我自己照鏡子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是陽陽教了我幾天才教好的,所以我知道,最關鍵的是情緒。”
“嗯……有意思。”展昭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真是有意思。”
“貓兒,哪里有意思?”白玉堂發動車子往前開,邊問展昭。話音剛落,手機響了,展昭從白玉堂的口袋里將手機拿出來一看,是馬漢打來的。展昭接起來一聽,問白玉堂,“小白,馬漢說他們都到學校了,是先行動還是等我們?”
白玉堂加快速度,道,“讓他們分散到學校里走走,找到校長,跟他聯系好,要當時所有跟事件有關的人員的名單,還在學校的話就都聚集到一起,我們十分鐘后就到。
展昭照說了之后,將手機還給了白玉堂,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在白玉堂車子前面的抽屜里翻找了起來。
“找什么?”白玉堂問。
“那張整人電話卡呢?”展昭問。
“呵……”白玉堂哭笑不得,道,“在里面的牌盒子里。”
展昭伸手拿出牌,打開盒子,果然找到了一張SIM卡,將自己的電話打開,換了一張SIM卡,展昭拿起了那份喬偉明的身份資料,找到了他的電話號碼。
“整人電話卡是什么?”公孫好奇地湊上來問。
“那號碼是用魯班的名字登記的,可以隨便打,嘿嘿。”展昭笑瞇瞇地道,“查不出真人來的。”說著,在一張紙上寫了幾句話,給洛天,道,“用最陰沉最沒有表情的聲音跟他說就行。”
洛天接過紙條看了看,有些茫然地看展昭。
“照做就行。”展昭對洛天笑了笑,幫他撥通了電話號碼,按了免提。
洛天拿過電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接起來,問,“喂?”
眾人都驚了一跳,接電話的竟然是個女人。
“喂?哪位?”女人繼續問,洛天有些無措地看展昭,展昭指了指手上喬偉明的那份文件。
洛天點頭,問,“喬偉明在么?”
“在的,您稍等。”隨后,傳來了女人轉頭叫人的聲音,“偉明,電話。”
又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了喬偉明的聲音,“喂,你好,我是喬偉明。”
眾人也都一愣,怎么從剛剛的陰郁大叔一下子轉變成和藹知識分子了?洛天看展昭,像是問——還說么?
展昭點點頭,示意洛天說。
洛天就陰森森地道,“喬偉明,你所做的,總有一天會付出代價!”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隨后回答電話的聲音變得低沉了一些,問,“你是誰?”
“我知道你究竟干了什么。”洛天用陰郁而低沉的聲音說,“我知道你的秘密。”
電話那頭突然又沒有聲音了,隨后,傳來了一陣遠遠的笑聲,然后,電話被掛斷。
眾人當時只有一個想法——那笑聲真惡心。
“這說明什么?”白玉堂不解地問展昭。
“說明事情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復雜得多啊。”展昭別有深意地眨眨眼,靠著車窗支著下巴開始想心思了。
眾人對視了一眼,也沒去打斷他。
很快,車子開到了學校門口,眾人下了車,急匆匆地往學校里頭趕去。
SCI的眾人都在教學樓門口等著呢。
“頭兒!”趙虎對白玉堂道,“校長,當年那個班的老師,還有所有的知情人都在里頭了。”
白玉堂點點頭,走進了教學大樓,就見布告欄前站著幾個人。打著哈欠的白錦堂、東張西望的趙禎,一手拿著酸奶一手拿著書包的大丁,抱著陽陽的小丁,以及對布告欄里的東西很感興趣的陽陽。
“陽陽?”洛天叫了一聲。
“爸爸!”陽陽因為洛天昨夜值班,已經一晚上沒看見他了,小丁將他放倒了地上后,他就趕緊沖了過來,抱住洛天的腿。
“你怎么來了?”洛天不解地摸摸他的頭發,“爸爸在工作啊。”
“禎叔叔說,今天你們來探鬼屋,他來接我放學,就順便帶我來了。”陽陽老實地回答。
一旁的白馳不滿地瞪趙禎,趙禎望天。
“你們呢?”白玉堂無力地看雙胞胎。
雙胞胎聳聳肩,“我們來保護大哥,順便春游。”
“總不能把陽陽單獨留在家里吧,對不對?”趙禎有些無辜地聳聳肩,眾人也都沒話說了。陽陽聰明可愛,跟SCI的人又有特殊的感情,而且洛天有時候會忙,一個單身男人照顧小孩子始終是有很多不便的,所以陽陽幾乎是屬于放養加公養,誰有空誰就養兩天,實在大家都沒空就塞給白媽媽或者展媽媽,當然,陽陽現在最喜歡欣欣姐姐。
白錦堂對眾人笑了笑,“你們先去辦案,我們四處逛逛。”說完,跟雙胞胎他們一起走了,馬欣抱起陽陽,道,“陽陽啊,逛逛大學好不好啊?以后你也要上大學的,你喜歡哪所大學啊?”
“我喜歡展叔叔他們的學校!”陽陽回答,摟著馬欣的脖子說不出的親昵……不過這也是他生活當中唯一能接觸到的年輕女人了。
馬漢見眾人走遠了,白玉堂和展昭他們也都上樓了,眾人跟上的時候,抬手拍了拍洛天,“喂,欣欣其實不錯哦,要不要考慮一下?”
洛天有些無力地看他,“別開玩笑了。”
趙虎也點頭,“對啊,洛大哥,你別聽馬漢亂說,他是想你跟欣欣成了之后,低他一輩,好叫他哥!”
“去你的。”馬漢走在趙虎身后,抬腳踹他屁股。踹完之后,馬漢拍了拍洛天的肩膀,“真的考慮一下?”
洛天擺手,“你怎么把自個兒妹妹往火坑里推啊。”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校長室的門口,白玉堂敲了敲門,門沒關,里面坐了好幾個人,都站了起來。
“呦……白隊長。”校長趕緊就迎了出來,跟幾人握手后,往里頭讓。
“我是校長,我也姓白,叫白芳琴。”那校長自我介紹。
幾人這才發現,原來師范大學的校長是個女的,五十多歲,看起來就是那種老知識分子的樣子,穿得很樸素,帶著眼鏡,留著短頭發。
白玉堂等眾人落座,在座的還有三個人,一個是個女人,很年輕,燙著時髦的黑色卷發,看起來不到三十歲。
“這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校長道,“叫王明麗,她以前和那幾個學生是同學,是那一班的班長,后來考了研究生,留校任教了。”
白玉堂點點頭,王明麗旁邊坐著的是另外一個男老師,年紀在三十多歲,看起來很嚴肅,梳著古板的中分頭。
“這位叫桑博奇,是當時學生們的班主任。”白芳琴說完,又指了指旁邊一個年級很大的老頭,穿著白大褂的,道,“這位是我們多年的校醫,叫汪華。”
眾人介紹已畢,白芳琴開門見山地說,“那個,白隊長,我跟包局長通電話的時候,大致知道了這次你們要重開當年的案件來調查……所以要我們配合。”
白玉堂點點頭,道,“各位也不用緊張,我們只是了解一下而已。”說完,看了一眼身邊的展昭。
展昭微微點點頭,道,“那我們就節省時間,馬上開始,首先我想問一下,你們所知道的所有案情細節之中,有沒有人覺得有疑點的?”
眾人聽后面面相覷,隨后,就見王明麗舉手,低聲道,“我覺得有疑點。”
“哦?”展昭笑問,“哪里有疑點?”
“那個放火的男生叫郝末……我只想說,他是個難得的好人,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王明麗沉默了一會兒,咬咬牙接著道,“另外,被燒死的其他四個男生都是人渣,他們死有余辜。”
第八案:密碼兇手 12 鬼影
聽了王明麗的話后,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老師的反應似乎是有些過激了。王明麗也注意到了其他人看她時的詫異表情,就道,“不好意思,當年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我還是無法釋懷。”
“為什么呢?”展昭問她。
“因為我和郝末是很好的朋友。”王明麗毫不避諱地說,“他不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跟那幾個混蛋住在一個宿舍,已經很難為他了。”
白玉堂點點頭,轉臉看白芳琴,道,“白校長,之前包局跟我提起的,說跟他聯系的校長好像姓張。”
“哦……”白芳琴笑著點點頭,道,“其實我們都是校長,他主要負責理工科的管理,我主要負責文科……搭檔了好多年了。
“那他今天為什么沒有來呢?”展昭問。
“這么巧,他昨天下午出差去國外了。”白芳琴道,“是跟澳洲一所兄弟學校的交流活動,要三天后回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沒動聲色,昨天下午他們才決定的重啟調查,那個校長就出國公干去了……怎么覺得像是有意在規避此事?
白玉堂觀察了一下眾人,發現單個地問可能比一起問要有效果一些,就對展昭使了個眼色。展昭正好跟白玉堂想到一起去了,就道,“關于當年的一些線索,我們想詳細地記錄下來,我們的警員會單獨詢問各位,希望大家配合。“
幾人對視了一眼,都點點頭。于是,王朝馬漢張龍趙虎留下來做詢問筆錄,白玉堂和展昭帶著公孫、洛天和白馳出了教學樓,想去找白錦堂他們,到鬼屋轉轉。
“那是什么?”剛出教學樓,白馳指了指前方,就見教學樓外面圍了一大群人,像是出了什么狀況。
白玉堂一皺眉,和展昭等一起走過去,但是學生都圍滿了,根本進不去,就聽在外面的學生問,“真的是趙禎?!”
“真的!”
“我要簽名!我買他的書看了!”
“我看過他的現場表演!”
白玉堂看白馳,“是趙禎被發現了啊。”
展昭也笑,“他在學生里還挺有人緣的,要不要去救他出來?”
白馳皺皺鼻子,道,“別管他,讓他大庭廣眾的出來現。”說完,拉著展昭往前走,公孫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聳聳肩。
幾人繼續往前走,剛剛拐過彎就聽身后有腳步聲,回頭一看,趙禎追了上來。
白玉堂看了看遠處還圍在一起的學生,趙禎笑著拍他肩膀,“我以前打過橄欖球。”
“大哥他們呢?”展昭問。
“嗯……好像去鬼屋那里了吧。”趙禎道。說話間,眾人到了那個小樹林的外面。
“人呢?”展昭四周看了看,“不是說好了在這里等么?”
“對啊……”白馳也原地轉了一圈,就見雙胞胎從遠處跑回來,手上拿著面包和牛奶。
“這是什么啊?”白玉堂問兩人。
“這不到了晚飯時間了么。”小丁道,“小孩子不能餓的。”
洛天著實有些感動,連自己這個做爸爸的都沒想到呢……不過陽陽上哪兒去了?
正想著呢,突然就聽林子里傳來了“啊!”的一聲尖叫,是女生叫的……感覺……像是馬欣!
眾人對視了一眼,都沖了進去,穿過甬路到了池塘邊,就見馬欣抱著陽陽站在一邊,白錦堂正在揍人……揍得是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臟兮兮的男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不是啞大叔么?!
“大哥!”白玉堂趕緊上前拉住白錦堂,公孫上前問,“怎么了?干嘛打人?”
白錦堂皺眉看了那啞大叔一眼,道,“他動那丫頭。”
眾人一愣,馬欣道,“剛剛陽陽拍籃球的時候,球滾了進來,我跟他來拿,球掉到干池塘里了,我想拿個樹枝撥回來,但是突然感覺有人在我后面,一回頭他就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嚇了一跳,白大哥正好進來找我們,然后他就……”
眾人都明白了,白玉堂和展昭有些無力地對視了一眼,這啞大叔好像有嚇人的癖好,喜歡悄悄到別人的身后拍人。
大丁小丁將拼命掙扎想跑的啞大叔制服后抓起來,問,“你想干嘛?”
眾人見他面目可怖,也難怪連馬欣這么大膽的女孩子都會被嚇得叫起來,展昭和白玉堂可是深有體會,最開始他倆也被嚇得夠嗆。
“怎么不說話?!”雙胞胎瞪那啞大叔。
“他沒法說話。”白玉堂道,“是這里的園丁和清潔工,叫啞大叔。”
眾人對視了一眼,大小丁也是道上出生的,眾人為難一個啞巴好像不太好,就放開了他,但是也不讓他走,白錦堂自言自語,“難怪怎么打都不喊……”
公孫瞪了他一眼,不過看在他是為了保護馬欣和陽陽,就不計較他這次暴力行為了。
展昭從口袋里拿出手機來,打了幾個字,拿過去給啞大叔看。
那啞大叔看了一眼,就見上面寫的是,“為什么嚇唬剛剛那個女孩子?”
啞大叔看明白了之后連連搖頭擺手,似乎說他不是,隨后,他從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一個手機,就見是一款老式的平板手機,還不是彩屏的,這可是古董了。
啞大叔打了幾個字后,遞過來給展昭他們看。展昭拿過一看,就見上面寫著——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告訴她,不要在這一帶活動,不太安全。
白玉堂看了一眼,展昭打字——為什么說不安全?
啞大叔左右看看,回復——河邊上次淹死了一個姑娘,而且也有學校的小混混會到這里來,單身女孩子不要來。
大丁放開了他,道,“看來是誤會。”
小丁拍拍他肩膀,“好可憐,大哥都多久沒動手打人了……疼吧?”
啞大叔見眾人都沒有什么敵意,也就不再掙扎著想逃跑了,他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在手機上又寫了些字——我見過你們。
白玉堂拿出證件來給他看,啞大叔接過去看了良久,點點頭還給白玉堂,戰戰兢兢地對他點了點頭。
展昭用手機問他,“劉梅,就是那個淹死的女生,你認識么?”
啞大叔點點頭,打字,“是個傻女孩兒。”
眾人都一愣,這啞大叔感覺知道得不少。展昭問——聽說你偷了她的包,為了幫呂齊和楊帆。
啞大叔點點頭,打字——那天,我見她一個人在樹林子里游蕩,然后就搶了她的包,她可能被我嚇壞了,然后就尖叫著跑了。
白玉堂一驚,“也就是說,那晚上被搶了包的時候劉梅還沒死?”
展昭打字問啞大叔。
啞大叔點點頭,伸手指了指后面的樹林深處,打字——她往哪里跑掉了,我找到了照相機,所以就逃回宿舍樓里了,我怕她會跟學校的警衛們說,他們來找發現相機和照片,所以要先把照相機藏起來……
白玉堂點點頭,看展昭,道,“貓兒,問他七年前的案子。”
展昭打字——七年前的火燒案子,你知道么?
那啞大叔看完這段文字后,突然就抖了一下,搖搖頭。
但是眼神中的閃爍還是讓眾人發現……他知道什么。
——能請我們去你家做客么?展昭接著問。
啞大叔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帶著眾人走向那座傳說中鬧鬼的宿舍。
“那個叔叔一個人住在這里啊?”小陽陽摟著馬欣的脖子問。
馬欣聳聳肩,有些慶幸上次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遇到這詭異的啞大叔。
“陽陽……爸爸抱吧。”洛天伸手去抱洛陽。
“不要,我要姐姐。”洛陽摟著馬欣不放,雙胞胎都看好戲。
洛天有些無力,道,“你看姐姐累得滿頭汗。”
洛陽看馬欣,真是累得有些喘,陽陽被SCI那群大男人抱慣了,也沒發現抱著一個七歲孩子到處走,其實還是很累人的。
陽陽有些不舍得,但還是伸手給洛天,洛天輕輕松松地將他抱了起來,從雙胞胎手上接過面包和牛奶,想遞給陽陽。陽陽卻突然笑著對宿舍的樓上揮揮手,像是在打招呼。
“陽陽?干嘛呢?”洛天順著他揮手的方向看過去,并沒有人。
“剛剛那里有個哥哥。”洛陽說。
“哐當”一聲,啞大叔手上的鐮刀掉到了地上,眾人也都仰臉看,樓上根本沒有人啊。
“陽陽……你看到哪兒有人?”展昭回頭問他。
“剛剛就在三樓啊。”陽陽指著三樓的窗口,“他還對我招招手呢,是個年輕的哥哥。”
展昭打字問啞大叔,“這樓里有人么?”
啞大叔看了看眾人,打字——那不是人。
眾人都覺得脊背冒涼氣,展昭打——不是人,那是什么?
啞大叔沉默了一會兒,打字——他在這里徘徊了七年,一直不肯走,好像有什么未了的心事。
眾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白玉堂又仰起臉看了一眼,教學樓因為年久失修,基本上窗戶都已經碎了,黑洞洞的窗口里并沒有人。
“陽陽,那人長什么樣子?”展昭問。
“嗯……就是一個小哥哥。”洛陽道,“留著碎發,臉很白。”
“隊長。”洛天對白玉堂道,“我能不能不帶陽陽進去?”
白玉堂點點頭,馬欣也道,“陽陽,我們去學校的廣場玩好不好?”
洛陽點點頭,問,“我也想去啞叔叔家里做客,剛剛那個哥哥是他孩子么?”
洛天抱著陽陽往外走,心里七上八下的,雖然不是迷信,但還是不想讓他看見那種不干凈的東西。
等洛天他們走遠了,趙禎雙手插著口袋,道,“還真是鬼屋啊?剛剛看到的那個莫非是鬼魂?”
白玉堂觀察了一下這宿舍樓,拿過展昭的手機問啞大叔——這宿舍是不是就一個大門和樓梯?
啞大叔點點頭,
白玉堂收起手機,對眾人道,“將門把住,然后一層一層地去找,只要他不是鬼,總能被找見吧……如果找不見,那可就邪乎了。”
第八案:密碼兇手 13 鬼屋
趙禎,白馳和雙胞胎在門口守著大門,展昭、白玉堂、公孫策和白錦堂四個人進到了樓里,和啞大叔一起,一間一間宿舍地找過去。白玉堂和白錦堂很仔細地找著,展昭和公孫則是留神地關注著啞大叔的神色,宿舍樓總共五樓,全部都看遍了,最后,眾人停在了當年失火的那間宿舍門口。那是三樓的一間宿舍,門牌號是311號,房間里頭已經結滿了蜘蛛網,還有灰塵,雖然已經時過七年,但是地上、墻壁上、床上的焦黑痕跡還是很明顯,當年火災時的慘烈場面也是歷歷在目。先不論這幾個學生的人品究竟怎么樣,這一場火,就一下子奪走了五條鮮活的生命。
白玉堂站在門口環顧四周,隨后跟展昭和公孫走了進去,透過窗戶往下看,剛剛陽陽應該就是沖著這個窗戶招手的,也就是說,那個人是在這個房間里。
“什么人?”正這時,突然就聽站在門口的白錦堂叫了一聲,眾人循聲望去,就見白錦堂已經追了出去,展昭和白玉堂他們趕緊就追上去。
“大哥,看到什么了?”白玉堂問。
白錦堂站在樓梯口,盯著下方空蕩蕩的樓梯不解,“嘖……我剛剛明明看見一個穿著白T恤的人跑過去……”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公孫拽了拽白錦堂,“你沒看錯?”
白錦堂搖搖頭,“怎么可能,我就瞟到一眼,短頭發,穿著白T恤和白褲子……一閃就不見了。”
正這時,展昭就見啞大叔遞過手中的手機給他。展昭接過來一看,就見屏幕上一行字:那是末末,他只是不舍得走而已……他不害人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展昭打字——末末是指郝末么?
啞大叔看后,點點頭,無聲地嘆了口氣。
“您以前是做什么的?”展昭又打字問啞大叔,“為什么對這里這么熟悉,和郝末認識?”
啞大叔點點頭——我以前是這宿舍樓的看門人,末末是好孩子,他不怕我也不捉弄我,還經常會給我買吃的。
“那另外三個男生呢?”白玉堂問。
啞大叔看了提問后沉沒了良久,打字——末末太傻了,他如果想殺了那四個混蛋,就應該告訴我一聲,我能幫他動手,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錢,他不應該賠上自己的命。
展昭和白玉堂看完那段文字后都覺得有些吃驚,幾人又查了一下宿舍樓,確定樓上并沒有人,才走到樓下,就見趙禎和白馳還守在那里,雙胞胎在樓梯口溜達。
“有人出來么?”白玉堂問。
白馳和趙禎都搖了搖頭。
眾人滿腹狐疑。
“怎么看?”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笑了一聲挑挑眉,“我才不相信世上有鬼呢。”
公孫也點頭,“有鬼也沒有大白天跑出來的。”
展昭拍了拍啞大叔,示意他帶著眾人去他的房間,啞大叔就點點頭,帶著眾人到了他看門時一直住著的那個傳達室。
房間很小,眾人都進去的話,就只能擠在一起了,白錦堂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就走到了門口;趙禎拉著白馳非要去參觀鬼屋,白馳無奈只得被他拉上了樓,雙胞胎也興致勃勃地上樓了。房間里只留下啞大叔、展昭白玉堂還有公孫。白錦堂在門口靠著墻壁抽煙。
“那四個男生很壞么?”白玉堂邊打字,邊繼續詢問啞大叔。
啞大叔點點頭,回答白玉堂——他們是敗類,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聚集到一起了,以前每一屆都會有幾個敗類,但是四個聚到一起的事情還真是第一次發生。
“聽說他們輪*奸了郝末的女朋友?”白玉堂繼續問。
啞大叔沉默了片刻,點點頭——就是因為這件事,末末才瘋了,恨死他們了。
“那還有一個男生呢?”公孫問,“為什么正巧不在?他是怎么樣的人?”
——他叫張樺,是校長的兒子,沒有人敢欺負他,他也不欺負別人,覺得那四個人不好相處,所以就經常不在宿舍里住。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了然,難怪張建啟不見人影了呢,原來是因為想避嫌啊。
正這時,公孫輕輕地拽了展昭一下,示意他看那老頭一張小床后面的書架上。展昭抬眼一看,就見那老頭還挺有些學問的,那里放了不少書,而且好幾本都已經翻爛了。只是一看書名,展昭都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就見這幾本書分別是:《奧瑟羅》《哈姆雷特》《家族復仇》《基督山伯爵》《呼嘯山莊》……
展昭摸了摸下巴,看了啞大叔一眼,就見那啞大叔也挑著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他呢,雙眼一對上,啞大叔趕緊低頭,繼續回答白玉堂的問題。
白錦堂在門口站著,突然又瞥見遠處走廊的盡頭,有一個人影飄過。
飄……白錦堂這次沒有叫人,只是單手插兜,叼著煙往走廊盡頭走去,只見在盡頭窗戶的強光之下,似乎站著一個白衣的少年。逆光的白衣上周圍暈著一圈淡淡的金色,看不太清楚五官。白錦堂想再走近一些,就聽一個飄飄渺渺的聲音傳來,“別再走了。”
白錦堂停住腳步,滿腹狐疑地看著那個白衣的少年。
“你是學生?”白錦堂問他。
少年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道,“你不問我是人還是鬼?”
“呵……”白錦堂叼著煙站在那里,“地上有個影子。”
少年微微地笑了笑,坐在窗臺上輕輕晃著腿,問,“你不是警察吧?”
白錦堂點點頭,問“干嘛裝神弄鬼的?”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沒有做完,我不能安心地離開。”
“去哪兒?”白錦堂略微不解。
少年看了看窗外的地面,對白錦堂道,“你能不能放我走,然后不要告訴警察們,你見過我?”
白錦堂微微皺眉,這時,樓上傳來了腳步聲,少年看白錦堂。
白錦堂點點頭。
少年對他笑了笑,說了句“謝謝”,就翻墻出去了……
白錦堂輕輕嘆了口氣,搖搖頭,這時,就聽到旁邊傳來了一聲驚呼,“呀!”
白錦堂轉臉,就見白馳和趙禎站在樓梯口,白馳驚得叫了起來。
“干嘛?”白錦堂看他。
“大哥你怎么突然出現在這里,嚇死我了。”白馳拍著胸口道。
白錦堂將煙掐滅,問白馳,“這是個什么案子?”
“嗯……”白馳摸摸頭。道,“挺復雜的,當年的案子再牽扯到現在的案子,理不出頭緒來。”
白錦堂點了點頭,轉身回去了。
“大哥怎么了?”白馳不解地抬眼看身邊的趙禎,就見他摸著下巴,一臉算計地看著白錦堂的背影。
“嗯……有點意思。”趙禎微微一笑,摟著白馳的肩膀往回走,白馳抬手拍開他,小聲警告,“在外面不準勾肩搭背。”
……
“那四個學生是王亮、許峰、劉明、陳梓南。”公孫翻看著資料,“教學記錄上面幾乎沒有一科是及格的,所有老師給的都是差評。”
“能壞成這樣的學生,還真的是不多見啊。”展昭也看了看資料,打字問啞大叔——他們經常欺負同學?
啞大叔抽了抽嘴角冷笑了一下,打字——壞事做絕。
“校方為什么不開除他們?”白玉堂問。
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
“不知道?”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問啞大叔,“不知道從何說起呢?”
“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應該被開除。”啞大叔接著打字,“但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就是能大模大樣地留在學校里為非作歹,別說是學生了,連老師他們都敢欺負!”
白玉堂和展昭都敏銳地查覺到這期間似乎有一些非同一般的線索。
“葉玲這個女生,你有什么印象?”展昭接著提問。
啞大叔搖搖頭——很內向的女生,具體什么我不是很清楚,我只負責男生宿舍。
展昭和白玉堂又對視了一眼,啞大叔說起葉玲的時候,并不是很憤怒或者很同情,只是一種淡淡的語調,似乎漠不關心,完全不似說起郝末時候那樣的動情。
“當年的案子,你有什么覺得可疑的地方么?”展昭問啞大叔。
啞大叔沉默了半天,緩緩抬起頭來,開合著嘴唇,對展昭和白玉堂無聲地說出了一個詞。雖然是無聲的,但是展昭和白玉堂還是清楚地分辨出,那是“校長”兩個字。
展昭點點頭——啞大叔,問你最后的一個問題。
啞大叔點頭等著。
展昭鍵入最后一個問題——你的本名叫什么?
啞大叔一愣,良久之后才打字——我是學校的正是員工,有什么疑問,可以去人事處查詢。
展昭點點頭,打了“謝謝”兩個字,和白玉堂等起身告辭,啞大叔客氣地送著眾人出來。
出了竹林,就見洛天拉著陽陽在操場邊看男生們打球呢。
白玉堂一眼就看見了高大的楊帆,楊帆也看到他們了,放了球,跑過來跟白玉堂和展昭點了點頭,“兩位警官。”
“方法好用?”白玉堂笑著問他。
楊帆立刻笑著點頭,道,“真的好用,白大哥,真是謝謝你了!”
展昭瞇起眼睛,盯著白玉堂,“是什么事情?”
白玉堂只是笑而不語,問楊帆,“對了,楊帆,張建啟校長,你有什么了解么?”
楊帆一愣,想了想,道,“張校長是管文科的……挺和氣一個校長,經常和我們一起打籃球,剛剛還在呢。”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心說,你要是真的因為公差不在那也就算了,但是你人竟然在,隨便扯個謊就想把警察打發了?這也未免太囂張了吧!
“他一般都在哪兒你知道么?”白玉堂問。
楊帆點點頭,道,“在南教學樓,人文學院的院長辦公室隔壁吧,那里有個校長室,他經常在那里。”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一起帶著眾人往男教學樓走去。
“小白,以前究竟發生什么了?”展昭惡狠狠地瞪著白玉堂。
公孫樂了,道,“小展,怎么你不知道么?”
展昭睜大了眼睛吃驚地看公孫,“你也知道啊?”
公孫笑了,搖著頭道,“當時這件事在學校里很出名啊,你竟然不知道?!”
……這回,展昭是徹底懵了,良久才問,“那為什么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難道我失憶啦?”
一旁的白玉堂挑著嘴角壞笑。
第八案:密碼兇手 14 迷霧漸深
到了南教學樓,白玉堂等成功地將張建啟堵在了辦公室里,隨后,白玉堂叫馬漢把白芳琴也帶來。進了辦公室的大門,張建啟和白芳琴對視了一眼,都很尷尬。
白玉堂也不說話,只是搬了張凳子坐下,抬頭笑著看兩人。
“白隊長……”白芳琴也有些架不住了,就對白玉堂尷尬地笑了笑,道,“我們,不是有意隱瞞……”
“不是有意?”白玉堂沒等白芳琴說完,就打斷了她,“張樺是當時案件的直接關系人,張建啟明明是主管文科的,卻騙我們說是理工科,目的是要跟這一連串的案件撇清關系。這已經不止是妨礙辦案了,簡直就是誤導辦案,是犯罪,兩位都是校長,不會這么點法制意識都沒有吧?”
白芳琴和張建啟都面紅耳赤,兩人歲數都不小了,另外,做校長的一般來說工作就是教訓人,沒想到今天讓人給教訓了,而且教訓他們的還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其實白校長也是為了幫我。”張建啟很不好意思地對白玉堂道,“你們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求她,她才幫忙的。”
白玉堂搖搖頭,看展昭,展昭摸著下巴打量張建啟,良久才問,“張校長,你這個時候應該坐立不安才對吧,為什么還有興致去跟同學打球?或者說,是因為籃球場離那幢舊樓比較近,你想去看看情況……不過離開那么遠,也沒什么好看的,還是說……你根本不在意我們談話的內容,而是在意其他的事情?”
張建啟臉色白了白,對展昭笑道,“我看過你的書……沒想到比書上寫的還神呢。”
展昭挑挑眉,“跟你兒子有關?他讓你感覺到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么?”
張建啟嘆了一口氣,道,“張樺本來挺好的,學習啊,人品啊……什么都沒得挑,長得也精神。但是自從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好像受什么刺激了一樣,跟變了個人似地自暴自棄,整天到處混,連大學的畢業證都沒拿……他本來是想考研究生的,可是……”
“張樺為什么會有這種變化?”白玉堂問,“你有問過他當年案件的細節么?”
張建啟搖搖頭,道,“我問過他很多次了,但他不告訴我。
“他現在呢?”展昭問。
“我瞞著你們,也是因為這個。”張建啟無奈地搖搖頭,道,“張樺這么混了好幾年,人不人鬼不鬼的,不過最近幾天不知道怎么了,他好像突然想通了,又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這倒挺新鮮啊。
“我和他媽媽都很高興,但是后來詢問包局長案件的時候,得知你們要重新調查這案子,我害怕你們提起當年的案子,又刺激到他,所以就做了件傻事。”
白玉堂看了眼展昭,挑眉——貓兒,他說的靠譜么?
展昭微微一笑,對張建啟道,“照你兒子的行為來分析,他之前的轉變是因為受到了刺激而產生了心結,隨后的行為只是在自我解救,像他這樣的情況,很嚴重。你兒子想通了自己好了,或者將事情淡忘了所以好了……這兩種可能性是不存在的。會好起來的理由只有一個,就是他的心結解開了。”
“心……心結?”張建啟微微皺眉,似乎想不明白。
展昭想了想,道,“我們想見見你兒子。”
“呃……這……”張建啟似乎有些為難。
“不想讓最好的心理學家看看你兒子?”在一旁的公孫笑著對張建啟道,“就算你兒子突然好了,你們也是膽戰心驚吧?不想他根治么?”
張建啟猶豫了一下,隨后點點頭,道,“好!我打電話給他,他現在在上課,要考國外的大學,所以時間比較緊。”說完,就開始打電話。
掛掉電話后,張建啟對白玉堂和展昭道,“我跟張樺說好了,今天他放學的時候,我去接他,然后……在哪兒見面?”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道。“就在警局吧。”
張建啟點頭。
“來講一下那個啞大叔吧。”展昭抬頭看張建啟和白琴芳,“為什么讓這么可怕的一個人做管理員?”
“呃……他人很不錯的。”張建啟和白琴芳都道,“雖然樣子是可怕了一些……”
展昭搖搖頭,道,“人好并不是把他留下來做一所鬼屋的管理員的理由……他什么來頭?為什么要做管理員,還有就是……他是不是真的又聾又啞?”
白芳琴和張建啟對視了一眼,兩人的臉上都顯出了一些為難的表情來。
“有什么不能說的么?”白玉堂問,“只是學校的一個員工而已。”
“他的名字,叫陳建先。”張建啟嘆了口氣,道“以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十四年前的一場大火,讓他變成了今天的這個樣子……當時因為學校還很小,會著火也是因為設備偷工減料,所以才害了那學生的一生。當時為了封口,我們給了他的父母一些錢,他父母答應不提起了,但陳建先的前途問題我們要保證。只是陳建先的臉實在是沒法做老師什么的,而且他還啞了,所以只能做男生宿舍的管理員,不過他的工資,我們都是按正式員工的待遇給他的。”
“你是說……十四年前就發生過一起火災?”展昭一臉的吃驚。
“對的。”張建啟點頭,“還好沒有其他人喪命,只有他。”
“沒有其他人受傷,只有他一個人?!”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還真是邪門了。
“他當時的同班同學的資料,可不可以給我們看一下?”展昭問。
張建啟點點頭,就去檔案柜子里翻找,道,“我這里有往屆所有學生的相簿,還有畢業照什么的。”
邊說,他邊翻出了十四年前的那些照片,交給了展昭。
展昭接過來,眾人都湊過來看,就見是一些舊照片。
“陳建先……”展昭和白玉堂找著學生登記表上的名字,在第三行看到了陳建先的名字和照片,所有人都皺起了眉頭……這陳建先年輕的時候長得真的是很精神,五官端正,是個很好看的男孩子,跟現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啞大叔完全不能聯系在一起。
“咦?”在一旁看畢業照的白馳突然叫了一聲,指著照片中間的一個人問展昭和白玉堂,“哥,你們看這個人,眼熟么?”
眾人都湊過去一看,就見白馳手指指著的那個人雖然還很年輕,但眾人還是立刻從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前幾天差點被砸死的綁架犯許忠!
“哈……”眾人都對視了一眼,公孫也松了聳肩,“真是不可思議!”
“真的是許忠啊!”展昭翻出登記冊上的名字和照片,隨后,展昭又翻找了一下,“等等……”
眾人都轉臉看他,就見展昭指著其中的一張照片和名字說,“吳錢良!”
“是跳樓那個?”白玉堂趕緊湊過來看……眾人也都張大了嘴。
“呃……怎么了?”張建啟和白芳琴對視了一眼,都不解地看著一臉驚異的眾人。
“這兩個學生和陳建先是同學?”展昭問。
張建啟接過名冊看了看,點點頭,“沒錯,他們應該還是室友,學號挨得很近,我們都是六個人一個宿舍的。”
“如果告訴你,吳錢良跳樓自殺了,而且還差點砸死許忠,你們怎么想?”展昭突然抬頭看兩人,就見張建啟猛然地抖了一下,隨后一臉的震驚。
“想到什么了?”展昭看他,“你剛剛聽到的一瞬間有所懷疑,是不是?”
張建啟咽了口唾沫,良久才說,“其實……當年也有人說,陳建先一直受人排擠,還被同寢室的室友欺負,他之所以火災的時候沒逃出來,也是因為室友之前正好在整他,將他鎖在廁所里了,起火后又沒去救他。”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眾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啞大叔床頭的那一排書:《奧瑟羅》《哈姆雷特》《家族復仇》《基督山伯爵》《呼嘯山莊》……
“這的確是最好的復仇。”公孫聳聳肩,道,“死有余辜么……你猜許忠仰起臉來看見吳錢良摔向他的時候在想什么?”
“那個吳錢良著地之前大叫了,按照他之前跳樓的行為應該是受到了某種蠱惑。”展昭道,“然后著地的瞬間,看到了許忠,在死前他應該想到了很多,但是再后悔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他死定了。”
“學號挨得很近的是一個宿舍的么?”白玉堂一把拿過宿舍登記表,問張建啟,“還有三個是什么人?”
“呃……我查一下。”張建啟手忙腳亂地差著登記表,道,“找見了,在這里,章韓、王友誼、劉方。”
“有現在的聯系地址么?”展昭問,“工作之類的?”
“呃……時間隔得太久了……不過我們有身份證號,然后……”張建啟的話還沒說完,馬漢已經往SCI打電話,將人物資料都告訴了蔣平,讓他查這幾個人現在情況。
不久之后,蔣平的消息回來了,章韓畢業之后一直是老師,王友誼在一家事業單位工作了一段時間后辭職做生意,劉方成了一名攝影師。而最讓眾人驚駭的卻是,章韓和王友誼都已經死了,一個是死于意外車禍,另一個是自殺的……只有劉方一個,現在還活著,在S市的一家影樓工作。
“走!”白玉堂掛掉電話,留下了馬漢和公孫等人繼續詢問校長有關當的年案情的,自己帶著展昭、白馳和洛天,趕往劉方工作的那家影樓。
第八案:密碼兇手 15 攝影師
白玉堂和展昭、白馳、洛天按照蔣平提供的地址來到了S市中心的一所影樓。問來招待的前臺小姐,“劉方在不在?”
前臺說,“他今天休息。”
“你有沒有他家的地址?”白玉堂問。
“呃……有的。”前臺小姐查了一下,將劉方家的地址給了白玉堂,眾人趕緊就往他家趕。
劉方的家住在市區的一座小高層里,地址上寫的是十一樓。
四人下車后,就往樓上趕去,劉方家的門牌是1102,白玉堂等到了門口就按門鈴,但是門鈴響了至少十下,卻依然沒有人來開門。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展昭鼻子尖,鼻頭動了幾下,“有燒焦的味道。”
幾人的眼睛都瞪了起來,“我去跟管理員拿鑰匙。”
洛天轉身沖下樓,白玉堂和展昭開始用力拍門……
“太慢了。”展昭道。
白玉堂掏出槍來,對著房門的鎖眼就想射擊,就在這時,門“喀嗒”一聲就打開了。一個人人打著哈欠打開門,含含糊糊地問,“誰啊?”
門口的眾人都愣住,就見來開門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或者年紀會更大一些,只是他染著一頭金發,穿著黑色的襯衫和修身褲,人也很瘦,因此看起來非常的年輕。
“那人揉了幾下眼睛,抬眼看了看,就見門口站著展昭和白玉堂,展昭的手還保持著敲門的姿勢,而白玉堂則是手里拿著槍,站在門口。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玉堂和展昭,挑眉摸摸下巴,“嗯……我喜歡。”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一起問,“你是誰?”
那人笑了笑,聳聳肩,“是你們闖到我家來,不是應該我問你們么?”
“你家?”白馳問,“你是劉方?”
那人聳聳肩,“是大攝影師劉方。”
這時,洛天也拽著管理員急匆匆跑上來了,因為等不及電梯,所以洛天直接就拽著管理員跑樓梯了,那管理員年紀也不小了,等被洛天拽上來,他已經氣喘吁吁,看樣子像是馬上就要倒下了一樣。
等到了門前,洛天見這副情形也愣住了,那管理員拿著鑰匙扶著墻喘氣,“呵……呵……都說……都說劉先生在的了。”
“你確定他是劉方?”白玉堂問,問題似乎引得劉方不太滿意,朝天翻了個白眼,管理員點點頭,隨后又問,“這是干什么呀?”
洛天見管理員問他,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就聽展昭說,“哦……我們是物業的,這是對應變突發狀況的能力測試……嗯,你合格了,可以走了,我們會跟物業反映的。”
“哈?”管理員摸了摸頭,一臉茫然地搖著頭走了。
“物業什么時候請了那么帥的員工?”劉方笑呵呵地問,“還帶著槍?是真的么?”
白玉堂收起槍,掏出證件來給他看。
劉方湊過去看了看證件上面的名字,打了聲口哨,“我聽兩個朋友說起過你們,比傳說中的還有趣。”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疑惑,就聽劉方笑道,“是兩位美女,都是大明星,自稱男朋友在SCI。”
眾人心中了然,大概是齊樂和陳佳怡吧。
“可以進去談談么?”白玉堂問劉方。
“當然。”劉方請幾人進屋,房間里面很干凈,也很時髦,看得出劉方收入不菲。剛開始的時候,展昭和白玉堂也只當他是一個普通的在影樓工作的攝影師,不過看來他應該是業界比較受歡迎的一個了吧。
“那我聞到焦糊的問道是什么?”展昭看了看四周。
“大概是隔壁的太太又在做飯了吧。”劉方聳聳肩,轉身去冰箱里拿飲料,“要喝點什么?我只有酒。”
“不用了。”白玉堂道,“我們只想問幾個問題。”
“好吧。”劉方給自己拿了一罐冰啤酒,走到了沙發旁邊,示意展昭和白玉堂他他們也坐。
展昭剛剛坐下,就感覺到屁股好像挨上了什么軟乎乎的東西,隨后就聽到略帶嬌俏的一聲,“喵……”
展昭一回頭,就見在他身后,奶白色的沙發上面,躺著一只奶白色的加菲貓。
那貓咪剛剛爪子被展昭坐了一下,正不滿地躺在沙發上面看展昭,順便舔自己的爪子。
展昭瞇起眼睛……這貓咪好可愛呀,不知道是公的還是母的,不過它耳朵上面帶著個粉紅色的小蝴蝶結,應該是只小母貓……可以帶回去跟魯班配種。
“莉莉婭,過來,讓客人坐。”劉方對那只貓咪招了招手,貓咪聽后又輕輕地“喵”了一聲,看了展昭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了起來,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劉方所在的沙發邊,輕輕巧巧地縱身一躍,跳到了劉方的膝蓋上,優雅地躺下,開始舔毛。
劉方伸手輕輕地摸著貓咪的毛,笑道,“她不喜歡比她漂亮的人。”
展昭坐到了沙發上,很感興趣地問,“她是母的?有做過絕育么?我家有一只緬甸布娃娃,是公的。”
劉方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點頭,“莉莉婭,你有興趣去約會么?”
那只名叫莉莉婭的貓咪有些高傲地轉了個身,屁股對著展昭,尾巴甩了甩。
展昭又瞇起了眼睛——果然加菲貓的個性都很囂張!
“說正經事吧。”白玉堂將展昭的注意力從那只貓咪身上拉了回來,對劉方道,“你是師范大學的畢業生吧?”
劉方聳聳肩,“確切地說我并沒有畢業,念到一半我就輟學去自學攝影了,然后邊打工邊環游世界去拍照……最后就混成現在這樣了。”
“你什么時候離開學校的?”白玉堂問。
劉方伸手搔著莉莉婭的耳朵,貓咪舒服地咕嚕了起來,“十四年了吧。”
“你記得很清楚?”白玉堂問他。
“當年我可只有十九歲……二十歲之前的最后一年,怎么可能忘記。”劉方淡淡道。
“那陳建先的名字,你有印象么?”白玉堂的話問完,就看見劉方微微地皺了皺眉,抬頭正眼看展昭和白玉堂,“出什么事了?”
“他是你同班同學,十四年前那場火災你還記得么?”展昭問。
“我死都不會忘記的。”劉方有些吊兒郎當地道,“說吧,究竟什么事。”
“許忠和吳錢良這兩個,也是你們當時一個宿舍的吧?”白玉堂問,“還有王友誼和章韓。”
劉方點點頭,“嗯,不過我輟學后就沒有聯系了。”
“是因為當時的火災輟學么?”白馳問他。
劉方聳聳肩,“有很多原因,但是火災是一個主要的原因。”
“怎么說?”展昭問。
“那場大火告訴我,留下美麗的一瞬間是多么的重要。”劉方無所謂地回答,問,“究竟出什么事了?”
“王友誼、章韓、還有吳錢良都死了,吳錢良跳樓自殺的時候,樓下差點被壓死的人是許忠。”白玉堂回答。
劉方顯然愣了良久,隨后從沙發前的茶幾上拿過煙來,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煙來,問展昭和白玉堂,“然后呢?”
“我們覺得你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展昭直接道。
“你們認為,陳建先殺了這四個人,然后還要殺我么?”劉方問。
“據說陳建先當年就是被你們關在了宿舍的廁所里,所以才會被燒成重傷。”白玉堂道。
劉方挑挑眉,輕輕地搖了搖頭,“他不會殺我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轉臉不解地看劉方。
“我先說明,我從來沒有欺負過建先……我是宿舍里最大的,我在的時候他們都會比較收斂,不敢欺負得太厲害。”說到這里,劉方嘆了口氣,“不過那天我正好不在,然后就出了那件事情。”說著,他伸手解開了袖子上的紐扣,卷起袖子給眾人看,就見手臂上都是大片的燒傷疤痕……觸目驚心。展昭微微皺起眉頭,他知道這是大面積燒傷留下的疤,白玉堂的手上也有。
眾人都有些不解地看著劉方。
“我當時回到宿舍樓的時候,問那四個小子建先在哪兒,他們說還在廁所里,我就沖進去救他了,不過可惜的是,最后我們都是被消防員救出來的。我跟他一起在重癥加護病房呆了三個月……你們知道建先醒過來第一句話對我說什么?”
眾人面面相覷,都搖搖頭。
“他說……謝謝你救了我一命,我留著這條命,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劉方抽完手中的煙,將煙蒂掐滅在了煙灰缸里。
“你知不知道現在陳建先在哪兒?”展昭又問。
劉方搖搖頭,道,“自從那件事之后我就覺得人生短暫,我應該做些我想做的事情,將美麗的瞬間留住。然后就帶著行李輟學遠行了,至于后來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眾人聽完都沉默了。
“如果告訴你……七年前師范大學的宿舍樓又發生了一次火災,是一個學生燒死了另外四個,那四個也是惡徒……你怎么看?”
劉方想去拿第二根煙的手不自覺地顫了一下,微微皺眉,良久才搖搖頭,道,“我想不到。”話音剛落,電話鈴響了起來,劉方接起電話聽了聽,道,“我知道了,馬上來。”就掛掉了電話。
隨后,劉方站了起來,對展昭和白玉堂道,“幾位,不好意思,我馬上要回去工作,你們還有什么沒問的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搖搖頭,白玉堂掏出名片來放在桌上,道,“你要是想到了什么,跟我聯系。”
“一定。”劉方收下名片,送四人出門。
離開了房間后四人走進電梯。
“貓兒,怎么看?”白玉堂問展昭。
“嗯……莉莉婭很可愛。”展昭有些狡黠地笑笑,見白玉堂無力地看他,就收起笑容,低聲說,“另外……劉方在說謊。”
番外 SCI一周年之十大不可思議事件(一)
話說,SCI總共有十大不可思議事件:
第一:法醫室里的笑聲
第二:展昭的夢游
第三:靶場里面的哭聲
第四:白爸爸展爸爸的秘密檔案
第五:警局里飄忽的白影
第六:地下車場的小腳印
第七:檔案室里的鬼影
第八:陽陽的陰陽眼
第九:食堂里的貪吃鬼
第十:包局少年時人稱小白俠
番外一個一個地來,大家嫑急啊……還有小貓小鼠的小劇場。
十大不可思議事件之一——法醫室里的笑聲
時間:七月十四 晚上十二點,地點,SCI辦公室。
事件:今早某建筑工地施工的時候,挖出了幾具古尸,樣子像有上千年了,因為鑒定需要比較好的設備,SCI法醫室的設備是S市最先進的,所以公孫就申請把尸體運了回來,還跟一批專家定好了明天鑒定。
當晚,SCI辦公室里就剩下王朝、馬漢、白馳、洛天值班,展昭處理一些文書所以加班,白玉堂在旁邊等著他。
蔣平反正基本上都在SCI里呆著,正開著電腦看片子,趙虎和馬漢搬了把椅子坐在后面跟他一起看,洛天靠在沙發上休息。
白馳趴在門口的沙發上面看書,他不要過去看片,因為蔣平他們看的是恐怖片。正看著畫冊呢,突然……白馳聽到外面飄進來一陣古怪的笑聲。
白馳一愣,趕緊回頭往外望過去,但是門口并沒有人。
白馳看了看四周,不遠處蔣平他們的電腦里發出尖叫的聲音,展昭和白玉堂在辦公室里忙碌著……那笑聲不會是他們發出來的,而且剛剛的確聽到是身后的門外發來的。
再轉臉,白馳就覺得心頭一蹦……因為原本在沙發上靠著的洛天突然坐起來了,睜著眼睛盯著他身后看。
看到洛天的眼神,白馳就覺得心里發毛,后脊背直冒涼氣,噌地一聲就爬了起來,飛奔到洛天身后,轉身往外看,而與此同時,他又聽到了那一陣詭異的笑聲。
“啊!”白馳大叫了一聲。在他大叫的時候,蔣平他們正看最到詭異的地方,白馳那一聲大喊把幾人嚇得一蹦,展昭和白玉堂也轉臉看門外。
“馳馳,你干嘛?”趙虎問。
蔣平也把電腦里放著的電影按了暫停,白馳指著門外,問,“你們聽,有人笑。”
眾人面面相覷,都往門外看,并沒有人,白玉堂也走出來了,問,“干嘛?”
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又傳來了一陣笑聲,笑聲沙啞,帶著那么一點詭異……
“好……好像是隔壁傳來的。”趙虎戰戰兢兢地說,“那個……不會是公孫,又在看奇怪的小說了吧?”
幾人對視了一眼,覺得公孫的笑聲好像沒那么瘆人啊。
“去看看吧。”洛天站了起來,開門要出去。
“唉,等等啊!”白馳一把拉住了洛天,道,“那個……會不會是那東西?”
“什么東西?”洛天不明白,回頭看白馳。
“對啊,天哥!”趙虎湊上來說,“今兒個公孫不是運來了三具古尸么?”
“會不會是公孫解剖古尸解剖得太開心了,所以就在里頭笑了?”馬漢問。
眾人聽后都忍不住想象公孫一面驗尸一面怪笑的畫面,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洛天有些納悶,道,“那聲音我聽著像個老太婆,不像是公孫啊。”
“呃……”趙虎睜大了眼睛,“了不得啦,今天拉來的古尸里面有一具就是女的,還是個老太婆啊。”
“呵……”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我看,是公孫吧。”白馳小心翼翼地道,“說不定,太高興了呢……”
“公孫今天不驗尸。”白玉堂走了過來,“剛剛大哥把他接走了,說他明早再來。”
“呵……”眾人再一次倒吸一口冷氣,面面相覷——那笑的是誰啊?
正在疑惑著,突然那陣笑聲又傳了出來……這回眾人聽明白了,感覺就像是個老妖婆在那里笑呢,聽起來實在是太嚇人了。
白馳趕緊躲到洛天身后,“是什么東西啊!”
“去看看吧。”白玉堂帶頭往外走,展昭興匆匆地就追出去,嘴里道,“小白,看見活的別弄死啊,留一個玩兒!”
蔣平也興奮,“我也要。”
“我才不要去。”白馳小聲對洛天和馬漢說,“怪嚇人的。”
“同意!”趙虎也點頭。
洛天和馬漢對視了一眼,都追了出去。
辦公室里就剩下白馳和趙虎,兩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隨后異口同聲,“等等我們啊!”
走到了辦公室外面,那個笑聲又響了一次,展昭和白玉堂清楚地聽到聲音是從公孫的法醫室里頭傳出來的。
對視了一眼,兩人快步來到法醫室的門口,白玉堂抓住門把,身后另外幾人也都跑了過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兩人數到三,白玉堂猛的一轉把手推開門……
開門的一瞬間,就聽到里頭一陣陰森森的笑聲響起,而眾人開門后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坐在手術臺上的三具尸體……沒錯,不是躺著,是坐著。
“呵……”就這一眼,連展昭和白玉堂都驚得一蹦,就見那三具尸體瞪著黑洞洞的眼眶盯著門口,嘴唇已經爛光了,露在外面白森森的牙齒,嘴微啟,笑聲似乎就是從那張嘴里發出來的。
“呀啊……”白馳大叫一聲,猛地轉頭,突然就見眼前出現了一個白影。
“啊!”白馳連著受了兩次驚嚇,身后的趙虎也被嚇得夠嗆,其他幾人本來是不害怕的,但是被這兩人一驚一乍地也搞得心里直發毛,就聽一個聲音涼冰冰地問,“干嘛呢你們?”
眾人這才都回過神來,就見出現在身后的白影不是別人,正是公孫。
“公孫,你怎么回來了?”展昭眨眨眼問。
“我忘記拿東西了。”邊說,公孫邊走進了法醫室里頭。
“公孫……那個尸體怎么坐著?”展昭好奇地問。
“哦,挖出來的時候就是坐著的,所以才稀奇么。”公孫邊說,邊伸手從桌下拿出了一個小箱子來。
這時候眾人才發現,那笑聲是從小箱子里發出來的。
“這什么東西?”白玉堂好奇地湊過來。
公孫看看眾人,道,“我前幾天網購買的好東西。”邊說,邊把箱子的蓋子打開,伸手從里面掏出了一個骷髏來。
“呵……”眾人再一次倒吸一口冷氣。
“你網購了一顆骷髏?”白馳睜大了眼睛問他。
“不是一般的骷髏。”公孫笑呵呵地說,“是巫蠱鬧鐘!”說話間,就見那鬧鐘張開嘴,“嘎嘎嘎嘎”地笑了起來。
“我中午時后收到的,試了一下鬧鈴,所以就設在十二點了……嘿嘿,可不可愛?”公孫滿臉“我好喜歡”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將骷髏又放了回去,將盒子蓋上,道,“你大哥在樓下等我,我先走了。”說完,抱著箱子心滿意足地跑了。
其他眾人看著公孫跑遠的背影,站在原地愣了半天。
“呵呵……真詭異。”白馳對眾人笑,“也對啊,那干尸怎么會說話么。”話音剛落,突然就聽到身后傳來了一聲冷笑,而身后的……不就是干尸么?
眾人都回頭……那干尸還是剛剛的狀態,往下看,就見公孫把手機落在桌上了。
展昭過去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就見來了一條短信,是白錦堂來的,“haoman”
“怪不得那個冷笑有些耳熟,原來是大哥的啊。”展昭想了想,拿起自己的手機給公孫發了條短信,就聽公孫的手機傳來了“咪呀啊!”地一聲兇悍的貓叫。
白玉堂覺得挺有意思的,也發了一個,就聽傳來的是他的聲音,在喊,“死貓!”看來是公孫錄的。
馬漢發了一個,就聽是卡巴斯基殺毒時傳來的那一聲馬叫。洛天發了一個,就聽傳來了一個嫩嫩的聲音,“我爸爸找你。”——是陽陽的聲音。
趙虎也樂了,發了一條,是蠟筆小新的聲音:好可怕哦……
趙虎囧了,眾人哭笑不得,展昭拍了拍白馳,問,“馳馳,你試試不?”
白馳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會是什么怪聲音,但還是壓不住好奇,發了條短信……沒有聲音。
眾人對視了一眼,為什么沒聲音呢?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聲音。
眾人好奇地湊過去拿起手機看了看,有白馳的一條短信。
“為什么沒聲音?”白馳不解。
“要不然你打個電話試試?”展昭提議。白馳撥通了公孫的手機,片刻之后,就聽手機傳來,“小兔子乖乖,把門打開……”
眾人心中了然,可不是,兔子哪兒會叫啊。
當晚,眾人一直在法醫室里研究公孫的電話,次日,警局里的人都在傳,“聽著了么?昨晚上那間放著古尸的法醫室里頭,傳來的聲音好可怕啊,那幾個古尸是不是聊天呢?那笑聲太嚇人了,對啊,還有人唱歌……”
Q鼠Q貓小劇場
展昭和白玉堂五歲,某日,晴,
小展昭和小白玉堂手牽著手一起去動物園玩。
小白玉堂:“那個是什么?脖子好長。”
小展昭看了他一眼:“笨笨,那個是長頸鹿。”
小白玉堂一臉的了然:“哦……難怪脖子那么長,你猜,它要是脖子癢癢了,怎么撓癢?”
小展昭愣住了,轉過臉來盯著白玉堂看了良久,一拉他的手:“小白,這個問題好深奧喏。”
小白玉堂得意,拉著小展昭的手繼續往前走,到了大象館。
小白玉堂站住了,指著大象的鼻子:“呀,好長的鼻子。”
小展昭摸著下巴,似乎是一臉很困擾的樣子。
小白玉堂看他,“貓貓,你怎么了?”
小展昭抬眼看看他,問,“你猜,他鼻子要是癢癢了,怎么辦?”
小白玉堂愣住了,想了想,拉著小展昭的手繼續往前走,前面是蛇館,小展昭問,“蛇蛇要是背上癢癢了,那怎么辦?”
小白玉堂拉著展昭繼續走,到了河馬館,小展昭指著小河馬,“他要是肚子癢癢了怎么辦?”
最后兩人來到了烏龜館,小展昭盯著滿地爬的烏龜看了良久,突然一把抓住白玉堂的胳膊,“龜龜好可憐啊,哪里癢癢了都撓不到,還不能找人幫忙。”
小白玉堂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小展昭的肩膀,“貓貓,你真是小孩子,這么多問題。”說完,拉著小展昭出了動物園,就看見前面有人賣動物氣球,小白玉堂樂了,拉著小展昭往前跑,掏出零花錢給賣氣球的人,道,“我要小貓,還要小老鼠,要白色的!”
賣氣球的叔叔見倆小朋友這么可愛,就笑著伸手接錢,拿下氣球給小展昭挑,順便找錢給小白玉堂。小展昭先拿了一只小貓咪的氣球,然后盯上了一只小熊貓的氣球,覺得這個好可愛呀,就拿了下來。
兩人往外走,小白玉堂伸手接過氣球抬頭看……嗯?為什么白老鼠的氣球有些不一樣。
“貓貓,這個是熊貓吧?”小白玉堂轉臉看展昭,就聽展昭道,“不對的,是老鼠!”
“可是耳朵是黑的!”小白玉堂認真道,“白老鼠的耳朵是白白的。”
小展昭皺皺鼻子,心說被小白發現了。
“我要去換。”小白玉堂想往回跑,被小展昭抓住,“不準去,我喜歡這個。”
小白玉堂狠狠瞪,“不準喜歡熊貓,你只準喜歡白老鼠!”
小展昭扁扁嘴,用腳尖攆著一塊小石子嘟嘟囔囔地說,“我就是喜歡這個……”
小白玉堂想了想,伸手拉起小展昭的手往回走,道,“好吧,它是老鼠,黑耳朵的白老鼠。”
第八案:密碼兇手 16 天生壞人
白玉堂看展昭,“你怎么知道他說謊?”
“那劉方表面的確是很平靜。”展昭微微一笑,“不過他給我的感覺,似乎是在努力壓抑著某種情緒。”
“情緒?”幾人都好奇地看展昭。
“他讓那只貓咪坐在他膝蓋上,撫摸它的毛……是為了通過那種柔軟的觸感使自己平靜下來。不過……他抽煙的動作暴露了他的情緒。”
“什么情緒?”白玉堂問。
“憤怒。”展昭低聲道。
“憤怒?”洛天想了想,道,“劉方抽煙是從你提到吳錢良差點砸死許忠的時候才開始的……他生氣什么?”
“也許是討厭這種殺人的伎倆?”白玉堂聳聳肩,打開車門,“又或許,是因為許忠逃過一劫。“
“看來,我們得回去好好地問一下許忠了。”展昭系上安全帶。
“許忠已經正式批捕了,現在羈押候審呢,綁架罪還有蓄意謀殺……”白馳搖搖頭,道,“雖然孩子沒事,許忠不見得會被判死刑,但是我估計這次好不了啊。”
“沒錯。”白玉堂也點頭,“少說二三十年。”
“除非……”展昭想了想,“他是被唆使的,幕后還有一個主謀,他只是被人利用。”
“那可能就真的判很輕了。”白馳也點頭,“他也畢竟就是一念之差了。”
正聊著呢,白玉堂的電話響了,是張建啟打來的,說他去接張樺了,但是張樺一聽說要見警察就嚷著不肯,張建啟求白玉堂再給他一晚上的時間勸勸兒子,明天一早他一定帶著孩子去警局。
白玉堂雖然些無奈但也沒有辦法,只好答應,
“看來還是回去審問許忠吧。”白玉堂調轉車頭準備回警局,電話又響了。展昭幫他將電話拿了出來一看,也是一愣,“小白,你媽打來的。”
白玉堂皺眉,“對了,我好久沒回去過了,大概是讓我們回去吃飯。”
“嗯,有可能。”展昭接通電話。“阿姨……嗯,玉堂在開車……啊?”
白家媽媽不知道說了什么,把展昭為難得直對白玉堂眨眼,白玉堂也覺得挺納悶,后來展昭只能“哦”了一聲,然后就掛了電話。
“怎么了?”白玉堂見見他一臉的別扭,就問。
“你媽說讓大哥回家吃飯……帶著公孫一起去。”展昭低聲道,“她說,都結婚了,怎么不帶回家來吃頓飯,也讓媽媽看看。”
白玉堂睜大了一雙眼睛看展昭,“不是吧?!”
“怎么辦?”展昭問,“她讓我們也回去。”
“哈?”白玉堂張大了嘴連連搖頭,“我才不要,回去干嗎,超尷尬!”
“是哦。”身后的白馳也回答。
展昭回頭看白馳,“馳馳,要不然你去吧。”
“我才不要。”白馳趕緊搖頭。
“天哪,你爸都多久沒跟大哥一起吃飯了?”展昭越想越覺得可怕,“他倆會不會打起來?”
洛天在一旁看著,想了想,道,“要不然帶著陽陽去吧,有個小孩子在,大人會收斂一些。”
“對哦!”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連連點頭,“說得有道理啊。”
白馳在一旁眨眨眼,“那個,帶個小孩去……會不會更加刺激他們呀?”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也對啊。
“還有啊。”展昭看白玉堂,“你媽說,你爸她已經搞定了,說讓咱倆通知大哥和公孫,要是請不來咱倆就死定了。
白玉堂哭喪著臉看展昭,“怎么這樣?!”
展昭回頭看白馳,“馳馳,你今晚做飯不?我去你那里蹭飯吧?”
白玉堂睜大了眼睛瞪展昭,“死貓,沒義氣,告訴你,你跑不了,乖乖跟我一起回去做陪客!”
展昭摸著下巴想啊想,“要不然把里斯本也帶去吧?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
車子終歸還是開到了警局,在學校調查的SCI眾人也都回來了,因為得到的線索眾多,所以一群人都在桌邊整理手頭上的資料。
白玉堂和展昭就見白錦堂正和趙禎坐在房間里頭聊天打發時間,兩人對視了一眼,瞅了瞅白馳。
白馳走過去對趙禎招招手,將人叫了出來后,白玉堂和展昭進了門。
“怎么了?”白錦堂見倆人表情挺尷尬,覺得納悶。
“嗯……”白玉堂瞟了展昭一眼,那意思是——貓兒,你說!
展昭皺皺鼻子看旁邊——我什么都沒看見!
白錦堂見兩人眉來眼去的覺得有趣,就靠在沙發上抬眼看白玉堂,“干嘛呢?有話就說。”
“咳咳,媽讓你帶公孫去吃飯。”白玉堂一口氣說了出來。展昭一臉佩服地看他——好快!
白玉堂白他一眼——別添亂。
兩人看白錦堂,就見他聽到后微微地愣了一下后,也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白玉堂想了想,就道,“要不然跟他們說你突然有公事出國了……搪塞一下。”
白錦堂挑挑眉,道,“不用,一會兒就去吧。”說完,站起來出門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疑惑——這么干脆啊?!
隨后,兩人也無心管這事了,叫趙虎將許忠帶了過來,兩人進了審訊室。
許忠看來落魄得都不成樣子了,呆愣愣地坐在審訊室里,蔫頭耷腦的。
“許忠。”白玉堂拉了張凳子在許忠的面前坐下,展昭也坐在一旁。
許忠抬眼看了看兩人,道,“二位警官,該交代的我都已經交代了……你們,還想問些什么?”白玉堂點了點頭,問,“許忠……差點壓死你的那個人,你看清他長相了沒有?”
許忠的臉色瞬間地白了白,展昭微微一笑,看來他是看見了。
“沒……沒怎么看清。”許忠結結巴巴地道,“那個……太快了。”
“是么。”白玉堂將一張吳錢良的照片遞過去給許忠看,“那么就看這張照片吧,認得么?”
許忠又看了一眼,搖搖頭,道,“不,不認得。”
白玉堂接著點頭,將從學校拿來的資料照片遞過去給他,指著吳錢良問,“那么這個呢?不會連室友都忘記了吧?”
許忠尷尬地遲疑了一下,道,“哦……是小吳。”
“另外這幾個呢?”白玉堂將他們一個宿舍的資料照片都擺了出來,問,“都認識么?這幾個人?都是跟你們一個宿舍的吧。”
許忠的面部表情變得很微妙,沉默了良久,才搖頭,“我不太記得了……那時候的樣子都比較年輕,我們畢業后已經很久沒有來往了。
展昭皺眉,道,“除了劉方和陳建先,其他人都死了,你知不知道?你不會覺得這次事故只是個意外吧?”
許忠咽了口唾沫,依舊搖頭,低聲說,“我不知道。”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許忠現在的表情,嘴里說是不知道,但是表現出來的,卻是他分明就知道。
“我們剛剛去找了劉方。”白玉堂接著說,“據說你們當年經常欺負陳建先,也是你們倒置了他被嚴重燒傷,對不對?”
許忠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點頭,沉默了一會兒,道,“所以我們都混得不好,遭報應了唄。”
“你好端端的一個上班族,為什么會想到去綁架?”展昭問,“誰給你出的主意?”
許忠一愣,抬頭看展昭,道,“這,我自己想的。”
“你沒有過犯罪記錄。”白玉堂道,“但是這次綁架方面還是做得滴水不漏,從選擇人選,索要金額,都顯得很專業,是有人在給你支招吧?”
“不知道。”許忠激動起來,“我不知道,你們還要問多久,我綁架了人,我差點殺人,你們讓我死好了,干嘛還要問東問西的,死不了就坐牢,反正我這樣活著也沒什么意思。”
“坐下。”白玉堂對突然站起來開始咆哮的許忠冷冷說了一句。
許忠還是坐下了,道,“當年我們就是欺負了一下陳建先,也沒想到火會燒起來,事情會鬧那么大,本來我們要坐牢的,但是建先沒跟學校告發我們,讓我們逃過一劫,我們也很感激他的……這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現在他的人我們也找不到,你們還想我怎么樣啊?”
展昭饒有興致地摸著下巴打量許忠,似乎是發現了什么有趣的地方。
這時,蔣平敲了敲門進來,對白玉堂和展昭道,“頭兒,展博士。”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走出了審訊室,關上門。
“怎么了?”白玉堂問。
“我剛剛進入了許忠的電腦,登錄了他的郵箱和QQ,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你們最好看一下。”蔣平邊說,邊引著兩人往辦公室走,“這小子加入了一個特別的群。”
“群?”展昭和白玉堂覺得有趣,“聊天的那種?”
“嗯。”蔣平點點頭,道,“群名就叫做,天生是壞人。”
“天生壞人?”展昭微微皺起眉頭。
“嗯,群公告里有一段話挺有意思的,寫的是,‘有些人天生就是壞人……”
“沒有任何理由或者原因。”展昭沒等蔣平說完,就接著道,“就像有些人看到路邊受傷的小動物會將它撿回來,而有些人則是選擇撿起石頭砸死它們。有些人看到別人受苦會覺得同情,而有些人看見別人受苦會覺得痛快。這世上有好人也有壞人,但是,從好人變壞的,本質上還是好人,從壞人變好的,本質上還是壞人……因為人一出生就已經定好了,有些人,天生就是壞人。”
蔣平吃驚地看展昭,“一個字不差,你怎么知道的?”
展昭挑挑眉,輕輕嘆了口氣,“這是十一罪小說《下一個受害者》里面兇手的一句自白。”
白玉堂也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喬偉明寫的?”
第八案:密碼兇手 17 插曲
發現案件跟喬偉明總算掛上點關系了,眾人心情復雜,也說不出是什么感覺,有些高興,因為他身上其實有不少疑點,不過也有些擔心,他的介入,意味著案件會更加的復雜了。
“那個群還在么?”白玉堂問。
蔣平聳聳肩,道,“許忠已經被踢出來了,不過我可以查看到他的群聊天記錄,發現了些很有趣的東西。”
“哦?”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走到了辦公室的電腦旁邊,就見打印機正在刷刷地往外打印群聊天的記錄。展昭拿起幾張紙看了看,皺眉。
“這群里聚集的都是壞人啊。”白馳也拿著幾張紙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就放下,“嗯……心里好陰暗啊!”
“呵……”洛天也忍不住笑了,“看看,殺人放火在他們看來好像理所當然啊。”
“給我查查這個群,看能不能查到什么消息。”白玉堂對蔣平道。
“嗯。”蔣平邊敲鍵盤邊回答,“已經在查了。”
“咱們拿這東西去問問許忠,看能不能套出些話來。”展昭對白玉堂眨眨眼,拿著那幾張聊天記錄回審訊室去了。白玉堂見展昭神神秘秘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又想到什么心思了,趕緊跟了進去。
展昭將那幾張聊天記錄放在了自己的眼前,邊看邊笑。
許忠起先還有些納悶展昭在笑什么,后來就見展昭拿著其中的一張紙邊念邊問白玉堂,“小白啊,你要是看到一個小孩子落水了,你會怎么做啊?”
白玉堂微微一愣,道,“去救啊。”
“你猜這些人說什么?”展昭邊笑邊問。
“什么?”白玉堂伸手去接紙。
“你看這里。”展昭指著回答的幾段話,道,“一個說,見死不救,我就是懶得去救,喜歡看他被淹死。另一個說,朝他丟石頭。還有說,站在岸邊看他淹死……這個更有趣,說站在岸邊等他沉下去了之后打電話給他的父母,然后看他們痛苦的表情。”
白玉堂看完不屑地笑了笑。
展昭將幾張紙又看了幾遍,冷笑,“我只看到一群打著天生是壞人旗號的膽小鬼在掙扎。”
白玉堂點點頭,“的確都是孬種。”
展昭把那些聊天記錄都扔到了許忠的眼前,極盡刻薄地嘲笑他,“你們也太蠢了吧,簡直就是被害妄想癥,膽子小沒社會責任心就別找什么借口了,還天生是壞人,有本事你當壞人當成希特勒那樣,小打小鬧地躲在角落里還當自己是路西法轉世啊。”
白玉堂忍笑,心說別看公孫刻薄,展昭刻薄起來還真不比公孫差,這嘴。
再看許忠,已經臉色微紅,顯然是在壓制自己的憤怒。
展昭見火候不太夠,就準備再放一把火。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那些文件,對白玉堂道,“小白,你知道么,這些人很好地詮釋了社會敗類這個詞,明明是自己無能又沒有勇氣,還非要講出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弄得好像他們天生就是與眾不同的一樣,其實是無法融入主流社會而自我陶醉。這些人大多生活困頓事業失敗,依我看,他們還不如一群深陷網絡游戲無法自拔的初中生對于人類和社會來得有價值……真該都死了算了。”
“你有什么權利這么說!”許忠的怒火似乎再也壓不住了,“你們以為你們占據主流思想就一定是對的了?當年希特勒的納粹黨,還不是把這種邊緣思想發展壯大了!這世界本來就眾生平等,有好人也有壞人,憑什么歧視我們!”
展昭覺得好笑,看白玉堂,道,“眾生平等這種屁話還真有人相信啊?那你干嘛娶人當老婆,娶一只豬不也一樣,就是你們這種人太多,才會有人去奸尸,變態也越來越多!”
“那只是一種行為!”許忠還在爭辯,“人本身是無罪的!是天生……”
“天生什么呀?”白玉堂冷冷看他一眼,“收起你那套歪理吧,誰天生都想富不想窮,每個人都去打劫啊?誰都會有一兩個看不順眼的人,難道都去殺人?你還真可笑。”
“我……你們不準笑。”許忠怒氣沖沖地道,“我告訴你們,這個世界正在慢慢地改變,就好像越來越多的人在承認自己天生就是壞人一樣。”
展昭冷笑,“是么,那你要綁架的事情呢?也是那些天生壞人教你的?看來你們那幫子人不怎么頂用啊,你看看你的下場,還不是牢獄之災么?”
“不……不關他們的事,他們的方法一點都沒錯!”許忠惡狠狠地道,“要不是我運氣不好,你們根本就沒法發現!”
“呵。”展昭搖搖頭,笑,“你還運氣不好,我看你是運氣太好。”說完,收起了資料,和白玉堂一起站起來,離開了審訊室。
“看來是那個群里的人在唆使他。”白玉堂低聲道。
“嗯。”展昭摸摸下巴,道,“那個幕后主謀很有可能就在這個群里,待會兒讓蔣平查查之前聊天的記錄里面,有沒有跟其他死者有關系的類似案件……說不定這是個大線索。”
白玉堂點頭覺得有理,兩人回到了辦公室里叫蔣平接著查線索。
蔣平已經打印出了好多的文件,其他人都在一一地查看。
“頭兒,好幾起意外死亡案件都好像跟這里有關系啊。”馬漢拿著一疊文件道。
“對啊。”趙虎也邊看邊說,“這里這個偽裝車禍的案子就是前不久的,手法和群聊天里講到的那起一樣。”
“嗯。”白馳記得這個案子,道,“夫妻一對都死了,說是意外事故。”
“看來有必要進這個群研究一下了。”白玉堂對蔣平道,“你找個途徑摸進去,看看能不能釣到大魚。”
“好嘞。”蔣平搜索完資料后就決定混進群里面去。
眾人忙了一個下午,將資料匯總之后,得到的結論是,大多數的意外身亡案件,都像是這個網站策劃的。
“果然有鬼啊。”白玉堂拿著查出來的結果看著。
“之前艾虎他們說這個月無故自殺的人增多了,小白,要不要查一查?”展昭問。
白玉堂點點頭,叫王朝和張龍去艾虎那里比對資料。
隨后,眾人都各忙各的去了。
眼看已經下班了,白玉堂的手機又響了起來,白玉堂拿出來一看,就見一個大大的“媽”字在屏幕上面抖啊抖,剛剛差點就把吃飯這茬給忘了的白玉堂瞬間又想了起來今晚還有一項重大任務呢,趕緊跑出門外去接電話,“媽……”
“呃……”白玉堂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一旁伸出來的一只手接了過去。
展昭好奇地跟出來一看,就見白錦堂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白玉堂的身邊,手里拿著他的電話,“媽。”
電話那頭傳來了白家媽媽甜絲絲的響亮聲音,“啊,錦堂呀,想死媽媽了,玉堂跟你說了沒有,今晚帶公孫回來吃飯呀。”
“好。”白錦堂點點頭。
“那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啊?叫馳馳也來呀,還有把陽陽帶來,就說奶奶們想他了,讓他來吃飯。”白錦堂看了看一旁的展昭和白玉堂,“幾點?”
白玉堂看了看表,道,“半個小時后到吧。”
白錦堂告訴了白家媽媽,“半個小時后到。”白媽媽笑著說,“媽做了你喜歡的菜,記得早點到啊,mua……”
白錦堂有些無力地把電話還給了白玉堂,道,“我去開車,在樓下等。”說完要走,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忍不住好奇地問,“大哥,媽每次跟你打電話都這腔調啊?”
白錦堂臉上難得的尷尬,回頭看了兩人一眼,“跟你們打不是這樣?”
兩人一起搖頭,白錦堂臉色又變了變,轉身下樓了。
兩人沉默了良久,展昭一指白玉堂,“小白,你是不是撿的?你媽明顯比較疼大哥!”
白玉堂一把掐住了展昭的后脖頸,往自己懷里帶,“死貓!”
“啊呀!”……
半個鐘頭之后,眾人在樓下集合。
本來想把白馳帶上的,但是白馳嚇得拖住趙禎就跑了,想帶上陽陽,但是陽陽要和他的欣欣姐姐吃飯,最后無奈,只剩下展昭、白玉堂、白錦堂和公孫。
車子一路往回開,展昭和白玉堂的心在打鼓,但是公孫和白錦堂倒是一副若等閑的樣子,一點都不在意。
車子到了自家的樓下,眾人下車,白玉堂鎖好車子后,展昭拽了他的袖子一下,“小白,你看公孫提著什么?”
白玉堂不解,轉臉看過去,就見公孫手上拿著一個很大的袋子,里面不知道裝了什么東西。
白玉堂目測了一下,道,“嗯……可以裝進一具尸體。“
展昭飛了個白眼給他,白玉堂嘆了口氣,伸手攔住展昭的肩膀,道,“唉……怕什么,既來之則安之,他們打起來了又能怎樣?不還有你爸在么,還有咱那兩個媽呢,不會有事的。”
展昭摸摸下巴,道,“我倒是覺得公孫經多見廣,說不定會出什么絕招。”
白玉堂挑眉,“拭目以待吧。”
隨后,眾人上了樓,門鈴剛響了一下,就有人來開門,白錦堂站在前面,就看見門一開,一個人飛撲了出來,一把摟住白錦堂,在他腮幫子上親了一口,“錦堂,你總算回家來了,給媽媽親一口!”
眾人愣住,就見白錦堂腮幫子上一個鮮紅的口紅印,眼前站著一個最大只能看做他姐姐的媽……
展昭瞇著眼睛在旁邊看了良久,轉臉看白玉堂,認真地說,“你肯定是撿的!”
白玉堂無力。
“公孫!”白媽媽湊上去拉住公孫到眼前看,“進來坐。”
公孫很禮貌地送上了一個迷人的微笑,道,“伯母好年輕。”
“哎呀……怎么還叫伯母,叫媽。”白家媽媽被公孫擊中了萌點,伸手拍拍白錦堂道,“你知道么,你媽年輕的時候喜歡的是這種斯文的類型,最恨你爸這種老粗!”邊說邊往里讓,眾人進門,就見白允文和展啟天正坐在沙發上面,展家媽媽依舊在廚房里幫忙,展昭和白玉堂乖乖叫了人之后,迅速閃到了廚房里。
“媽,什么狀況?”展昭問自家老媽。
展家媽媽挑挑眉,對展昭和白玉堂“噓”了一聲,道,“別添亂。”邊說,邊遞給兩人一人一份菜,“端出去。”
白錦堂和公孫站在白允文和展啟天身邊,展啟天笑,“錦堂。”
“展叔叔。”白錦堂叫人,轉臉看自己老爸,叫人,“爸。”
“嗯。”白允文點點頭。
展啟天站起來,走到白錦堂身邊,跟他寒暄了幾句,沙發前就留下公孫和白允文兩個人。
展昭和白玉堂站在廚房門口,一人端著一盆菜邊吃邊看。
白允文抬頭看公孫,公孫從容不迫地對他笑了笑,道,“伯父。”
白允文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公孫,道,“坐。”
公孫大大方方地到白允文身邊坐下,沒等白允文開口,就從那個大得離譜的包里拿出了一個盒子來,遞給白允文,道,“我和錦堂給你帶了幾樣禮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禮物?度蜜月時帶回來的?
白允文接過來一看,就見是一瓶50年份的etiquette葡萄酒,白允文看了看酒,左邊的眼眉挑了挑,道,“謝謝。”
=口=……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公孫一下戳中了白老爸的要害!葡萄酒必殺,何況還是他爸最喜歡的那個口味。
白允文剛剛放下酒瓶,公孫又遞了一盒東西上來。白允文有些吃驚,接過來打開看了看,就見是一盒COHIBA古巴雪茄。白允文右邊的眉毛又挑了挑,臉上不自主地出現了一些笑容,點點頭,“嗯。”
=口=,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第二個要害啊,白家爸爸已經開始動搖了。
放下雪茄,公孫又從包里拿出了一樣東西……高爾夫球桿……
白允文接過去看了看,笑著點點頭,隨后,兩人從葡萄酒聊到雪茄,從雪茄聊到高爾夫,又從高爾夫聊到了釣魚……還相約周六一起去溪釣,最后的最后,白允文說,“叫什么伯父?叫爸!”
公孫笑著叫了聲,“爸。”
=口=……展昭和白玉堂張大了嘴……厲害啊,公孫半個鐘頭搞定了白家老爸這個全警局都有名的老頑固!當然,出錢買東西的肯定是白錦堂啊。
沉默了良久,白玉堂問展昭,“貓兒,你爸喜歡啥?”
展昭張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身后的展家媽媽伸手將白玉堂拉過去,道,“玉堂,我告訴你!”
展昭黑線。
隨后,公孫還送了白家媽媽喜歡的禮物,兩人相談甚歡,用白家媽媽的話講,要是她再年輕三十歲,一定踹掉白家爸爸,去追公孫……
展昭和白玉堂邊吃飯邊搖頭嘆氣,總得來說,有驚無險,公孫算順利過關啦!
第八案:密碼兇手 18 插曲
一頓飯吃得眾人心情舒暢,公孫一躍成為了白家媽媽最喜歡的兒子,一口一個策策,那叫得一個甜啊。
白玉堂和展昭端著飯后小點心,窩在沙發上吃,魯班長久不見兩人了,趴在展昭身邊舔毛。白錦堂和展啟天在一旁談事情,好像是關于生意方面的,投資和金融。白允文走到白玉堂他們身邊走下,問,“最近忙什么案子呢?”
“唉,還是那件鬼屋案。”白玉堂搖搖頭,展昭突然想了起來,問白允文,“對了叔叔,十四年前,師范大學的火災你知道么?”
白允文一愣,點了根公孫剛剛送的雪茄嘗了嘗,滿意地點點頭,道,“這案子我倒是有些印象……嗯,是不是有個學生受了重傷的?”
“對”白玉堂來了精神,“老爸,你知道啊?”
白允文想了想,問一旁的展啟天,“啟天,師范大學火災的案子,你記得么?”
展啟天想了想,道,“我記得那案子,當時那案子挺亂的。”
“有多亂?”展昭抱著枕頭,好奇地問。
展啟天回憶了一下,道,“校方告建筑商建筑結構上有問題、學生告校方疏于職責,視學生安全于不顧、燒傷的學生告校方,也告同學,本來鬧得很大,事情也見諸各大報紙了……不過在庭審前一天卻突然說要庭外和解。”
“哈?”白玉堂和展昭都吃驚地對視了一眼,看展啟天,“這算什么?先鬧得滿城風雨,然后就說庭外和解?”
展啟天點點頭,道,“當時媒體關注度高,是因為大家覺得被燒傷的學生很無辜,而另一方面,也擔心學校方面給了他壓力,才讓他放棄訴訟的想法。我當時還在做檢察官,特意去見過那學生,他燒傷真的很厲害,我詢問他要不要提起訴訟,有什么不明白可以問。不過他說他不想告了,因為失火的那個違規電器是他的……嗯,到時候如果校方和其他的學生反過來告他,他可能會更慘,起碼現在校方已經答應保障他的生活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展昭好奇,湊過去問,“爸,那人叫什么名字你還記得么?”
展啟天想了想,道,“姓陳,名字不記得了。”
“叔叔,你確定他當時能說話?”白玉堂問。
展啟天愣了一下,點點頭,“能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納悶。
“怎么了?”展啟天不解地問。
“陳建先現在是又聾又啞,如果不是當年的傷造成的,那就有可能是后來又發生了什么事情,或者就是裝的。”白玉堂琢磨著,“不過裝聾作啞對他能有什么好處呢?”
“你倆吃飯就吃飯,歇會兒再想案情不行啊?”白允文搖搖頭,問白玉堂,“這案子老包應該知道的,你們怎么不去問他?”
“唉,剛問了七年前的,這會兒又要問十四年前的了。”展昭有些無奈地說。
“七年前?”展啟天想了想,“話說回來,這師范大學的確是經常發生火災啊,短短十幾年已經有三次了。”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驚得異口同聲問展啟天,“三次?!”
展啟天見兩人的樣子也吃了一驚,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的確是三次啊。
“除了七年前和十四年前的那兩次,還有哪一次啊?”展昭抱著枕頭坐到展啟天旁邊,“是更早的?”
展啟天想了想,“十年……不對,十一年的樣子吧。”
“十一年?”白玉堂微微皺眉,“也是宿舍樓著火么?”
展啟天搖搖頭,道,“是職工宿舍樓。”
“職工?”展昭想了想,“那么就是說,燒的是老師,有死人么?”
“死了。”展啟天搖搖頭,道,“是個送快遞的。”
“什么?”展昭吃驚,“為什么會死了個送快遞的?”
“是職工宿舍樓一間房間里瓦斯泄露,送快遞的去了,一按門鈴,然后就炸了。”展啟天道,“當場就死了吧,當時打官司也挺麻煩。”
“這簡直就是撞大運給撞上了。”白玉堂無奈地搖搖頭,道,“那個送快遞的該有多背啊。”
“嗯。”展啟天點了點頭,道,“當時查出來,煤氣泄露是因為煤氣管子老化,這原因很難追溯,你說是校方吧,宿舍是老師在住,你說是生產煤氣管道的廠家,這管子是老師在五金店買的,用了好幾年了。”
“算是白死了吧。”白玉堂無奈。
“真是……”展昭摸著下巴道,“那幾個師范大學的校長老師是在擠牙膏么,怎么有案件都不說,藏著掖著的。”
“畢竟也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吧。”白允文道,“校方么,都是這樣的。”
“嗯……”展昭突然托著下巴,靠在沙發上發起了呆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貓兒,怎么了?”白玉堂捅了展昭一下,“想到什么了?”
“小白,七年前被燒的宿舍門牌號是什么?”展昭突然問。
“311啊。”白玉堂回答。
“劉方家的門牌號?”
“……1102”白玉堂想了想,“十一年前的火災……會不會只是巧合啊?”
展昭點了點頭,“喬偉明的筆名?”
“……”白玉堂看展昭,“十一罪。”
“只是巧合?”展昭歪著頭想了想,“但是也看不出什么具體的聯系。”
“喬偉明啊?”展啟天笑道,“這人你們也認識?”
“爸,你也認識他?”展昭看展啟天。
“他去了監獄好多次,見重刑犯,花了不少功夫,法院的人大多數都認得他。”展啟天道,“這人我也見過一兩次,表面謙卑,骨子里自負,自以為是得很。”
展昭抬頭看展啟天,“爸,難得看你對人表示不滿。”
展啟天聳聳肩,“那些重刑犯身上都是背負性命的,沒什么值得宣揚,強者不見得就是能害人的人,能救人的人怎么不見得有人追捧。”
……
吃完了飯,眾人回家,出門前,白媽媽伸手拽了展昭一把,小聲問,“你啥時候叫我媽?”
展昭尷尬得滿臉通紅,趕緊就跑了,進了電梯他還納悶呢,兩個媽媽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這么強啊?
回去的時候,四人分兩輛車,白錦堂和公孫先走了,展昭說想去兜一圈,白玉堂就載著他去繞城。
“對了。”展昭單手支著下巴,靠著車窗問白玉堂,“知道么,這次是公孫先打電話約你媽出來,兩人聊了一下午,你媽才逼著你爸折騰出了這頓見面晚餐的。”
白玉堂聽后先是一愣,隨后笑著搖搖頭,道,“公孫正經挺厲害,大哥那性子,也就配他正好。”
“對啊。”展昭嘆了口氣,若有所思地看著車窗外的夜景。
“貓兒,想什么呢?”白玉堂笑問,“這么傷感?”
“我突然想到趙爵了。”展昭道。
“嗯?”白玉堂一愣,“想他做什么?話說回來,他還真是神出鬼沒,這回不知道又上哪兒去了。”
“任何人做事情都有一個原因。”展昭道,“你猜,為什么喬偉明要把家安在公墓后面?”
……“嘎吱”一聲,白玉堂猛的一踩剎車,車子停在了路邊。
展昭晃了一下,幸虧被安全帶固定住了,轉臉吃驚地看白玉堂,“你干嘛?”
“貓兒,你要是死了我卻不能死,我肯定住你墳邊。”白玉堂脫口而出。
展昭一愣,隨后一腳踹過去,“胡說什么呢。”
白玉堂摸摸腦袋,“打個比方么。”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道,“你是說,喬偉明住在公墓旁邊的理由也許是這個案子的關鍵?”
“嗯。”白玉堂點點頭,問,“或許他是守著什么人?”
展昭想了想,搖搖頭,道,“小白,喬偉明是一個會為自己執著,卻不見得會為他人執著的人。”
“中文。”白玉堂無奈地看展昭。
“我看過他的書,他戾氣比較重,對事情比較執著,人也有些不得志……總之,時下有很多這樣自視甚高但是卻被世道所困的人,這種人,不會為一個死人如此執著。”
“再說得白話一些。”白玉堂伸手幫展拍掉西裝領子上沾著的一點灰塵。
展昭想了想,道,“如果愛人死了,那么這種人對于喜好、欲望都變得心如止水,唯一讓他狂熱的,大概就是關于戀人的一切,但是我去了喬偉明的家里,并沒有什么東西是讓人看著像回憶那樣溫馨平靜的。喬偉明給我的感覺,還非常的狂熱,似乎是在追尋著什么,能讓他狂熱的,應該就只有活著的人,不會是一個死人。”
“你是說,他在公墓旁邊住著,是為了看活人?”白玉堂一愣,“有哪個經常去公墓的人,引得他如此執著么?”
展昭搖搖頭,道,“這個我不確定,不過……那種淡淡的心如止水的氣質,我倒是在某個人身上看到過。”
白玉堂一愣,轉臉看展昭,“你說趙爵啊?”
展昭搖搖頭,道,“趙爵是有些看淡了,不過還不到那種程度,他是只狐貍,表現出來的情緒都是他希望我們看到的,至于關鍵是什么,我可看不透,我說的那個人,他可不會掩飾什么東西。”
“誰?”白玉堂問。
“現在去趟公墓,應該能看見。”展昭低聲說。
“現在?”白玉堂挑眉看展昭,“貓兒,快十二點了,去公墓你確定是去看人不是看別的?”
展昭哭笑不得,瞪了白玉堂一眼,“還貧,快走吧!”
白玉堂挑眉笑了笑,發動車子,展昭突然問,“我要是死了,你真的住公墓旁邊?”
白玉堂湊過去,低聲道,“嗯……你旁邊的那個碑,要左邊那個。”
展昭笑了,湊上去,在白玉堂的嘴角一吻,摸摸他下巴,“快開車吧,晚了就看不著了。”
白玉堂點點頭,發動了車子。
第八案:密碼兇手 19 上墳
大半夜去公墓,在一般人聽來是一個極其恐怖的事情,但是對于展昭和白玉堂來說,卻都覺得有一些有趣,你要問為什么,他倆也說不上來。
因為展昭說今天主要是觀察,盡量不要打草驚蛇,所以白玉堂在路過體育場的時候買了兩個望遠鏡,上車,開到了公墓一旁地理位置絕佳的一個山坡上面,停下車,兩人拿出望遠鏡看遠處的公墓。
“黑漆漆的也看不見什么啊。”白玉堂拿著望遠鏡望了幾眼。
“你看那邊喬偉明家的房子。”展昭伸手指著前方喬偉明的別墅。
白玉堂看了看,“窗簾開著,但燈卻沒開,你猜他人在不在?”
展昭聳聳肩,道,“公墓前面一輛車都沒有,看來那人還沒來。”
“貓兒,你究竟說哪個人?”白玉堂問。
“……劉方。”展昭稍稍沉默了一下,回答。
“劉方?”白玉堂微微皺眉,“我看他玩世不恭的,你還說他心如止水?”
展昭微微一笑,伸手指挑挑白玉堂的下巴,“你看起來還花花公子呢,誰知道你情深似海啊?”
白玉堂摸摸下巴,笑,“這倒是。”
展昭搖頭,想了想,道,“養貓的人,大多是既怕寂寞,又怕吵鬧的。”
“的確。”白玉堂想了想,點點頭,“如果真的很怕寂寞,那養狗會比養貓熱鬧一些,但如果是很怕吵鬧,那估計連貓都不會養。”
“劉方并不太會掩飾自己,他不想喬偉明那樣的刻意,但即便如此他透露給我的信息還是不多,所以我說他已經沒什么情緒了。不過他說的一句話,還是讓我覺得很怪異。”展昭道。
“哪句話?”白玉堂伸手捏了展昭的后脖頸一把,“說話說整句。”
展昭想了想,問,“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對他說,如果陳建先是這案子的兇手的話,很有可能下一個被害的人就是他?”
“嗯。”白玉堂點了點頭。
“他是怎么回答的?”展昭問。
“不可能。”白玉堂回答,“態度很肯定的否定了。”
展昭笑,“理由呢?”
白玉堂想了想,“因為他救過陳建先的命。”
“這并不構成陳建先絕對不會殺他的理由!”展昭道,“他說的是‘不可能’,而不是‘不會吧’或者‘不太可能吧’。”
白玉堂回憶了一下,點點頭,“貓兒,你的意思是,劉方很肯定陳建先不會殺他?”
展昭點頭。
“為什么?”白玉堂皺眉,“現在一想,真的很怪異啊!”
“他非常快地就排除了陳建先會去殺他的可能性。”展昭道,“按照他的說法,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陳建先了,為什么會那么肯定地對一個很久沒見的人做出判斷?”
白玉堂摸著下巴,“的確夠怪的了……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說到這里,白玉堂挑眉睜大了眼睛看展昭,“貓兒……你猜,有沒有可能,啞大叔,不是陳建先?”
展昭一愣,看白玉堂,“為什么做這種猜想?這可不是推理啊,不像你會說的話。”
白玉堂有些無力地笑了笑,道,“因為……我其實很久之前就疑惑了,那啞大叔裝聾作啞的可能性很大,為什么?還有就是,在我們問到他名字的時候,他的回答很閃爍。”
展昭點點頭,“合情合理。”
“你也有過這樣的懷疑?”白玉堂看展昭。
“嗯。”展昭點點頭,“我更在意的是剛剛我爸說的。”
“有關于陳建先突然撤訴的事情?”白玉堂問,
“嗯。”展昭點點頭,想了想,問,“小白……那個劉方長得怎么樣?”
白玉堂一愣,“你這算換了一個話題?”
展昭笑,“老實回答。”
“還不錯吧。”白玉堂想了想,“就是太瘦了些。”
展昭點點頭,“你有沒有注意到他手上的燒傷?”
白玉堂點頭,“這一點我也有疑問,他燒傷得非常厲害,而且幾乎是整條胳膊,連內側都有……著火的時候并不是夏天,怎么會燒成這樣?”
“除非他把外衣脫下來了。”展昭嘆了口氣,道,“如果只是普通的同學,會冒死沖進火場里,然后脫下衣服,拼了性命救一個關系一般般的同學么?”說到這里,展昭伸手撩開白玉堂的衣袖,道,“這可是你對我做的事情……我不覺得普通的同學會做到這份上。”
“你的意思是,劉方和陳建先的關系可能不是那么簡單?”白玉堂問展昭,“你懷疑他們是情人?”
展昭點聳聳肩,道,“我們不妨假設他們是,這也是一種可能么,對不對?如果劉方真的深愛陳建先到死也不顧的程度,那就算他毀容了,也會愛他。再說現在科技這么發達,劉方的生活條件這么好,啞大叔又不是特別的嚴重,完全可以去整容,什么方法都可以……為什么就這么不了了之了呢?”
白玉堂靠回座椅上,“貓兒,這些都是猜測啊,人心難測么。”
展昭也點了點頭,笑道,“其實我還有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就是看今晚上能不能證實了。”
白玉堂湊過去,“貓兒,你怎么跟我都那么多秘密啊?”
展昭笑,“那是。”
又等了一會兒……
“來了!”白玉堂突然指著山下的路口,就見一輛寶藍色的豐田車緩緩地開進了公墓里頭。
“下車了!”展昭拿著望遠鏡看著,就見那兩車子的車門打開,一個男子走下了車,手上拿著手電筒,手上拿著一束白色的雛菊,緩緩地沿著臺階走上山坡,按身形看,真的是劉方沒錯!
“貓兒!”白玉堂看展昭,“這小子真的來掃墓了啊!”
展昭點點頭,“記住他祭拜的那個墓碑的位置。”
此時,劉方已經熟門熟路地走到了一快墓碑的前面,低頭盯著墓碑看了良久,隨后,他放下了手里的雛菊,掏出煙,站在墓碑邊抽氣了煙來……一根又一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展昭和白玉堂就靜靜地在車子里看著,劉方只是在墓碑前不停地抽著煙。
“呼……”大概等了一個小時之后,白玉堂搖頭看著展昭,“這人……原來上公墓來自殺來了啊。”
展昭不解,“自殺?”
“嗯。”白玉堂點頭,“妄圖用尼古丁殺死自己。”
“呵……”展昭搖搖頭,道,“不知道他要站多久。”
“貓兒!”白玉堂叫了一聲,指了指喬偉明的別墅。
展昭順著白玉堂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就見喬偉明別墅的窗戶里透出了一點微弱的光線來,像是什么東西的反光——望遠鏡的鏡片。
“喬偉明住在公墓前旁邊的理由就是看他么?”白玉堂搖搖頭,“這小子在想什么?”
展昭看了良久,道,“喬偉明對劉方,似乎很執著啊。”
“這倒是。”白玉堂架起腿,“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他們兩人是怎么會有交集的。”
“的確令人費解。”展昭打了個哈欠。
白玉堂給展昭放下座椅,“這小子大概還得站一陣子,貓兒,你先睡一會兒,等他走了我叫醒你。”
展昭笑瞇瞇,躺下,白玉堂從后座拿了個靠枕給他塞在腦袋地下,拿過毯子蓋上。
隨后,白玉堂靠在座椅上,一會兒看看身旁展昭的睡臉,一會兒看看公墓里的劉方,又看看喬偉明的公寓……就這樣機械地看著,直到天蒙蒙亮。
白玉堂揉了揉脖子,劉方真的抽了一晚上的煙,現在終于知道這人為什么這么瘦了,白玉堂真難想象他的肺究竟是什么顏色的。
終于,在太陽緩緩升起的時候,劉方將最后一根煙扔到了地上,然后踏上了一腳踩滅煙蒂,轉身下山。
“貓兒。”白玉堂輕輕地推了推展昭,“劉方走了!”
“嗯?”展昭睡得迷迷糊糊的,但還是趕緊地坐了起來,往山下望去,果然,就見劉方走到山下,開車離開了公墓。
“喬偉明呢?”展昭問。
白玉堂拿起望遠鏡看了一下,道,“窗簾也拉上了。”
展昭點點頭,道,“嗯……我們去公墓……”
白玉堂見展昭還是一臉的迷糊,就知道他覺還沒醒,伸手捏了捏展昭的腮幫子,打開一瓶礦泉水遞過去,“先醒醒吧。”
展昭傻乎乎地看白玉堂,“嗯?”
白玉堂搖頭,含了一口涼水在嘴里,湊過去,全灌進了展昭嘴里。
“嗯……”展昭的覺的確是醒了,無奈地咽下那口水,看一臉促狹的白玉堂,“我都沒有刷牙,你不是有潔癖么?”
白玉堂笑著用礦泉水打濕一張餐巾紙,遞給展昭擦臉,道,“我潔癖對你免疫,你就算是只泥潭里打過滾的臟貓,我都樂意親你。”
展昭接過紙巾擦臉,小聲嘀咕,“厚皮老鼠。”
兩人將車子開到了公墓前,下了車,走上公墓的臺階。展昭準確地記得劉方剛剛站著的地方,而且那里還有一堆煙蒂和一束雛菊。
兩人走到了墓碑前低頭一看……都愣住了。就見那不是一座墓碑,而是一座雙碑,一塊上寫著陳建先,另一塊上,寫著劉方……
展昭和白玉堂看了良久,面面相覷,這什么狀況?
“起先想排除一個的……這下依然還是二選一。”白玉堂哭笑不得,“這劉方還給自己上墳啊?”
展昭卻靜靜地搖了搖頭,道,“雛菊是放在便右面,應該是陳建先的墳前的……而煙蒂則在劉方的墳前。”
白玉堂皺眉,“他是站在劉方的那個位置上,陪了陳建先一晚上吧?”
展昭沉吟了半晌,“如果這墓碑是陳建先的……那啞大叔究竟是誰?”
第八案:密碼兇手 20 游戲
早晨八點半,白馳等來到SCI辦公室的時候,就看見展昭和白玉堂在休息室的沙發上面呼呼大睡。
公孫穿著白大褂晃晃悠悠地進來,問,“怎么了這兩人?昨晚吃完飯不是說去兜兜風么,兜了一晚上啊?”
“嗯?”白玉堂先醒了過來,坐起來揉著脖子,“幾點了?”
“快九點了。”王朝遞了杯咖啡給白玉堂,“頭兒,你昨晚跟展博士去哪兒了?”
“有東西給你們看。”白玉堂拿出了兜里的數碼相機遞給蔣平,“弄出來看看!”
蔣平接過了相機,將照片都導了出來。
“娘啊!”蔣平忍不住抖了一下,“這么驚悚啊?”
“什么東西呀?”白馳好奇地湊了上去,就看見電腦顯示屏上有幾張照片,一張是劉方從墓碑旁邊離開的畫面,另一張是墓碑……上面兩個名字,陳建先和劉方。
“這劉方他娘的是給自己上墳還是什么啊?”趙虎皺起了眉頭。
“那陳建先不就是啞大叔么?為什么也立碑了?”馬漢不解地問。
“我和貓兒準備下午的時候,一起去劉方那兒問問。”白玉堂道,“早上張建啟應該會帶張樺過來。”
“這個時候還沒來,不知道他能不能搞定自己那個兒子。”蔣平嘆氣,“看起來是個問題少年。”
“已經不是少年了。”公孫道,“都二十多的人了。”
“啞大叔如果不是陳建先的話,那張建啟應該能認出來才是啊。”洛天不解,“為什么他什么都沒說?”
“會不會是燒傷了認不出來了?”白玉堂的覺算是徹底醒了,展昭還在犯迷糊。
“不會吧,他的臉也不是燒得很嚴重啊。”白馳道,“沒理由認不出來吧?”
“這倒是。”白玉堂點點頭。
“嗯……”公孫突然道,“當年陳建先和劉芳都曾經被嚴重的燒傷過是吧?”
眾人都點頭看他,“是啊。”
“也就是說,醫院肯定保留了他們的一些記錄……比如血型之類的?”公孫道,“如果能取來劉方、陳建先兩人的血液樣本,所不定就能跟那些樣本比對一下。”
“有道理啊。”白玉堂摸了摸下巴,“怎么取他們的血液樣本呢?有些難度啊……”
“雖然有了兩個墓碑,但是也不可能跟法院申請強制執行,畢竟這個證據站不穩。”公孫想了想,道,“只能私了 。”
“私了?”白玉堂哭笑不得。
“比如揍到他們放鼻血?”趙虎問。
眾人對視了一眼,無語。
“也是一個辦法啊……”白玉堂獨自尋思了起來,就聽一旁展昭糊里糊涂地問,“什么是個辦法啊?”
“想取劉方和啞大叔的血液樣本。”白玉堂伸手把睡眼朦朧的展昭拉了起來。
“讓他們去體檢不就行了么?”展昭揉眼睛。
“體檢?”白玉堂琢磨。“也對啊。”。
“劉方有公司,陳建先屬于學校,我們可以讓公司和學校跟我們配合,給他們驗血。”
“這法子好。”公孫點頭,“現在一般的公司不都是每年有一兩次體檢的么?如果有的話,我們都不用讓他們去,能拿到從前的就行。”
白玉堂點頭,“這事兒讓盧方去辦吧。”
“嗯!”公孫點頭出門,“我讓盧方去想想辦法,要是弄不到手,你們就蒙上臉去揍他們,我來取血樣。”說完,樂呵呵地走了。
展昭瞇著眼睛湊到白玉堂身邊,“小白,公孫好像心情很好。”
白玉堂打了個哈欠,“那可不,公婆一致通過了,他現在是春風得意。”
“什么得意呀?”白馳好奇地湊了過去,展昭和白玉堂笑而不語。
又坐了一會兒,等展昭和白玉堂洗完臉邊喝牛奶邊啃面包的當口,張建啟帶著張樺來了。
“白隊長,展博士,這就是我兒子,張樺。”張建啟給白玉堂和展昭介紹,邊對兒子道,“張樺,這就是我跟你提起過的SCI的警察。”
展昭和白玉堂抬眼細細打量張樺,就見他看起來二十多歲,穿著一身運動服,身上有汗,那樣子像是剛剛運動過一般。出乎兩人的意料,這張樺根本不像什么放蕩不羈的小混混,也不想是自暴自棄頹廢了好幾年的酒鬼……他皮膚黝黑,相貌端正,身材健碩,一看就是個愛運動經常鍛煉的人,很健康。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納悶。
“去辦公室坐吧。”展昭引著父子二人進了辦公室。
在展昭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張建啟囑咐張樺,“張樺啊,有什么事情就跟警官們說啊,好好配合,千萬別隱瞞呀。”
張樺看了看他老爸,隨即輕輕點了點頭,但是并沒有抬眼看展昭和白玉堂,只是低頭坐在沙發上等著。
展昭看了看他,轉臉對張建啟道,“張校長能不能先去外面坐坐?我們想單獨詢問他。”
“呃……”張建啟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獨自出去了。
隨后,辦公室里就剩下了展昭、白玉堂還有張樺。
“張樺。”展昭叫了他一聲。
張樺稍微抬了抬頭,看了展昭一眼,沒做聲。
“我們想問問你有關于當年火災的事情。”展昭道,“你還記得么?”
張建啟聳聳肩,點頭,“記得。”
“那就跟我們說說當年的事情。”白玉堂搬了張椅子坐下,直視張樺。
“你們想要我說什么?”張樺沉默了一會兒,看展昭。
“關于當年郝末燒死四個室友,你卻幸免于難的事情。”展昭道,“你所能想到的一切,都說來聽聽。”
“我什么都想不到,我當時并不住校,我只知道他們四個是混子,不怎么正經,郝末為人很謙和,學習成績也好,只是家庭條件不怎么好,所以也只能忍著跟他們四個一起住。”張樺說話時候語調平靜,“后來我聽說了那件事情后,也很震驚。”
“還有呢?”白玉堂問,“郝末之前有沒有任何要殺人的征兆?”
張樺無奈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啊,我基本都不怎么住校的,跟郝末說過的話總共加起來也超不過三四句,真不明白他為什么要用這么極端的手法來做事。”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張樺的意思很簡單,他對這五人都不了解,也不住校,因此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是說的實話,還是在故意撇清關系。
“那么不說郝末了,來說說你吧。”展昭道,“為什么突然失常了?時間點就是火災發生之時?”
張樺很爽快地搖搖頭,道,“我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你可以想象一下,同一個宿舍,所有人都死了,就只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說到這里,張樺有些痛苦地嘆了口氣,“我經常夢到他們集體來找我,每次醒來都是一身冷汗。”
“他們找你干什么?”展昭有些感興趣地問。
“他們問我,要不要跟他們一起走。”張樺無力地說,“那些幻想出現了好久,怎么都趕不走,我后來只好自暴自棄了。”
白玉堂看展昭——貓,怎么聽起來是在搪塞。
展昭微微一笑——這小子不老實,有事隱瞞。
“然后呢,為什么又突然變好了?”展昭不動聲色,接著問。
“突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好像一場夢醒了。”張樺回答,“我媽每天都求神拜佛的,可能佛祖顯靈了吧。”
張樺的話說完,就聽展昭和白玉堂沒聲音了,抬頭看,只見兩人正看著他呢,臉上的表情有那么些玩味。
張樺有些不自在,問,“你們,還有什么想問的沒有?當年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跟他們也不熟。”
展昭點了點頭,道,“葉玲呢?認識么?”
張樺一愣,隨即搖搖頭,干笑了兩聲,“不熟。”
“是么。”展昭點了點頭,對白玉堂道,“你再問他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
白玉堂點點頭,張樺就看見展昭站了起來,走到書桌邊開始找資料,邊打電話,“喂,茉莉,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跟葉玲說過了沒?”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話,同時,展昭也從文件堆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來,點點頭,道,“好的,你帶葉玲過來,十五分鐘后到。”說完,掛了電話。
另一頭,白玉堂則清晰地看到展昭說到讓葉玲過來的時候,張樺臉上變化的表情,那并不是吃驚,還有些煩躁和害怕。
展昭拿著葉玲的文件走了回去,就看見張樺傻呵呵地坐在沙發上面,手足無措的樣子。
展昭一笑,“這么巧,葉玲正好是我的病人,她病得比較嚴重,而且對導致她發病的原因似乎已經記不得了,所以我們要給她進行治療的最重要一環,就是要喚醒她對往事的記憶。”
張樺點頭,“那你們忙,我先走了。”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白玉堂攔住他,“唉,急什么,要幫葉玲恢復記憶,你可是關鍵。”
“我?”張樺緊張了起來,“這……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是她的同學啊。”展昭笑道,“如果能跟你見上一面,說不定能促使她想起過去的事情……對了。”說到這里,展昭微微一笑,“你和葉玲還有來往么?”
張樺搖搖頭,“我都說了,我跟她本來就不熟的。”
“是么?”展昭點點頭,“那你怎么不問問她得了什么病?”
“我……這跟我沒關系。”張樺緊張了起來,這時,就看見有一個長發的女人走到了房間的門口,敲了敲門。
因為門上有百葉窗,所以看不太清楚樣貌,白玉堂一笑,“來了。”說著,就站起來去開門。
“等等……”張樺道,“我不想見她,她是個瘋子,說的話不能相信的!”
白玉堂有些莫名地打開門,就見門口一個二十多歲,利利索索的漂亮女生,遞了一份文件給白玉堂,道,“隊長,上次那個案子的驗尸報告。”
白玉堂對馬欣點了點頭,馬欣轉身走了。
張樺張了張嘴,展昭在一旁輕笑,“她是SCI的法醫,你以為是葉玲呀?為什么那么緊張?”
“呃……”張樺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有些懊喪地坐在沙發上看展昭,“你們詐我?”
展昭收起了笑容,看張樺,“你的確是很久沒見葉玲了,所以連她的樣子都不確定,但是你怎么知道,她是個瘋子?你怕她說什么?”
白玉堂也冷了臉色,“張樺,你最好配合一些,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
張樺頹然地坐在了沙發上,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半晌才說,“當年……都是我們的錯,其實,我們只是想玩一個游戲。”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游戲?”
“嗯。”張樺點點頭,道,“這個游戲的名字是,尋找殺人魔。”
第八案:密碼兇手 21 尋找殺人魔
“尋找殺人魔?”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不解地看張樺,“什么游戲?”
張樺沉默了一會兒,道,“是我們……在一個俱樂部里玩的。”
“俱樂部?”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說具體一點!”
張樺抽著煙,道,“我們那時候,有好些東西還都沒有呢,電腦什么的也不是那么普及,課余生活就喜歡聽聽CD什么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點點頭,聽張樺往下講,馬漢他們都挺感興趣,也在門口邊抽煙邊聽,剛剛馬欣走的時候,門留下了一條縫,是白玉堂特地留下的,這樣房間里頭說話的聲音外面就能聽見了,而最重要的是,外面的幾人,可以順便觀察張建啟的表情,有沒有什么特殊的變化。
“我們一個宿舍六個人,我、郝末、王亮、許峰、劉明、陳梓南……”張樺狠狠抽了口煙,道,“其實……其實王亮他們四個,不是眾人嘴里說得那么爛的,是事情發生了之后,為了怕擔責任,我們編的!”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都大吃了一驚,門口的眾人也都皺起了眉頭。
“他們幾個,有時候是會打打架,或者開開玩笑逃逃課,可是很多大學男生都做過這種事情的。王亮他們四個就是表面看著挺兇,跟班上的同學處得一般,那是因為他們一心想組個樂團,有些特立獨行,不喜歡跟班里那些書呆子交往罷了。”
“也就是說,他們四個根本就沒有輪*奸葉玲了?!”展昭問。
張樺搖搖頭,“是正好他們都死了,葉玲又瘋了,我們才……”
“是你爸爸出的注意吧?”白玉堂問,“不然怎么老師學生什么的口徑都一致?”
張樺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門口的警員看張建啟,就見他滿臉通紅,懊喪地低著頭,不像是在說謊。
“說說那個俱樂部吧。”白玉堂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嗯。”張樺點點頭,緩緩地,開始給展昭和白玉堂講述。
“當時,我們的課余時間很多,葉玲是我們學校的校花,人很漂亮,她跟郝末交往了起來。”張樺苦笑著道,“郝末是從農村來的,學習刻苦,人也很好狠純……葉玲這樣的姑娘,其實不適合他,這是我們兄弟幾個共同感覺到的。”
“葉玲有什么問題么?”展昭問。
“葉玲是個富家千金,人也很世故,她都交過多少個男朋友了?!跟郝末在一起,完全是因為郝末長得帥,其實她跟社會上很多男生都有交往的,這在學校不是秘密。”張樺道,“我們五個,勸不住郝末,就開始給葉玲臉色看,希望她知難而退,以免日后傷害郝末……她為了改善和我們的關系,帶我們去了一個地方。”
“俱樂部?”展昭問。
張樺點了點頭,道,“那個俱樂部,叫夜都俱樂部,是個地下的音樂俱樂部,有DJ,還有很多打口碟,有一些我們從來沒聽過的歐美迷幻音樂,重金屬……”
展昭和白玉堂聽著就覺得有些頭疼。
“那里面的人都很瘋,當時我們卻覺得簡直太酷了,王亮他們本來就喜歡音樂,去了都樂瘋了。”張樺連連搖頭,道,“我們在俱樂部里過得非常的開心,跟葉玲的關系也改善了,后來,還認識了很多比我們大的朋友,有一些還是校友,所以就……”
“校友?”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展昭拿出資料來給張樺看,“你看看是不是這幾個人?”
張樺接過資料看了看,指著上面的許忠、吳錢良、王友誼和章韓,顫抖著聲音說,“當時……大家都是一起玩那個游戲的。”
“當真?!”展昭和白玉堂都心中一喜——可找到交集了!
“當時,我們認識了他們,還認識了其他的幾個人。”
“是哪些人,你還記不記得名字?”展昭問。
張樺搖搖頭,指著吳錢良他們的照片,道,“我們當時用的都不是真名字,我看見照片,說不定會想起來的,至于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拿出了劉方和喬偉明的照片給張樺看,問,“你仔細看看,這兩個人是不是那個俱樂部里的?”
張樺拿過兩張照片看了半天,將劉方的放下,道,“這個人肯定不是!”
“那這個呢?”展昭指著喬偉明的照片問。
“呃……”張樺似乎不確定。
這時候,公孫走了進來,他剛剛也在門口聽著,他手上拿著一只記號筆,接過喬偉明的照片,在他的鼻子下面和下巴上畫上胡子,再將它們的金邊眼鏡畫成了黑框眼鏡,問張樺,“這樣呢?!”
“是他!是他!”張樺突然激動了起來,“代號11 !”
“代號11?”展昭問張樺,“這是他的名字?”
“是我們在玩游戲的時候的代號!”張樺道,“我們總共有十四個人進行游戲,所以就叫彼此代號的。”
展昭想了想,問,“你們宿舍六個、吳錢良他們四個、喬偉明一個、葉玲一個……這樣總共是十二個,還有兩個是誰?”
“有一個是我們的同班同學,叫王明麗。”張樺的話一出口,展昭和白玉堂就對視一眼……當時在校長室的時候,她出口將王亮他們幾個說得一文不值,這還真是睜眼說瞎話啊。“
“還有一個呢?“白玉堂問。
“我不知道,是代號1.”張樺回答,“我們的號碼都是抽簽決定的,發起這次活動的是代號11.”
白玉堂和展昭皺眉,是喬偉明想出來的?!他的嫌疑果然最大!
“游戲怎么玩?”展昭接著問。
“是這樣的,當時我們癡迷于西方的迷幻音樂,歌詞都很暴力,盡是些殺人放火,虐待屠殺什么的,我們那時候還覺得很棒,非常狂熱。那些音樂是代號11從外國買回來的,他在那里借碟子給我們聽,然后我們就成了好朋友,那小子好像挺能干的,很有錢的樣子,可以搞來這些東西。”
公孫挑眉,道,“喬偉明當時除了擔當法醫之外,還教書,收入應該不菲,而且做法醫有很多出國交流的機會。”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喬偉明可能也是在釣魚,喜歡這種音樂的人,勢必也愿意跟他玩這場游戲。
“游戲是這樣的。”張樺道,“我們十四個人抽簽,其中有一張簽上,寫的是‘殺人魔’,那么那個人,就要想盡一切辦法來殺死我們,但是在殺我們的時候,要是被我們發現了,那么游戲就終止!”
“殺死你們?”白玉堂哭笑不得。
“游戲是模擬真實生活進行的,我們平時還像往常一樣過,但是那個殺人魔,就要想辦法殺死我們,而且我們必須經常彼此見面,或者單獨約會,給殺人魔以機會,我們也好查出真兇。被殺死的標志,就是用紅色的記號筆在脖子上面畫一條線。”張樺在自己的脖頸處比劃了一下,“就好像是被用刀子割喉一般。”
“然后呢?”展昭問,“誰是兇手?”
張樺沉默了良久,搖搖頭,笑,“我不知道。”
“嗯?”白玉堂不解。
“當時,第一個被殺死的是郝末。”張樺道,“他的脖子上被劃了一條線,但是他不能告訴我們兇手是誰,而且我們也不能跟他說話,因為他已經死了。第二個死的是王亮……接下來是許峰、劉明、陳梓南,除了我之外,每個人的脖子上都被劃傷了一條紅線。后來到我的時候,我在殺人魔殺死我之前,將他抓住了,就是代號1.”
“那個神秘人?”展昭吃驚。
“對的。”張樺點點頭,“因為把兇手抓出來了,所以游戲也就終止了,這游戲很刺激,所以我們玩的都很高興,當天晚上,我們出去慶祝外加喝酒,還準備以后玩一些更加刺激的游戲。”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搖頭,這幾個學生未免也太空虛了。
“當天晚上我們慶祝的時候,郝末他們五個都沒來。”張樺道,“因為我是下了課直接去酒吧的,郝末說去接葉玲,那四個小子逃課說到時候回來,但是他們卻都沒出現……后來葉玲自己來了,說沒找到郝末,以為跟我一起來了呢。”
眾人都皺眉,那一天……應該就是火災的那晚吧。
“我們在那兒慶祝、喝酒……”張樺聳肩,“我當時好像也喝多了些,后來是葉玲送我回來的。”
“當時已經熄燈了,但是看門的啞大叔不在,葉玲也說想上去看看郝末為什么沒去,就跟我一起,偷偷遛上了房間。”張樺的臉上現出驚恐的表情來,道,“我們回到宿舍,發現門沒鎖,我門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怪味道。”
“怪味?”展昭看白玉堂,白玉堂也挑眉,心說,真的是很怪啊!
“我發現他們幾個都躺在床上,就想去叫醒一個,我推了推最靠近我的王亮……但是發現他身上冰涼,還硬邦邦的,我推了幾下他不醒,我伸手去拍他的臉,就摸到一把粘糊糊的東西,收回手一看,是血啊……是血!”張樺搖頭,“葉玲也去推郝末,但是他也沒醒,脖子上也都是血……我們當時嚇壞了,就掏出打火機,打開,湊近了看看,就看見王亮睜著眼睛看著我……他竟然死了……脖子上畫著線的地方都是血,真的被割喉了……我們當時都嚇傻了,我一晃……然后不知道怎么了,尸體就著火了,火順著床鋪,把幾張床都點燃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聽就明白了,那種怪味,應該是易燃劑的味道。
張樺越說越快,人也越來越激動,他道,“我……我嚇壞了,正在這個時候,全身是火的郝末突然坐了起來……他沒死啊!”張樺站了起來,道,“我不知道他沒死,我跟葉玲當時嚇得都瘋了,葉玲想大叫,被我捂住了嘴巴……畢竟是我點的火,我殺的人,而且郝末渾身火地就朝外面走了過來,我怕極了,然后……“
“然后你就帶著葉玲跑了,還關上了門?”白玉堂冷冷道,“葉玲受得刺激太大,所以瘋了?”
張樺點頭, “那晚,啞大叔不在傳達室里,我和葉玲就跑了回來,我回了家,葉玲當時就已經不正常了……然后第二天……事情就發展的不像話了,爸爸覺得我怪怪的,就問了我經過,我什么都說了,他……”
“他為了幫你掩飾,所以編造了謊言?”白玉堂問。
張樺頹然地點頭, “我……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我好幾次都想去酒吧問問其他的人,但是我做不到……我不敢。”
這時,張建啟也走了進來,安慰張樺,對展昭和白玉堂道,“兩位警官,千錯萬錯,其實都是我錯。”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搖頭。
門外,馬漢掐滅了手里的煙,就見白馳一個勁地搓著胳膊,就問,“怎么了?”
一旁的趙虎罵了一聲,“娘的,聽得老子起了一身雞皮!”
第八案:密碼兇手 22 線索
由于張樺的情緒又開始激動了起來,所以張建啟先帶他回去了,臨出門前,白玉堂突然淡淡對他們說,“你們父子最近都別出國,當年的事情雖然過去七年了……但你們的行為,都是有罪的。”
張建啟愣了一下,點點頭,頹然地帶著張樺走了。
等人走了,展昭長長嘆了口氣,在沙發上伸展了一下四肢,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嗯,真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么復雜。”
白玉堂也點頭,擺弄著桌上的錄音筆,叫蔣平進來,對他道,“導出來拿給包局聽一下。”
蔣平點頭照辦去了,白玉堂靠著沙發出神,見門口站著其他人,就招招手,“都進來吧。”
眾人都走了進去,分別找凳子或者桌子坐下。
“都怎么看?”白玉堂問眾人。
眾人面面相覷,公孫挑眉,“愚蠢。”
白玉堂失笑,“我是說案子,不是說人。”
眾人也都笑了笑,氣氛稍稍緩解了一些。
“現在案子可以說是復雜了,但也可以說是浮出水面了。”展昭道,“我們一直弄不清楚這個案子的源頭,但是那個俱樂部和游戲,可能就是這個案子里最主要的一條線索。”
“這個案子疑點和線索是我們到目前為止遇到最多的一個了。”白玉堂嘆氣,“聽了那么多,大家怎么看,我們最后再總結一下。”
這時候,蔣平也回來了,對白玉堂道,“頭兒,包局收了錄音了,沒聽,就問我經過,我大致將了幾句,老頭兒只說了一句話。”
“什么話?”眾人都好奇地看蔣平。
蔣平干笑了兩聲,“他聽完后,就說,‘這都是些什么變態啊,你們給我半個月破案,不然就……’”
眾人都了然,“掃廁所么。”
蔣平聳肩,拿了筆記本進來做筆錄,其他人開始開會。
“我有些想不明白。”白馳道,“既然兇手當年可以殺死那四個人,為什么不把郝末也宰了呢?而偏偏要把他偽造成已死,然后被不知情的張樺活活燒死。”
“有深仇大恨?”趙虎問。
“或者……他想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展昭道。
“對啊。”公孫也點頭,“按照驗尸報告上看到的照片,其他四人都只有正面有助燃劑,但郝末去全身都有……可見是兇手故意將他全身都倒上的。”
“他想要造成郝末燒死四人的假象……”洛天點頭,“但是為什么呢?凡事總有個理由啊。”
展昭也點頭。
“洛天,你跟白馳、馬漢還有趙虎去查查那個夜都俱樂部還在不在。”白玉堂道,“我們要查清楚那個代號1,看他究竟是誰!”
洛天等點頭。
“頭兒,那啞大叔為什么失火那天都沒在傳達室里?”王朝問,“這一點真的很可疑啊,還有啊,郝末全身著火了為什么不叫?張樺和葉玲為什么會突然失常?”
“嗯。”公孫也表示贊同,“這點我始終想不明白,張樺的負罪感太強烈了,可是如果事情都按照他口述的那樣發生發展了,那么他絕對是無罪的,就算點燃火把郝末活活燒死了,那也不是他的錯,完全是背后的兇手。”
展昭也點點頭,“還有啊,葉玲她得的是極度嚴重的男性恐懼癥,為什么內疚會導致這種疾病?你說他極度的火焰恐懼癥我還能相信,但男性恐懼癥……這種突發性疾病都是有病因的,絕對不會是那一場火災而已。”
“貓兒,我們要不然去見見那葉玲吧。”白玉堂道,“她既然沒被輪*奸,那就說明她瘋的不明不白,我們有理由去調查她一下。”
展昭點頭,“好的,我一會兒聯系茉莉,讓她幫我們安排時間約見她。”
“對了,還有那個喬偉明。”蔣平道,“說來說去,最最可疑的人就是他。”
白玉堂點頭,對王朝和張龍說,“這幾天你們去盯著喬偉明,看看他平時都跟什么人來往。
兩人點頭。
“公孫……再研究一下驗尸報告。”白玉堂對公孫說,“還有劉梅、吳錢良、還有之前意外死亡的人的資料,看看究竟有什么線索。”
公孫點頭,也拿了文件出去了。
“我跟貓兒先去找葉玲,然后去找劉方。”白玉堂站了起來,道,“都分頭行動。”
眾人各自散去。
白玉堂將還坐在沙發上的展昭拉了起來,“貓兒,累不累?”
展昭邊打哈欠邊搖頭,“不累……你呢,就睡了兩個小時。”
白玉堂笑,“待會兒補充些咖啡因,應該沒問題。”
“這樣對身體不好啊。”展昭邊說,邊站起來打電話,白馳已經從外面跑進來了,遞給了白玉堂一杯特制高效三倍咖啡因速溶咖啡……
白玉堂聞著那味道直皺眉,“這什么呀,比中藥湯還惡心。”
“很管用的。”白馳道,“我以前考試前抱佛腳,都是全靠它的。”
白玉堂搖搖頭,伸手摸白馳的腦袋,心里想,真是可憐的娃,念書就要像那貓似地,從來不溫習從來不復習,每天晚上九點就睡,第二天早上九點才起,考試遲到還照樣門門考第一……全校人都對他恨得牙癢癢。
“馳馳,你那么高的智商,需要考試前抱佛腳背書么?”展昭也有些吃驚。
白馳臉微紅,道,“我……我補的是,體育課……”
眾人無語。
喝完了咖啡,展昭約好了董茉莉十二點的時候去看葉玲,現在還有一段時間,兩人決定先回家洗個澡,然后睡一覺。
本來疲勞過度不應該開車,但是白玉堂實在是不放心把車子給展昭開,到時候車毀人亡的可能性絕對比自己一個禮拜不睡開車的可能性都大,于是就把某只興奮地坐在駕駛席上的貓抓了下來,丟到副駕駛座,展昭深為不滿。
“對了貓兒。”白玉堂突然想到,問,“你以前那些體育課、射擊課都是怎么過的?”
展昭神秘一笑,“我是天才,自然難不倒我!”
白玉堂瞄了他一眼,“你該不會催眠老師了吧?”
展昭望天,不說話。
……
到了家后,展昭指著浴室說,“你先洗,洗完了好睡。”
“貓兒,一起啊!”白玉堂拉著展昭往浴室走。
“干嘛要一起!”展昭有些無力地看白玉堂,“你還有精神啊,快洗完了睡覺吧!”
白玉堂笑了,“貓兒,到十二點的這段時間里,其實除了睡覺還能干別的讓我精神更加振奮的事情。”
“你有病啊!”展昭踹白玉堂進浴室,“小心過勞!”
但是白玉堂被踹了一下,還是抓著展昭往浴室走,“貓……別小氣么,咱們都多久沒做了。”
展昭猶豫了一下,想想也是啊,好久沒做了……距離上次公孫的婚禮回來,已經有半個多月了吧。
“貓兒……忍多了不好的。”白玉堂笑瞇瞇,將展昭拉進了浴室之后,打開熱水淋浴,就開始脫展昭的外衣,邊道,“我們聊聊案情吧。”
“你要做還是要洗澡還是要聊案情?”展昭看白玉堂。
白玉堂哭笑不得,湊過去,打開了浴室的熱水龍頭,對展昭道,“洗澡用的是熱水,聊案情用的是嘴,做用的是這里……”邊說,邊將手伸過去摸摸,笑道,“都不耽誤。”
展昭無奈,伸手拍掉白玉堂的手,轉身將身上其他的衣物都脫光了,到一旁的浴缸放水,對白玉堂指了指淋浴房,“我看最好的方法其實是分開洗!”
白玉堂看了眼浴缸,對展昭笑,“貓兒……你是邀請我進浴缸做?主意不錯。”
展昭邊放水邊伸手測水溫,不滿,“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啊!”
話沒說完,展昭就被白玉堂一把抱了起來,放到了浴缸里。
“水還沒滿呢!”展昭不滿,白玉堂卻已經進了魚缸,摟著他笑道,“等做完了,它就滿了,正好珍惜時間。”
“我反對!”展昭看著已經壓到了自己身上的白玉堂,道“然后我要反抗!”
白玉堂笑著親他,“反對無效,至于反抗么,我喜歡反抗,這叫情趣!”
“死耗子,越來越不要臉!”展昭大怒,伸爪子撓白玉堂。
白玉堂單手抓住展昭的手腕子按到頭頂,低頭親住展昭的嘴,手開始不老實地亂摸。
“嗯……死耗子,不要亂摸。”
“貓兒,你什么時候胖出個肉肉的肚子來?”
“你做夢!我才不會胖!”
“你平時那么能吃,又懶,吃進去的都上哪兒去了?”
“新陳代謝!”
“死貓!”
“啊……輕點!”
“嘿嘿,有些心急了。”
“死耗子!”
“動動?”
“不要說那種奇怪的話!啊!”
“貓兒……感覺好極了!”
“神經!……啊,慢點!”
“好的,我快一些。”
“不是……嗯,叫你,慢!”
“好的,我再快些。”
“啊!”
“貓兒……我做的時候,你要是喵幾聲,你猜會不會很有趣?”
“你去死吧,變態!”
“你還有力氣踢我?”
“踢死你!”
“好!”
“嗯……啊,小點勁!”
“偏用力!”
……
一個鐘頭后,白玉堂抱著洗干凈了然后也惱羞成怒但是腰酸背痛的展昭出來,看看時間還只有九點,兩人上了床,倒頭就睡。
十一點半的時候,兩人被鬧鐘吵醒,白玉堂神清氣爽地穿衣服,就見展昭氣哼哼地坐在床上磨牙,便笑道,“貓兒,你氣色也不錯啊,都說那東西大補,經常做有益身心……噗……”
某偷了腥的老鼠還沒得意完,就被憤怒貓咪丟出的抱枕砸中!
第八案:密碼兇手 23 男性恐懼癥
中午的時候,白玉堂和展昭叫了一頓熱量非常之高的外賣來吃。兩人聯手解決了一份披薩之后,還很沒天良地一人一個雞腿漢堡,大杯可樂還提著一大袋子炸雞和蛋撻,出門進電梯。同乘一部電梯的還有兩個學生樣的少年,都有些胖,恨恨地看著兩個啃得滿嘴油還保持超好身材的大人。白玉堂瞅了那兩個小胖子一眼,笑道,“想減肥不?教你們一個方法,在浴缸里做運動最消耗熱量……”
話沒說完,就被展昭狠狠地踹了一腳。
……
展昭和他的學生約好了在一家療養院的門口見面。
“貓兒。”白玉堂叼著展昭給他塞到嘴里的蛋撻,邊開車邊問,“那家療養院,好像關的都是精神病人吧?”
展昭點點頭,啃著雞翅膀,“嗯,嚴重心理疾病和精神病的都有,算療養,也算監禁。”
“監禁?”白玉堂不解。
展昭拿餐巾紙給白玉堂擦嘴,順便再塞進一塊雞腿,道,“葉玲傷過好多人的,是個很危險的病人。”
“她是看見男人就刺么?”白玉堂好奇,“那醫院里頭的男醫生怎么辦啊?”
展昭聳聳肩,“不知道,到時候看情況吧。”
“你準備怎么治她?”白玉堂問。
“嗯,葉玲當年遭遇了什么才發瘋的,這是一個關鍵。她為什么會無緣無故地得上了男性恐懼癥,這一點如果弄明白了對案件將很有幫助。”展昭想了想,道,“我想看看能不能讓她平靜下來,然后催眠她,讓她想起當年發生的事情。”
白玉堂點頭,挑眉,“希望她不會拿刀子伺候我們。“
車子開了大概半個小時后,到了療養院的門口,門外停著一輛紅色的小汽車,車上正好有一個身材不高,微微有些嬰兒胖的年輕女人下來,手上捧著一大堆的資料。
白玉堂的車子停到了那兩紅轎車旁邊,展昭透過車窗對那女生招手,“茉莉。”
“展博士!”董茉莉舉著肉呼呼的手跟展昭打招呼,邊好奇地打量著在停車的白玉堂。
“吃飯了么?”展昭問董茉莉,邊遞上一個漢堡,“還有漢堡和蛋撻。”
董茉莉摸著下巴看著車子里那一堆的麥當勞和肯德基包裝紙,怒瞪展昭,“吃不胖的人被馬踢!”
展昭失笑,“那你吃不吃啊?還有呢。”
董茉莉伸手接過漢堡,“吃!”
邊啃漢堡,董茉莉邊打量著從車上下來的白玉堂,問展昭,“展博士,這位就是白警官啊?”
展昭點頭,白玉堂走到展昭身邊,對董茉莉一笑,“你好。”
董茉莉啃著漢堡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捂著心口陶醉,“好治愈啊,我心跳得好快……”
說笑一陣后,三人進了療養院。
“葉玲的情況可以跟我們見面么?”展昭問。
董茉莉搖搖頭,道,“她最近的治療毫無起色,原先的恐懼已經發展成為一種暴力,很不好辦啊。”
“她對于過去的事情,完全不記得了么?”展昭問。
董茉莉搖搖頭,“很難說是有意識遺忘還是意外事故造成了她的失憶,不過她過去經歷過的事情應該很可怕,所以她才會被嚇成這個樣子,而且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
“遠遠地看也不行么?”白玉堂問。
“哦,這個不要緊。”董茉莉擺擺手,道,“只要離開她在十來步的距離,或者當中擋著玻璃窗和門都可以跟她對話,就好像是普通人一樣,在路上遇見擦身而過也可以,只要不跟她眼神交匯。”
“這么奇怪?”白玉堂納悶。
“換句話說,她的男性恐懼癥,恐懼的并不是男性,而是男性的近距離接觸。”展昭道,“可以說話那就好辦了。”
“葉玲的生活受到了比較大的影響,她厭食、抑郁還容易狂躁,我看要是再治不好,那她可能真的挨不了多久了。”
“這么嚴重?”白玉堂吃驚,“還有這樣自己把自己憋屈死的?”
展昭無奈,“抑郁癥死的人多了,像你這種神經比碗口都粗的白老鼠,是不會了解的!”
白玉堂瞄了展昭一眼,抬手輕輕地在他后腰屁股的位置拍了一下。
展昭驚得一蹦,但是同時,就聽到前方的一個房間里頭,傳來了一聲慘烈的女人尖叫聲,“啊!”隨后,房間里傳來了甩東西的聲音,眾人分辨出來了,就是走廊盡頭的那間房間里傳來的響動。
“那是葉玲的房間!”董茉莉大驚,就見們虛掩著,“哎呀,有人進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一眼,心里一緊,該不會是有人想要傷害葉玲,畢竟她是當年事件的重要知情人。
白玉堂快步就沖了過去,一把踹開房門,只見房間里一個白衣女人手里拿著刀,一個男人靠墻站著,肩膀上都是血,手捂著肩膀道,“葉玲,葉玲你冷靜些!”
展昭也跑了進來,一看,就見葉玲手上拿著一把水果刀,臉色蒼白,一臉驚恐地盯著那個男人,刀子上都是血。而再看那個男人,展昭和白玉堂都深深皺起了眉——是張樺。
“玲玲,你別激動,是我呀。”董茉莉想上前,被白玉堂攔住,葉玲現在情緒太不穩定,所以最好還是不要靠近。正當白玉堂想上前將葉玲手上的刀繳下時,突然就聽到“叮”的一聲,葉玲手上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她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盯著門口的方向,眾人轉臉,門口站的正是展昭。
展昭也被她看得背后汗毛直豎,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后并沒有人啊,此時,就聽葉玲哭著喊了一聲,“末末!”然后便飛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展昭的腰。
“呃……”展昭僵在原地,不解地看著眾人,董茉莉睜大了眼睛,也是一臉的驚異,而白玉堂則是挑著眉頭在一旁站著,表情復雜。
“末末,你終于來看我了,末末對不起,你生我的氣了吧。”葉玲摟著展昭嘴里哭哭啼啼的,反反復復就是跟“末末”道歉。
白玉堂轉臉看張樺,“展昭長得并不像郝末。”
張樺沉默了一會兒,道,“郝末當年也有一件一樣的磚紅色毛衣,是葉玲送給他的。”
眾人了然,展昭今天穿的,就是一件磚紅色的毛衣。
此時,外面的醫務人員也趕來了,白玉堂出示了證件讓眾人退去,撿起了地上的刀,又查看了一遍,確定房間里已經沒有刀了,便點點頭。
展昭伸手拍了拍葉玲,道,“那個,葉玲,我們去房間里坐吧?”
葉玲仰起臉來看展昭,問,“末末,你怎么叫我葉玲,你不是一直叫我玲玲的么?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不是。”展昭趕緊搖頭,道,“走吧,玲玲,我們去那邊坐。”
葉玲笑著點點頭,拉著展昭的手到了床邊坐下,剛坐穩又撲過去摟住展昭,“末末,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來,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呢!”
展昭尷尬地看白玉堂,白玉堂嘴角抽了兩下,對張樺招了招手,跟他一起走到了門口。
“你來干嘛?”白玉堂問,“你怎么知道葉玲在這里的?”
張樺低聲道,“葉玲是休學,休學要有醫院開證明給學校的,我根據休學證明找到了她治療的醫院,然后又打聽到了這里。”
白玉堂點了點頭,“你來做什么?”
張樺無奈地說,“我聽說,葉玲的病情很嚴重,沒想到她這些年會過得那么慘,所以我想來看看她,沒想到……”
白玉堂點點頭,叫來了一個醫生,給張樺肩膀上的傷處里一下,就聽董茉莉走出來問,“為什么葉玲房間的門開著?我不是說過,她不能單獨接待男性訪客的么?”
醫務人員面面相覷,張樺卻說,“我來的時候,門是開著的。”
白玉堂皺眉,回頭看董茉莉,董茉莉搖搖頭,道,“不可能,葉玲沒有什么人會來探訪,她父母這幾天也出國去了,讓我全權照顧她,不會有其他人來。”
白玉堂低頭看了一下門鎖,對張樺道,“口袋翻開讓我看看!”
張樺一愣,但立刻照做了,將身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開來,給白玉堂看。白玉堂點點頭,示意醫務人員帶他去包扎。
展昭此時已經讓葉玲平靜了下來,葉玲不哭了,擦干眼淚,原本就小巧的身材加上營養不良造成的極度瘦削,讓她看起來更加地虛弱和嬌小,靜靜地坐在展昭的身邊,一手拉著展昭的衣袖,似乎是怕他突然走掉。
展昭眼神示意白玉堂——有什么狀況?
白玉堂伸手指了指門鎖,“門是被人撬開的,鎖眼上有劃痕,很新。”
展昭點點頭,問葉玲,“玲玲,剛剛誰來過?”
葉玲縮起雙腿,坐在展昭身旁,手里擺弄著他的衣角,小聲道,“嗯?”
展昭問,“有人進來過么?”
葉玲搖搖頭,“沒有。”
“那門怎么開了?”展昭問。
葉玲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往展昭懷里湊了湊,“末末……他來過了。”
“他?”展昭不解,追問,“誰啊?”
葉玲小聲說,“我就看到了一個背影……但是肯定是他的!肯定是他。”
“那他究竟是誰呀?”展昭伸手摸摸葉玲的頭發,放軟聲音道,“別怕,我把警察叫來了……”
“不要叫警察,不能叫,叫了我們也要被抓起來的!”
“好好,不叫不叫!”展昭趕緊拍拍葉玲讓她安靜下來,低聲問,“那你告訴我,剛剛誰來過了?”
葉玲神神叨叨地左右看了看,低聲在展昭耳邊說,“殺人魔……殺人魔來過了……”
第八案:密碼兇手 24 瘋癲真相
聽到葉玲說出殺人魔三個字,展昭和白玉堂都皺起了眉頭,展昭看葉玲,“哪個殺人魔?”
葉玲睜大了眼睛看展昭,低聲道,“末末,你忘記了么?是代號1 啊。”
“代號1……”展昭問,“他沒有名字么?”
葉玲歪著頭想了想,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不是知道的么?”
“我?”展昭一愣,就問,“你是說,他跟我認識么?”
“對啊。”葉玲邊說,邊伸手輕輕地玩著展昭的一個袖子,自言自語道,“代號1不是你的朋友么,所以他才第一個就輕易地把你殺了呀。”
展昭想了想,從白玉堂手里接過了幾張照片,遞給葉玲看,問,“你看看,這里面有沒有那個代號1?”
葉玲湊過去一張張照片看完,搖搖頭,“沒有。”
展昭皺眉,莫非這殺人魔另有其人?
正想著,葉玲就靠上來,摟著展昭的胳膊,道,“末末呀,我們去吃飯好不好啊,我想吃沿河茶餐廳的雞腿飯耶,好久都沒吃到了的!”
“沿河茶餐廳……”展昭想了想,就問,“是不是我們一起去吃過飯的那個?”
“嗯。”葉玲點頭,“末末,那家餐廳的飯真的好吃呀,老板人也好。”
“我有帶代號1去過么”展昭問。
葉玲不解地看了看展昭,問,“末末,你怎么糊涂了呢?代號1 不就是在茶餐廳里打工的么?不然我們怎么會知道那家餐廳的雞腿飯好吃的?”
展昭心中一喜,道,“對了玲玲,你還記不記得那家餐廳的具體位置啊?我好幾年沒來S市了,所以不太記得了。”
葉玲笑了,“末末,你還是那么路癡呀,這家餐廳一點都不難找的呀,就在河濱公園的對過么,那里好多沿河店的呢,沿河茶餐廳、沿河火鍋、沿河烤肉……嗯,嘿嘿,我們以前經常去的。”
展昭點頭,轉臉看白玉堂。
白玉堂靠在門邊,冷冷地盯著葉玲,就見她整個人都靠在展昭身上,白玉堂牙都快磨碎了,但是也沒轍啊,總不能跟個瘋子一般見識吧。
展昭想了想,對葉玲說,“玲玲,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葉玲一臉幸福地看著展昭,點頭,“嗯,末末,給我橘子汁吧?我想喝橘子汁。”
“好,我給你去買。”展昭說完就站起來,走出了門,白玉堂也退到了門外,董茉莉進去陪葉玲,順便給展昭和白玉堂帶上了門。
白玉堂讓蔣平查沿河茶餐廳的地址,得到的消息是,這是家老字號的餐廳了,現在還在營業中,因為食物美味獨具一格,所以生意一直很好。
白玉堂一拽展昭的胳膊,“走貓兒,咱們去查查,說不定有人還記得當年打過工的那個代號1呢。”
展昭有些猶豫,道,“我想給葉玲催眠。”
白玉堂別扭,道,“急什么……”
展昭見白玉堂一臉的不爽,就笑,“怎么,介意啊?”
白玉堂挑眉,“要是有人對我也那樣又摟又抱,不知道你接不介意。”
展昭伸手抬他下巴,“真的吃醋啊?她葉玲粘著的是郝末又不是我……乖,別喝醋了,酸。”
“死貓。”白玉堂哭笑不得地抓住展昭的手,道,“你給她催眠我也要在里面,不然誰知道她瘋瘋癲癲的一會兒對你做什么。”
展昭哭笑不得,“催眠你也進去呀?萬一惡被我催眠了呢?”
白玉堂想了想,“我戴耳機好了。”
展昭無力。
隨后,白玉堂快步跑出療養院,上車拿了個MP3,又跑去小賣鋪,給那葉玲買汽水去。拿著一瓶酷兒往回走,白玉堂邊走邊嘀咕,“死丫頭。”
走了幾步,就看見一旁草地中央的長椅上面,坐著張樺。
白玉堂想了想,走了過去,“還不回去啊?傷不要緊吧?”
張樺搖了搖頭,抬頭看白玉堂,肩膀上綁著紗布,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狼狽。
白玉堂在他旁邊站了一會兒,問,“干嘛來找葉玲?”
張樺遲疑了一下,道,“我剛剛說過了……”
白玉堂挑眉點點頭,道,“我當警察很多年了,有些人表面很好,但內里卻很壞,這種人我們做警察的會有些直覺,而另外一種人,表面上看起來嫌疑很大人也很壞,但實際上卻并不是。”
張樺笑了笑,問,“那我屬于哪種啊?”
白玉堂搖搖頭,道,“你是哪種并不重要,我只覺得你不是那么壞,但是你沒說真話,還有一些事情隱瞞了……究竟是什么?”
張樺不語,低下頭去沉默。
白玉堂見他還是不愿意敞開心扉,就轉身往回走了,走出幾步,突然聽張樺道,“白隊長。”
白玉堂回頭看他。
張樺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剛剛,葉玲那一刀,是對著我的嗓子捅過來的。”
白玉堂一愣,微微皺眉。
張樺沉默了良久,道,“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等我想清楚了再說吧,行么?”
白玉堂看了他一會兒,點點頭,問,“你自己來的?”
張樺搖搖頭,指了指門外不遠處停著的一輛警車,“您安排的警員有跟我一起來。”白玉堂點頭,轉身回樓里去了。
到了門口,就見展昭站在那里等他,不滿,“買瓶汽水都這么慢。”
白玉堂將汽水交給他,將張樺剛剛告訴他的事情說了一遍,展昭愣住,皺眉低頭沉思了起來。
“貓兒,有什么問題?”白玉堂問。
展昭想了想,道,“說不明白,你耳機拿了么?”
白玉堂笑笑,拿出一個MP3來,道,“那天馳馳留在我車里的。”
展昭進了房間,本來想把董茉莉也攆出去的,但是小妮子非要在里頭,說這是千載難逢的學習計劃,寧可被催眠了出去裸奔,也要在里頭看完。最后無奈,展昭給葉玲催眠,白玉堂和董茉莉戴著耳機,分別站在房間的兩個角落里。
展昭讓葉玲安靜地躺下,隨后他看了看手表,開始對葉玲進行催眠。
葉玲神智渙散,另外她把展昭當成了郝末,所以極其聽話,因此對她的催眠進行得很順利。很快,葉玲進入了深度的被催眠狀態,白玉堂和董茉莉也關掉了MP3,靜靜地看著。
展昭一手抓著葉玲的手腕子,按著她的脈搏,一邊提問,“葉玲,今天是1999年的夏天了,暑假就快到了,你們都去夜都俱樂部淘打口碟。”
“嗯。”葉玲點點頭,“去買打口碟,樂隊,喜歡。”
展昭接著問,“你喜歡郝末么?”
“喜歡。”葉玲回答,“末末跟一般的男孩子不一樣,他心腸好,人也簡單。”
展昭繼續問,“一般的男孩子復雜么?比如說郝末周圍的那些人?”
“嗯。”葉玲低聲道,“他們都俗氣,而且他們說我會騙末末,跟他只是玩玩的,壞死了。”
“后來都喜歡上打音樂了,不是你們的關系也改善了么?”展昭接著提問。
“沒有。”葉玲的回答出乎展昭和白玉堂的預料。
“他們始終不喜歡我和末末在一起,真的討厭死了。”葉玲咬著牙道。
“有多討厭?”展昭問。
“就是很很很討厭,最好他們都死掉。”被催眠的葉玲,顯然是顯露了些本性,并不是那么的純良無害的。
“張樺呢?他也討厭么?”展昭問。
“討厭,他們那一幫人都巴不得我跟末末分開。”葉玲回答。
“為什么?你那么好!”展昭道,“能跟你在一起,是郝末的幸運才是呀。”
葉玲顯然是非常的受用,點頭道,“對啊,我就是很好很好么……可惜末末耳根子軟,聽他們胡說八道之后,就開始動搖了。”
展昭似乎從葉玲的回答里,聽出了一些不同一般的意味來,便追問,“那么說,他們死了,你應該很高興才是啊?”
葉玲點頭,“那當然啦,終于都死了,死得好!”
展昭皺眉,白玉堂跟他對視了一眼,顯然葉玲會瘋,完全不是因為目睹了那場火災,或者說,當年的真相并不像張樺說的那樣,而是另有隱情。
“那末末死了,你不是很傷心?“展昭又問。
“沒有啊。”葉玲似乎有些不適,激動地搖頭,“你們別咒末末,他活的好好地,怎么可能死掉了?”
要不是展昭千叮萬囑不準弄出聲音來,白玉堂已經掀桌子了,這都哪跟哪兒啊,究竟誰才在說真話!現在竟然還弄出個郝末沒死來,那當年死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末末沒死,那末末在哪兒?”展昭問。
“在……一個很安全,很安全的地方呀。”葉玲嘿嘿嘿地笑了起來,“沒有人能傷害他的!”
展昭見這個話題聊得差不多了,就接著問,“發生火災了吧?”
“嗯。”葉玲點點頭,“好大的火呀。”
“火災的時候,燒死了很多人吧?”展昭問。
“沒有呀。”葉玲茫然地搖搖頭,“就死了一個而已么。”
展昭皺眉,一個催眠中的人是不可能說謊的,但是當年的事實真相是總共有五具尸體,也就是說,當年真正被燒死的只有一個人,而其他的四具,火燒之前就已經死了。
“燒死的是誰呢?”展昭問。
葉玲突然不做聲了,似乎是在思考。
展昭給她時間,然后葉玲的腦袋上冒出了汗來,白玉堂和董茉莉都看出了葉玲的不對勁。展昭就感覺葉玲的脈搏狂跳了起來,這說明她想起了當年能觸動他神經的,最關鍵的所在,這也是致使她發瘋的主要原因!
“是誰?”展昭高聲追問,“玲玲,把這個人想起來,然后你就能度過這一關了,快想想,這人是誰?”
“是……是……”葉玲突然瘋狂掙扎了起來,隨后,就看見她猛地睜大了眼睛,筆直坐起來,張大了嘴狂喊,“啊啊啊~~~~~”
那喊聲凄厲無比,也詭異異常,看著瞬間狂躁起來的葉玲,白玉堂一個箭步沖過去按住了她,對展昭說,“貓兒,讓她醒過來,快!”
展昭點頭,看著手表,對葉玲道,“葉玲,現在回來吧,別被那黑暗抓進去,我數到三,你就回來,一、二、三……”在說三的同時,展昭抬手在葉玲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葉玲猛地醒了過來,然后就噓噓喘氣,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看四周。
“末末!”葉玲一頭撲過來,抱住了展昭,身子直抖。
“貓兒,她怎么了?”白玉堂問。
展昭輕輕地伸手拍葉玲的肩膀,低聲安慰讓她安靜下來,回頭對白玉堂和董茉莉說,“知道葉玲為什么會瘋么?”
兩人同時搖頭。
展昭嘆了一口氣,道,“長時間的催眠沒有徹底解除,從而使她分不清現實和夢境……葉玲當年就被催眠了,所以她和張華看見的景象,未必就都是真實的。這次的兇手不僅很厲害,而且很殘忍啊。
第八案:密碼兇手 25 破譯密碼
“貓兒,不能把她叫醒么?”白玉堂問。
展昭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當年那人給她催眠的時候用了什么指令,所以沒辦法……”
“那能壓制一下么?”董茉莉問展昭,“當年那人也不知道給玲玲做了什么指示,她會不會做出什么事情來啊?”
展昭深深皺眉,道,“不行,她已經有一個催眠在身上,而且現在極度混亂,如果我再給她暗示……說不定她會徹底迷失掉自己。”
“迷失掉自己?”白玉堂不解。
“就是她可能再也找不到原來的那個自己了。”展昭道,“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就等于我親手把她給殺死在了皮囊里面,是絕對不可以的。”
白玉堂點點頭,道,“不過她的情況還是比較危險,我找人輪班來盯梢吧。”
展昭點頭,伸手拍了拍還摟著自己不放的葉玲,道,“玲玲,你休息一會兒吧,好不好?”
葉玲很聽展昭的話,問,“末末,你是不是要走了呀?”
展昭點點頭,道,“我還有工作要做,過幾天再來看你好不好?”
葉玲似乎有些不舍,問,“過幾天呀?你會不會走很久都不來看我?”
展昭搖搖頭,笑道,“放心,我三天之內就回來的,你再堅持一會兒。”
葉玲茫然地點點頭,展昭彎下腰,盯著葉玲的眼睛,認真道,“玲玲,你答應我,一定要堅持住好不好?”
葉玲歪過頭,不解地看展昭。
展昭微笑,“你才是這個身體真正的主人,不管什么可怕的東西想把你趕走,占據這個身體,你都不要答應他,知道么?我會來救你的。”
葉玲看著展昭的眼睛,點了點頭,“嗯,我相信你!”
展昭站起來,就看見一旁的董茉莉眼圈紅紅地雙手捧著書仰臉看他,不解地問,“干嘛?”
董茉莉陶醉地直晃悠,“我會來救你的……啊,好溫柔啊,騎士啊,你要是這樣跟我說我也要瘋掉!”
展昭哭笑不得,白玉堂則拽了一把他的胳膊,憤憤,“走了貓兒!”說完,將展昭拉出了房間。董茉莉擺了擺手,“哎呀好大的醋味呀。”邊說,邊轉身給葉玲蓋好了被子,對她說,“玲玲,你先睡,我過兩天再來看你,有沒有什么想吃的,我帶給你?”
葉玲搖了搖頭。
“那,拜拜了。”董茉莉對她擺擺手,開門出去了,葉玲也對她擺了擺手。
等人都走了,葉玲從床上爬了起來,跑到窗邊,睜大了眼睛,緊緊盯著通往門口的那條大道,就見展昭和白玉堂他們走了出去,
葉玲伸手抓住了一旁的窗簾,靜靜地看著……
“怎么樣?要不要相信他呀?”
“……他好像很厲害。”
“會不會比他厲害?”
“不知道呀。”
“我想相信他,我好累啊。”
“嗯……”
“那要不要告訴他呢?”
“……再等等,再等等……”
療養院外,董茉莉跟展昭他們道別,展昭突然對她說,“茉莉,你這段時間不要再來了,另外,對于葉玲的醫治也暫時停止,好么?”
董茉莉愣了一下,隨后點點頭,道,“是,老師。”說完,上了車,對展昭擺擺手,順便給了白玉堂一個飛吻,“拜拜,帥哥。”說完,歡歡喜喜地開車走了。
白玉堂哭笑不得,打開車門,“貓兒,上車,蔣平查到沿河茶餐廳的老板十多年都沒換過,看來這次我們能有線索了。”
展昭點點頭,最后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療養院大樓,上了車子。
白玉堂發動車子,問,“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問,“要拘謹一個人,你說關在哪里最好?”
白玉堂一愣,想了想,“監獄里?”
展昭淡笑,搖搖頭,“不是。”
“那關在哪兒?”白玉堂邊開車子邊問。
展昭架起了腿,伸手輕輕地揉自己的眉心,良久才道:“關在他自己的身體里……永遠都逃不出去。”
白玉堂沉默……車子過了大概二十分鐘,終于駛離了寂靜的郊區,緩緩進入了車流如織的高速路,四周也喧囂了起來。
白玉堂轉臉見展昭還是臉色不好,就道,“貓兒。”
展昭抬起頭看他,白玉堂突然湊過去親了他一下,車子一個打晃,就聽到身后一片車子的剎車聲。
展昭驚得差點沒叫出聲來,白玉堂一把抓住方向盤,大笑著將偏離車道的車子拉了回來,就聽身后一片按喇叭聲和叫罵聲。
展昭看著白玉堂臉上惡作劇般放肆的笑容,心里的陰云散去,原本想狠狠罵他兩句的,但張嘴卻變成了笑聲,最后只能搖著頭,磨牙,“瘋耗子。”
“餓不餓?”白玉堂見展昭的心情恢復了,就道,“不如去沿河茶餐廳嘗嘗那個據說很好吃的雞腿飯吧?”
“嗯……”展昭笑瞇瞇,“我要兩個雞腿!”
白玉堂挑眉,加快速度,往河濱的餐館開去。
公孫在法醫室對著桌上喬偉明當年的檔案資料看了好幾天了,頭昏腦脹,但還是沒找到那個所謂的密碼在哪里,有些煩悶。
這時,馬欣走了進來,見公孫還在那里皺眉研究驗尸報告呢,就道,“先生呀,你要不然讓腦袋放空一下吧?”
公孫轉臉看她,就見馬欣一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另一只手拿著一個熱狗,很沒形象地邊走邊吃,嘴邊都是肉醬。
公孫嘆了口氣,“欣欣,你好好一個美女,怎么性格這么古怪?”
馬欣聳聳肩,“這是女法醫的權利啊,反正女孩子做了法醫,再淑女再溫柔,也會被人當怪胎看,還不如自在點呢,對吧?”
公孫覺得聽起來還蠻有道理的,就點頭,想了想,又問,“報告你看過么?”
馬欣哭笑不得,“您都讓我看了多少遍了?我現在做夢都是焦尸。”
“也想不出頭緒來?”公孫有一些喪氣。
“嗯……”馬欣又咬了一大口熱狗,邊嚼邊說,“先生啊,我覺得那個喬偉明會把這些東西給你,還跟你提起密碼的事情,也就證明,這個密碼應該只有你能破解的。”
公孫抬起頭看馬欣,“怎么說?”
馬欣拿起桌邊的可樂喝了一口,“那個喬偉明,據我分析他其實在專業方面很在意你。”
公孫很感興趣地等馬欣繼續往下說。
“他應該很想戰勝你。”馬欣道,“換句話說,我覺得那喬偉明其實最想看的是你苦想不出密碼,最后知道了恍然大悟然后自認失敗的挫敗摸樣!”
公孫點點頭,“我都能想象出那種表情出現在他那張變態臉孔上會是什么樣子的。”
馬欣失笑,將最后一口熱狗塞進嘴里,說,“素以哇,這過米姆一定唔素你早就子道的。”
公孫無奈地看著馬欣含著滿滿一嘴熱狗說話,但她的話他還是聽明白了,馬欣的意思是,“這個密碼,有可能是自己早就知道的一些事情……只是自己想不起來了而已。”
這時候,傳來了馬欣吸可樂的“庫魯庫魯”聲音,公孫抬頭看看墻上的時鐘,道,“看來我最好找個地方換換腦子。”
馬欣點頭啊點頭,指指外面,道,“對了,我剛剛去買熱狗的時候啊,看到樓下有一輛黑色的奔馳停著,然后一個很帥很帥的男人無良地在公共場合以一種秒殺女人的姿勢抽著煙,還視所有路過對他拋媚眼的辣妹美眉為糞土……你要不要去他身邊呼吸一下那種充滿了性感味道的新鮮空氣呀?”
公孫哭笑不得,搖著頭拿起文件往外走,出門前不忘提醒,“美女要少喝可樂,不怕胖!”
馬欣挑挑眉,“我最近每天跟大哥學兩小時的搏擊,迫切地需要肉厚一點,這樣摔地上才不疼呀。”
公孫無力,馬欣是屬開心果的,對她擺擺手,轉身出去了。
馬欣在房間里左右看看,摸了摸自己的胃——要不然再煮個泡面吃吧?加個蛋。哈!
……
公孫脫下白大褂,換上風衣出了警局的大門,抬頭一看……他不得不佩服馬欣的概括能力。只見不遠處的路邊,停著白錦堂那輛黑色的奔馳,白錦堂應該是剛剛從公司出來,隨意地穿著一件黑色的襯衫,領口開著,沒打領帶,頭發微亂,他今早出門前有些趕,所以沒來得及刮胡子,下巴上微微有些胡渣……這樣的他看起來跟平時有些不一樣。白錦堂知道時間不到公孫是不會下樓的,所以只是站在車邊靜靜抽著煙。在公孫的控制下,白錦堂現在每天就只抽幾根煙,而且定期會去做身體的檢查,只是萬一哪天來早了要等他,無聊的時候還是會抽上一根……
出于某種私心,公孫其實并不想白錦堂徹底把香煙戒掉。用蔣平的話說,他公孫穿著白大褂,叼著煙架著腿看報紙的時候像個提前邁入老齡階段的不良青年,一點頹廢的美感都沒有。當時他問那白錦堂抽煙的時候呢,蔣平的回答是,“頹廢、憂郁、孤獨、狂野、性感都占了。”邊說,還邊嘖嘖了兩聲,搖頭,“那種魅力,往人堆里一站,絕對是一個高倍荷爾蒙分泌機器,吸引所有母性生物。”
“這么早?”公孫胡思亂想間,已經走到了白錦堂的身邊,惹得他微微吃驚。
“嗯。”公孫伸手拿下白錦堂還叼在嘴里的煙,放到自己嘴里吸了一口,道,“今天不忙……”
話剛說完,白錦堂單手摟過公孫,湊上去吻住……
公孫手上夾著煙,兩人肆無忌憚地在警局外面的人行道上熱吻,無名指上戴著同樣的戒指,引得周遭路過的人驚叫連連。
白錦堂吻完,將公孫塞進車里,自己也上車,發動車子,“今天這么熱情,干脆吃完飯回家做些有益的運動,我下午也沒事。”
公孫將香煙熄滅在煙灰缸里,道,“嗯,我今天需要換換腦子。”
白錦堂失笑,“怎么,又遇上哪個被自己罵過卻不記得的人了?”
公孫一愣,轉臉看白錦堂, “你……剛說什么?”
白錦堂有些納悶地看了他一眼,“你上次說要換腦子,不就是因為在路上遇到一個說曾經被你罵得狗血淋頭的學生么,你死都記不起來了……”
白錦堂的話還沒說完,公孫趕緊拿出那份驗尸報告看了起來,良久,他將文件一把合上,有些興奮地說,“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白錦堂不解地看他,公孫突然轉臉,拽住白錦堂的衣領,“錦堂,你是天才!”
白錦堂挑眉,笑道,“我在床上更天才!”
公孫無語,拿出電話打給展昭,“小昭, 我知道驗尸報告上的密碼是什么了!”說完,看了白錦堂一眼,又道,“你們要晚上才能回來的吧?我們晚上再說,下午我有事情。”
掛掉了電話,公孫看一旁挑著嘴角笑的白錦堂,伸手摸他因為胡渣而有些磨手的下巴,笑問,“一下午呢,會不會太久啊?”
白錦堂挑眉,“你是給自己找麻煩呀,策。”
第八案:密碼兇手 26 頭緒
展昭和白玉堂來到了沿河茶餐廳的大門口,那餐廳不大,裝修得也比較古樸,一看就是有些年頭了,因為現在還不到晚飯的時間,所以餐廳內沒多少人,服務員在打掃,一個中年男人,正趴在柜臺后面算著帳。
展昭和白玉堂走了進去,店里的服務員本能地抬頭說“歡迎光臨?先生幾位?”
白玉堂示意兩個人,服務員就帶著兩人到了靠近窗戶的一張位子前坐下,拿來餐牌讓兩人點餐。
白玉堂沒去看餐牌,只是問服務員,“聽說你們這里的雞腿飯很有名?”
“……雞腿飯?”服務員似乎有些不解,道,“先生,我們這里是點菜的,沒有雞腿飯。”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這時候,在柜臺后面算賬的老板抬起了頭來,笑道,“雞腿飯可有年頭了……四五年前開始就不賣了。哈哈。”
“這就可惜了。”白玉堂無奈地翻看著餐牌,“我們那個朋友還心心念念惦記著呢,說是他和朋友戀愛那會兒來吃過的。”
“哦,那肯定是老客人了吧。”老板收拾了一下東西,走了出來,道,“現在其實還能做,就是雞茸炒飯加上我們這里的沿河茶雞腿。”邊說,邊吩咐那個服務員,“你進去跟劉老頭說要兩份雞腿飯,他就知道做什么了。”
“好的。”服務員進去了,老板笑呵呵地看展昭和白玉堂,“我這餐廳都開了多少年了,很久沒有人提起當年的雞腿飯了,真懷念啊。”
“老板,為什么不賣了呢?”展昭頗有些好奇地問,“既然大家都說好吃。”
老板笑了笑,道,“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固定的菜式,好幾年前了吧,有一幫子學生老上我這兒來吃飯,就喜歡點個雞茸炒飯加個雞腿。我就索性弄成個雞腿飯,直接賣給他們,還能少洗個盤子。不過后來那幫學生估計畢業了吧,突然有一天開始就再也不來了,這雞腿飯也就沒有了。”
“那幫學生,老板還記得么?”白玉堂問。
“呃……”老板皺眉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名字,看著樣子估計能記得,不過時間過去挺久了,不知道現在變啥樣了。”
“這幾張照片,你能辨認一下么?”白玉堂拿出了一推照片來,鋪在桌子上面,讓老板辨認。
老板低頭看了看,有些遲疑,抬頭問展昭和白玉堂,“二位……為什么要問這些?”
白玉堂拿出證件給他看了看,“有些事情想問你。”
老板一見是警察,就點了點頭,“原來是警官查案啊。”邊說,就邊搬了張凳子坐下,一張張照片仔細地看了起來,他先挑出了郝末、葉玲,道,“這兩個是情侶,經常來,那女的嘰嘰喳喳挺活潑,男的悶悶的不說話,我記得挺清楚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點點頭,讓老板繼續辨認。
“這幾個也來過。”老板將郝末的四個室友的照片也拿了出來,指著張樺說,“這人還跟那個女孩兒在我店里吵過架呢。”
“吵架?”白玉堂和展昭吃驚地看老板,“具體吵些什么老板你還記得么?”
“哎呦,那我可不記得了。”老板有些為難地搖搖頭,道,“我就記得吵得挺兇的,后來那女生的男朋友,還跟這小子打起來了呢,敲壞了我一個桌子,后來讓我給轟出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有些納悶,不過想到葉玲也提起過當年郝末的室友都不主張郝末跟她交往,所以發生口角打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個也來過。”老板拿起喬偉明的照片,道,“還有這幾個。”手指的是許忠他們的照片。
“這個人呢?”展昭拿出了劉方的照片。
“嗯……”老板看了良久,搖搖頭,“我沒有印象了。”
“那這個?”隨后拿出的是啞大叔的照片。
“哎呦媽呀,這是誰啊?”老板驚了一跳,連連搖頭,“我鐵定沒見過。”
展昭和白玉堂也哭笑不得,啞大叔拍在照片上的樣子的確挺瘆人的,就問,“老板,有可能是他頭發太亂,然后臉還臟了、黑了,你仔細辨認看看,記不記得這個人。”
“嗯……”老板又拿起照片看了起來。
這時候,一陣香氣從后廚傳出來,服務員端著兩大盤子炒飯上來了,往白玉堂和展昭的面前一放,道,“您的雞腿飯。”
展昭和白玉堂低頭一看,立刻食欲大增,別說,這炒飯和這雞腿還真香。
老板也笑,“這雞腿和炒飯是我們這里最出名的菜了,那些學生放到一起吃,是很聰明的吃法。”
展昭和白玉堂拿起筷子和勺子,吃起了這雞腿飯,炒飯香糯,雞腿很大一個,皮脆脆的,肉嫩嫩的,肥瘦適當,帶著一些茶香,非常的美味。
“老板,你送外賣不?”展昭問,“以后警局要是叫外賣我們就叫你這份了。”
“送。”老板遞過名片來,邊將那張啞大叔的照片放下,道,“我想起來了,這個人來過,跟他們一塊兒來的,只是沒有這么亂的頭發,也沒有這么黑,更沒有臉上的疤。
“沒有這些?”展昭和白玉堂都吃驚地看老板,“你確定?”
老板點點頭,道,“不過他下巴和脖子上的那塊燒傷我可記得,身上還有一大片呢,那天我端盤子的時候看見的,老嚇人了。”
“你說他臉上沒疤?只有脖子上的這塊燒傷?”白玉堂和展昭都有些懷疑,因為啞大叔臉上的燒傷已經不怎么明顯了,不過那道疤痕卻很清晰,看起來不像是假的啊。
“嗯,警官,這么跟你們說吧,這人是不是那人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記得還有一個跟那幫人一起來吃過飯的男人,他從下巴到脖子還有背……老大一片燒傷了,所以我記得特清楚。”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老板說完了,便回去接著算賬。
“這究竟誰是誰啊?”展昭拿著雞腿啃啊啃,“啞大叔要是跟他們是一起的,那張樺為什么從來不提起呢?”
“張樺說的也不是真話。”白玉堂道,“哪天他們說回宿舍,宿舍著火的時候啞大叔不在,就已經很可疑了。”
“這么說,那個代號1,也就是那個殺人魔,很有可能是啞大叔?”白玉堂想了想,又問,“那他臉上的疤痕哪兒來的呢?”
展昭搖搖頭,想了想,道“咱倆吃完了飯找劉方去吧?問問他給活人上墳的事情,他們那幫人都有隱瞞,不過劉方看起來最好攻破。”
“行!”白玉堂又要了一份湯,兩人吃完了飯,結賬離去。
“警官!”
兩人剛到門口,老板追了出來,道,“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幫助。”
“什么事情?”白玉堂問。
“哦,這個人。”老板從白玉堂公文袋里放著的那些照片里,找出喬偉明的照片,道,“前兩天來過,他還帶了一大幫子的學生呢。”
“他們來過?什么時候,聊的什么你還記得么?”展昭問。
老板搖搖頭,道,“就三四天之前的事兒,聊什么我可沒聽見,就記得他們桌上堆了好些個書啊、資料啊什么的,那些學生管這人叫老師。”
白玉堂點頭,對老板說謝謝,就和展昭一起上了車。
“喬偉明并沒有任教啊。”展昭道,“上哪兒當老師去。”
“貓兒,你的書迷管你叫什么?”白玉堂問。
“展博士……或者展老師。”展昭回答,“你的意思是,喬偉明聚集了一些他的書迷?”
白玉堂點頭,“同樣的場合,同樣的聚集年輕人……如果當年的案子真的跟喬偉明有關,不知道那場災禍會不會重演。”
“看來再不解決這個案子,就要向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了。”展昭搖頭,“我們快去找劉方,回去后,再結合線索捋一遍,白馳他們去查夜都俱樂部應該也會有不少發現。”
“嗯。”白玉堂點頭,“別忘了還有公孫說的密碼,唯一跟那喬偉明有關系的,就是這個密碼了。”
……
S室白氏集團對過的高層公寓樓里,客廳的桌上,還有燭光晚餐剩下的杯盤,酒杯里紅色的液體折射著客廳昏暗的光線,顯得有些奢靡。臥室的大門虛掩著,從里面傳來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的曖昧喘息聲。
凌亂的床鋪上,兩個裸*露的軀體交纏在一起,透過厚重窗簾的縫隙射進來的光線,描摹出兩個完美的身軀。
“累不累?”白錦堂看著身下仰躺在床鋪上,微合雙目輕輕喘息的公孫,“還要不要繼續?”
公孫懶洋洋地搖搖頭,用枕頭蓋住腦袋“累死了,我要睡覺。”
白錦堂失笑,翻身下來靠在公孫身邊,“那個助手來了之后,你比以前空閑了很多。”
“嗯。”公孫枕著白錦堂的胳膊,點頭,“馬欣很能干。”
“那就再多請幾個?”白錦堂問,“你每周就去上一天半,怎么樣?”
公孫哭笑不得,“上哪兒找那么多好法醫啊?現在這行全國都缺人。”
白錦堂湊過來在公孫額頭上親了一口,問,“案子怎么樣了?”
“嗯……快有頭緒了吧。”公孫伸展了一下身體,“我找到關鍵的線索了,小昭和小白那頭也應該有進展,應該快有結果了吧。”
說話間,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白錦堂伸手接起電話,里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你好,請問公孫博士在么?”
白錦堂愣了一下,怎么管公孫叫公孫博士,估計是他的學生吧,就將電話遞給了公孫。
“喂?”公孫接過了電話,問,“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快看窗外!”
公孫一愣,“你是誰?”
“快看窗外!”那女聲又重復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莫名其妙。”公孫將電話交給白錦堂,披著睡衣起來,“看什么窗外?”邊說著,邊走過去拉窗簾。
“刷拉”一聲窗簾被拉開,刺目的光線進來,公孫一閉眼,突然就感覺床上的白錦堂拉著他的睡袍將他一把拽到了床上。
與此同時,“嘩啦”一聲,窗戶碎裂。
白錦堂摟著公孫翻下了床,躲到床鋪后面,就聽到身后“噗噗”的幾聲響,是子彈射中床鋪的聲音。
公孫這才弄明白了,有人想殺他,剛剛那電話里的女人是引他來開窗簾,這樣對面樓上正好有人能狙擊……
“你最近得罪誰了?”白錦堂將公孫摟在懷里,伸手拿下床頭柜上的電話。
公孫一頭霧水,“沒啊,我很久沒罵人了。”
白錦堂搖頭,撥通了雙胞胎的電話,“喂,對面樓上有人想開槍打公孫,給我去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
第八案:密碼兇手 27 瘋狂
雙胞胎此時正在隔壁的房間里啃雞翅膀看球賽呢,就聽到白錦堂房間的窗戶“當啷”一聲碎了,小丁趕緊關電視大丁跑到床邊撩開了一點點窗戶……就見對過白氏集團隔壁的一座樓頂上有亮光一閃,是瞄準鏡的反光。
兩人趕緊沖了出去,白錦堂的電話打給兩人的時候,兩人已經沖到外面了,大丁接電話,小丁用對講機叫屬下包抄那幢大樓。
對面大廈的管理員還沒弄明白什么事情,就見一大群人沖了進來,小丁很兇地來了一句,“少廢話,警察辦案!”
管理員見所有人都有槍,自然也不敢說什么,畢竟在他看來如此安全的國度一只槍就已經驚天動地了,更別說人人有槍了,鐵定就是警察。
小丁帶著人上去,大丁沖進了大樓的監控室,果然,那個保安在睡覺……大丁將攝像頭切換到大樓樓頂的角度,就看見一個黑衣人已經在整理箱子,準備離開了。大丁趕緊拿起對講機,“在東南面的角上,黑大衣……應該是個職業的,抓活的,問雇主是誰!”
小丁對手下使了個眼色,眾人守在了樓梯的出口處,剛站定沒多久,頂樓出口的門一打開……那個提著黑色狙擊槍箱子的中年男子剛走出來,就看見有好幾只槍對著他。
那人嚇了一跳,趕緊舉手。
小丁見他的樣子就啐了一口,“娘的,原來是只菜鳥,難怪敢太歲頭上動土了。”
那人也沒見過這場面,他做殺手好幾年了,頭一回遇上這種事情。
小丁收起槍,對他勾勾手指頭,示意他低頭。
那人見四周都是槍,便輕輕低頭,沒想到剛剛低下來,就看見小丁飛起一腳,一膝蓋直接撞向了那人的面部。
“嘭”的一聲。
“唔……”那人捂著臉,滿手血。小丁伸手揪住他衣領子讓他抬頭,冷笑,“小子,要不是老子已經洗白了,直接就給你一梭子,你打的是誰知道么?規矩還沒弄明白就出來混?!”說完,將人往樓梯間里一扔,“誰讓你來的?”
“我……我是聽話辦事的,委托人只有接頭人才知道的。”那人捂著鼻子叫苦不迭,心里納悶這是怎么回事啊?該不會那委托人叫他狙擊的是個黑社會老大吧。
“哪個委托人?”這時候,大丁也過來了。
“我……只有一個電話號碼。”那人將電話號碼給了大丁。大丁看了眼號碼,示意小丁回去。
小丁看了那人一眼,對幾個還等在那兒的手下道,“還不走,站這兒干嘛?”
“不用廢了他按扳機那根手指頭?”手下問。
“啊,不要啊!”那人驚得大叫了起來。
小丁搖搖頭,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幾個手下,“難怪人家說 一天黑社會就一輩子黑社會,你們他媽的都家財萬貫名企高管了還動不動就廢人手指啊,爭氣些行不行啊?!”
幾個手下訕訕地收了槍,拿走了那人的狙擊槍,白了他一眼,“算你走運。”說完,踹了他一腳,跟著雙胞胎下樓了。
那人再反應過來,襠下濕了一大片,趕緊顫顫巍巍地拿出了手機,打電話問委托人,“喂,你……你讓我殺的是誰啊?”
電話那頭的委托人也愣了一下,道,“這我哪兒知道,我們向來辦事不問名的么,不是給過你照片和地址的么?”
“娘的,那是不是哪路大哥啊?”殺手擦了把汗,“我還沒出門就讓十幾支槍頂上過呢,嚇死我了。”
“是什么人?”對方問。
“……我上哪兒認識去,帶頭那兩個是一對雙胞胎……”他的話剛說完,就聽電話那頭倒吸了一口冷氣。
大丁剛想讓人給查查這電話號碼是哪家鋪子的,電話就打來了,正是那個號碼。大丁冷笑了一聲,接起了電話……
等大丁小丁回到白錦堂的公寓時,就看見白錦堂在客廳的沙發上抽煙,公孫在一旁啃蘋果。
“大哥。”大丁道,“是開鋪子的那些人誤傷,委托人就給了地址和照片沒說其他的,所以那開鋪子的接頭人才接生意的,已經打來道歉了,說大人不計小人過,要知道是大哥的人,他說什么也不敢接的。”
“委托人?”公孫問,“職業殺手么?誰想要我的命?”
“委托人是喬偉明。”小丁回答。
“給我做了他。”白錦堂皺眉,公孫趕緊擺手,“唉,等等,不準濫用私刑!”
白錦堂看他,“這小子找死。”
“他是急了,因為怕我發現密碼。”公孫略有得意,笑道,“放心吧,他囂張不了幾天了,等這案子破了,夠判他幾個無期的。”
白錦堂點點頭,抬頭,“那讓人在監獄里做掉他!”
公孫怒,用蘋果指著他,“白錦堂,你除了會說做還會說什么?!”
白錦堂一挑眉,盯著公孫手上的那個蘋果,笑,“你這算是在暗示?”
“嗯?”公孫一愣,白錦堂站起來,一把將公孫扛進了房間,對雙胞胎說,“換防彈玻璃,還有,告訴那個開鋪子的,給我滾到地球那半邊去!”說完,關門。
大丁無奈,聳肩回頭,就見小丁耳朵里還插著耳機呢,興奮地對他說,“進球啦!”
大丁望天,揪住小丁的衣領回房間去了。
……
另一頭,白玉堂邊開車邊接電話,將電話放下后,臉色難看。
“怎么了?”展昭在啃一根碩大的玉米。
“有人狙擊公孫。”白玉堂道,“雙胞胎把人截住了,是職業殺手干的,委托人是喬偉明。”
“什么?”展昭大吃一驚,“他是怕公孫發現密碼?不會啊,為什么偏偏選這個時候,早些干什么去了?”
白玉堂皺眉搖頭,打電話給馬漢,讓他和趙虎帶人去抓喬偉明。
車子停在了劉方的公寓樓下面,白玉堂下車,電話響,是馬漢打來的,“頭,喬偉明跑了,之前派去盯梢的人說,喬偉明今早出門了,在市里繞了幾圈,把他甩了。“
“什么?”白玉堂皺眉,道,“都去找!”
“是!”馬漢掛了電話。
“這喬偉明會逃去哪兒呢?”展昭問,白玉堂皺眉搖了搖頭,這時候,電梯門緩緩打開,白玉堂一把拉過展昭靠到一旁,兩人同時皺眉,因為聞到了他們最熟悉也最討厭的氣味——血腥味!
兩人掏出槍,對視了一眼,白玉堂用腳擋住欲關上的電梯門,閃出了電梯。
走廊里沒人,但是劉方家的大門開著。
“糟了!”白玉堂立刻沖了進去,展昭跟上。兩人進門,就看見房間里沒人,地上有一灘血,而在血泊的旁邊,躺著一只白色的小貓咪。
“莉莉婭!”展昭趕緊上前去查看,莉莉婭的肚子上開了一個洞,像是挨了一槍,但是還有知覺,虛弱地睜開眼睛看著展昭叫,“喵……”
“小白!”展昭看從房間里搜查了一圈跑出來的白玉堂。
“沒人。”白玉堂拿出電話叫人,見那貓流了好多血,血還沒干,就道,“人剛走沒多久!”
“嗯!”展昭脫下外套將貓咪抱起來,和白玉堂一起下樓,在他們面前打開的是另一部電梯,就見里頭有血跡。
“兩人下了樓梯,展昭急匆匆叫了一輛出租車,帶著莉莉婭去了最近的獸醫院。白玉堂則是四處查看,邊通知警察封鎖十公里以內的路段進行盤查。他突然想到之前的確叫警察盯著劉方了啊……有不好的預感,白玉堂跑到了地下車庫,就看見一輛車停在路當中,快步走過去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那是負責盯梢劉方的警察,頭部中了一槍,白玉堂拿手一探,還有鼻息!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來地下車庫。又走到崗亭的位置,就見看門的大叔也倒在了血泊里,白玉堂上前摸他的頸部……還好沒死。
三分鐘后,小區樓外拉起了黃色警戒線,救護車呼嘯著將受傷的警員和管理員送去了醫院,白馳跟去等手術結果,并問情況。白玉堂則帶著眾人在監控室里看著視頻……就見拿著槍劫持劉方的,正是喬偉明。
地下停車庫的帶子也有,就見喬偉明拉著劉方下樓,那警察想阻止的,但是被喬偉明開了一槍,幸虧劉方抬手打了喬偉明的手一下,子彈才打歪了,沒打到眉心,那個管理員似乎是拿著電話想報警,也被打了……
“頭……這喬偉明是瘋了還是怎么了?”趙虎皺眉看著視頻,“拿著槍劫持人質還打傷人,這哪兒是個知識分子啊,不是亡命徒么,他受什么刺激了?”
白玉堂搖頭,道,“發通緝令,全城通緝,你們去設卡的路段檢查,還有喬偉明所有可能去的地方,越快越好,喬偉明突然之間行為失常,劉方可能會有危險!”
眾人點頭行動了,這時候,展昭也回來了。
“怎么樣?”白玉堂問他。
“莉莉婭那一槍橫向洞穿了肚子,萬幸沒事,就是血流得太多了,所以要先在醫院里打點滴。”展昭問,“我聽說還打傷了一個警員和一個管理員?”
白玉堂點點頭,讓展昭看監控視頻。
“糟了。”展昭用手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劉方可能會有危險。”
“喬偉明要是想殺了他,就不會活捉他……”白玉堂問,“暫時應該沒問題吧?”
“不是……”展昭搖搖頭,道,“我說的,不是生命危險。”
“那是什么?”白玉堂挑挑眉,“也對啊,喬偉明好像戀劉方都成狂了,會不會對他用強?”
展昭嘆了口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估計二十四小時內我們救不出劉方,就會有不可收拾的結果了。
說話間,白錦堂的車子停在了門口,公孫跑了出來,手上拿著資料。
“公孫?”白玉堂和展昭異口同聲,“你沒事吧?”
公孫搖搖頭,“我聽說喬偉明瘋了綁架劉方還殺警察是吧?所以先把密碼告訴你們,好快一些破案。”
“密碼究竟是什么?”白玉堂和展昭問。
“是尺寸!”公孫低聲道。
“尺寸?”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不解。
“你們看!”公孫將那些驗尸的照片鋪在了桌子上面,道,“郝末那一具尸體和其他的四具尸體,從沒在一張照片上同時出現過,對不對?”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皺起了眉頭。
“七年前我們法醫做事的時候,還不像現在那樣有一個完備的鑒證科,所有拍照和取證的事情基本都是我們獨自己做的!”公孫道,“所以說,這些現場照片、解剖的照片,全部都是喬偉明拍的!”
“啊……”展昭點頭,“這里四具尸體有在一起的照片,可是郝末的尸體卻沒有和其他人的一起出現過,都是單獨一個!”
“沒錯!”公孫認真道,“照片拍攝非常的小心,連一個參照物都沒有,無從比較,再加上燒焦無法辨認,做技術分析鑒定身份的又是喬偉明……”
“也就是說,喬偉明說他是郝末,他就是郝末!”白玉堂抬頭看眾人,“換句話說,他根本不是郝末!”
公孫點頭,“正確!”
“郝末沒死?”白玉堂問,“那這個死的是誰?”
“嗯……”展昭突然摸著下巴,道,“我好像明白了……案件的始末,當年的真相,以及……喬偉明的真正目的。”
第八案:密碼兇手 28 轉移與占有
眾人都轉臉看展昭,“真正目的?”
展昭點點頭,道,“這里的密碼除了公孫剛剛說的尺寸,還有一個數字也相當的關鍵!”
“什么數字?”白玉堂趕緊問。
展昭微微一笑,“十一!”
眾人都皺眉,十一?
“還記不記得十一年前那個炸死快遞員的案件?”展昭問。
其他人都點頭,“是老師宿舍炸死郵遞員的煤氣泄漏事故?!”
“估計并不是事故,”展昭淡淡道,“如果我們將兇手對號入座,試想一下,吳錢良、許忠他們這幫人為什么會死?”
“因為他們當年都參加了對陳建先的欺負事件?”白玉堂道。
展昭點頭,“那么我們先推開葉玲和張樺的口供不提,郝末的四個室友,是為誰死的?”
“多半跟郝末有關!”公孫一皺眉,“這么說起來,我們多出了一個受害者,那個代替郝末死的人……究竟是誰?他是為了誰死的?郝末,還是其他人?”
展昭點點頭,道。“為什么其他四人死的時候都沒有痛苦,唯獨他,死得那么慘……可見,兇手真正想害死的人是他!”
“看來,只有一個人是這整個事件的知情人。”白玉堂低聲道。
眾人對視了一眼——啞大叔!
“貓兒,啞大叔如果不是陳建先的話,那他是誰?”白玉堂問。
展昭微微一笑,打電話給蔣平,讓他查一下七年前師范大學有沒有失蹤的學生或者是老師。
很快,蔣平打來了電話,的確在七年前有一個失蹤的老師,名字叫何凱。
展昭點點頭,“那個被炸死的郵遞員呢?叫什么名字?”
“叫李勤。”
展昭又讓蔣平查了一件事情,“打電話去墓地管理的辦公室,在陳建先和劉方墓碑的旁邊,是不是有一個墓碑上的名字,是李勤?”
過了一會兒,蔣平打電話回來了,道,“是有的,就隔開了一個碑,立碑的人叫王一鳴,最巧合的是,爆炸宿舍也是這個王一鳴老師的,爆炸事件發生后,他就辭職了。
“貓兒……你的意思是?”白玉堂問,“啞大叔就是那個王一鳴?”
展昭思考了一下,道,“知道我是怎么想到的么?”
眾人都搖搖頭。
“還記不記得我們去找劉方的時候,劉方的那種難掩的憤怒,以及我說他說謊?”展昭問。
白玉堂等眾人點頭。
“有一個事實,能很好地解釋劉方的那種情緒和反應。”展昭輕啟雙唇,吐出了幾個字,“陳建先真的死了!”
所有人都一愣,白玉堂一皺眉,“我明白了……十四年前,劉方和陳建先的關系可能是同性情人,受到欺負后陳建先重傷,然后沒多久就死了,劉方將他葬了,和現在一樣,經常去掃墓。而三年后,也就是十一年前,來了另外一個傷心人,就是王一鳴,他埋葬的是李勤。也是因為意外事故被炸死了……兩人難免就會交談,如果說過之后都是因為師范大學的欺負事件,劉方也許經過多年已經沉淀了下來,但是王一鳴卻很有可能復仇!所以他才會看那么多復仇類的書籍。后來,他跟劉方要了陳建先的身份,王一鳴身上會有燒傷,說明他爆炸案發生的時候并不是不在現場的,很可能是跟李勤在一起,然后李勤被炸死了,他活了下來,改變了一下形象,混入學校做園丁……因為他以前是老師,所以右手的中指上有硬繭,因為燒傷和化妝,他的原來樣貌已經很難被人認出來,而且他以陳建先的身份來威脅校長,校長一定會答應讓他留在學校里頭!”
展昭點點頭,“然后,他處心積慮地參加了那個尋找殺人魔的俱樂部活動,再讓張樺他們點火燒死了何凱,說不定當時,其他幾個學生是真的死了,而何凱只是昏迷,一點火,才會疼醒了過來,站起來掙扎!”
“這也很好地解釋了為什么那天啞大叔不在傳達室里!”公孫點頭,“但是還有一點我很不明白,為什么啞大叔要殺別的幾個人?”
展昭想了一下,道,“這點,我只是做了些推測,大家還記不記得張建啟說的,張樺之前瘋瘋癲癲的樣子?”
“哦……”白玉堂伸手指了指展昭,“我明白了,七年后案情又重演了,郝末和張樺根本不是普通朋友,張樺親手燒死了自己心愛之人,不瘋才怪呢……最近好了,是因為他發現郝末還活著,而欲言又止的樣子,是因為如果事實說出來,也許會危害到郝末……而當年郝末之所以會突然消失,可能也跟啞大叔有關系。”
“劉梅的死也可以解釋了!”公孫嘆了口氣,“七年后的今天,又一次歷史重演了,呂齊和楊帆的愛情被啞大叔發現了,而劉梅威脅他們,這一點深深刺激了啞大叔,所以他動手殺死了劉梅,奪回了那些照片的證據……他是在守護那些校園里受孤立的同□人!”
白玉堂立刻讓洛天他們帶著人去逮捕啞大叔,之后,又問展昭,“貓兒,可是事情似乎還是沒有全說明白!”
展昭點點頭,“我知道,你們還有疑問,比如葉玲為什么會瘋,為什么會有男性恐懼癥?還有,吳錢良他們是怎么死的,喬偉明為什么要抓走劉方,對不對?”
白玉堂點頭,“沒錯!”
展昭皺眉沉吟了一會兒,道,“喬偉明的真正目的,其實在他的書里可以看出來。”
“書?”眾人都不解地看展昭。
“你們想,喬偉明親自接手的驗尸報告,而且也親自參與了那個尋找殺人魔的游戲,換句話說,他自然是會知道,啞大叔就是當時案件的兇手了?”展昭問。
“沒錯!”公孫點頭,“他有意為啞大叔掩飾,可能就是從啞大叔那里知道劉方的事情……所以來墓地附近看劉方,從而深深地迷戀上了他。”
“那他用這么亡命徒的方法抓住劉方是想干什么?”白玉堂皺眉,“同歸于盡么?”
展昭輕輕擺了擺手,道,“還記不記得我給你說過的,把一個人關起來……最好是關在哪里?”
“你說自己身體里。”白玉堂回答。
“那如果你要一輩子纏著一個人,有什么辦法是他永遠無法擺脫的?”展昭接著問。
眾人面面相覷,都皺眉看著展昭。
展昭一笑,“進入那個人的思想,分裂成為那個人的另一種人格,兩人共用一個身體!”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想象一下那種情況,如果有一個你最討厭的人進入了你的思想里,跟你共用一個身體,他可以在意識上完全地占有你……這真是太惡心了!
“這可能做到么?”公孫問,“人格分裂的確是一種已經被證實存在的心理變態現象,但是人格轉移……”
“人格轉移的確是存在的!”展昭道,“但是有前提條件!”
眾人都耐心聽展昭分析。
“就是需要你非常地了解對方,并且有極度的思念情緒在里面!”展昭道,“這種案例很多,比如說兄弟兩個,其中一個因為意外事件死亡,另一個的體內便分裂出了第二種人格,就好像死者重生了一樣!另外還有一種情緒,可以很好地促生這種人格分裂——負罪感!”
“我們再想想,,啞大叔說起那四個人的時候,非常的憤怒,老師王明麗,也說他們是人渣?而且啞大叔說起葉玲的時候,如此的冷漠?對劉梅如此的殘忍?”
“葉玲莫非是另一個劉梅?”公孫皺眉。
展昭輕輕地擺了擺手,道,“之前我們不是都懷疑么……為什么校長對那四個學生聽之任之而不開除么?”
“啊……”眾人了然,“葉玲接近郝末,可能從他身上弄來了他跟張樺戀愛的證據,所以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威脅校長了,包括那四個學生的橫行,以及葉玲的極端優秀成績!試問,一個每天跑打口帶俱樂部,玩恐怖殺人游戲的女生……為什么會有如此好的成績?”
“葉玲裝瘋?”白玉堂問。
展昭微微一笑,“瘋的的確是葉玲,因為她被體內的多重人格給折磨瘋了!”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多重人格?”
展昭點頭,“她為什么會有男性恐懼癥?如果一個女孩子意識到自己的體內住著其他的男人……她大概就會有那種病了!”
眾人都點頭,白玉堂攔住展昭,道,“貓兒,你再給我組織一下……你是說,葉玲因為當年的案件受了比較大的驚嚇,又因為內疚產生了多重人格在自己的體內,所以瘋瘋傻傻的……那她體內究竟有多少人格?”
展昭聳聳肩,“我跟她接觸下來,起碼發現了六個!”
“六個?”眾人大驚,“哪六個?”
“那四個男生的、葉玲自己的、還有郝末的!”展昭道,“如果葉玲當年以為郝末死了,而她又對郝末有了些好感的話,一定會非常的后悔,她會極度地思念郝末,并且憎恨自己……憎恨情緒是最容易轉移的,她將恨意轉移到了那四個男生的身上,杜撰出一重情緒……”
“就是她表現出來的,她跟郝末是相戀的,但都是因為四人的阻撓?”白玉堂嘆氣,“那么她體內有郝末的人格呢?”
“還記不記得陽陽看見的那個宿舍樓的鬼影?”展昭問。
白玉堂點頭,“從身形上看……的確瘦瘦小小的跟葉玲很符合,關鍵是我們只瞥到了一眼。”
“她在宿舍樓里徘徊,是因為兇手在樓里!”展昭低笑,“但是葉玲體內的幾種人格又對啞大叔非常的懼怕……另一方面,看到張樺的時候葉玲要殺死他……劃脖子……是因為他們死的時候,也是被割斷了脖子……張樺是點火的人,恨他是應該的!”
這時候,洛天打電話回來了,說啞大叔正在舊樓里等著他們呢,他有一個耳朵聾了,另一個可以聽到聲音。不說話裝啞,是因為他的嗓音實在是太可怕了,已經沙啞得不像話了,據說是當年爆炸案的時候,傷了聲帶。
讓洛天將啞大叔帶回警局,白玉堂抬頭看展昭,“貓兒……葉玲會出現這種現象,是不是和喬偉明有關?”
展昭點點頭,道,“仔細聯想喬偉明的所有書籍,他是在完成一種進化而他的所有活動,似乎都是一種實驗!”
“進化和實驗?”白玉堂不解。
“他寫的那些變態殺手的心理,幾乎和真正的變態殺手一樣,不是說了他經常去監獄么?”展昭提醒。
“他經常轉移些人格到自己的身上,來做實驗?所以肌肉才會失調?他自身只是個試驗的皮囊而已!”白玉堂搖頭。
“他對死亡也有很好的描寫。”展昭道,“他之所以會突然暴走,是因為他的研究和實驗已經完成了,他所謂的把心擴大,就是因為只要人格活著,身體有沒有無所謂,你照樣可以做很多的事!他是想丟開這身皮囊,如果他能成功地將自己的人格轉移到劉方身上的話。”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劉方就這輩子都逃不開喬偉明的掌控了……體內攜帶著這么一個變態,簡直太可怕了!”
“我們必須在他完成人格轉移之前先找到他!”公孫道,“這也太瘋狂了,但是我們不知道他在哪里!”
“呃!”白玉堂突然道,“我可能知道!”
第八案:密碼兇手 29 往事
黑暗的房間里,墻上的鐘滴答滴答地響著,房間里只有一盞黃色的吊燈,確切地說,是一根電線拉下來,連著一只25瓦的燈泡,盡管昏暗,卻可以看見四周的情況。
劉方被綁在椅子上面,抬眼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你是誰啊?”劉方微微晃頭,剛剛眼前這個怪人不知道給自己吸了些什么噴霧,現在全身無力,還被綁著,那人手上竟然還有槍。
“我愛你。”站在劉方眼前的,正是喬偉明,他手里拿著一個小包,盯著劉方,微笑。
“我都說了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劉方吃力地說著,覺得有些呼吸困難,知道大概哮喘要犯了……這里空氣太差了。
喬偉明則是笑著道,“我并沒有太多的時間,邊說,邊掏出了包里的東西來,是一根針筒,還有一小瓶藥。”
劉方搖頭,“你干什么?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別怕,并不是毒品。”喬偉明安慰他,“這只是一種溝通工具而已。”
“溝通?”喬偉明深深皺眉,滿眼的疑惑。
“讓我們先共同生活,然后我再慢慢告訴你。”喬偉明微笑。
“共同生活?”劉方有些無力,“在這里?這里是哪兒啊?我透不過氣來。”
“一會兒你就適應了。”邊說,邊將針頭插進了藥瓶里,將藥物抽了出來,仔細地彈了彈針筒,對劉方微笑,“待會兒咱們還得聊聊,還得做些別的……讓我進入你的腦袋里……然后,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神經病!”劉方有些犯暈,大罵,“你是變態么?我根本不認識你!”
“我為你殺了傷害過你的人!”喬偉明微笑。
“什么?”劉方不解地抬頭看他。
“王友誼、章韓、吳錢良、還有許忠……哦,許忠被他撿了條命,不過不要緊,我會進去監獄里頭殺死他的,只要傷害過你的人,我都不回放過他們!”
“為……為什么,你究竟是誰?”劉方不解,喬偉明湊過來,親了親他的額頭,“未來占有你全部世界,跟你分享一半人生的人……也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
“呵……”劉方笑得慘然,“這世上最愛我和我最愛的人十幾年前就死了。”
“你會忘了他的!”喬偉明冷笑,將針筒拿起來,卷起劉方的袖子……
“我不要,你走開……”劉方掙扎了起來,“我死也不要忘記他!”
喬偉明抓住劉方的手,將他固定住,正想將針頭扎進去的一剎那,突然,就聽頭頂上“嘩啦”一聲,一道亮光射了進來,劉方和喬偉明都因為光線而一晃眼。
于此同時,有人跳了下來,就聽有人喊,“喬偉明!放下針筒退后!”
喬偉明就見下來的幾人中有一個一身白衣的……白玉堂,他并不理會來人,抬手就要扎針,突然就被離他最近的一個人一把撲飛到了一旁。
撞開喬偉明的正是洛天,洛天將他按在地上,見他還想起來,抬手就給了他一拳……洛天的力氣本來就大得驚人,喬偉明瞬間就懵了,馬漢等過來就繳了喬偉明手里的槍,公孫也跳了下來,撿起地上那根針筒小心翼翼地放進紙袋里,邊對洛天道,“打得好!”
“劉方,沒事吧?”展昭和白玉堂走過去給劉方解開綁繩。
劉方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
“他好像不對勁!”展昭一驚。
“是哮喘,這里是地下,空氣稀薄灰塵太大了!”公孫趕緊跑過來,對展昭和白玉堂道,“他口袋里有沒有藥?”
白玉堂摸了一把,從劉方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小罐氣喘噴霧來,對著他的嘴噴了一些。
“呵~~呵~~”劉方才緩了過來,有些意識模糊,看著一旁的展昭,道,“我不想忘記……”
展昭拍拍他肩膀,低聲道,“放心吧,你不會忘記的。”
隨后,眾人將劉方抬了出去,直接送醫院,喬偉明也讓洛天提了上去,白玉堂等眾人都爬了上來。
從那個黑暗的密閉空間上來,竟然就在喬偉明家院子旁邊的狗舍里,地上有一塊石板,可以抬起。
“小白,你怎么知道他家狗舍地下有地下室呢?”展昭好奇地問。
白玉堂笑了笑,看了眼旁邊被趙虎牽著的那幾條大狗,道,“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監視過喬偉明通宵?”
“嗯。”展昭點點頭。
“我發現他家狗舍的大門似乎一直關著”白玉堂道,“一般人家養大狗,狗盆都放在狗舍里,如果要放養,就打開門,等關進去的時候再鎖上,但是我們頭一次來的時候,喬偉明是特意出來,將狗關進狗舍的時候,還先開狗籠子。然后上次我們通宵監視他,他家狗舍的大門一直都關著,狗都趴在外面睡覺。另外,他家狗的食盆都在外面,狗籠子里頭連一張毯子都沒有,倒是有不少腳印子。”
“行啊小白。”展昭挑眉拍拍白玉堂的肩膀,“厲害!”
白玉堂挑嘴一笑,“知道為什么懂么?”
展昭聳肩搖頭。
白玉堂無奈,“還記不記得念書那會兒你沒事就在路邊撿過小狗?”
“嗯。”展昭笑瞇瞇,“撿了八條。”
白玉堂望天,“是啊,明明是你撿的非要說我撿的,后來老爸不是帶著我去把狗送給鄉下養狗人家了么?”想了想,還湊過去低聲說,“告訴你一件事情不許說出去!”
“嗯。”展昭點點頭。
“我老爸和你老爸其實都是愛狗一族,他倆在鄉下的一個朋友那里養了一只跟小熊一樣大的藏獒。”
“真的?”展昭大吃一驚,“我怎么不知道?”
白玉堂無力地搖搖頭,伸手拍展昭,認真道,“因為你是貓!”
……展昭瞇眼睛,抬爪子撓人!
“咳咳。”公孫在一旁咳嗽了一聲打斷兩人,問,“真相可以大白了吧?”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點點頭,帶著眾人上車,一起先趕往醫院。
劉方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躺在醫院的床上,看著窗外的樹木,似乎是在發呆。
展昭和白玉堂敲了敲房門,劉方收回視線,就見展昭拿著一個紙盒子走了進來。
將盒子放到劉方的身上,劉方低頭一看,就見紙盒子里,墊著白色的軟毯子,莉莉婭肚子上裹著一圈紗布躺在里面,抬起頭,親昵地對他叫,“喵……”
“莉莉婭!”劉方又驚又喜,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它抱了出來,放到胸前,輕輕地摸它的毛。
莉莉婭也對劉方很是思念,蹭著他的手心一個勁地撒嬌。
SCI的其他警員都站在門口聽著,醫生不準太多的人進來,白玉堂和展昭搬了張凳子坐下,抬頭看劉方。
“說說吧。”白玉堂道。
“從哪里說起?”劉方問。
“你覺得從哪里說起我們能聽明白?”展昭看著他道,“就從哪里說起吧。”
劉方抬眼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低笑,“你倆是情人吧?”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
“你倆很般配。”劉方淡淡地說,“我和建先很早就很要好了,我們本來一直以為上了大學之后,離開了家,便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了,可事實并非如此……”
白玉堂笑了笑,“學校里盯著你們的人更多,哪怕是一點點你們覺得自然的舉動都會被很多人拿來取笑,覺得你們有問題,是不是?然后一傳十十傳百,會變得很離譜。”
劉方有些意意外地抬頭看了白玉堂一眼,然后笑了起來,搖搖頭,“原來過了那么多年,學校還是沒有變啊。”
展昭在一旁睜大了眼睛看著白玉堂。
“簡單地說,建先被關在了廁所里,所以火災的時候沒逃出去,我去救他,拼盡了全力可他還是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劉方現在說起往事,似乎已經能萬分平靜,卻依然帶著一抹淡淡的傷感,“最開始的時候,建先說他要好起來,要報仇。”
“報仇?”展昭問。
劉方點了點頭,“從火場回來之后的建先仿佛換了一個人,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善良溫和的人……不過也不能怪他,不是么?”
展昭和白玉堂都沉默不語,等他繼續往下說。
“后來,有一天,他終于撐不下去了,傷口感染……死了。”劉方淡淡道,“他父母早亡,可能一直都跟親戚住在一起吧,家人反正也沒管他,他的后事是我辦的。我當時問墓地的人,怎么樣才能合葬,還有一個還沒死呢。他們跟我說,買了旁邊的那個墓碑就可以了,把名字刻上去,等死了,把骨灰盒埋進去。我就買了那塊碑。”
“你沒想過報仇么?”展昭問。
劉方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心情很復雜,只是時間在一天天地過去,思念是越來越深,仇恨就越來越淡。我沒有再去學校,只是邊學習攝影,邊四處游歷,累了,就去他墳邊坐一會兒,這樣一直過了三年,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人。”
“啞大叔?”白玉堂問,“王一鳴?”
“我的確是被他沙啞的哭聲吸引過去的。”劉方道,“我后來想,可能是因為我陪了建先最后的一段時間,看見他受的煎熬,覺得死了對他來說是最好的解脫,所以才沒那么傷心。但是那個人,很明顯他是突然之間失去了最愛的人,所以才會那樣的難過。”
“然后呢?”展昭問,“你們聊天了?”
“嗯。”劉方點點頭,“最開始聊起來的時候,我們也很吃驚,他竟然是師范大學的老師,而且我們的遭遇那么相似……他說,他的煤氣管道并不是老化的,而是被人動了手腳。
“被動了手腳?”白玉堂吃驚,“是何凱?”
“他是說過這個名字,聽說是他之前訓了那個學生,然后那學生懷恨在心,就跟蹤他,發現了他的秘密。王一鳴當時在跟一個叫李勤的男生交往,那男生好像是外地來的學生,別的學校的,兼職送快遞。”劉方回憶著,“據說那天何凱是特意溜進了王一鳴的房間,將煤氣罐子弄松,然后好讓李勤回來的時候以為煤氣泄漏,或者是王一鳴自殺什么的,想看熱鬧……卻沒想到會釀成這樣的慘劇。”
展昭和白玉堂聽得直皺眉,“這學生簡直不知輕重到讓人無語。”
“我也跟他講了我的事情。”劉方道,“他很詳細地問了我關于建先的一些情況,還跟我要了建先的證件。”
“你沒問他有什么用就給他了?”展昭問,“還是你覺得他會拿它們去報仇?”
劉方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跟我要,也沒跟我說他想干什么用,但是我們心里都有數……我毫不猶豫地就給了他建先的很多東西,然后他就消失了,再也沒出現過。”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啞大叔應該是開始他的行動了。
“直到幾天前你們找到了我。”劉方道,“我聽說了案情,大體拼湊出來了事情的真相……不知道為什么,聽說吳錢良、許忠他們的遭遇時,我幾乎已經沒有感覺了。”劉讓嘆了一口氣,“然后就是剛剛那個男人來找我,他打傷了莉莉婭,還把我弄暈帶到了那個地方。”
見劉方已經有了些疲憊之色,展昭和白玉堂站了起來,轉身準備出去,劉方突然問,“警官,你們覺得,我當時把建先的證據給王一鳴,是不是錯了?”
展昭和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白玉堂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往外走,展昭對他道,“你好好休息。”邊對莉莉婭擺擺手,“拜拜莉莉婭。”
莉莉婭甩了甩她那條漂亮的大尾巴,對展昭瞇著眼睛叫了一聲,“喵~~”
出了醫院,眾人上車,白馳問展昭和白玉堂,“哥,其余的一部分案情呢?”
“回去問問那兩個人吧。”白玉堂發動車子,“王一鳴和喬偉明。”
“嗯。”展昭點點頭,“可以稱他們為最瘋狂的復仇者和最瘋狂的愛慕者啊。”
第八案:密碼兇手 29 往事
黑暗的房間里,墻上的鐘滴答滴答地響著,房間里只有一盞黃色的吊燈,確切地說,是一根電線拉下來,連著一只25瓦的燈泡,盡管昏暗,卻可以看見四周的情況。
劉方被綁在椅子上面,抬眼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你是誰啊?”劉方微微晃頭,剛剛眼前這個怪人不知道給自己吸了些什么噴霧,現在全身無力,還被綁著,那人手上竟然還有槍。
“我愛你。”站在劉方眼前的,正是喬偉明,他手里拿著一個小包,盯著劉方,微笑。
“我都說了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劉方吃力地說著,覺得有些呼吸困難,知道大概哮喘要犯了……這里空氣太差了。
喬偉明則是笑著道,“我并沒有太多的時間,邊說,邊掏出了包里的東西來,是一根針筒,還有一小瓶藥。”
劉方搖頭,“你干什么?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別怕,并不是毒品。”喬偉明安慰他,“這只是一種溝通工具而已。”
“溝通?”喬偉明深深皺眉,滿眼的疑惑。
“讓我們先共同生活,然后我再慢慢告訴你。”喬偉明微笑。
“共同生活?”劉方有些無力,“在這里?這里是哪兒啊?我透不過氣來。”
“一會兒你就適應了。”邊說,邊將針頭插進了藥瓶里,將藥物抽了出來,仔細地彈了彈針筒,對劉方微笑,“待會兒咱們還得聊聊,還得做些別的……讓我進入你的腦袋里……然后,我們就永遠不會分開了!”
“神經病!”劉方有些犯暈,大罵,“你是變態么?我根本不認識你!”
“我為你殺了傷害過你的人!”喬偉明微笑。
“什么?”劉方不解地抬頭看他。
“王友誼、章韓、吳錢良、還有許忠……哦,許忠被他撿了條命,不過不要緊,我會進去監獄里頭殺死他的,只要傷害過你的人,我都不回放過他們!”
“為……為什么,你究竟是誰?”劉方不解,喬偉明湊過來,親了親他的額頭,“未來占有你全部世界,跟你分享一半人生的人……也是這世上最愛你的人。”
“呵……”劉方笑得慘然,“這世上最愛我和我最愛的人十幾年前就死了。”
“你會忘了他的!”喬偉明冷笑,將針筒拿起來,卷起劉方的袖子……
“我不要,你走開……”劉方掙扎了起來,“我死也不要忘記他!”
喬偉明抓住劉方的手,將他固定住,正想將針頭扎進去的一剎那,突然,就聽頭頂上“嘩啦”一聲,一道亮光射了進來,劉方和喬偉明都因為光線而一晃眼。
于此同時,有人跳了下來,就聽有人喊,“喬偉明!放下針筒退后!”
喬偉明就見下來的幾人中有一個一身白衣的……白玉堂,他并不理會來人,抬手就要扎針,突然就被離他最近的一個人一把撲飛到了一旁。
撞開喬偉明的正是洛天,洛天將他按在地上,見他還想起來,抬手就給了他一拳……洛天的力氣本來就大得驚人,喬偉明瞬間就懵了,馬漢等過來就繳了喬偉明手里的槍,公孫也跳了下來,撿起地上那根針筒小心翼翼地放進紙袋里,邊對洛天道,“打得好!”
“劉方,沒事吧?”展昭和白玉堂走過去給劉方解開綁繩。
劉方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
“他好像不對勁!”展昭一驚。
“是哮喘,這里是地下,空氣稀薄灰塵太大了!”公孫趕緊跑過來,對展昭和白玉堂道,“他口袋里有沒有藥?”
白玉堂摸了一把,從劉方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小罐氣喘噴霧來,對著他的嘴噴了一些。
“呵~~呵~~”劉方才緩了過來,有些意識模糊,看著一旁的展昭,道,“我不想忘記……”
展昭拍拍他肩膀,低聲道,“放心吧,你不會忘記的。”
隨后,眾人將劉方抬了出去,直接送醫院,喬偉明也讓洛天提了上去,白玉堂等眾人都爬了上來。
從那個黑暗的密閉空間上來,竟然就在喬偉明家院子旁邊的狗舍里,地上有一塊石板,可以抬起。
“小白,你怎么知道他家狗舍地下有地下室呢?”展昭好奇地問。
白玉堂笑了笑,看了眼旁邊被趙虎牽著的那幾條大狗,道,“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監視過喬偉明通宵?”
“嗯。”展昭點點頭。
“我發現他家狗舍的大門似乎一直關著”白玉堂道,“一般人家養大狗,狗盆都放在狗舍里,如果要放養,就打開門,等關進去的時候再鎖上,但是我們頭一次來的時候,喬偉明是特意出來,將狗關進狗舍的時候,還先開狗籠子。然后上次我們通宵監視他,他家狗舍的大門一直都關著,狗都趴在外面睡覺。另外,他家狗的食盆都在外面,狗籠子里頭連一張毯子都沒有,倒是有不少腳印子。”
“行啊小白。”展昭挑眉拍拍白玉堂的肩膀,“厲害!”
白玉堂挑嘴一笑,“知道為什么懂么?”
展昭聳肩搖頭。
白玉堂無奈,“還記不記得念書那會兒你沒事就在路邊撿過小狗?”
“嗯。”展昭笑瞇瞇,“撿了八條。”
白玉堂望天,“是啊,明明是你撿的非要說我撿的,后來老爸不是帶著我去把狗送給鄉下養狗人家了么?”想了想,還湊過去低聲說,“告訴你一件事情不許說出去!”
“嗯。”展昭點點頭。
“我老爸和你老爸其實都是愛狗一族,他倆在鄉下的一個朋友那里養了一只跟小熊一樣大的藏獒。”
“真的?”展昭大吃一驚,“我怎么不知道?”
白玉堂無力地搖搖頭,伸手拍展昭,認真道,“因為你是貓!”
……展昭瞇眼睛,抬爪子撓人!
“咳咳。”公孫在一旁咳嗽了一聲打斷兩人,問,“真相可以大白了吧?”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點點頭,帶著眾人上車,一起先趕往醫院。
劉方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躺在醫院的床上,看著窗外的樹木,似乎是在發呆。
展昭和白玉堂敲了敲房門,劉方收回視線,就見展昭拿著一個紙盒子走了進來。
將盒子放到劉方的身上,劉方低頭一看,就見紙盒子里,墊著白色的軟毯子,莉莉婭肚子上裹著一圈紗布躺在里面,抬起頭,親昵地對他叫,“喵……”
“莉莉婭!”劉方又驚又喜,伸手小心翼翼地將它抱了出來,放到胸前,輕輕地摸它的毛。
莉莉婭也對劉方很是思念,蹭著他的手心一個勁地撒嬌。
SCI的其他警員都站在門口聽著,醫生不準太多的人進來,白玉堂和展昭搬了張凳子坐下,抬頭看劉方。
“說說吧。”白玉堂道。
“從哪里說起?”劉方問。
“你覺得從哪里說起我們能聽明白?”展昭看著他道,“就從哪里說起吧。”
劉方抬眼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白玉堂,低笑,“你倆是情人吧?”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
“你倆很般配。”劉方淡淡地說,“我和建先很早就很要好了,我們本來一直以為上了大學之后,離開了家,便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了,可事實并非如此……”
白玉堂笑了笑,“學校里盯著你們的人更多,哪怕是一點點你們覺得自然的舉動都會被很多人拿來取笑,覺得你們有問題,是不是?然后一傳十十傳百,會變得很離譜。”
劉方有些意意外地抬頭看了白玉堂一眼,然后笑了起來,搖搖頭,“原來過了那么多年,學校還是沒有變啊。”
展昭在一旁睜大了眼睛看著白玉堂。
“簡單地說,建先被關在了廁所里,所以火災的時候沒逃出去,我去救他,拼盡了全力可他還是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劉方現在說起往事,似乎已經能萬分平靜,卻依然帶著一抹淡淡的傷感,“最開始的時候,建先說他要好起來,要報仇。”
“報仇?”展昭問。
劉方點了點頭,“從火場回來之后的建先仿佛換了一個人,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善良溫和的人……不過也不能怪他,不是么?”
展昭和白玉堂都沉默不語,等他繼續往下說。
“后來,有一天,他終于撐不下去了,傷口感染……死了。”劉方淡淡道,“他父母早亡,可能一直都跟親戚住在一起吧,家人反正也沒管他,他的后事是我辦的。我當時問墓地的人,怎么樣才能合葬,還有一個還沒死呢。他們跟我說,買了旁邊的那個墓碑就可以了,把名字刻上去,等死了,把骨灰盒埋進去。我就買了那塊碑。”
“你沒想過報仇么?”展昭問。
劉方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心情很復雜,只是時間在一天天地過去,思念是越來越深,仇恨就越來越淡。我沒有再去學校,只是邊學習攝影,邊四處游歷,累了,就去他墳邊坐一會兒,這樣一直過了三年,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人。”
“啞大叔?”白玉堂問,“王一鳴?”
“我的確是被他沙啞的哭聲吸引過去的。”劉方道,“我后來想,可能是因為我陪了建先最后的一段時間,看見他受的煎熬,覺得死了對他來說是最好的解脫,所以才沒那么傷心。但是那個人,很明顯他是突然之間失去了最愛的人,所以才會那樣的難過。”
“然后呢?”展昭問,“你們聊天了?”
“嗯。”劉方點點頭,“最開始聊起來的時候,我們也很吃驚,他竟然是師范大學的老師,而且我們的遭遇那么相似……他說,他的煤氣管道并不是老化的,而是被人動了手腳。
“被動了手腳?”白玉堂吃驚,“是何凱?”
“他是說過這個名字,聽說是他之前訓了那個學生,然后那學生懷恨在心,就跟蹤他,發現了他的秘密。王一鳴當時在跟一個叫李勤的男生交往,那男生好像是外地來的學生,別的學校的,兼職送快遞。”劉方回憶著,“據說那天何凱是特意溜進了王一鳴的房間,將煤氣罐子弄松,然后好讓李勤回來的時候以為煤氣泄漏,或者是王一鳴自殺什么的,想看熱鬧……卻沒想到會釀成這樣的慘劇。”
展昭和白玉堂聽得直皺眉,“這學生簡直不知輕重到讓人無語。”
“我也跟他講了我的事情。”劉方道,“他很詳細地問了我關于建先的一些情況,還跟我要了建先的證件。”
“你沒問他有什么用就給他了?”展昭問,“還是你覺得他會拿它們去報仇?”
劉方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跟我要,也沒跟我說他想干什么用,但是我們心里都有數……我毫不猶豫地就給了他建先的很多東西,然后他就消失了,再也沒出現過。”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啞大叔應該是開始他的行動了。
“直到幾天前你們找到了我。”劉方道,“我聽說了案情,大體拼湊出來了事情的真相……不知道為什么,聽說吳錢良、許忠他們的遭遇時,我幾乎已經沒有感覺了。”劉讓嘆了一口氣,“然后就是剛剛那個男人來找我,他打傷了莉莉婭,還把我弄暈帶到了那個地方。”
見劉方已經有了些疲憊之色,展昭和白玉堂站了起來,轉身準備出去,劉方突然問,“警官,你們覺得,我當時把建先的證據給王一鳴,是不是錯了?”
展昭和白玉堂沉默了一會兒,白玉堂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往外走,展昭對他道,“你好好休息。”邊對莉莉婭擺擺手,“拜拜莉莉婭。”
莉莉婭甩了甩她那條漂亮的大尾巴,對展昭瞇著眼睛叫了一聲,“喵~~”
出了醫院,眾人上車,白馳問展昭和白玉堂,“哥,其余的一部分案情呢?”
“回去問問那兩個人吧。”白玉堂發動車子,“王一鳴和喬偉明。”
“嗯。”展昭點點頭,“可以稱他們為最瘋狂的復仇者和最瘋狂的愛慕者啊。”
第八案:密碼兇手 30 結束、開始(本案卷完結)
“先審喬偉明還是王一鳴?”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想了想,“先王一鳴吧。”
“嗯。”白玉堂點點頭,和展昭一起打開了審訊室的大門,SCI的其他人都站在審訊室的單面玻璃外面聽,連白錦堂、趙禎和雙胞胎都因為好奇擠進來了,他們真的對這個啞大叔很感興趣。
“王一鳴?”白玉堂坐下,看了看他。
啞大叔抬起頭,點點頭。
展昭問他,“你不啞,是吧?”
王一鳴點點頭,“不啞。”
眾人都皺眉,雖然不啞,但是聲音確實沙啞得嚇人。
“爆炸的時候,聲帶受傷了。”王一鳴淡淡道,“聽著有些嚇人,怕被校長他們發現,所就干脆假裝啞了。”
“把當年事情的經過說一下吧。”白玉堂道。
王一鳴看了看他們,不緊不慢地說,“勤勤……是我的青梅竹馬,他比我小一些,我留校當老師了,他在藝術學院念書,是學美術的,畫的畫人家都看不懂,說是抽象派的,他勤工儉學,課余時間會送快遞,因為他很喜歡這個城市,說可以四處走走,就當采風好了。”
啞大叔回憶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容,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人看來對李勤真的是愛得很深,已經沉淪進去,無法自拔了。
“爆炸發生之后,我真的不想活了。”王一鳴道,“世界都崩了……我想隨勤勤去的時候,卻發現了些事情,煤氣爆炸有蹊蹺。”
“你怎么發現的?”白玉堂問。
“煤氣管子是我不久前剛剛換的,因為勤勤也住在我那里,我對家里的所有物品都很小心的。”王一鳴道,“我本來只是懷疑,但是何凱看見我的時候,跟見了鬼一樣……于是,我就想調查一下。”
“隨后的一段時間里,我開始跟蹤他。”王一鳴笑得有些兇狠,“那一晚,他喝醉了,跑到河邊,把什么都說了……還對著河喊什么對不起,他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夠了么?”
“你當時為什么不殺了他?”白玉堂不解。
“沒那么便宜!”王一鳴眼神冰冷,“當時他喝醉了,殺了他,他也一點感覺都沒有,而且他還很后悔,那個時候殺他,太便宜他了……”
“所以你要等這么多年才殺他么?”展昭問。
“我要讓他活著……漸漸地忘掉這段事情,對人生有了留戀,覺得想好好地活下去的時候,再殺了他!”王一鳴說得有些瘋狂,“就像他是那樣對我的勤勤,我也要他在不甘和恐懼中死去,被燒死!讓他更痛苦一百倍!”
外面,白馳聽得全身直起雞皮疙瘩,趙禎輕輕摟住他,無奈地搖頭,“這人,恨意太深了。”
“也難怪他。”大丁無所謂地聳聳肩,“怎么可能甘心……只是方法對于局外人來說,可能太殘忍了。”
眾人都嘆氣。
“我需要好好地想一下復仇的計劃。”王一鳴道,“后來,我在上墳的時候,遇到了劉方……呵。”說到這里,王一鳴突然笑了起來,“我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跟我一樣,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他的那顆心,應該已經躺在墓地里了。”
“你打聽到了陳建先的事情,所以有了這個復仇的念頭?”展昭問。
“沒錯。”王一鳴點點頭,“能監視何凱最好的方法,就是做男生宿舍的看護,我用積蓄去將自己整了下容,主要特征弄得像陳建先一些,打扮得邋里邋遢地混進了學校。”
“之后呢?”展昭問他。
“之后,何凱像是變了個人,好好學習,樂于助人……所有的人說他就像是重生了。”王一鳴含笑看著展昭和白玉堂,“你們說,他這樣的人都可以重生,為什么勤勤那么好的孩子卻要被燒成灰埋在地底?”
“接下來呢?”展昭和白玉堂也不知道怎么解釋這一切,只能說天意弄人吧?
“然后,他畢業,成了留校的老師……漸漸的,我發現他人開心了起來,還有了個女朋友,我覺得,時機開始成熟了!”王一鳴嘆了口氣,“同時,我在男生宿舍里,發現了一個很像很像勤勤的男孩子。”
“郝末?”白玉堂問。
“嗯。”王一鳴臉上的神情變得漸漸溫柔,道,“末末是好孩子,聰明溫順,他不像一般的男生常取笑我,他對我很好,會給我帶些吃的,我甚至要以為勤勤重生了。”
“然后呢?”展昭問,“你發現了郝末和張樺的關系?”
“張樺根本配不上末末。”啞大叔冷笑了一聲,“他明明喜歡末末,但他是校長的兒子,未來有大好的前途,他讓末末等他,等他以后事業有成了,才能在一起……明明知道末末在宿舍里會被男生們欺負,他也不管……而那幾個該死的男生,欺負末末只因為他喜歡男人。后來事情傳開了,張樺竟然無恥到說要末末想想辦法,最好是找個女朋友,這樣流言就沒有了,這個時候,葉玲就出現了。”
“是張樺讓郝末找個女朋友掩飾么?”展昭皺眉。
“對。”啞大叔嘆了口氣,“末末沒什么親人,他經常跟我聊天,講起那些事情,他都很難受,至于葉玲,我了解,因為經常能看見,她其實是那四個男生的玩伴,很沒教養的一個女生。最開始,她和末末在一起,只是為了要偷偷拍到末末和張樺在一起的證據,這樣可以威脅張樺,甚至校長。”
“你說最開始?”白玉堂好奇,“后來就不是了么?”
“我說過了,末末是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孩子。”啞大叔淡淡道,“他當時對張樺已經有一些心冷,而對葉玲,他又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那一面,所以末末對她很溫柔,還會為她著想……葉玲這種女孩子,有幾個是肯對她真心的?沒兩個月,她就徹底愛上末末了,然后就千方百計地想把末末搶過來……張樺這叫弄巧成拙,于是,他收買了宿舍的四個男生,為的是將葉玲趕走,把末末搶回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無語搖頭。
“末末當時很難過,而我腦袋里的計劃,也漸漸成形了,我想在殺掉何凱的同時,再救出末末來,他不適合再這樣生活下去!”王一鳴道,“因為我們看門都是有輪班的,我就用了一部分休息時間,跟蹤他們。我當時還年輕,頭發什么的其實都是假的,臉上也沒這條疤……換了衣服收拾干凈,根本沒人能認出我來。”
“你跟著他們去了俱樂部?”展昭問。
“沒錯,然后遇到了那個人。”啞大叔笑了笑,“真是天賜我的良機,那個代號11的人古里古怪的,而且他對11這個數字特別的敏感,好像是有病一樣。”
展昭點點頭,“喬偉明的確有些這方面的強迫癥。”邊說邊對白玉堂道,“上次去他們家的時候,我看到他書桌上的書都是十一本一摞那樣放。”
“他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東西,就弄出個尋找殺人魔的游戲。”王一鳴道,“我覺得,我的機會來了。我跟他們一起參加的活動,那天晚上,我知道他們約好了,張樺一般都不去宿舍的,我就給他們送了四瓶飲料去,說是學校發的……他們喝了,就暈過去了。當時,末末正好回來,看到那情景嚇了一跳,我把他拉到一邊沒再用手機,而是直接問他,想不想離開這里,離開葉玲張樺,重新開始生活?”
“他同意了?”白玉堂問。
“末末問我怎么重新生活?我只告訴他,我可以為他偽造一起火災,我有一些積蓄,可以送他去外地,很遠很遠的城市,重新開始生活。”啞大叔淡淡道,“末末當時就同意了,他并不知道我要殺人,只當我是想幫助他,而且他真的很想逃離這里。我給了他錢,讓他離開……后來我知道,末末當晚就走了,只帶了幾件衣服,去了另一個城市,因為師范大學有意隱瞞消息,所以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里的火災,末末在外地,就更不知道了,而且他還有意地切斷了這里的一切聯系。后來,他找了一份蛋糕房的工作,末末喜歡做糕點,這幾年我們一直保持著書信的來往,他現在已經回來了,是市里一家蛋糕房的老板了,生意做得很好,也找到了一個很愛很愛他的人。那人是個事業有成的人,吃了他的蛋糕愛上他的,還每天擠在他蛋糕房里幫忙,他們已經結婚了,過著美好的生活。”啞大叔微笑,“我害了一輩子的人,總算救了個好人。”
“然后,你就殺了宿舍里被你迷暈的四人?”展昭問。
“我先殺了他們四個,然后弄暈了何凱。”啞大叔道,“我是先用電話騙他來男生宿舍的,說他的一個學生在我休息室里呢,說是想自殺,他一著急,就趕來了,然后我用藥物弄暈了他。”
“等到晚上熄燈之后,我把何凱送到了三樓的宿舍里頭,在他們身上倒上了汽油,關門離開。我故意躲得很遠,因為郝末晚上沒去參加活動,張樺一定會回來找。”啞大叔冷冷道,“郝末的電話在我這里呢,那天晚上張樺起碼發了十幾條短信,打了十幾通電話,最后我發了一條說要跟他分手的短信過去,張樺就傻了,他跑了回來,葉玲也跟了回來。”
接下來的事情,眾人都很清楚了,難怪葉玲和張樺的反應那么大,他們以為親手殺死了自己愛的人,所以才會瘋……
“那后來呢?”展昭問,“喬偉明跟你有什么交集么?”
“你說那個代號11么?”王一鳴點點頭,“他很聰明,后來發現了蛛絲馬跡,找到了我,條件是讓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就不告發我,我就把事情都告訴他了。”
“之后呢?”白玉堂問,“他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
“后來你們來找我了,我才知道他也殺了那么多人……不過,他似乎是對葉玲干了什么……嗯,確切地說,是他帶在身邊的那個女人。”啞大叔回憶。
“女人?”展昭大吃一驚,問,“什么女人?”
“一個三十來歲吧,很漂亮的女人,穿著一身黑衣服。”啞大叔道,“我當時以為是代號11的老婆,也沒多說什么。葉玲當時神經有些不正常,經常悄悄溜回來,說要找‘末末’然后喬偉明和那女人就經常跟她躲在發生過火災的房間里說話,我很討厭葉玲,他們說什么,我也不想管。”
“那之后呢?”展昭問,“葉玲有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有。”啞大叔點點頭,“整天弄得自己跟個假小子似地瘋瘋癲癲的,穿著一身白衣服在宿舍樓里走來走去。”
“她沒跟你說過話?”展昭問。
“沒有。”啞大叔搖搖頭“很怪就是了。”。
“劉梅呢?”白玉堂問,“你為了保護呂齊他們干的?”
“對。”啞大叔點點頭,“我現在還呆在大學里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保護那些跟勤勤一樣的學生們,讓他們的未來可以幸福。”
對啞大叔的話一問完,展昭就霍地站了起來,飛奔出去到隔壁的審訊室。
白玉堂趕緊跟過去。
推開門,展昭看被鎖在椅子上的喬偉明,“那個女人是誰?”
喬偉明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跟進來的白玉堂,笑了笑,道,“一個朋友。”
“朋友?”展昭想了想,坐下來道,“葉玲會發瘋,很明顯有被催眠的跡象……但是你并不會催眠,還有那瓶藥,是誰給你的?”
喬偉明微微地笑了起來,淡淡吐出了兩個字,“朋友……”
展昭皺眉,卻聽喬偉明問,“展博士……你覺得人格轉移,轉世重生這種事情,存在么?”
“人格轉移和轉世重生根本就是不一樣的,人本體死了,他的思維也死了。”展昭道,“即便是另一個人按照死者的人格催生出相同的人格,那存在的,也只是一個過去的拷貝而已,并不是真正的死者。”
“呵呵呵……”喬偉明搖搖頭,低笑,“我可不這么認為。”
“什么?”展昭皺眉。
“那你說說……我為什么會那么瘋狂地愛上劉方?”喬偉明突然問。
展昭一愣,良久才說,“你……你是說,你催生了陳建先的人格……”
“哈哈哈……”喬偉明高興地笑了起來,道,“你說有多神奇?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愛上了一個從沒見過的人,而且愛得死去活來的……哈哈。”
“咳咳……”喬偉明先是放肆地笑著,但是隨后,突然就咳嗽了起來,邊嗽,邊從嘴里往外吐血。
“你怎么了?”白玉堂大驚,公孫也沖了進來,摸他的脈搏,“沒心跳了!”
“什么?”展昭抓住他的衣領,問,“喬偉明,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她對你做了什么?”
喬偉明臉上帶著笑意,對展昭說出了最后的兩個字,“11……”然后,一命嗚呼。
“糟了!”展昭突然對白玉堂道,“葉玲可能有危險!”
眾人趕緊沖了出去,往療養院趕,在上療養院的環山公路上,有一輛白色的奧迪跟眾人的車擦肩而過,展昭多看了那車一眼,但此時他心亂如麻,而且開車的還是個男人,就沒多在意。
來到了療養院,就見葉玲好端端地坐在病房里,展昭他們都松了一口氣。
“葉玲。”展昭叫她。
“你是誰?”葉玲不解地看著展昭,邊叫外面的人,“我為什么在這里啊?喂,有沒有人啊?我要回家!”
眾人都愣住了,展昭走上前,盯著她的瞳孔看了一會兒,嘆氣,看白玉堂,“催眠解除了。”
“解除了?”白玉堂吃驚。
“葉玲,你今年多大?”展昭問她。
“我二十啊。”葉玲回答,“剛上大學。”
眾人面面相覷……終究還是來晚了一步。
山下,那輛白色的奧迪停在了路邊,這里,副駕駛座那原本放躺下的椅背回了上來,坐起一個女人,黑衣服,有一頭漂亮的紅色卷發,問開車的男人,“嗯……那兩個就是展啟天和白允文的兒子么?”
“嗯。”男人點點頭,“擁有比趙爵更完美的基因,潛力無限。”
“哦~~”女人很感興趣地靠著窗戶笑,“還完美地遺傳了他們爸爸的美貌,嗯,真是可愛的孩子。”
“現在動他們還不是時候,你最好離遠點,小心主人不高興。”男人說完,發動了車子,離去。
當晚,喬偉明的驗尸報告出來了,診斷結果讓眾人咋舌,喬偉明的胸腔里被植入了一枚微型炸彈和微型竊聽器,相當的復雜,炸彈是被遙控爆炸了,所以他的心臟被炸碎了。
從療養院回來后,展昭整天都悶悶不樂的,白玉堂拍拍他肩膀,“貓兒……看來后面還有些盤根錯節的東西,但是線索都斷了,我們要查也得有耐心,對吧?”
“說是那么說。”展昭還是有些不甘心。
“那就去干些能讓人高興起來的事情吧。”白玉堂拉了他一把,下了樓,開車往市里駛去。
很快,車子停在了市里一個鬧市區的路邊。
“看那里!”白玉堂伸手一指前面一家排隊排了老長的蛋糕房,就見招牌上寫 的是“末末蛋糕房”
“郝末的?”展昭驚喜。
“應該吧。”白玉堂笑,“我找人調查了一下,郝末是前不久回來的,估計張樺也就是那會兒發現了他的存在,所以就不瘋了。”
展昭下車,跟白玉堂一起去排隊,問前排幾個女生,“這里賣什么,排那么長的隊?”
“鮮奶泡芙。”女生們笑瞇瞇地拿著錢包回答,“很好吃的,還有啊,蛋糕師傅和給他幫忙的男人都好帥喏,我發現他們戴在脖子上的項鏈,掛著一樣的婚戒哦,好般配!”說完,還瞟了展昭和白玉堂一眼,心說,你倆更帥。
排了好久的隊,展昭他們買了一大袋子幾十個泡芙,就見郝末和一個高大的年輕男子在一起,那男子負責包裝和幫郝末加鮮奶,有些笨手笨腳的,不過超認真,干一會兒就問一句,“末末,這樣對不對?末末,你渴不渴?末末,晚上想吃什么……”
“嗯!”展昭邊啃泡芙邊跟白玉堂往回走,“這泡芙真好吃啊。”
“對吧?”白玉堂笑著走到車邊,突然對著遠處招了招手,展昭抬頭,就看見張樺站在不遠處,遠遠地望著。見白玉堂對他招手,就緩緩地走了過來,道,“我只是確認一下他過得好不好……我不會去騷擾他的!”
白玉堂和展昭相視一笑,展昭往他手里塞了一個泡芙,道,“既然還活著,也找個機會重新開始吧。”說完,跟白玉堂一起上車,駛離了市里。
……
深夜,包拯在警局的辦公室里看完了喬偉明的審訊錄像,還有手上的幾份資料,盯著桌上一張女人的照片,拿起了電話。
“喂?啟天,是我。”包拯輕輕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他們又出現了。”
“你確定?”展啟天沉默了一會兒,問。
“嗯。”包拯沉聲回答,“而且這次離兩個孩子很近,似乎是在試探,小昭好像也有些察覺了。”
“我知道了。”展啟天點頭,“我會跟允文想辦法的,別驚動兩個孩子,還有……”
“你放心吧。”包拯道,“我會讓他看著趙爵,不讓他亂來的。”
……
番外 鼠貓往事篇
喬偉明的案子結束之后,包拯給忙碌了近一個月的SCI眾人放了三天的假,眾人各自回家。
公孫被白錦堂塞進了飛機里,飛去地球另一端的某個美麗小島上過無人打擾并且充滿了成人式浪漫的甜蜜三天了。
白馳忙的這一陣子沒空管趙禎和里斯本,回家一看,發現家里已經被垃圾淹沒了。趙禎樂顛顛地撲上來說要帶他去旅行,卻被白馳裹上了一條圍裙。小白馳指著里斯本和趙禎,“你倆三天哪兒都別想去,給我大掃除!”
大丁小丁因為被白錦堂遺棄了,所以穿著睡衣買了一大堆零食殺到了蔣平家里,體驗三天完全宅男式生活,叫外賣,打世界上各種最新款的游戲和全天看體育節目。
馬漢和趙虎好不容易有休假,都被兩位緊迫盯人的女朋友拖走約會去了。
王朝回家陪老婆孩子,張龍也陪女朋友去了。
洛天這幾天頭挺疼,陽陽整天想著法兒要撮合他和馬欣,死小孩粘著兩人一起去游樂園,自己跑進氣球堆里和小朋友們蹦了兩三個鐘頭,留下他和馬欣在外面大眼瞪小眼。
展白兩家的媽媽們因為代為照顧了莉莉婭幾天兒對她產生了比較濃厚的興趣,一起帶著魯班去劉方家串門,劉方也沒什么人照顧,兩位媽媽給他燉了些補品順便讓莉莉婭和魯班相親……不過莉莉婭似乎嫌魯班胖,不冷不熱的,魯班倒是樂得屁顛顛,趁著莉莉婭受傷而大獻殷勤。
眾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忙,白玉堂也盤算著要不要跟展昭去度個假什么的,不過展昭一大早就把自己關在閣樓里頭不知道忙什么呢。
“貓兒!”白玉堂爬上閣樓,就看見展昭身邊堆滿了紙箱,像是在翻舊東西。
“你找什么呢?”白玉堂好奇地湊過去,只見展昭把念書那會兒的日記、筆記、照片全部都拿出來了,鋪了滿滿的一地。
白玉堂哭笑不得,展昭抬起頭來看白玉堂,小聲嘀咕,“沒理由全校都知道,就只有我不知道!”
“還在想那件事啊?”白玉堂往他身邊一坐。
“你又不肯告訴我,只好我自己想。”展昭一個人碎碎念,“你都不肯說,公孫都知道就是我不知道……”正在怨念,展昭無意中翻出了一本白玉堂以前經常拿著看的老版《福爾摩斯》,封面差不多都破了,用牛皮紙包著,展昭拿起來翻了翻——里頭掉出了一張照片來。
伸手撿了起來,就見那是一張很舊的老照片了,像是晚上拍的,光線比較昏暗,照片上有白玉堂的那輛車子,自己躺在車前蓋上面,白玉堂靠在自己身邊,那架勢,像是想要親自己……
“啊?”展昭驚得一蹦,問白玉堂,“這張照片什么時候拍的?”
白玉堂笑著聳聳肩,“不記得了。”
“你騙人!”展昭撲上去揪住他,“你告訴我,究竟怎么了!說!”
白玉堂見展昭壓在自己身上一臉的怒意,就笑著道,“真的不記得了。”
展昭見威逼沒有用,就爬下來,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小聲嘀咕,“今晚分房睡!”
“不行!”白玉堂趕緊蹭過去,“咱倆好不容易休假,我還想做通宵呢。”
“你不說就一輩子不跟你做!”展昭坐在旁邊生悶氣。
白玉堂有些無力,展昭出絕招威脅他了,想了想,就只好道,“唉,行了行了……算我怕你了。”
“快說!”展昭趕緊湊上去。
“就是因為這張照片了。”白玉堂拿過展昭手上的那張照片看了看,道,“還記不記得剛上大學那會兒,我找武術班的男生單挑,誰贏了我就把車給他?
“記得。”展昭聳肩,“大家不都說你瘋了么。”
“嗯。”白玉堂笑了笑,拿過箱子來找了找,翻出一堆照片來,遞給展昭,“看。”
展昭接過來看了看,就見每一張照片上都是白玉堂把一個男生按在車上,或者丟在車邊的照片,角度一樣,而且照片也是晚上拍攝的……燈光昏暗。
“咦?”展昭拿起那些照片跟剛剛那張照片對比了一下,感覺就好像是同時拍的一樣。
“這些照片放到一起看看,覺得我像是在跟你打架還是想親你?”白玉堂拿過照片問。
“嗯……”展昭摸摸下巴,“放在一起看就不像是在親我了,像是在用十字固定把我按在車上。”
“這張照片是一個叫俞靜的女生拍的。”白玉堂將那張自己親展昭的照片拿出來,道,“還記得這個人么?”
“記得啊。”展昭點點頭,“以前學生會的是吧?挺漂亮的。”
白玉堂挑挑眉,拿著照片道,“咱倆剛進學校的時候,不是都比他們歲數小么,那天咱倆過生日,你喝醉了,我就把你扛回來了。”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展昭摸摸頭,想了起來。
“你還鬧騰著不要回宿舍。”白玉堂有些無奈,“非要在我車前蓋上睡, 我也就由著你了……不過后來跟你一起坐了一會兒……我就突然想親你一口試試……咳咳。”
白玉堂說得吱吱嗚嗚,展昭卻壞笑了起來,“嗯……原來你從小就暗戀我!”
“不是從小!”白玉堂挑眉,“我那時都十七了也不小了,而且你喝醉了我也喝了不少,就是一時沖動。”
展昭笑得得意,問,“然后呢?”
“然后我就感覺到有人在拍我們……”白玉堂無所謂地道,“我之前就發現那女生總是跟蹤我們,但也沒太在意。”
“對啊,跟著你的女生本來就不少。”展昭酸溜溜地說。
白玉堂瞟了他一眼,“你有資格說我呀?!你不看看你自己身后跟了多少個!”
“然后呢?”展昭打斷他,讓他繼續說。
“第二天她來找我,給我看照片,開條件說要我跟她交往,不然就把照片貼出去。”
展昭瞇起眼睛,你怎么說?
“我說沒興趣。”白玉堂道,“然后她說那么她把照片給你看,讓你跟他交往也行。”
展昭又瞇起眼睛,“可她沒來!”
“她來了你怎么樣?”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展昭,“催眠她還是分了她?”
“后來呢?你怎么解決的?”展昭追問
白玉堂聳聳肩,“我跟她說給我三天時間考慮一下,這幾天她不能驚動你也不能來打擾我。”
展昭心中微動,問,“然后?”
“然后我找公孫幫忙,讓他幫我拿照相機拍,我就叫人放出消息去說我要單挑武術隊的所有人,誰要是贏了我就把車給他,連續三天,每天放學的時候到晚上,我都在操場上跟人切磋唄。”白玉堂一挑眉,“公孫一直都連拍,晚上回去之后我就去挑照片,挑出來的就是你看到的這些,為的就是掩飾上面的那張。三天后我就去找那女生了,把挑出來的照片往她眼前一扔,說你貼去吧,最好全校都貼上,把這些一起貼了。”
“這法子好啊!這叫眼花撩亂忽略重點!”展昭一拍手,“那女生呢?她怎么說?”
“她也傻了,然后我就跟她說……”白玉堂說到這兒,湊過去眼神冰冷盯著展昭,道,“我跟她說,‘你想怎么貼盡管貼,誰不知道我跟展昭從出生那一天起就在一塊兒,親密一點是正常的。不過有一點你最好記住,這世上,沒人能威脅我白玉堂也沒人能威脅展昭’。”說完一挑眉,“就這樣了。”
展昭睜大了眼睛看著白玉堂,隨后收起了相片,嘴角帶笑,“行啊死耗子,這一仗贏得漂亮。”想了想,又問,“那你之前跟劉方提起的是什么意思啊?說在學校里大家都會盯著看什么的……”
白玉堂想了想,道,“你總在圖書館呆著,也不怎么跟大家交往所以不知道,咱倆太親密引來不少閑言碎語……不過誰要是敢胡說八道讓我聽見了我可不跟他們客氣……漸漸的就都不說了。”
“哦……”展昭看著照片挑起嘴角,問白玉堂,“那你教楊帆和呂齊的是什么招?”
“呃……我教他倆么……”說到這里,白玉堂想了想,就捏捏展昭的下巴,道,“貓兒,我要獎勵,沒獎勵我什么都不說!”
展昭白了他一眼,“要什么獎勵?”
白玉堂笑瞇瞇,湊過去伸手脫展昭衣服,邊嘀咕,“貓兒,咱倆也去度假吧?三天呢,去個風景如畫的地方住下,每天從早做到晚!”
“神經!”展昭讓他按著親了兩口,還惦記著那事兒,就問,“你現在可以說了吧?究竟是什么法子?”
“嗯,再等等……”白玉堂伸手往下脫展昭的襯衫,“現在是關鍵時刻!”
“什么關鍵……唔。”展昭話沒來得及說完,嘴巴就讓白玉堂用嘴封住了,隨后,白玉堂從展昭的嘴角一直親吻到臉頰,再輕咬著他的耳垂,一陣陣酥麻感立刻涌了上來,展昭感覺到白玉堂的氣息,忍不住輕輕吐出有些焦躁的吐息。
“貓兒,別急,這就來。”白玉堂嗤笑著開口,惹得展昭憤憤地一眼瞪過來,眼神沒有半分的兇悍反而是帶著些誘惑的危險味道,白玉堂伸出舌頭舔舔嘴唇,覺得如果再不干點什么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隨后,展昭就感覺到周身被白玉堂覆蓋擁抱,那炙熱的觸感充滿了全身,就趕緊說,“喂!你好說了吧,用的什么法子?”
白玉堂現在是全神貫注地盯著展昭的臉和身體,耳朵暫時處于選擇性失聰階段,他的雙唇沿著展昭的頸項緩緩地向下舔吻而過,經過那微隆的喉結時,邊輕輕地咬上一口,展昭不能自己地發出了更加誘人的喘息聲。
這絕對是對身上人最好的鼓勵,白玉堂周身立刻散發出一種侵略的氣息,摟住展昭,嘴唇在展昭微薄的肩膀處游移,帶著一股滾燙的意味。
“喂!”展昭推他,“你把話說完再發情!”
但是此時白玉堂已經沒有理性可言了,他親過展昭的肩、鎖骨,流連在胸前,含住那朱色的突起,有些壞心眼地輕咬了一口,然后再細咬周圍的一圈,似乎要將屬于自己的牙印,留在展昭的身上。
“啊!”再也忍不住的輕喘從展昭微啟的雙唇中流了出來,白玉堂就好像是一路在他身上放火一般,那種灼熱似乎是有某種誘惑力,讓早已食髓知味的展昭,不禁想要更多。發現竟然已經無法再抗拒眼前人對他的哪怕是一點點撩撥,展昭突然心里不服氣起來,張嘴,在白玉堂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而事與愿違,疼痛非但沒讓白玉堂有半分收斂,反而更催化了他的欲*念,讓他在欲*望中淪陷得更深。
欣賞著展昭漸漸迷亂的樣子,白玉堂體驗著這貓那一份特有的,帶著些生澀的性感!這貓兒現在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哪怕只是一點點的暗示,他也會跟著興奮起來,只是還有一些些害羞而已。
褪去展昭剩下的衣物,瘦削而精致的身軀展現在白玉堂眼前,一想到這樣一個近乎完美而又時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只與自己保持著這種親密而信任的關系,白玉堂就感覺到莫大的滿足,也更加的沖動了起來。 再一次覆上展昭的雙唇,把身下人因為難耐或者是焦躁而情不自禁發出的輕喘聲全部咽下,白玉堂的雙手沿著展昭纖瘦的腰線一路往下,越過股溝,覆上那早已灼熱的硬*挺,壞笑,“貓兒,還說你不想要,反應這么快。”
展昭對于自己無法控制自己身體這一點感到很不爽,他費力地想做出一個兇狠一點的表情來警告一下白玉堂,但是身上之人的囂張也并非沒有根據,自己的確不爭氣,完全明白了自己處于不利局面的展昭知道現在箭在弦上逃脫無望了,但還是忍不住咬牙罵了一聲,“死耗子!”
只與自己保持著這種親密而信任的關系連自己聽了都覺得沒有一點兒說服力,更別說是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情*色二字的白玉堂了,只聽到了滿滿的性感,撲上去就又是一番親吻。
“舔夠了沒啊,一身口水,你是耗子又不是薩摩耶!啊!”展昭本來是要奚落白玉堂解解氣的,但是話還沒說完就驚喘了一聲,身下的欲*望被白玉堂緊緊地握住了,還惡意地在那脆弱敏*感的頂端捏了幾下。展昭看見白玉堂嘴角的壞笑,又氣又急,就想抬腳踹他,“啊……”
白玉堂的手帶著讓展昭最有感覺的節奏,緩緩地動了起來。
“嗯……”展昭無奈,再理智的男人那個地方也是最脆弱的,展昭哪兒經受得起白玉堂如此的撩撥啊,沒多久就已經放棄再跟自己較勁,沉迷于這聲色之中了。
白玉堂不停地挑逗著展昭的灼熱,動作時快時慢,帶著幾絲捉弄,逼得展昭一會兒入了火堆一會兒又進了冰洞,說不上是難受還是痛快。
“啊……你,別太過分啊!”展昭實在受不了這種異樣的刺激,以往白玉堂都是溫柔而謹慎的,今天不知道干什么,似乎一直都在捉弄自己,那種感覺不同尋常,簡直就是在沖上天堂的時候又跌回地獄,徘徊來徘徊去,就是得不到滿足。
“貓兒?想要?”白玉堂笑瞇瞇,“叫聲玉堂來聽聽?”
“去死!”展昭嘴硬。
“是么?”白玉堂挑眉,加快手中的動作,“那就是還不夠,對吧?”
“啊!”展昭皺起好看的眉頭,瞬間就有觸電一般的快意涌上,還是不肯服軟,罵人,“死耗子!”
“還嘴硬?!”白玉堂邪邪地一揚眉,“今天給你點厲害的瞧瞧!”說完,低頭吻住展昭的小腹,在肚臍一帶狠狠地舔吻,他自然是熟悉展昭每一個敏*感點的,肚臍一帶,就是這貓的死穴啊。
“啊!”果然,展昭控制不住的抖動了起來,還發出了有些急促的呻*吟聲,臉上的表情微微的無助又有些難耐,白玉堂知道他馬上就要高*潮了,撫弄和親吻的動作不斷加快,瞬間,展昭就感覺全身一緊,一股暖意上涌,呼吸微微一滯,自己的欲*望,在白玉堂的手中得到了解放。
輕輕地摸了摸手中的粘膩柔滑,白玉堂很滿意地收回了手,見展昭眼里有些水汽還有些不甘,不過更多的是欲*望得到釋放之后的快意,只覺得心癢難耐,湊上去,有些惶急地深深吻住了展昭。
強烈的快*感還沒有完全退去,展昭說不出話來,只能仰臉躺著,用一種毫無防備的姿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腦子里也是空空的。
白玉堂可不會給展昭休息的機會,他自己還急著呢!從一旁自己脫下的衣服口袋里,摸出早已準備好的潤滑乳膏,白玉堂伏下身子盯著展昭滿是情愫的雙眼,好看的眼睛和臉上依然殘留的欲*望痕跡,深深地刺激著白玉堂的神經,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眼前這個隨時隨地都可以讓他心動,讓他意亂情迷的男人。
不等展昭回過神,白玉堂拿起了潤滑的乳膏,打開蓋子撈出一些來涂在手指上,伸手,輕輕掰開展昭的雙腿。每次看到展昭雙腿微分的樣子他就說不出來的興奮。而沾著潤滑劑的手指,也有些迫不及待地探入展昭的秘*穴。
感覺到白玉堂手指的進入,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展昭還是不免緊張,他下意識地繃緊了身子。
對待展昭,白玉堂自然是滿滿的溫柔,安撫一般再次低頭,吻住了展昭的嘴唇,親吻和低語,讓那只緊張的貓放松。在潤滑劑的幫助下,手指輕易地滑進展昭的內部,隨著第二根手指的進入與不斷擴張,深入第三根手指的時候。展昭突然別扭了起來,這個白玉堂每次都會做的動作,讓他莫名地臉通紅,突然就想把雙腿合上,白玉堂有些吃驚,展昭很少在做的時候露出這種有些抗拒的姿態,就放慢了動作,看他,低聲問,“貓兒?不要?”
展昭臉微紅地看白玉堂,知道現在哪怕白玉堂就要欲火焚身而死了,自己只要說一句不要,那死心眼的耗子也會停下來,自己當然不會那么笨……但是,怎么回答呢?難道說“要”啊?多沒面子。
見展昭不說話,白玉堂真的以為他不舒服或者是自己剛剛做了什么讓他不高興的事情,就停下了手,湊上去問,“貓兒?要我停下?”
展昭耳朵都紅了,總不能說“不是不要……你繼續”吧?!隨后就索性用一旁的衣服,把自己的頭蒙住,裝鴕鳥,心說,要不要你隨便吧!
白玉堂這才心中了然,原來這貓兒是害羞了。
低頭在展昭的肩頭深深一吻,白玉堂的嘴唇再次在他的周身親吻起來,以緩解展昭的壓力,大概是因為在閣樓上做,換了個新的環境,所以展昭比往常要緊張,而白玉堂的溫柔讓展昭產生了另一種感覺,心里慌亂的同時,產生了一絲濃濃的暖意。
白玉堂親吻的同時,感覺到手指已經被展昭柔軟的內*壁緊緊的吸住,微微的收縮讓他知道——時機已經差不多了。本來就是心急的事情,再忍耐那就不是溫柔,而是顯得矯情了。白玉堂迅速地脫下身上殘留的衣物,兩具赤*裸的身體擁到了一起,立刻,兩人都感覺到了對方身體的滾燙。
“嗯……”展昭忍不住悶哼了一聲,白玉堂微微送胯,火熱的欲*望侵入了他的內里。
“貓兒!”白玉堂咬牙隱忍著那幾乎要破體而出的原始欲*念,盡量地放慢速度,拼命地克制想在展昭體內橫沖直撞的沖動。
另一方面,展昭體內的緊致與軟熱,深入和包容的感覺,讓白玉堂立刻達到了興奮的頂點,摟著心愛的人,慢慢地推進,并且不斷地親吻。
耐心地等待和不斷地愛撫,終于讓白玉堂在展昭的臉上看到了那種迷亂的神情。白玉堂試著緩緩抽動自己的欲*望,輕輕慢慢地移動,手繞到前面,覆蓋愛撫展昭又一次挺立起來的欲*望。配合著自己漸漸加快的律動,握住展昭火熱的手也盡情地套*弄了起來。
“嗯……”展昭一方面感覺著白玉堂在身后的侵入,另一方面又感受著他在前端的掌控,前后的兩處極端敏*感部位都受到了最大的刺激,展昭僅存的最后一絲理智也飄走了,他開始緩緩地呻*吟起來,跟著白玉堂律動的節奏,腦袋一片空白,能體會到的,也只留下快*感和欲*望。
口中不斷泄露出來的輕喘和呻*吟,帶著誘人的歡愉,以及讓人想要狠狠欺負的無助難耐。
“貓兒!”不斷地加快身體的動作,白玉堂讓自己進入展昭的更深處。敏*感充血的欲*望被展昭緊致的內*壁牢牢地吸附包裹,白玉堂再也無法隱忍,放縱了自己的欲*念……退出而后深深地進入,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劇烈,手上的動作也更快。展昭承受不住那種刺激了,揚起纖長的脖頸靠在白玉堂的肩頭,雙手抓住他的手,低聲道,“嗯……玉堂。”
只這一聲帶著濃濃情意的低喚,讓白玉堂再也無法自控,徹底地將自己交給了那瘋狂的欲*望和對眼前人濃入骨血的愛憐之中,瘋狂而無規律的律動把兩人帶上欲*望的巔峰。
在白玉堂最后一陣激烈快速而又兇狠毫無節制的聳動之后,展昭終于低吟了一聲,被白玉堂從背后緊緊擁住,兩人同時,釋放出了那有些瘋狂的欲*望。
突來的快*感伴隨著短暫的疲倦,兩人躺著喘息了良久,展昭睜開雙眼,就見白玉堂撲上來,摟住他低聲道,“貓兒,我還要!”
展昭難得看到一貫自律的白玉堂如此恣意妄為的樣子,微微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告訴我,不然不讓你做了……”
“告訴你什么?”白玉堂只顧著親展昭的耳朵,腦袋現在有些短路。
展昭忍不住敲了他一下,“說!你告訴楊帆呂齊的方法是什么?”
“嗯……”白玉堂單手支著自己的下巴,另一只手在展昭胸口畫圈圈,道,“我教了他們三個方法。”
“哪三個?”展昭問。
“嗯,第一個就是,讓楊帆和呂齊一起去參加學生聚會,楊帆多喝幾罐啤酒之后假裝出醉醺醺的樣子,然后見誰就要撲上去做出親誰的樣子。呂齊趁機多拍些照片然后拉開他,跟別人說,他這人就這毛病,喝多了見誰親誰。”白玉堂笑著道,“這是有備無患,以免以后他倆親吻被人看見了,可以有個借口。學校就這么點人,交流圈子也小,這樣的宴會多參加幾個,大家就都知道了。第二么,就是讓他倆適度忍耐,不要在可能被人撞見的地方那什么……第三么。”說著,在展昭的胸前親了一口。
“去。”展昭推他腦袋,“說完!”
“第三就是。”白玉堂認真道,“給對方一個昵稱,比如我覺得你像貓,發短信也好,寫信傳紙條都好,只寫貓,這樣即便我說一百遍貓咪我愛你……被發現了或被人知道了,也至多以為我愛的是貓咪……對不對?”
展昭微愣,“難怪你總叫我貓!”
白玉堂一笑,“戀人么,貴在知心,楊帆和呂齊現在互稱對方兔子和小老虎……能在公共場合說愛你,也能名正言順地發短信說情話,還能在人少的地方親兩下……不就足夠了么?至于更親密的事情么,留在閣樓上做,對吧?”說完,撲上去,親住。
縱情的后果就是,這三天的度假兩人幾乎都光著身子,在床上度過……
番外 100問 白馳&趙禎
眾人興奮狀態中,今天請來的是小兔子白馳和魔術師趙禎,因為某無良作者之前100問時讓某只貓催眠了,目前還在修養之中,因此這次由代班主持人主持
主持人:請問您的名字?
馳馳:嗯,白馳
趙禎瞟了主持人一眼:我聽展昭他們說起過,說這個卷子出得超級無聊超級沒意思,果然……
觀眾:o(╯□╰)o
主持人:年齡?
馳馳:我23歲
趙禎:果然是沒勁,我比馳馳大三歲,希望下次能問些有水平一點的問題。
觀眾:-_-!
主持人:性別?
馳馳:……男……真的好無聊哦。
趙禎:看吧~~
觀眾:/(ㄒoㄒ)/~~娘的,這卷子誰出的啊!
主持人:請問您自己的性格怎樣?
馳馳:嗯,我比較內向。
趙禎: 還行吧。
觀眾:-_-#這個回答似曾相識……
主持人:您覺得對方的性格呢?
馳馳: 還行吧。
趙禎: 比較內向。
觀眾:OTZ
主持人:兩個人是什么時候相遇的?在哪里?
馳馳:很小的時候,在圖書館里
趙禎:嗯。
觀眾:小龍話好說喏,是不是有什么不滿。
趙禎眉毛一挑:戲份太少,H更少!
白馳:~~~~(>_<)~~~~不要在外面胡說八道!
主持人:……
主持人:對對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馳馳:里斯本很可愛
趙禎:馳馳……他是問我!
馳馳:(天真狀仰望)我當時就只記得里斯本了
趙禎:(#‵′)
主持人:喜歡對方的哪一點呢?
馳馳:嗯,禎有很多優點……雖然也有很多缺點
趙禎:(淚眼)馳馳,你確定你在夸我?
馳馳:(無辜狀仰望)是呀。
觀眾:(星星眼)呀~~~尊可愛!
主持人:討厭對方的哪一點?
馳馳:嗯,他好懶!
趙禎:我哪有!
眾人:你有!
趙禎:= =
主持人:小龍呢?討厭馳馳哪點?
趙禎:(摸下巴認真狀)哪點我都不討厭,尤其喜歡那三點!
眾人鄙視:色胚!
馳馳:(好奇狀仰望)禎,哪三點?
眾人:(沉默良久……)呀~~誘受呀!
主持人: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嗎?
馳馳:還好吧……什么是相性?
眾人:就是般不般配的
趙禎:絕配
眾人:默……
主持人:您怎么稱呼對方?
馳馳:趙禎或者禎
趙禎:馳馳,還有一些比較私密
眾人:(激動起來)外面就想聽私密的!
趙禎挑嘴角壞笑,被白馳一把捂住嘴
馳馳:%>_<%下一題!
主持人:希望被對方怎樣稱呼呢?
馳馳:……這題目真的好沒勁耶!出題的人一定很無聊
趙禎:嚴重同意!
眾人:……
主持人:如果以動物比喻的話,您覺得對方是?
馳馳:獅子之類的吧,他像里斯本
趙禎: 可愛的肉呼呼的小兔子
眾人:上下立辨!
馳馳:{{{(>_<)}}}
主持人: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選擇?
馳馳:嗯,要是能找到的話,我想送他母獅子。
趙禎:= = ……應該是送給里斯本的。
眾人:不,應該是送給貓貓的希望!
主持人:自己想要什么禮物呢?
馳馳:我想要……小獅子
趙禎:T—T馳馳,我發現你好像更愛里斯本一點啊……
主持人:對對方有哪里不滿嗎?一般是怎樣的事情?
馳馳:他懶,生活不能自理,我要是不在家,一個星期他就餓死了,或者臟死了,要么就懶死了!
趙禎:= = 我可以請幫傭……不過我更喜歡看馳馳做,他打掃衛生的時候很可愛,要是能光著穿圍裙就更可愛了……(吸口水狀)
馳馳:變態!
眾人:(沉默半晌)我們也要看!嗷嗷嗷~~~
主持人:您的毛病是?
馳馳:嗯,我比較內向
趙禎:= = ……呃,我懶……
眾人:默……
主持人:對方的毛病是?
馳馳:……他懶……那個,出卷子的人是不是腦袋不太好用,為什么都是重復的問題?
趙禎: 對啊……他比較內向……一樣的問題,白癡才會問出口
主持人:我靠( ‵o′)凸
主持人:對方做什么事會讓您不快?
馳馳:他……懶
趙禎: 他內向……掀桌,你們有完沒完啊!!
主持人:-_-
主持人:您做什么事會讓對方不快?
馳馳:我……內向
趙禎: 我懶
眾人:繼續默……
主持人:您們的關系到了哪種程度?
馳馳:呃……那個,這個是隱私的。
趙禎:終于有個比較像樣的問題了。
眾人:請兩位正面回答問題!
馳馳:(╯3╰)到了彼此知道隱私的關系
趙禎:對啊,他的隱私我都看到了!
眾人:(打滾)討厭么……我們要看限制級的!不要動畫片!
主持人: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里?
馳馳:圖書館算不算?
趙禎: 初次的話,算吧,你跟里斯本么!
馳馳:嗯,對的。
趙禎:T^T你果然愛它多一些啊……
主持人:那時兩人間的氣氛怎么樣?
馳馳:我跟里斯本么?
眾人:你敢再提里斯本!
馳馳:=3=……也沒怎么樣,他騙我……
趙禎: 下一題!嫑提那時候的事情!(邊安撫馳馳)那時候什么都沒有發生,你已經忘記掉了!
眾人:╮(╯_╰)╭建議你去跟貓貓學催眠!
主持人:那時進展到何種地步?
馳馳:他騙人……
趙禎: 娘的,誰他媽的出這種問題!
主持人:-_-!
主持人:經常去的約會地點是哪里?
馳馳:嗯,他家
趙禎:我家……他很忙,我們不常約會的。
眾人:那不是很無聊?
趙禎:有時間當然躲起來做*愛做的事情,干嘛跑上街去浪費時間,逛街又不能做!
眾人:……
主持人:您會為對方的生日做什么樣的準備?
馳馳:嗯,我沒什么錢買禮物,一般都是做好吃的給他吃。
眾人:(星星眼)好羨慕哦。
趙禎: (湊過去親)其實你最好吃
主持人:小龍嘞?怎么給馳馳過生日?
趙禎:給他一整天的驚喜,這個我最在行!
眾人:比如?
趙禎,我讓他閉上眼睛,就能帶他去巴黎,打個響指改去紐約,再打個響指在馬爾代夫!
眾人:……=口=牛逼吧你!你以為你是誰?多啦A夢啊!
趙禎:……
主持人: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馳馳:告白啊……嗯,我先說,我要負責的!
趙禎:- - 我先說的喜歡他,這孩子呆!
馳馳:你才呆。
趙禎:好的,我呆!
眾人:……
主持人:您有多喜歡對方?
馳馳:嗯,很喜歡
趙禎:廢話,不喜歡能上*床么?!
眾人(丟枕頭):你們都是禽獸!
趙禎:- -……
主持人:那么,您愛對方嗎?
馳馳:=3=……又是重復話題!
趙禎:白癡一百問!
主持人:呃……
主持人:對方說什么會讓您覺得很沒辦法拒絕?
馳馳:嗯……嗯。
眾人:嗯什么?
趙禎:他說他想要我沒法拒絕!
眾人:=口=……馳馳說過么?
馳馳:(#‵′)我才沒有!
主持人: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您會怎么做?
馳馳:嗯……這個……
趙禎:(伸手摟住)放心吧,我不會的,只要你別愛上里斯本就行!
眾人:趙禎你似乎一直以來都在吃里斯本的醋噶……
趙禎:……你們不覺得它像一只高倍電燈泡?
不遠處的里斯本:阿嚏……
主持人:能原諒對方的變心嗎?
馳馳:嗯~~不能,我會不高興!
趙禎:(飛撲摟住)馳馳,我都說了我不會的!
主持人: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一小時以上,您會怎么辦?
馳馳:我很守時的,然后他會瞬間移動。
趙禎:都說了很少約會了,基本都是一起行動!
眾人:這個才是重點……
主持人:您最喜歡對方身體的哪一部分?
馳馳:嗯……禎的身材很好
眾人:(ˉ﹃ˉ)哦……具體?
馳馳: (> <)不告訴你們!
趙禎:馳馳每個部分都很可愛
眾人:因為“每個部分”而浮想聯翩……
主持人:對方性感的表情是?
馳馳:嗯……你們怎么這樣出問題……一會兒無聊,一會兒又很色
趙禎:(壞笑)馳馳可愛起來很可愛,然后性感起來很性感
眾人:(伸手怒指)你再現,再現!!吃到了兔子肉所以了不起了是不是啊!
主持人:兩人在一起時最讓您覺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馳馳:嗯……接吻什么的。
眾人:嗷嗷嗷,馳馳,你比貓貓和公孫都坦白
趙禎:親密的事。
眾人:為什么從你嘴里說出來就感覺好那什么……
主持人:您曾向對方撒謊嗎?您善於說謊話嗎?
馳馳:嗯,我不撒謊的,不像某些人……
趙禎:咳咳……下一題!
主持人:做什么事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馳馳:嗯,一起做飯和洗碗的時候
眾人:好溫馨喏。
趙禎:一起做親密的事情的時候。
眾人怒指:你不要破壞氣氛!
主持人:曾經吵過架嗎?
馳馳:嗯,吵的
趙禎:那不叫吵架,我只是逗他!
主持人:都是些什么樣的爭吵呢?
馳馳:因為他懶……
眾人:馳馳,別再強調了,我們都知道他懶了……
趙禎: = = ……的
主持人:之后如何和好呢?
馳馳:他會認錯。
趙禎:我是不恥下問!
眾人:臉皮比城墻還厚!!
主持人:轉世后還希望作戀人嗎?
馳馳:= = 嗯,當然我不相信那種偽科學的!
趙禎:= = 請繼續!
主持人:什么時候會讓您覺得自己是被愛的?
馳馳:他會說出來呀
趙禎:他有說要負責呀
眾人:還沒到H問題么?
主持人:什么時候會讓您覺得也許他已經不愛我了?
馳馳:他一直都說喜歡
趙禎:嗯……
主持人:您的愛情表現方法是?
馳馳:做……做飯……
趙禎:= = 你也有給里斯本做飯。
主持人:您覺得與對方相配的花是?
馳馳:(望天想了半天)豬籠草……
趙禎: (喝水中)噗……
眾人:為什么?
馳馳:那個很可愛!
趙禎:= = ……那應該是你吧
主持人:兩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嗎?
馳馳:沒
趙禎:沒
眾人(懷疑的眼神)真的?
趙禎:自然!
主持人:您有何種情結?
馳馳:嗯,我對毛茸茸的可愛東西沒有抵抗力
趙禎:我對馳馳沒有抵抗力
主持人: 兩人的關系是公認還是極秘呢?
馳馳:公認的吧……SCI里大家都很好的
趙禎:我向來公開
主持人:您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持續到永遠呢?
馳馳:自然
趙禎:當然
主持人:請問您是攻方,還是受方?
馳馳:攻!
眾人:騙人!
馳馳:=3=
趙禎:(得意)攻
主持人:為什么如此決定呢?
馳馳:還沒決定呢!
眾人-0-馳馳要反攻?
馳馳:只做了兩次而已么……
趙禎: (認真)那我們回去做第三次,并且好好地研究一下。
眾人:小龍好可憐喏!
主持人:您對現在的狀況滿意嗎?
馳馳:不滿意
趙禎:……滿意
眾人:矛盾產生了。
主持人:初次H的地點是?
馳馳:意大利的酒店里
趙禎:同上
主持人:當時的感想是?
馳馳:我本來應該是負責的那個的
趙禎:守得云開見月明……
眾人:囧……
主持人:當時對方的樣子如何呢?
馳馳:我沒反應過來,那次不算!
眾人:=0=馳馳原來是這么多人里最有希望反攻的一個啊,起碼有氣勢!
趙禎:非常的可愛
主持人:初夜的早上,您的第一句話是?
馳馳:嗯,極點了
趙禎:七點半
眾人:默……
主持人:每星期H的次數是?
馳馳:= =
趙禎:= = 到現在也只做了兩次而已
眾人:真可憐啊,福利好差
主持人:您覺得最理想的情況下,每星期幾回最好呢?
馳馳:嗯,我要是能在上面的話,那就一人一次好了
趙禎:= = 七次……我都要在上面
白馳:想得美!
趙禎:馳馳,在上面很累,你已經很辛苦了……
眾人:借口!
主持人:那么是怎樣的H呢?
馳馳:在下面的沒意思的
趙禎:= =在上面的,很有意思的。
眾人:……
主持人: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是?
馳馳:嗯……不說!
趙禎:小肚臍。
白馳:><討厭!
主持人:對方最敏感的部位是?
馳馳:耳朵、背和腰
趙禎:= = 被發現了
眾人:小龍要小心呀!馳馳不止是說說,還很有實踐精神
主持人:如果用一句話形容H時的對方?
馳馳:唯一不懶的時候
眾人:……
趙禎:唯一懶的時候。
眾人:………………
主持人:坦白地說,您喜歡H嗎?
馳馳:嗯,要看在上面下面。
趙禎:喜歡
主持人:一般情況下H的場所是?
馳馳:……
趙禎: 就只有兩次,還都是在床上!
眾人:……
主持人:您想嘗試的場所是?
馳馳:不想
趙禎:很多……
眾人:又是矛盾!
主持人:沖澡是在H之前還是之后呢?
馳馳:都有
趙禎:都有,馳馳愛干凈
主持人:H時兩人有什么約定嗎?
馳馳:一人一次,但是他都說話不算
趙禎:我做著做著就忘記了!
馳馳:我沒忘!
眾人:……
主持人:您與戀人以外的人發生過性行為嗎?
馳馳:沒的
趙禎:沒的
眾人懷疑:真的?
趙禎:當然!我很潔身自愛的!
主持人:對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體」這種想法,您是持贊同態度,還是反對呢?
馳馳:當然不贊同
趙禎: 都什么時代了!
眾人:這跟時代有關系?
趙禎:自然,現在流行兩情相悅!
主持人:如果對方被暴徒強*奸了,您會怎么做?
馳馳:= = 還沒得逞那暴徒就被他打死了,要不然就被里斯本咬死了
眾人:……
趙禎:馳馳有槍,在SCI有一群哥哥罩著他,出了警局有我和里斯本,誰敢碰他我就把他打死喂里斯本!
眾人:……
主持人:您會在H前覺得不好意思嗎?或是之后?
馳馳:嗯……
趙禎:馳馳會!
眾人:(扭動)好可愛呀好可愛~~~
主持人:如果好朋友對您說「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請…」并要求H,您會怎樣?
馳馳:我才沒有這樣的朋友
趙禎:我有很多這樣的朋友……但一般都是開玩笑的!
眾人:要是認真的呢?
趙禎:把他騙進房間跟里斯本關在一起。
眾人:囧……
主持人:您覺得自己很擅長H嗎?
馳馳:我要是能在上面的話,也會做得很好的!
眾人:= =
趙禎:很擅長!
主持人:那么對方呢?
馳馳:還……還好了
趙禎:反正也只有兩次,還來不及施展……
主持人:在H時您希望對方說的話是?
馳馳:接下來你在上面吧!
眾人:(搖頭)不可能的!
趙禎:再來一次!
眾人:(繼續搖頭)不可能的!
主持人:您比較喜歡H時對方的哪種表情?
馳馳:= = 嗯……我都沒注意看
趙禎:(壞笑)有別于可愛的那種表情,只有我一個人見過的
眾人:磨牙之中
主持人:您覺得與戀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嗎?
馳馳:不可以
趙禎:當然不可以!
主持人:您對S*M有興趣嗎?
馳馳:不行喏!要是你們發現,要報警的!
趙禎:(挑眉)其實我對捆綁很有興趣……
眾人:是啊,捆起來再逃出來!
主持人:如果對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體了,您會怎么樣?
馳馳:他一直都索求
趙禎:他一直不索求
眾人:這個好像三個小攻的境遇都一樣噶!
主持人:您對強*暴怎么看?
馳馳:犯法,要報警!抓起來要重判!
趙禎:= = ……直接打死!
眾人:呃……貌似白家大哥第一次……
趙禎:我什么都沒說。
眾人:……的
主持人:H中比較痛苦的事情是?
馳馳:他……
眾人:不肯讓你在上面?
馳馳:>3<
趙禎:次數太少啊,太少!
主持人:在迄今為止的H中,最令您覺得興奮、焦慮的場所是?
馳馳:是賓館那次吧,就是第一次……臉紅。
趙禎:只有兩次,這種事情至少要二十次才有對比的么
眾人:貪得無厭!
主持人:曾有過受方主動誘惑的事情嗎?
馳馳:哼!
趙禎:沒……他一直都很可愛。
主持人:攻方有過強*暴的行為嗎?
馳馳:沒
趙禎:怎么可能
主持人:對您來說,「作為H對象」的理想像是?
馳馳:他……
趙禎:馳馳!
主持人:現在的對方符合您的理想嗎?
馳馳:要是能在上面就更好了,我想要負起責任!
趙禎:馳馳,你疼我就讓我在上面吧!
馳馳:><
眾人:算了馳馳,他是流氓!
主持人:在H中有使用過小道具嗎?
馳馳:沒的
趙禎:花瓣和紅酒算么?
馳馳:不要到處說這種事情!
主持人:您的「第一次」發生在幾歲的時候?
馳馳:這次23
趙禎:這次26
眾人:小龍是老處男……
趙禎瞇眼,耍飛刀
眾人:……下一題!
主持人:您最喜歡被吻到哪里呢?
馳馳:額頭
趙禎:嘴巴
主持人: 您最喜歡親吻對方哪里呢?
馳馳:嘴巴
趙禎:肚子
眾人:=口=……好想親!
趙禎:= =+ 只有我能親!
馳馳:不知道……
趙禎:他什么都不干都能取悅我
主持人:H時您會想些什么呢?
馳馳:我想……
眾人點頭:在上面……
趙禎:我想要白錦堂那樣的福利待遇!
眾人:= = ……小白想要很久了。
主持人:一晚H的次數是?
馳馳:不記得……他都做得很瘋
趙禎:因為就兩次,人家少吃多頓,我是一次性吃夠本!
眾人:= = 這樣傷身體呀!
主持人:H的時候,衣服是您自己脫,還是對方幫忙脫呢?
馳馳:這兩次是他脫的,我沒注意。
眾人:言下之意,馳馳下次想自己脫或者給趙禎脫么?
馳馳:^—^嗯!
趙禎:我沒意見!^ _,^
主持人:對您而言H是?
馳馳:要負起的責任。
眾人:可愛的大男子主義!
趙禎:我喜歡馳馳,所以就想做了,沒什么特別的理由
主持人:最后請對戀人說一句話。
馳馳:那個,禎,洗衣機里的衣服是不是你的?
趙禎: = 嗯……
馳馳:內褲以后不準放在洗衣機里洗!
趙禎:= = 馳馳,你就想跟我說這個呀?沒有肉麻一點的話么?
馳馳:= = 那,我下次,要在上面!
趙禎:^—^別下次了,就今晚吧,我等不及了!我車子在外面,我們上車子探討一下?
馳馳:探討?
趙禎:嗯!
馳馳:那……好吧。
趙禎歡歡喜喜拉著白馳就往外走,里斯本懶洋洋地跟上。
第九案:愛情兇手01 雞尾酒和紅衣女
深秋的S市,漸漸變得又干又冷,滿街的梧桐樹開始往下掉葉子,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花壇里的楓樹都紅了,其他的樹卻是黃了。
在S市中心一個大禮堂的對街,有一家酒吧,很少見的,只有白天營業的酒吧。
這家酒吧的雞尾酒貌似在整個S市都很有名,還有那種酒精度很低的果味飲料,以及精致的西式糕點,優雅的店內環境,引來了不少年輕的情侶。
在靠窗的座位上,坐著一個紅衣女子,那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不同于進出的那些小女生清純可愛,這是個徹頭徹尾的女人,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身材很好,端莊中不失性感,一頭黑色的大波浪卷發,白皙的臉龐,迷人的五官,充滿了一種成熟女人的魅力。她雖然坐在很不起眼的角落里,但是卻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進出的男士們,倒不見得是有什么想法,只是單純地欣賞著這樣的一種美麗。
女人手中輕托著一個紅色的高腳玻璃酒杯,里頭紅色的液體,血一般的濃郁鮮艷,是這家酒吧的招牌雞尾酒——血腥瑪麗。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總覺得這酒和這個女人分外地般配。
而無視周圍一派欽慕與驚艷的目光,女人端著酒杯,似乎是在發呆,雙眼望著吧臺的方向。
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就見酒吧的吧臺前面坐著一個年輕的男子。仔細一看,就很容易明白那個女人為什么要盯著他看得如此出神,因為這實在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一個英俊到有些邪氣的男人,頭發略長,隨意地打理了一個發型,穿著一身白色,白色的短夾克,白色的牛仔褲。他似乎很閑,像是在打發時間一般,單手拿著酒吧的菜單看著,另一只手,端著一杯只加了一點點龍舌蘭的薄荷飲料喝著。
透明酒杯中藍色的液體,映著他無名指上那枚設計簡單大方的白金戒指,不禁讓人感嘆,好男人,大多都已經有主了啊。
站在吧臺后面調酒的調酒師甩著手里的調酒杯,將一杯美輪美奐的彩虹酒倒進了一個高腳玻璃杯里頭,遞給一旁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子,不忘送上一個迷人的笑容。只可惜那女子的視線都在旁邊這個白衣男子的身上,完全沒注意調酒師的殷勤。
將客人打發走后,調酒師用抹布擦了擦桌子,走到柜臺前雙手托腮,對白衣人道,“我說白隊長,我現在是個良民了,你怎么還不放過我啊?到我店里來搶我風頭”
坐在吧臺前喝飲料的,正是白玉堂。今日休息,他陪著展昭來了市里,展昭去禮堂里聽一位世界級心理學家的演講了,白玉堂實在是聽不懂那種天書,明明很簡單的道理非要用那種人類沒法聽懂的講法說出來,在他看來學者專家都有語言障礙。白玉堂先出來了,對展昭說自己在酒吧里等他。一會兒晚上他和展昭還有活動呢,今天是展昭的生日,換句話說,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他準備定一個蛋糕買一瓶好酒,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回去兩人一起過生日。這是他們這么多年的習慣,兩人從小到大的生日幾乎都是一起過的,而這個酒吧里,就有最好的蛋糕師傅,也有最好的酒。
眼前的這位調酒師叫蘇民,以前是個混混,跟著一個毒販子混,趙虎那會兒臥底搗毀的就是他老大的販毒集團。蘇民之后也入獄呆了半年,出獄后沒有生活來源,眼看又要走老路了,趙虎跟他以前有些交情,就想借他錢給他弄個小買賣。不過趙虎能力有限,最后白玉堂知道了,就跟展昭一起湊了些錢給他。蘇民和一個朋友一起盤下了這個店面,開始做酒吧的生意。因為他倆一個對酒有研究,一個對糕點擅長,人也勤快,很快生意就紅紅火火了。后來蘇民將錢都還了,現在儼然做起了小老板,SCI的人有時候會來光顧。
白玉堂抬頭看趴在吧臺前抱怨的蘇民,伸手指了指菜單上的一個方形抹茶蛋糕,問,“這個蛋糕配什么酒比較好?”
蘇民雙手托著下巴,道,“嗯,配夢幻勒曼湖就很好,你確定要這個抹茶的了?”
白玉堂點點頭,“就要這個好了。”
蘇民將菜單給了身后的伙計,道,“讓小高做個抹茶的蛋糕!就說是白隊長要的,用心做啊,不用心做我可得挨槍子兒。”
伙計笑著就拿著單子進去了,蘇民給白玉堂加飲料,見四周好些美女都偷偷地看這里,有些不滿地說,“你一來,我的風頭都被搶走了,那些本來都是我粉絲!”
白玉堂失笑,端著飲料繼續喝酒,問,“兩個小時能做好了么?”
“可以了……怎么?要等兩個小時啊?”蘇民壞笑,“那貓咪放心把你放在這里等呀?這可好多美女的。”
白玉堂挑挑眉,道,“別忘了在蛋糕上寫字。”
“好啦。”蘇民無奈地聳聳肩,“每年都一樣么。”說話間,一旁有人要酒,他就過去忙了。
白玉堂看了看手表,看樣子真的還得等上兩個小時呢,正在想著要不要趁這兩個鐘頭開車出去給那貓買些生日禮物什么的?
“你一個人么?”一個好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白玉堂回頭,就見在左后方站著一個紅衣的女人。
見她問自己,白玉堂點點頭。
女人微笑,“一個人多沒意思?一起吧?”
白玉堂遠遠就看見蘇民在一旁,滿臉促狹的笑容,有些無奈,禮貌地對女人笑了笑,指了指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女人微微吃驚,隨后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么,對白玉堂點了點頭就走了,她沒再回座位,而是徑直走出了大門,上了路邊一輛紅色的汽車。
再抬眼往車窗外望過去,就見白玉堂坐在吧臺前喝完了手中的飲料,將錢壓到了杯子下面,跟蘇民打了個招呼,就走出了酒吧。本想去開車門的,但是視線似乎是被前方的一家店鋪吸引了,他左右看了看路,快速跑過了馬路,進了那家店鋪,動作優雅而矯健。
女人好奇地將車子往前開了一些,轉臉看著那家店鋪,就見那是一家專賣水晶工藝品的小店。
白玉堂走到柜臺前看眾多的水晶工藝品,很快,他指著其中一只水晶的老鼠,說,“這個老鼠幫我包起來。”
……
手提裝著禮物的塑料袋走了出來,白玉堂瞟了一眼一旁那輛紅色的跑車,走過去敲了敲車窗。
女人放下車窗看他。
“你需要幫忙?”白玉堂問她。
女人搖搖頭,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白玉堂微微皺眉,轉身走了,沿著熱鬧的商業街緩緩步行,遠去。
女人將車子開到街的另一邊,停在那里等著,看著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來來往往。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吧,女人的視線又被遠處出現的一個人影吸引了。
就見從大禮堂里急匆匆地跑出了一個穿著藍色毛衣的男子,他有著不輸于白玉堂的另一種英俊,斯文而俊秀。那件藍色的毛衣,讓女人不禁想到了剛剛白玉堂喝的那種薄荷龍舌飲料,幾乎是一樣的藍色,海水的藍……深遠而清澈。左手無名指上,一樣的白金指環。
展昭急匆匆地跑出了禮堂,演講還有最后一個收尾就結束了,但是展昭先跑了出來,今天的演講很精彩,但是白玉堂不在身邊他始終有些無法集中精神。快速地沖過街道,進了酒吧里頭,卻發現白玉堂不在,詢問了一下蘇民,說是過一會兒估計會回來,蛋糕還在這里呢。
展昭走到了門口,拿著手機想打電話,但是視線卻被前面的一家店鋪吸引了,他收起電話,穿過街道跑進了店里。
女人遠遠地看著,將車子又開近了那家店,就見正是剛剛白玉堂進去的那家水晶店鋪。
就見展昭在柜臺前看了一會兒,指著一只水晶的小貓,說,“這個,幫我包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展昭手里提著塑料袋走了出來。
女人抬起頭,遠遠就看到街尾,白玉堂緩緩地溜達了回來,一手拿著手機撥通電話。
而展昭正好從店里出來,過了馬路,也同時撥通了電話……
隨后,兩人一起拿下電話看了看……似乎有些不解,像是納悶為什么占線了?再抬頭,白玉堂看到了不遠處酒吧門口的展昭,展昭也看到了向自己走來的白玉堂。
“小白。”
“貓兒。”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白玉堂冷冰冰生人勿近的臉上換上了一種陽光一般燦爛的笑容,跑了過來。
展昭收起手機,笑著等他。
跑到展昭近前的白玉堂從手里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盒子小吃來,遠看應該是牙簽肉或者章魚燒什么的,展昭接過來,插了一個塞進自己嘴里,順便往白玉堂嘴里也塞了一個,兩人一起往酒吧里走去。
進了酒吧之后,兩人坐下又喝了一杯飲料,蘇民給他倆送上的是兩杯裝在同樣酒杯中的飲料,只是一杯藍色,一杯白色。這兩種酒,藍色的叫完美十號,白色的叫經典十號,是一種有著淡淡花香的橙味雞尾酒,合在一起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情人節。
女人低頭笑了笑,伸手拿起手邊的紅色太陽鏡戴上,開車離開。
酒吧里頭,白玉堂回頭看了一眼那輛開遠的紅色跑車,微微地皺眉。
“怎么了?”展昭問他。
“沒,那輛車子里的女人怪怪的。”白玉堂無所謂地道。
“嗯……”展昭單手支著下巴湊過來,道,“白隊長魅力無法擋么。”
白玉堂笑著看他,道,“那可不,你最清楚。”
“你倆快走吧,我覺得空氣里都是粉紅色的了!”蘇民將蛋糕和酒都包裝好,提出來放到了兩人的眼前,心說一個白玉堂就夠了,又來了一個展昭,這下好了,酒吧里的美女都當他是空氣了。
白玉堂提著蛋糕和酒,跟蘇民告別后,和展昭一起出門。
上了車,白玉堂發動車子,問展昭,“怎么樣?接下去去哪兒打發時間?”
“嗯,我想去吃海鮮,或者去逛書店……要不然去看電影也行。”展昭笑瞇瞇,“我想看那個料理鼠王。”
白玉堂哭笑不得,剛想開車走,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不是吧。”白玉堂伸手去拿電話,展昭也在一旁緊張地看著,就見來電顯示上是——包拯。
白玉堂挑眉,看展昭,“海鮮、書店和鼠王看來都泡湯了。”
展昭皺皺鼻子,有些不滿。
白玉堂接起電話,“包局?”
……
“好的,我們馬上過去。”白玉堂放下電話,對展昭道,“又有案子了。”
展昭嘆氣,“難道就不能在生日的時候世界和平一天么?”
“這要求太高了。”白玉堂失笑,將手里的塑料袋遞給他,道,“禮物。”
展昭接過塑料袋,將自己手里的一個也遞給了他。
兩人從袋子里拿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藍白格子紙包裝的盒子,對視了一眼,拆開……同樣是白色的紙盒子……再拆開,拿出一卷防震的塑料保護膜來……再伸手,拿出一個黑色的精致鐵盒子來……又對視了一眼,拆開……白玉堂拿出了一只水晶貓咪,展昭拿出了一只水晶老鼠。
兩人不再對視了,只是有些無力地挑起嘴角笑。
展昭伸手拿過白玉堂手里的水晶貓咪,和自己手上的那只水晶耗子一起,放到了擋風玻璃前面的臺子上。
展昭剛剛還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間恢復,道,“開車吧。”
白玉堂笑著將車子開走,往案發現場駛去。
第九案:愛情兇手02 連環槍殺
紅色的絲絨沙發上面,放著一臺紅色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播放著的是《玫瑰人生》,電影已經接近尾聲,孤獨的女主角躺在病床上,回憶著她的整個人生,略帶傷感的歌聲緩緩地被吟唱,讓四周的紅色都帶上了一點點的傷感。
一個紅色的抱枕上面,放著一把黑色的手槍,手槍邊有一張照片,已經被撕成了兩半,照片上放著一副酒紅色的太陽眼鏡……眼鏡邊是一只紅色的手機。
嗡嗡的手機震動聲傳來,有一只白皙纖長,擦著鮮紅指甲油的手伸過來,接起了電話。
“喂?”聲音甜美得有些膩人,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誘惑。
電話那頭說話的是一個男人,寥寥幾語,已經惹得這頭的人發出了動聽的笑聲。
最后,男人似乎是許下了一個什么承諾。
“嗯……一會兒見面。”女人的聲音透著淡淡的幸福,“你說話要算話哦。”
……
掛掉了電話,微微向上翹起的紅唇也恢復了原樣,喜悅的臉上,換上了一份淡漠,放下電話,將手槍拿了起來,放進紅色的精致名貴手提包里。
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轉身出門,留下一室寂寞的鮮紅。
S市中心一座酒店的門前,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警車和救護車停了不少,還有得到消息來采訪的新聞車,以及圍觀的行人。
白玉堂將車子停在了人群外圍,和展昭下車。
“頭兒。”趙虎從黃線后探出半個身子,對白玉堂和展昭招了招手。
兩人走過去,躍過黃線,一起走進那富麗堂皇的酒店之中。
“什么情況?”白玉堂問。
“死了個人,像是連環殺手干的。”趙虎邊說,邊按下電梯的7樓鍵。
“連環殺手?”展昭有些好奇,“最近又出來連環殺手了么?”
“新出來的。”趙虎道,“應該是媒體很感興趣的那種類型。”
“嗯?”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什么類型?”
“他們管她叫紅唇殺手。”趙虎一笑,到目前為止已經死了三個男人了,每一個都是一樣,躺在床上嘴角帶笑死去的,心口一槍,干脆利落,旁邊放著一張卡片,上面有一個紅色的唇印。
“兇手是女人?”白玉堂皺眉。
“除非是男人擦了口紅,親出來的唇印。”趙虎笑。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真惡心!
到了704房間的門口,見里頭鑒識科的人正在取證,公孫也在做初步尸檢。
“隊長。”洛天和白馳正在一旁問最先發現現場的酒店服務員。
“他們說不怎么知道,這個男人叫王守勤。”白馳道,“是個做生意的,挺有錢,他家不在S市,所以一直都住在這個固定的房間里頭。”
白玉堂點點頭,問,“他一個人住么?沒有什么別的人?”
酒店的服務員搖搖頭,他不是很清楚,不過看見過他跟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紅衣女人在一起。
“紅衣女人?”展昭有些好奇,問,“最晚是什么時候見到的?”
“昨天晚上。”服務員回答。
“馬漢去拿監控錄像了。”洛天道,“看看死者最后接觸的是什么人。”
白玉堂點點頭,這時候,公孫走了出來。
“怎么樣?”白玉堂問他。
“昨晚上死的。”公孫道,“一槍斃命,他的表情有些怪,可能是死前服用了什么藥物,要回去進一步解剖才能知道,另外……”說到這里,公孫拿出了一個證物袋,里頭有一張白色的卡片,上面有一個紅色的鮮艷唇印,“這個我會拿回去分析成分。”
“唇紋是獨一無二的是吧?”展昭問,“之前發生的案件呢?”
“我拿回去對比一下。”公孫收起了東西,道,“案子剛剛轉過來,之前他們好像當做是仇殺,現在才聯系到一起覺得是連環殺手干的。”
“仇殺?”白玉堂不解,“有什么懷疑對象么?”
“因為死的那幾個,都不是什么好人。”王朝拿著一份資料出來,道,“第一個死的人叫劉強,是個有案底的強*奸犯,不過后來不知道怎么的受害人就改了口供了,他在牢里屁股都沒坐熱就放出來了。第二個叫錢重友,有名的情場高手,專門勾搭高官貴婦引誘人家出軌然后勒索或者要挾的……臭名昭著。這個王守勤前陣子剛剛跟自己的原配離婚了,然后跟一個十五歲的女生在談戀愛。
“十五歲?”白玉堂和展昭有些嫌惡地看了那個死人的房間一眼。
“嗯。”王朝合上了資料,點點頭,“女孩子的父母本來打算告他誘*奸的,不過這家伙挺有錢的,好像擺平了。我剛剛打電話去問了一下他太太,她說王守勤是個變態戀*童*癖,糟蹋的女孩兒多了,所以才受不了了跟他離婚的。
眾人面面相覷,展昭伸手接過了公孫手中的那個證物袋,看著白色卡片上那兩瓣完美的紅唇,道,“看來兇手是在為天下的女人清除這些敵人。“
白玉堂雙手插兜,無奈道,“進去看看吧。”
隨后,展昭和白玉堂戴上醫用手套,走進了房間里頭。
房間很干凈,這座酒店是五星級的,在這里常年包下一個房間,可見死者很有財力。
“喂,小白。”展昭用肩膀蹭了蹭白玉堂,小聲問,“這酒店不是你哥的吧?”
白玉堂哭笑不得,道,“不是……要再是,那估計他該發飆了。”
展昭松了口氣,轉臉看床上的尸體。盯著尸體看了良久,微微皺眉,展昭摸下巴,自言自語,“奇怪啊。”
“哪里奇怪?”白玉堂湊過來看。
“嗯,剛剛聽王朝的描述,這應該是個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人才是啊。”展昭伸手指了指死者掛著淺淺笑容的臉,問白玉堂,“你看看他的表情。”
“嗯。”白玉堂也點點頭,“這笑容有點慈祥啊,佛祖該有這表情。”
“我剛看到他表情的時候,也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白馳湊過來說,“實在想象不到一個壞蛋會這樣笑的。”
白玉堂伸手拿起床頭柜上屬于死者的手機,打開看了看,微微皺眉,對展昭道,“貓兒,他死前似乎一直都在撥打同一個號碼。”
“這是死者妻子的電話。”趙虎道,“我們查過了,而且他妻子也說了,的確是收到了他很多通的電話,但是她正在生他的氣,所以也沒接,反而是關機了。”
“頭兒。”眾人說話間,馬漢拿著一張光盤走了進來,道,“視頻拿到了,真的拍到了一個女人,他離開之后死者就再沒出來過。”
白馳拿來了筆記本電腦,馬漢將光盤推入光驅……很快,畫面中出現了一個紅衣服的女人,穿著一條很漂亮的鮮紅色套裝,那女人盤著黑色的頭發,帶著紅色的墨鏡。也難怪那酒店服務員會說這是個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了,的確不一般,身材無可挑剔,臉雖然讓太陽鏡遮去了大半張,但是鼻子、嘴巴和下巴還是很好看。
“這個人……”白玉堂皺眉,伸手摸著下巴想了起來。
“怎么了?”展昭好奇,“你認識她?”
“我不確定。”白玉堂道,“不過有些像我剛剛在酒吧里遇到的那個女人,而且現在想起來,她的舉動的確有些怪異。”
“你確定?”展昭問。
白玉堂搖了搖頭,“有些像,不過眼睛看不到,而且視頻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氣質和感覺上很像。”
“她找你干什么?”展昭問。
“呃……”白玉堂見眾人也都盯著自己看,就道,“我下午不在酒吧等你呢么?她問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喝一杯什么的。”
“哦~~”眾人了然,挑眉看白玉堂。
白玉堂哭笑不得,道,“怎么了?我又沒跟她去……后來她走了,不過我去買東西的時候她有開車跟來看,后來你過來了,我們一起進到酒吧里,她才開車走的。”
“你是說,她在酒吧門口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展昭略有吃驚。
“嗯。”白玉堂點點頭,“差不多的。”
“頭兒,你怎么不跟她走啊?”趙虎問,“哇……你要是跟她走了,說不定就遇到那個連環殺手,那不便宜了……哎呀。”話沒說完,頭上就挨了馬漢一瓢。
趙虎摸摸頭,回頭看他,“小馬哥,你怎么又打我?”
馬漢白了他一眼,“如果是連環殺手就便宜了,那要不是呢?”
“呃……”趙虎眨了眨眼,道,“的確,那就麻煩了。”
白玉堂無力地瞄了展昭一眼,見他正瞇著眼睛看自己呢,有些無力地望了望天,對眾人道,“證據收集完了就都回去吧,我們把之前的幾個案件都放到一起查!”
“是。”眾人紛紛散去。
白玉堂拉了展昭一把,“走了貓兒。”
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泛著酸水被拽走。
剛剛走出酒店,白玉堂的手機就響了,接起來一聽,就皺起了眉頭。
“又出什么事了?”展昭問。
“包局打來的。”白玉堂掛掉了電話,道,“說是花園別墅那里又死了一個人,死法跟這四個差不多,身上也有卡片。”
眾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殺手動手也太頻繁了。”展昭似乎有些想不通,“連環殺手也沒有每天殺人的啊。”
“去現場看看再說吧。”白玉堂搖搖頭,和展昭上了車,眾人一部分送證物回去,另一部分跟著白玉堂和展昭,趕往S市的花園別墅區。
第九案:愛情兇手03 動機不明
白玉堂和展昭帶著SCI的眾人來到了S市花園小區的別墅區,就看到那里已經有警員拉上了黃線,好些居民站在線外看熱鬧。
眾人走進了別墅,白玉堂看到了先趕到的馬欣,笑了,“馬欣,行啊,已經能自個兒出外勤了。”
馬欣頗有幾分得意地晃了晃自己胸前的工作證,道,“包局說我在上個案子的表現好,已經轉正了,剛剛公孫幫我簽了批準書,還準我出外勤,我現在不是實習生了,是法~醫~”
趙虎在一旁看得直撇嘴,對馬漢說,“小馬哥,你看看把這丫頭能的,人姑娘家都喜歡花花草草,你妹子就不喜歡活的東西。”
馬漢搖搖頭,問馬欣,“你先到的?什么情況?”
“嗯。”馬欣收起了笑容,將手中一個證物袋遞給了展昭和白玉堂,道,“這是現場找到的,死者是個男的,三十多歲,一槍擊中心臟斃命,是近距離槍擊,剛剛死的,不超過兩個小時。”
展昭接過了那個證物袋,看白玉堂,白玉堂也皺起了眉頭,就見果然是有紅唇印的白卡片。
“發現尸體的是誰?”白玉堂問。
“在那里。”馬欣指了指一旁一個穿著藍色絲絨裙子的漂亮女人,低聲對幾人說,“是個小女生喏。”
白玉堂示意馬漢過去問問,馬漢走了過去,詢問她發現尸體的情況。
展昭和白玉堂則是走進了房間里頭,查看尸體的情況。
花園別墅區的房子地處市中心,都是高級別墅,在這里住著的大多非富即貴,白玉堂問了一下此人的身份,死者叫蘇茂,是一個著名的時裝設計師。
“頭兒。”馬漢回來了,道,“門口那個女的叫劉曉藝,是蘇茂的女朋友,她有蘇茂家的鑰匙,本來約好了過來的……打開門就看見他死了。”
白玉堂點了點頭,問展昭,“貓兒,怎么樣?”
展昭此時正在環視整個房間,笑道,“他衣柜里好多不同款式的衣服……還都是女裝。”
眾人都走過去看了看,就見一件件華麗的女裝。
“是時裝設計師么,應該都是他的作品吧。”馬漢道。
“頭兒。”趙虎打開一個大抽屜,讓白玉堂過來看看。
白玉堂和眾人都走過去,就見那個抽屜里放著好幾打照片。白玉堂拿起來一看,就皺眉,只見都是設計師跟不同女人親密的照片。
馬欣拿著電話跑了進來,道,“隊長,我問過佳怡姐了,她說這個蘇茂是圈子里有名的色*鬼,看到漂亮女人就想占人家便宜。”
“又是一個女性公敵。”展昭嘆了口氣,道,“房間里什么東西都沒有毀壞過,看來兇手進來后就直接殺了人走了……手法很嫻熟也專業。
“他家有防盜監控。”趙虎看到了墻上的一個監控裝置,按了一下回放的按鈕,就看見一個紅衣服的漂亮女人走到了他家門前,然后按門鈴……
“看看幾點?”展昭問。
“就剛才……一個鐘頭前。”趙虎指著時間給眾人看。
“洛天,去問一下門口的門衛,還記不記得一個小時前有一個紅衣服的女人來過。”白玉堂道。
洛天點頭走了,展昭盯著畫面上的女人看了半天,問,“跟那個是不是同一個人呢?”
“衣服倒一樣是紅色的,只是款式不同,發型也不同,還都帶著墨鏡。”白玉堂看了看,搖頭,“她好像很有經驗,不讓鏡頭拍到她的具體容貌。”
“她手上拿的一卷白色的是什么東西啊?”趙虎問。
“出去的時候沒拿。”白玉堂從一旁鑒識科人員遞過來的盒子里取過一雙手套戴上,道,“大家翻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那一卷筒的東西。”
“是。”眾人都分頭去查看,展昭站在床前,抬頭看墻上的一幅油畫裝飾。
“貓兒,有什么問題?”白玉堂也抬頭看那幅畫,就見是一幅抽象畫,主色調是紅色的,有很多扭曲的線條,看起來四不像。
“什么東西?”白玉堂問。
“看不出來,就是覺得和這個房間不怎么搭調。”展昭摸著下巴,道,“這個房間的主色調是藍色的,無緣無故放了一幅紅色的圖畫,感覺怪怪的。”
白玉堂左右看了看,讓展昭這么一說,的確覺得是有些不對勁。
就走到了床頭,看畫的后面,輕輕揭起畫板看了看,皺眉,道,“虎子,過來。”
趙虎走了過去,見白玉堂抓著畫板的一邊,對他示意幫忙將畫板拿下來,就伸手抓著畫板的另一邊。隨后,兩人數到三一起用力,將畫板往上一托,往下拿……
“哇!”趙虎皺眉,“這鐵的啊?怎么這么重?”
白玉堂跟他一起將畫板拿了下來,放到了床上,摸了摸畫板的畫框,道,“不對,是幅油畫,木頭架子的,為什么那么重?”
“頭兒。”趙虎拿著畫板晃了晃,“里頭好像有東西。”
眾人都對視了一眼,涌了過來。
“咦?”白馳蹲下盯著畫板的邊緣看了看,問,“表面好像是有什么東西貼在了上面。”
展昭伸手,輕輕地在畫板的邊緣摸索了一下,隨后,揭起了一塊薄薄的畫布來。
“外面粘著一層呢。”展昭邊說,邊往下撕畫布,其他人也動手,將表面的畫布撕開,就見下面是一幅藍色的藝術畫,跟房間的風格相當的搭調。
“是故意貼上去的?”展昭讓人叫來了門口死者的女友,問她這幅畫應該是什么樣子的,那女人一口認定是藍色的,她從沒見過這幅紅色的畫。
“看來就是她手上拿著的那卷東西了?”趙虎道。
“她干嘛要殺人之后煞費心思地再在這幅畫的表面貼上一幅呢?”展昭伸手在畫板上摸索了一陣子,問旁邊的鑒識人員,“有刀子么?”
鑒識科的人遞過了一把刀子,展昭拿著刀子,輕輕地沿著畫板的邊緣割了一圈,隨后向上一揭,將畫布掀了起來,就見在畫板中間有一個夾層,藏了四個用白紙封裝得結結實實的紙包,很大。
趙虎拿起一個來,掂量了掂量。
“這玩意兒……”警察對這種手感的東西都非常敏感……里頭是粉末。
白玉堂用刀子劃開了其中的一個紙包裝,果然,就見里頭還有一層塑料紙的包裝,在塑料袋子的下面,是白色的粉末,拿起一點點聞了聞,白玉堂將刀子一扔,看眾人,“海洛因。”
“這小子藏毒啊?!”趙虎睜大了眼睛,眾人轉臉看那個女朋友,就見她嚇得臉都白了,見眾人看她,趕緊就搖頭,道,“我……我不知道啊,我跟他剛剛好上不到幾個月的!”
“你多大了?”一旁的馬欣突然問那個女生。
“我十八歲了。”女生小聲回答。
馬欣看了看她,問,“你懷孕了?”
那女生一愣,看了看馬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點頭,道,“我想來告訴蘇茂的。”
眾人下意識地低頭看那女生的肚子。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隨后又掩面大哭了起來,道,“我怎么辦呀……”
眾人都皺眉,白玉堂示意馬欣帶她出去安慰一下,馬欣搖搖頭,對女生道,“跟我出來吧,你以后別再穿高跟鞋了啊!”
“嗯,”女生點頭,邊哭邊跟馬欣往外走了,趙虎送她倆出去,隨后拿著那女生的身份證回來了,對白玉堂道,“頭兒,只有十七歲。”
白玉堂皺眉。
“和未成年人發生性關系,藏有……呃,這里至少四公斤海洛因吧。”展昭目測了一下那些毒品,道,“還有比這人更爛的么?”
眾人都無語,趙虎撇撇嘴,道,“頭兒,咱們還是別抓那女人了,指不定是女超人或者貓女什么的,看人家多正義。”
眾人哭笑不得,這時候,洛天也回來了,低頭看到毒品后愣了一下,白玉堂問他,“查到了沒?”
“嗯,保安說有一輛紅色的跑車進來過,一個穿著紅衣服的漂亮女人開的車。”洛天回答,“我叫巡警查看附近一帶的車子,留意穿紅衣服開紅跑車的女人”
“好的。”白玉堂點點頭,問“有錄像么?”
洛天搖了搖頭,道,“門口倒是有攝像頭,我讓警員去取了,不過看那個角度和距離,應該拍不到什么。”
“紅跑車……”白玉堂琢磨了一下,道,“能拍到車子的款式就行,拿回來查查。”說完,看了看眾人,道,“今天晚了,尸體運回去,馬欣和公孫要辛苦些通宵驗尸了,然后其他人先解散,明天一早,回SCI集合,查案子。”
“是。”眾人散去。
……
警局門口,白錦堂將車子停了下來,打電話給公孫,過了一會兒公孫接起來,“喂?錦堂,我今晚要加班。”
白錦堂皺了皺眉頭,問,“通宵么?用不用我等你。”
“你先回去睡吧。”公孫道,“我估計得忙到天亮。”
白錦堂有些無奈,小聲嘀咕,“那么辛苦干什么,不是有個助手了么?”
公孫失笑,“工作要認真。”
白錦堂更不滿了,道,“工作什么,我養你!”
公孫對著電話道,“我還養得起你呢。”說完,掛了電話。
白錦堂嘆了口氣,只好發動車子往回開,在路口的時候遇到紅燈停了下來。正在邊抽煙邊等紅燈,就從后視鏡里看到有一輛紅色的跑車駛近,很快,跑車停到了他車子的旁邊。
車子里,一個一身紅裝,留著卷發帶著紅色太陽鏡的漂亮女人轉臉看他。
白錦堂抽著煙,也看了她一眼,就見那女人從一旁的座椅上拿出一根煙叼在了嘴里,看白錦堂,微笑,“借個火行么?”
白錦堂看了看她,打火機是公孫送他的,從來不借人,不過車子里有賓館的火柴,就拿出來給了她。
那女人接過火柴,對白錦堂笑了笑,問,“一個人么,要不要一起?”
此時,紅燈跳成黃燈閃動了起來,很快就變成了綠色,白錦堂沒再理會她,轉回頭,開車離開。
那女人看著白錦堂的車子開遠,微微地笑了笑,將車子開向另一條岔路。越開越偏僻,直到來到了一座橋邊的密林旁,才停了下來。此時天色已晚,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女人走下車,優雅地從包里拿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槍,走到車尾,打開后備箱。
立刻,嗚嗚的叫聲從里頭發出來,只見后備箱里,有一個男人,他睜大了眼睛醒著,但是身體卻不能動,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女人看了他一會兒,問,“記不記得這是哪里?”
男人一個勁地眨眼流眼淚,似乎是在求饒,女人笑了笑,伸手抓住他的頭發,將人往外一拽,男人被從后備箱里拖了出來,摔到了地上。
女人拿出槍,將槍頂在他的胸口……低聲道,“你說,同樣是男人,為什么差別就那么大呢?”說完,臉上掛上了一個美麗的笑容,按下了扳機。
“呯”的一聲槍響后,男人的心臟被子彈穿透,停止了呼吸。
女人收起槍,走回了車里,發動車子,離開……
第九案:愛情兇手04 殺手
“貓兒,累啊?”白玉堂開車回家,看見展昭靠在車椅上捶自己的背,似乎是好累。
“嗯?”展昭看了看他,道,“沒,就是脖子酸。”
白玉堂將車子停進了公寓樓下的停車場里,伸手給展昭按肩膀,笑道,“貓兒,我手指很靈活的,之前還跟個師父學過兩手,要不要回去試試?”
展昭瞇起眼睛瞄了他一眼,開車門,“好啊,你自己說的!待會兒我洗完澡你給我馬殺雞!”
白玉堂伸手從車子后座拿過出來蛋糕和紅酒,“回去還能再慶祝一下。”
展昭站在車邊想幫白玉堂拿東西,突然就看到樓道里什么東西一晃,好像是個人影。他轉過臉,還沒看明白怎么回事,就見一個紅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沖了出來。
白玉堂正好走到展昭身邊,趕緊伸手將他攔到了身后,仔細一看,就見跑出來的是一個穿著一身紅色裙子的女人。而這個女人走到了他們不遠處就一個趔趄栽倒在地,在她身后的地上,拖出了長長的一道血跡……她流了很多很多血。
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白玉堂將東西放到了車上,兩人一起跑了過去。
“喂!小姐?”展昭蹲下去看了一眼,就見那女人身上中了好幾槍,滿地的血。
白玉堂掏出電話想叫救護車。
“不行……不能報警。”女人伸手想阻止白玉堂,被展昭按住,道,“你不能動啊!你傷很重一定要去醫院!”
“不會……”女人搖頭,“沒有傷到內臟,不能去醫院,他們以為我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他們……你究竟是誰?”
“我……是殺手。”女人掙扎著說,“你們要找的那個紅唇殺手。”
展昭和白玉堂大驚,這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乎他倆的意料。
“我有事情要告訴……你們。”女人臉色蒼白,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抖。
展昭見她的情況不怎么樂觀,就蹲下去看了看,只見她的腿部、肩膀和兩條胳膊上都中了搶,但是似乎有意避開了比較危險的位置,因此只是流血多,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這么放下去,血流太多也有性命之憂的吧。
“你說不能報警。”白玉堂問那女人,“你知不道我們是誰?”
女人有些慘然地笑了笑,“白隊長記性真不好,我們下午見過面的。”
白玉堂一愣,仔細一看,才發現的確是下午那個女人,只是那時候看起來是風姿綽綽,現在可狼狽多了。
“小白,先帶她上去吧,把子彈取出來再說。”展昭道。
“子彈怎么取啊?”白玉堂有些為難地看展昭。
展昭打電話,“喂,大哥啊……你離警局多遠啊?你能不能十分鐘之內把公孫綁到我們家來啊,順便把馬欣也帶來!”
電話那頭白錦堂欣然掛了電話,名正言順地調轉車頭,去警局綁架公孫去了……
白玉堂和展昭脫下外套,將女人的傷口蓋上,抬著人進了電梯,回自己的公寓。
果然,十分鐘之后,門鈴向了。
“你放手……”大門打開,公孫是被白錦堂抱進來的,身后跟著好奇的馬欣。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力。
“你們干嘛,他瘋你們也跟他一起瘋?”公孫掙扎著從白錦堂懷里下來,怒瞪白玉堂,“我還在驗尸……”說話間,就看到了沙發上的女人。
公孫有些傻眼了,皺眉,“胡鬧!怎么不送醫院啊!”
“她說她就是紅唇殺手。”展昭道,“是逃出來的,不能讓人知道她還活著,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們。”
公孫皺了皺眉頭,對白錦堂道,“讓雙胞胎從我房間里把藥箱子拿來。”隨后,轉臉看展昭和白玉堂“你們有紗布什么的么?給她止血,還有啊,去弄些紅糖水來,要熱的,準備一盆熱水。
說完,公孫走到了那女人的身邊,伸手在她頸邊按了按,又翻起她的眼皮看了看,道,“只是放了些血,沒傷到內臟和動脈。”說完,抬頭對馬欣道,“馬欣,準備給她取子彈。”
馬欣點點頭,進屋去洗手。
女人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眾人,笑了笑,咳嗽一聲道,“我今天運氣不錯,有四個好男人圍著我轉。”
白錦堂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微微皺眉,但也沒說什么,見桌上放著一瓶好酒還有一個蛋糕,伸手看了看表,道,“十一點了,你倆這生日還過不過啊?”
白玉堂和展昭無可奈何地對視了一眼,今年這個生日過得可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
很快,雙胞胎拿著藥箱子過來了,公孫和馬欣一起給女人取子彈,縫傷口。
“哇……”雙胞胎在一旁看著,就見那女人只是微微地蹙眉卻一聲都不吭,公孫一顆顆往外那子彈,馬欣給她縫傷口,并沒有上麻藥,應該是很痛的呀。
“這是誰啊?”小丁湊上去問展昭。
展昭看兩人,“殺手。”
“哦……”大丁來了興致,“這這么帥啊!”
“嗯嗯。”小丁也很感興趣,“身材也很好!”
大概用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終于將傷口都處理好了,公孫給她用紗布裹傷口止血,白玉堂端了盆熱水出來。馬欣拿熱毛巾,仔細給女人擦拭身上的血跡,喂她喝了些紅糖水。
女人微微地張開了嘴,輕吐出一口氣來。
“沒事了吧?”展昭問她。
女人抬眼看了展昭好一會兒,點點頭,“謝謝。”
“你叫什么?”白玉堂問,“紅唇殺手就是你?”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本名叫張穎,是以前的紅唇殺手。”
“以前的?”白玉堂有些疑惑。
“能在這里留一個唇印么?”公孫拿起了一張便簽給張穎,“就跟你留在卡片上一樣的那種唇印,我要回去比對唇印。”
女人點了點頭,在紙上留下了一個唇印。
“現在能說說是怎么回事了么?”白玉堂坐下問她。
女人看了看眾人,道,“我有些頭暈,能吃些東西再說么?”
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看白玉堂……白玉堂想了想,和展昭一起看桌上的蛋糕——要不然就把蛋糕分了吧?
正想著,卻聽張穎說,“還有五分鐘12點,還夠時間許個愿。”
眾人都一愣,才明白過來為什么張穎這個時候說要吃東西……原來是想提醒眾人十二點要到了,讓展昭和白玉堂先一起把生日愿望許了……都不由自主地對張穎生出了幾分好感來。
雙胞胎給兩人點上生日蠟燭,展昭和白玉堂一般都自己過生日,難得那么多人,兩人許了個愿望,低頭吹蠟燭。
雙胞胎突然看白錦堂,“大哥,你怎么不唱生日歌?”
白錦堂冷冷瞥了兩人一眼,兩人趕緊躲到公孫生后,投訴,“大嫂,大哥好兇!”說完就讓公孫狠狠地瞪了一眼。
隨后,眾人分了蛋糕,坐下邊吃邊聊,馬欣喂張穎吃了兩口。
張穎點了點頭,道,“我總共殺了兩個人,一個是今天的蘇茂,還有一個是劉強,錢重友和其他幾個人都不是我殺的。”
“其他幾個人?”白玉堂有些吃驚,他們目前為止只找到了三具尸體。
“錢重友雖然也很渣,但是還罪不至死。”張穎低聲說,“唉……她有些發展得太快了,我也阻止不了她。”
“誰?”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覷,都覺得有些蹊蹺。
“我徒弟。”張穎淡淡道,“她的打扮和我幾乎一樣,也是紅衣服,殺人的時候,留下紅唇印……她是我教出來的,只是我的初衷只是教她如何用槍保護自己,她卻發展成了另一個殺手,到現在已經殺了好幾個,而且我覺得她好像喜歡上殺人了。”
“你身上的傷呢?”展昭問,“是她干的?”
張穎搖搖頭,道,“是另一個人。”
“誰?”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問。
“你們在蘇茂家里找到毒品了么?” 張穎突然換了一個話題。
“那張畫是你故意貼上去的?”展昭問,“是有意讓我們找到毒品的下落么?”
“嗯。”張穎點了點頭,“我知道毒品的來源,也知道是誰在販毒,還有一個國際性的大的毒品走私團伙。”
“你想我們搗毀那個團伙?”白玉堂問。
張穎點了點頭,道,“我有好多仇人都在里面,我自己的能力已經報不了仇,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幫我。”
“就是他們把你打傷的?”展昭問,“為什么?”
“嗯,我偷了些東西。”張穎對馬欣道,“在我胸口,有一張SD卡。”
馬欣愣了一下,回頭對眾人道,“男士回避!”
幾人面面相覷,紛紛轉過頭,大丁小丁還很好奇地想看,被公孫揪著耳朵轉過去。
馬欣撩開張穎的衣服,就見在文胸里頭夾著一個黑色的SD卡,就拿了出來,對眾人道,“可以了。”
展昭接過了SD卡,拿出電腦,將卡放進讀卡器插入電腦。
卡里有幾個文本文件,分別是幾份賬目,都是清楚的毒品進入S市的時間和數量還有價格,以及賣出的明細,還有一份名單,里頭的名字除了有賣家還有買家,社會名流、公眾人士,很多人的名單,都詳細地記錄了他們什么時候買過多少的毒品。
“這份名單夠有價值了吧?”張穎看展昭和白玉堂。
“毒梟是誰?”白玉堂問。
“我可以告訴你們,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張穎認真對展昭和白玉堂道。
“如果這張SD卡上的資料都是真的,你殺了那兩個混蛋的罪名鐵定能抵消。”公孫道,“你可以直接轉做警方的證人。”
張穎苦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是……我不是說我自己,我想你們阻止她再濫殺人。”
展昭想了想,問,“另一個紅唇殺手?”
“嗯。”張穎點頭,“都是我不好,我給她灌輸了不好的觀念,只是沒想到……她會發展到那樣的偏激。”
“怎么說?”白玉堂問。
“她專門挑選戴著婚戒的男人下手,只要略作邀請,那男人跟她走了,那么就是死路一條。”張穎無奈,“她殺人似乎殺上癮了,如果不阻止她,我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一旁的白錦堂挑了挑眉,問,“她是不是開了輛紅色的跑車?”
張穎有些吃驚地抬頭看白錦堂,點頭,“對啊……”
公孫回頭看白錦堂,“你怎么知道?”
白錦堂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婚戒,笑道,“看來我剛剛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小丁和大丁對視了一眼同時道,“討厭,好可怕喏,這樣下去以后都不敢隨便跟漂亮姐姐搭訕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同時看白錦堂,“哥,你剛剛遇到她了?”
第九案:愛情兇手05 圈套
張穎堅持說她要交代的信息非常的重要,她要當著包拯的面說,另外,要展昭和白玉堂安排人手保護她,這段時間有人想害死她。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覷,兩人進屋商量了一下。
“小白,我覺得這女人怪里怪氣的。”展昭道。
“嗯……”白玉堂點點頭,道,“問問包局?”
“嗯。”展昭表示同意,隨后,白玉堂拿出了電話來打給包拯,包拯聽完后說自己還在警局呢,馬上就過來。
展昭和白玉堂將電話關上,出來對張穎說,“包局馬上就過來。” 張穎點了點頭,轉臉對馬欣說,“姑娘,扶我去趟洗手間可以么?”
“呃,好啊。”馬欣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張穎在馬欣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進了洗手間。
白錦堂問公孫,“回去睡吧?”
公孫不樂意,“我還回去驗尸呢。”說完就對白玉堂和展昭道,“一會兒讓馬欣留下照顧張穎,我先回去驗尸了。”
白玉堂就看見白錦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趕緊就說,“那個,公孫,先回去睡吧,等明早再驗……也不差一會兒。”
公孫搖搖頭,不理他們,只是對著洗手間的方向喊,“馬欣啊,我先回去了,你在這兒呆著吧,你的活兒我一會兒也幫你做了就成。”
說完了話,卻沒聽到馬欣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猛地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沖到洗手間門口敲門,“馬欣!”
門里沒有人回答。
白玉堂退開一步,抬腳一踹洗手間的大門,門被踹開,就見浴房的門開著,馬欣躺在浴缸里頭,窗戶開著……張穎不知所蹤。
“馬欣!”展昭趕緊跑進去查看,就見馬欣暈過去了,沒受傷……才松了口氣。
白玉堂踩著抽水馬桶爬上了窗戶,探頭出去往外一望,外面空蕩蕩的。
“哇……這里十一樓啊!”小丁吃驚地說,“那姐姐真的是貓女啊?”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兩人跑出了房間,下到十樓,自己公寓正下方的那一間,就見房間門開著。
白玉堂掏出槍,閃了進去,就聽到里頭有“嗚嗚嗚”的聲音。
兩人循聲跑到了發出聲響的臥房,展昭打開燈,就見有一個男人被綁著,膠布纏著嘴,躺在床上。
白玉堂在房間里搜了一圈,沒有人,地上有已經干涸的血跡……
“怎么回事?”展昭將那男子嘴上的膠布撕掉,男人喘著氣回答,“剛剛……有個全身血的女人闖進了我家里,把我捆上了,然后就走了……過了好一會兒,就剛剛,從窗戶里那個女人又回來了,她身上纏著繃帶。
白玉堂收起了槍,沖到了樓下,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沒人。
展昭見白玉堂一臉的惱怒,就走過來道,“算了小白,被騙的又不是你一個……我們那么多人呢。”
白玉堂嘆了口氣,道,“她那么做究竟什么目的?只是想我們給她包扎傷口而已?”
“還有她說的兩件事情的線索。”展昭道,“另一個紅衣殺手,還有毒梟和SD卡里的名單。”
這時候,展昭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展昭接起,“喂?”
“展博士。”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生,“張穎?”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展昭將電話拿下來,按了免提。
“很抱歉。”張穎低聲說,“我利用了你們給我暫時做一下庇護。”
“你究竟什么目的?”白玉堂問。
“白隊長,我剛剛跟你們說的事情,還有那張SD卡里的資料都是真的,只不過我并不相信警察……我會用自己的方法去懲罰那些該死的人,如果你們想阻止我,就在我動手前,先抓住那些該死的吧!”說完,掛了電話。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覷。
“糟了……”展昭微一皺眉,道,“我算明白了,她的目的!”
白玉堂問,“貓兒,發現什么了?”
“你想啊!”展昭皺著眉頭道,“她如此高調地弄出一個紅唇殺手的案子來,還弄了個接班人……這樣子,就算她從此消失不見了,她的接班人也會接著殺人,不會有人再懷疑她!”
白玉堂點點頭。
“另外……”展昭走進了房間里,問那個躺在床上還被捆著的男人,“你說,剛剛那個沖進來的,滿身是血的女人穿的什么衣服?”
“黑色的。”男人哭喪著臉回答,“她闖進來的時候,穿的是黑色的,不過后來從窗戶進來的時候,穿的又是紅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將他的繩索解開,道,“你報警吧,她應該不會再來了。”
“哦……”男人點了點頭,等白玉堂和展昭走了,他拿著電話想了想,將電話放下,從床下拿出了一個包來。打開一看,就見里面滿滿的一袋錢,剛剛那個女人跟他說了,如果他不報警,不聲張,只告訴最先趕到的兩個人關于她的事,那么這些錢就歸他了。但如果他聲張……那么她就會來要他的命。
想了半晌,男人嘆了口氣,將錢塞回床下,洗澡準備睡覺。
展昭和白玉堂又到了樓下,找到剛剛張穎沖出來的樓道,翻了翻垃圾桶,果然找出了一件帶血的黑色套裝來。
“她有意換了這一身紅的衣服,那條裙子沒袖子,也短,她傷的幾乎都是四肢,不會被懷疑。”展昭道,“但是她去偷資料的時候,穿的應該是黑色的衣服。”
“那些毒梟說不定以為她已經死了,就算沒死,也是讓我們庇護起來了。”白玉堂嘆了口氣,“她很聰明,這樣一來,一方面將自己解放了出來,讓她要對付的人掉以輕心,另一方面又告訴了我們很多線索。”
展昭點點頭,這時,白玉堂的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公孫的,“喂?”
“喂?找到人了么?”公孫問,“馬欣醒了。”
“我們馬上就回來。”白玉堂掛掉了電話,跟展昭一起坐電梯回樓上去了。
開門進屋,就見馬欣坐在沙發上一臉的懊惱,嘴里嘀咕,“我這幾天跟我哥的搏擊都白學了。”見白玉堂他們進來,她扁著嘴說,“隊長,我錯了,你罰我吧。”
白玉堂哭笑不得,道,“罰你做什么?還好你沒事。”
“馬欣。”展昭問,“剛剛怎么了?”
“她趁我背過身去的時候,就在我后頸打了一下,然后我就眼前一黑……”馬欣揉揉脖子,道,“那招挺厲害的,我這陣子跟我哥學搏擊呢,女人一手刀很難將人打暈的,不過……她力氣好大啊!”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覺得也是,張穎有一米七以上,馬欣才一米六多一些,身材嬌小,難怪防備不住她……說來說去,還是怪自己疏忽大意。
這時候,門鈴響了起來,雙胞胎打開門,走進來的是包拯。
見眾人都黑著臉,包拯不解地問,“都怎么了?”
白玉堂將電腦SD盤里的資料和名單給包拯看了看,然后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包拯眨了眨眼,看了眾人一圈,道,“一個是SCI的總隊長、一個國際級的心理醫生、一個國內數一數二的法醫,還有黑手黨……你們那么多人竟然看不住一個中了那么多槍的女人?”
眾人都面紅耳赤,白錦堂摸摸鼻子看一旁,雙胞胎小聲嘀咕,“我們才不是黑手黨!”
包拯瞪了幾人一眼,道,“這名單上的人都是社會名流,你們光憑一個殺手的一面之詞就想要立案調查,實在太難了……再搜集更多的證據!”
白玉堂點了點頭,“是。”
包拯白跑了一趟,只得要了一份名單的拷貝,搖著頭走了。
眼看著都凌晨了,再回警局驗尸也晚了,公孫和白錦堂先回去睡了。
雙胞胎將馬欣送了回家,隨即也離去,房間里就剩下了展昭和白玉堂,展昭坐在電腦前盯著那份名單發呆,白玉堂在一旁打掃衛生,將血跡擦干凈。
“小白。”展昭突然道,“你要是中了那么多槍,還能攀著窗戶跳進樓下的窗戶去么?”
白玉堂將抹布擰干扔到了水盆里,伸手拿過了剛剛公孫留在這兒的托盤。用鑷子小心地將子彈都裝進證物袋里,白玉堂道,“她中了六槍,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動的!”
“洛天應該可以。”展昭淡淡道,
“貓兒?”白玉堂吃驚,問,“你懷疑,張穎也沒有痛覺?”
“只是覺得蹊蹺。”展昭皺了皺鼻子,見白玉堂還準備洗沙發罩子,就道,“小白,別洗了,睡吧,明天再弄。”
“都是血。”白玉堂微微皺眉,潔癖的性子讓他看到臟的東西就有些不順眼。
展昭拽了拽他,道,“你就別郁悶了。”
“我哪兒有郁悶?”白玉堂挑眉。
展昭嘆了口氣,坐在沙發邊,道,“我知道,人從你白隊長眼皮底下跑了,臉上掛不住么。”
白玉堂接著摘沙發套子,心里更加不爽。
“不過要反過來想,也在情理之中的。”展昭道,“首先,她擺明都設計好了的。”
“所以我們就往她設的套里頭鉆?”白玉堂挑眉。
“如果我們不鉆,第一拿不到SD卡這樣的線索,另外,也未必能告得了她,對不對?”展昭道,“我懷疑,那些紅唇卡片,沒有一張是用的她的唇紋,都是她那個徒弟的。我們就算當時馬上把她逮捕,不還是送她去醫院看病,然后打官司不成放人么?”
白玉堂往沙發上一坐,嘆氣,“貓兒,你是說,被她耍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嗯。”展昭點點頭。
“貓兒,你那種屬于自我安慰。”白玉堂笑道,
“那你心里有沒有好受一點呢?”展昭笑著問。“
“嗯。”白玉堂想了想,點點頭,“好多了。”說完,將沙發罩子放了回去,“明天再洗吧。”
展昭滿意地伸手將他拉起來,跟他一起往臥房里走,到了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道,“對了小白。”
“嗯?”白玉堂吃驚,“有什么線索?”
展昭哭笑不得,湊過去在他嘴角親了一下,笑道,“生日快樂。”
第九案:愛情兇手06 展開調查
“貓兒,生日愿望給不給?”白玉堂感覺到嘴角的溫熱立刻抓緊時機提要求。
展昭微微一笑,道,“你說。”
“做!”白玉堂言簡意賅。
展昭點點頭,白玉堂立刻心花怒放,將他抱起來就往臥室里跑,卻聽展昭慢悠悠地說,“我也有生日愿望呢。”
白玉堂眨眨眼看展昭,展昭滾到被子里,裹住,懶洋洋道,“關燈睡覺!”
白玉堂愣了白天,看到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個黑乎乎后腦勺給他的展昭,無奈地嘆了口氣,關燈躺進了被窩里。
燈熄滅大概十秒鐘之后……
“死耗子,你的手在干嗎?”
“亂摸!”
“不準摸,睡覺!”
“我是在睡覺!我夢游!”
……
第二天一大早,展昭被白玉堂叫醒,睡眼朦朧地被他拉出了被子,準備好了之后,開車趕往警局。
“小白,案子怎么辦?”展昭頗有幾分無奈地問白玉堂。
“還能怎么辦,按照名單上的人查查吧。”白玉堂嘆了口氣,“這可是個浩大的工程,希望這期間不要有別的案子發生就好了,不然就遙遙無期了。”
兩人回到了警局里頭,就見辦公室里其他人都到齊了,看到白玉堂來了,都捂嘴笑著躲到一邊辦案去了。
白玉堂臉色一黑,只見公孫雙手插著白大褂站在一旁,似乎是驗尸完了正在休息,鐵定是他八卦的。
而白馳則是站在桌子旁邊,側著耳朵,在聽一個放在桌上的箱子……
“馳馳,干什么呢?”展昭好奇地走過去。
“哥,有你們一個大包裹。”
“包裹?”展昭走過去看了看,就見包裹上面寫著警局的地址和展昭、白玉堂收的字樣,寄信人的地址是一個公共郵箱號碼。
展昭有些納悶,就想拆開來看。
“唉……”白馳趕緊攔住,問,“哥,里面會不會有炸彈啊?”
展昭哭笑不得,道,“自從上次爆炸發生之后,現在每一個進來的包或者盒子都要經過電子監控、防暴犬和N個警衛的檢查,不要緊。”
說話間,已經拆開了外包裝,拿出來一看,就見里頭是一個稍微小一些的盒子,包了一層包裝紙。
展昭挑挑眉,心說誰這么無聊?就又拆開……
眾人都好奇地伸長了脖子看,白玉堂也走過來看,等到展昭拆到第二十層包裝的時候,某只貓終于爆發了。
“誰寄來的?!”展昭吼道,“真無聊!”
白玉堂在一旁哭笑不得,“貓兒,我來拆吧。”
“不要。”展昭固執地自己拆,嘴里嘀咕,“我看你能包多少層!
終于,在拆到第二十六層的時候,摸到了里頭的東西……將最后一層撕開,就見里頭是一個白色的小盒子,上面印著一只卡通的老鼠和卡通的貓咪,寫著一行鎏金的字——生日快樂。
展昭挑挑眉,覺得心情好了那么一些些,就看白玉堂,“你弄的呀?”
白玉堂好笑,“我才沒那么無聊呢。”
展昭皺皺鼻子,看SCI里的眾人,眾人都無辜地搖頭,跟他們沒關系。
“大丁小丁!”展昭看白玉堂。
白玉堂想了想,道,“的確是像他們會辦的事情,不過他們生日前一天不是送來一箱子零食和光碟了么,稀奇古怪的你說很符合你審美的那些。
展昭眨眨眼,問,“就是那些巴拿馬香蕉干、尼泊爾肉腸、柬埔寨魷魚絲之類的?”
“嗯。”白玉堂點點頭。
“嗯……這些是雙胞胎送的啊?我還以為是我媽的趣味呢。”展昭自言自語,掀開盒子的蓋……就見上面擺著一張照片……照片背面朝上,用鋼筆寫著一句話——就是不給你,就是不給你,氣死你。
展昭皺眉,跟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拿起那張照片,翻過來一看……
“噗……哈哈哈。”白玉堂沒忍住,看了照片一眼就哈哈大笑了起來,展昭則是一臉的鐵青。
白馳也好奇地湊過去看了看,就見照片里的人一頭黑色長發,穿著一身白衣服,是許久未見的趙爵,他像是在某個大院子里,腳邊趴著五六只可愛的小獅子,而他手上,更是抱著一只肥嘟嘟胖乎乎的,展昭夢寐以求的白色小獅子,略有得意地對鏡頭笑著。
“貓兒……算了。”白玉堂看展昭一張臉黑著,“他想看的估計就是你現在這表情。”
展昭氣哼哼地轉臉瞪白玉堂,“太過分了!”
白玉堂無辜,“跟我有什么關系……”
展昭端詳了那一張照片很久,皺皺鼻子,“小獅子真可愛……”
眾人都裝作沒聽見,低頭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盒子里還有東西么?”白玉堂邊問,邊接過展昭手里的盒子看了看,就見盒子里頭空空的,是一層呢絨的墊子……不過用這樣一個盒子來裝一張照片……似乎有些奇怪。
白玉堂將盒子放到了桌上,用手在里頭按了按,果然,就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伸手從桌子上拿下了一把美工刀,沿著盒子的邊緣將絨布割開,就見里頭,有一塊很小很小的黑色塑料片,中間有黃色的電路……像是一個小晶片。
“蔣平?”白玉堂叫來了蔣平,問他,“這是什么?”
“呃,是存儲卡里面的芯片。”蔣平將東西拿起來看了一眼,道,“得還原了才能用。”
“大概要多久?”展昭問。
“兩天時間。”蔣平說完,就立刻回去弄了。
“不知道趙爵又弄了些什么來。”白玉堂轉臉看展昭,展昭皺了皺鼻子,道,“還能有什么好東西。”低頭繼續看小獅子,自動把趙爵忽略掉!
白玉堂見展昭看了一會兒,就快步跑進屋去了,站在桌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便回頭問公孫驗尸的情況。
“沒有多大線索,唇印也都跟紙片上的不符。”公孫搖搖頭,“張穎很精明。”
“頭……全國共有上百萬個叫張穎的。”馬漢對白玉堂道,“能不能給出個范圍再查?”
展昭從辦公室里走出來,道,“嗯……年齡在二十七歲到三十五歲,身高在一米七左右,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受過暴力侵害,比如毆打、強*暴之類的,嗯……結過婚,老公死了,有一個女兒不到十歲。”
眾人都不解地看展昭,白玉堂也有些吃驚,“貓兒……其他的我都能理解,你憑什么推測她還有個女兒呢?”
展昭想了想,道,“不是推測,是感覺。”
“感覺?”公孫覺得新鮮,“你也有憑感覺的一天啊?”
“嗯。”展昭點點頭,道,“我總覺得,會用這么極致的方法去報仇的人,一定有很多的苦衷的……那么她就應該夠堅強,而讓女人變得無比堅強的就是孩子……特別是女兒。不知道為什么,我看到她,就感覺她應該有個女兒。”
眾人都點點頭。
“查出多少個了?”白玉堂問馬漢。
“嗯……排除了一下,還有上萬人。”馬漢邊看電腦邊回答。
“嗯……再加上有出入境記錄的。”展昭道。
“三千人。”馬漢回答。
“女兒在國外念書的。”展昭繼續給條件。
“九百多個。”馬漢回答。
“……”展昭沉默了一會兒,問,“女兒失蹤后查明死亡的!”
眾人都一愣,馬漢查了一下,道,“就只有一個。”
眾人走過去看,一看到照片,白玉堂就吃驚,“她告訴我們的竟然是真名字?!”
“她女兒失蹤然后死了?”洛天皺眉,問展昭。
展昭搖了搖頭,道,“這是掩人耳目的最好方法,她女兒,一定在一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最安全的地方。”
“將資料打印下來,我們查一下。”白玉堂吩咐。
“好的。”馬漢開始打印資料,這時候,就聽門外有人敲了敲門,“小白小展。”
白玉堂和展昭回頭,就看見盧方拿著一份資料進來。
“怎么了?”白玉堂邊問,邊跟展昭對視了一眼,心說,別怕什么來什么,要是又有新案子,就會耽誤這里的進度了。
“有個案子。”盧方道,“包局說讓你們查。”
“什么案子?”白玉堂接過資料打開,就見幾張照片,像是美術館的。
“最近出了個雅賊。”盧方無奈道,“S市讓他偷走了好幾副世界級的藝術品了,這周又正好是藝術周,很多世界級的博物館都來開展出,東西丟了,影響關系。”
白玉堂皺眉,道,“這個也讓我們管啊?”
盧方見白玉堂似乎不怎么甘愿,就笑道,“包局說,這個美術館的大老板,也許你們會感興趣。”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就見這個美術館的大股東叫李昊。
“李昊……名字熟啊。”白玉堂眨眨眼,展昭用胳膊撞了他一下,“昨兒個在名單上看到過的!”
“對啊!”白玉堂點點頭,立刻明白了包拯的意思……是讓他們從這里下手!
“行了。”白玉堂收起了資料,對盧方道,“這案子我們接了。”
盧方滿意地走了。
白玉堂看了看眾人,道,“其他人繼續追查有關于張穎的線索,還有那份名單上人物的詳細資料,另外,蘇茂家里的海洛因也查一下來源,我、貓兒、洛天還有白馳,去美術館,順便會會這個叫李昊的。”
說完,眾人出了警局,開車向美術館趕去,路上,展昭下車拐了趟郵局,寄了封信。
三天后,在某地的一處別墅里,一個黑衣人拿著一封信件走進了花園,院子里,一個穿著白色毛衣的長發男子,正在畫畫。
黑衣人將信交給了趙爵,就離開了。
趙爵看了看信封,微微一笑,打開,里頭只有一張照片。拿出照片一看,只見就是自己寄給展昭的那張照片,只是中間那只小白獅子被他剪走了,空白的地方,糊上了一個豬頭……
第九案:愛情兇手07 藝術館
下午,展昭、白玉堂、洛天和白馳來到了S市的美術館門前。S市總共有三家美術館,一家是國際美術館,一家是國家美術館,前兩家都是國營的,基本長年承接各種高級別的藝術類展出。第三家是收藏美術館,也就是展昭他們來的這家,是私營的,大多展出民間藏家的私人藏品,并且每周都有拍賣活動。
S市總體來說還是個藝術氣息很濃郁的城市,美術館的周邊地帶也開了很多的古玩玉器行和大量的畫廊,中西文化匯聚。藝術街上更是開滿了小作坊,里頭匯聚了大量的民間藝人和能工巧匠,時不時地露上一手絕活,看得人嘆為觀止。
洛天甚少在S市的這一區走動,看到遠處熱熱鬧鬧的場景有些吃驚,就道,“還有這種好地方,我真該找機會帶陽陽來逛逛,他最近開始喜歡畫畫了。”
“是么?”白馳好奇地問,“陽陽喜歡畫畫了呀?”
“嗯。”洛天點點頭,打開皮夾給白馳看,就見皮夾里頭的照片是陽陽和洛天一起拍的,里面陽陽拿著一幅裱在鏡框里的畫,雖然看不出來畫的是什么,但是顏色很顯眼,搭配起來很有藝術感。
“陽陽之前在學校的繪畫比賽得了個一等獎,他就迷上畫畫了。”洛天笑著將皮夾收了起來,道,“可惜我什么都不會,正想帶他周末來逛逛美術館呢。”
“正經挺有藝術細胞呢。”展昭剛剛瞄了一眼畫,贊嘆道。
“不過我怕他沒長性,他上個月說要學法律,上個禮拜說要當醫生,這個禮拜開始說要當畫家。”洛天笑瞇瞇。
其他三人挑眉看他……有兒子了不起啊,看把你得瑟的。
“要不然我也去收養一個小孩子吧。”白馳摸著下巴說,“禎也不能生孩子……要一個小女孩兒吧?”
展昭和白玉堂邊往美術館的大門走,邊對視了一眼,看白馳,“這事情你跟趙禎商量過沒有啊?”
白馳點點頭,“他說不要,要收養就等我們都六十歲之后。”
展昭和白玉堂好奇,“六十歲?”
“嗯。”白馳扁扁嘴,“他說,六十歲之后,我就退休了,然后就能養孩子了,如果讓他養孩子,說不定就養死了,他連自己和里斯本都養不活。”
白玉堂哭笑不得,轉臉看展昭,就見他也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貓兒,想什么呢你?”白玉堂問,“你也想收養個孩子?”
展昭皺皺鼻子,“要孩子還不如要小獅子。”說話間,打開了自己的皮夾子。
白玉堂湊過去一看,哭笑不得,展昭那皮夾里有他倆的合影,中間放進了剛剛那張照片上摳下來的小白獅子。
說話間,眾人走進了美術館里頭,白玉堂告知前臺說,他們是來調查名畫丟失的案件的,前臺就讓保安帶他們去失竊的現場,并告訴白玉堂,李昊要過半個小時才能來。
白玉堂點了點頭,就跟著保安往里走,展昭看到展館內正在展出攝影作品,便對白玉堂道,“小白,你們去吧,我在這兒看看。”
白玉堂點了點頭,帶著白馳和洛天進去了,展昭獨自走到了展覽的照片前。
前臺小姐走過來給他介紹,“一樓是攝影展,主題是非洲,二樓是雕塑藝術展,三樓是畫展,這次展出的都是古典油畫,很漂亮。”
“是么。”展昭點點頭,準備一層層地看過去。一樓的攝影作品可謂精美,抓住的不是非洲大草原的那種蒼涼,而是那一片荒茫之中偶爾鮮亮的顏色,充滿了藝術感和靈氣。
“怎么樣?”身后一個略感熟悉的聲音傳來,“給點意見。”
展昭回頭,就見一個短發的纖瘦男子站在自己身后。
“劉方?”展昭吃了一驚,見劉方身體已經完全好了,背著個包,胸前掛著個相機,“你身體都好了?”
“嗯。”劉方點點頭,“早就好了,還去了趟非洲呢。”
“這么說,這些照片是你拍的?”展昭吃驚。
“嗯。”劉方點點頭,“傷好了之后就辭去了影樓的工作,去了趟非洲,拍了這一組照片。”
“你一個人去的啊?”展昭實在是佩服劉方的勇氣,畢竟受了那么重的打擊,還有傷,另外,他也算是漂泊半生了吧,情傷難愈。
“嗯,不算一個人。”劉方笑著拉開背著的包的拉鏈,“還跟它一起。”說話間,展昭就聽到了“喵”的一聲,一團白影朝自己撲了過來,本能地接住,“莉莉婭!”
莉莉婭的傷早已痊愈了,開刀的地方也已經長出了新的毛來,晃著大大的尾巴,還是一副小公主的氣質,在展昭的胸口蹭了蹭,抬眼看他,像是在問——想我沒?
展昭摸摸它腦袋,看劉方,“你精神不錯啊。”
“嗯。”劉方點了點頭,道,“我想通了……在非洲的時候,我還遇上了一個人……嗯,他跟我一直同行,聊了聊,莫名地我就想通了,所以準備回來開個工作室,開始重新生活。”
展昭很是欣喜,點點頭,“這樣好。”
“對了,展博士,你怎么在這兒?”劉方問。
“來查案子。”展昭聳聳肩。
劉方也不再多問,只是笑了笑,“因為很少看到你一個人,感覺有些不協調。”
展昭挑挑眉,心里哼哼了一聲,心說——我跟那耗子又不是連體,為什么總要在一起!
“劉老師。”這時候,有一個高大的年輕人跑了過來,他先看了展昭一眼,然后跟劉方說,“攝影集的樣刊出來了,出版社說讓您去看看有什么地方要修改。”
“哦,好。”劉方轉回頭,展昭就笑了笑,“你忙去吧,我自己看看就行,有空再聯系,記得常去我家吃飯。”
劉方搖搖頭,笑道,“我去的可比你們還勤。”
展昭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將手里的莉莉婭還給劉方,莉莉婭似乎不愿意,扭過頭,擺擺尾巴——我要在這兒呆一會兒。
劉方無奈,對展昭道,“莉莉婭要不然先放你這兒吧,你們什么時候回家放在阿姨那兒就行,讓她跟魯班玩一陣子,我過段時間來接她,她大概想魯班了。”
“好。”展昭點點頭,劉方就跟那個年輕人走了。
展昭抱著莉莉婭在后面看著,就見劉方跟那年輕人走出了美術館,年輕人給劉方拿包,給他開車門,雖然乍一看是出于尊敬,但展昭能看懂那男生眼里淡淡的愛戀之意……挑了挑眉頭,摸摸莉莉婭,“莉莉婭,你想魯班了么?”
莉莉婭甩了甩自己的花尾巴,不滿地轉臉——誰想那胖子!
抱著莉莉婭,展昭看完了一樓的攝影作品,沒見白玉堂他們出來,就踩著玻璃臺階上了二樓,就見二樓是雕塑展。這一組作品都是仿的瑪雅風,作品皆為人體,體現的是性*愛之美。最然看起來就是一個個扭在一起的木頭疙瘩,但是下面的文字說明挺逗的,展昭邊看邊笑。
正專注于看作品,突然就有什么強光晃了一下展昭的眼,展昭下意識地一閉眼,同時,聽到了“咔嚓”一聲。
莉莉婭轉臉看一旁,嘴里呼呼了兩聲,似乎很不滿,它剛剛也被晃到了。
展昭轉臉,就見在他的身旁,站著一個拿著一次性照相機的男人,那人看起來不到三十歲,個子挺高,高鼻深目,栗色的頭發,穿著體面的西裝,看起來,應該是個混血兒。
展昭看了看他手里的照相機,微微皺眉。
“不好意思,”那男人用地道的西班牙語講話,“我知道不經同意就拍你的照片很不禮貌。”
展昭挑挑眉,見那人臉上的笑意,心中了然,這是常見的一種策略,當你冒犯別人的時候,而同時你又是一個混血兒的時候,那么說兩句外語,別人無論聽得懂聽不懂,都不會跟你較真的。
展昭看了他一眼,用西班牙語回答他,“既然知道是不道德的還要拍?你是要告訴我你是個不道德的人,讓我別跟你一般見識?”
那人愣了一下,臉上瞬間閃過的尷尬和狼狽表情讓展昭覺得挺過癮,不再理會他,只是抱著莉莉婭離開這個滿是木疙瘩的展廳,上了三樓。
剛一上到三樓,展昭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這里,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邪異氣息……這種氣息,來自于那一幅幅精美的油畫。
這一層的所有畫作都是花卉,血紅的桔梗、藍色的鳶尾、白色的百合、紫色的繡球,明明只是普通的花卉,但是每一朵花都能畫得仿佛有生命一般。展昭除了能體會出畫這些畫的人是個天才之外,還莫名地感覺到……他認得畫這些畫的人。
“剛看到的時候,我也跟你一樣震驚。”展昭的身后,傳來了似曾相識的聲音,卻是標準的中文。
展昭回過神來,都懶得回頭看了,而說話的人卻走到了他身邊,正是剛剛那個拿照相機拍他的人,“這個畫家在繪畫界一點名氣都沒有,但是我卻覺得,他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展昭并不看他,只是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智商兩百不叫天才叫什么。”
“啊?”那人不解,看展昭,展昭轉身下樓,因為他已經透過玻璃的臺階,看到白玉堂他們出來了。那人也追了下來,展昭下到一樓的同時,白玉堂他們也找到他了,就朝他走過來,這時候,就看到那人跑上來,對展昭道,“等等,有興趣一起去喝杯茶么?四樓有茶室。”
白玉堂微微皺了皺眉,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展昭望天,心說你要是再說一句估計就要挨揍了。
見展昭不理會他,徑直往前走,那人還想追,就聽前臺說,“李先生,他們就是來查盜竊案件的警察。”
那人一愣,問,“警察?”
展昭和白玉堂也對視了一眼,莫非眼前這個二百五就是李昊?
“哦……”李昊反應還挺快的,伸手給展昭,想跟他握手,“我是李昊,警官怎么稱呼?”
“我是SCI的總隊長白玉堂。”白玉堂伸手,擋住了展昭,握住李昊的手,挑起嘴角,“李先生,現場我們已經調查過了,還有一些問題想問你。”
“呃……好。”李昊點點頭,但是眉頭也皺起來了,這個警察是熱情還是怎么的,手勁不是一般的大。
白玉堂收回手,李昊就感覺越來越不對勁,手從指頭開始,微微地往上麻,一直麻到了肩膀,半條胳膊都抬不起來了。低頭一看,就見手微微有些紅腫……
吃驚地看了白玉堂一眼,就見他伸手摸了摸展昭手里莉莉婭的腦袋,兩人的手指上,戴著一樣的戒指。
第九案:愛情兇手08 黃毛
李昊有些無奈地甩了甩自己的手,道, “原來是SCI啊,真是大名鼎鼎,對了,我知道SCI有一位心理學博士展昭是么?我看過他的書,他是我偶像!”
白玉堂眼皮跳了跳,展昭對他笑,“我就是展昭,李先生也對心理學有興趣啊?”
李昊臉上的表情足夠夸張也足夠有感染力,他張大了嘴巴的樣子像是看到了偶像,當然……也的確是看到了偶像。隨即,李昊局促了起來,“沒想到啊,真沒想到,我還以為那么有成就的一位心理學巨匠應該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呢,沒想到竟然這么年輕。
展昭笑瞇瞇,“過獎了。”
白玉堂有些不耐煩地看了看李昊,道,“李先生,閑聊就以后吧,我們想問一下關于藝術品失竊的相關事宜。”
“哦,好的好的,看我,一時太興奮了。”說完,李昊拍拍腦袋,道,“不如去我辦公室談吧,這邊請。”說完,就引著眾人往美術館里頭走。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挑挑眉——這人看起來挺敦厚啊,不像個商人,裝的?
白玉堂還在為剛剛李昊表現出來的對展昭明顯的好感而耿耿于懷,見展昭看他,就挑了一下嘴角——最好是裝的,不然有他好看的。
展昭望別處,心說——小白吃醋了!哦也。
到了李昊的辦公室,眾人落座,都下意識地環顧四周,從這房間的裝飾來看,的確是一個藝術品商人該有的辦公室,四外掛的、放的,都是各種款式的藝術品,連桌上的茶杯都藝術感十足。
李昊見眾人的神情,就笑道,“見笑了,我就喜歡收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各位,抽煙么?”
眾人都搖了搖頭,這時候,一個身材纖瘦的男子送了四杯茶上來,對李昊說,“總裁,半個小時后有內部會意。”
李昊點了點頭,道 ,“幫我推后吧,我有事情和幾位警官聊。”
白玉堂則擺擺手,道,“不會耽擱太久,我們只了解一下情況就行。”
“唉……來了哪能就這么走啊!”邊說,李昊邊從身后的書櫥里拿出了八九本厚厚的精裝本來,對展昭道,“展博士,我可是你的超級書迷,你的書,無論哪個版本的我都買了,機會難得,麻煩你給我簽個名吧,我打聽了好久,他們都說你不簽名售書的。”
展昭笑了笑,接過筆,給李昊在一本書上簽了個名。
白馳有些吃驚地看了看,轉臉看洛天,他現在才感受到,展昭其實真是個暢銷作家呢。
洛天則是摸著下巴想,待會兒讓展昭給陽陽也簽個名吧,還有出去的時候要記得給陽陽帶一套好的油畫棒和水彩顏料回去,他上次那盒油畫棒好像畫完了,是四十二色的,聽說還有七十二色的呢。
白玉堂看著李昊那一臉殷勤的樣子有些不爽,心說這人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可見就是個商人。
“李先生,被偷的藝術品有什么特點么?”白玉堂問。
“哦。”李昊終于是坐了回去,欣喜地看著書上展昭的簽名,回答白玉堂的問題,“嗯,銀器的燭臺、十四世紀的十字架、還有關于吸血鬼伯爵的畫作,還有一套中世界吸血鬼獵人的工具。”
白玉堂他們剛剛的確是看過丟失藏品的照片了,他們本來以為那只是燭臺、十字架、一個外國美女的畫像,還有一個爛木頭箱子……但是這么聽來,怎么覺得有些詭異。
“你是說,被偷走的東西,都是跟吸血鬼文化有關的?”展昭問。
“嗯。”李昊點點頭,道,“所以我懷疑,是那種狂熱的黑暗力量愛好者。”
“黑暗力量?”白馳有些納悶,“就是相信魔鬼之類的?”
“嗯。”李昊點頭,道,“那個中世紀皇家藏品展,吸引來的大多都是有這方面喜好的獵奇者,但是因為這些東西并不算多值錢……說實話,我們這家展館因為是私人的,物品的價值也有限,因此幾乎從未遭竊。我們安保的措施很嚴密,監控錄像什么的都有,所以我實在想不出來哪個賊會冒那么大的風險,來偷這幾樣并不怎么值錢的東西……當然,從文化角度和對于展出方來說,是非常珍貴的,但是對于藝術品販子來說,真的不值錢。”
白玉堂點點頭,“會不會是尋仇、滋事、行業內斗爭或者私人原因?”
“哦,那個沒有沒有。”李昊趕緊擺手,“我是老實商人,做的也都是買家賣家都滿意的生意,我們美術館信譽很好的,我自己生活上面也很檢點,所以沒有這方面的可能性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展昭問,“監控錄像呢?”
白玉堂拿了一張拷貝盤,道,“看過了,被人動了手腳,整晚上的畫面都是定格的,所以應該是專業的美術館竊賊干的。”
“唉,我們也這么想啊,所以就是想不明白他們究竟為了什么。”李昊搖搖頭,道,“這個展品還偏偏是外國人來辦的,牽涉到的東西比較多,之前也簽署了協議,現在離展出完成還有半個月,如果到時候東西找不回來,那我就要面臨比較大的損失了。我也說了,我這里不是國有而是私營的,雖然有保險,但是藝術類保險很難做到百分百賠償的,最煩惱的還是這些東西無法估價,所以……”
白玉堂點點頭,“我們會盡量幫你把失物找回的。”
“好好。”李昊趕緊笑道,“那就拜托各位了。”
“能不能提供比較詳細一點的展品目錄以及介紹給我們?”展昭問,“還有,李先生最近有受到什么騷擾么?或者是你公司的員工?懷疑的對象,都可以,請想想,有沒有什么線索可以提供給我們。”
“哦……”李昊微微皺眉,想了想,道,“嗯……這個么,一時半會兒,我還真想不出來。”邊說,邊從一頓文件里找出了一份來,遞給展昭,“這是展品的簡介。”
正說著,就見剛剛那個男秘書又走了進來,對李昊低聲說,“王先生來了。”
“嗯。”李昊微微地皺了皺眉頭,道,“讓他等等。”說完,秘書出去了,李昊就對白玉堂和展昭道,“那個,幾位警官,這些我一時半會兒真是想不起來,不如這樣吧,你們給我個聯系方式,我想到了什么,一定打電話給你們。”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李昊是下逐客令了,看來那個王先生是挺關鍵的一個客戶?還是李昊不想讓他們碰面?
想到這里,白玉堂遞上了一張SCI的名片給他,道,“打這個電話就行。”
“好的好的。”李昊接了名片,白玉堂等都站了起來,道,“那我們就告辭了。”
“我送你們。”李昊殷勤地往外送眾人,對展昭道,“展博士,冒昧地問,能不能給我一個電話?”
展昭微微一愣,看他,李昊笑道,“哦……我對心理學真的非常感興趣,不知道能不能偶爾在您不忙的時候,打電話給你,或者出來喝杯茶?”
白玉堂一笑,道,“李先生,你打我剛剛給你的那個電話就可以,我們在一個辦公室的,至于私人手機,警方有規定不能外傳的。”說完,和展昭一起走了。
出門后,展昭瞄他——哪兒有這規定啊?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死貓,你就給我招蜂引蝶吧。
展昭得意地挑挑眉,白玉堂雙手插兜跟他往外走。
在下樓梯的時候,就看到那位秘書帶著一個一頭黃毛的時髦年輕男子從另一頭比較隱蔽的樓梯上了臺階,往李昊的辦公室走去。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納悶,兩人也沒動聲色,出了美術館。
上車后,白玉堂開車回警局,微微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那黃毛人我好像見過!”
……
回到警局后,展昭將莉莉婭放在了沙發上。
公孫好奇地戳了戳莉莉婭,道,“這莉莉婭真是只名種加菲啊!”
“這個怎么看的?”白馳好奇地問,“加菲不都是肥肥的么?”
公孫擺擺手,道,“你看它的毛夠長吧?尾巴還粗,身材也好,關鍵是它的臉,眼睛和鼻子還有耳朵都在一條線上,這叫三點一線,是名種加菲的標志,而且還有些折耳,它這樣的長相,可以去選美的,而且還是只母貓,莉莉婭這樣品相的貓,好幾萬一只呢。”
“真的呀?莉莉婭這么值錢啊?”白馳好奇地逗了逗莉莉婭,莉莉婭晃了晃尾巴,趴在沙發上高貴地打了個哈欠。
展昭點點頭,“對啊,配魯班太浪費了,一只十五斤重的布娃娃貓!”
眾人都吃驚地抬眼看展昭,“十五斤的貓?!”
白玉堂在一旁拿著一份資料翻著,補充道,“那還是一個月前稱的重量呢。”
眾人無語。
“這兒呢!”白玉堂突然翻出了一份資料來,對展昭道,“貓兒,看這像誰?”
展昭拿過資料看了看,皺眉,就見那是一份警察的個人檔案,檔案上有一個青年男子的照片,相貌端正,單眼皮,高鼻梁,是剛剛見過的那個黃毛,只是這里頭發是全黑的碎發,名字叫王耀德。
“他是個警察?”展昭吃驚。
“是被開除的警察。”白玉堂挑了挑眉,道,“警局里所有的人事調動基本都會給我一份通知的,我就說我在哪兒見過他么。”
“他為什么被開除?”展昭翻檔案。
“那人叫王耀德?”馬漢突然問,“我前兩天聽以前的同事說了,這小子是干狙擊的,出任務的時候,把重要證人打死了,后來懷疑他是內鬼好好地調查了一陣子,但是沒有什么把柄,他就被開除了。”
“什么案子的證人?”趙虎問。
“販毒案,因為唯一的證人死了,那個毒梟無罪釋放了,還是洗白了做商人。”展昭將資料看完,交還給了白玉堂,“看來這小子是條線索。”
“難怪剛剛李昊似乎不想讓我們看見他。”洛天道。
“嗯。”白玉堂點點頭,正這時侯,門口有人敲了敲門,就見包拯站在那里。
“包局,有事?”白玉堂問。
包拯看了看表,道,“這么晚了還不下班啊?”
眾人才發現,已經到下班時間了。
“你倆跟我一塊兒走。”包拯指了指白玉堂和展昭,“還有白馳和公孫。”
“去哪兒?”公孫不解地看包拯。
包拯神秘地笑了笑,“去了你們就知道了。”
第九案:愛情兇手09 老故事
包拯開著一輛大吉普,公孫坐在前面,展昭抱著莉莉婭,和白玉堂、白馳一起坐在后座。
“包局,你為什么越開越偏僻?”公孫問包拯,“還有啊,干嘛不告訴我們上哪兒去?”
包拯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到后視鏡里四雙好奇的眼睛,無奈地道,“我說不清楚,你們到了就知道了。”
眾人面面相覷,展昭手里的莉莉婭打了個哈欠,似乎是有些睏了,甩了甩尾巴,開始睡前舔毛。
車子一直開到了S市的郊區的公路上,晚上漆黑一片,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白馳覺得夜風有些冷,拉了拉衣領子,問,“包局?我們去上墳么?”
包拯白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地停下了車,道,“到地方了。“
眾人對視了一眼,看著陰森森的郊區公路,還有黑漆漆的小樹林子。
包拯叼著煙,拿了一個手電筒,又給了公孫一個,道,“跟我走。”
幾人有些傻了,下了車,公孫冷靜地攔住了要進樹林的包拯,道,“等一下。”
包拯停下,莫名其妙地看他,公孫瞇著眼睛看了看包拯,伸手拽了拽他的臉皮。
包拯揉了揉臉,哭笑不得地看他,就見公孫看了看手指,發現沒有黑顏料,臉皮也沒有松動的跡象,展昭抱緊貓咪湊過來,“是真人么?”
“還鬧。”包拯瞪了兩人一眼,“跟我進來!”說完,就打著手電筒,率先進了樹林子里頭。
三人對視了一眼,趕緊跟上。
包拯走在前面,展昭、白馳挨著公孫走在中間,白玉堂拿著手電筒跟在后面。
眾人往前走,就聽到遠處不知道是什么動物叫,還有咕嚕嚕咕嚕嚕的怪聲,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又看了看他的槍袋。
白玉堂哭笑不得,將槍拔了出來,拿到手上。
又走了幾步,突然,那種聲音清晰了起來,聽起來,像是狗叫的聲音——有狗?
眾人面面相覷,又走了一會兒,前方出現了光亮,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撥開最后的一小叢灌木,眼前亮了起來,就看到林子正中間一個碩大的空地,中間燃著一堆篝火,還有兩個帳篷,篝火邊架著燒烤架,已經有好些人坐在了那里。
丁家的雙胞胎正在烤爐邊上燒烤。
趙禎和白允文還有白馳的老爸白峰坐在一起,邊喝啤酒邊聊天,趙禎不知道說了什么,逗得兩人笑得前仰后合,一旁趴著里斯本,還有一只碩大的黑狗……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那條藏獒。
另一邊,展啟天和白錦堂坐在地上聊著天,手上也拿著啤酒,展白兩家的媽媽正在一旁幫著雙胞胎準備燒烤用的食材。
包拯走過去了,白允文抬頭看他,“這么晚?”
包拯聳聳肩,“有工作么。”說完,走過去拍拍白錦堂的肩膀,坐到了他跟展啟天的身邊。
再看白玉堂和展昭他們四人,臉上的表情可謂精彩。
白允文抬頭看到白玉堂手上還拿著槍,失笑,“玉堂,干嘛,抓賊抓出本能反應來了?”
白玉堂紅著臉收起槍,四人一起轉臉看包拯,就見他一臉促狹地喝著啤酒,顯然剛剛是有意嚇唬人的,不然早說一聲家族野餐聚會不就得了么。
“喵~~”這時候,展昭感覺有毛茸茸的東西蹭他,低頭一看,多日不見的魯班仰著臉看他呢,不對……確切地說是在看莉莉婭。
“呀,魯班!”白馳將魯班抱起來,摸它的腦袋。
不遠處,里斯本低聲咕嚕了兩句,顯然對他專屬的白馳那么疼愛魯班,有些嫉妒。
眾人也都放松了下來,幾個小輩乖乖地叫了人之后,找地方坐下。
公孫挨著白錦堂,接過啤酒,白玉堂和展昭去看那只藏獒。
藏獒還挺友好,雖然碩大,但是跟里斯本靠在一起,還真是顯不出來大來。
莉莉婭顯然讓里斯本和藏獒嚇壞了,趕緊就攀著展昭的肩膀,最后交給展家媽媽抱走了,魯班趕緊也跟去。
“這狗什么名字?”白玉堂抬手拍了拍藏獒的后脖頸,藏獒輕輕地咕嚕了兩句,顯然受用。
“叫維克多。”展啟天道。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原來以為里斯本是個很牛的名字,這個維克多更牛,還不如干脆叫雨果呢。不過兩人都心領神會,白允文和展啟天最喜歡看的書,都是《悲慘世界》,沒取名叫冉阿讓,已經很給面子了。似乎看出了兩個人的心思,白峰笑道,“是只母的,就算不叫維克多,也得叫珂賽特。”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皺眉——母的叫維克多?也太缺德了,利亞兩字上哪兒去了?
“行了,都坐下吧。”白家媽媽端著弄好的食物上來了,問幾人,“還沒吃飯呢吧?”
“嗯。”展昭笑瞇瞇,接過食物開吃,果然白家媽媽的廚藝比白玉堂的還純正啊!
“爸?”白馳看到白峰就有些緊張,問,“您怎么來了?”
白峰看了看他,拍了拍他肩膀,道,“趙禎叫我來的。”
白馳更加緊張了起來,看了看趙禎,又看白峰,“你們……你們認識啊?”
白峰失笑,“認識很久了。”
白馳臉都紅了,心說他爸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還是什么都知道啊,不對啊,以白峰的性格和為人,應該早就罵人了才對啊,怎么今天看來不生氣呢?
一旁趙禎挑著嘴角喝酒。白玉堂看了他一眼,挑挑眉,趙禎狡黠一笑。
“吃飯吧。”白峰將展家媽媽遞過來的食物交給局促的白馳,“別胡思亂想,老包說你表現不錯,好小子,還真沒給我丟人啊。”
白馳低頭拿著勺子吃飯,眼圈都紅了,他老爸頭一回說他爭氣不丟人。
隨后,公孫他們也都坐了過來,眾人圍成一圈,公孫突然對努力往嘴里塞東西的白玉堂和展昭到,“唉,老包和老鴇聽著差不多啊……”
“咳咳……”兩人同時噎住,捶著胸口咳嗽。
等四人都吃飽了,眾人才一面啃雞翅膀,一面喝飲料,白玉堂看了看包拯又看了看白允文,問,“爸……干嘛上這兒來野營?”
“本來是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說的。”白允文道,“也要來這附近的……你們媽媽說,最近你們都挺辛苦,不如出來聚一聚,邊吃邊聊,比較有趣一些。”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好奇幾個家長要對他們講什么。
“我看了博物館被盜物品的名錄,所以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跟允文他們商量了一下,覺得可能和一個舊案有關。”包拯道,“那個案子,我跟你爸還有你三叔一起辦的,所以大家一起來說比較好。”
“什么案子?”展昭好奇,“跟現在被盜的那些物品有關?”
展啟天微微一笑,“是個愛情故事。”
白馳和公孫好奇,問,“愛情故事?”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白允文道,“差不多快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吧,那時候,也發生了一連串的盜竊案件,丟失的東西大多是藝術品和書籍,而且還都跟吸血鬼有關。”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覺得跟這次的案件的確類似。
“當時可沒有《暮光之城》。”白峰笑了笑,“我們起先都沒拿這些事情當回事,覺得聯系不到一起去,后來,卻發生了命案。”
“命案?”白玉堂和展昭都有些吃驚。
“一連死了好多人,脖頸被咬傷,失血過多。”展啟天淡淡道。
白馳就感覺脖子根發涼,問,“吸血鬼?”
白允文點了點頭,“被襲擊的大多是年輕漂亮的女性,脖頸被扭斷,靜脈咬斷,血都被吸干……跟書上描寫的一摸一樣。”
“那個……”白玉堂打斷了白允文,問,“不是小說情節吧?我不信那個的。”
“我也不相信世上有吸血鬼存在。”包拯笑了笑說,“所以說,是人為的。”
“吸血鬼連環殺人案?”展昭問,“這么大的案子,就算是二十多年前,我也應該看到過資料啊。”
“資料讓趙爵銷毀了。”包拯隨口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皺眉,異口同聲,“跟趙爵有關?”
展啟天道,“他當時參與了破案,后來他銷毀了很多案件資料,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碰巧在里頭。”
“死了多少人?”白玉堂問,“破案了沒有?”
“死了十幾個人,每天報紙上都是這種新聞。”白云為皺著眉搖搖頭,“當時S市簡直就是人心惶惶了。”
“案子是破了。”白峰道,“不過不是我們破的。”
“是趙爵?”公孫問。
“呵……也不是。”包拯搖了搖頭,道,“是那個偷吸血鬼物品的人。”
展昭吃驚,“偷東西的人不是兇手么?”
“對啊。”白馳也問,“不說是愛情故事么?愛情在哪里?”
“這個吸血鬼殺手,輾轉經過了很多城市,在一個城市殺一些人,再到另一個城市。因為當時各地的消息流通都很不便,所以他在全國范圍內逃竄,很難抓住。”白峰道,“也許是因為剛開始沒經驗,最早的一個受害者……叫張苗苗,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她被咬了,但是沒死,雖然失血過多并且人也被嚇壞了,但是卻活了下來。”
“張苗苗?”展昭微微皺眉,問,“那有了目擊證人,應該可以抓住兇手!”
白玉堂也點頭。
“當時的人并不這么想。”白峰笑著搖了搖頭,道,“當時民間也有僵尸咬人的講法,人被咬之后就會變成僵尸,接著咬人。張苗苗生活在一個小城市里,那時候還在城郊的紡織廠里工作。這個遭遇,不止讓她丟了工作,還讓她無家可歸。”
“好無辜啊。”白馳小聲嘀咕,“怎么可能被咬了之后就變的?不是還要吸吸血鬼的血,然后死一次,然后再吸一次人類的血,才能變成真正的吸血鬼的么?”
眾人都看他,白馳紅著臉笑了笑,低頭喝飲料。
“張苗苗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展啟天接著道,“叫徐天,他帶著張苗苗輾轉到了另一個城市,讓她在家里呆著,自己出去工作養活她……這樣過了一年,但是張苗苗每夜做惡夢……據她的說法,她的確是被人咬了。”
“真的被咬了?”白玉堂吃驚。
“對,被咬了。”白允文點了點頭,“被一個長著尖牙的男人咬了。”
“人類,長著可以撕開人血管的尖牙?”展昭皺眉。
“人類的臉部構造,不應該有這樣的咬力。”公孫道。
“更巧的是……在張苗苗他們居住的城市里頭,也發生了那樣的案子。”包拯道,“所以在徐天看來,抓住那個吸血鬼,殺死他,才能徹底解除張苗苗的噩夢,讓她重新振作起來,不用再害怕自己哪天會變成僵尸。”
“是個好男人。”公孫點了點頭。
“然后,他就開始了漫長的追殺吸血鬼之旅。”展啟天微微一挑眉,“這一追,可是十年。”
第九案:愛情兇手10 兇宅
展昭等眾人都被這個有些詭異又有些浪漫的故事吸引住了,紛紛認真傾聽,當展啟天說一追就追了十年時,展昭皺眉,“那不就是說,張苗苗被咬的時候,應該是三十年前?”
“沒錯。”白允文點了點頭。
“徐天怎么抓住那吸血鬼的?”白玉堂問。
“他的方法很不錯,類似于一種心理追擊法。”包拯道,“他確信兇手將自己想象成真正的吸血鬼,生活的習慣肯定也跟吸血鬼相同。因此他要摸清吸血鬼的習性,掌握他的下一步行動,找出他可能的藏身之所。”
“很正確的方法。”展昭點了點頭,道,“所以他才會去偷那么多跟吸血鬼有關的資料么?”
“嗯。”包拯點頭,“他成功地找到了那個吸血鬼,將他殺死,然后打電話報警。
“后來他人呢?”展昭問。
“他走了。”白允文道,“他將案件的經過告訴了我們,然后就消失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心說這次該不會也是為了對付吸血鬼而去偷那些東西的吧?
“這個林子后面的小木屋,就是他找到吸血鬼的地方。”包拯道,“那是個簡易的木頭房子,本來是林管員住的,不過林管員被那個吸血鬼殺死了,隨后那里成了他的食物儲存室。”
“食物儲存室?”白馳睜大了眼睛,“什么意思啊?”
“他將食物……也就是人帶到那個房間里頭。”白峰道,“將他們的血盡數放出來,裝到容器里加以儲藏,以備沒有新鮮血液的時候食用。”
“他真的靠吸食人血維生?”公孫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可能啊,人類的生理構造是不可能靠著吸血而活的啊。”
“所以那個吸血鬼其實比較虛弱,唯一厲害的就是他的裝備。”白允文回答。
“裝備?”白錦堂好奇,“就是他用來吸血的裝備?”
“嗯。”包拯點點頭,從隨身帶著的一個包里,拿出了一樣東西來,是存放證物用的紙盒子。
展昭接過盒子,打開了蓋子,就見里頭有一個金屬的,類似面罩一般的東西,前面最顯眼的就是那四枚尖長的鋼牙,后面連著一個固定器,似乎可以戴在臉上。
“小心些。”展啟天見展昭拿著那裝置,就道,“這東西相當的快。”
展昭小心翼翼地拿著那裝備看了看,公孫也湊了過來,道,“很精細的東西啊。”
“似乎要戴在臉上,才能起作用。”白玉堂接過了那個罩子,戴在自己的頭上,利齒的位置正好對著嘴,還有兩片金屬片,扣著臉側。
“似乎是傳感的?”白玉堂摸了摸那兩片金屬片,問,“那電源呢?”
“里頭有微型電源。”展啟天笑了笑,道,“很可怕的技術,那個電源可以維持兩百年以上,是當時最先進的技術。”
眾人吃驚,這么厲害?
“玉堂。”白允文道,“做一個咬人的動作看看。”說著,拿了一塊木片放在了面罩前面的四個尖利長牙之間。
白玉堂一張嘴,做了個咬人的動作,與此同時,就聽到“咔嚓”一聲,那四個長牙合攏,木片被咔嚓一聲咬碎。
白玉堂戴著面罩,所以清晰地感覺到了這一咬的力度,震得他腮幫子生疼,展昭趕緊幫他將面罩拿了下來。
“這東西帶著還真受罪。”白玉堂揉揉臉頰,問白允文,“后面的木屋在哪兒?咱們去看看。
“嗯。”白允文點了點頭,和展啟天,還有包拯,帶著白玉堂、展昭、白馳和趙禎往后走。
小丁很好奇地跟去了,白家和展家的媽媽坐在帳篷里休息,白錦堂和公孫對小木屋沒興趣,留下來坐在帳篷外面的篝火邊,白峰和大丁聊天,也在原地坐著,維克多讓白允文牽走了,留下里斯本,懶洋洋地趴在公孫腳邊打盹,莉莉婭和魯班枕著里斯本的肚子,已經睡著了。
……
深夜的小樹林,無疑是最嚇人的地方,白允文牽著維克多走在前面,包拯還有白玉堂在兩邊打著手電,身后跟著展啟天、展昭、白馳,最后是打著哈欠的趙禎和一臉興奮的小丁。
展啟天和展昭并排走著,走了兩步,伸手掐了掐展昭的胳膊,道,“怎么瘦了?你還想多瘦?”
展昭瞄了展啟天的胳膊一眼,心說——你自己就瘦,還指望我多胖,遺傳不知道啊?
白允文回頭,白了白玉堂一眼,像是責怪——你沒好好喂他么?
白玉堂嘴角抽了兩下,道,“這貓不瘦,他肉都在看不見的地方……”話沒說完,就讓后頭的展昭踹了一腳。
展啟天看了白玉堂一眼,微微瞇起眼睛,白玉堂轉臉往別處,隱約似乎看到遠處的林子里,黑影一晃……愣住。
“怎么了?”展昭拍拍他。
白玉堂皺眉又看了看,沒什么動靜,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就搖搖頭,繼續往前走。
正這時,突然就聽到走在前面的維克多輕輕地“呼呼”了兩聲。
白馳有些緊張,靠近趙禎問,“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這一帶挺安全的。”包拯道,“有林管員,不遠處還有村莊,應該不會有事。”
白允文低頭一看,就見維克多正和一只路經此地的大蛤蟆對視。無奈搖搖頭,抬腿踹了那蛤蟆一腳,蛤蟆呱呱叫著跳開了,白允文帶著狗,繼續往前走。又走了一小段路,就見前面出現了一座小木屋。
“喂。”展昭突然低聲提醒眾人,“怎么有燈光啊?”
眾人面面相覷……前頭那座本應該廢棄的小屋里頭,隱隱透出燈光來。
“這房子是這一帶有名的兇宅。”包拯哭笑不得,“誰大晚上的上這兒來?而且房子鎖了,封了二十來年了,怎么進去的?”
“去看看吧。”白玉堂走到前面,眾人對視了一眼,跟著他,往木屋走去。
木屋里頭燭光微弱,眾人來到了木屋的門口,發現房門關著,白玉堂靠在房門上聽了聽,里頭似乎有什么聲音……
眾人對視了一眼,白玉堂伸手推了推門,門里頭似乎有插銷,外面的兩個鐵環似乎是用來鎖的,但是并沒看到鎖。突然,就聽到里頭傳來了一聲驚叫,聲音有些悶,似乎是個女人。
眾人對視了一眼,白允文和包拯抬腳就將門踹開了。
“嘭”的一聲,眾人往屋里一看。
就見有一男一女正一*絲*不*掛地抱在一起,滾在地板上,做得激烈。
聽到“呯”的一聲巨響,兩人都嚇了一跳,那女人見好多人涌進來,驚得大叫了起來,趕緊就跑到一旁去拿毯子裹住自己,男的也嚇壞了,大罵,“你們是誰啊!”
兩人看起來都很年輕,像是大學生,白允文和包拯尷尬地趕緊退了出來,門外,展昭他們跟在后面,也看見了里頭的情況,覺得挺無語的,原來是小年輕來這兒找樂子,虛驚一場。
那男的見被攪了興致,套上衣服后還不依不饒地要評理,白玉堂拿出證件給他看看,問,“這地方是你家么?”
男的一見來的是警察就軟了,老實交代說,他們都是附近的村民,在城里上大學,放學回家好不容易情人相見,家里看得緊,就只好來這兒辦事了。
包拯覺得好笑,問兩個顯然才二十來歲的學生,“你倆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么?”
兩人對視了一眼,點點頭,男生回答,“聽說二十年前是兇宅。”
“知道是兇宅你們還敢來?”展昭好奇。
男生臉有些紅,小聲道,“村里人胡說八道的吧……再說了,兇宅不是更刺激么。”
眾人有些無語,展啟天看了看兩人,道,“大晚上的跑到這里來,多危險,趕緊回去吧。”
兩個學生一聽不跟他們計較,就想走,展昭突然問他們“你們砸門進來的?”
男生搖了搖頭,道,“門鎖開著……我們就進來了。”
白玉堂微微皺眉,道,“別逗留了,趕緊回家去,走大路,路上小心點。”
“好的。”兩個學生趕緊就跑了。
等學生走了,眾人就在房間里頭轉了起來,小丁指著房間墻上的幾個十字架,道,“這房子蓋得挺藝術的。”
包拯搖搖頭,道,“那里原先是兇手釘人用的,那些黑色的,是血跡,染進木頭里了,怎么洗都洗不掉……還有他們剛剛躺著的地板下面,有個門,能通往地窖,那里堆放了幾十具尸體。
眾人聽得駭然,白馳和趙禎走到十字架前觀看,白玉堂打開地窖的門,一股陰冷之氣泛上,還有一股血腥腐爛之味,說不出的瘆人。
白玉堂皺眉,怎么這么臭,有死老鼠么?
“當年就是在這個地窖里,發現了十幾具被放干了血的尸體,隨意地堆放著。”白允文蹲下來對他說,“那會兒我跟老包還剛剛做警察不久,頭一回見那么血腥的案子。”
白玉堂點了點頭,誰都有第一次,再強悍的神經,看到那么慘的場面,也會不適應。就道,“我下去看看。”說完,爬下了地窖。
“這房間好干凈,不像很久沒人用過了。”展昭走到了房間一角的一個書柜前面,道,“書還保留著啊?都是吸血鬼題材的。”
“嗯,大概林管員來打掃過。”包拯道,“這個房間自從出事之后,就一直保持原樣,林管員偶爾應該會派人來打掃,大概是忘了鎖了?”
“呃……”展昭突然摸了摸下巴,道,“爸,你們確定這房子是二十年前的兇案現場?這期間沒人來過?”
展啟天和白允文對視了一眼,看包拯。
“應該沒有吧。”包拯道,“這房子已經封了很久了。”
展昭皺了皺眉頭,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伸手從一堆舊書中抽出一本嶄新的書來,道,“為什么會有今年出版的小說?”
眾人都愣住,白馳就感覺后背嗖嗖直冒涼氣,摸了摸胳膊,身邊的趙禎突然道,“鎖在這里。”
眾人回頭,就見趙禎指著門邊的一個小櫥子里,里頭有一把黑色的鐵鎖,鎖上插著一把鑰匙。
包拯深深皺眉,看白允文和展啟天,覺得事情不對勁。
“呼。”這時候,下到地窖里的白玉堂猛地竄了上來,臉都白了,看了看眾人,道,“下面有具尸體……”
“什么?”包拯大驚。
“穿著橘紅色的工作服,手邊有手電筒。”白玉堂道,“在角落里,像是林管員……”
就在眾人睜大了眼睛面面相覷之時,突然就聽到外頭的林子里,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是個女人的聲音。
第九案:愛情兇手11 割喉禮
聽到慘叫聲后,眾人立刻沖出了木屋,叫聲還在不斷從林子里傳出來,白玉堂他們沖了過去,包拯打著手電筒一看,眾人都一皺眉。
就見剛剛被趕走的那對情侶,女的正坐在地上慘叫,身上手上都是血,而那個男的……正仰著臉倒在地上抽搐,頸間不斷有血涌出來,嘴里發出咕嚕咕嚕的低吼聲,異常的詭異。
“傷的不是大動脈!”展啟天立刻走過去,伸手按住那不停掙扎的男生,白允文也過去按住他,不讓他動,展昭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白玉堂問那個女生,“誰做的?”
“我……我不知……剛剛有個黑衣服,白面罩……”女的被嚇得語無倫次。
“人呢?”白玉堂問。
“那里!”女的伸手一指林子里,白玉堂掏出槍就追去了,包拯、小丁和趙禎都跟上,白馳也想跟去,趙禎對他一擺手,“你們在這兒等。”說完,四人就消失在了林子里頭。
展昭也有些焦急,這時候,就聽遠處傳來了腳步聲,公孫和白錦堂他們也都聽到動靜趕來了。
公孫一看地上男生的情況就一皺眉,跑過來查看了一下,道,“很專業,割的是大動脈和聲帶之間的位置,是頸靜脈,別讓他動,能挺十多分鐘!”說著,伸手用力按住了被割傷口上方的靜脈,安慰那男生,“別動,你是不是能聽到風聲?別動,安靜下來,你越慌血流得越快。”
男生緩緩地平穩了下來,所有人都對視了一眼……風聲……其實那是他自己的靜脈在往外流血的聲音,據說被割喉的人,都能聽到一種類似于大峽谷里回旋著的狂風一般的嗚嗚作響聲,荒涼卻動聽……這就是傳說中的,死亡之音。
白家媽媽走過來,將那個嚇得又哭又叫有些歇斯底里的女生摟過去,輕輕拍她的背,讓她安靜下來。
這時候,就聽到遠處傳來了一聲槍響。
維克多對著林子吠了起來,隨后就往林子里跑去,展昭實在有些擔心白玉堂,就想跟去,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見有個黑影沖他跑了過來,身后白玉堂追著,大喊,“貓兒,小心!”
展昭一愣那人已經撲到了面前,還來不及躲避,展昭就看見旁邊人影一閃,展家媽媽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了他的旁邊,抬腳踹了那沖到近前的黑影的膝蓋一腳,那人悶哼了一聲,隨即,她雙手交叉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一個轉身,將人一把摔了出去,大丁沖過去按住,白玉堂和小丁也趕來了,將人按住。
展昭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媽,就見展媽媽拉住他問,“昭昭,沒事吧?”
展昭干笑了兩聲,上下打量自家秀氣文靜身材嬌小的老媽,白馳在一旁道,“……展阿姨好厲害!”
“呃……”展家媽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展昭一眼,做了個鬼臉。
展昭回頭看自家老爸,他記得,自己老爸基本沒什么身手,是個斯文人,就是表情比較嚇人而已。
展啟天按著那個受傷的男人沒做聲,就聽白允文笑了起來,對展昭道,“你沒聽說過么?你媽以前是警花,柔道黑帶。”
“呵……”展昭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一直以為他媽是專職家庭主婦。白玉堂將被按住的人銬了起來,有些吃驚地看展家媽媽,“阿姨,有空過兩招?”
白媽媽瞪了白玉堂一眼,“沒大沒小。”
這時候,遠處傳來了救護車的鳴笛聲,車子開到了近前停下,下來的醫生一看情況,就有人代替公孫按住傷口,小心翼翼地將男生抬上了救護車,開往醫院急救去了,白馳和趙禎還有大丁小丁先跟去幫忙。
包拯打電話報警,叫人帶警犬隊來幫忙搜山。
白玉堂將人押起來,問那個女生,“是他么?”
女生搖搖頭,道,“不是……那個人帶著面具……而且個子比他高很多。”
眾人再看那男人,就見他穿著很舊的布衫,理著光頭,個子敦實粗壯,一臉的橫肉,看起來有些兇狠。
“你是誰?半夜三更的在林子里干什么?”白玉堂問他。
那人抬眼看了白玉堂一眼,道,“你是警察?”
“嗯。”白玉堂點點頭。
“我看見你們要抓的那個人了。”那人道,“他是不是很高,帶著個白色的面具,面具上就兩個孔,穿著件套頭的黑衣服,黑褲子?”
“對。”女生趕緊點頭,“是的。”
“他跑了。”那男人道,“跟我撞了一下,老子差點被他嚇死。”
包拯問那個男人,“你叫什么?為什么半夜三更在這里出現?”
那人嘆了口氣,道,“我叫錢貴,我之前販毒,讓警察通緝了,我想避避風頭,在山里躲兩天,沒想到遇到剛剛那個死鬼嚇得我要命,又看到你們,我只好逃跑了。”
白玉堂皺眉看了看他,再想去林子里找,但是現在一片漆黑,而且那人應該也逃遠了,只好等待會兒警犬隊的來幫忙。展昭問那女生,你們不是回村子了么?怎么會在這里。
“我們……”女生后悔地邊哭邊道,“我本來是要回去的,但是阿剛說,剛剛做了一半沒下火,難受得要命,干脆到林子里去做完了……然后。”
眾人都搖頭,這兩個年輕人太不知道輕重了。
“然后……”女生哭哭啼啼地繼續,“我們剛到樹邊……我們親的時候,阿剛靠了樹一下,然后那人就突然閃出來,拿一把刀很快地一晃,就割了阿剛的脖子,我嚇得大叫了起來,他轉身就跑了。
“你是說,你來的時候,那人就已經在樹后了?”展昭問。
“嗯。”女生點點頭,“我們沒看見有人靠近,應該是在樹后面躲著的。”
“也就是說,我們來這兒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附近了。”包拯道,“是什么人?為什么無緣無故殺一個學生?”
眾人搖搖頭,公孫拍了拍白玉堂,道,“林管員的尸體呢?我去驗尸。”
“好。”白玉堂和展昭,帶著公孫一起回了木屋,白錦堂等眾人都將帳篷收了起來,篝火撲滅,一起回到了木屋邊聚集。
里斯本帶著一面走一面打鬧的魯班和莉莉婭往木屋趕,魯班的注意力似乎總是會被路邊的東西吸引,里斯本用嘴咬住它的后脖頸,將它丟到前面。
沒多久,警車來了,趙虎等人也打著哈欠趕來了。
馬欣提著箱子晃晃悠悠地進了房間,和公孫一起驗尸。
趙虎對白玉堂說,“我說頭兒,你那是什么體制啊,走到哪兒兇案就跟到哪兒?”
白玉堂朝他翻了個白眼,問“貧什么呢?警犬隊帶來了?”
“帶來了。”趙虎點頭,對身后的人招手。
幾個隊員帶著警犬來了。
白玉堂說有人進了林子里頭,去搜查一下,幾個警犬隊員問,“白隊,有味源么?不然犬不好辨認方向追蹤。”
“味源?”趙虎好奇,“八寶粥還是果汁?”
話沒說完就讓馬漢一把拽住衣領子丟進木屋里頭去了,白玉堂搖搖頭,帶著警犬隊員到了剛剛那棵樹前,道,“他一直站在這里。”
警犬們在四周聞了聞,似乎還是不太明確,坐在地上抬頭看人。
“有沒有明確一些的東西呢?”警犬隊員問,“最好是衣物用品。”
展昭想了想,突然跑回了木屋里頭,拿出了一個杯子和一本書,都是比較新的,遞給那個警犬隊員,“這些可以么?”
“可以。”警員將東西遞給了幾條警犬聞了聞,警犬聞過之后,就四外嗅了嗅,蹲坐在一旁,看著某個方向,就是剛剛白玉堂他們去追的方向。
“找到了!”警員對白玉堂道,“追么?”
“嗯。”白玉堂帶上洛天和王朝張龍,展昭跟在一旁,眾人一起,跟著警犬,進了夜晚的樹林里頭。
警犬一路邊嗅邊追,一直走到了樹林的外圍,眾人出了林子,看到前方的公路,才停了下來。警犬們,坐到了一小堆東西旁邊。
白玉堂走了過去,蹲下用手電筒一照,道,“是衣服。”
就見地上有一件黑色的套頭T恤,還有一個白色的面罩,就是那種常見的白色假面,上面沒有任何裝飾,只有兩個孔。
“他為什么將衣服留在這里?”展昭不解。
“頭兒,這里有車輪印子挺新的。”洛天對白玉堂道。
白玉堂走過去看了一眼,驚道,“自行車?”
“嗯。”洛天點了點頭,“看車輪的樣子,應該是自行車。”
眾人面面相覷……騎著自行車來荒郊野外的林子里殺人?
“自行車也許不是他的。”展昭道,“林管員可能是騎自行車來上班的。”
眾人都點了點頭,王朝問白玉堂,“頭兒,騎自行車應該沒法逃太遠,要不然我叫人封鎖這一帶吧。”
白玉堂點了點頭,王朝就去打電話了。
“貓兒……”白玉堂嘆了口氣,聳聳肩,“挺邪門。”
展昭也點了點頭,問,“剛剛那個林管員的尸體,是被放血的么?”
白玉堂干笑了兩聲,“我還真沒看清楚,下面黑漆漆的,我打著電筒一轉圈,就見一張慘白的臉對著我,睜大了一雙眼睛。
展昭哭笑不得,道,“你也有怕的時候?”
白玉堂一挑眉,“不含糊,那場面,鬼都得被嚇著,我沒坐地上已經很厲害了。”
隨后,留了警員在這里采集車胎印,眾人回到了木屋。
展白兩家的家長帶著一群寵物先回去了,省的在這里妨礙警察辦案,白錦堂坐在木屋里看著那些舊書,公孫和馬欣,在地下室點上了很亮的燈,進行初步尸檢。
“怎么樣?”白玉堂問兩人。
“死了兩天了,現在天氣不熱,所以不太臭,也是被割喉死的,手法跟剛剛那個學生一樣。”公孫回答,“他手上有臂章!”說著,拿起了一個紅臂章給眾人看,上面寫著林管兩字。
眾人都點點頭,取證結束后,公孫將尸體弄回去做進一步的尸檢。
一通忙碌下來,天都亮了。
望著山谷中初升的朝日,展昭走到了小木屋的旁邊,就見木屋建在一個小土坡上面,下方是蜿蜒的山路,遠處,是一片片的油菜地、桑地,還有白墻黑瓦的民居。農民大多勤勞,很早就起來種地勞作了,整個村莊,說不出的寧靜與祥和。
“那個村子,和這個木屋,真不協調。”白玉堂皺皺眉頭。
展昭點了點頭,看了看手上的書,道,“那個人應該是早幾天來這兒的,他住了已經廢棄的屋子,殺了林管員。然后剛才他應該是正好外出,回來的時候,發現有人在屋里,所以沒有進來在遠處觀察,并且襲擊了那個男生。”
“為什么要襲擊男生?”馬漢有些不解,“他如果躲避得好,應該不會被人發現的。”
展昭也搖搖頭,“他的出現時機也太巧合了,讓人毫無頭緒。”
白玉堂想了想,道,“他殺人的手法,很特別。”
“你是說,割喉?”展昭問。
“嗯。”白玉堂點點頭,“剛剛公孫也說了,兩個被害者割喉的角度、傷口幾乎一模一樣……這種手法很專業。”
“你是說,沒有割頸動脈而是切斷了聲帶并切斷了頸靜脈?”展昭問。
“對。”白玉堂想了想,道,“頸動脈的位置如果割破了,血會像噴泉一樣洶涌地往外噴,而且人也可以發出聲音……但是那個位置,正好割到了聲帶,首先,人不能叫了,另一方面割到了靜脈……人能有幾分鐘的等死時間……這不是一般的割喉。”
“割喉禮么?”展昭問。
“割喉禮?”趙虎不解地看展昭,“什么是割喉禮?”
“西方人有時候會用,跟豎中指一樣是帶有一定侮辱性和威脅性的動作。”展昭道,“起源于古羅馬斗獸場,奴隸在廝殺之后,觀眾不滿意奴隸的表現,會拇指向下,競技場的主席,就會高喊讓人對奴隸割喉。”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
“這種殺人方法有一定的象征意義,并且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成的。”白玉堂皺眉道,“看他的手法如此熟練,我懷疑他受過什么訓練。”
說話間,電話響,白玉堂接起來聽了聽,掛掉,對眾人道,“白馳說,那男生救活了。”
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總算還好。
第九案:愛情兇手12 徐天
回到了警局之后,一夜未眠的展昭等人都睏得不行,展昭和白馳趴在沙發上剛一會兒就睡著了。
馬欣他們好歹還是凌晨被叫起來的,現在也都不睏,就是見公孫一張臉刷白,覺得有些擔心。但是馬欣很清楚,這樣的尸體公孫都是要親自驗的,也怪自己太嫩,經常會漏掉一些重要的線索,所以大部分的工作,還是公孫在承擔。
白錦堂也跟來了,看著公孫瘦得一把骨頭,熬夜熬得低血糖還不愛吃甜食不愛吃肉,也有些暴躁,瞪得白玉堂頭皮都麻了。SCI的警員各個回去干活,大丁小丁給大家買了早餐,白錦堂連哄帶騙軟硬兼施地給公孫塞下了一塊巧克力蛋糕和一大杯牛奶后,才放人進了法醫室驗尸。
白玉堂坐在辦公桌上看著有關當年吸血鬼的資料,眾人都忙著調查死者的線索,還有前幾天的案子。洛天在給白玉堂匯報那個受傷學生的情況,現在什么都沒法問,那個學生的聲帶被割斷了,就算好了,也有可能要啞得厲害,再說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畢竟什么都沒看見。
那女生除了嚇壞了之外也沒什么問題,被家長接走了。兇手的衣服已經拿去檢查,發現了很多人的指紋,應該是地攤貨,已經派人去追查了。王朝他們回來報告說,林子周邊的路封了一個晚上,沒有任何騎自行車的人的線索。
而那個在林子里被抓到的倒霉鬼,也的確是個在逃的通緝販,已經被販毒科的人帶走調查了。
那個神秘的木屋里頭搜集來的證據,鑒識科的人正在調查,林管員的身份也已經確認……但是似乎所有的線索,都隨著那個神秘人的消失而變得很無用,白玉堂拿著一堆資料坐著發呆,他需要理清楚腦袋里混亂的線索。
趙虎給他遞了杯咖啡,道,“頭,你也睡一會兒吧。”
白玉堂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睏,轉臉對蔣平道,“蔣平,你幫我查查,徐天和張苗苗的線索,他們現在人在哪兒,我想問一下關于當年吸血鬼案件的細節。”
“好的頭兒。”蔣平查了良久,轉臉對白玉堂道,“頭兒……徐天十年前去世了。”
“什么?”白玉堂皺起了眉頭,徐天十年前去世了?也就是說他二十多歲開始追了那個吸血鬼十年,抓到他之后陪著張苗苗過了十年,四十歲就去世了?!
“他怎么死的?”白玉堂問。
“自殺的。”蔣平道。
“怎么可能?”在一旁沙發上犯睏的趙禎也聽到了,覺得不可思議,道,“那么堅毅的一個人,怎么會自殺?”
“跳樓死的。”蔣平將相關的資料打印出來給了白玉堂,白玉堂接過資料來,照片是徐天二十多歲時候的,堅毅英俊,相當出色的一個男人。
白玉堂看了看他簡簡單單的資料,嘆了口氣,心里有些不好的預感,心說徐天愛張苗苗愛得如此之深,怎么可能輕易自殺?莫非是張苗苗出了什么事……
“那張苗苗呢?”白玉堂問蔣平,“她怎么樣?”
蔣平在電腦檔案里頭搜了半天,轉臉看白玉堂,“頭兒……沒有張苗苗的資料,這個人不存在。”
“什么?”白玉堂站了起來,走到電腦旁邊。
蔣平道,“全國叫張苗苗的人很多,但是如果她被吸血鬼咬過并且報案應該是有案底的,但是沒有。另外她是徐天的合法妻子,也應該是有存檔的,這里徐天的確是在二十年前就結婚了,但是妻子的那一欄被刪去了……這個人的檔案被消除了。”
白玉堂沉默了良久,問蔣平,“什么樣的人能夠抹去一個人存在的所有證據。”
蔣平想了一會兒,認真道,“很強大的人。”
白玉堂看了他一會兒,“多強大?”
蔣平想了想,接著認真道,“非常強大。”
“比如?”白玉堂問。
“呃……國家安全機關的要么是高層的,或者是警界掌權的,或者是……”蔣平滔滔不絕,白玉堂皺眉,淡淡道,“說重點!”
“包局。”蔣平小聲說了一句,“可能知道……”
白玉堂皺起了眉頭,轉臉,就見展昭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正皺著眉頭靠在辦公室門口。兩人對視了一眼,展昭走出辦公室,來到白玉堂身邊,接過白玉堂遞給他的一杯熱牛奶,喝了一口,道,“能查到徐天以前的住處么……或者關系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我們去走訪一下。”
白玉堂點點頭,覺得這法子可行。
蔣平將資料都整理了出來,徐天以前住在Y市的城鄉結合部,他的老母親現在還住在那里。
白玉堂拿了資料,就要和展昭一起走,洛天道,“隊長,到Y市至少要開一個多小時的車呢,我跟你們去吧,我開車,你倆睡會兒。”
“我也去。”馬漢道。
白玉堂點點頭,對蔣平道,“一會兒包局要是來了,就把資料讓他看,問問他知道什么……其他的人,累的先休息一會兒,不累的就分頭找找線索,還有博物館的案子和紅唇殺手的案子繼續跟進,等公孫的驗尸報告出來了,我們回來再開會。”
“是。”眾人點頭。
“等白馳醒了,讓他去趟警局的檔案室和圖書館。”展昭對趙虎道,“調查一下關于當年案件的線索。”
“好的。”趙虎點點頭。
趙禎笑瞇瞇道,“我一會兒和馳馳一起去,我對吸血鬼也有興趣。”
眾人商量已定,白玉堂他們就下了樓,洛天開車,馬漢坐前座,白玉堂和展昭挨著坐在后座,準備睡一會兒。
但是兩人完全沒有睡意,只是坐著發呆。
“貓兒,想什么呢?”白玉堂看展昭。
“覺得徐天的死太蹊蹺了。”展昭皺眉,道,“這案子來得太突然了,和紅唇殺手的案子剛好撞上,張穎那頭又完全沒有線索……不知道她會做出些什么來。”
“還有趙爵送來的那枚芯片。”白玉堂道,“蔣平估計很快就能查到里頭的資料了,不知道他送來的是什么東西。”
“頭,你說張穎身中數槍還能來去自如?”馬漢問。
“嗯。”白玉堂點點頭,洛天道,“我看過張穎的資料,不記得當年試驗中有這個女人……不過想起來,我們當年做實驗的,好像都是男性。”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馬漢也有些不好意思,那段往事提起來,洛天總是會很難受,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是烙印在記憶深處的苦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沒有女人……”展昭道,“會不會女性的身體素質,不適合做這種肌肉加強的訓練呢?”
“不清楚。”洛天搖搖頭。
“痛覺神經麻痹,也有可能造成這種情況,沒有痛覺的話,受傷就不會影響身體行動了。”展昭道,“畢竟對于一個正常人來說,中了那么多槍,不可能正常行動,一定有問題。”
“呼……”白玉堂嘆了口氣,摸摸頭,道,“這回兩個案子都是毫無頭緒,擠到一起了。”
“其實也并不是完全沒有聯系的。”展昭道,“別忘了,張穎給我們的名單中,指出了李昊,而李昊的美術館,被偷走了吸血鬼展品,所以包局他們才會想起二十年前的案子來,彼此之間也是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嗯。”白玉堂點了點頭。
“另外……”展昭說到這里,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另外什么?”白玉堂看他。
“我在美術館里頭,看到了一些畫……我覺得,像是趙爵畫的。”展昭道。
“又跟他有關?”白玉堂哭笑不得,“對了,想起來,當年那些關于吸血鬼案件的檔案還讓他燒掉了,那張苗苗的資料,不會也是被他刪除的吧?”
眾人心里都有些堵,案子只要跟趙爵牽扯上,就會說不出的麻煩……而且很有可能會拉出一大串新的問題來,還有當年那個什么神秘的組織,總之就是撲朔迷離。
前半段路,眾人研究了一段時間的案情,后半段路,展昭和白玉堂都靠著瞇了一會兒,上午九點多的時候,洛天將車子停在了Y市城鄉結合部的地方,拿出地址問了當地人,當地人給他們指路,徐天和張苗苗從小生長的地方,就在前面不遠處的一個村子,那個村,就叫張徐村。這種村子其實很常見,大概這村子里頭祖先就是兩家,一家姓徐,一家姓張。
洛天這次開來的并不是白玉堂那兩惹眼的跑車,而是警局配發的吉普,比較不引人注目一些,現在農村一帶生活也都不錯,特別是近郊,車子不少,停在路邊,也不算突兀。
下車后,展昭和白玉堂找了個路邊的公用水龍頭洗了把臉,眾人打起精神,趕往徐天的家。
徐天的家在張徐村的西面,一間白墻黑瓦的平房外面一圈矮墻圍著院子,相比于周邊一溜兩三層的小洋樓來說,顯得有些樸素。
洛天敲了敲門,高聲問,“有人么?”
院子里響起了狗叫聲,一只黑色的小土狗在里頭吠叫著,看來是有人住的。
“有人么?”洛天又敲了敲門,這時候,從房子里頭,走出了一個干瘦的老太太,灰白的頭發,住著拐杖,緩緩地走到了院子門口,不解地看了看眾人,問,“你們找誰?”
馬漢道,“婆婆,這里是徐天的家么?”
老婦人愣了良久,才道,“你們找阿天?他死了十年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拿出了證件給老太太看,道,“婆婆,我們是警察,我們知道徐天已經過世了,但是有些關于他的事情,我們想問問你。”
老婦人猶豫了一下,這時候,隔壁走出了兩個四十多歲的男子來,看了看白玉堂他們,問,“你們找誰?”又走過來問老婦人,“天媽媽,要不要幫忙。”
老婦人指了指白玉堂的證件,道,“他們是警察,說要問阿天的事情,我不認識字。”
兩個小伙子接過白玉堂的證件看了一眼,趕緊還了回去,問,“你們是查天哥的案子么?天哥死得太冤枉了,你們想要問什么,我們都告訴你們的。”
“你們兩人是?”展昭問兩人。
“哦,我叫徐忠、他是徐寶。”其中一個道,“我們是兩兄弟,跟天媽媽家做了幾十年的鄰居,天哥跟我么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那張苗苗呢?”白玉堂問,“知道這個人么?”
“別跟我們提那個女人!”徐寶突然一臉激動地罵道,“天哥就毀在那個妖精手里了!”
第九案:愛情兇手13 往事
徐寶的話,讓展昭等人都有些傻眼,老太太打開了門,道,“進來坐下說吧,別站在門口。”
白玉堂點了點頭,跟著老太太一起走進了小院,徐忠徐寶兩兄弟也跟了進來。
進屋后,白玉堂環視四周,就見這是一間干凈但簡陋的房間,四壁雪白,一旁堆著柴草,一捆捆的,現在城鄉一帶,的確還有老人家喜歡用煤爐燒柴煮水的。家里用的吃的倒是一樣不少,看得出來,有人照顧老人。在客廳正對著大門的墻上,供著一個靈臺,有一張徐天的黑白照片,還有一個香爐……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看得出來老太太對兒子的思念。
眾人坐下,馬漢幫老太太端了茶上來,徐忠遞香煙給白玉堂,白玉堂擺了擺手,示意這里的人都不抽煙。
徐忠也沒有勉強,坐到桌邊的條凳上,徐寶則是坐在門口的一張竹椅上,點燃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他抽煙的樣子,引起了展昭的注意。
SCI抽煙的人其實不少,但是有癮的一個也沒有,都是偶爾抽上幾根,畢竟,做這樣的工作,見到的不是腐尸就是變態,香煙是很好的鎮靜劑和興奮劑。
公孫在現場簡單驗尸之后,如果尸體很惡心,他會站在門口抽一根煙,公孫抽煙的時候顯得很憂郁,不過也只是在驗尸之后。平時大多數時候,是叫人哭笑不得的,特別是他在法醫室穿著白大褂,拿著報紙架著腿,叼著根煙還戴著副眼鏡……跟頹廢大叔一樣,就是長得比頹廢大叔帥氣也年輕些。
馬漢和張龍王朝他們偶爾也抽,都是職業需要,馬漢是煙癮比較重的一個,有時候沒事的時候也會找個地方抽兩根。據說這是多年狙擊手生活養成的習慣,特別是在任務前和任務后,任務前抽,是為了讓心平靜下來,這樣待會兒不會手抖;任務后,也是為了讓心平靜下來,讓還在抖的手不抖。所以說,他們抽煙的時候,多了一份沉靜,也難怪陳佳怡這樣的女人,看到馬漢抽個煙,就被迷了個暈頭轉向。
大小丁抽煙,是為了擺姿勢或者是因為心情好,總之,抽煙的時候,瞇著眼睛,嘴角是笑,多了幾分痞氣,還有些狠戾,生怕人不知道他們是出來混的。
白錦堂抽煙沒別的可說,性感……能把煙抽成這樣也算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洛天的香煙已經戒掉了,因為有了陽陽,不過偶爾在出任務的時候也會叼上一支,但是大多時候都夾在手里。展昭用心觀察過,一根煙,大多都是自己燃盡的,他最多抽兩三口,而且似乎總是在發呆,如果要說話了,他會把香煙掐滅。
趙禎可以模仿各種樣子抽煙,因為表演需要,不過生活中他從來不抽,大概是太懶了所以懶得抽,白馳就更不抽了,如果抽煙,也鐵定會被說成不良少年。
展昭回憶了一下,白玉堂在他的記憶當中,偶爾抽過幾次煙,有幾次太嚴重的案子,尸體的樣子實在太惡心了,他抽過兩根,不過抽完后會找個地方刷牙,潔癖加強迫癥作祟……不過展昭其實挺喜歡白玉堂抽煙的樣子,感覺好像大了幾歲,他和白錦堂有相似的基因,可以把簡單的動作做得很性感。
展昭從來不抽煙,一方面是出于健康考慮,另一方面,大概是常年研究心理學,他有鋼鐵一般強健的神經,所以他盡管是SCI眾人之中最斯文的,卻可以說是承受能力最強悍的。
眼前徐寶抽煙的樣子,引起了展昭的興趣,是因為有一種莫名的滄桑,滄桑大過悲傷,還有一些……愧疚和一些不解,非常有意思。
白玉堂見展昭盯著徐寶發呆,就問徐寶,“你剛剛說,徐天毀在張苗苗手里了,能具體說一下么?”
徐寶嘆了口氣,道,“叫我哥說吧,我嘴笨。”
眾人回頭看徐忠。
展昭先問了老太太一聲,“婆婆,有張苗苗的照片么?”
老太太想了想,道,“我臥室里可能有,我去找找。”
“我來幫你吧。”馬漢站起來,扶老太太進屋,老太太看了看馬漢愣了一會兒,隨即笑著點點頭,道,“好。”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馬漢的氣質跟徐天有那么些像,老太太估計覺得他像兒子。
兩人進了里頭的房間,白玉堂就看徐忠。
徐忠嘆了口氣,道,“張苗苗不是我們村上的女人,是城里來的,在這里的毛紡廠上班,她挺勤快的,所以打兩份工,白天在路口的毛紡廠做,晚上在村那頭的磚瓦廠做。”
展昭點了點頭,問,“張苗苗沒有家人么?”
“沒聽說過。”徐忠搖搖頭,道,“她剛來的時候,就十幾歲,你想啊,一般家里有親人,哪里肯放這么個小姑娘過來做這么苦的工作?她禮拜天還會去養蠶場切桑葉。當時村里的大人都對我們這群男孩子說,這個小姑娘,人又漂亮又勤快,誰要是娶到了,那就福氣了。
……
房間里,老太太翻東西的動作漸漸緩慢,輕輕地嘆了口氣。
馬漢知道她聽到當年的事情肯定不好受,就輕輕地關上了門,對她道,“婆婆,不急,慢慢找。”
老太太看了看他,點點頭,隨后,兩人坐下,老太太邊找,邊跟馬漢絮絮叨叨地講起了徐天小時候的事情。
……
“那她是個好姑娘,為什么你們對她意見那么大?”展昭不解地問。
“這人啊,不相處過真的不知道好壞的。”徐忠搖搖頭,接著說,“我們當時也就十幾歲,懂什么啊?就知道張苗苗很好看,細皮嫩肉的,跟我們村里的那些野丫頭那是天差地別的。都想追她,可是說了幾句話就給嚇回來了,那丫頭嘴可狠了,性子也刻薄,脾氣還大,一點不跟人親近,平時大半天都不說一句話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么厲害?
“那徐天呢?”洛天問,“聽說他跟張苗苗是青梅竹馬,十幾歲一直好到后來?”
“嗯。”徐忠點點頭,道,“天哥人很文靜的,你別看他的樣子很酷,動手打架從不含糊,不過平時很少發脾氣的,人也不喜歡說話,比我們這些人都有文化,也喜歡看書。”
展昭對白玉堂一挑眉——正經挺像馬漢的,莫不是厲害的丫頭都喜歡這種類型的?
白玉堂哭笑不得,看徐忠,聽他繼續往下講。
“天哥跟張苗苗在一個磚瓦廠上班的,很照顧她,見她一個女孩子每天早出晚歸的不安全,所以每天張苗苗從紡織廠下班,天哥就接她一趟,給她帶些張媽媽做的菜,讓她吃完了,再送她去磚瓦廠,兩人一起上晚班,下班天哥再給她送回家,還給她買好早飯。”徐忠笑了笑,道,“所以說,烈女怕纏郎么,天哥也不在意張苗苗對他啥態度,就是每天風雨無阻地對她好,然后張苗苗就開始跟天哥談戀愛了,她還很孝順天媽媽,本來已經訂好了,準備張苗苗法定年齡一到,就結婚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怎么聽都覺得這是個美滿的愛情故事,張苗苗也就是個口硬心軟的好姑娘而已,怎么淪為徐寶口中的妖精了呢?
“不過什么事情,都毀在那一晚了。”徐忠搖搖頭,道,“那晚上,天哥病了,晚上沒法上班,張苗苗讓他睡著,自己去上班了,當晚,就在回來的路上,讓僵尸咬了。”
“僵尸?”白玉堂皺眉,問,“有人看見她被咬了?怎么確定是僵尸的?”
“不是僵尸是什么?”徐忠道,“那晚她天快亮了還沒回去,天哥拖著一身病和我們一起出門找她,在村口的草堆里找到了,她脖子上一個大牙印,人奄奄一息,送到衛生院一看,大夫都嚇壞了,說是讓咬了,血沒了一半。而且張苗苗躺的那個草堆后面,就有幾個墳堆,都是很久以前留下來的老墳。”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那時候人可能迷信,放到現在,大多會想到什么動物吧,再怎么樣也不太可能隨便地相信僵尸咬人這種荒謬的講法。
“后來,她就瘋了。”徐忠接著道。
“瘋了?”展昭吃驚。
“她就是叫、打人,跟中邪了一樣。”徐忠搖搖頭,“天哥每天陪著她,她有時候又是咬又是打的。”
展昭想了想,道,“她不是瘋了,只是嚇壞了,受了刺激而已。”
“天哥也這么說。”徐忠點點頭,道,“我們也不是壞人,當然知道她很可憐的,但是村里的大人都不喜歡她了,說她被僵尸咬了,以后要害人的,毛紡廠和磚瓦廠也不讓她做了。別人問天哥,天哥始終說她沒想起來被什么咬了,可能是野獸之類的,其實誰不知道啊,天哥那是護著她。”
“后來呢?”展昭問,“報警了么?”
“報警了。”徐忠點點頭,“天哥報的,但是警察來查了一圈,也沒查出來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點點頭,問,“當時的警察,現在還在么?”
“早退休了。”徐忠笑了,看了看白玉堂,道,“警官,你是城里長大的吧?”
白玉堂一愣,點點頭。
“鄉下那會兒也就有個小派出所,還有民兵呢,那時候哪兒懂什么刑偵啊,連賊都很少。”
展昭點點頭,問,“后來呢?”
“后來天哥帶著張苗苗走了。”徐忠道,“一走就走了十多年啊,回來他娘都不認得他了……不過他回來的時候,張苗苗的病都好了,精神奕奕的。”
白玉堂和展昭點點頭。
“后來他倆據說是想結婚,不過村里人都怕張苗苗,一方面覺得她不干凈,給鬼咬過,另一方面,哪兒有把天媽媽的兒子拐走十來年不給回來的?后來,他倆進城去過日子了,天媽媽不肯跟去,天哥就每個禮拜回來看她。”徐忠說到這里,微微皺眉,道,“后來的十年,一切都還挺順的,天哥做了些生意,日子過得不錯,還開上車了,經常給天媽媽送東西來,不過張苗苗一次都沒來過,還有就是……天哥不開心!”
“不開心?”展昭奇怪,“怎么個不開心法?”
“不知道,總是心事重重的。”徐忠搖搖頭,“我們都聽說,城里女人很能花錢的,問他是不是張苗苗很難養,他只是搖搖頭,叫我們幫他照顧他娘,跟交代后事似的,后來他就莫名其妙一句話沒有自殺了。”
展昭皺眉,這的確死得蹊蹺。
“我們去奔喪的時候,后事都準備好了,是找個什么代理辦的,張苗苗連個面都沒讓我們看見!最可氣的是,她把天哥的骨灰也拿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沒骨灰?!
正這個時候,突然就看到臥房的門一開,馬漢急匆匆地跑了出來,道,“頭!”
眾人都被他嚇了一跳,徐寶嚇得蹦了起來,問,“咋了?天媽咋了?!”
眾人也以為老太太出事了呢,但是就見老太太也是一臉吃驚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不解地看著馬漢。
“頭!你看!”馬漢將一張老照片放在了桌上,道,“這就是張苗苗,像誰?”
展昭和白玉堂還有洛天都湊過去,看了一眼之后,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裝束變了——但這不是張穎么?!
第九案:愛情兇手14 墳
“怎么會這樣?”展昭拿著照片看了良久,白玉堂和洛天也傻眼了。照片上的人若說和張穎有些像,那也就算了,可是這兩張臉幾乎一摸一樣,更關鍵的是氣質也一模一樣。而且想想看前幾天看到的張穎,幾乎沒有痛覺,中了數槍還能行動自如,現在眼前這張照片上張苗苗的臉,三十年沒有變過。照片上的那個女人臉上還有淡淡的笑容,本來是極好看的一張笑臉,如今看來,竟然是說不出的詭異。
“怎么了?”徐忠徐寶兩兄弟不解地問眾人。
“呃……張苗苗和徐天有沒有女兒?”展昭問。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看老太太。
老太太睜大了眼睛,走過來說,“警官,我不知道啊,阿天一直都跟我說沒孩子,我……如果有孩子的話,一定要讓我看一眼呀,不然我死也不瞑目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點頭,說自己只是隨便問問的。
隨后,眾人又問了一些張苗苗的情況,無奈年代太久遠了,也沒什么特別的線索。隨后,眾人別過了天媽媽,兵分兩路,馬漢和洛天跟著徐忠去了毛紡廠,那個毛紡廠還在,有些老工人都是當年張苗苗的同事。白玉堂和展昭,則是跟著徐寶去了磚瓦廠,這個廠現在已經沒有了,變成了一個間水泥廠,不過兩人主要的目的,是去看看那個張苗苗被咬的墳堆。
……
“天哥原來很孝順的。”徐忠帶著洛天和馬漢往毛紡廠的方向走去,對兩人道,“不知道為什么,扔下老娘十年不管,警官,你們說,天哥究竟是干什么去了?他是不是跟著張苗苗那個女人做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了,所以才會自殺?”
洛天和馬漢對視了一眼,馬漢問,“你們沒問過徐天么?他這十年,干什么去了?”
“問了。”徐忠皺眉,道,“天哥什么都不告訴我們,只叫我們別問。”
洛天和馬漢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奇怪,按理來說,徐天已經抓到了那個所謂的僵尸,也可以證明這個吸血鬼是人。他大可以正大光明地把事情講清楚,這樣一方面他可以給自己和張苗苗證明,不用背上個不孝的罪名,另一方面還可以大大方方地留在村里,照顧老母……干嘛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說呢?
“徐天的骨灰一直沒有找到么?”洛天問徐忠。
“沒有。”徐忠搖搖頭,道,“當年只留下了一條皮帶和一個項鏈墜子,天媽媽買了個骨灰盒子,放到里頭一起埋了。
洛天和馬漢對視了一眼,同時站住了。
徐忠回頭看兩人,問,“怎么了?”
“呃……”馬漢想了想,道,“可能有些不合適……但是我們想看看那兩樣東西。”
徐忠微微皺眉,問,“你們是說,把天哥的墳刨開,把東西拿出來?”
洛天和馬漢都說不上話來,在哪兒都一樣,刨人墳地,太不厚道了。
“警官,你們告訴我,天哥究竟犯了什么事情?為什么你們要大老遠地跑到鄉下來查他,他都死了十年了。”
洛天想了想,道,“徐天其實并沒有干壞事,相反的,他失蹤的這十年里,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救了不少人,至于具體是什么,我們等到一切案情大白的時候,一定告訴你們,我們要查的,是張苗苗,還有徐天的死因。”
徐忠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把東西挖出來,不過,你們可不能告訴天媽媽,她要哭死的。”
馬漢和洛天點點頭,跟著徐忠調頭,去了徐天家的一塊桑葉地里,那里有個小墳包,立著塊石碑。
洛天有些吃驚,問,“這里可以土葬不埋在公墓么?”
徐忠有些意外地看了洛天一眼,笑道,“這位警官是在外國長大的?”
洛天張了張嘴,馬漢也笑了,洛天的確不知道農基地和土地征用什么的,雖然他現在還在努力學習,但畢竟長年與世隔絕,有時候還是會有那么點沒常識的感覺。
徐忠弄來了幾把鐵鍬,和馬漢洛天一起,站在泥濘的桑葉地里,開始挖埋葬徐天遺物的,那個墳包。
……
此時,展昭和白玉堂也正站在幾個墳堆前。
眼前是一個小土坡,雜草叢生,有幾個小墳堆在雜草之中,顯然已經廢棄很久了。
白玉堂看了看徐寶告訴他們的磚瓦廠的位置,微微皺眉,問,“按理來說,張苗苗那天下班,不需要經過這兩個墳堆的,是不是?”
“對。”徐寶點點頭,道,“我們也納悶了,為什么她會在這里被咬,難道是僵尸把她拖過來的?不過隔著一段路呢,中間還有房子擋著……總覺得是張苗苗自己走過來的。”
展昭走到墓碑前看了看,就見石碑殘破,字跡已經被磨損得看不清楚了。
“這是什么人的墳?”展昭抬頭問徐寶。
徐寶搖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我們出生的時候這個墳就在這兒了,村里老人說是以前幾個路過的旅人,死在村里了,就埋在這兒了。”
“旅人?”展昭好奇,問,“有知道詳細情況的老人么?可不可以跟我們說說?”
徐寶想了想,道,“前面那家有個七舅公,已經九十多歲了,他好像知道。”
展昭和白玉堂相視一笑,跟著徐寶,趕去找那個七舅公。
……
干什么體力活,只要有洛天,速度就會非常快,這是趙虎經常掛在嘴邊說的一句話。
挖徐天的墳,洛天拿著鏟子刨坑,幾乎沒有停頓,力氣之大速度之快,看得徐忠直咋舌,道,“兄弟,你太厲害了,這身板!”
洛天笑了笑,也沒多說什么,馬漢伸手,將挖出來的那個骨灰盒子拿了出來,用餐巾紙擦去了上面的泥土,和洛天對視了一眼。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一旁,馬漢將那個骨灰盒子打開。
盒子是上好的烏木料子,也很密封,因此里頭沒有蟲子爬進去,也沒有積水。
馬漢從里頭,拿出了一條皮帶來。
洛天湊過去看了看,這是那種很老式的皮帶,從皮帶的毀損程度來看,是有人經常用的。
將皮帶放了回去,馬漢又取出了一串鏈子來,那是一串普通的銀色鏈子,特別的,是那個吊墜。
“這時什么圖?”洛天看著項鏈的雕飾,皺眉問馬漢。
馬漢也看了一眼,就見那是一個有S形狀的吊墜,像是一條蛇,正中間有一個十字架……黑色系的風格,有些像現在先鋒一族們喜歡帶的那種吊墜。
馬漢拿出手機來,給那串吊墜拍了張照片,傳給了蔣平,不一會兒,電話響了起來。
“喂。”馬漢接起電話。
“小馬哥,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啊?”蔣平問,“那照片干嘛?”
“你幫我查查那個吊墜是什么來歷,或者出處什么的,這個是徐天的。”馬漢道。
“好的。”蔣平接著又問,“頭兒和展博士在你旁邊么?”
“沒。”馬漢問,“怎么了?”
“哇!小馬哥,這次了不得了!”蔣平一驚一乍地說,“趙爵送來的那個晶片我處理好了,里頭的東西也都弄出來了,你們和頭兒啥時候回來啊,現在全SCI的人都不想回家在這兒等著呢,包局都驚了。”
馬漢看了洛天一眼,洛天好奇地問,“怎么了?”
“那里頭有什么?”馬漢實在耐不住好奇,就問蔣平。
“電話里頭說不明白,總之這次事情大發了。”蔣平神秘兮兮地說,“那個吊墜我盡快幫你查,然后你們辦完了案子,快點回來吧。“
“喂……”馬漢還想問,但是蔣平掛電話了。
“吊我胃口。”馬漢不滿地嘟囔了一聲,對一旁好奇的洛天道,“蔣平他們好像有重大發現,我們去過毛紡廠之后,就找頭他們趕緊回去!”
“好!”洛天點點頭,收起了那個骨灰盒子,先將挖開的墳堆掩埋好,然后兩人跟徐忠一起,趕往毛紡廠。
……
展昭和白玉堂在徐寶的帶領下,來到了村子井里頭的一間小平房前面。那平方白墻黑瓦,看著挺精致的,門口兩個紅磚砌成的小花壇,里頭種了絲瓜和葡萄,藤蔓一直爬到房頂上,看起來十分的雅致。
門口趴著一只大黃狗,看到徐寶來了,上前搖尾巴。
“七舅公!”徐寶在門口喊,“舅公,在不在啊?”
“寶叔。”這時候,一個扎著馬尾辮,背著個書包穿著藍白相間校服的小姑娘從后面的小路上走了過來。
那大黃狗看到她,趕緊就撲上去搖尾巴,小姑娘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旁的展昭和白玉堂一眼,問徐寶,“有客人呀?”
“瑤瑤下課啦?”徐寶問小姑娘,“你太公在么?“
“在里面吧。”那個被叫做瑤瑤的小姑放下書包,笑道,“你們叫得那么輕,他怎么聽得見啊!”說著,就沖里頭大喊,“太公!太公,寶叔找你!”
沒過多久,就聽到里頭傳來了“篤~篤~”的聲音,有一個瘦骨嶙峋彎腰駝背但是不得不說感覺還很硬朗的老頭住著拐杖走了出來。
“啊?”老頭走到門口,展昭和白玉堂看了一眼,暗道——夠嗆啊,老頭牙都掉沒了,而且看起來有些糊涂耳朵好像還不好。
“七舅公啊!”徐寶湊上去,提高了嗓門在老頭耳邊問,“他們來問問,路邊那兩個老墳啊,是誰的墳!”
“啊?”老頭歪頭問,“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耳朵都差不多被震聾了,可老頭還沒聽著,都有些泄氣。
“路口的老墳!”徐寶喊,“是咋個回事?”
老頭這次聽明白了,白玉堂和展昭注意到他的眉頭微微地皺了皺,然后抬頭看了看眼前的白玉堂和展昭,又看了看徐寶,擺擺手,道,“小孩子,別問。”
展昭和白玉堂眉頭抖了抖——小孩子?!
徐寶無奈,就提高了嗓子說,“舅公啊,一定要說的,他們是警察!”
老頭皺了皺眉,又走上前了兩步,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問,“你們問那個,做什么的?”
“舅公。”徐寶道,“你就不要問了,跟他們說吧,那個墳,是什么人的?”
老頭猶豫了一下,良久才道,“那個……說出來怕你們不相信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里頭有文章啊!
“太公,你就說么。”小姑娘似乎也很好奇。
老頭瞪了她一眼,道,“你進去寫字去!大人講話小孩子不要聽。”
小女孩皺皺鼻子,進屋里去了。
老頭嘆了口氣,對展昭和白玉堂道,“你們要聽,我就告訴你們,那個墳里埋的,不是人。”
第九案:愛情兇手15 怪物
此時,時近傍晚,七舅公蒼老的聲音意義不明地說出一句,“不是人。”,讓展昭和白玉堂都不自覺地覺得背后涼風陣陣。
徐寶咽了口唾沫,對七舅公道,“舅公,不是人是什么啊?”
“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老頭嘆了口氣,說著,找了張藤椅坐下,展昭和白玉堂也搬了張條凳坐下,聽老人講。
“怎么說呢……大概五六十年前的事情了吧。“老頭坐在椅子上,開始回憶。”
“那么久了?”展昭有些吃驚,“那時候不是剛剛解放么?”
“嗯。”老頭點點頭,“情勢也還是不太好,那時候,也是被打怕了,大家都組織了民兵隊。”
白玉堂和展昭都點點頭,雖然那段時間離他們都很遙遠,但是畢竟父母和爺爺奶奶都是那個年代過來的人,有很多事情他們都聽說過。
“組織了民兵隊,當時武器還不管制,我們都有槍,我那時本來想打抗美援朝來著,車子開到鴨綠江邊上,戰爭就勝利了,回來后,也算參加了好幾場戰爭的老兵,村子里這樣的人不多,我就當上了民兵隊長。”大概因為那段年代的記憶太過深刻,七舅公盡管已經高齡,但是回憶起來,思路還是很清晰的。
“那會兒,沒得吃,山上也還有些野獸,我們都去打獵,不過南方這邊沒什么大東西,都是些山雞野兔,偶爾能遇上一兩條豺,看見人也是嚇得到處亂竄……一直都相安無事。我記得……事情發生在一年初春的時候。”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做聲,靜靜等著老頭往下講。
“那年春天,天很冷,早春山里的好些動物都凍死了,人也上山打了很多兔子什么的,大概是因為沒得吃了還是什么,突然不知道從哪兒下來了一大批犲和野狗。”老頭見展昭和白玉堂驚得睜大了眼睛,就無奈地笑了笑,道,“你們這會兒可能沒法想象,那時候,就是這樣,痛快著呢。”
“痛快?”白玉堂似乎有些不解。
“呵呵。”老頭樂了,看了看白玉堂槍袋里的手槍,道,“男人么,有家伙在手上,就是想用的……你們這會兒用的都是手槍,我那會兒,用的是半自動的沖鋒槍,唉,整天拿著散彈槍打兔子,那是娘們才干的事情么。你想想,這什么滋味兒,一槍出去,兔子身上一百個小槍眼,吃肉的時候一口一顆鉛彈。”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起來白允文他們年輕那時候也喜歡打獵,他倆小時候還跟著去過呢,吃的兔子也是里頭帶散彈的,不留神牙都能崩掉了。
“我們一幫民兵,可逮著機會了,端著沖鋒搶就開始掃狼了。”老頭嘆了口氣,道,“當時我們殺得盡興了,將所有狼都殺了之后,就進山去找……沒想到一找,竟然找到了兩個人。”
“人?”展昭和白玉堂都大吃了一驚,問,“您是說,住在山里的人?”
“啊。”老頭點點頭,道,“那兩個人,也不知道怎么上去的,穿得都差不多是樹皮了,兩個都是男的,我們最開始還以為是留下來沒逃走的小鬼子呢,不過看年齡又不像,最后一問,才知道是很小就父母雙亡,不知道怎么上了山,兩兄弟。”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不過還是覺得有些蹊蹺,展昭問七舅公,“他倆在山上住了多久了?山上那么多豺狼,能住人么?”
“唉……”老頭搖搖頭,道,“我們當時要是有想到這一點,多問一句,就不會出后來的事情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皺眉,意識到接下來可能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時候的人,都好得有些傻。”老頭嘆氣,道,“看到這兩個小伙子流離失所又吃了那么老些苦,好些人都給他們吃喝,當時村里不少老媽媽家里都沒兒子,就讓他們住下,當兒子一樣養了。”
“然后呢?”展昭和白玉堂有些納悶,這兩個人雖然來歷不明,但不至于會十惡不赦害這么善良的村民吧?
“呵……”老頭干笑了兩聲,道,“那兩個根本不是人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就覺聽著怎么那么瘆人呢。
徐寶也問,“舅公,不是人是什么東西啊?妖怪?”
“你們知不知道,他們兩個吃人的!”老頭啞然道,“那一陣子,村子里老是丟人……而且不見的大多是些小孩子和老人家……我們以為山上還有狼的,后來才覺得不對勁,收留那兩兄弟的老人家,很多天都沒有出來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莫不是,也讓兩人吃了?”
老頭嘆氣,道,“我們當時就懷疑啊,之后幾天晚上,我們端著槍守在路上打埋伏,就在那個草堆旁邊。”
展昭和白玉堂回頭看了那草堆一眼,就聽老頭繼續道,“那兩兄弟,真的出來了,他們大半夜的在路上游蕩,我們一個大膽一點的兄弟出去當誘餌,就讓他倆給咬了,然后我們就沖出去,將他倆打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問,“那后來查清楚了么?是不是他倆殺人?”
“嗯。”老頭點點頭,道,“我們到了他們家里,家里擺著的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木頭刻成的十字形狀的架子,還有些古古怪怪的東西我們也不知道了,然后就是好幾具尸體。”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追問,“那些東西呢?”
老頭搖搖頭,道,“燒了。”
“燒了?”展昭和白玉堂同時感到可惜,如果保存到現在,說不定可以對那兩個人的來歷做一下研究,似乎并不是一般的瘋子那么簡單,畢竟瘋子的行為不會那么有條理。還有老頭提到的十字架什么的,和吸血殺手有一些相似之處,因此很有可能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對啊舅公。”徐寶也說,“你們那會兒怎么不把東西都留下來?或者報警處理一下么。”
“報警?”老頭笑了,道,“老子就是民兵,報啥警?”
眾人面面相覷,覺得這倒也是。
“那會兒破四舊,打倒一切牛鬼蛇神,這種鬼不鬼神不神的事情,我們哪兒敢往外說啊!”
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覺得老頭說得也有道理,就問,“后來你們就把這兩人埋了?”
“嗯。”老頭點頭,道,“就地埋在草堆里了,之后,村子又恢復了平靜,再沒出過事。”
“除了張苗苗?”展昭問。
老頭聽到張苗苗,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道,“那個丫頭啊……唉,我都跟阿天說了多少次了,那個女的不好的啊,他就是不聽我,白白丟了性命。”
“為什么說張苗苗不好?”白玉堂好奇地問。
老頭沉默了一下,道,“我看到啊,那個女人,戴著那種十字形的項鏈啊!”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睜大了雙眼,問,“就是跟你們燒掉的那兩兄弟留下的東西一樣么?”
“嗯。”老頭點點頭,展昭拿出隨身帶的筆記本和筆來,問老頭,“七舅公,您能不能大致幫我們畫一下?”
“畫啊?”老頭顫巍巍接過了筆,道,“我不會畫畫的啊……”
“隨便畫畫就行,只要有個形狀。”展昭道。
“哦。”老頭瞇著眼睛,輕輕地拿筆在本子上畫了一下,交給了展昭,道,“大概就這個樣子,一個十字架,然后上面纏了條蛇。”
“咦?”徐寶有些吃驚地看了一眼,道,“怎么覺得眼熟啊?”
“你在哪里見過么?”展昭抬眼看徐寶。
徐寶摸摸頭,似乎是想不起來了,七舅公就搖搖頭,道,“不可能的……我們當時就幾個民兵看見過,為了不讓人家知道,都一把火燒掉了,當年跟我一起當民兵的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個了。”
“呃……那說不定是我看錯了。”徐寶摸摸頭。
展昭拿過本子看了看,皺眉,問老頭,“你是覺得,張苗苗有一樣的東西,可能跟那兩兄弟有關?”
老頭嘆了口氣,“當年我們回想起那時候的事情,真的很怕啊,知道張苗苗被咬了,我們就更害怕了,不管怎么樣,都要趕走她,不然的話,現在如果再出來怪物,我們可沒有槍可以解決他們了!”
展昭和白玉堂點了點頭,后來的事情,七舅公也就零星記得一點,都不太重要,展昭盯著那兩個墳堆看了半天,道,“小白,我們把尸體挖出來吧?”
白玉堂看展昭,“你是說,拿回去讓公孫驗尸?”
“嗯。”展昭點點頭,“雖然只剩下骨頭了,不過很有可能有線索。”
“我打電話來叫人挖。”白玉堂打電話通知鑒識科的人帶上外勤過來,將這兩座墳都搬回去,邊笑道,“公孫肯定樂瘋了。”
展昭也笑,這時候,就聽到遠處有人跑來,邊喊,“頭,展博士!”
展昭和白玉堂回頭,就看到馬漢和洛天跑了回來,洛天還捧著個報紙包著的盒子,不知道是什么。
“怎么樣?”展昭好奇地瞄了那個紙盒子。
洛天看到兩人身后還有個老人,就道,“我們問完了,隊長,蔣平剛剛說,趙爵送回來的晶片里頭,有了不得的東西,讓我們趕緊回去。
“真的?”展昭一驚。
白玉堂自然知道,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情,比趙爵兩個字更能引起展昭的興趣了,就道,“回去再說吧。”說完,和眾人一起,別過徐忠徐寶,上了車。
到了車上,展昭和白玉堂才知道洛天跟馬漢把徐天的墳給刨開了,拿出了骨灰盒。
當兩人拿出那條項鏈的時候,都是一愣,想到了老頭畫的那個圖案,而且也明白為什么徐寶說眼熟了,必然是瞄過一眼徐天的遺物,但是時間久了,記不起來了。
“蔣平查到了么?”展昭問,“這個圖案的來源?”
“嗯。”馬漢點頭,將蔣平發過來的信息遞給展昭看。
“怎么樣?”白玉堂見展昭一臉的疑惑,就湊上去問。
“這個圖案,是十是歐洲某個神秘家族的族徽。”展昭道,“這個家族在一百年前沒落,然后被教會消滅了。后來,他們的故事被寫成了小說……這個家徽,是當時小說的封面。”
“小說叫什么名字?”白玉堂好奇地問。
展昭看看圖片上的書名,良久才到,“怪物。”
第九案:愛情兇手16 晶片
“為什么歐洲古老家族的徽章會出現在這樣一個城鄉結合部,而且還是在那么多年前?”洛天問。
“還有啊。”馬漢也點頭,“為什么張苗苗會有這個吊墜,而且還會被襲擊。”
“最詭異的是,張穎張苗苗兩人為什么一張臉……”白玉堂嘆氣。
“對了。”展昭突然將自己口袋里的手機拿出來,翻到來電那一欄里頭,找到了那晚上張穎給他打電話的那個號碼。
白玉堂問,“不是讓蔣平查過了么,說手機狀態在網絡外沒法查了?”
展昭拿起手機,道,“沒準啊,試試看。”說著,就撥通了那個號碼。
電話在短暫的空白之后,突然,就傳來了“嘟~~嘟~~”的聲音,而且不是忙音。
展昭按的是免提鍵,眾人霎時對視了一眼,驚得說不出話來。
響了大概有三下,就聽到那頭有人接通了電話,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人聲音,“展博士?”
展昭愣了一會兒,就聽到那頭立刻傳來了張穎的輕笑聲,問,“怎么了?有事情要找我?”
“呃……”展昭還沒說話,就聽白玉堂問,“張苗苗你認識么?”
那頭張穎愣了一下,良久才道,“你們動作真快,不愧是精英。”
“你認識她么?”展昭問。
“你們去過村里了?”張穎反問。
“嗯,我們剛剛回來。”展昭道,“還看了那兩尊墳。”
張穎輕輕地嘆了口氣,才問,“媽媽好么?”
展昭答完了那聲好,才一愣,跟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張穎叫啥?媽媽?
張穎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們兩個費心,幫我和阿天照顧一下她老人家。”
“你是……”展昭皺眉,“你是張苗苗?”
張穎笑了一聲,問,“怎么了?照片都看過了,還懷疑?”
“你的樣子不像是五十來歲的人啊。”白玉堂道。
“因為我保養的好么?”張穎竟然開起了玩笑來。
“你為什么不老?”展昭問,“還有,徐天真的死了么?那晚上襲擊你的究竟是誰?”
張穎聽展昭說完,才道,“你們想知道的話,記得我給你們的那份名單么?幫我報仇,然后……我就告訴你們一切!”說完,掛了電話。
展昭再打過去,已經變成無法找到此號碼了。
“呼……”放下電話,眾人面面相覷,洛天專心開車,展昭和白玉堂,則是皺著眉頭沉思。
這也未免,太詭異了些。
在天黑的時候,展昭他們回到了SCI,果然,眾人都在,還叫了外賣。展昭他們早就餓壞了,找到喜歡吃的東西就往嘴里送,展昭邊嚼邊問,“蔣平,晶片里什么?”
蔣平打開電腦,問展昭,“你們邊吃邊看,還是吃完了看?挺影響食欲的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展昭道,“放心,我是鋼鐵神經!放吧!”
蔣平點點頭,打開了電腦,就見里頭是三端視頻,一段的名字寫著1980,另一段是1990,第三段是2000。
“每十年一段么?”展昭看了看,對蔣平點點頭。
蔣平點開了第一段視頻。
就見那是一段黑白的片子,看著質感,是老膠片拍的。
視頻上先是一組小孩在踢球的畫面,孩子們哈哈笑著,展昭歪著頭看看,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孩子們踢球的視頻被掐斷后,鏡頭由室外轉入了室內,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在練搏擊,這人大概二十多歲,身材極好,樣貌也尚可。很快,這組畫面也沒有了,換成了第三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正坐在鏡子前面梳頭,那個女子身材極婀娜,長的也很是甜美。最后一組,是一個背對著鏡頭喝茶的男人,他的發型和打扮讓眾人不禁想起了馬龍白蘭度當年演的那個教父,優雅地坐在白色的椅子上面,手上端著白色的咖啡杯。
“小白,看他的手指!”展昭指了指那人的手指,就見他的大拇指上,戴著一枚很大的戒指。
“定格!”展昭對蔣平道。
蔣平將畫面定住,展昭湊過去看,道,“能把畫面放大么?我想看他手上的戒指”
蔣平點點頭,將畫面放大,眾人看那枚戒指……就見戒指的正中間,有一個圖案,十字架形狀,一條纏繞著的蛇。
“跟這個一樣。”馬漢將那條鏈子拿了出來。
公孫湊點點頭,道,“按照他的體型和手分析,這人應該不是亞洲人,比較像白人,頭發也不是黑色的,不過看不出來什么顏色,有可能是褐色,也有可能淺棕或者栗色,沒辦法辨認,因為是黑白片。”
眾人都注意到,這幾部分視頻的背景,似乎都是在同一個地方,那是一個比較大的莊園,遠處有白色的房子,一樁小別墅,設計簡單不過挺大,有很大的草坪。
蔣平將鏡頭移回前面,就見孩子們在草坪上踢球,遠處可以看到那個喝茶的男人。
“能弄清楚些么?”白玉堂問。
“有些難度。”蔣平盡量將畫面弄清晰,最后,眾人看到了一個輪廓……的確像是一個老外,但是具體什么樣貌看不清楚。
那個在練習搏擊打沙袋的男人,應該是在一樓的房間里,透過落地的窗戶,可以看到遠處正在跑動的孩子。
“按照這房子的結構,應該不是在國內的。”馬漢道,“80年的時候,國內很難想象有這樣的房子。”
“嗯,的確。”蔣平點頭,道,“我剛剛把景象特征都截取下來了,在有記錄的建筑風格中,沒有和這個類似的建筑,另外,我懷疑這是在一個小島上。”
“小島?”展昭好奇。
“嗯。”蔣平將那個女人梳妝的畫面定格,放大鏡子中倒映的窗外景致,就見遠處是一片海水……
“咦?”展昭突然咦了一聲。
“怎么了?”眾人看他。
“呃……”展昭指了指畫面,問,“這是面鏡子是不是?”
“嗯。”眾人點頭。
“鏡頭是從鏡子的正面拍過去的?”展昭接著問。
“對啊……”白玉堂突然明白了展昭的意思,問,“那拍攝的人是誰?為什么沒有出現在鏡子里頭?”
眾人都愣住,仔細地看了良久,發現的確是這個問題!沒有拍照的人!
“太邪門了!”公孫摸著下巴,問,“是因為攝像機隱形了還是……”
“除非,是通過別的角度拍的……攝像機前也用了一些鏡子之類的反射畫面。”展昭有些頭痛地道,“我討厭幾何題!”
“這一段視屏里頭就這樣四個部分么?”展昭問蔣平?
“嗯。”蔣平點點頭,點開下一個。
眾人靜下心來細看。
就見第二個視頻也是黑白的,最開始,還是一群少年,他們手上拿著刀,身上穿著特殊的裝備,……腳邊趟了好多動物的尸體,應該是在打獵,背景已經換了,是在一個叢林里頭。
眾人正想細看,突然,就聽到“哐啷”一聲。
所有人都一驚,回頭,就見洛天不小心將被子掉地上了,白玉堂問他,“怎么了?”
洛天指著那些少年,道,“叢林圍獵,我那時候也做過……還有……這幾個少年,就是剛剛踢球那幾個!”
展昭和白玉堂之前都顧著看那些少年的動作了,還真沒留意那些少年的長相,蔣平將兩段視頻的截圖放到一起,并且進行了專業比對,確定——相同的人!
“洛天厲害!”公孫笑道,“我們看了三遍才發現的。”
“為什么?”展昭不解地睜大了眼睛,問,“為什么1990年和1980年,十年了這些少年沒長大過?”
“往下看吧。”公孫拍了拍展昭的肩膀,道,“驚悚的在后面呢!”
蔣平將定格取消,按繼續播放的按鈕,沒多久,就看到另一個年輕的男子出現在了視頻里頭,他正在跟幾個活人進行搏擊,手上拿著短刀,在一段打斗之后,將圍攻他的三個人都砍殺了,血濺了一地,就是第一段里連搏擊的年輕男子。絲毫沒有老,反而更加的健壯年輕。
“他身手相當好!”白玉堂皺眉。
“能不好么?”展昭苦笑,“練了十年了。”
第三部分,是一個女子,依舊在打扮,不過換了90年流行的裝束,依然是那樣的清純甜美,只是眼神中,死氣沉沉。
最后一部分,依然是一個男人正背著鏡頭在喝茶,只是這次的座椅變成了紅木座椅,被子也變成了黑色的咖啡杯,手上依然戴著那樣一個戒指。
“你們注意看!”公孫讓蔣平將鏡頭畫面定格,道,“他的手指……皮膚產生了一定的變化,還有他的耳朵和頭發的濃密度……這個人老了!”
眾人都點頭,的確!
“下面是最后一段視頻。”蔣平臉色嚴峻地點最后一段視頻,并回頭看眾人,道,“你們做好準備,比較挑戰神經!”
展昭點頭,就見第一部分……出現的是一群古怪的矮人,他們老得全身的皮膚都皺起來了,但是身材還是少年樣子的矮小
蔣平依舊用技術比對,道,“這些,是那些少年們七十歲之后該有的樣子,但是骨骼并沒有生長,總之……就是長畸形了!”
“怎么可能。”展昭皺眉,“若是按年齡算,這些孩子也就最多三十多歲,怎么會一下子跨度那么大?”
“這的確是2000年拍的片子的質量。”蔣平道,“我都檢查了,技術上絕對沒法作假。”
“下一部分呢?”白玉堂問。
蔣平繼續播放,那個兇悍健壯的男人,已經老得癱軟在了椅子上,而那個美麗的女人也老成了一個八十歲滿頭白發的老太太。
“看最后一部分!”公孫提醒。
就見一個背影出現在了鏡頭里頭,那是個從背后看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挺拔的背影,打扮和之前那個背對著鏡頭喝茶的人類似,手背在身后,左手的大拇指上有那枚戒指。
“我技術比對過了!”蔣平道,“就是那個人!”
“他年輕了?”展昭問。
眾人都點頭,趙虎拉拉馬漢,道,“看吧,是不是很詭異?”
馬漢點頭,洛天皺著眉,白玉堂則嘆了口氣,道,“為什么前十年不老,后十年老成這樣?”
“仿佛是的不老癥,然后轉化成早衰癥一樣。”公孫道。
“有這種病么?”趙虎好奇地問公孫。
公孫點點頭,“的確是有的,但是相當的稀少,而且病癥與這個也不全相同。”
展昭想了想,拿出手機,翻找到趙爵曾經給他的那個電話號碼,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下,被接通,就聽趙爵那獨特的,空空的聲音傳來,“昭?”
展昭讓他叫得不自覺抖了一把,道,“別叫那么親熱,你寄來的晶片里是什么?那些人為什么先不老,然后早衰?”
趙爵笑了笑,淡淡吐出幾個字,“他們吶……是殘次品。”
第九案:愛情兇手17 會面
“殘次品?”展昭有些鬧不明白,問,“什么意思?”
趙爵低笑了一聲,道,“不告訴你。”
“你……”展昭有些生氣,壓低了聲音說,“你干嘛不說?還有這事情跟你有沒有關系?”
“嗯……”趙爵想了想,道,“不能完全說有也不能說一點沒有,說沒有也有那么一點,不過說有又不是很有,總之很難說是有還是沒有,就是該有的有了不該有的沒有,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趙爵的話說完,展昭愣了一會兒,心里有些佩服,總覺得自己說話已經到了難以理解的極限了,沒想到趙爵更強,不說人話!不是,是說人類聽不懂的話。
“你說中文行么?”展昭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來,聽得身邊的人差點噴了,同一個念頭——你也有今天?!
趙爵嘆了口氣,道,“見面說吧。”
“見面?”展昭一愣,問,“你在S市?”
“嗯。”趙爵點點頭,道,“嗯……不過你不能帶很多人來,你可以來,然后白家小老虎可以來……嗯,小兔子也能來。”
“哪只兔子?”展昭有些不解。
“就是白家那只很可愛的小兔子。”趙爵笑了笑,道,“哦,對了,把你SCI的法醫也帶過來一個,到時候會有用的。”
“哈?”展昭更不解了。
趙爵又想了想,道,“要不然,把那個半成品也帶來吧。”
展昭微微皺眉,問,“你說誰?”
趙爵笑了,道,“你那么聰明,不用我說得那么清楚吧?”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道,“地址我一會兒發到你手機上,對了……我家里養著小獅子。”
展昭牙齒磨得咯吱響,在肚子里問候趙爵的先祖,一直到山頂洞人那一代。
白玉堂看著展昭那樣子挺可樂的,跟只炸了毛的貓似地,就道,“貓兒,他說什么?”
“讓我們上他那兒去詳談。”展昭道。
白玉堂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沒多久,地址發了過來,就在S市郊區的一片花園別墅區。
展昭看了看周圍,道,“公孫、洛天你倆跟我和小白去,對了,白馳呢?”
“去圖書館了。”趙虎道,“說是去查資料。”
“我們開車去接他好了。”白玉堂說著,拿上外套,吩咐其他人繼續查案,自己就帶著展昭他們,下樓去了。
路上無話,眾人接了白馳之后,就來到了趙爵指定的地點。
還沒進門,眾人先抬頭瞻仰了一下前方那座巍峨的宮殿一般的別墅……不是,確切地說,是被一座歐式花園所環繞的堡壘。
“哇……”白馳似乎有些感慨,道,“趙爵這么有錢么?”
展昭瞇著眼睛看了看,道,“他大概把房子的主人催眠了,然后侵吞了人家的財產。”
話音剛落,就聽從門口電子門鈴上的一個小型擴音器里傳來了趙爵的聲音,“展貓咪,你在背后說我壞話?”
展昭一愣,沒發現原來電子門鈴開著,外面說話里頭可以聽見,有些尷尬。
這時候,“喀嗒”一聲,大門打開了,趙爵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道,“進來吧,連車子一起開進來,不要停在外面。”
眾人對視了一眼,將車子開了進去,大門關上,眾人下車。
五人沿著林間雪白細沙鋪成的小路往里走,公孫盯著地上的沙子看了看,道,“是馬爾代夫的白沙子吧,綿軟的感覺。”
展昭挑了挑眉毛,心說趙爵要他們上這兒來干嘛,炫富的呀?
白玉堂伸手扯了扯展昭,低聲道,“貓兒別那么緊張,你也知道他喜歡逗你,你還跟他較真?”
展昭稍微收了收脾氣,不語,總之跟趙爵有關,他就很容易上火。
很快,前方出現了一個比較寬闊的地帶,一片白色的沙灘,當中放著一張白色的沙灘桌,四面有椅子,趙爵正穿著白色的衣褲坐在椅子上,喝著茶。
展昭注意到他的身邊放著一個畫架,畫架上擺著一幅畫了一半的,臨摹古典油畫,和真畫幾乎一模一樣。眾人心中不得不贊嘆,在繪畫方面,趙爵絕對是一個天才,他給人的感覺是那種,用彩色鉛筆畫人民幣都能真假難辨的人。
在畫架子的旁邊沙地上,坐著兩個小孩子,一個是男孩兒,一個是女孩兒,男孩兒穿著白色的襯衫和小背帶褲,女孩兒則穿著一身紅色的連衣裙,紅色的鞋子。兩個孩子都長得很可愛。
白玉堂覺得那男孩兒有些眼熟,展昭輕輕地對他動了動嘴——方行。
白玉堂猛的反應了過來,這孩子是方渥的兒子,陽陽以前的同學,后來失蹤了的方行。
趙爵仰起臉來,看了看眾人,微微一笑,道,“坐吧。”
展昭和白玉堂等坐下,趙爵轉臉看了看兩個孩子,道,“寶貝,該去房里練琴了。”
“嗯……再玩一會兒么。”兩個孩子跟趙爵撒嬌。
趙爵微微一笑,道,“乖,練琴之前,讓管家給你們弄好吃的茶點,櫻桃派好不好?”
“好!”兩個孩子聽到茶點就來了興致,歡快地爬起來,走到趙爵跟前,踮著腳尖在他的臉側親了一下,然后就笑鬧著跑到房間里頭去了。
展昭等人面面相覷,趙爵搞什么把戲,他的樣子像個慈父。
這時候,一個滿頭銀發的外國老人穿著筆挺的西服,和一個女傭一起,端著茶走過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心說難怪趙爵這段時間不聲不響的,原來上這兒來過癮來了,還有管家和女傭呢,干脆別叫趙爵了,叫趙伯爵。
“巧克力熱拉瓦。”趙爵給白馳遞上了一個精致的白色杯子,里頭有濃稠的加了冰激凌的熱巧克力,將一把精致的銀勺子放到白馳手邊,“味道很好。”
白馳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看趙爵,他總不會把自己當小孩子了吧,大家都喝紅茶,自己吃熱巧克力?
“我們不是來喝茶聊天的。”展昭道,“是問你晶片里視頻的事情,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趙爵想了想,道,“嗯……不要坐下就談正事么。”
展昭看他,“我們就是為了談正事來的。”
“是么?”趙爵 不無惋惜地說,“可是它好像想跟你玩一會兒。”
展昭一愣,這時候,就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蹭自己的小腿肚,低頭一看……
白玉堂就看到展昭臉上的表情在掙扎啊掙扎,因為他腿邊,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來了一只純白色色的小獅子,正在不停地對他蹭啊蹭,尾巴翹著,那小獅子至多兩三個月大,實在太可愛了。
“哇,好可愛呀!”白馳盯著那小獅子看了起來,笑道,“和里斯本一樣是只白色的公獅子。”
展昭盡量忍耐自己不要去看那只小獅子,趙爵已經趴在桌上笑了起來。
白玉堂看不下去了,伸手,把那只小獅子抱了起來,放到了展昭的懷里。
展昭伸手摸了摸它,小獅子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他的手兩下,熱熱的,而且很粗糙,感覺很癢。
展昭的臉部表情也立刻軟化了下來,伸手搔了搔小獅子的耳朵,小獅子癢癢了,用前爪抱住頭,蹭耳朵……只這一個動作,連一旁的公孫和洛天都被征服了,異口同聲——好可愛啊!
展昭的臉上,也終于有了些笑意。
趙爵笑了笑,端著茶杯喝了口紅茶,道,“慢慢聊吧……你們想問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道,“為什么那些人先不老,后早衰,那個背對著鏡頭的……是什么人?”
“嗯……”趙爵摸了摸下巴,道,“怎么說呢……這次我查的事情大概跟你們的案子有一些地方重合了,所以覺得有必要找你們交流一下……是關于張穎。”
眾人都一愣,看趙爵,問,“張穎?就是張苗苗么?”
趙爵點了點頭,道,“本來我打算找到張穎,打聽一些線索,不過她的關系比較復雜,最近招惹到的麻煩也很多,因此我只能跟她商量,先代為照顧她的女兒,等她把事情辦完了,再說。不過她一下子要對付幾方的力量,的確比較頭疼,因此我告訴她來找你們,應該可以幫她解決掉一部分麻煩。”
“她女兒?”展昭吃驚,“就是剛剛那個穿紅衣服的小姑娘?
趙爵笑了笑,道,“很可愛吧?他叫徐曉曉。”
“方行也在你這里?”洛天似乎對這件事情有些在意。
“嗯。”趙爵點了點頭,道,“方渥幫了我很大的忙,既然是他的遺愿,所以方行現在是我的養子,我會一直照顧他到他長大成人,能自力更生,最好還能為他舉辦一場婚禮。”
“方渥死了?”展昭和白玉堂等異口同聲地問。
趙爵無奈地笑了笑,道,“沒有辦法啊……這個世界上,好人永遠都沒有壞人活得長久的,你們看我,禍害遺千年。”
眾人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說趙爵謙虛呢,還是他有自知之明。
“你剛剛說張苗苗受到多方的壓力……除了她要我們對付的那些人之外,還有什么人?”展昭問。
“嗯。”趙爵輕輕嘆了口氣,對展昭道,“有些事情,我真不敢跟你們說,啟天和允文要罵我的。”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吃驚,跟自己的父親有關系。
“你跟我爸都那么年輕,難道跟那個晶片里的內容有關系?”展昭問。
趙爵笑了笑,不正面回答,只是有幾分曖昧地說,“你聰明,你自己去猜。”
展昭皺眉,趙爵每次說到這件事情,都是含糊其辭,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
“對了,我給你們看一些東西,你們跟我來。”說著,趙爵站了起來,同時轉臉看公孫,問,“法醫先生,你的解剖工具帶了么?”
公孫一愣,微微皺眉,道,“法醫又不是剃頭的,出門帶什么工具?”
眾人都轉臉看公孫,心說你不總隨身帶著手術刀么。
趙爵盯著公孫愣了一會兒,隨后笑了起來,道,“真有趣,那你就用我這里的工具吧。”說著,轉身帶著眾人,走進了那一間豪華的古堡型別墅里頭。
展昭本想把小獅子放下,但是小家伙抬著頭,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他,似乎不想下來,展昭想了想,決定還是抱著它走吧。
第九案:愛情兇手18老宅
眾人跟著趙爵一起走進了那座堡壘一般的別墅里頭。這間別墅非常的特別,整個構造都相當的歐式和古舊,黃銅的吊燈式燭臺、鏤空的壁飾、油畫、雕塑隨處可見,還有路過正在忙碌的女傭。
公孫盯著走廊旁邊的幾個歐式盔甲人裝飾品看了看,道,“這一房間的東西應該價值不菲吧?”他想起之前白錦堂說要買幾個這樣的盔甲人來做裝飾,當然這東西是很符合公孫的審美的,但是他一看那價錢,立刻覺得用來做裝飾實在是罪不可恕的事情,于是就堅決不同意,有這個閑錢,不如去做慈善。
“對古董有了解?”趙爵回頭看公孫。
公孫搖搖頭,“一點點而已。”
趙爵笑了笑,道,“我在國外拍下了一個中世紀公爵的城堡,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將它徹底拆了,然后又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將它原封不動地搬過來了復原,不過原來的堡壘是灰色的,我不喜歡,所以讓人將外墻刷成白色。”
展昭干笑了兩聲,道,“傭人不會也是從那里帶來的吧?”
眾人都有些無語,趙爵則是笑了兩聲,回頭看了展昭一眼,道,“我買下這個城堡是有理由的……你們一定會非常贊同我的做法。”說著,就上了二樓。眾人跟他上樓,趙爵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推開一扇大門,對展昭他們說,“這里是我的臥室,像這樣的主臥室還有好幾間,你們待會兒可以在這里過夜。”
展昭有些不解,問,“干嘛要在這里過夜?”
趙爵低笑了一聲,小聲道,“在這里過夜的話,小獅子可以跟你睡哦。”
展昭眉頭挑了挑,低頭,就見那只小獅子正在舔著自己的手背,再一次贊嘆,真可愛呀。
白玉堂等眾人則是環顧四周,就見在正中間一張大臥床的靠背上方,也就是對著大門的主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油畫,畫上蒙著一塊白布。
趙爵走了過去,道,“我之所以會買這座古堡,就是為了這幅畫。
“這是古堡里的畫?”白玉堂問。
“嗯。”趙爵點點頭,伸手,“嘩啦”一聲揭開了白布。
眾人抬眼一看,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展昭張大了嘴,就見白布后面的畫布上,畫著一個中世紀貴族打扮的男子,而他的長相……眼熟啊——和自己老爸相像,或者說,和自己一摸一樣。
眾人一時間都有些震愣,臉上表情吃驚到極點,再看趙爵,就見他趴在床上悶悶地笑了起來,笑得捶床。展昭立刻意識到一些不對勁,又一想——古畫怎么可能那么新?轉臉瞪趙爵,道,“趙爵,你耍我?!”
公孫走到油畫前面看了看,有些無力地道,“應該是最近畫的……不是古董。”
白玉堂就感覺展昭周身氣壓越來越低,心說趙爵真行,每次都能把展昭惹到炸毛,不過說實話,這玩笑開得還真無聊啊。
氣氛僵持尷尬,趙爵笑完了,伸手輕輕地按了一下床邊的鈴,不多久,就見管家走了上來,手上拿著一個奶瓶,遞給了展昭。
展昭有些莫名,但是懷里的小獅子卻動了起來,盯著展昭手里的奶瓶小聲地叫喚,一臉——我要我要的可愛表情。
展昭才明白了,這是給小獅子吃的……想到這里,就抱著它,將奶瓶倒過來,奶嘴塞到它嘴里。小獅子吥吱吥吱地用力吸了起來,雙腳還蹬呀蹬,似乎吸得好過癮。
展昭立刻到抽了一口氣,不行了……太可愛了。
其他人一方面被小獅子的可愛所折服,另一方面為趙爵對展昭的了解所驚嘆,他還真有本事,上一課惹得展昭扎毛,下一刻就用小獅子秒殺了展昭,平時可是只有展昭這么折騰別人的,雖然,今天主要的功臣還是小獅子。
“我開個玩笑。”趙爵走到了床的另一頭,指了指眾身后門邊的墻壁,“確切地說,是因為這幅畫。”
眾人回頭,果然,看到門邊有一個壁爐,壁爐的上方也有一幅巨大的油畫,同樣用白布蒙著。
趙爵對白玉堂指了指畫像,道,“麻煩把白布拆下來。”
白玉堂走了過去,抓住了白布,往外輕輕地一扯……白布被扯開……就見下面露出來的,是一幅已經久遠得有些泛黃的油畫。
畫上是一家人的合影,一個站著的男人、一個坐著的女人,一個站著的少年,還有一個被人抱在手中的嬰孩。
眾人微微皺眉,這一家人,很有些看頭。
就見那個站著的男人,大概三十多歲,是一個歐洲人,棕發碧眼,眼眉深邃鼻梁高挺,下巴見方身材魁梧,穿著剪裁合身式樣考究的黑色衣服。雖然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但是此人面容甚是嚴肅,可見平時是不茍言笑的。讓展昭等眾人在意的是,這人的胸前,掛著一條項鏈,十字架款式,S形蛇環繞……跟那條徐天骨灰盒里的項鏈,幾乎一模一樣。
展昭看了看白馳,對他點點他,白馳將自己的背包打開,從里頭拿出了那個骨灰盒子。展昭的本是想拿著這個骨灰盒子來給趙爵看看的,問問他這條項鏈有什么用處。
趙爵看到白馳手里的骨灰盒子,微微皺眉,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趙爵向來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或者是諱莫如深不可捉摸的表情,頭一次看到他皺眉。
白馳打開了骨灰盒子,將那一串項鏈拿了出來,趙爵伸手小心翼翼地接過來,拿起桌邊的鑒別放大鏡認真地看了起來,看完之后,沉默了良久才道,“黑色的蛇是黑曜石的,十字架是銀的……沒錯,應該就是最早的那個掛飾。”
展昭有很多問題想問他,不過還是先轉回臉繼續看那畫像。
那個男人旁邊的女子,比較引起眾人的好奇,那是個中國女子,充滿了古典美的中國女子,穿著優雅的服飾。她的衣服的確是歐式風格的,但卻無處不體現著中式的元素,可見制作的時候相當的上心。
女子旁邊站著的是一個一頭棕色頭發的漂亮男孩兒,應該就是這個女人和那個男人的孩子吧,的確有那么一絲混血的味道。而在那個女人懷里的,是一個大概只有一歲左右的嬰兒,穿著可愛的裙子,所以應該是個小女孩兒……怎么看都應該是幸福的一家,只是這一家人的表情相當的怪異,嘴角的笑容給人的感覺非常的勉強,眼神呆滯,讓人很不舒服。
“是那個畫家跟他們有仇還是什么?”公孫忍不住問,“怎么這么古怪?”
眾人都點頭,的確應該用古怪來形容。
“你如果今晚住在這兒,應該會想看一看這本書。”趙爵走到床頭,拿出了一本老舊的書籍,幾乎已經掉線了,但是還能看,遞給了展昭。
展昭接過那本書來看看,就見是德文的原版著作——《怪物》,正是蔣平調查徽章的時候,找到的書。
“你從哪兒弄來的?”展昭有些吃驚,“聽說這本書已經絕版了。”
“這個家族很古老。”趙爵笑了笑,道,“所以我才會將這個房子買下來,將房子拆掉,因為這每一塊磚里,都蘊藏著秘密。
眾人面面相覷,公孫不解地問,“那要解剖工具做什么?”
“不著急,一會兒就用得上了。”趙爵笑了笑。
這時候,就聽到樓上傳來了悅耳的鋼琴聲音,趙爵似乎陶醉,道,“他們兩個都是聰明的孩子。”
“有多聰明?”展昭問了一句。
趙爵笑了笑,道,“非常聰明。”
眾人也不知道他倆打什么啞謎,但是趙爵的笑容還是讓人覺得有些緊張。
“對了。”趙爵突然說,“差不多是吃飯的時間了。”
眾人都被趙爵完全沒有邏輯可言的思維方式弄得有些混亂,白玉堂問,“還有事情沒弄明白呢。”
“不急。”趙爵擺了擺手,道,“我花了好幾個月的功夫才把這房子里的線索都找齊了,保證你們一天之內能弄明白……不過么,你們要相信,先吃飯比晚吃飯強,我是為了你們好。”
說著,趙爵走上前,輕輕挽住白玉堂的胳膊,道,“聽說你廚藝了得,不知道會不會做西餐?”
白玉堂有些無力地抬頭看展昭,卻見展昭這次沒有炸毛,而是拿了一張餐巾紙,低著頭認真地在給小獅子擦嘴巴,它已經將一大瓶奶都喝完了,而且還在打嗝。看見展昭滿眼的寵溺,白玉堂有些吃味兒,這貓有了獅子就不要老鼠了!
不過也沒轍,畢竟這里是趙爵的家,他說了算,白玉堂被他拽著胳膊拖到了樓下的廚房里,做菜。
直到白玉堂被迫脫了外套,圍上黑色的長圍裙,動手做菜的時候,展昭才明白了過來,抬頭不滿地問,“為什么讓小白做菜?”
眾人無力地看他——你總算想起來啦?
隨后,白玉堂在廚房里洗菜,趙爵、展昭和公孫靠在廚房外面的吧臺上邊喝飲料邊看著廚房里的白玉堂做菜,白馳和洛天被兩個練完了琴的孩子帶出去玩沙子。
展昭時不時地摸摸小獅子,這小東西和人很親近。
“它是從東非過來的。”趙爵突然微笑著道,“它母親被趕出了獅群,帶著它流浪,很快它母親就死了,當地的動物保護組織將它跟其他的小獅子放在一起,因為它是白色的,又最小,所以一直被欺負……正巧被我看到,就把它帶回來了。”
展昭微微一笑,捏了捏小獅子的耳朵,問,“它叫什么名字?”
趙爵挑了挑嘴角,道,“一直在想,不過還沒想好。”
“你為什么會查這個家族的事情?”展昭認真問趙爵,“我一直都覺得,你似乎在追查什么?”
趙爵沉默了一會兒,不答反問,“……知道張穎為什么把孩子托付給我么?”
展昭微微愣了愣,不解地搖搖頭,“你不是說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么?比孩子都重要的事情?”
趙爵低聲笑了笑,伸手從那個骨灰盒里,將那條皮帶拿了起來,道,“這皮帶非常的光滑,有使用過的痕跡,但是卻沒有磨損。”
展昭微微皺眉。
在一旁的公孫托著下巴,道,“的確,這不像是經常戴而造成的光滑,更像是經常被人撫摸造成的,皮質的東西,經常摸會有一種油質,非常好辨認。”
“不愧是法醫。”趙爵點了點頭,認真道,“有些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有些仇一定要報,有些人……一定要殺。”
第九案:愛情兇手19 地下室
白玉堂手腳挺快,做的東西也不算太難,海鮮芝士通心粉,烤了一塊大披薩,還做了一大盆的海鮮湯,給孩子們弄了兩個草莓圣代,趙爵在外面看到了趕緊喊,“啊,我也要!要多放草莓!”
眾人都無力地看他,白玉堂轉臉看展昭,展昭看別處,于是,白玉堂多做了兩個,趙爵一個,展昭一個,本來想給白馳也做一個的,但是白馳問,“可不可以做巧克力布丁……”
趙爵大概不知道,展昭從小就喜歡吃草莓圣代,最好是滿滿一大杯冰激凌,夾了好些好些甜甜的草莓,用個勺子慢慢舀。白玉堂剛剛不給展昭弄,是估計他不會在趙爵面前吃那個……因為怕被笑話,不過現在既然趙爵也愛吃,那就做兩個吧。
都忙完了,白馳和洛天帶著兩個孩子去洗手,管家和傭人幫著白玉堂把做好的飯菜送出來,管家很禮貌地用勺子嘗了一口通心粉,驚嘆道,“真是驚人的手藝啊。
白玉堂對他笑,道,“我做了很多,你們也一起吃吧。”
管家立刻禮貌地給他鞠躬,“您真是太體貼了。”
白玉堂抽了抽嘴角,心說趙爵找了個老外來就不別扭么?
隨后,眾人落座,食物端上來,方行和曉曉先舀了一勺通心粉送到嘴里,嚼了嚼,都叫,“好吃哦!”
展昭往嘴里塞東西,心說,那是,小白的手藝要是開餐廳,鐵定賺翻了!
趙爵吃得高興,道,“所以說,媽媽的基因好就是不一樣,允文連個蘋果都不會洗。”
“咳咳……”白玉堂正在吃飯,沒提防趙爵的話,一口嗆住。
展昭趕緊給他拍拍,有些好奇,問,“白叔叔連蘋果都不會洗啊?”
白玉堂干笑了兩聲點點頭。
“想不想知道允文和啟天年輕時候的糗事?”趙爵笑瞇瞇地問。
展昭和白玉堂有那么一點點動心,對視了一眼,就聽趙爵又問,“那包拯的呢?”
眾人立刻一起抬眼看趙爵,那眼神整齊的,腦門上都像是寫著兩個字——好想!
趙爵笑了笑,將叉通心粉的叉子交到左手,右手將圣代放到眼前,用勺子舀圣代吃。
白玉堂轉臉看展昭,就見他也是一樣的動作,只是展昭似乎沒注意趙爵的舉動,低頭盯著膝蓋上面的小獅子看。
眾人都看白玉堂,白玉堂心里有些發毛,這是展昭平時吃東西的習慣,喜歡咸的甜的一起吃,吃的時候很高興,吃完了經常會拉肚子……趙爵的舉止,和展昭幾乎一模一樣。
“你們包局啊,年輕的時候……嗯,跟你們隊里那個趙虎差不多。”趙爵突然來了一句。
“咳咳……”這回,公孫、白馳和洛天都被嗆住了。
公孫抽了張紙巾擦嘴,問,“真的?”
“那是。”趙爵笑,道,“有一次,我們抓一個逃進防空洞的殺人犯,我們一起下去的……那個防空洞打仗時曾經被炮彈炸塌過,里頭據說死了好些人。”
展昭的注意力被吸引了,抬起頭來看趙爵,沒注意腿上的小獅子湊上來,前腳趴著桌子,湊過去聞桌上的通心粉,湯汁粘在鼻子上了。
“阿嚏。”這通心粉里頭有些微辣的咖喱,獅子嗅覺敏銳,一下子就被嗆到了,趕緊就退回去了,用前爪撓鼻子,一個勁打噴嚏。
展昭趕緊伸手拿餐巾紙給它擦鼻子。
趙爵用叉子插著一根烤香腸,邊吃邊道,“那次下防空洞上來的時候,我跟包黑子說,他肩膀上坐著個小丫頭。”
公孫睜大了眼睛問趙爵,“后來呢?”
“他問我們怎么辦,我跟啟天就說,這小鬼是想出來,只要感受不到人的氣息,估計就跑了,所以說,它走之前絕對不能回頭看……因為一回頭,氣息就噴在小鬼身上了,那就要被纏一輩子了。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包局信了?”
趙爵失笑,道,“他一個禮拜沒敢轉頭,后來脖子僵住了,允文讓我跟啟天陪他去醫院看,醫藥費都是咱倆出的,然后還被痛罵了一頓。”
展昭和白玉堂傻乎乎往嘴里送吃的,都不由感嘆,“別說……二十年變化不小啊。”
趙爵笑了笑,道,“人么,會長大的,被騙多了,就不會被騙了,不會被騙的時候,也就會騙人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有些鬧不明白趙爵的意思。
另外,讓展昭比較在意的是,趙爵剛剛提到自己老爸,他不是法官么,怎么年輕的時候做過警察?不然為什么會跟他們一起去抓殺手呢?還有啊……在自己心目中,老爸是個從來不茍言笑的人,雖然偶爾會跟他惡作劇一個,但是實在想象不到年輕的時候會和趙爵一起欺負人……
“好像只有白伯伯的性格一直都沒有變過啊。”白馳邊喝湯邊說。
“那是。”趙爵突然冷笑了一聲,抬眼看了看白玉堂,道,“姓白的,神經都很堅韌……百毒不侵。”
白玉堂覺得趙爵似乎話里有話,就聽公孫突然問,“你說姓白的,這個白字是特指,還是泛指啊?”
趙爵一愣,轉過臉來看公孫,良久才笑了笑,道,“果然是大了幾歲,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敏銳……算了,不說了,說多錯多。”
展昭和白玉堂轉臉看公孫,公孫聳聳肩——沒問出來,趙爵太警惕了。
展昭轉回臉來問,“為什么我爸會和你們一起抓賊?”
“啟天是學醫的你不知道么?”趙爵道,“不對……確切地說是學醫也學法,那時候他是比較早出國留學的一群人,所以有接觸到法醫學。我們處理案子的時候,都找他幫忙,他當時在當檢察官,所以有一些時間給我們幫幫忙,提供一些法醫援助。”
公孫伸手摸了摸下巴,道,“我就說么,在以前的檔案里頭,特別是包局他們年輕時候辦過的案子里,看到過很多專業的法醫學分析……原來是這么回事,那時候能達到那個水準,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展昭皺著眉頭聽得有些迷惑……為什么這種事情他一點都不知道,老爸不說就算了,可他從小就跟媽媽很親,為什么媽媽也不跟他說起這些?他甚至連他媽媽以前是警花,功夫很好這些都不知道。
趙爵似乎看出了展昭的疑惑,就笑了笑,用勺子舀海鮮湯里頭的蝦球,道,“允文曾經最烏龍的一次,就是吃蘋果進醫院。”
眾人睜大了眼睛看他。
趙爵將蝦球塞進嘴里,拿著鏟子切開披薩放到曉曉和方形的面前,邊道,“那天啟天拿了很多蘋果過來,說是單位朋友家里種的,拿來分,很甜。然后允文就拿起一個吃,啟天罵了他一句——去洗完了再吃,有農藥的,還遞了一瓶洗潔精給他。”
白玉堂眨眨眼,問,“他不會拿洗潔精洗的蘋果吧?”
“嗯。”趙爵笑了笑,“他走到外面的水池邊,把洗潔精倒在了蘋果上面,然后甩了甩,覺得挺干凈,邊咬邊往回走,我們問他味道怎么樣?他說,一股洗潔精味道,半個小時后肚痛,進醫院洗胃。”
眾人瞬間沉默,都覺得白允文找白玉堂媽媽這樣的全能家庭主婦一起過日子絕對是太明智了,這一決定直接導致了白玉堂的超強自理能力,并且簡介導致了展昭以后的幸福生活……
“你講起過去,好像很開心啊。”展昭淡淡道。
趙爵笑了笑,點點頭,道,“很高興。”
“那為什么背叛他們?”展昭試探性地問。
趙爵抬頭看了展昭一會兒,良久才道,“我從來沒有忠誠于他們,沒有忠誠,何來背叛?”
說完,趙爵不再多說,低頭吃飯。
……
飯后,眾人喝了杯茶之,趙爵問,“都飽了吧?出去走走消化消化。”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無語,趙爵究竟想干嘛?
公孫突然伸手摸了摸下巴,問,“你是不是有很惡心的尸體給我解剖?”
趙爵一挑眉,看公孫,道,“聰明啊!”
公孫無奈,問,“你讓我們早吃飯,是因為怕我們看到尸體后吃不下,吃完了飯消化一下,是怕我們解剖的時候吐出來?”
趙爵點點頭,道,“嗯,我一向相當的體貼。”
“其實并不需要。”白玉堂無所謂地笑了笑,道,“尸體對我們幾乎已經沒有什么作用了。”
展昭也點頭,“公孫可以一邊解剖一邊吃鹵煮和西瓜汁,不要緊。”
“好吧。”趙爵嘆了口氣,道,“既然你們堅持,那么我帶你們去。”
“你家里為什么有尸體?”白玉堂突然問。
趙爵笑了,道,“別擔心,都死了上百年了,兇手絕對不是我。”
展昭想了想,問,“尸體也是從古堡里頭弄出來的?”
“嗯……”趙爵點點頭,道,“你還是那么聰明……不錯,我將每一塊磚頭都翻出來,就是為了連一片指甲、一根頭發……都不要錯過!”
“你在研究的這個家族,跟你的遭遇有關系?”展昭問。
趙爵想了想,道,“看了你們就知道了,先別問了。”說完,推開了一扇厚重的木門,下面出現了一條地道,通向地下室。
“這是?”公孫皺眉,“以前歐式別墅中常見的地下酒窖?”
“你對于某些奢侈品的常識超出一般人。”趙爵點了點頭,道,“不過,這個地下酒窖里,裝的可不是酒。
說完,帶著眾人一起,走下了走廊。
走廊的兩邊都有燈,非常的明亮,因此一點沒有陰森的感覺,正走著,展昭注意到墻壁上斑駁的痕跡,站住了……
“怎么了?”白玉堂問。
展昭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道,“你看這些痕跡……像不像是……”
“是爪印。”洛天道,“很顯然,有人死也不愿意下去,但是又被人往下拖,所以手指在墻壁上流下了長長的抓痕,應該是有兩個人,抓著人的胳膊,往下拖的。”
“這地下室里的任何一塊磚頭我都是按照取證的標準搜集來再重裝的。”趙爵道,“絕對原汁原味,連一枚指紋……都沒有弄掉過。”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此時,眾人已經到了大門口,趙爵從口袋里掏出醫用一次性手套來給眾人,道,“我要開門了,你們確定你們都準備好了么?”
眾人都不自覺皺起了眉頭,覺得要不然是趙爵太過聳人聽聞,要不然,就是里頭的場景,可能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趙爵見眾人都點頭,就抬手,輕輕地打開了門……
“嘎吱吱吱”的一聲側耳軸襯摩擦之聲傳來,眼前的大門被打開,隨后,眾人就感覺一陣陰風撲面而來……房間里頭亮著昏黃的燈光,那景象,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趙爵打開了墻邊裝著的開關,霎時,燈火亮如白晝……房間里所有的景象,都清晰地呈現在了眼前。
眾人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了。
“哥……”白馳突然看了看展昭,展昭點點頭,道,“去吧。”
白馳捂著嘴,趕緊就往外跑,洛天也不太能接受這些,就道,“我去看看馳馳有沒有事。”說完,也轉身走了。
趙爵回頭看眾人,問,“怎么樣?”
眾人臉色都冷了下來,展昭良久才問,“這個房子的主人……你確定他是人?”
第九案:愛情兇手20 鑰匙與銅像
展昭記得以前看過一個叫做藍胡子的童話,原本很美滿的故事,類似于灰姑娘一般的情節,但是卻因為最后那一把金色的鑰匙,而使故事立轉變得恐怖了起來。
但是直到這一刻,展昭才真正地明白,其實童話也好,小說也好,無論再黑暗恐怖,作者都很善良地為讀者掩蓋了最極致的那一部分……
死人和尸體,在于警察或者法醫來看,根本不算什么,畢竟,再恐怖的尸體見得多了,還就是那么回事罷了——比活人少了口氣,硬了些也臭了些……也許被切成血肉模糊狀,即便被搗成肉醬,也是見過的……可是,展昭和白玉堂他們,直到了這一刻,才明白尸體的真正恐怖之處并不在于切割,而是在于變形。并且不是短期巨大的外力造成的變形,而是長時間的不可抗力,慢慢造成的那種變形,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這個房間確切地說是一個研究室,正中間有臺子,其上有那個年代幾乎可以找到的全部醫學器材。
醫學器材么,在醫院里看起來是治病救人的神器,而在陰暗的地下室里,銹跡斑斑的醫用器具,感覺卻會更像是刑具一些。
不過,展昭他們當然不是因為這里頭的家具擺設而感到不舒服的,確切地說,是因為房間里頭的尸體。
正題就是——尸體!
以前一直聽人說吊死鬼吊死鬼的,影視作品之中也曾經將吊死鬼作為一種普遍的造型加以夸張,無外乎是舌頭老長,翻著白眼什么的……可真正的吊死鬼,特別是吊了上百年的那種死鬼,在身體上,是會產生很明顯的變化的——脖子變長,變細。
這個房間里頭,房頂上裝著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大鐵鉤,每一個鉤子上面,都有一個黑色的金屬索套,索套中,套著一顆頭顱,下面一節細長的脖頸,已經變形成為完全看不出人類脖頸影子的狀態。脖頸的下面是赤*裸的身體,即使干了,也可以看出傷痕累累,有的甚至殘缺。
這些尸體都呈現一種干尸的狀態,尸體的表面皮膚干燥褶皺。
公孫伸手指了指墻上的一個大型吹風裝置,道,“看來尸體是被風干的。”
“還能用。”趙爵走了過去,伸手打開了那個大風扇……隨著轟隆隆的風扇葉轉動之聲傳來,一陣大風從吹風裝置中吹了出來……與此同時,那些已經風干而輕飄飄的尸體,也微微地動了起來。那些尸體幾乎個個面目扭曲,脖子細長得幾乎掛不住身體……隨風擺動,仿佛正在掙扎,想象一下滿屋子掛著的尸體正在如掛在大風地里的招子一樣隨風飄蕩,真是詭異得有些變態,說不出的惡心。
或許是空氣中濃厚的死亡氣息作祟,展昭手里的那只小白獅子,似乎也焦躁不安了起來,在展昭的手中掙扎了一下,將臉埋在了他的臂彎里頭,一只爪子抱住展昭的胳膊,盡量靠近。展昭伸手摸了摸它的脖頸,安慰一般。
趙爵將吹風機關上,回頭看眾人,問,“怎么樣?”
展昭嘆了口氣,和白玉堂還有公孫好好地參觀了一下這個房間,公孫摸著下巴看著其中的幾具尸體,道,“特意裝了一個吹風機,為的是將尸體吹干么?這主人是故意保留這些尸體的?”
“看起來似乎是想用他們來作為某種裝飾。”趙爵笑了笑。
公孫皺起了眉頭,看了看展昭,就見展昭正在翻看手上的書,問,“這個家族究竟是什么性質的家族?”
“你把書看完了,估計也就能了解了。”趙爵說著,伸手,從桌子下面拖出了一個鐵質的箱子來,對白玉堂道,“帥哥,來幫個忙。”
白玉堂走了過去,就見那是一個一米五見方的大鐵箱子,四周都有把手,樣子看起來,相當的沉重。
“抬到那邊的矮桌子上面去。”趙爵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矮桌子。
白玉堂彎腰抓住箱子的一個把手,往上一提,就一皺眉,看趙爵。
“很沉么?”展昭和公孫都跑過來,想幫忙,白玉堂擺擺手,道,“少說有兩百多斤,去把洛天叫來幫忙吧。”
展昭跑到樓上去叫洛天,白玉堂轉臉看了看趙爵,道,“你力氣不小啊,能把它從桌子下面拖出來。”
趙爵挑挑眉,道,“我還是很不喜歡運動的……就好比啟天也很不喜歡運動,但是力氣也不小一樣。”
趙爵這一提醒,白玉堂才猛然想了起來,自己老爸他們說過,展啟天的確是不會搏擊之類的運動,很斯文……但是,他記得曾經展昭腿受傷的時候,展啟天輕輕松松地就把展昭抱起來過……展昭雖然不重,但抱起一個一百多斤的大男人……也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吧,起碼那貓就肯定抱不動!
這時,展昭叫了洛天回來了,進到地下室一看,就發現白玉堂和趙爵正在對視,而且兩人的臉色都不是太好,公孫則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洛天看到了那個鐵箱子,就問,“要搬東西么?”
“嗯。”白玉堂點點頭,伸手抓住鐵箱子的一個把手,對洛天道,“咱倆把它抬到桌上去。”
“好。”洛天走了過來,跟白玉堂一邊一個把手握住,一用力,將沉重的鐵箱子抬了起來,放到了一旁的,一個鐵質小矮桌上面。
展昭和公孫都走了過去,白馳也跟了下來,他似乎對那些像紙片或者說像風鈴一樣掛在半空中的尸體不太適應,低頭走到了眾人的旁邊。
趙爵從口袋里摸出一塊橘子味道的薄荷糖來,遞給他,白馳擺了擺手。
趙爵不解,道,“你不難受么?臉都白了。”
白馳搖搖頭,顯得有些倔強,雖然很不適應,但畢竟是警察么,不能讓人看輕了。
展昭把手上的小白獅子遞給他,道,“幫我抱會兒,它挺沉的。”
白馳看了看展昭,伸手將小獅子接了過來,小獅子歪頭看了看白馳,在他身上嗅了嗅,眨了眨眼睛——聞到了另一頭獅子的味道呦!
白玉堂看了看箱子,問,“你想讓我們看的東西在這里面?”
趙爵點了點頭,伸手,拉出了鐵箱子頂端的一個嵌在箱子蓋里的把手,對洛天道,“把他打開。”
公孫笑問,“這個用不用做心理準備?”
“這是我從房子主人墳墓里頭挖出來的東西。”趙爵笑了笑,道,“你們會很感興趣的。”
眾人對視了一眼,白玉堂對洛天點點頭,洛天用力往上一拉,將蓋子整個拉了起來,移開,放到了一旁的地上。
白玉堂等眾人往箱子里頭一看,就見里面蓋著一塊黑色的絨布,布上,用金色的絲線繡著非常復雜的圖案,繁復但是極精致華美……
再看那塊精致的絨布刺繡下面,隱約現出了一個人形來,個子很小巧,似乎是一個小孩子,難怪就藏在這么小的一口棺材里頭。
“奇怪啊。”公孫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解地問,“這布如果蓋著尸體埋在地底下如此之久,為什么還那么新?”
眾人都點頭,表示疑惑。
趙爵伸手輕輕地揭開那塊紅色的絨布,道,“這個么……因為這塊布的下面,根本不是尸體。”說完,輕輕一把揭開。
眾人往里面一望,都有些納悶,就見那是一尊孩子的雕像,黃銅色的,雕刻的還是惟妙惟肖,是個小女孩兒,樣貌跟趙爵房里那幅全家福油畫上面的小姑娘……是一模一樣。
“為什么把小女孩兒的雕像埋在自己的墳墓里頭呢?”展昭不解地問。
“他的女兒不是自然死亡的,你看了書之后,就會了解。”趙爵說著,伸手輕輕地指了指小女孩兒銅像側面的一條中縫,雖然密封……但還是隱約可見一條極細微的鋒線。鋒線上有一個扣鎖,似乎是將銅像的兩半鎖在了一起……
“空心的?”公孫吃了一驚,“莫非能打開?”
“保不齊。”趙爵笑了笑,道,“我沒打開過。”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心說,趙爵還挺能忍的,這種情況,換一個人都會好奇的吧。
趙爵看到兩人的表情,笑了笑,道,“別誤會,我的確是很好奇,不過因為無法預測里頭的東西見光之后會不會有什么變化,因此怕破壞了重要的證物,所以想等你們來了之后,再一起拆開。
“有鑰匙么?”公孫指著那銅像的鎖扣問,“這里有鑰匙孔好像沒有鑰匙無法打開。”
“這也是一個問題。”趙爵頗有些無奈地說,“我將這整座城堡都拆了,但是依然沒有找到任何鑰匙的線索,我還找來了幾個鎖匠看過,他們說這東西太老了,而且還是西方人的玩意兒,因此都沒法打開。”
“這個家族后來全滅了么?”展昭問。
“嗯。”趙爵點點頭,道,“目前我得到的資料是,在二戰結束后,最后一個繼承人都死在異鄉了……他們很早就離開了自己的家鄉,而且這座城地處深山實在是非常的隱蔽,所以才沒有被人燒掉或者搶奪一空……另外,這房子的周圍,也實在是比較嚇人。”
“如何嚇人法?”展昭好奇地問。
“嗯,聽說過樹海么?”趙爵突然問。
“日本那個自殺圣地么?”白玉堂問。
“嗯。”趙爵點點頭,道,“青木原的樹海我以前去過,很想感受一下是否會有某種未知的神力迫使我也有自殺的念頭,我還在那里過了夜,不過可惜,除了很冷之外,沒有別的感覺。
展昭聳聳肩,道,“那個自殺熱,是因為松本清張的《蕭瑟樹海》出版之后才引發的,當然,濃密的樹林的確會給人造成些困擾和孤獨無助之感,但是考慮到日本每年的自殺人數,其實也可以理解。”
“這家城堡的外圍也有這樣的情況,而且那些樹林是主人家特地種的。”趙爵聳聳肩,“經過百年的努力,已經長成了一片像模像樣的森林了,所以我這次沒把它們弄來……不過我也雇了很多人進入那個森林里頭尋找,除了找到幾具差不多的尸體之外……”趙爵伸手,指了指懸掛在空中的那些飄蕩蕩的尸體,“其他的并沒有什么問題。”
展昭皺眉,“想在森林里頭找鑰匙……應該也是天方夜譚吧?”
“這倒也不一定。”趙爵道,“只要人手夠、器材夠、大海撈針也是可以的。我讓人將森林按平方米劃成不同的區域,用黃絲帶分隔開,然后每個人負責一平方米,用金屬探測器探測整塊地面,并且探測每一棵樹木……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眾人都有些吃驚地看趙爵,心中覺得不可思議——竟然較真到如此程度,趙爵究竟想要查什么。
“你們要不然幫我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那把鑰匙吧。”趙爵靠到鐵棺的旁邊,“我是已經無能為力了。”
“以你的性格,應該是每塊磚都讓人找過了吧?”展昭道,“那樣都找不到,我們怎么找?”
“那鑰匙會不會已經不在這個家里了?”白馳問。
“應該還在。”趙爵搖搖頭,伸手拿過展昭手里的那本破書,將書打開,翻到其中一頁,道,“你看這里寫的,‘公爵親手將他的榮耀鎖進了銅質的雕像之中,埋葬在家族老宅的后院,隨后,他將鑰匙放在了家里最顯眼的位置,讓他的榮耀,永遠不會離開家族的庇護。”
“最顯眼的地方?”公孫微微皺眉,眾人面面相覷。
“永遠不會離開家族……”展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打開了白馳背著的包,拿出骨灰盒子,打開,取出那串項鏈來。
“啊……”趙爵輕輕地叫了一聲,道,“聰明啊,鑰匙就是家族徽章,所以就能永遠跟家族不離不棄吧。”
“試試看吧,不知道對不對。”展昭走過去,將十字架的一頭塞進了鑰匙孔里頭,微微地“括脫”一聲,似乎是契合了……展昭心中一喜,捏住十字架往左邊一轉,轉不動,往右邊一轉……九十度后,傳來了“咔”的一聲……銅質的塑像,微微地一震。
番外SCI一周年之十大不可思議事件(二)
白爸爸展爸爸的秘密檔案
傳說,警局有一個絕密檔案室,里頭裝了各個時期,警界精英們的絕密檔案資料,而據說里頭最厚的兩份,一份是屬于當年的刑偵隊長白允文的,一份,則是屬于當年以法醫的姿態出面參與調查的展啟天的。這兩個人的資料,隱藏得非常好,據說,白允文曾經放過話,誰都不準看這兩份絕密檔案。所以說,有些東西越是保護得好,越是能激起別人的好奇心,這兩份絕密檔案,也成為了警局十大不可思議事件之一,成為了展昭和白玉堂夢寐以求想要看一眼的東西。
某個周日,晴。
展昭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發現旁邊被子空空的,伸手一摸,已經冷了……又看了看墻上的鐘,才只有七點多……
展昭有些納悶,小白大星期天的干嘛起那么早呢?
而且以往若是周六周日,白玉堂都會在床上跟他鬧,鬧到他醒,發飆,才會心滿意足地去做早飯,或者趁著早上興致好那什么一下……
展昭想到這里,覺得 有些別扭,翻身再睡。
但是……
十分鐘后,展昭爬了起來——睡不著了。
他穿著睡衣,拖上白玉堂之前給他買的一雙加菲貓拖鞋,出了臥室。
打開門,沒有聞到飯菜的香味,展昭更納悶了,白玉堂一大早起來,不做早飯,在干什么呢?
走到了客廳里頭,還是沒人,展昭想了想,只有書房里頭有可能了,跑到書房門口,推開門一看——還是沒人。
“咦?”展昭歪過頭覺得有些莫名了,白玉堂上哪兒去了呢?
隨后,展昭房里房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冰箱里柜子里碗櫥里床底下都找了……沒看見白玉堂,當然,廁所里浴缸里馬桶里都沒有!
展昭站在客廳里愣了一會兒,結論只有一個——白玉堂一聲不吭地一大早出門去了,至于去干什么了,沒人知道。
展昭想了想,跑回房間,翻箱倒柜開始找自己的手機。
正這時,門口喀嗒一聲,似乎是有人開門進來了,展昭跑了出去,叫著,“小白!”
但是到了門口,他一愣,就見進來的那人,一身黑衣黑褲,戴著個黑帽子和黑墨鏡圍著黑圍巾。
展昭一驚,操起一旁廚房墻上掛著的鏟子,“誰啊!”
那人抬頭看了眼展昭,嘆氣,“貓兒,你拿著鏟子做什么,炒菜啊?”
展昭也認出來了,除了穿了身黑……是白玉堂沒錯。
白玉堂往下摘帽子,脫圍巾順便摘墨鏡,“起那么早啊?”
展昭跑過來,問,“你一大早的去做賊啊?怎么還穿黑的。”
“給你看樣好東西。”白玉堂從衣服里頭,拿出了兩個牛皮紙的文件袋。
展昭接過來一看,就見一個文件袋上寫著,“展啟天”,另一個文件袋上寫著,“白允文。”
“啊!”展昭大驚,看白玉堂,問,“這是什么呀?”
“那陣子不是咱們警局的檔案室里頭整理資料么?”白玉堂笑瞇瞇說,“將以前的紙類檔案存入電腦,手寫類文件也全部重新打印了,所以原來的手寫備份就發還給警員了。”
“嗯。”展昭點點頭。
“咱們老爸這幾天不是都沒在么?我爸去外地了你爸出國了,所以我媽今早讓我去拿檔案。”
展昭又驚又喜,道,“要是讓你爸知道你看他檔案,鐵定揍人的!”
白玉堂一挑眉,“所以我化妝了再去么!就讓我媽說,是找別人替他拿回來的,神不知鬼不覺!”
展昭伸手,一把拿過展啟天的檔案,飛奔進屋去了,鉆上了床鋪,就開始打開看。
白玉堂笑著跟了進去,從懷里又拿出了兩個雞蛋煎餅,遞了一個給展昭,道,“我去給你熱牛奶,看到精彩的地方要告訴我啊!”
“嗯。”展昭點點頭,接著翻檔案,道,“我還以為老爸就是幫著做了法醫的工作,沒想到還參與了那么多次調查啊。”
沒多久,白玉堂端著熱牛奶進來了,遞給展昭,展昭仰臉說,“小白,我爸年輕時候打槍的記錄你看過么?”
白玉堂眨眨眼,湊過來看,展昭指著他的記錄道,“果然我的槍法爛是遺傳的啊!”
“咳咳……”白玉堂盯著那一排33333環咳嗽了起來。
“等下,看這里!”展昭一臉興奮地說,“你看,我爸色誘過色*狼!”
“真的?”白玉堂很感興趣地脫了鞋上床,爬過去看,道,“哦,還抓過兩次呢,一次抓男色*狼一次抓女色*狼!”
“哦……好精彩啊!”展昭一面啃餅,一面一臉的驚詫。
白玉堂歡歡喜喜地打開了白允文的那一袋子檔案,拿出來的先是那張帶照片的簡歷。
“咳咳咳……”白玉堂一口牛奶嗆住,拼命咳嗽了起來,展昭湊過去一看,也哈哈大笑了起來,就見白允文年輕的時候,和白錦堂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么像,而且還理了個中分……樂死人了。
白玉堂深吸了一口氣,道,“千萬不能讓他倆知道,不然咱倆就死定了啊!”
“嗯。”展昭認真點頭。
“這里有照片。”展昭從展啟天的那一疊檔案里頭,拿出了好幾張照片,就見是展啟天的生活照。
“哇……”白玉堂拿過那幾張展啟天年輕時候的照片看了看,道,“貓兒,不是我說,你爸年輕的時候跟你真像,不是一般的漂亮啊……不是,是帥!”
展昭拿過照片看了看,皺皺鼻子,道,“怎么會有生活照在里面啊?”
兩人將照片翻過來看了看,就見寫著證物1、證物2……
“好像是抓色*狼的時候用的道具啊。”白玉堂道。
“嗯……”展昭點點頭,突然,從眾多資料之中,抽出了一張四人合影的照片來,拿到眼前一看……
“咦?小白,你看這里。”說著,他將照片遞了過去給白玉堂看。
白玉堂接過來一看,就見上面四個人,“包拯、展啟天、白允文還有趙爵……”四人在海邊拍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年輕無限,都伸著手,對著鏡頭的方向招手……那樣子,像是叫誰過去一般。
“那時候都好年輕啊。”白玉堂不無感慨地說。
“你猜……”展昭突然問,“給他們拍照的人是誰?”
白玉堂愣了一下,看展昭。
“嗯……”展昭摸了摸下巴,道,“很微妙啊!”
兩人接著翻。
“貓兒!”白玉堂拿出了一張文件資料,上頭有照片,問,“認得么?”
展昭接過來看了一眼,點頭,“是大哥小時候的照片和資料……為什么會有大哥的資料?”
“這里有一張大哥的全身體檢資料。”白玉堂道,“你看,心肺、血液什么都有,好詳細。”
“為什么臉肌肉比重、脂肪含量什么的都有啊?”展昭覺得有些莫名,又一看,微微皺眉,道,“小白,看年份!”
白玉堂湊過去一看,抽了一口冷氣,是八七年的時候,就是他和展昭三四歲的時候,也就是白錦堂被綁架失蹤的那段時間里的。
“小白,這是英文資料。”展昭道,“這些體檢不是在國內做的!”
白玉堂想了想,將筆記本拿了過來,拿出掃描儀裝上,將這幾份資料都掃描了進去。
“你干嘛?”展昭問。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保存下來,一定要查清楚當年大哥遭遇了什么。”
展昭想了想,點點頭,“嗯。”
“貓兒,這個有趣。”白玉堂拿出了一張表格來,道,“看這里寫的,犯錯登記以及賠款統計。”
“噗……”展昭忍笑,問,“怎么會有這種東西?”
“包局,損毀警車三輛。”白玉堂挑眉,道,“包局太狠了,那個年頭警局總共就多少輛車?”
“你爸各項考核的成績好驚人啊!”展昭道,“還有破案的記錄。”
“我發現咱倆破的案子比他們還少得多得多得多啊!”白玉堂說話間,拿起了一份塞在最底下的文件。
就見里頭掉出了一個小信封。
白玉堂打開信封一看,從里面掉出了好幾張紙幣……都很舊很舊。
“上面有字啊!”展昭拿起來看了一眼,一驚,道,“小白,你看寫的是什么?”
“救命?”白玉堂拿著那張紙幣翻過來調過去看了看,問展昭,“這是誰的筆記?”
展昭搖搖頭,道,“不知道。”
再看另一張,上面畫了一張簡易的地圖。
“是城郊的地圖。”將整個S市地圖都熟記與心的展昭一眼便認了出來。
“其他的都一樣?”白玉堂看展昭,信封里面好幾張這樣的紙幣,上面不是這張地圖就是救命兩個字……
兩人越看越覺得奇怪,白玉堂拿起車鑰匙,道,“走,貓兒,心動不如行動啊,咱倆去看看!”
展昭點了點頭,換上衣服,跟白玉堂一起,拿著紙幣出了門,按照地圖上標注的地點,開車前往。
不多久,就來到了一個小型農場的旁邊,白玉堂和展昭看了看地址,發現沒錯,兩人下了車,走到農場的門口。
大門開著,遠遠望去,就只有正中間一所小小的房子。
兩人對視了一眼,向那所小房子走去,到了門口,看樣子像是廢棄已久的。
白玉堂讓展昭站到自己身后,抬手輕輕地推開了房門……
門剛一打開,就聽到“呯”的一聲巨響,展昭和白玉堂都驚了一跳,但是躍入眼簾的,卻是滿屋子的人和滿桌的美食,還有桌上一個大大的生日蛋糕。
就見白允文、展啟天、展白兩家的媽媽、公孫白錦堂趙禎白馳還有大小丁,SCI的所有人都在里頭,手上拿著香檳道,“總算來了,給你倆補過生日!”
展昭和白玉堂望天嘆了口氣……無語。
拿了酒杯慶祝吃蛋糕,正高興的時候,展啟天突然湊過來,在展昭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那兩個文件袋里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
展昭一愣,轉臉看展啟天。
白玉堂茫然地看著白允文,就見他嘴唇微動,道,“就當是給你跟小昭的生日禮物,其他的,你們自己去查吧……絕對比你們想象中的,要精彩,也慘烈得多。”
……
小鼠小貓Q版小劇場 生病篇
暑假某日。
小白玉堂照舊一大早起來,換上了漂漂亮亮的白衣服,出門去敲隔壁小展昭的家門。
手還沒挨上房門,就看見展家媽媽急匆匆地打開門往外跑,差點就跟小白玉堂撞了個正著。
“阿姨?”小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展家媽媽,干嘛那么著急呀?
“玉堂啊!”展家媽媽道,“找昭昭玩么?今天昭昭沒法跟你玩了。”
“為什么呀?”小白玉堂表示抗議,“我們說好了早上要出去的,他說要我陪他去買書的。”
“昭昭病了。”展家媽媽蹲下來,伸手摸摸小白玉堂的腦袋,道,“你先回家去,阿姨已經叫了醫生了,一會兒就到,阿姨要去買些藥。”
“貓貓病了么?我要去看他。”小白玉堂睜大了眼睛。
“不行啊。”展家媽媽道,“萬一你被傳染了呢?”
小白玉堂一拍胸脯,道,“我不怕!”邊說,邊往外推展家媽媽,道,“阿姨快去,你放心吧,我陪著貓貓就好了!”
“嗯。”展家媽媽轉身就跑了。
小白玉堂進了小展昭的家,關上了房門,跑到了展昭的臥房里。
走進去一看,就見小展昭裹著厚厚的小棉被,手里抱著一個他最喜歡的小白胖老鼠,臉紅紅地躺在那里。
“貓貓。”小白玉堂湊過去叫了小展昭一聲。
小展昭緩緩睜開眼睛,水潤潤的大眼睛盯著白玉堂看了看,張張嘴,說不出話來,咳咳地咳嗽了兩聲。
小白玉堂扁了扁嘴,看了看桌上的杯子,問小展昭,“貓貓,渴不渴啊?”
小展昭可憐兮兮地點點頭,小白玉堂將杯子拿過來,用小勺子舀起了水,小心翼翼地喂給小展昭喝,小展昭喝了兩口,就又抱著小白胖老鼠悶悶地開始睡覺了。
小白玉堂看了看,湊過去說,貓貓,我聽說,親親一下感冒就好了。
小展昭睜開眼睛又看了看,小白玉堂抓著他的手湊過去,在小展昭肉呼呼的腮幫子上“波”了一口,道,“親親過了,明天就會好了!”
小展昭見小白玉堂笑瞇瞇,也笑了,點點頭,啞著聲音說,“嗯。”
片刻之后,展家媽媽買了藥,帶著醫生回來了,給小展昭看了病。
隨后,小白玉堂就爬到小展昭的身邊,陪他一起睡了。
小展昭吃了藥后裹著被子發汗,小白玉堂負責不讓他踢被子!
……
第二天,小展昭的病好了,可以坐起來吃飯了,小白玉堂取笑他,“笨笨,貓貓真沒用!”
……
第三天.
小展昭趴在裹著被子發汗退燒的小白玉堂的身邊,幫他壓住被子,道,“你才笨笨呢,白老鼠。”
小白玉堂啞著聲音,道,“才不是……阿,阿嚏……”
“唉。”小展昭嘆了口氣,湊過去,道,“親親好像真的蠻有效的……我也親你一口吧,明天就好了!”
啾~~~
第九案:愛情兇手21 家族秘密
鑰匙打開了鎖喉,展昭就伸手想要將那銅像掀開,被白玉堂和趙爵一把攔住了,展昭看看攔住自己的兩人,有些莫名。
趙爵松了口氣,隨即,抬手將展昭一把推給白玉堂,似乎有些生氣,道,“帶回家好好管管,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展昭眼睛瞪得溜圓,白玉堂趕緊攔住他,心說趙爵太強了,貓兒這回直接炸毛了。
公孫和白馳也對視了一眼,頭一回看趙爵發脾氣。
不過趙爵似乎還不解氣,瞟了白玉堂一眼,道,“你也是,性子一點不像你老子,這樣的要是放他手里,直接扛回去教訓到聽話為止,看你把他慣的。”
白玉堂也睜大了眼睛,有些不解地問,“怎么教訓?”
展昭回頭瞪了他一眼——你還順著他說?!
白玉堂摸摸鼻子有些吃癟,自我反省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點慣著的意思。
趙爵撇撇嘴,道,“神氣什么,扛回去愛怎么做就怎么做被唄,你還沒辦法讓他服軟啊?!做到天亮看他軟不軟!再橫就做他三天三夜,你倆別跟我說還沒做過呢。”
……
眾人沉默。
……
片刻后。
公孫轉臉想找一扇窗戶看一看外面的風景,但是找了半天也沒見窗,才想起來這是地下室。
洛天覺得箱子搬完了自己要不然還是接著上外頭等去?
白馳傻呵呵地問白玉堂,“做什么?”
白玉堂臉緋紅,咳嗽了一聲,瞄了眼展昭,立馬意識到……完了,這貓史上最炸毛時刻來臨了。
就見展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咬著牙瞪趙爵。
趙爵覺得展昭的樣子挺可愛的,就看著他笑。
展昭瞪了他半晌,突然也笑了起來,趙爵有些警惕地看展昭,小貓要反擊了。
果然,就見展昭牙齒咯吱咯吱了兩聲,笑瞇瞇地對趙爵說,“我爸給我看親子鑒定了。”
趙爵一愣,瞪大了眼睛問, “什么親子鑒定?”
“我跟他的。”展昭回答,“他還說我跟你一點兒關系都沒有,讓我別搭理你。”
“他真這么說?”趙爵眼看著火就上來了,磨牙大罵,“他放屁!”
展昭見趙爵火了,心情舒暢了那么一點點,接著道,“還有啊,他還跟我說……”
“他跟你說什么?”趙爵怒瞪著一雙眼睛。
“嗯……”展昭摸摸下巴,“不能告訴你,我怕你接受不了打擊。”
“他說什么了?”趙爵踏上一步,問展昭,展昭看準時機,抓住趙爵的一把頭發拽了一下……
“哎呀。”趙爵疼得一蹦。
“呀……不是假的?”展昭一臉無辜地說,“我爸跟我說你是禿子。”
“我呸!”趙爵揉著頭皮跳腳罵人,“你故意的,沒大沒小,我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不可!”
說話間,趙爵就要沖上來揍人,白玉堂趕緊上前擋住展昭,趙爵力氣不小,那貓被打壞了他可舍不得,只能攔住,洛天白馳也上來勸架,公孫中指托了托眼鏡,認真看戲。
展昭覺得似乎是扯平了,心情好了些,而且看到趙爵急眼了,心情就更好了些。趙爵越想越來氣,打不著展昭,就狠狠踹了白玉堂一腳,展昭立刻急了,道,“他又沒惹你。”
“他姓白!”趙爵火氣上來了,“我就愛踹行白的!”
“小白,走開!”展昭捋胳膊挽袖子,“我要跟他打架。”
眾人都驚了,頭一回聽到向來動口不動手的展昭要跟人打架。
“我今天非痛揍你一頓不可!”趙爵也來勁了,洛天和白馳眼看攔不住了,白玉堂怒了,吼了嗓子,“夠了,再吵都給我面壁去!”
展昭和趙爵都停住了,有些不滿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泄氣,指了指桌上那口棺材,問,“還干不干正經事了?”
眾人都暗自松了口氣,洛天小聲對白馳說,“不愧是SCI總隊長的氣魄啊。”
白馳點頭啊點頭,“嗯。”
趙爵不滿地小聲嘀咕了一句,“跟老子一個德行,氣死人了。”
眾人都面面相覷……這句老子,是趙爵氣糊涂了自稱呢,還是說展昭的爸爸展啟天呢?
一場風波之后,眾人又回到了那具棺材的前面,白玉堂叫大家都走到了棺材的背面,洛天將鐵箱的蓋拿過來,擋在眾人的前面,然后他找來了一根臺球桿,站在挺遠的地方,從側面,小心翼翼地將桿子伸過去,一挑……喀嗒一聲,人型銅像的棺材蓋子被一撥,就自動彈開了。
而就在蓋子打開的一瞬間,突然就聽到了“嗖”的一聲,三根鋼針,從棺材里頭射了出來,似乎是棺材蓋里頭設置了某種機關。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展昭也瞄了他一眼。
展昭也挑挑眉——看什么?
白玉堂有些無力,用眼神瞄了趙爵一眼——剛剛多虧他救了你。
展昭看別處——你不也拉我了么。
白玉堂笑了——我能拉你這一次,不見得能拉你下一次,趙爵倒是讓你記得以后遇到這種情況都要小心了。
展昭撇撇嘴,不說話,本來也有那么一點點內疚,想著自己剛剛還拽了趙爵的頭發,似乎有些不應該,但是剛想到這里,就見趙爵伸手過來,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
“嘶……”展昭疼得一蹦,撩開袖子看胳膊,被捏青了一塊。
趙爵挑挑眉,繞到前面去看那個棺材里頭的東西了,展昭磨牙——這人,果然不應該同情他!
……
走到了棺材的前面,往里一看,眾人都有些吃驚,這棺材里頭,完全沒有眾人想象之中的那種木乃伊,或者幼年尸體之類的東西……空蕩蕩的,只有一個金屬的面罩。
白玉堂伸手,將那個面罩拿了出來,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眼熟——就是包局他們那次聚會的時候,帶來給他們看的,原來那個被徐天干掉的吸血鬼戴著的,吸血面具……只是這個更加精致,上面有鏤空的繁復花紋,框架也比較小,看起來,像是給小孩子戴的。
“他說他親手埋葬了自己的榮耀?”展昭皺眉,問,“這就是所謂的榮耀么?不是他的女兒?”
趙爵盯著棺材里頭看了良久,才道,“這樣一來,這位小姑娘,可能就是家族里頭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了。”
“棺材里沒有別的東西了么?”白馳問。
眾人在棺材里找了找,除了棺材內壁有一點點凹凸的痕跡,感覺像是手工鑿刻出來的之外,其他的真看不出什么來,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蛛絲馬跡。
公孫看趙爵,“我能把這個抬回警局去么?有些地方需要分析一下。”
“請便。”趙爵聳聳肩。
“還有么?”展昭問,“公爵的尸體,還有這個家族其他人的尸體呢?”
趙爵搖了搖頭,道,“都被燒死了,一個不剩……如果能活著的,估計就是這個小女孩兒了吧。”
“兩個相距了上百年的案子,都出現了這種面具和家徽。”白玉堂有些摸不著頭腦,“之間究竟有什么聯系呢?”
“這些尸體,我也想帶回去。”公孫道,“你若是不介意的話,我想找鑒識科的人來這個實驗室取證。”
“我不介意。”趙爵聳聳肩。
隨后,眾人離開了這個陰森可怖的地下室,回到客廳,此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公孫道,“那個房間密閉的比較久而且尸體眾多,你們都去浴室里,好好洗個澡,用酒精擦拭手和口鼻,最好用些消毒水。”
“主意不錯,你們的臥房里有浴室,可以洗澡。”趙爵笑道,“換下來的衣服可以讓管家給你們洗,明早估計就干了,那我也去了。”說完,就轉身走了。
眾人無奈,去洗澡換衣服,那個稱職的管家果然非常之能干,給眾人準備了簡單干凈又很大方的衣服,眾人收拾了一下之后,出了臥房,到了樓下的客廳里,就見趙爵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睡衣,正架著腿看報紙呢。
下了樓,展昭坐到沙發上面,那只白色的小獅子已經等他很久了,一下子爬到了他腿上,蹭來蹭去的。
展昭伸手,掀開獅子的后腿看一看,心說——哦,原來公獅子小時候構造是這個樣子的啊。
趙爵讓他的行為逗樂了,這時候,SCI其他人也都趕來了,下到地下室里,免不了又都被嚇了一跳。
見環境亂糟糟,趙爵對展昭說,“二樓的房間燈光比較好,有搖椅和火爐,我比較喜歡在那里看書。
展昭點點頭,拿著那本書,抱著小獅子,跟趙爵上樓。
樓下一切都歸公孫指揮,白玉堂不太放心展昭跟趙爵獨處,也跟了上去。
只是趙爵將展昭送到了壁爐邊,讓他在搖椅上坐下,給他的膝蓋上蓋了一小塊羊絨的小毯子,把小獅子放到了毯子上。然后管家給展昭送來了一碟巧克力和一些榛果,還有兩杯紅茶,就和趙爵一起,出門了。
白玉堂在靠近落地玻璃窗的門邊端著茶,望著外頭出神,展昭則靜靜地,看起了書來。
書是德語原文的,但對展昭來說沒有難度,只是書上的內容,數度讓展昭皺起了眉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白玉堂就看到院子外面的警車燈光閃耀,趙虎他們不斷地將搜集的證物搬上車去,忙碌的身影,時不時開個玩笑打鬧兩下……莫名顯得有些平和。
展昭正低著頭看書呢,突然……就感覺到白玉堂輕輕地將杯子放在了桌上……氣氛,似乎和剛剛有些不同了。
展昭抬起頭,就看到白玉堂靠在玻璃門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窗外的某處看著,那樣子,像是只發現了獵物的鷹。
白玉堂的這種眼神,展昭自然是熟悉的,這是他發現危險時候慣有的姿勢……順著他的視線往外望過去,就看到在夜幕中的不遠處……花壇一側的一大堆灌木叢中,似乎有人影一閃。
白玉堂一個箭步閃到了展昭的另一邊,躲到了玻璃門旁邊的墻后面,對好奇的展昭輕輕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道,“貓兒,別管,繼續看書。”
展昭點點頭,低頭繼續看書。
白玉堂將玻璃門的搭扣輕輕地打開,緩緩地,推開了一條縫,再移到一旁……突然,沖了出去。
第九案:愛情兇手22 命運
這種歐式小樓的外頭,都有一個連通的平臺,白玉堂一閃身出去,在墻壁后面的平臺上,和某個人過起了招來。雖然他讓展昭別管,但是展昭怎么可能不管,抱著小獅子,就想出去看看,可突然,肩頭被人拍了一把。
展昭驚了一跳,回頭,就看見趙爵正在他身后,也不知道何時進來的,單手輕輕地豎起食指,在嘴邊對展昭“噓”了一聲。
展昭皺眉想了想,突然道,“你有意引我們來這兒,就是相讓小白跟那人過招的?”
趙爵聳聳肩,道,“別小氣,借你家的小老虎,幫我教訓一個人。”
展昭有些莫名,問,“誰?他能跟小白打那么久?”
趙爵挑挑眉,道,“放心,他才不舍得跟你家那小老虎動真格的呢。”
展昭正在納悶,就聽到外頭動靜,似乎是有人跳下了二樓,隨后,傳來了趙虎和馬漢的喊聲,“什么人?”
然后,院子里就是一陣騷亂,白玉堂的聲音傳來,“繞過去,截住他別讓他跑了!”
展昭實在坐不住了,抱著小獅子就轉身下樓了,趙爵在壁爐邊站著,伸手摸了摸下巴,笑瞇瞇地跟了下去。
樓下已然是一團大亂,展昭抱著獅子沖出去的時候,就見白玉堂站在大門口,其他人也都四處尋找,但是很明顯,那個跟他過招的人跑了。
白玉堂緊皺著眉頭站在原地,似乎很是困惑。
“小白。”展昭跑到他身邊,問,“怎么回事?”
“呃……”白玉堂看了看展昭,道,“剛剛有個人闖進來了……我跟他過了幾招,然后逃走了。”
“什么人?”展昭問。
白玉堂眉頭皺得更緊,半晌才說,“我……沒太看清,不是很確定。”
展昭微微吃驚,看白玉堂,道,“你騙人啊?”
白玉堂看展昭,道,“我……真不太確定。”
展昭從一出生就認識白玉堂,跟他相處了那么多年,對他自然足夠了解,他從不曾如此茫然過,意識到事態似乎很嚴重,展昭把手上的小獅子交給了跑過來問情況的白馳,拉著白玉堂回房間去,關上臥室的們,問,“你說實話。”
白玉堂皺眉,似乎滿腹的困惑。
展昭要被他急死了,就道,“你從來不騙我的。”
白玉堂抬眼看展昭,道,“貓兒,我不是騙你……說出來怕你不信,我自己都不信。”
展昭微微皺眉,問,“什么意思啊?你不說怎么知道我不信?你說!就算是看見蜘蛛人蝙蝠俠我也信。”展昭認真道。
白玉堂輕輕嘆口氣,緩緩轉臉,指了指一旁的立柜。
展昭莫名,順著白玉堂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在他們的手邊有一個裝飾繁復的大衣柜,衣柜上鏤刻著花紋,小天使愛神丘比特,中間有鏡子,一看就價值不菲……
展昭盯著大衣柜眨了眨眼,問,“你是說……你剛剛跟大衣柜打了一架?”
白玉堂差點被展昭氣笑了,搖搖頭。
“丘比特?”展昭接著問。
白玉堂走過去了幾步,站在鏡子的前面,伸手,指了指鏡子里的自己,道,“他。”
展昭愣住,白玉堂站在鏡子前面,而鏡子里的,自然就是白玉堂,什么意思?小白是說他看到了另外一個白玉堂了么?展昭走了過去,伸手指住鏡子里的那個白玉堂問,“他?”
白玉堂點點頭。
展昭眼珠子瞪得溜圓,“你看到你自己啦?”
白玉堂皺眉有些茫然地想了想,道,“衣服不一樣,那人穿了一身黑,然后……年紀好像大些?我就看了個大概,天也黑他還有意擋著臉。
“一模一樣?”展昭睜大了眼睛,白玉堂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說完,找了張凳子坐下,道,“我起先沒看見,就以為是什么人所以上前想抓他,他反手擋我那一下挺厲害,我就跟他過了兩招,不過他有意躲著我我沒看見他臉,他有意不讓我看我就好奇,所以就想辦法架開他的手,但是看到了我又傻了,然后他推了我一下就跳樓逃走了,他功夫不錯,不過他幾乎沒還手。”
白玉堂講完,抬眼一臉費解地看展昭,問,“貓兒……那人是誰?”
展昭聽完后,皺眉沉默了一會兒,轉身一把推開房間的大門走了出去,氣勢洶洶。
“貓兒。”白玉堂跟出來,展昭沖到樓下,沒看到趙爵,見管家正在收拾東西,就問,“趙爵呢?”
管家有些吃驚,說,“在臥室……”
話沒說完,展昭就沖上樓去了,白馳他們都回來了,見展昭似乎非常生氣,有些好奇地對視了一眼,展昭之前的確也跟趙爵吵嘴斗氣,不過不曾像現在這樣,展昭動真氣了,看來這次趙爵惹的不是他是白玉堂啊。果然,就見白玉堂跟了出來,眾人對視了一眼,跟上去看熱鬧。
展昭跑到了趙爵的臥室門口,一腳踹開了趙爵的房門,就見房間里頭的黑色絲絨大床上,趙爵正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衣靠在床上,單手支著下巴,翻著手邊的一本書籍,顯得很悠閑。
“趙爵!”展昭三兩步走過去,問,“你故意讓小白看見那人的?”
趙爵挑了挑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那人是誰?為什么跟小白長得一模一樣?”展昭問。
此時,白玉堂也跑了進來,看到展昭正在問趙爵,就將大門關上,站在一旁看著。
門口公孫等趕緊找杯子偷聽。
“一模一樣?”趙爵干笑了兩聲,道,“大晚上的看錯了吧……很像倒是真的,一模一樣么……呵。”
“那人是誰?”白玉堂問趙爵,“我以前沒見過他。”
趙爵摸了摸下巴,道,“我這個人記性不好,有些事情,都忘記得差不多了。”說著, 看了看白玉堂,笑道,“你不如回去問問你爸,或者包拯……”說著,又轉臉看展昭,“或者你爸……他們也許會記得吧。”說完,聳聳肩,調整了一個姿勢,問展昭,“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你去死!”展昭拿起一旁的枕頭就對著趙爵砸下去,怒道,“你是故意的!”
“貓兒。”白玉堂過來摟住展昭,展昭咬牙看趙爵,“你之前故意在我面前跟我爸提起說我不是他兒子,現在又引小白來見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你究竟什么居心?!”
趙爵拿下了枕頭,坐了起來,盯著展昭和白玉堂看了良久,才道,“這是你倆出生后就注定好要面對的。”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地問。
趙爵看了看兩人,站起來,道,“我跟允文、啟天還有包拯的觀念不一樣……在他們看來,你們是無辜的,所以盡量地讓你們避開你們命中注定要面對的東西。不過在我看來,從始至終沒有誰是無辜的,你倆現在也許遇不上,但是以后總有一天,會發現真相……與其那時候突然遭受打擊,還不如現在先準備好,別等著命運找上你們,最好還是你們自己去找到命運!”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皺眉,趙爵的話聽著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宿命之感。
“那真相究竟是什么?”展昭問,“你們總是遮遮掩掩地搪塞,從來不說清楚,我們一直都被困在里頭,誰知道你說的命運是什么?”
趙爵回頭看兩人,微微一笑,道,“你們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不過不是現在,但是你倆該有一定的心理準備,有些線索就在你們身邊,好好地找出來,如果能的話……也許,你們兩個能比我們這一群老不死的,做得更好。”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才感覺到,他們從出生之后,似乎就已經陷在了一張巨大的網里,包括老一輩神神秘秘的行為,白錦堂當年的遭遇,以及他們在成長過程之中的經歷,驚人的天賦……所有的一切,都是趙爵口中的命運。而這命運應該相當的可怕,所以老一輩才會緘口不言,才會把白錦堂送去遙遠的歐洲大陸……一切就是為了讓他們避開這所謂的命運么。
“你們將要面對的東西,相當的黑暗與神秘。”趙爵走到床邊,看著窗外,淡淡地說,“我和你們的父親,還有包拯,也是在你們這個年齡的時候,就被困在了這張網里,以我們當時的能力,根本就逃不脫……因為我們的無能,最后造成了很多無法挽回的結果。”
“無法挽回的結果是指什么?”展昭問,“還有……當年你為什么殺了那么多人,還把資料都毀掉了?”
趙爵微微笑了笑,道,“不可以耍賴,一切都等你們自己去解決。”
“為什么不能說?”展昭茫然,問,“如果真有什么危險存在,你們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不就行了么,為什么要弄得那么神秘?”
趙爵盯著展昭看了一會兒,道,“你們還年輕,有些事情,你們不懂……你們也不夠強大。”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問,“什么意思?”
“時機還沒有成熟。”趙爵道,“我是自作主張將這些消息透露給你們的,你們的父親,是寧可犧牲了自己,也要盡量保護你們能生活在安樂之中的……我沒有這么偉大。”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緊張,莫非那幾個老頭子要走什么極端?
“我們當年的結局,太不公平了。”趙爵淡淡地道,“我始終不甘心……我想要一個酣暢淋漓的結局……要讓他們,見識一下地獄是什么樣子的……我要報仇。”
展昭和白玉堂皺眉,他們原本一直覺得趙爵是徹頭徹尾的壞人,后來的相處覺得他非常矛盾,時好時壞,但是現在又覺得他這人真的沒有界限……他做著一切究竟是什么意圖?
“為了報仇,我可以利用很多人。”趙爵轉臉看展昭和白玉堂,“你倆,包括你們的朋友、親人……都要為了這個命運來斗爭,別毫不知情地被保護起來,我會覺得,很不痛快!”
第九案:愛情兇手23 巴托里
趙爵將話說完,便恢復了沉默,站在窗邊,跟展昭對視,兩人似乎劍拔弩張,氣氛有些緊張。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知道他是擔心,之前展昭就曾懷疑自己的身世,郁悶煎熬了很長時間,就是因為深知這其中的懊惱和痛苦,展昭自然堅決不想讓白玉堂也陷入這種困境之中,因此對趙爵很是不滿。而趙爵冷冰冰站在那里,似乎也有些解氣,白玉堂突然覺得,趙爵其實是嫉妒展昭的。兩人境遇才智幾乎相同,還有一樣的天賦,只不過趙爵的境遇似乎要凄慘一些,展昭處處有人守護,父輩朋友都不愿讓他面對命運的重壓,這在于趙爵看來,自然是很不痛快的……想了想,白玉堂搖搖頭,除了展昭之外,自己應該也是讓他怨恨的,他倆全心全意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自由自在活到了二十多歲,從沒被任何過去所困擾,直到趙爵的出現……不過趙爵有句話還是說得挺對的,命運這種東西,遲早會來的,避是避不開的。
其實,此時白玉堂心中倒沒有剛剛那種忐忑和焦躁了,甚至沒有想太多關于身世的問題。相比起來,倒是之前趙爵故弄玄虛讓展昭懷疑自己身世那次,讓白玉堂生氣得多。可想而知展昭也必然是如此,上次,他也沒有如此激動。
伸手拉了拉展昭,白玉堂道,“貓兒,回去吧,你書還沒看完呢。”
展昭一愣睜大了眼睛看白玉堂。
白玉堂笑了笑,道,“沒什么大不了的,身世啊,命運啊之類的東西,又不是可控制的,知道了也無所謂,最多咱倆都是從石頭里蹦出來的,也不影響咱們什么。”
展昭微微震愣,看了看白玉堂,火氣立刻將了下來,變回了原先的溫馴樣子,而且有些蔫頭耷腦的。
白玉拉住他的手往外走,對趙爵道,“你也早些睡吧,等看完了書,明早再詢問一些關于案件的事情,我們就告辭了。”說完,拉著展昭打開門。
門外,來不及逃走的SCI眾人,都藏起了杯子看兩邊,像是在面壁。
白玉堂看了看眾人,道,“都干什么呢?證據收集完了就撤吧。”
眾人趕緊飛也似的跑了,白馳小心翼翼地將小獅子還給展昭,然后也跑了。
回到了房間之后,白玉堂將床鋪檢查了一下,道,“貓兒,你到床上看吧,外頭挺冷。”
展昭抬眼看了看白玉堂,不說話。
白玉堂回頭看他,微微一笑,抬手對他招了招,道,“過來。”
展昭緩緩走了過去,白玉堂伸手,接過他手里的小獅子,放到了床上,然后將展昭拉到身前,低頭,親他的嘴角。
“你不生氣么?”展昭低聲問白玉堂,邊伸手,摸他的衣領子。
“為什么要生氣?”白玉堂笑問。
展昭輕輕嘆了口氣,道,“仔細想想,的確沒有什么好生氣的。”
“應該高興才是。”白玉堂捏捏展昭的耳朵。
展昭仰臉看他,“為什么高興?”
白玉堂想了想,道,“要我說的話,咱倆真幸運,幸運難道還不值得高興?”
展昭眉頭緩緩紓解,“咱倆也算來歷不明……你心倒挺寬。”
“那又如何?”白玉堂聳聳肩,“都說了,管他哪兒來的,就算石頭縫里 蹦出來的,也不要緊,沒什么大不了的。”
展昭看了白玉堂良久,點點頭,“你說得對,沒什么大不了的。”
白玉堂見展昭想開了,心情也好了起來,見他的睡衣領子微敞,白皙的脖子露在外面,突然有些心癢,低頭湊過去,吻上他的脖頸。
展昭起先也沒在意,但后來發現白玉堂雙手環住他腰,開始啃他的肩膀和鎖骨,才伸手拍拍他,道,“別鬧,還看書呢。”
“就一會兒。”白玉堂雙手將展昭輕輕一托,抱起來放到了床上,自己也壓了上去。
一旁的小獅子正在床上看兩人,因為兩人的重量將柔軟厚實的床鋪壓陷下去了一塊兒,小獅子一個沒站穩就滾了過來,滾到了兩人的手邊。
兩人十指緊扣,在床上磨蹭親吻,小獅子歪著頭看兩人,用頭鉆了鉆,像是想要鉆到兩人中間去,展昭伸手推開它,白玉堂將手塞進了展昭睡衣的縫隙,緩緩往上摸……
小獅子被推到了一旁,沒辦法,就趴在枕頭旁邊睜大了眼睛,看著兩人親熱。
……
兩人溫存半晌,也算是彼此安慰,都覺得舒暢了好多,心里的郁結也煙消云散了,白玉堂給展昭穿好衣物,蓋上被子,拉過被子給他蓋好,拿過書來放到他手里,讓他繼續看。自己則走到窗外,就看到趙虎他們已經將該拿走的證物都裝箱了,公孫也跟車回去,洛天和白馳依舊留下來和白玉堂展昭一起等候。
馬漢在上車前,仰臉看了一眼,就見白玉堂正站在二樓平臺的圍欄后面看他們,就擺擺手,“頭兒,我們走了。”
白玉堂點點頭,目送著車子開走,又大致地審視了一圈四外。白玉堂很早之前就發現了,這座別墅并非只是地處偏僻而已,在周圍,布滿了監控攝像頭,而且外面還有一些神秘的黑衣外國保鏢,將別墅看守得非常嚴密。因此趙爵才會說這里是安全的……只不過,既然有如此安全的保衛措施,剛剛那個人是怎么進來的呢?還有,如果安保疏忽被他遛了進來,為什么他逃走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去阻止?這太不尋常了,最終解釋大概只有一個——那人是保安放進來的,他們認識他。
白玉堂輕輕嘆了口氣,想了想剛剛那個男人的長相和剛剛發生的一切,甩甩頭,覺得跟做夢似的。
關上玻璃門,小心地落鎖之后拉上窗簾,白玉堂走到了床邊,掀開被子靠在展昭身邊。
展昭瞄了他一眼,放在床邊的小獅子躺在兩人中間,選擇了一個舒服的角度,趴在枕頭上睡了起來,白玉堂伸手捏捏它耳朵,小獅子舒服地哼哼了幾聲,很快睡著了。
“貓兒,真可愛。”白玉堂翻身,盯著小獅子看,道,“明天跟趙爵要了吧。”
展昭轉臉看白玉堂,小聲嘀咕,“他才不肯給呢。”
白玉堂笑道,“我看未必,不肯給他也不會拿出來給你看了。”
“他那是氣我。”展昭不滿地翻了一頁書。
白玉堂笑了笑,摸小獅子的尾巴,“書看得怎么樣了?”
白玉堂深知展昭看書不是用看而是用翻的,一般正常人一頁頁地翻完一本書的時間,展昭已經將書看完并且全部記住了……非人類的智力和記憶力。
“嗯,快看完了。”展昭嘆了口氣,道,“小白,我們這次的案子,的確是很有些蹊蹺。”
“跟那個家族有關么?”白玉堂問。
“嗯。”展昭點點頭,道,“這個家族其實相當的顯赫,只不過因為它的存在和家族歷史太過血腥邪惡,因此被歷史抹殺了,所以我們從一般的文獻記載上看不到,而這本書貌似后來也被列為了禁書,就絕版了。
白玉堂枕著胳膊,很感興趣地問,“講的什么?”
“這個家族是巴托里家族。”展昭道,“非常的古老,已經存在了幾個世紀,祖先是匈牙利最顯赫的貴族,聚集了大量的財富,并且世代經商,多年輾轉,到了德意志定居,最后在當地被消滅。”
“那家人干什么了?”白玉堂有些納悶。
“嗯……據說這家人是魔鬼后裔。”展昭摸著下巴,道,“曾經的歐洲大陸上,有不少信奉人類能通過某種力量得到永生的。”
“就跟中國古代皇帝煉金丹似地?”白玉堂好笑地問。
“嗯。”展昭將最后一頁書翻完,搖搖頭,將書放下,躺下來蓋好被子,面朝白玉堂,道,“嗯……古代歐洲對于永生不死的狂熱很難想象,特別是那些有權力者。主要分為兩個時期,一個時期更早一些,是對于古煉金術的迷戀,類似于我國古代,想要憑借藥物或者某種神奇的自然因素而達到永生。”
白玉堂點點頭,伸手給展昭將被子拉好,展昭把已經開始打呼嚕的小獅子拉過去,摟到懷里,小獅子往展昭胸前蹭了蹭,繼續睡。
“還有一種,就是后期比較流行的,惡魔的力量,類似妖術。”展昭道,“中世紀的時候,對于吸血鬼的癡迷,大多是因為有人相信吸食人類的血液,可以得到永生。”
“不說是一種病么?”白玉堂微微皺眉,問。
“嗯,是醫學上十分罕見的血卟啉病,嚴重的卟啉病患者,會強迫自己去吸食人類的鮮血,這樣可以讓他在精神上得到緩解。卟啉癥病患很容易被太陽灼傷,臉和手指都會產生變形,然后牙齦銷蝕牙齒變長,似乎染血……跟小說里頭出現的吸血鬼一模一樣。”
“嗯。”白玉堂點點頭,“那個巴托里家族的人是卟啉癥么?”
“這本書的主角,巴托里家族的一個傳奇的人物,巴托里伯爵,應該就是這個病癥的患者。”展昭大致地給白玉講了那個伯爵的境遇,“據說巴托里伯爵年輕英俊,參加過戰爭立下功勛,又是貴族出身,受到很多人的尊敬,享有殊榮,還有數不盡的財富。他非常害怕老去,因此癡迷于當時貴族之中流行的吸血鬼傳說。他曾經嘗試著飲用動物的血液,覺得并不排斥……直到有一天,他在一場高熱之后,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心理變化,開始極度地渴望吸食血液,并且是活人的血,然后身上也產生了那種卟啉癥的奇怪變化。”
白玉堂挑挑眉,“當時的醫學水平,他一定以為自己被吸血鬼化了吧。”
“巴托里伯爵本來還有些猶豫,但事后來他發現了他們家族的古老秘密”展昭微微一笑,“匈牙利的巴托里伯爵夫人,這個名字聽過么?”
“哦……”白玉堂一下子想了起來,“我說聽著耳熟呢,就是跟萊思男爵和德庫拉伯爵齊名的三大吸血鬼里頭那一個,在城堡里虐殺了五六百個少女,用血洗澡就為了青春永駐的那個妖婆?”
展昭點點頭,“沒錯,而且,據說還有一個人幫住巴托里伯爵下定了吸血的決心。”
“什么人?”白玉堂更加好奇了起來。
“當年伯爵夫人是和四個仆人一起殺死那些少女的,后來伯爵夫人被終身監禁,三個仆人被殺死……有一個卻跑了,而那個逃跑的仆人的后人,正好在做伯爵的園丁。”展昭道,“伯爵根據姓氏和當年留下來的秘密記載,找來了園丁,園丁告訴了他父輩們流傳下來的,有關于人血駐顏術的傳說。”
“所以他就開始殺人了?”白玉堂皺眉,問,“沒有被人發覺么?”
“嗯,最開始的時候自然是沒有被人發覺的。”展昭道,“因為在當時,吸血鬼是被人懼怕的,而且教會也堅決地抵制,一旦抓住,就會施以火刑。”
“所以他開始偷偷殺人?”白玉堂問。
“對。”展昭點頭,巴托里家族的莊園后面,有一片茂密的森林,他將綁架來的人吸食了血液之后,就拋尸在那里。吸完血之后,他覺得異常的滿足,因此便將自己的家族也定為了吸血鬼家族,家里世世代代都把吸食血液作為生存的一個需要。”
白玉堂微微皺眉,“真變態,那后來呢?那個伯爵得了怪病,沒有很快死了么?”
“很奇怪。”展昭道,“那個伯爵非但沒死,反而活到五十多歲,依然和二十多歲的時候一樣的年輕,而恰恰就是因為他的這一個特征,才引起了當時周圍人們的猜疑,后來才發現了他的罪行。”
“啊?”白玉堂睜大了眼睛,問,“這是為什么?”
展昭搖搖頭,道,“至今都沒有人弄清楚。”
第九案:愛情兇手24 弄巧成拙
白玉堂深為展昭所說的事件所觸動,不解地問,“真有這種事情么?”
“嗯,無歷史可考證。”展昭聳聳肩,“不過中世紀是個黑暗的世紀,人類歷史上凡是貴族掌握權利和軍隊的時期必然是黑暗的。在當時,土地、人民和農奴都屬于貴族的。因此貴族是有權利處死他管轄地范圍之內的人的,更何況巴托里如此的地位顯赫,因此其中似乎有什么隱情,當然,跟后期的新教改革也有些關系。不過有相當一部分的學者認為這根本就是杜撰出來的,主要是因為當時的皇室覬覦巴托里的財產。”
“那長生不老是怎么回事?”白玉堂問。
展昭想了想,“倒也不是說長生不老,而是青春永駐……這個就實在是弄不清楚了,相傳巴托里夫人四十多歲的時候,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青春美貌。”
“那趙爵還比她靠譜些。”白玉堂道,“五十來歲看起來三十多歲……呃,好像也不太靠譜。”
“嗯……”展昭摸摸下巴,“的確。”
“那后來呢?”白玉堂往展昭身邊蹭了蹭,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戳小獅子的屁股。
小獅子屁股扭了兩下,用爪子揉了揉,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睡。
“你說巴托里伯爵啊?”展昭問。
“嗯。”
“他為了吸食活人的血,發明了一套工具。”展昭略帶神秘地眨眨眼。
“哦……”白玉堂了然,“就是那套吸血鬼用的工具么?難怪叫他的榮耀了……”
“巴托里伯爵巧妙地運用了一個障眼法。”展昭道,“當時很多人都在追殺巴托里家族的人,而幾乎所有家族成員的行蹤都已經查明,唯獨沒有找到的,就是巴托里家的小女兒帕里斯?巴托里。后來,人們從巴托利寫給好友的一封信中,找到了這樣的線索‘五月初春,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失去了我最愛的女兒,她離我而去。三天后,我親手,埋葬了我的榮耀,讓她戴著那象征著巴托里家族尊嚴的十字徽章,離開這令人作嘔的世界,去到另一個,更廣闊又充滿了生機的世界。’”
“嗯……”白玉堂琢磨了一下,道,“他只說親手埋葬了他的榮耀,卻沒說親手埋葬了他的女兒!離開和失去也并不代表他女兒死了。”
“正解。”展昭點點頭,還有,“你猜,‘更廣闊又充滿了生機的世界’是指哪里?”
“歐洲大陸以外的地區吧。”白玉堂道。
“哼哼。”展昭點點頭,“后來巴托里公爵遭到追殺,四處躲避,不久之后就被人抓到,實施了火刑。隨后的幾年里,陸續有巴托利公爵的家族后裔被抓住并處死,最后一個因為連續做案而被處死的巴托利家族后人,死于1913年。”
白玉堂微微皺眉,笑道,“可是1914年一戰就開始了,追逐后人的行動肯定不能再進行,因此巴托里家族未必滅絕了。”
“嗯哼。”展昭點點頭,“所以這里筆者還多加了些題外話,看著挺有意思的。”
“什么?”白玉堂問。
“那一段時期是戰亂多發的時期,在十九世紀初期,也就是一戰結束后的那段時間里,在北美和南美當地的報紙中,蹭出現過吸血鬼傷人的報道,并且有記載說當時抓住一個戴著面罩襲擊人類的年輕男子,后來大家都當他是魔鬼,把他燒死了。當時那個男子交代的名字是……巴托里。”
“一直跑到南美?”白玉堂一挑眉,“夠能跑的啊。”
“這還不算,最近一次的記載,是1938年的德國。”展昭道,“但是……”
“嗯。”白玉堂點頭,“1939二戰爆發。”
“作者最后寫的是,如果二戰沒有爆發,那么人類歷史上的1938,可能會比1888,更血腥。”展昭笑了笑,“如何啊?”
白玉堂摸摸下巴,道,“意思是,那個要追逐的兇手,比開膛手杰克還要更兇殘?”
“嗯。”展昭又往被子里鉆了鉆,懷里的小獅子被整個拉近了被子里,似乎有些悶,奮力地往上爬了幾下,終于露出了一個鼻子在外面,然后繼續睡,整個過程眼睛都不睜開,努力睡覺。
展昭看的可愛,伸手捏捏它的耳朵。
“唉,二戰時這種人才估計都歸進納粹里頭了。”白玉堂想了想,“然后輾轉到了中國……不過,村民從山上救下來的那兩個年輕人……是中國人。”
“唉,你別忘了,巴托利伯爵的夫人是東方人,因此他們家族有東方血統。”
“這倒是。”白玉堂點點頭,有些好奇,“巴托里家族的人似乎對東方女人很癡迷啊。”
“嗯。”展昭笑道,“大概是因為黑頭發和黑眼睛的緣故。比較接近黑暗的顏色,對于自認為是吸血鬼后裔的巴托里家族來說,應該有足夠的吸引力,很有可能繁衍到最后,已經很像中國人了。”
“這么說,倒是基本能半猜半推測地將他們的身份來歷弄明白,但是跟張穎和徐天有什么關系呢,為什么張穎會有這個家族的徽章,但是又被襲擊……她不會老,是不是也代表她就是巴托里家族的后代,這是他們家族的特征?”白玉堂一挑眉,“哎呀,不想還好啊,一想那還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正說話間,就聽到樓下客廳里的立柜大掛鐘傳來了“當當當”的敲鐘聲,響了十二下。
“早些睡吧,明早再問問趙爵案情,然后就回警局了。”展昭道,“還有那個張穎留給我們的名單要調查呢。”
“唉……”白玉堂點頭,轉念想了想,道,“李昊……貓兒,你猜大哥會不會知道些他的底細?”
“你到時候問問不就行了么?”展昭到。
“現在問吧。”白玉堂伸手拿電話。
“喂,你現在打去問他,他要是睡覺被你吵醒了,要罵人的。”展昭小聲嘀咕,“你小心挨揍!”
“所以說你打。”白玉堂將電話交給了展昭。
展昭接過電話皺皺鼻子,道,“你自己打,干嘛叫我打?”
白玉堂笑,“他又不會兇你,還有啊,順便幫我催眠他,問問他知不知道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不過話說回來,我跟大哥長那么像,我若不是老爸生的,他鐵定也不是。”
展昭嘴角抽了抽,還是不想打,但是白玉堂索性將電話撥通了,扔給了展昭。展昭哭笑不得地接住了,嘆氣。
電話響了良久,那頭都沒人接,展昭看白玉堂——完了完了,鐵定在睡覺。
白玉堂無所謂地壞笑,“睡覺倒還好,要是正在和公孫嘿咻那可完蛋了。”
展昭瞪他,“知道你還害我?我不打了。”說著,就想掛電話。
但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那頭卻通了,傳來了一個略帶磁性但是慵懶的聲音,“喂?”
展昭對白玉堂眨眨眼——大哥聲音好性感!
白玉堂狠狠瞪他一眼——他打嗝聲音更性感你要不要聽?
展昭扁扁嘴,道,“大哥。”
白錦堂今天去接公孫沒卻到被告知要加班,本來想搶人的,但是卻看到公孫站在法醫室門口一臉興奮。走過去一看……就見法醫室里頭有兩座完整的墳,還有一堆N具干尸堆成的小山,脖子老細老長,害的白錦堂差點問出來,“這是哪兒產的烤鴨,怎么這么大?”
公孫和馬欣一臉變態殺人狂式的興奮,準備通宵驗尸,驚得警局眾人都不敢靠近他們三步之內。白錦堂覺得再等下去可能會影響以后自己睡眠和行房的質量,就索性留下同樣一臉興奮自告奮勇要幫忙的雙胞胎幫忙,獨自回家了。回到家后,白錦堂喝了杯伏特加壓壓驚,然后上床睡覺。
好不容易把滿腦袋亂竄的烤鴨都趕走進入了夢鄉摟著公孫開始溫存,突然就有電話鈴響,白錦堂皺眉——無視。
響了十聲之后還在響,白錦堂咬牙——看你能響多久!
又響了十聲之后,繼續響,白錦堂突然想到會不會是公孫,拿起電話一看,來電顯示是——弟。
白錦堂一肚子怨氣接起來聽,心說,如果是白玉堂那明天看到了非痛揍他一頓不可,是展昭就算了,是白馳……應該不會是白馳,他沒那個膽子打來,就算打來了也是另外兩個教唆的!
一聲喂之后,讓白錦堂很遺憾的是,打來的是展昭。
白錦堂火氣沒了,翻了個身,用更加性感外加慵懶的聲音問他,“怎么了?”
展昭按免提,對白玉堂眨眼啊眨眼,“真的好性感喏。”
白玉堂磨牙。
“哥,你認不認得李昊啊?”展昭問。
“……”白錦堂似乎愣了一會兒,隨后覺也醒了些,問,“李昊怎么了?”
“你認不認識啊?”展昭問。
“認識。”白錦堂點頭,索性坐起來,用肩膀夾著手機,伸手去拿床頭柜上的煙,抽出一支來甩開打火機點上,問,“他怎么了?”
“我們有個案子,他身上有些線索。”展昭問,“這人怎么樣啊?”
“呵。”白錦堂吐出嘴里的煙,冷笑了一聲。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是壞人!
“他有沒有做不正當生意?”展昭接著問。
白錦堂叼著煙道,“他什么時候做過正當生意?”
展昭和白玉堂又對視——這么壞啊?!
“他不是開了個美術館么?”展昭問。
“那是洗錢用的。”白錦堂道,“還有炒作藝術品的,都是暴利。”
“他販不販毒?”展昭和白玉堂同時想到了蘇茂家里查出來的大量海洛因,異口同聲地問。
“你倆抓住他販毒了?”白錦堂失笑,“那趕緊槍斃他吧。”
展昭和白玉堂無語,又問,“那他是販毒咯?”
“S市販毒總共三塊勢力,他大概算老二吧。”白錦堂不輕不重地說,“軍火他倒是不沾邊,之前沈潛做得多些,不過后來死了。另外文物和藝術品他也算經手得不少,還有房地產什么的。”
“那大哥你做什么的?”展昭好奇問了一聲。
白錦堂一笑,“我是正當生意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瞇眼——狡猾!沒套出來。
“還問什么?”白錦堂彈彈煙灰,“李昊還有幾個死黨。”
“名字給我們。”展昭道。
“我哪兒記得去。”白錦堂道,“你要是想要他們的資料,我明天讓雙胞胎給你們弄一份詳細的送過去,他倆平時挺喜歡打聽這些,保證連他舅舅的二奶穿幾號鞋都知道。”
“那好啊。”展昭笑瞇瞇,“大哥,李昊跟你有仇啊,這么熱心?”
白錦堂干笑了兩聲,“都是S市的么,你把他們都鏟平了我一人獨大,做生意也方便些。”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所以來做線人。”
白錦堂將煙掐滅,道,“線人不能白做,要給線人費。”
展昭和白玉堂腆著臉回了一句,“沒錢。”
白錦堂嘴角抽了抽,“那給公孫放假一個月。”
展昭和白玉堂繼續回答,“沒權。”
白錦堂嘴角又抽了抽,“那我要你倆有什么用?你倆還有什么存在價值?”
這回輪到展昭和白玉堂嘴角抽了,又對視了一眼,白玉堂道,“那三天還行吧,我的權利就夠放三天。”
“嗯,那你以后別叫白隊長,叫白三天。”白錦堂調侃道。
展昭和白玉堂睜大了眼睛——大哥竟然開玩笑,心情很好啊,莫非剛剛跟公孫那個過?還是單純因為李昊要被拉下馬而心情大好?
“還有事沒?”白錦堂問。
“呃……”兩人同時猶豫了一下,白玉堂戳戳展昭——你問。
展昭搖頭——這種事情,你自己問。
白玉堂瞪眼——問不問,不問不喂你!
展昭橫了他一眼,不過民以食為天,展昭只好小聲問,“那個,大哥,玉堂是不是白伯父親生的啊?”
白錦堂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展昭問什么,皺眉,“什么?”
“嗯……你不知道啊?白伯父沒跟你提起過,玉堂是不是他親生的?”展昭問。
白錦堂摸摸鼻子,道,“這事情問我媽比較清楚吧,看他除了我爸之外還有沒有男人。”
“呵……”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倒抽一口冷氣,問的話絕對會被打,而且拿著雞毛撣子打。
“算……算了。”展昭道。
“等等。”白錦堂道,“干嘛問這個?遇到奸夫來認親了?”
“沒!”展昭白玉堂異口同聲。
展昭道,“做夢夢到!”
白玉堂道,“隨口問問。”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道:
“隨口問問。”
“做夢夢到!”
白錦堂沉默半晌,斷定——遇到奸夫了。
“沒事,我替你們問吧。”白錦堂道,“那奸夫長什么樣子?跟我像不像?我順便問問我是不是他生的。”
展昭捧著手機張著嘴說不出話來,白玉堂摟著枕頭欲哭無淚——這人什么神經啊?!反射回路跟一般人類根本不一樣!
最后,白錦堂沒等白玉堂和展昭說話,就掛了電話,然后撥通了白家媽媽的電話號碼
……當夜……
白玉堂窩在被子里聽他媽的電話,白媽媽一哭二鬧三上吊把白玉堂罵了個狗血淋頭,展昭用餐巾紙塞住耳朵,摟著小獅子睡覺。
第九案:愛情兇手25 真相or騙局
次日清晨,展昭起床,就看到白玉堂靠在一旁打盹,一臉的憔悴。低頭,懷里的小獅子正在咬自己的尾巴,看到展昭醒了,蹭上去呼哧呼哧地蹭來蹭去,展昭揉揉它,看白玉堂,“小白,你眼圈好黑。”
白玉堂望天翻了個白眼,看展昭,“我剛掛電話。”
展昭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問,“阿姨罵了那么久啊?”
白玉堂掏掏耳朵,“我耳鳴。”
“你要不要睡一會兒啊?”展昭問。
白玉堂搖搖頭,“老爸叫我回家一趟,說跟我滴血認親去,要是不是他親生的,就砍了我,是他親身的,也砍了我。”
展昭哭笑不得,“為什么砍的都是你?”
白玉堂湊過來摟住展昭蹭了蹭,“貓兒……”
展昭拍拍他,算是安慰。
隨后,兩人快手快腳地起床洗漱換好了衣服,展昭抱著小獅子下樓,管家端上了一個奶瓶來交給了展昭,展昭給小獅子喂奶。管家低聲對展昭和白玉堂道,“小獅子每天要喝四次奶,他還能吃些簡單的食物,嫩的生肉之類的,不過不能多吃。”
展昭微微吃驚,看著那管家,問,“什么意思?”
管家道,“它不能直接喝牛奶,而是喝奶粉,要加一定比列的葡萄糖。”邊說,邊遞給白玉堂一張單子,道,“這是它的食譜。”
白玉堂笑了笑,接過了食譜,對展昭說,“貓兒,趙爵像是要把它送給你。”
展昭看了看小獅子,小獅子真的是相當可愛,但是展昭又有些猶豫了,道,“它小時候是很可愛,但是長大了,若是跟里斯本一樣大呢?趙禎的里斯本已經養了十來年,跟人類相當親近了,他又是魔術師,表演的時候需要用到……可是我們住在城市里頭……”
白玉堂聽后也有些犯愁,獅子畢竟是極度危險的貓科類動物,小時候的確非常可愛,但是如果到了成年之后,那……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頭,他們的工作又如此繁忙……
“放心吧。”管家突然說,“主人讓我告訴你們,它是不會長大的。”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看管家。
管家無奈地笑了笑,道,“主人是這樣說的,而且我已經照顧了它有一個多月了,它真的一點都沒有長大過,再看它的食譜,這也是主人給的,它即便成年了,吃的也至多只有狗那么多。”
展昭盯著小獅子看了良久,抬眼看白玉堂,“那不是永遠都不能像里斯本那樣帥氣?”
白玉堂無力地看展昭,道,“貓兒,你好矛盾啊。”
展昭也覺得自己挺矛盾,想了想,就問管家,“趙爵呢?”
“主人還在睡覺,他說他今天不送你們了,他知道的都已經說了。”管家禮貌地回答完,就退下去道,“我去端早餐,無論如何,請在這里吃完了早餐再走。”
此時,白馳和洛天也來了,一聽說小獅子送給展昭了,白馳高興地說,“里斯本算是有玩伴了。”又聽說小獅子不會長大,白馳更高興了,認真對展昭道,“哥,這樣最好,你知道么,飼養里斯本,趙禎每年就要花掉十幾萬的。”
展昭和白玉堂挑眉,“夠一個小白領一年的收入了。”
隨后,管家端上了早餐來,眾人坐下吃飯,管家還把小獅子所用的床鋪、生活用品包括玩具等一切家當都給展昭和白玉堂送上了車,感覺……像是養了一只大貓一樣。
展昭左思右想,將小獅子塞到了白玉堂的手里,說,“你們先吃。”說完,就獨自上了樓,來到了趙爵的臥室門口。
敲了敲門,里頭沒反應。
展昭推了一把……門開了,房間里窗簾敞開著,光線很好,趙爵正靠在床上,有些慵懶地翻著一本雜志,見展昭進來,趙爵瞄了他一眼,沒說話。
展昭走到他床邊,“還不起?”
趙爵瞄了他一眼,不說話。
“干嘛不說話?”展昭道,“都是你害的,小白讓他媽罵了一晚上。”
“噗……”趙爵捂著嘴大笑了起來。
……
“那小獅子,為什么不會長大?”展昭問。
趙爵翻了翻雜志,道,“會,只不過長得慢而已,非常非常慢,慢到它還沒長大,就已經老死了。”
展昭皺眉,問,“也就是說,不老的只有容顏,實質卻未變么?”
趙爵笑了起來,搖搖頭,道,“你真是聰明。”
展昭不解,“那不老有什么意思?只不過一張臉而已。”
趙爵輕輕搖搖頭,道,“有些事情你不會懂的,其實不老也要看時機,如果孩童時候不老,那就能無憂無慮得久一些。青年時候不老,可以抱負更遠大些。但是如果當你已經經歷過人生的悲喜,再發現不會老……只不過徒惹傷悲而已。”
展昭輕輕點點頭,問,“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什么和小白那么像?沒有血緣關系么?”
趙爵沉默了半晌,才道,“你和白玉堂是一模一樣的,你倆的命運也是相連的,你能查清楚自己的命運,便也能弄清楚了白玉堂的命運,救了你自己,也就等于救了他,明白么?”
展昭點點頭,又問,“你想對誰報仇,跟你給我們的那四個視頻有關系么?”
趙爵沉默了一會兒,轉臉對展昭說,“過一段時間,我會離開這里。”
“啊?”展昭見趙爵突然換了個話題,有些納悶,就問,“為什么?”
趙爵想了想,道,“還有一些時間可以用,我要多辦些事情,有線索,我會寄給你,近期應該不會有麻煩,你們可以專心破案。”
展昭點點頭,兩人又坐了一會兒,展昭道,“小獅子……我收下了,謝謝。”
趙爵笑了,轉臉看展昭,“你不針鋒相對的時候,真是可愛。”
展昭抿抿嘴,道,“那是因為你捉弄小白。”
趙爵笑了笑,看展昭,“捉弄你們比較有趣。”
這時候,就聽到樓下汽車的喇叭鳴了一聲,展昭知道白玉堂他們在叫他,就站起來。
兩人又對視了一會兒,展昭突然道,“我們一定會贏的。”
“我們?”趙爵睜大了眼睛看展昭,笑問,“是指你和白玉堂?”
“總之就是我們。”展昭笑著往外走,打開門前,回頭對趙爵說,“趙爵,我希望到最后,一切結束的時候,你能有一個好的結局。”
趙爵盯著展昭看了良久,“好的結局?”
展昭點點頭,想了想,道,“嗯,起碼讓你自己滿意高興的,另外,咱倆性子的確有些像,我也覺得躲著命運不如早點面對比較實際,有仇要報,而且要酣暢淋漓的報。”
趙爵突然笑了,道,“你終于承認像我了?”
展昭聳聳肩,道,“只是一部分而已,這個不是像,更確切地說,是一種對待事情的態度。”
趙爵點點頭,展昭打開門,對趙爵最后說了一聲,“你保重吧。”說完,關上門,跑下樓,坐上白玉堂的車子,和白馳洛天一起,帶著小獅子,離去。
直到庭院中又恢復了寧靜,趙爵還是呆坐在床上,眼前還是剛剛展昭有些隨性地跟自己揮手說保重的樣子,想得也許太過出神,以至于平臺上的落地玻璃門被推開,他都沒有注意。
“你相當高興?”進來的人,走到了趙爵的身邊,看著他說。
趙爵并沒有抬頭看他,良久才點點頭,“幾十年沒這么開心過了。”
那人輕輕嘆了口氣,道,“允文打電話來痛罵了我一頓。”
“呵……”趙爵笑了,道,“那是,現在兒子懷疑他戴綠帽子,不炸毛才怪呢,我還以為他非找你打架不可。”
“你太任性了。”那人伸手將趙爵的頭發輕輕攏到耳后,“現在還不是時候。”
趙爵挑挑眉,“你也看到了,那個孩子,從來沒讓我失望過!”
“你不能再留在這兒了,會有危險,跟我回去吧,現在就走。”那人道。
趙爵點點頭,叫管家收拾東西,帶著兩個孩子,準備離開。
……
回去的路上,洛天開車,白玉堂和展昭坐在后座,展昭抱著小獅子,白玉堂靠著展昭,順便打個盹補眠。展昭知道這兩天白玉堂可是被折騰慘了,本來前天晚上就熬夜沒睡,后來又奔波到了鄉下,又到了趙爵家里,受了不小的刺激然后又被痛罵了一晚上,鐵人也要累的。因此靜靜地讓他靠著睡覺。小獅子頗調皮,想要伸爪子去抓白玉堂的衣服,被展昭拽回來,捂住它嘴巴不讓它搗亂。
……
公孫熬了個通宵驗尸的結果是越驗越精神,到了天光大亮,他跟馬欣兩人坐在法醫室里,興奮之情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吃驚于震撼。
“公孫、欣欣。”馬漢探頭進來叫公孫和馬欣,“休息一會兒吧,出來吃早餐。”
見兩人一臉的不正常,馬漢走了進去,問,“怎么了?”
馬欣看了公孫一眼,公孫點點頭,馬欣對馬漢道,“哥,這些人的身上,發現了很多奇怪的線索。”
“奇怪的線索?”馬漢不解,道,“我看那些墻上的痕跡,應該是被折磨死的吧。”
“不像啊。”馬欣道,“非常奇怪。”
“怎么奇怪了?”說話間,剛剛回來的展昭和白玉堂端著咖啡走了進來。
馬漢皺眉,“頭兒,你不休息啊?神仙都受不了了。”
白玉堂擺擺手,道,“聽了驗尸報告就去了。”
馬欣看公孫,公孫道,“這些人是一起死的,被砍死或者刺死,手法像是處決。”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對死了一眼,問,“不是被折磨死的么?”
“相反的。”公孫道,“這些尸體的身上,有舊傷被治療好的跡象。”
“被治療?”展昭皺眉。
“還有。”公孫道,“這里發現了相當多比較精密的外科手術的痕跡,比如說有截肢的,還有皮肉縫合的……這在當時來說,絕對是相當需要勇氣的醫學知識的,反教會的行為。”
展昭想了想,問,“換句話說,那些墻上的抓痕和掙扎的痕跡,可能不是因為不想受刑,也有可能是因為病痛,或者害怕那種看起來類似于酷刑的醫術?”
“沒錯。”公孫點頭,道,“因為是同時死亡的,也就是說被殺的地點根本不在地下室里,而是在外面被殺了,集體送入了地下室里頭吊起來。”
展昭沉默了良久,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
“貓兒,這可真是出人意料。”白玉堂道,“這么說來,那巴托里伯爵不像是屠夫,倒像是個醫生啊。”
展昭看了看手上那本從趙爵那兒拿回來的書,良久才說,“怪物家族……會不會是一個驚天騙局呢?古老的血債累累的家族,會不會是一個被冤枉了數百年的無辜者呢?”
“這其中,鐵定有什么隱情。”白玉堂道,“只可惜真相已然故去了百年,只有死人知道。”
展昭卻摸了摸下巴,道,“不對……還有一個張穎,應該知道。”
第九案:愛情兇手26 拍賣會
聽完了驗尸報告之后,白玉堂被展昭押去辦公室里,躺在了沙發上面,蓋上衣服補眠。
展昭帶回來的小獅子,在SCI里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所有人都摟著它抱來抱去,一群大男人被這幼小的白色生物所擊敗,異口同聲——真可愛啊。
這時候,公孫的手機響了,一見是白錦堂打來的,公孫就知道他鐵定是催自己回家睡覺了,便接了起來。
“嗯,在啊。”出乎公孫的預料,白錦堂第一句問的是,“在SCI么?我在警局樓下,現在上來。”
“怎么了?”展昭問公孫。
“錦堂說要上來。”公孫道。
展昭點點頭,沒多久,就看到白錦堂走了進來,雙胞胎昨晚上在驗尸房里頭圍觀了一陣子,正在休息室里補眠,見他來了,湊上去問,“大哥,你來接我們啊?”
白錦堂白了兩人一眼,伸手遞過一塊黑巧克力給公孫,還有一罐維生素
公孫接過來,展昭看公孫,“干嘛吃維生素?最近身體不好么?”
公孫聳聳肩,最近他低血糖很厲害,經常頭暈眼花,昨天的份已經吃完了,所以白錦堂才特意送來的。另一方面,白馳和馬欣都是有心人,一看到這個情況,鐵定回去買個十箱二十箱的黑巧克力存在SCI里頭,每天逼著公孫吃。
白錦堂看了看四周,問,“玉堂呢?”
展昭對著辦公室努了努嘴,道,“還在補眠,昨晚上被阿姨念了一宿。”
白錦堂聽后,嘴角微微挑了挑,展昭瞇眼睛——果然是故意的!
公孫收拾了一下東西,道,“我可以回去了。”
白錦堂點點頭,從口袋里拿出了兩張票子來,遞給展昭,道,“你也許會感興趣,不過玉堂要補眠的話,可能去不了了。”
展昭接過票子看了看,不解地問,“拍賣會?”
“嗯。”白錦堂點點頭,道,“李昊主辦的。”
“哦。”展昭眼眉一挑,道,“那我得去,正愁找不到法子探探他虛實呢。”
“那個藝術沙龍,他的幾個死黨也在。”白錦堂道,“我讓人定了四張票,你帶幾個人去吧。”
展昭點點頭,接過了票子,小丁道,“小貓,我陪你去吧,李昊那小子吃人不吐骨頭的,要小心啊。“
馬漢和洛天也跟著去,白馳也想去,但是票子不夠了,就有些擔心地站在一旁。
小丁將票子給了他,道,“小馳馳,你去吧。”
白馳看雙胞胎,“那你們?”
小丁一笑,道,“我們想進去,用不著票的,總有辦法。”
隨后,眾人商量妥當,就動身了。
臨走前,展昭囑咐趙虎他們,別吵醒白玉堂,讓他好好地睡覺。
趙虎道,“展博士,你一個人走了,頭兒醒過來該罵人了。”
展昭道,“他都兩天沒睡了,等他醒了告訴他我們去哪兒了就行。”說完,帶著人走了。
在國際酒店的門口,洛天停下車,展昭下了車,四人進酒店,憑著票子,服務生帶著幾人,來到了二十樓的沙龍,那里正在舉行藝術品的拍賣。
里頭云集了不少的社會名流,拍賣還沒有開始,四周都是展品,先供眾人參觀。
展昭和白馳他們分頭行動,洛天和馬漢一人盯著一個,負責兩人的安全。
展昭環視了一圈,沒發現有李昊的蹤影,就隨處逛了起來,視線很快被一幅油畫吸引了。那是一幅古典油畫,畫面上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穿著紅色的外套,胸前佩戴者一個十字架的項鏈……首先吸引展昭的是那個十字架的吊墜,那是巴托里家族的徽章……再看那個小姑娘,展昭心中了然,這應該是巴托里伯爵女兒十幾歲時候的畫像。和他們的猜測很相符,巴托里伯爵的女兒,并沒有死。
展昭看著那幅畫的畫風以及畫上人物身后的背景,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對油畫也有一定的了解,這副油畫應該是當年意大利畫家流行的畫風,顏料和布局都有濃郁的米蘭風……并且,看著那畫家簽名后面標注的年代……與這位伯爵的女兒十幾歲時候的年代不符,確切地說,要晚了至少二十年。也就是說,這個看起來是有十幾歲的姑娘,其實已經三十多歲了么?
展昭摸摸下巴,盯著那幅油畫出神。
“你相當有眼光。”背后,一個聲音響起。
展昭熟悉這個聲音,回頭一看,就見正是李昊……展昭臉上顯出幾分驚訝來,看著李昊。
李昊笑了笑,道,“這個沙龍是我舉辦的,我真沒想到你會來,早知道你對藝術品感興趣,我早就將票送到你手里了,我每個月都會舉行這樣的展覽。”
展昭點了點頭,隨口說,“我并不太懂,只是休息打發時間而已。”
李昊笑了笑,問,“今天沒有跟白隊長一起來么?“
展昭搖搖頭,道,“他有事情要做,我休息。”
“去坐坐喝杯咖啡?”李昊走近一步,笑問。
展昭搖搖頭,道,“我剛來,想再看一會兒,這幅畫也是你的么?”
“對。”李昊點頭,道,“我眾多藏品之中的一幅。”
展昭很感興趣地問,“這樣一幅畫,要多少錢?”
李昊有些吃驚地看著展昭,笑問,“你喜歡?”
“嗯。”展昭點點頭。
“為什么單單喜歡這幅?”李昊問。
“嗯……”展昭想了想,道,“這個少女雖然很年輕,不過眼神好像很成熟,有些滄桑的感覺……畫家把神情把我得很好……嗯,我覺得那個畫家可能愛上這個少女了。”
“哈哈。”李昊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打開了攔著油畫的鎖鏈,伸手將那幅畫拿過來,翻轉,給展昭看背面,就見上面用意大利語寫著,“給我最愛的帕里斯,一生一世忠誠于你的米拉亞。”
“這個米拉亞是中后期米蘭畫派的代表人物,不過他是個風景畫家,不喜歡畫人物,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幾幅人物畫之中,最有名的一幅,名字就叫帕里斯。”李昊不無贊賞地看展昭,“都說你能讀懂人心,原來連畫中人的心思都可以讀懂。”
展昭心中卻是有一份驚喜,帕里斯……帕里斯?巴托里,巴托里伯爵的女兒,離他而去的摯愛。
“展博士。”李昊見展昭發呆,就叫了他一聲。
展昭回過頭來,看他,“嗯?”
“你喜歡這幅畫的話,我可以送給你。”李昊大方地說。
展昭失笑,搖搖頭,道,“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李昊道,“名畫應該屬于讀得懂它的人。”
展昭搖搖頭,道,“我也只是好奇問問,并不打算收這么貴重的禮物,我可是警員的身份,隨便收禮是要吃官司的。”
“呃……”李昊不無惋惜地道,“對啊,我給忘了。”
展昭笑了笑,又問,“這位畫家的畫還有么?我想看一看。”
“哦,還有幾幅風景畫。”李昊帶著展昭,到一旁去看。
洛天站在不遠處,就聽身旁馬漢低聲道,“還好頭沒來,不然非要這李昊好看不可。”
洛天也點點頭,道,“他似乎對展博士有意思?”
馬漢干笑了兩聲,道,“這個李昊只喜歡男人,展博士那樣的,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難怪一雙眼睛都看直了。”洛天皺眉。
“那天我跟佳怡打聽了一下。”馬漢低聲說,“這李昊可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純良,只要是他看上的,管你是名門之后還是男模男星,都得想法子給弄到手不可……咱倆得盯緊些。”
洛天點點頭,和馬漢分頭去盯著展昭了,馬漢還有些擔心白馳,回頭看了一眼,卻看到一個人……
馬漢挑起嘴角一笑,看來不用再擔心白馳了,轉身,繼續盯著展昭去了。
白馳在一個展柜前面,盯著里頭一串藍寶石的項鏈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就感覺身后似乎有人靠近,白馳想著是不是也有人想看這個展品,就往旁邊讓開了一些,但是那人也往他身后挨了挨,白馳有些納悶,剛想往后看一眼,卻感覺……有人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白馳驚得跳了起來,猛回頭,卻見趙禎拿著一杯香檳,站在身后,笑著看他。
“禎?你怎么在這兒?”白馳吃驚。
“唉……”趙禎做傷心狀,道,“我愛的人昨晚丟我一個人在家里,我跟里斯本餓得兩眼冒金星,后來是外賣救了我們的命……今天一早,愛人還沒有回來,我傷心過度,覺得是不是他不愛我了,就想找個藝術展,弄一件漂亮一點的禮物,來挽回愛人的心……”
白馳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輕輕踹了他一腳,“肉麻死了。”
趙禎單手一摟白馳,問,“昨晚上哪兒去了?就發短信來說不回來吃飯了,我以為你出任務也不敢打電話給你。”
“嗯,去你叔叔那里了。”白馳道。
“趙爵?”趙禎吃驚非小,問,“他在S市?”
“嗯。”白馳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哥說,他可能最近就離開了。”
趙禎聳聳肩,道,“我倒是很久沒有見他了。”
白馳又問,“說正經的,你怎么在這里啊?”
趙禎笑道,“我本來想開車去SCI找你的,不過在經過美術館的時候,里斯本發現了你們的吉普車,然后我就猜你會不會來這兒了,打聽了一下,國際酒店對外的活動只有這里的沙龍,所以就來了啊。”
白馳點點頭,道,“這樣啊。”
趙禎看了看四周,問,“你們抓賊啊?”
白馳瞄了一眼遠處和李昊站在一起的展昭,道,“我們來探探那個李元昊的底細。”
趙禎抬眼望過去,就見李昊正從一個侍應生手里拿過兩杯香檳,遞了一杯給展昭。
趙禎猛的一皺眉,道,“他做手腳了。”
“什么?”白馳不解地看趙禎。
趙禎道,“李昊在展昭的酒里放了些東西。”
“我沒看到啊……”白馳也有些慌了,見一旁的馬漢和洛天也都似乎沒注意到。
“他手法很快。”趙禎道,“而且他已經發現了馬漢和洛天,是背著他們的視線做的。”趙禎說著,就想要走過去阻止,但是展昭已經接過了李昊遞過來的酒杯。
“你雖然說不懂藝術,不過對藝術的本能鑒賞能力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李昊說著,對展昭舉了舉杯,“值得干一杯。”
展昭笑了笑,覺得挺無聊,打聽了半天,這李昊除了大獻殷勤和炫耀他的藏品之外,并沒有說出什么線索來。
展昭覺得興趣缺缺,端著杯子送到嘴邊剛想喝,雙唇卻觸到了一樣溫熱的東西。
低頭一看,一直熟悉的手擋住了杯口,還有那枚熟悉的戒指。
展昭抬頭,白玉堂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身邊。
“小白?”展昭吃驚。
白玉堂抬眼,看了李昊一眼,兩人對視,李昊顯得有些尷尬。
白玉堂看展昭,心頭一松,幸虧他醒得早,一聽說展昭單獨對付李昊來了,趕緊就沖過來了。
伸手拿下展昭手里的香檳杯子,白玉堂笑道,“貓兒,換一杯吧……這酒口味重了些。”
展昭何其聰明,自然就看出了門道來,轉臉看了李昊一眼,李昊一笑,道,“白隊長也來啦,拍賣開始了,少陪。”
說完,轉身快步走了。
洛天和馬漢在后面面面相覷,白玉堂回頭對他倆使了個眼色,示意——沒事了,盯著李昊吧。
兩人點點頭。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道,“你補眠這么快補完啦?”
白玉堂找了一旁的垃圾桶,將香檳倒了進去,半開玩笑道,“貓兒,沒有你我睡不著。”
展昭哭笑不得,白了白玉堂一眼,“惡心!”
第九案:愛情兇手27 神秘貨物
展昭帶白玉堂看了那幅帕里斯的畫像,白玉堂打電話讓蔣平查了那個畫家的身平,希望可以找到一些關于那個帕里斯的線索來。
此時,李昊已經走到了臺上,宣布拍賣會開始。
在司儀主持拍賣活動的時候,李昊下了臺,跟一個中年男子說了兩句,一起離開大廳,走進了電梯。
“沒問出什么線索來。”展昭看似有些惋惜,白玉堂卻笑了笑,伸手,掏出口袋里的一個耳機,塞進了展昭的耳朵里。
展昭起先還有些納悶,但很快,就聽到里頭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有一個聲音熟悉,是李昊。
“展昭和白玉堂大概是來調查案子的,最近風聲緊,你們辦事小心些。”李昊對另一個人說。
“我知道。”另一個人回答,“最近、那個女人到處找我們麻煩。”
“別理她。”李昊淡淡道,“盡量別跟她扯上關系,東西到手了就好了,想辦法運出去。”
“明天就送出去了。”另一個人回答,“今晚裝船。”
“嗯。”
這時候,“叮”的一聲傳來,電梯門開了,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顯然他上來的時候把竊聽器裝在電梯里頭了。
“行啊。”展昭對他笑。
這時候,白玉堂拿出電話來,道,“張龍和王朝跟我一起來的。”
展昭挑眉,“他們怕你疲勞駕駛吧。”
白玉堂笑了笑,打給張龍,“喂,看到有一個穿黑西裝的中年男人出來么?三十多歲,跟李昊在一起的,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微微有些胖。”
“他穿著藍色褲子,黑色皮鞋,頭發三七開,往后梳,有些三角眼,鼻子比較大,嘴唇薄,有胡渣。”展昭在一旁補充。
“看到了。”張龍道,“他上車了。”
“盯著他。”白玉堂道,“這個人很關鍵,一直盯著他,今晚他有貨物要裝船,叫人輪流盯,別打草驚蛇。”
“好的。”張龍掛了電話,見那個男人上了車離開,便也開車跟上,張龍打電話,通知人查那個男人的車牌和身份。
這時候,拍賣品到了那幅帕里斯的油畫,起拍價并不高,而且似乎也沒什么人感興趣,正這時,就聽有人競拍,展昭和白玉堂聽著聲音挺熟悉,轉臉看過去,就見雙胞胎在競價呢,還對他們眨眨眼。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最后,雙胞胎并沒有花多少錢就將這幅油畫買了下來,趙禎也買了兩件有用的小玩意兒,和眾人一起,離開了拍賣行。
“禎,趙爵送了一只小白獅給哥。”白馳有些興奮地對趙禎說,“很可愛。”
“是么,小白獅可不好弄,趙爵看來花了不少功夫。”趙禎邊說,邊打開吉普車的門,里斯本看見白馳來了,親昵地蹭了蹭他。白馳拍拍他腦袋,道,“里斯本,帶你去看小獅子吧?”
眾人回到了警局,辦公室里除了蔣平還在查資料之外,其他人都出去布置了,而公孫和馬欣也因為熬通宵,回去休息。
“有沒有查到那個畫家什么消息?”展昭問蔣平。
“嗯,只有零星的一些記載,沒什么有價值的,只是道他終身未婚,不過他一點兒都沒名氣。”蔣平聳聳肩,“畫也不是很值錢。”
“嗯。”展昭摸了摸下巴,道,“李昊會在這個時候,展出這樣的一幅畫來賣,的確讓人懷疑。”
“你是說,他是故意拿出這幅畫來賣的?”白玉堂問,“為了引起我們的注意?”
“嗯……”展昭湊近看了看那幅畫,道,“李昊好像知道不少東西,就不知道他今晚要運走的是什么。”
邊說著,展昭邊伸手抱起沙發上面的小獅子。
小獅子早上一直都在打盹,剛剛陽陽來了,抱著它玩了一會兒,之后就去上學了。
展昭抱著小獅子走到里斯本跟前,道,“看!”
里斯本瞇著眼睛盯著小獅子看,隨后輕輕地咕嚕了兩聲。
小獅子似乎是被里斯本嚇壞了,鉆進展昭的胳肢窩里藏起來,只露出一個屁股。
“正常。”趙禎道,“小獅子很怕成年的雄獅,除非是父親,不然遇上了就等于會被吃掉。”
展昭趕緊抱著小獅子去一旁了。
“他叫什么名字?”趙禎問。
“嗯……”展昭坐到沙發上,將小家伙放到腿上,逗了逗,有些為難地說,“想不出來,想取個有趣一些的名字。”
白玉堂將小獅子要吃的奶粉泡好加上葡萄糖,弄成它適應的溫度,交給展昭,展昭給小獅子喂奶。
白玉堂摸摸它軟乎乎的肚子,道,“是該取個好些的名字。”
“嗯,里斯本、魯班、莉莉婭……”白馳在一旁摸著下巴道,“該取個配套一些的才行啊。”
“先空著吧。”展昭捏捏它的耳朵,“到時候,給你取個有意義的,你自己也喜歡的。”
小獅子似乎表示同意,在展昭手上蹭了蹭。
隨后,眾人吃了頓飯,這幾天連續作戰都累壞了,眾人一起到休息室補眠,準備今天晚上的行動。
傍晚時分,白玉堂起來,神清氣爽地去洗手間梳洗了一下,電話就響了,打來的是張龍,說已經調查到了,今晚有一艘小貨輪要出海,將一批貨物運送到公海停泊著的一艘貨輪上面。
白玉堂微微皺眉,問他,“有多少東西?”
張龍回答,“只有一個小型集裝箱。”
“小集裝箱?”白玉堂想了想,“像是販毒么?”
“不像。”張龍道,“感覺怪怪的……頭兒,我覺得他們像偷運瀕危野生動物似的。”
“什么?”白玉堂也有些納悶,想了想,道,“你們埋伏準備,通知海上作業的……我們晚上在貨物出海前,來他個人贓并獲。”
“是。”張龍掛了電話,和王朝準備去了。
白玉堂回到辦公室,熱咖啡,將張龍剛剛說的,都告訴了展昭。
“偷運野生動物?”展昭皺眉,問,“張龍的意思是,那籠子里的東西是活的?”
“大概是吧。”白玉堂道。
“頭。”趙虎突然說,“你們看過侏羅紀公園沒?”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有些無力地看他,知道他又要說些亂七八糟的了。
“你想啊。”趙虎道,“那幾個視頻不就弄得跟鬼片似的么,那會不會弄出個侏羅紀公園來?開場那幕,一個工作人員被霸王龍拖進集裝箱里頭了。”
“鬼片?”展昭微微皺了皺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想到什么了,貓兒?”白玉堂問。
“嗯……”展昭突然笑了笑,道,“也許……今晚截住的那個貨物,的確是關鍵。”
眾人面面相覷,不太明白展昭的意思。
草草吃了頓下午飯,眾人在天還沒黑前,趕到了碼頭布置,一切準備就緒,只等著天黑。
這一等就等了將近大半夜,直到了凌晨一點左右,碼頭上才開始聚集起一些人來。
有兩輛黑色的車子開了過來,從車上下來了一伙人,其中為首的那個就是之前在拍賣行看到過的中年男人,就見他指揮人,用吊車將一個小型的集裝箱,運上一艘貨輪去。
展昭他們眼看著箱子落到了貨輪上面,那個男人揮揮手,示意開船了,白玉堂對對講機里早已埋伏的眾警員說,“一個都別放跑了,行動。”
瞬間,警員涌出,將那些人都抓住,洛天讓那個控制吊車的,將集裝箱,從船上又一次運了回來,放到了平地上面。
展昭看那個中年人,就見他臉上變顏變色的,便笑了笑,問道,“箱子里裝的什么?”
那人皺著眉頭,搖搖頭。
白玉堂讓人將集裝箱弄開,那人急了,嚷嚷,“這是私人財產。”
白玉堂冷笑了一聲,道,“現在不是了。”
那人臉上有些惶急,這時候,他身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白玉堂伸手,那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將電話放到了白玉堂的手上,電話鈴只響了三下,立刻就沒有聲音了,而那個電話號碼,是不顯示的。
“頭!”趙虎和馬漢在集裝箱邊道,“打開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走到了集裝箱的前面。
馬漢等,緩緩將集裝箱打開。
照明燈將箱子照得燈火通明,眾人都有些緊張,趙虎站在馬漢身邊,道,“看吧,真的有些侏羅紀公園的意思吧?”
馬漢白了他一眼,眾人順著燈光往里頭望去,就看見集裝箱里頭裝滿了紙巾,一卷一卷的。
白玉堂皺眉,道,“紙巾都挪開……大半夜的運紙巾?”
有幾個警員上去,將紙巾都搬開,沒多久,就聽到有人喊,“白隊,里頭有個籠子!”
“籠子?”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心頭一動,就聽一個警員說,“是個人!籠子里關著個人!”
“把他弄出來!”白玉堂問,“活人死人?”
“他被捆著!”洛天和趙虎他們都過去,七手八腳將一個大籠子拖了出來。
眾人一看,都忍不住皺眉,就見那個籠子里,捆著一個男人,他的頭上戴著一個木制的面罩,根本看不到長相,面罩還帶著枷鎖,似乎是怕他打開,身上用拇指粗的繩子和鏈條捆著,固定在籠子里,幾乎一動都不能動。
白玉堂和展昭都皺眉,這個人看來有極度的殺傷力,竟然如此運送。
“頭,他力氣很大。”洛天站在籠子邊,盯著那個男人看著,就見他似乎是在掙扎,鏈條咯吱吱直響,“現在放出來恐怕會有危險。”
“要不然上麻醉?”趙虎道,“怎么感覺跟漢尼拔似的呢?”
馬漢無奈看他,“你少看些恐怖電影行不行啊?”
趙虎小聲嘀咕,“我這也是學習么。”
展昭想了想,從口袋里拿出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不一會兒電話接通了……他就道,“我們從李昊手里救出了一個人,不過他似乎不太想跟我們合作。”
電話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一句什么,展昭將電話交給洛天,道,“拿給他聽。”
洛天接過電話,打開籠子,走到了那人身邊,將電話放在了他的耳朵邊。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說了些什么話,籠子里的人,緩緩地安靜了下來,不再掙扎了。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 挑挑眉——貓兒,這是誰?
展昭笑了笑,道,“我們都認識。”說著,走過去,對籠子里的人說,“我們放你出來,你別反抗!”
那人緩緩地,點了點頭。
洛天和趙虎對視了一眼,接過鉗子,將男人身上的鐵鏈子絞斷,洛天用鐵鉗,鉗斷了鎖著面罩的鎖……伸手,輕輕幫那人取下了面罩。
眾人借著燈光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展昭為什么說這個人他們都認識。
白玉堂也是皺起了眉頭,良久才問了一句,“你是徐天?”
第九案:愛情兇手28 青春永駐
當徐天的面具揭下,眾人望過去,就見出現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個和照片上的徐天差不多少的男人,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和洛天的感覺有些像,干練,滄桑、沉默寡言……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問,“你剛剛打電話給張穎了?”
“嗯。”展昭收起電話,問徐天,“張穎說的報仇,是為了你吧?”
徐天看了展昭一眼,問,“你們是警察?”說話間,將手上的鏈子什么的都拉掉了,打開籠子走了出來,問,“苗苗在哪兒?”
展昭一挑眉,問,“張穎果然是張苗苗么?”
徐天點點頭。
“她在哪兒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安全的,你們的女兒在趙爵那里,被照顧得不錯。”展昭道。
徐天松口氣,展昭問,“然后呢……你跟我們回去坐坐?”
徐天看了看兩人,點點頭,道,“嗯,苗苗讓我跟你們在一起。”
展昭和白玉堂叫人將那些運送徐天的人都押了回去,然后,徐天坐上了他們的車子,回警局。
洛天和徐天一起坐在白玉堂和展昭的車子里,看身旁的徐天……覺得很訝異……為何不老?如此年輕?
展昭回頭,看徐天,道,“我們去找過你媽媽。”
徐天抬頭,問,“她還好么?”
“嗯,你的朋友很照顧她。”展昭回答。
徐天點了點頭,似乎有些悵然。
“是因為年輕了,所以沒法去看她了?”展昭問。
徐天抬眼看他,道,“你能想象四五十歲的兒子突然變成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么?”
“二十多歲?”白玉堂皺眉,看展昭,“可他看起來像三十多……”說到這里,突然就不說話了,皺眉睜大了眼睛。
展昭點點頭。
徐天看到兩人的交流,忍不住笑了笑,“你倆挺敏銳。”
“怎么了?”洛天不解地問展昭。
展昭皺了皺眉頭,道,“趙爵寄來的那些視頻。”
洛天一愣突然猛地明白了過來……起先不老,然后迅速老死……
“你就是這樣子?”展昭問。
徐天沉默了良久,點點頭,“開始的十年……幾乎不會老,越來越年輕,最近的一年,老得很快,一個月就老了好幾歲一般……而且聽說是呈階梯式上漲的,不知道……還有多少天。”
“是李昊他們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
徐天搖搖頭,道,“他并不叫李昊……叫李元昊。”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一愣,隨即皺眉——李元昊?這個名字沒聽說過啊。
“李元昊這個身份已經死了。”徐天道,“他的秘密不少,我也不是很弄得明白,只知道跟苗苗的身世有關。”
“她的身世?”展昭想了想,問,“張苗苗和巴托里家族有關么?”
徐天微微有些吃驚地看了展昭一眼,點點頭,道,“看來你們已經掌握了不少消息。”
“哦~~”展昭摸了摸下巴,了然道,“難怪李昊會拿出那幅畫給我看,為的就是要試出我知不知道巴托里家族的事情么。”
白玉堂皺眉,道,“別急,我已經找人在我們行動的同時將他請到警局去了……在控制底下,他應該逃不了。”
“他應該已經走了。“徐天突然說。
展昭和白玉堂看他,問,“你怎么知道?”
“他很狡猾……可能給你們的假象是很沒用,膽子也很小,但是那是他的偽裝,他很有來頭。”白玉堂一皺眉頭,拿出電話撥通號碼,果然,派去抓李昊的那些人,沒有一個的電話能打通的。
“糟了。”白玉堂拿出電話來,叫人過去支援。
不多久,就有人打電話來說,警員都被電擊槍弄暈了,李昊已經沒蹤影了。
白玉堂一皺眉,咬牙,“讓他跑了,沒想到那么厲害,還以為就是普通商人。”
展昭拍拍他,示意他,“別急。”
車子回到了警局,打開車門,就看到有個人站在警局大門口等著,一個穿著黑色套裝的女人。
“阿天。”張穎,或者說張苗苗叫了一聲就跑了過來,摟住徐天又驚又喜的樣子,展昭和白玉堂有些納悶,怎么好像久別重逢的樣子,莫非徐天被抓了很久了?這時候,不遠處開來了一輛黑色的賓利。
白玉堂一挑眉,看展昭,“不是讓我炸了么,倫納德挺死心眼啊……就認準了這個牌子。”
這時候,車門打開,趙爵對著徐天一招手,“快些!”
徐天回頭看了張穎一眼,兩人有些戀戀不舍地告別,隨后,徐天向趙爵的車子跑去。
“唉。”白玉堂和展昭同時要攔人,心說這是做什么?
張穎攔住他們,道,“讓他走吧,能不能治好就看現在了,一秒鐘都拖不得,有什么事情,我直接告訴你們,我不走。”
眾警員都看白玉堂,白玉堂皺眉,下意識地看了展昭一眼,展昭點點頭,白玉堂放走了徐天,徐天上了車子,車門關上,快速開走。
張穎目送著車子開遠,和展昭白玉堂他們一起,走進警局,往樓上去了。
來到SCI辦公室里頭,眾人讓張穎落座,張穎抬眼,首先看到了雙胞胎競拍來,放在了墻邊的那幅油畫,緩緩走了過去,拿起那幅油畫看了起來。
這時候,小獅子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走過來,咬住展昭的褲腿撒嬌,展昭彎腰將它抱了起來,白玉堂看蔣平,蔣平指指空奶瓶,道,“已經喂過了。”
展昭抱著小獅子,走到了休息室的大沙發邊坐下,張穎靜靜地看了那幅畫一會兒,轉回頭看白玉堂,問,“是在這里說,還是去審訊室說?”
白玉堂想了想,道,“你是紅唇殺手的嫌疑犯,只能去審訊室說。
張穎點了點頭,道,“我準備好了,現在就去吧。”
展昭將小獅子交給了白馳,和白玉堂一起,帶著張穎進了審訊室。
白馳他們統統都圍在了審訊室外的單面玻璃前面,連公孫和馬欣都聽說張穎來了,而特意趕了過來。
“不用戴手銬?”張穎問白玉堂。
白玉堂搖搖頭,反問,“你想從哪里開始講?”
“那要看,你們想從哪里開始聽了。”張穎道,“從幾十年前我和徐天相遇,還是從最早最早,幾百年前那個怪物家族說起?”
展昭轉臉看白玉堂,白玉堂聳聳肩,示意他無所謂,展昭就道,“從最開始說起吧,我們要聽完整版。”
張穎笑了笑,突然說,“可以找一個會寫書的來么?最好有影響力一些的。”
展昭不解,問,“你要干嘛?”
“這個故事很長很精彩。”張穎道,“我覺得那是非常好的素材,可以寫成一本很好的小說。”
展昭愣了愣,問,“你是想給自己的先輩們平反吧?”
張穎低低一笑。
“你說吧。”展昭道,“我會寫書,我是暢銷書作家。”
張穎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展博士寫的話,應該會很精彩吧。”
說話間,白玉堂打開了審訊桌上特殊的錄音裝置,讓張穎開始講。
我的先祖,也就是巴托里家族……是早期匈牙利帝國的貴族,也就是歷史上臭名昭著的巴托里夫人。
展昭和白玉堂同時一挑眉——果然!
我看過父輩保存的,有關于她的畫像和日記……她是個很特殊的女人,有很多優點……雖然不能說她多么高尚,但是她并非吸血鬼……她是個霸道熱情的女人,信仰愛情、藝術……以及,醫學。
展昭和白玉堂都忍不住皺眉,“醫學?”
“嗯。”張穎點頭,“我們巴托里家族的人,大概是因為某種遺傳上面的原因,老得特別的慢,壽命也很長。”
門口眾人聽后,看公孫,公孫聳聳肩,“人類自身的確會有一些特殊之處,很難說清楚。”
“她非常的美麗,所以很怕會老去。”張穎緩緩講述,“因此四處尋找醫生和尋找古籍上面的記載,煉制不老的藥物、幾乎所有方法都用上了,只為了能夠保持自己青春永駐。
展昭和白玉堂都覺得無奈,怕老果然是所有女人的通病……不對吧,確切地說,應該是所有人類的通病吧。
“不過她并不是那種自私惡毒的女人。”張穎道,“她將自己保持容顏的秘方,跟許多人分享了。”
“嗯……她的這種舉動,應該觸怒了教會之類的,不少人吧。”展昭道。
張穎笑了笑,道,“當時的世界,能讓人長生不老身體健康青春永駐的,是上帝,不是醫藥。”
白玉堂點點頭,難怪最后遇到了迫害。
“外加上她有讓人心動的財產,還有美貌。”張穎輕輕嘆了口氣,道,“所以最后被判處了終生監禁,死在閣樓里頭。”
“那你們的家族呢?”展昭問。
“當時巴托里家族的后裔有很多,我的祖上,應該是巴托里夫人的堂妹,巴托里夫人似乎將養顏的秘方告訴了她,又或者是她年輕的時候,吃了太多那種藥物吧……總之之后她生出來的子女,越來越不容易老,而且身體健康,等到長大之后,甚至有的會出現逆生長的情況,你們很難想象有些家族成員長到二三十歲就再也不老了,一直一直都是保持二三十歲……
展昭和白玉堂都忍不住皺眉——的確很難想象。
門口眾人都看公孫,公孫聳聳肩,道,“不老癥的案例的確存在,就跟早衰癥一樣會發生……曾經有六七歲的小孩子卻已經活了三四十年的案例。不過這個病癥相當的神秘,有些人的身體停止生長的同時,智力和各方面的功能也會停止發育,那就相當于長不大的孩子了……但也有些人,是各方面都發展成熟了之后,在最青春完美的時候停止生長了,那就比吸血鬼還便宜了。
眾人都點頭——的確。
“不過這種人類是少之又少的。”馬欣道,“存在的概率幾乎是為零。”
“其實這也是人類的一種變異,是身體病變的情況,永遠不老永遠不死,這不符合萬物能量守恒的定律,人體的內部器官在被使用,那些零部件早晚有一天會被損壞,完全不老不死……絕對不可能,這個家族的人,只不過是速度慢了一些而已……另外,看巴托里夫人過世的時間,她的壽命也并沒有比正常人長多少。也就是說,只不過是一種不老的表象而已。”公孫邊說,邊摸摸下巴,“不過那個吸血用的頭盔,究竟是用來干什么的呢?”
第九案:愛情兇手29 真相
“永遠年輕是非常好。”張穎有些無奈地說,“但是在當時那個年代就不好了……現在這個時代五六十歲的人看起來只有三十多歲很平常,其實人只要注重保養,再加上一些遺傳,是可以延緩自己的衰老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的確……他倆想到了自己老爸的同時,也想到了自家老媽,每天運動、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經常美容、保持心情愉悅,真的很不容易老。
“其實真正毀掉了巴托利家族的,是巴托里伯爵。”張穎道,“一個偉大的人。”
“就是帕里斯的父親么?”展昭問。
“嗯。”張穎點頭,“對的。”
“他做了什么?”展昭問。
“醫學、生命科學、機械工業、天文自然……”張穎緩緩開口,笑道,“每一個,都是觸動當時社會禁忌的詞語,都是讓教會和皇族痛恨入骨的學科。”
白玉堂不禁搖頭……那個年代,這樣充滿了活力熱愛科學的人,就是公敵。
“巴托里伯爵本來已經非常低調了。”張穎道,“但是,他是個善良的人,對于醫學上的研究,他覺得應該運用出去,救治別人的性命,那才有價值。”
外頭公孫和馬欣都點頭,“那是,醫者父母心么。”
眾人都看他倆,心說——你倆是法醫,要是有父母心那就太可怕了。
“他開始悄悄地救人,特別是那些被教會說成必死無疑的、還有的了頑疾的人。”張穎敘述,“他將病人悄悄地帶回城堡來治療,并且安頓他們在城堡之中養病,每一次看到一個人被治好,他都非常快樂。”
展昭覺得有些莫名,摸著下巴,心說,那巴托里伯爵應該是一個相當高尚并且充滿熱情的人,為什么從那副家族油畫里頭,看出來的確是如此的冷漠呢?但是疑惑歸疑惑,展昭并沒有問出來,只是等著張穎繼續往下說。
“隨后,很多人都私下里給了他一個稱號。”張穎微微一笑,“比教皇更偉大的存在。”
展昭和白玉堂失笑,心說,這倒是,教皇沒法治好的病他治好了,可不是更偉大么,不過這個名聲可是徹底害死這巴托里伯爵了,教會還不拿它當眼中釘了?
“不過沒有不透風的墻。”張穎淡淡道,“卑劣是卑劣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自古如此。巴托里伯爵曾經親手從死亡邊緣挽救回來的一個人……向教會告發了他,為的是一百個金幣的賞金。”
眾人都搖頭,這種人,自古皆有,踩著別人往上爬,只要自己好,恩情算什么?中山狼農夫蛇……但世人卻又大多指責東郭和農夫傻,卻對狼和蛇的恩將仇報視而不見。
“巴托里伯爵被殺了么?”白玉堂問。
“教會覬覦巴托里家族的財產,而且,他們要世人永遠憎恨這個家族,并且將巴托里家族徹底從世界上抹去。”張穎道,“當時,有一個好心的教徒,冒著生命危險通知了巴托里伯爵,并給他,帶去了一樣東西。”
展昭皺眉,問,“就是那個吸血鬼的面罩么?”
張穎點頭,“聰明。”
“教會要人相信巴托里家族是吸血的家族?”白玉堂道,“就跟當年的巴托里夫人一樣,然后就可以將巴托里家族所有的人都殺死了?”
張穎笑了笑,道,“隨后,在熱鬧的城鎮里頭,開始發生謀殺案……好多人都吸血,有很多傳言流出來,而那些卑劣的教徒們,將一部分尸體掛到了巴托里家族外圍的樹林里頭。”
“栽贓么。”白玉堂搖頭,“這么簡單的栽贓當時都沒有人看出來。”
“白隊長,那時候可沒有刑偵學,也沒有你們這種維持正義的人。”張穎搖搖頭,道,“于是……巴托里伯爵,舉行了一次葬禮。”
“為的就是送帕里斯離開么?”展昭問,“他將那個頭盔埋葬,是因為不想讓人發現那個告密的人……而在棺材里裝上機關,是射殺那些妄圖褻瀆他女兒的人。”
“對。那一天,葬禮的當天,巴托里伯爵家幾乎所有的親人,都聚集到了一起,開始了一場大的逃亡。只留下巴托里伯爵和伯爵夫人,來吸引教會的注意力,讓他們大意……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巴托里家族親戚都已經逃跑了。”
“教會必然惱羞成怒。”展昭道,“回來就殺死了他們么?那那些尸體是怎么回事?”
“當時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戰爭。”張穎道,“要知道,巴托里家族是一個強大的家族,即便當時最富有的巴托里夫人被殺了,財產被搶奪,但巴托里伯爵還是擁有大量的土地,農奴。他為人和善,很多人都受過他的恩惠……而且,有很大一部分曾經被他救治過的人,都是對他感恩的。”
“他們自發地來保護巴托里家族了,然后雙方就打了起來。”展昭道,“最后教會獲得了勝利,并且將那些死去的人都偽裝成被巴托里伯爵害死的,弄得整個城堡都是……這樣全國各地的人甚至整個歐洲的人都會聯合起來尋找巴托里家族的其他成員,并且將他們殺死?”
“那幅畫像……可能是被改過的。”公孫突然在外頭說,“為的是讓人覺得巴托里一家是危險的邪惡的存在。”
眾人都點頭,的確有這個可能。
“基本就是這個樣子。”張穎道,“只不過,后來爆發了戰爭,我的祖先帕里斯沒有遇難,她首先得到了一位意大利畫家的庇護,后來又和那位畫家輾轉逃到了異地,后來畫家死了,她帶著兒女,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流浪,最后大家都失散了,再后來……就輾轉拉到了這里。我出生就是在中國,我的父母給我講了這個流傳已久的故事,讓我世世代代都傳下去,并讓我永遠保持巴托里家族的自信和高尚。”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又問,“那……你在張徐村被襲擊是怎么回事?”
張穎輕輕嘆了口氣,道,“那時候……我的父母很早都過世,因此我獨自生活,一次偶然的機會,我聽說,張徐村曾經的往事……出于對村人描述的徽章的熟悉,我知道那是巴托里家族的徽章。這讓我很納悶……巴托里家族并非吸血鬼,為何會有人如此喪心病狂地吸血呢?所以我就想辦法到那里做工,暫時住在了張徐村里頭。”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大致了解了其中的經過,就問,“那后來呢?你遇到了徐天?”
張穎聽到兩人的問話后,臉上露出了頗為溫柔的笑容,道,“嗯……遇到了阿天。”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兩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吧,怎么說起來還那么甜蜜?
張穎看出了兩人的想法,笑了笑,道,“你倆是情人吧?”
展昭和白玉堂咳嗽了一聲,點頭。
張穎接著道,“遇到他之前,我生活困窘卻保持著那份自信,我做很多攻多掙錢,是因為想要學習更多的知識……這是巴托里家族該有的高傲。我需要得到別人的尊重,很敏感,也因為曾經的那個故事……我不太相信人。”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這倒是,吃一塹長一智么。
“而且我性子比較早熟,村里那些毛頭小子,傻呵呵的的確很陽光可愛,但是不適合我,唯獨阿天不一樣,他真的很好。”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心說,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后來我跟他漸漸相互了解,形影不離,最后我就愛上他了。”張穎道,“那天晚上 ,他病了,我讓他別送我,我自己出門……回來的時候,我隱約……看到那兩座墳邊,蹲著一個人。”
“就是后來那個吸血殺手?”白玉堂問。
“嗯。”張穎點頭,道,“我很好奇,那兩座墳我去看了好多次了,當時我還以為是村里頭的什么人,就走過去看了一眼。我叫了他一聲,沒想到他突然轉過來,然后我就看到他臉上戴著面具,……我當時腦袋里想了很多很多……后來,我就疼得暈過去了……再醒過來的時候,阿天已經把我帶回家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那個男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個墳前呢?
“后來,我的處境就變得很糟了……因為我身上戴著的家族徽章,村里很多老人都不喜歡我……我又被咬了,他們都說要趕我走,我當時也想走,我覺得阿天肯定會嫌棄我,然后與其被背叛,不如我自己走呢。”張穎低聲說。
白玉堂和展昭失笑,張穎還挺犟。
“不過他沒有。”張穎認真道,“他只是更關心我……后來,他看出了我的心事,就問我究竟怎么回事。”
“你都告訴他了?”展昭問。
“嗯。”張穎點頭,道,“他堅持說要娶我,堅持不讓我走,然后……我就想把巴托里家族的秘密,全部告訴他了。”
白玉堂表示贊成地點點頭,道,“你說出來是對的。”
“我告訴阿天后,他左思右想,跟我說……他其實也不想在村子里呆著了,村子里頭太閉塞,人的見識也有限,所以他想要出去闖一闖。另外,他說我不能這樣糊里糊涂一輩子,既然那個男人是一條線索,那么就將他抓住!”
“徐天性格似乎相當強悍。”白玉堂道。
“對。”張穎點點頭,道,“他走的時候,所有人都說他不孝,其實我知道,不是的。”
展昭摸了摸下巴,道,“嗯……徐天是不是知道了之前村里人合力殺死那兩個吃人的怪人的事情,然后那種吸血的人又出現在村里,如果不抓到弄個水落石出把問題徹底解決,村子可能會被報復?”
“嗯。”張穎點頭,道,“我當時因為他受了很多誤解而很生氣,他跟我說不要緊,然后,就帶著我走了。”
“之后你們用了漫長的時間追殺那個兇手?”白玉堂問,“期間的細節都弄明白了么?”
“嗯。”張穎點了點頭,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道,“只是,我們越查越發現不對勁,竟然知曉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所以阿天常說,一個悲劇的終結,是另一個悲劇的開始。”
……
第九案:愛情兇手30 愛情結局(本案卷完結)
張穎詳細地描述了她和徐天的艱難追兇過程……那個吸血鬼非常的狡猾且神出鬼沒。當時通信和媒體也都不發達,因此她們都是到處跟人打聽,然后斷斷續續找線索。
“你們最后還是找到了他。”展昭想了想,問,“不過,之前博物館被竊是怎么回事?”
“這個說來話長。”張穎嘆氣,“事情比較復雜。”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等張穎繼續往下說。
“我和阿天當時先是研究一些吸血鬼文化……后來巧合地發現,對方也是在研究吸血鬼文化的。”張穎道,“我們順著這條線索,一點點地順藤摸瓜,最終,就像你們了解到的那樣,將吸血鬼殺了,案件平息。”
“那為何你跟徐天的能力都異于常人?”展昭不解地問。
“對啊。”白玉堂也納悶,“你好像沒有痛覺。”
“因為我們在追捕那吸血鬼的時候,同時還有另外一群人在追尋他們,而恰巧正是那群人,給我和阿天做了些手腳。
“手腳?”展昭皺眉,問,“就是……像趙爵寄來的那幾段視頻里那樣?”
“嗯。”張穎想了想,似乎有些為難,“該怎么說呢?當時還有一股勢力在追那群吸血鬼,而據我所知,那群所謂的吸血鬼,不過是一群失敗的試驗品而已。”
“失敗的試驗品?”白玉堂皺眉,“又是試驗品?”
“嗯。”張穎點頭,想了想,道,“據說,當年教會除了誣陷巴托里家族、搶奪了財產之外,還對巴托里家族的長生不老之謎非常感興趣。因此,他們暗中成立了一個組織,專門研究巴托里家族長生不老的秘密。”
展昭微微皺眉,道,“他們錯誤地認為,巴托里家族真的有吸血的行為?”
“呵……”張穎不屑地笑了笑,道,“當時的當權者是極度腐朽的,在他們看來,最偉大的醫學就是巫術……像這樣愚昧無知的群體,除了吸血還能想出別的讓人青春常駐的法子么?”
“這倒是。”展昭點頭,“它們培養了吸血鬼?”
“嗯。”張穎喝了口水,接著道,“就用他們發明的,那些用來栽贓巴托里家族的面具,開始行兇害人……他們起先用了一部分成年人來做實驗,但是一直沒有成功,后來他們找到了一部分巴托里家族的后裔,也都弄回去研究了。
“那那些被燒死的呢?”白玉堂納悶。
“那些只不過是替罪羊而已。”張穎道,“而當時,教會內部發生了分歧,有一個人,大家都叫他馬修神父,他提出了一些不同的觀點。當時社會情況復雜,而且戰爭也即將爆發,因此……教會的勢力分成了兩半。馬修神父被追殺,他只帶走了屬于他自己的研究資料和幾個有著純正巴托里家族血統的人……他們遠走高飛,到了遠離戰火的美洲。而剩余的組織,繼續培育著他們的所謂吸血鬼……隨后,戰爭爆發了,但是那個組織依然存在,他們一直秘密地行動著,并且,開始從幼兒培養。”
“幼兒?”展昭皺眉,眾人也都心中了然,難怪那些吸血鬼都適應了吸血生存這回事,原來是因為幼兒時期便開始培養了。
“他們開始懷疑,血統和種族對于這些實驗也是有一定的影響的。”張穎道,“因為巴托里家族唯一與歐洲其他貴族不同的,便是他們對于東方文明的熱愛……以及巴托里世家,世世代代的血液里,都摻雜著東方的血液。
“所以才會到這里來尋找孩子進行試驗么?”展昭和白玉堂都明白了過來,難怪會有那樣的孩子遺留在張徐村的山里……可能那個研究小組在實驗的時候,正好戰爭爆發了,那些試驗用的孩子走散了,躲在了山里。他們平時既然已經習慣生肉為食,那也可以理解他們為什么被村名救回后,還要吃人了。
“因為研究者對巴托里家族一知半解,因此他們對巴托里家族保留下來的任何傳統都不敢擅自改動,包括我們家族的徽章……他們一直以為這個徽章有某種神奇的作用,其實不是的。”張穎笑道,“這只不過是巴托里伯爵創造出來的一個代號而已,傳遞的是一個信息。”
“什么信息?”展昭好奇地問。
“十字架代表教會,蛇代表惡毒、狡猾、貪婪和不可信任。”張穎道,“巴托里伯爵要說的是,當信仰之中摻雜了以上的那些東西,那么它就不再是純粹的信仰,作為巴托里家族的后人,要時刻警醒。”
“嗯。”白玉堂點點頭,拿起那枚項鏈看了看,道,“被這么一說,感覺就沒那么邪惡了。”
“隨后呢?”展昭問,“為什么會發生紅唇殺手、原先的吸血鬼屋林管員被殺害……還有那兩個學生被襲擊的一系列案子?”
張穎沉默半晌,道,“我們在追殺那吸血鬼的時候,被一個組織的人抓住了……他們就是當年馬修神父組建的,至于具體叫什么,長相之類我們一概不得而知……只知道他們也在追查吸血鬼的下落。”
“他們對你們做了什么?”白玉堂問。
“打了一系列的針,注射了不知道一些什么種類的藥物。”張穎皺眉,道,“有一個奇怪的女人,發現了我們的身份后,她說要給我們做一個實驗。隨后就給我們注射了那種藥劑……結果,我和阿天都不會老了,我本來就顯得很年輕,所以幾乎沒有變,但是阿天卻出現了逆生長……那個女人告訴我們,我們這十年就盡情地恩愛吧,因為十年之后,阿天應該會很快就老死。”
“那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展昭問。
“看起來挺年輕的,大概三十來歲吧,戴著面具,不過我感覺應該長得挺好看的。”張穎回憶道,“對了,她有句口頭禪。”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問。
“同樣是男人,怎么區別這么大?”張穎道。
白玉堂和展昭眨眨眼,一頭霧水。
“她放了我們,并給我們提供了吸血鬼的下落……我和阿天還是去了,然后。就發現我們已經沒有了痛覺了,力量變得很大。最后,阿天找到了那天晚上襲擊我的那個吸血鬼……在一場搏斗之后,將他殺死了。”
“那個吸血鬼沒有說什么么?”白玉堂問。
“我們問他了,但是他什么都沒有說。”張穎道,“再后來,我和阿天終于有了比較好的生活,但是阿天的情況就漸漸的不對了起來。于是,我們又開始尋找那個給我們注射藥物的組織……但是音信全無,卻是在這個過程中,遇到了趙爵。”
“你是說,趙爵也在尋找那個組織么?”展昭問。
“對的。”張穎點頭,道,“趙爵說他有辦法幫我們,讓我們不用擔心……我們在他的庇護下安心生活了幾年,尋找兇手的同時,還生下了曉曉,謝天謝地,寶寶很安全。”
“等一下……曉曉今年多大?”白玉堂問。
“五歲。”
展昭和白玉堂睜大眼睛對視了一眼,轉回頭問張穎,“你們說你們是在趙爵的庇護之下生下曉曉的?也就是說趙爵在五年之前就與你們遇上了?并且他已經開始找那個組織了?”
“對,可以這么說。”張穎點頭。
“不對啊。”門口,白馳覺得納悶,“不是說趙爵之前一直都被關在特殊疾病控制中心,二十年之久么?”
“呵……”公孫聳聳肩,道,“看來只不過是一個很好的掩飾而已……至于是真是假,就只有包局知道了吧。”
“趙爵有什么問題么?”張穎問。
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識地搖搖頭,示意張穎繼續說。
“和我們有一樣遭遇的其實還有不少人,我們都在趙爵的庇護下生活,并且,幫他搜集資料,找尋線索。趙爵身后似乎還有人,他們有一個醫療機構,來給我們治病。聽說巴托里家族的血液里頭,的確有一種很特殊的成分,可以減緩人的衰老,而那種讓人變得很有攻擊力的藥物,對巴托里家族的人、還有一些特殊的人種……是沒有害處的,但是對于大多數人,是會造成像阿天那樣的壞情況。”張穎道,“那個醫療機構似乎已經研制出了解救的特效藥,但是還在試驗階段。”
“那你為什么說要報仇?”展昭不解地問張穎。
“趙爵他們的特效藥有沒有效果我是不知道的,但是阿天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張穎道,“那種藥物在他體內似乎起了某種變化,阿天的能力一下子就變得很可怕,而且,他時而老,時而停滯……似乎本身就在進行某種抗爭。”
展昭和白玉堂然不住皺眉,這算什么情況?
“那個女人,給我和阿天都安裝了某種觀察的裝置,植入到皮下的……趙爵早就知道,他建議我們把人引出來……而就在一切進行順利的時候,卻發現了又一次的吸血鬼襲擊事件,還有紅唇殺手的事件。”張穎說話的聲音低了下去,“紅唇殺手的真兇……不是我的什么徒弟,而是那個女人,其實不是她假裝我,而是我假裝她。”
“你說給你們注射藥物的女人?”展昭吃驚。
“對……她表面上是制造了一起專殺負心漢的連環殺人案,但實際上,那些被他殺死的人,都是他們的試驗品,用她的話講,他們是在回收實驗品。”
“你和徐天,也算是他們的試驗品。”白玉堂問,“后來她也對你們不利了?”
“她有追殺我們,而且對阿天身上產生的變化很感興趣,想要活捉他。”張穎道,“我和阿天在參觀一個美術展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李昊這個人,通過趙爵的調查,我們知道了他是應該已經死去的李元昊,那個人,是趙爵曾經調查多年的人。”
“趙爵調查多年?”展昭有些咋舌,問,“他不過二十多歲。”
“展博士,你看我幾歲?”張穎笑問。
“他也是試驗品?”白玉堂吃驚。
“沒錯……似乎還是組織骨干呢。總之,我們在李昊的藏品里頭,發現了巴托里家族的遺物,然后就開始懷疑他。我和阿天悄悄地潛入了李昊的辦公室,搜集到了我給你們的那份名單,阿天多留了個心眼……他偷走了李昊博物館里頭的有關吸血鬼的展品,想要調查一下,是否跟當年的案子有關系。”張穎搖頭嘆了口氣,“但是我們離開博物館之后就發生了意外,那個女人突然出現追殺我們,阿天為了保護我,被抓走了。我不甘心,就到處找他們。
“找到線索了么?”展昭問。
“沒有。”張穎搖搖頭,“不過趙爵給我出了個主意,我假扮成紅唇殺手引起了你們的注意,然后那個女人立刻就找到我了,說我多事,就要殺我。我那天受了傷眼看就要不行了,打電話給趙爵求助的時候,趙爵讓我去找你們……很奇怪,我的車子到了你們公寓樓的停車場里頭,那群人竟然就不再追殺了。”
“什么?”白玉堂和展昭都覺得吃驚,問,“這是為什么?”
“我不知道。”張穎搖搖頭,道,“本來趙爵是讓我聽你們的安排的,但是我實在放心不下阿天……說來說去,若不是我,阿天可能現在已經和人結婚,兒孫滿堂了……而且這幾天他正在快速衰老,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會活下去的……所以我逃跑了,多方尋找他,還有那個女人的下落。”
展昭和白玉堂點點頭,原來這次的案件,如此復雜,只不過,李元昊所屬的那個神秘組織究竟是什么來頭,還有……那個在木屋殺了林管員和對那個男生割喉的神秘人,究竟是誰?
他們詢問了張穎,張穎想了想,道,“現在主要殘余的有三方勢力,一方,是當年教會余黨,也就是吸血鬼的勢力。而第二方,是李昊他們那一伙的,也就是那個女人所在的神秘組織,他們似乎就是當年馬修神父組織的人……而最后一方,就是趙爵他們的人,趙爵背后的勢力似乎非常的強大。
白玉堂和展昭點了點頭,一切都明朗起來了,但依然還是冰山一角,那段用白允文的話來形容,相當慘烈的過去,究竟隱藏著多少的秘密呢?
“那你今后什么打算?”展昭問她。
“趙爵說……只要給他一周的時間,他就能救回阿天,雖然不是說能完全治好他,但是起碼可以讓他看起來和我一樣,不會老很快……但是壽命,卻也是在減少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是最好的。
……
當夜,SCI的人連夜將所有的資料都匯總,然后將張穎提供的各項線索進行了核實,發現真如她所說,那些被紅唇殺手殺死的死者,都有一些特別之處……而要再查,線索卻是斷得徹底。
李昊等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名單上其他的人,有的失蹤,有的遭遇意外,總之查到李昊這里,線索就完全斷了個干凈。
三天后,有一具尸體被送到了警局的大門口,里頭有一張卡片,上頭只有一行小字——殺害林管員和大學生割喉案的兇手,卡片背面,是一個唇印。大家都皺起了眉頭。
公孫從尸體上提取的組織和林管員尸體上,以及那天拋棄在樹林子里頭的面具衣服上提取的纖維成分相同……此人就是兇手。公孫對他進行了很仔細的尸檢,證明這個人,也是一個“吸血鬼”。
案件到了這里,所有線索全部被剪斷……連查下去的哪怕一絲絲希望,都被撲滅了。
向來有案必破的SCI,也不得不接受這次紅唇殺手一案懸而未決的事實,隊員們都很是沮喪。
展昭和白玉堂將案件給包拯進行了匯報。
包拯聽完后,只是點了點頭,扔給了他們一份文件,道,“這個案子暫時告一段落,接下來先著手查這個案件,最近案件不少,你們也不要分心查別的了。”
展昭和白玉堂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老包不讓他們查了。
有些沮喪地出了辦公室,展昭問白玉堂,“怎么辦?”
白玉堂聳聳肩,“還能怎么辦,不過雖然老包說不用查了,我們還能暗中查么。”
“這倒是。”展昭點點頭,一拍白玉堂肩膀,道,“走,去食堂吃飯,氣得肚子都餓了。”
“你這貓還挺奇怪。”白玉堂在后頭跟著,單手搭著展昭的肩膀,“別人一般都氣飽,你就氣餓……”
說話間,兩人到了二樓,剛想拐進餐廳,就見一大群人圍在二樓食堂門外的窗口處,往下面看——都是SCI的人。
“干嘛呢你們?”白玉堂走過去,“破不了案沒臉吃飯集體跳樓啊?”
“才沒有呢。”白馳指指樓下,道,“張穎剛剛接到趙爵的電話了,說讓她到樓下等著。”
“是么?”展昭和白玉堂湊到窗邊看,就見張穎穿著件紅色的連衣裙,打扮的漂漂亮亮地站在下面,焦急地等著。
“你們猜,徐天能恢復么?”白馳問。
“應該差不多吧。”展昭道,“這個原理似乎是和小獅子的一樣。”
“對了,小獅子呢?”蔣平不解地問,“今天早上你們不是帶來了么?怎么不見了?”
展昭瞇起眼睛,“包局說借他玩玩,吃完中午飯才還給我。”
“來了!”白玉堂看到了遠處緩緩駛來的那輛賓利,眾人都探頭往外看。
不多久,賓利在離開張穎不遠地地方停下了,門一開,一個男人走了下來,手上,抱著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叫媽媽的聲音二樓的人聽得清晰,張穎自然是歡喜地跑了過去……一家團聚。
“看來很有效啊。”馬欣摸下巴,“徐天看起來年輕了很多。”
“有么?”周圍眾男人都不接地看她,“看起來沒什么變化啊!”
馬欣不屑地看了看眾人,道,“男人是年輕還是老,這個由女人說了算。”說完,伸手拉起在一旁墊著腳尖往外看的陽陽,道,“走了陽陽,中午想吃什么?”
陽陽笑瞇瞇被馬欣拉走,跟她研究起中午吃飯的問題來。
趙虎馬漢等集體瞄了洛天一眼,洛天有些無力,道,“看我干什么?”
“喂。”展昭戳了戳還趴在窗邊的白玉堂,道,“聽說張穎他們會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過平凡的日子。”
“那不錯啊。”白玉堂趴在窗口,就看到張穎他們抬頭,對他們揮了揮手,進了車子……車子駛遠。
“總之,結局還算不錯吧。”展昭道,“嗯……也不算沒有收獲。”
白玉堂回過頭,就見SCI一群人一邊起洛天的哄,一邊嘻嘻哈哈走進食堂里頭。
“這群小子沒破案,心情還挺不錯啊。”白玉堂眼眉挑了挑。
“白隊長,放輕松么。”展昭伸手過去,搭住白玉堂的肩膀,道,“我們除了破案還有很多其他事情可以做么,對不對?”
“嗯。”白玉堂站直了,伸手環過去,輕輕扣住展昭的腰,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所以說,貓兒,這個問題今晚回去在床上好好探討探討吧?”
展昭瞄了他一眼,拍開他的手往前走,道,“算了,你的生活只有破案。”
“貓兒……別小氣。”白玉堂笑,追上,一起進食堂。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