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小的小書房

土豪聯盟 By 僅溯

陳小小の小註記：安東妮婭‧斯塔克×布魯斯‧韋恩；性轉托尼‧斯塔克；鋼鐵俠；蝙蝠俠；漫威；DC

文案：
【正文已完，番外大工程，緣更】

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包括拯救世界。
一個土豪不行，那就來兩個，兩個還不夠，那就來一堆。
托妮和隔壁聯盟顧問aka哥譚竹馬談了一場兩個人的三角戀。
義警：離我遠點。
竹馬：來約會啊。
托妮：？？？
　　
【性轉鐵罐】，架空宇宙，私設如山，ooc
英雄日常，正大光明蘇蘇蘇，全員團寵妮不動搖
cp老爺，兩個人嗶經驗豐富的老司機互相套路，介意的慎
　　
內容標籤： 英美衍生 性別轉換 青梅竹馬 超級英雄
搜索關鍵字：主角：安東妮婭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拿鐵咖啡

　　僅溯 18/7.15

　　+

　　蘭斯是一個金發藍眼，寬肩窄腰的男模。

　　在經紀人的鼓動下，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在一場酒會上勾搭托妮·斯塔克。

　　「像是斯塔克這樣級別的女富豪，就算她多看你幾眼，也足夠你在不少投資人那裡引起注意了。更別說她和馬琳達私交不淺，好好表現，到時候你說不定能上《天橋》大版內頁。」

　　經紀人說著，給他打好領結，鼓勵拍了拍結實的胸口，「我已經分析過了，她過去那些模特出身的男伴，從《GQ》到《DAMAN》都上過封面，各個都是藍眼睛。你的機會很大。」

　　「……我覺得是因為他們已經上過封面了，所以才能和斯塔克搭上。」 蘭斯忍不住嘀咕。

　　話是這麼說的，蘭斯還是認真複習了關於斯塔克的資料。

　　他的經紀人選擇她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女人就是一個行走的話題中心，每一天都有本事把自己塞到全世界人的眼前，不管是時尚還是八卦，金融或者科技，她總能上頭版頭條。只要和她沾上，就能獲得無數眼球。

　　資料夾裡貼心附了照片，似乎是直接從斯塔克工業的官網裡下載的，科技藍的背景，女人穿著幹練熨帖的小西裝，整張照片的色調被刻意調冷，充滿疏離的商業感，即便這樣，她還是有本事透出一股子玩世不恭的味道來。

　　她的媒體評價極端的兩極化，負面居多，說她眼高於頂、自大傲慢、死亡商人，還有就是一些關於私生活的惡語評述。

　　單論履歷和只是展現出來的專利清單，只有二十七歲的S.I.總裁毫無疑問是個天才，一個卓越的工程師和發明家。

　　在他把斯塔克的喜好清單看了三遍後，經紀人終於忍不住探身問：「怎麼堵車這麼久？」

　　司機是哥譚本地人，按下窗深吸一口氣，因為花粉打了個噴嚏，才見怪不怪開口：「毒藤女越獄了。」

　　這種富豪的聚會，和他們一樣想碰碰運氣的人不少，蘭斯所在的公司規模不大，經紀人費盡功夫，終於搞到了這場位於哥譚的慈善宴會入場券。

　　畢竟不少人眼裡，還是命更重要一些。

　　蘭斯把脖子伸出視窗，看向慢吞吞開過去的消防隊，目光略過哥特式屋簷時，眼睛驟然睜大。

　　「剛剛我是不是看到了蝙蝠俠……」

　　司機頭也不抬，「那肯定是抓回阿卡姆了，等消防隊把路上的植物清除就能走了。」

　　事實證明，哥譚不僅是警局，連消防隊都低效得可怕，等蘭斯到會場，宴會已經進行到了尾聲，正好看到這次宴會的舉辦人韋恩領著一個女人鑽進自己的車，蘭斯幾乎絕望，明白今天是要白跑一趟了。

　　他長歎一聲，就聽到附近響起一陣十分同步的快門聲。

　　摩西分海一般，安東妮婭斯塔克出現在他的面前，背後的光幾乎晃得他睜不開眼。

　　一片閃光燈中，女人就像站在星光裡，熠熠發光，神魂顛倒。

　　她穿著一件看著就價格不菲的高定，真人比照片上還要好看多了，不過這時的姿態卻說不上優雅，半闔著眼，跌跌撞撞走過來，手裡還拎著一瓶威士卡，一頭撞進了蘭斯的懷裡。

　　她慢慢抬頭，表情有些困惑，半點沒有他猜想中軍|火女王該有的氣場。

　　斯塔克的睫毛卷翹，眼睛很大，甚至因為這樣一雙眼睛，顯得像是才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蘭斯在裡面輕鬆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才反應過來她在拼命湊著，拿自己照鏡子。

　　「口紅掉了嗎？」

　　因為比他矮不少，被這樣踮腳仰頭看著，蘭斯一瞬間居然覺得她很可愛，有些結結巴巴回答：「是，是的。」

　　「我想，你應該開車來了？」她微笑說著，語帶邀請。

　　蘭斯因為這個笑容暈頭暈腦，突然發自內心覺得，就算沒有那些頭銜和財富，也沒人能拒絕她。

　　所以，當她哼著揚基曲，嚷著要吃路邊甜品時，蘭斯沒有多想。

　　十分鐘後，他抱著甜甜圈盒，呆滯站在哥譚的馬路邊，看著絕塵而去的福特，終於體會到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

　　哥譚是一個犯罪率奇高的城市。

　　這也意味著，只要是夜晚，只要在哥譚，碰到罪犯都不奇怪。

　　讓人工智慧控制了駕駛系統，托妮斯塔克喝著小酒，兜著小風，正好在碼頭撞進了哥譚黑|幫交易現場。

　　一聲巨響，倉庫大門的一部分還掛在車頭，煙塵散去，藍漆車單槍匹馬停在了倉庫裡。

　　本就因為異常情況神經緊繃的兩邊勢力更警惕起來，同時將黑洞洞的槍|口對上來。幾個手勢暗號後，有人開了保險，慢慢移過去拉開門，看清是個女人後一愣，手上卻沒有半點遲疑將槍指向她。

　　「下來。」

　　托妮慢吞吞挪著，剛剛跳下車，就用一種醉酒人不該有的敏捷湊過去，一把攥住了槍的握把，有些惺忪的眼睛微微睜大，光影下眼瞳裡有焦糖色在流動。

　　「這個，是我改造過的版本。」

　　酒精讓她的思考變得遲緩了不少，托妮偏著頭，有些費勁辨析著，「是卡利科960……那就是我中學做的。」

　　倉庫中一眾不良分子紛紛對視，借著光，立馬有人認出了她。

　　「是托妮斯塔克！」

　　「對，是我。」托妮咧嘴，甚至沖著他們擺了擺手，像是電視上審閱兵士的將軍一般，手裡的酒瓶一陣晃蕩，連著她也跟著趔趄，有些滑稽。

　　看出她是個實打實的醉鬼，倉庫內的氣氛瞬間輕鬆起來。

　　拿著卡利科的男人不懷好意笑了，伸出手就要去抓她，將要碰上她時，不知道哪裡來的電流從指間傳遞過來，男人一陣痙攣，昏倒在地。

　　「幹得漂亮，賈維斯。」

　　她笑容燦爛讚歎了一聲，下一秒聲音又低了起來。

　　「不，不，不要聯繫哈皮和佩珀。」她按著耳廓，含糊嘟囔起來，「不然我為什麼不開自己的車。」

　　因為她的「自言自語」，眾人面面相覷良久，沒人上前，這次交易的仲介人才緩步走了出來。

　　忌憚那個不知道潛伏在哪的人，仲介人也不想在一個醉鬼這裡耽擱，「斯塔克小姐，我們也算是同行了。做生意圖的就是共贏，想必酒醒後你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不如我派人將你安全送回去，我會叫這兩邊都放你走。」

　　能做這次交易的仲介商，他也確實很會說話，一下三方面子都給全了。

　　可惜他面前的是托妮斯塔克。

　　作為一個可以一邊塗指甲油，一邊在腦子裡開五次多項式的人，托妮腦速向來很快。

　　但是大部分時候她的話比腦子跑得還快一些，說通俗點就是嘴炮起來不過腦子。好友羅迪表示，發明家永遠有本事嘴賤得讓你想抽她，偏偏事後她還全無悔意。

　　更別提現在她是個醉鬼。

　　她嗤笑一聲：「共贏？你們都盜用到我頭上來了，」說著，她點了一圈兩邊手裡抓著的槍，「ump45、加蘭德、湯姆森……都是用我改造的設計版本，還有那邊蓋著的幾個箱子，就算只有一截我都能看出來是我最新出的高斯武器，你們等著S.I.的律師信吧。」

　　這話就很不給人家面子了，別說是敵眾我寡的時候說這種大話，就是在哥譚這樣的法外之地說律師信，也著實有點引人發笑。

　　在爆開一片的大笑聲裡，低低的破空落地聲就很輕微了。

　　斷電來得突然，眼前霎時間陷入黑暗，只有清冷的月光透過殘破的倉庫屋頂透進來，一個黑影在慘叫連連的倉庫裡飛快移動，伴隨著沉重的落地聲和令人牙酸的骨節聲響。

　　等倉庫內又恢復平靜後，就只剩托妮和那個黑影相對站著了。

　　可惜沒帶隱形眼鏡，不然賈維斯還能分析一下。托妮懊惱想著，遙遙聽到有警車的聲音，這才覺得麻煩起來。

　　最近自家COO好像在忙著談什麼合作，如果她進了哥譚警局，暴怒的小辣椒能把合同卷吧卷吧全塞她嘴裡。

　　想到這裡，她苦著臉下意識後撤了幾步。羊皮底的紅毯鞋並不適合這樣的砂石路，腳下一滑，整個倒仰過去。

　　然後就被攬住了腰。

　　一時間天旋地轉。

　　風在耳邊刮過，幾個起落間他們就出了倉庫，視野間豁然開朗，在月光下和靜默覷著他們的哥特建築裡穿行起來。

　　這種月下佐羅、英雄救美的戲碼，雖然老套，在托妮的童年幻想清單裡，僅次於和美國隊長一起從爆炸的九頭蛇基地殺出來。

　　比她自己開滑翔翼刺激多了。

　　當然大概有酒精的作用，吊橋效應的催化，或者她本性裡對刺激的迷戀，什麼都好啦。

　　托妮迷迷糊糊想著。

　　——反正，她戀愛了。

　　這會折騰後，盤好的棕色卷髮早就散開，發間的柑橘中性夏香和呼吸裡淡淡的酒味，像是月光一樣飄渺。

　　托妮下意識側出自己最好看的角度，露出屢試不爽的撩漢笑容，嫺熟搭訕。

　　「嗨，你是被蝙蝠咬過嗎？」

　　蝙蝠俠：「……」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開了這篇~大概就是所有人都寵妮妮的各種歡脫溫馨日常啦

　　慣例打滾求一波收藏花花抱抱支持w

　　劇情需要有大量時間線和年齡操作，這裡兩個人都是二十七八歲的小年輕。妮還沒成罐，大少剛單飛。架空世界，沒有大米。

　　《

　　小劇場：

　　記者：是經歷了什麼樣的傷痛，才讓你站出來拯救世界，成為超級英雄的？

　　托妮：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一開始我只是想泡隔壁聯盟的顧問。

第2章 瘋狂立旗

　　流水的男模，鐵打的佩珀。

　　+

　　拂曉時分，哥譚迎來了又一個陰天，天際除了微微朦亮，沒有任何暖色。

　　暗黑色巨獸低聲咆哮著，驚動了吊掛在岩壁上的房客們，被車燈一映，蝙蝠們推搡成一片吱吱聲。

　　引擎聲停後，湖心的升降臺慢慢啟動。

　　車身還掛著水幕，車蓋已經先一步打開。黑影自駕駛座俐落翻出來，扯下面罩，伸手將汗濕垂到眼前的額發往後梳，露出一張冷誚英俊的臉。

　　「早上好，布魯斯老爺。」管家遞上毛巾。

　　布魯斯點頭接過，突然聽見一邊螢幕裡傳來十分熟悉的聲音。

　　——「比起來，我更喜歡未來學家這個稱呼。」

　　至少今晚他送某個醉鬼回家時聽她話嘮了一路，足夠一下就分辨出來了。

　　手上動作一頓，他揚眉，「阿福，我不知道你還有看採訪的習慣。」

　　阿爾弗雷德轉身控制操作面板，讓蝙蝠車自動入庫，「畢竟托妮小姐是您的childhood sweetheart（青梅竹馬）？」

　　他一下就聽出了管家的意思。

　　「……我們至少有二十年沒有打過交道了。」

　　他們的母親在婚前就是很好的朋友，婚後瑪利亞為了照顧霍華德，跟著他全世界跑，瑪莎就會把托妮接到他們家裡。

　　直到小巷的事件發生，布魯斯走上了一條註定沒法回頭的路。當他修行遊歷歸來，披上斗篷，托妮也因為那場車禍接過了斯塔克工業。

　　數年的間隔後，各自的公司雖然還保持著父母在時的長期合作項目，但是都是由盧修斯出面，S.I.的決策人也換了幾茬。有時候不可避免在宴會或是合作上遇到，也僅止於客套寒暄。

　　布魯斯也沒想到會在今天以另一個身份和青梅再見。

　　「我認為今晚的開場白非常『卓越』，會是兩個人重新認識的良好開端。」老管家繼續說，氣定神閑，陳述句都說得像是預言。

　　前提是無視英腔正經說時獨有的調侃意味。

　　在那句「蝙蝠俠是被蝙蝠咬過」的搭訕冒出來後，布魯斯聽到了耳機裡來自管家不掩笑意的壓抑嗆咳。

　　能讓一位自製過人的MI5退役特工破功，確實算是非常「卓越」的成就了。

　　「老爺，一個人是一種很危險的狀態。」

　　「我還有你，阿福。」

　　「那真讓我感動。」阿爾弗雷德表情不變，「我以為因為我數次勸您保持一段穩定的關係，您已經在口頭上讓我提前退休上百次了？」

　　布魯斯知道，這時候沉默就行了，避開管家的「痛心疾首」，他再次檢查起阿卡姆的監控，切換時，又一次看到了那塊螢幕。

　　這一會，臨時採訪已經進行到了尾聲。

　　——「今年的斯塔克博覽會，你們會見識到我的世界。」

　　發明家說著。

　　就像以前跑到他面前炫耀新發明，光彩奪目，驕矜傲慢。

　　而他已經變成連自己都很陌生的模樣了。

　　+

　　宿醉和緋聞都是托妮斯塔克的老朋友。

　　維吉尼亞·波茨成為托妮的私人助理第一天，見到老闆的同時，就和這些老朋友打了個照面，並與它們一直鬥智鬥勇了數年。

　　秘書小姐的晨間活動就是坐在樓下咖啡店等司機，手機上塞滿了自家雇主穿得時尚靚麗配圖和各種八卦推送。

　　這次也是，她隨便看了幾篇，那些編輯恨不得把小男模寫成當代灰姑娘。

　　下一刻女主角就給她撥了過來。

　　「佩珀。」

　　「托妮，天——」

　　「我要咖啡，就是前幾天你給自己買的那家。」

　　「我以為你這個時候還在哥譚的哪家酒店裡。」

　　「今天就吃松餅吧，覆盆子果醬謝謝。」

　　一陣忙亂的自說自話後，不等她再開口，對面已經單向結束了通話，賈維斯十分貼心發來了座標定位。

　　——她的老闆就是個混蛋。

　　踩著高跟鞋走進S.I.的紐約分部，電梯在目標樓層停好，佩珀深吸了一口氣，差點被震耳的搖滾樂又推回去。

　　迎接她的是抬起的車前蓋，她的老闆埋在裡面，像是要整個鑽進發動機裡一樣，只有熱褲包裹著的搖搖晃晃沖她打招呼。

　　「早上好，波茨小姐。」人工智慧調低了音量。

　　「早，賈維斯。」

　　佩珀放下手裡裝咖啡的紙托和松餅盒，對上司這樣子熟視無睹，靠在桌子邊，摸出StarkPad，駕輕熟路開始報日程。

　　「通訊部有個新的衛星要發送，能源部建議你參加明天的鑽井台慰問活動，下午三點有個董事會。和奎恩的合作項目談下來了，萊克斯集團發了請柬，關於……」

　　「都沒空。」車裡的人說。

　　佩珀挑眉，一臉不出所料，又從包裡拍出一摞文件。

　　「上次拍賣會那副波洛克也送到了，簽收單在這，然後還有幾份人事調動和核對表需要簽字。」

　　車裡的人終於鑽了出來，一件貼身運動背心，深棕色長髮用一隻電容筆隨便盤了，稍短的碎發四處支棱著，簡單隨意到令人髮指，除了過分好看的臉，完全是一副州際公路邊的修車工模樣。

　　和那些時尚週刊街拍裡的斯塔克小姐完全是兩個風格。

　　佩珀頓了頓：「順便提醒一下，你的生理期快要到了。」

　　托妮皺鼻子，拿起佩珀放在桌上的那摞核對表，擦乾淨手上的機油，隨手翻幾下就利索簽了字。

　　秘書小姐歎了口氣：「所以，遇到什麼好事了？你很少主動吃早餐。」

　　「我跳進了愛河裡洗了個澡……你為什麼會是這個表情？」

　　佩珀聳聳肩，打開筆記本，「就是有點吃驚這次是走心的，果然你比較喜歡藍眼睛？」

　　「嗯哼。」她咬著松餅含糊應道。

　　「答應我，好好去談一場戀愛，別讓賈維斯又把我們的灰姑娘蘭斯查得乾乾淨淨。」

　　「蘭斯是誰？」

　　佩珀乾巴巴說：「我以為昨天你放了我和哈皮的鴿子，一個人跑去參加一個並不怎麼重要的宴會，就是為了去見他。」

　　「噢。」

　　托妮皺起眉，似乎在努力思索，看了良久賈維斯適時調出來的照片，才恍然應了一句：「他啊。」

　　這時候，她總算回憶起被自己借車還拋在哥譚警局邊甜品店的小可憐了。

　　在這種環境長這麼大，托妮對有些眼神和目的已經熟門熟路，「先賠人家一輛車，好像是個模特？和馬琳達的助理說一聲，近期關照一下。」

　　佩珀覺得信息量有點大，「等等，不是他，那是誰？」

　　托妮露出了笑容。

　　針對這個笑，佩珀腦內的熊孩子翻譯機自動冒出一句話：你終於問了。

　　這往往意味著一個不會讓她和公司股價很輕鬆的話題。

　　佩珀又搶先問：「還有，你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來的？」

　　托妮輕鬆被她轉移了話題，像是孩子一樣蹦起來，說時雙眼發亮：「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了。」

　　她拉出一片虛擬投屏，一邊說一面手腳並用比劃分析，從市面上發動機說到昨天送她回來的「南瓜車」，興致昂揚，就像當初她規劃在大海嘯來臨的時候去衝浪一樣。

　　「結果他只花半個小時就把我從哥譚送到了紐約。」

　　「不過我邀請他留下來他居然拒絕了……我以為我們的開場還是挺浪漫的？」

　　賈維斯的聲音適時響起，「恕我直言，小姐，即使是搭訕，一上來就打探一位神秘主義男士的來歷也是不明智的。」

　　托妮撇撇嘴，打了個響指，一個黑漆漆的投影在房間正中出現。

　　「所以，佩珀你也覺得不應該查他的底細嗎。」

　　佩珀：「……」

　　她一眼就認出了所謂「神秘主義男士」是哥譚那個不像大眾意義上的超級英雄，也從來不幹反派的事，完全遊走在灰色地帶的義警。

　　佩珀有些頭疼。

　　她的老闆就像一個極端冒險家，並且總能作超越正常人理解能力和想像尺度的死，每次還都有本事絕境逃生，能讓全天下的保險公司又愛又恨。

　　造新能源零排放飛機環遊世界還屬平常，誰會帶單束能量劍一個人去爬喜馬拉雅山？現在又對蝙蝠俠產生了興趣。

　　好吧，這還算有跡可循。

　　如果單算危險係數的話，蝙蝠俠應該是超級英雄屆的珠穆朗瑪。

　　助理小姐生無可戀想著。

　　今天的佩珀也是面無表情波瀾不驚，甚至想拿高跟鞋敲開老闆的天才腦子，看看裡面是什麼構造。

　　在托妮斯塔克的洗禮下，哪天外星人入侵地球了她也不會吃驚的。

　　作者有話要說：

　　childhood sweetheart：通俗點翻譯就是青梅竹馬，實在太喜歡原詞帶的朦朧意思，就直接放了。

第3章 風評被害

　　佩珀走後，托妮繼續調查哥譚義警。

　　對自己醉後的記憶並不抱期待，托妮覺得還是要找點實質性的證據。

　　她公開在外的房產不少，蝙蝠俠能查到上東區的斯塔克老宅也不奇怪，可惜出於某些原因，她沒在那棟房子裡裝任何先進設備。

　　又讓賈維斯排查了一遍街道監控，結果只要是從哥譚來紐約的必經之路，都被替換成空無一人，或是意外故障，總之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個傢伙簡直謹慎到令人髮指。

　　她只好研究賈維斯的記錄備份。可惜昨晚沒帶隱形眼鏡，所以只有音訊。

　　錄音裡從頭到尾只有她一個人在說話，一開始像是在分析儀錶盤發動機還有各種系統，托妮自己也就聽清了一句「你的溢流閥要檢修了」。

　　發動機是她的老本行，十歲的時候她就能做得比同齡人玩玩具還嫺熟。醉了下意識撿起來也不奇怪。

　　似乎因為沒有得到回應，過一會她又開始試圖和司機調情。

　　結果蝙蝠俠就像是個黑洞，隔絕一切光和聲，這麼長時間裡，他居然能忍住一句話都不說，跟不存在一樣。

　　托妮作為一個話嘮，發自內心崇敬這種本事。

　　如果不是小模特那輛車根本達不到這種速度，她肯定會以為一切是場夢，是賈維斯直接用那輛福特把她送回來了。

　　讓賈維斯將她的人聲剔除，再加強處理後，總算是有了新發現。

　　雖然駕駛艙的隔音效果很好，賈維斯還是發現了引擎聲，看來昨晚她是被傳聞中的蝙蝠車送回來的。

　　還有就是，沒有監測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

　　「我還以為他只用了吸收材料，難怪當時在倉庫裡，連你也沒有發現他。等回馬里布提醒我給你做個升級，我們最近要和這位哥譚魅影玩一段時間的捉迷藏了。」

　　「不過說真的，蝙蝠俠該不會是個吸血鬼吧。」

　　賈維斯：「小姐，您應該看看您自己。」

　　托妮下意識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在成堆的檔裡翻出咖啡機，刻意無視了管家這句提示。

　　揚聲器裡安靜良久，賈維斯模擬出一聲歎息，還是自發替她運行機器泡咖啡。

　　托妮笑起來，「我突然發現，看不到你吃癟的樣子還是挺遺憾的，想不想要個投影形象？」

　　賈維斯沒回答，被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了。

　　「是奎恩先生的通話邀請。」

　　她抓了把頭髮，還是按了投屏上的接聽，「奧利，如果你這麼早找我，又是為了曬你的兒子，咱們就絕交。」

　　奧利弗奎恩，星城首富，他們的父輩沒交集，彼此也只是聽過對方名聲，某次拍賣會後才互相認識，聊過天後瞬間成了好朋友。

　　——畢竟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倆都是「只是命好會投胎」的二世祖代名詞，還都有個永遠都能讓自己更混蛋暴躁的老爸，達成一致，友誼萬歲。

　　直到奧利弗因為船難流落荒島。

　　在回來後，這個人大有洗心革面、浪子回頭的架勢。先是投資建設星城發展慈善，又推掉一切酒會，認真追求在某「義工聯合小組」認識的漂亮姑娘，前一段時間還撿了個少年收為養子。

　　金髮男人抗議道：「那不叫曬！托妮，我只是覺得你會比較明白他成天在想些什麼，羅伊也喜歡那些小發明，還處於青春期，簡直和我剛認識的你一模一樣。對了，我昨天發現他也喜歡聽搖滾。」

　　托妮一手拿咖啡，抬頭瞪他：「那叫工程學，不是小發明。奧利，如果你想要哄好一個青、春、期的孩子，至少尊重他的喜好。」

　　螢幕裡奧利弗的臉無限放大，像是在湊過來打量她，「你又熬夜了，而且你不在自己的實驗室。」

　　她做了個鬼臉，「我現在在紐約分部。」

　　奧利弗突然語氣興奮起來：「既然在紐約，兩天后萊克斯的酒會，你會來吧？」

　　「沒興趣。」

　　奧利弗失望歎氣，下一秒又問她：「其實我好奇很久了，你和萊克斯不對盤就算了，為什麼和布魯斯也關係平平？我記得你們小時候就認識。」

　　托妮喝了口咖啡，因為新口味皺了臉，「我也說不上來，我只是直覺他現在有點假。」

　　又閒聊了幾句，通話結束前，奧利弗不死心再次發出邀請，得知她不去後面露失落：「可惜了，我正準備介紹黛娜給你認識。」

　　托妮沉默半刻，沖他豎起了中指。

　　她知道了，這是不曬兒子改曬女朋友了。

　　+

　　盧瑟的酒會無聊透頂。

　　托妮坐在吧台邊悶頭喝酒，生人勿近，興致缺缺。

　　萊克斯盧瑟遙遙站在臺上，在一堆人的簇擁下發言，他先是就超人的消失表示了喜聞樂見，又對越來越多的超能力人類表達了積極的展望，最後覺得心頭大患已去，自己是時候站出來做點什麼了。

　　綜上所述，他將在下屆選舉中參選總統。

　　盧瑟毫無意外是一個富有煽動性的演說家。比起來，自己的語言天賦可能都點在嘲諷和氣人上了。

　　托妮胡亂想著，終於明白為什麼盧瑟會邀請她了。

　　對方顯然對她的軍|方關係很感興趣，說不定還計畫著許諾個國防部長給她。

　　而現在，那個說要介紹女朋友給她認識，決心從此告別聲色場所的混蛋還沒出現。

　　托妮開始計算酒遁的成功率。

　　這時候，有個大波浪金髮美人走到她身邊，面朝她坐下了。黑色頸環，性感黑色禮服，藍眼睛，魔鬼身材，交疊起來的修長雙腿被網紋襪包裹著。

　　雖然托妮一直都只走「單行道」，這個姑娘還是讓她眼前一亮，對長得好看的人她都有無限耐心，當即招呼酒保給美人來一杯馬提尼。

　　美人撩起頭髮，笑了：「很高興見到你，托妮。我是黛娜。」

　　托妮眨眼。

　　「我聽奧利提起你很多次。」

　　托妮呆呆噢了一聲，把腦子裡題為《怎麼委婉說自己是直的不傷害美人的搭訕》稿件刪除銷毀。

　　黛娜·蘭斯，讓奧利弗奎恩浪子回頭的心中女神，終於追到就迫不及待來秀的女友。

　　黛娜抿了一口酒，大方解釋道：「他被聯盟裡面的突發事件絆住，可能不會來了，我覺得既然和你約好了，不能讓你白跑一趟，乾脆自己過來。」

　　托妮笑了：「你們的『義工小組』居然叫聯盟這麼大氣嗎。」

　　黛娜吃了一驚，她自己人際關係太過簡單，從沒考慮過雙重身份問題，沒想到男友滿口亦妹亦友，連這都沒和人家斯塔克小姐攤牌，甚至自己都忘了提醒她這一茬。

　　幸而托妮只是隨口調侃，很快就好奇打聽起來他們的認識過程。

　　黛娜反應也快，大概介紹了對方平日怎麼照顧自己，把正義聯盟替換成慈善幫扶義工小組，各種生死瞬間也無限魔改得清新治癒，替她出場打死亡決鬥救師父，變成了幫她從樹上抱小貓。

　　黛娜說時笑得溫柔，心裡把奧利弗一頓組合連環暴打。

　　托妮聽完後，內心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她沒想到奧利弗這樣的硬漢，談起戀愛居然這麼少女畫風。

　　只是奧利弗和黛娜所在的義工組織好像很忙，大晚上居然也有突發事件，沒過一會又把黛娜也叫走了。

　　面對漂亮姑娘的歉意，托妮面上毫不在意勸她離開了。

　　很好，現在她又落單了，盧瑟還放下了杯子，估計就要來和她談競選總統的事情。

　　托妮開始計算裝醉的成功率。

　　黛娜原先坐過的吧台椅又是一矮。這次倒是個男人，蓬鬆柔軟的栗色卷髮，面向她，英俊的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

　　雖然托妮一直都比較偏向氣質比較強勢的男性，但是好在對方是今天第一個——

　　「我不是來和你搭訕的。」

　　托妮：……

　　男人推出一張名片，一面道：「估計你也不記得了，其實我們曾經見過，當初在哈佛的時候，我去MIT旁聽。」

　　所以又是來找她投資項目的？也行吧，看在他至少擋住了盧瑟的份上，聽聽也無妨。

　　男人的話驟然中斷，沖她微微偏頭，笑意變深：「我也不是來和你談項目的。」

　　「不過我能幫你離開這裡。」

　　托妮意識到不對，用力眨眼。終於低頭看了那張名片。

　　名片是素白色的，上面只有一行名字：查理斯·賽維爾。

　　「十分抱歉，無意冒犯，」查理斯起身，開始扣西裝扣，「我只是想讓我們快點進入正題，因為盧瑟先生等了太久，快要決定請你上去說兩句了。」

　　托妮聽到這裡如芒在背，瞬間起身，熟門熟路挽了他。

　　她笑容甜蜜無害，遙遙沖著盧瑟揮手，大聲說：「謝謝你的安排，萊西。我很喜歡這位蜜糖。」

　　被她占了口頭的上風，查理斯也全不生氣，甚至跟著她飆戲，似乎樂在其中。

　　兩個人像是醉酒一樣，跌跌撞撞出了酒會。

　　哈皮很熟悉這一套了，拉開車門，一邊開始給佩珀編輯短信。

　　查理斯非常順口囑咐：「去S.I.。」

　　哈皮：這麼會玩嗎！

　　會讀心的那位笑笑沒說話，托妮全靠對保鏢的熟悉讀出了他的意思，翻了個白眼。

　　哈皮看出來情況不對，一縮脖子，往駕駛座跑了。

　　車開始前行，隔音擋板已經關好，兩個人相對坐了，查理斯果然不浪費時間，直奔主題。

　　「你的研究被人盜走了？」

　　托妮雙手環抱著，防禦意味明顯：「我覺得你可以自己在我腦子裡翻答案。」

　　查理斯失笑，話裡滿是包容安撫：「我們團隊裡的人看出是你的手筆，好像是叫高斯武器？有人計畫改造它挑動世界大戰。」

　　因為還不能確定發明家的立場，查理斯沒有說出塞巴斯蒂安·肖的名字。

　　托妮目瞪口呆。

　　哥譚黑|幫這麼志向遠大嗎，哥譚這麼大的舞臺還不夠折騰，居然開始計畫征服全世界了？

　　聽到這段心靈呐喊的查理斯：……

　　作者有話要說：

　　哥譚黑|幫風評被害。

　　歡迎幾位土豪聯盟骨幹成員出場，呱唧鼓掌。

　　糖哥替黑金絲雀打死亡格鬥是正聯動畫的設定。

　　《

　　小劇場：

　　簡·奧斯丁：眾所周知，凡是有錢的單身漢……

　　托妮：總是會認識一堆有錢的單身漢。

第4章 哥譚特產

　　恐懼毒|氣是哥譚的特產，不可不品嘗。

　　+

　　回到S.I.紐約分部後，查理斯大概向她解釋了，有個叫肖的變種人意圖利用再改造的高斯武器向其他國家挑釁。

　　「我們團隊的科學家說，肖把威力調大了很多倍。」

　　托妮這才看向他放在桌上的圖紙。

　　她只掃了幾眼，果斷道：「這樣也就能把坦克打個對穿吧。」說著把圖紙揉成一團，比給他看，「大概就這麼大個彈|孔。」說完後扔進紙簍，一氣呵成，

　　「他手下的人沒有掌握到我設計的關鍵，我做這個並不打算提供給軍|方，提升威力沒有任何意義，本質來說，我把這個半理論武器徹底實體化，是為了下個月斯塔克博覽會。」

　　「這點殺傷力，我不覺得他能拿來征服世界。」

　　查理斯點頭：「但是如果恰好在你公佈的瞬間，他選擇了全世界幾個局勢最緊張的戰線使用呢？」

　　托妮這下明白了。

　　雖然自己從來不在乎，但是作為唯一供應商，她現在的國際形象確實是和美國綁在一起的。

　　借她公佈的時機，同時在一觸即發的前線使用，約等於宣戰了。真等形勢一團亂戰後，這一口大黑鍋下來，她也很難摘乾淨。

　　那天在倉庫得知技術被人抄走，一早醒後，托妮就履行承諾把這事扔給了法務部。然而她完全不抱希望，哥譚的犯罪率多年降不下來，根本就是個法外之地。

　　而且托妮也沒放在心上，那些人拿著的槍多是一些很老舊的型號，因為都是她在寄宿學校無聊，為了活動腦子讓羅迪找來的現成品，她只做針對改造，圖紙根本沒有公開。

　　也就是撞到她本人這裡了，換是其他人根本看不出區別。

　　對於這個事情，托妮以為只和中學相關，本來計畫有機會再慢慢查。沒想到牽出這麼大的陰謀。

　　至少武器部裡是肯定有內鬼的。

　　煩心抓了把頭髮，讓賈維斯開始排查武器部所有人員的關係表，托妮又叫武器部的負責人把一些加密文件送來。

　　等的時候，她隨口問了一句：「所以你剛剛說的團隊，是CIA還是FBI？」

　　查理斯四處打量著實驗室，「是自行聯合起來的一個小組織而已。」

　　相比大部分還把變種人當做都市傳說的人，托妮瞭解得要多得多。

　　不過一直以來，學術界都有人把變種人的出現和核武器扯上關係，恰好她爸是曼哈頓計畫的核心人物，她也對變異沒什麼興趣，乾脆自動避嫌，從不主動接觸這方面。

　　負責人來時，還討好一般捎上了測試階段的推進器成品。

　　托妮幾乎不去武器部，作為S.I.的搖錢樹和生命線，很長一段時間裡這個部門都還是霍華德在時的原班人馬。接手公司後，她索性一切照舊，自己只管研發，和軍方溝通交給羅迪。

　　懶得管負責人好奇的眼神，她直接將檔轉手拋給了查理斯，用力在腦子開口：『既然你們團隊裡有科學家，這些資料足夠粉碎對面計畫了。』

　　查理斯一手接了文件，另一隻按了太陽穴的雙指揚起，俐落在空中劃了個弧度沖她示意。

　　『多謝了，作為回報，我剛剛不小心發現了一些真相，記得提防你這位武器部部長。』

　　她全不在意當著心理大師的面把做一個心靈屏障設備提上日程，一邊好奇反問：『你讀心能到什麼程度？』

　　查理斯語氣非常誠懇：『你大可以放心，如果不是必要，我不會讀『你』的腦子，它一直多執行緒同時處理各種事情，太吵了。』

　　托妮：「……」

　　+

　　「……你們父女本來就是發戰爭財起家！這時候要當救世主大善人了？」

　　已經榮升為「前部長」的男人被安保架走前還在嚷嚷。

　　既然要查就從源頭查起，托妮一點不浪費他的好意，背上送來的推進器就往哥譚飛。

　　哥譚近期在托妮心中的存在感驟然拔升，沒有了小時候因為韋恩一家的濾鏡，她難得客觀了一把，發自內心認為這是個神奇魔幻的城市。

　　她有全世界最優秀先進的人工智慧，遠端進出白宮的系統就和她用筷子夾豆腐一樣簡單。

　　但是依舊對付不了哥譚的碼頭。

　　實在是因為哥譚碼頭的系統太過老舊，網速還慢，賈維斯半點資料包都傳輸不過去，通俗點說就是妄想用Windows98玩絕地求生大逃殺。

　　不是我方太無能，是對方和她這邊的科學壁壘有點懸殊。

　　由賈維斯指點著繞過監控，等她終於打開那個放在博物館都嫌老還嗡嗡作響的電腦，賈維斯又廢了一段時間破譯，終於追蹤到了船舶公司。

　　船舶公司的系統就簡單多了，到這一步遠端交給賈維斯，托妮乾脆走上天臺透氣等結果，因為戴著的隱形眼鏡，深黑色裡浮空冒出瑩藍色的資訊流和進度條。

　　結果很快出來了，托妮發現自己一點都不奇怪，武器部裡包括部長在內的那麼多人，全都是奧比安排的。

　　從這些記錄可以判斷，奧比在霍華德還活著的時候，就已經不太老實了。她爸忙著滿世界找美國隊長，還真不一定能發現對方在一步步侵蝕，試圖掌控公司。

　　她的直覺向來很准，又或者說，那時候她還太年輕，也可能是因為女性的身份，奧巴代亞·斯坦有些過於自大輕敵，被她察覺動作，終於在佩珀幫助下搜集證據，將他送進了牢裡。

　　被奧比連同技術圖紙出賣的資訊裡面，居然還有一份關於她的檔。

　　那時父母車禍發生不久，她被尚且披著羊皮的奧比勸去做了一次心理疏導。

　　這位心理醫生唯恐對不起他給的高昂時薪，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片分析，幾乎是明著告訴他扮演一個怎樣的角色能更容易控制她。

　　綜合起來就是一句話，托妮斯塔克，有非常嚴重的daddy issue。

　　很好，現在估計全世界的黑|幫都知道她這個毛病了。

　　托妮開始思考只讓「奧比叔叔」坐牢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小姐，有人過來了。」

　　托妮：「我也看到了。」

　　她不覺得哥譚會有人熱衷cos稻草人。

　　像要應證她的想法，下一秒，要撕破黑夜的架勢一般，她看到了投在深黑色穹幕中的蝙蝠燈。

　　+

　　好在稻草人越獄成功忙於搞事，沒有把她這樣的「路人」放在眼裡，只是遠遠拋過來一管液體，就笑著跑遠了。

　　賈維斯飛速監測了一遍她的身體指數，不自覺將音訊拼湊出急切和擔憂來。

　　「Ms——」

　　在人工智慧的呼喚裡，她因為頭部劇烈疼痛蹲下了聲，捂住了耳朵。

　　這並不能讓她有半點的好轉，寄宿學校的尖叫，上流宴會的歡笑，荒漠實驗中的炮火，甚至和霍華德的爭吵聲，全部在腦內亂竄，集中一束，像是失去控制的車，咬死刹車，拉出長嘶的漂移聲，隱隱綽綽，有兩個人在車裡大聲叫她的名字。

　　所有被白日被刻意隱藏在人群裡，入夜後又被掩埋溺斃在酒精的，全數被翻檢出來。

　　在恐懼毒|氣的暗示和作用下，不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在拼命叫囂，托妮望向了天臺下深不見底的黑暗。

　　有什麼輕飄飄降落在她身後，如同一葉影子，伸出的手卻像是有千鈞的力氣，一把拉住了將要下墜的她，飛速將解藥針劑紮進準確的位置。

　　托妮幾乎是下意識拽住了那個人的一片衣料，想要說話，卻只發出了斷續的氣泡音：「……鬆手。」

　　黑暗裡，有什麼在垂頭凝視著她，似乎是來自深淵。

　　「我拒絕。」那個人乾脆的說。

　　托妮臉色蒼白，一點點鬆開了手，任由斗篷從指間滑過，捂住了剛剛鬆開而更加難受的腦袋。因為劇痛生理性冒出的淚水模糊了雙眼，這次的畫面卻更加生動具體起來。

　　——車裡，還在滴著血的手，死死攥著一枚硬幣。

　　依稀間捕捉到了一聲溫和又無奈的歎息，托妮不確定它來自哪裡，那太輕柔，像是揉過玫瑰花瓣的晨風一樣。

　　下一刻，隔著冰涼皮革的手將她捂耳的雙手掰開，將她圈束在了黑袍下，一片黑暗中，那個人說：

　　「注意力集中，照我說的方法呼吸。」

　　嗓音沙啞而難聽，語氣強硬如同命令，偏偏像是斗篷一樣將她和全世界都隔離了。

　　這個之前還沉默寡言的人在輕輕說著什麼，她像是終於抓到浮木的溺水人一樣，撲向其中，不由自主，迎來穩健又平和的心跳。

第5章 壓制成罐

　　「所以你又被他救了。」

　　「嗯，可惜我恢復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大概去抓人了吧。」

　　發明家頭也不抬，一面飛快輸入編寫程式，連說話都帶上了節奏感，和虛擬鍵盤發出的類比敲擊聲同步起來，「不過哥譚怎麼三天兩頭有人越獄……羅迪，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給阿卡姆注個資？」

　　黑人軍官在螢幕另一邊放下筆，擰了檯燈，再沒心思看文件了，伸手按了按額頭，「波茨小姐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

　　托妮調侃他：「怎麼，她讓你幫忙查查蝙蝠俠的身份？你要是有什麼線索，也可以順便告訴我。」

　　「她只是給我提個醒，讓我做好準備。」

　　羅迪看起來完全沒有和她說笑的心思，「秘密部門最近正在調查一個叫做正義聯盟的超級英雄組織。」

　　托妮差點被咖啡嗆住，笑個不停。

　　「認真的？是誰起出『正義聯盟』這麼直接粗暴的名字的。」

　　在好友譴責的目光下，她還是半點不消停：「所以說，軍|方也管起『超級英雄』了，難道還打算一個個找到他們，給他們發綠卡？」

　　羅迪也習慣了她這德性，「你一直在西海岸，沒有親眼看過亞特蘭蒂斯人登陸大都會。在這之前，超級英雄一直都是隱藏身份，獨自行動，這次麻煩將他們聯合了起來。」

　　「一個團隊裡，有希臘神後裔有外星人還有超能力者，戰力比全世界的軍隊總和還高，不可能不管。」

　　「在他們掌握到的正義聯盟成員名單裡，我看到了蝙蝠俠。」

　　托妮沒想到蝙蝠俠會是其中一員，怎麼說他都和其他人的畫風格格不入。

　　從哥譚碼頭回來以後，她就開始分析隱形眼鏡攝錄下來的資訊，發現蝙蝠俠為了隱藏任何身份線索，簡直武裝到了牙齒，滴水不漏，非常符合他那天清除監控記錄的謹慎作風。更別想用面部識別之類的小伎倆捉到他。

　　但是也足夠她知道，對方是個沒有超能力的人類了。

　　沒注意到她的突然沉默，羅迪還在繼續說：「再說這些年裡，身為主席的超人突然消失，正義聯盟的一切還運行調度自如，他們合理懷疑背後有一個真正操縱一切的人。」

　　托妮：「是誰？」

　　「暫時還不知道，上面安排BAU做了行為分析。」

　　「結合這五年內正義聯盟的集體活動的動作，BAU認為這個人偏好隱藏在人後，有很強大的大局觀和控制欲，謀略極強，像是能夠讀心一樣，佈局永遠對手先一步。」

　　「此外，這個人一定很富有。超人能成為主席，主要是因為他在大眾中的形象極佳，號召力也夠強。這個顧問能夠讓一群從來單打獨鬥的超級英雄聽從指揮，更有可能兼有注資人的身份。」

　　簡單來說就是有錢到讓隊友覺得拿人手短，聰明到讓敵人懷疑是不是有讀心能力唄。

　　托妮一面聽，一面覺得這個設定有點謎之熟悉。

　　她突然想起了說自己背後有個小團隊的查理斯·賽維爾。

　　托妮：？？？

　　+

　　佩珀覺得，自家老闆這一趟紐約之行非常敬業，和危險共舞之餘，還不忘在「百忙之中」幫公司抓到了一大堆問題員工。

　　「你不打招呼把武器部一通裁員，而且下個月就是博覽會了，正是缺人的時候，我去哪裡找這麼多技術人員？」

　　「你可是佩珀·波茨，我相信你能解決的。」

　　螢幕那頭的托妮說著，整個陷在寬敞柔軟的座椅裡，眼罩被拉上額頭，褐發亂翹，顯然是被她的電話從補眠中拉出來了，身邊還站著一個制服筆挺、英俊陽光的空少，見她伸過來杯子，很有眼色開始替她倒酒。

　　看出她在回加州的飛機上，佩珀更加崩潰，卻又發自內心松了一口氣。

　　才幾天就折騰出這些事，她也不敢勞煩這尊大神繼續呆在哥譚附近了。聽到賈維斯說她遇到稻草人，還被恐懼毒|氣蠱惑著差點墜樓，佩珀心跳都停了半秒。

　　因為老闆又熊又作，偏偏還自帶讓人不自覺照顧她的氣場，助理很多時候覺得自己在哄孩子。

　　她仿佛老母親一般心累囑咐道：

　　「托妮，論臉，好萊塢有一大堆男明星，要追求刺激，我能給你找一堆身材特好的極限運動教練。超級英雄距離我們這種沒有異能的普通人還是太遙遠了。」

　　托妮眨眼，突然失笑，安撫道：「好啦，把你的手機拿出來。」

　　因為剛醒，她的嗓音還有些模糊。

　　佩珀下意識聽從了，這時恰巧整點，一大堆推送開始同時轟炸她的手機。

　　——「震驚！『灰先生』蘭斯已成過去式，細數托妮斯塔克此次東海岸之行男伴名單！」

　　——「托妮斯塔克或將商業聯姻？帶你全面瞭解查理斯·賽維爾的背景」

　　這些平日很無聊甚至麻煩的八卦帶來了讓人安心的熟悉既視感，佩珀看到後簡直就像是親人一樣。

　　助理小姐覺得自己昇華了。

　　在托妮斯塔克的鍛煉下，哪天老闆跑來告訴她，自己成了超級英雄，她也不會吃驚的。

　　+

　　回到馬里布的別墅，剛進門托妮就差點被來迎接她的機器人絆倒。

　　「好了好了，我也很想你。」

　　她摘下墨鏡，無奈看著繞著她打轉的笨笨，機械臂不甚嫺熟搖搖晃晃，像是小奶狗的尾巴。

　　一段時間沒有回住宅，大大小小的快遞箱已經堆積得有幾個人高了。

　　她首先給前一段時間拍下來的波洛克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掛上，還沒來得及欣賞兩眼，賈維斯在一邊提示道：

　　「小姐，有來自愛德溫先生的跨國大型郵件。」

　　確實是個大件。

　　在賈維斯的指點下，她終於抬開那堆前一陣腦熱訂的新型材料，翻出了「另一位」賈維斯送來的東西。

　　大件用牛皮紙包裹著，單看形狀像是一個畫框，雖然不厚但是平面很大，她伸直了雙臂才能扶抓住兩邊。

　　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這個畫框非常沉。作為一個大部分時候親力親為的工程師，金工焊接，擰螺絲掄錘子，托妮力氣在女性裡也屬佼佼者，搬動時仍然廢了一番功夫才靠牆放好了。

　　一邊掛著一張便簽，用墨水寫成三排。

　　「托妮小姐，我的老朋友就拜託您了。

　　您最忠誠的，E.J」

　　愛德溫·賈維斯，霍華德兢兢業業的全能英國管家，勉強算是Jar的前身——不過她自己的賈維斯已經自行升級出情緒模組，為了避免被人工智慧投喂冷咖啡，她從來不承認就是了。

　　對方很多時候比她爸還稱職，中學時老師叫家長也是由他代勞，托妮的青春期比現在更不老實，只是不論她折騰出什麼，老管家都能完美收場，基本上不會驚動霍華德的美國隊長尋找計畫。

　　久而久之她就放棄了這種無趣的尋求注意力遊戲。

　　在父母車禍後，托妮就讓愛德溫退休了，她本來就是老來女，管家年紀也大了，大家沒必要都綁死在紐約這個傷心地。

　　之後，她接受奧比的邀請，把總部搬到了加州。

　　笨笨在一邊把她從回憶裡推醒，機械臂裡躺著一隻螺絲刀。

　　「你又認錯了，這不是裁紙刀！算了……」她挫敗說著，乾脆上手拆開，把一大團牛皮紙塞到笨笨的感測器上，它果然開始著急打轉，一下就跑到其他房間去了。

　　托妮退後兩步，環抱雙臂，看著這幅比她還要高得多的油畫。

　　畫框是窄邊金屬的，有一些精細的纏枝紋路，雕得很精細。內容卻很奇怪，就算她這樣沒有美術天賦的人都能看出這幅畫缺乏主體。正中只有一張看著就很舒適的沙發，後面是田園風格的壁紙，一邊實木小幾上放著一個杯子，杯子後立著一隻相框，相框裡是一張合照。

　　畫真實如照片，因為畫框太大，乍一看甚至像是一扇門，正好通向一個房間，但是你又能清楚感覺到油彩的材質感。

　　所以老管家為什麼突然要送她這個「朋友」，再說她的生日也還沒到吧。

　　「斯塔克小姐，你終於回來了。」有一個溫和蒼老的聲音說。

　　托妮差點蹦起來，盯著突然活動起來的畫，下意識叫自己最信任的人工智慧，「賈維斯？」

　　「畫框裡有魔法反應，小姐。」

　　「該死，我當然知道走進去的是個魔法師，白鬍子星星袍的老爺爺，和瑪利亞念過的那些無聊睡前故事插畫裡一模一樣。」

　　老爺爺居然還在沖她眨眼，「其實是巫師。」

　　「愛德溫和我說過，你曾經有一個會點法術的小男友，所以比很多麻瓜都容易接受我的存在。」

　　托妮下意識反駁，「我和他說過多少次了，那是假扮來氣我爸的。」

　　白鬍子巫師樂呵呵開口：「你好，我叫阿不思·鄧布利多，你為什麼不在畫前坐下來呢，咱們可以一邊喝東西一邊聊。」

　　之後的談話裡，托妮瞭解到，鄧布利多先生曾經是一個學校的校長，不過已經退休很多年了。

　　托妮覺得自己這兩天和超能力學校的校長很有緣，她甚至開始習慣了，再來一個也不會吃驚的那種。

　　愛德溫退休後就開始了環遊世界的計畫，到英國後遇到了鄧布利多，兩個人意外成為了忘年交（哈，八十和一百多歲的忘年交），最近鄧布利多的學生計畫和麻瓜（托妮直覺這個詞裡有種族歧視的殘餘）合作，兩位老先生一想各自最得意的晚輩，一拍即合。

　　所以老管家在外面還不忘幫她找生意。

　　行吧，魔法只是還沒辦法被解釋的科學而已，也不算跨界合作了。

　　托妮：「那麼，具體是什麼項目？」

　　鄧布利多喝完了那杯被他加了四塊方糖的奶茶，突然沖她歎氣，面露擔憂。

　　「我會一點占星，發現你最近會有一些小麻煩，這段時間應該沒有空閒。等你回來後，我的學生會親自來找你的。」

　　三天后，果然發生了「小麻煩」。

　　看著被自己血染紅的前襟，托妮長吸了一口氣。

　　她絕不承認這是什麼魔法或者預言，只是墨菲太愛她了而已！

　　以上她昏過去前最後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央央的火箭炮(づ￣ 3￣)づ

　　墨菲定律：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本章風評被害：正聯顧問查理斯

　　終於要成變罐了我好興奮【喂

　　《

　　小劇場：

　　鄧布利多：這位小朋友，你印堂發黑，有血光之災啊。

　　托妮：？？？

第6章 運輸海外

　　你的設計圖紙從十戒幫到九頭蛇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

　　托妮坐在一張柔軟的床上，睜大眼瞪著滿臉關切看著自己的女人。

　　「安東妮婭。」

　　瑪利亞彎了身，摸著她的頭，語帶歎息：「你不該那樣對爸爸說話。」

　　明顯感覺到身體裡的憋悶和惱怒，像是一團棉花堆積在心口，硬生生將她的錯愕和淚意堵了回去。

　　瑪利亞又低聲笑了：「你們兩個，連脾氣也是一樣的。」

　　身體倔強撇開了頭。瑪利亞給她整了下衣領，門被輕輕帶上了。

　　托妮跟著身體的視線看了一圈，這裡是她在上東區老宅的房間，一切陳設都過分真實。

　　門外是行李箱滾動的聲音，有兩個人在低聲交談，一個人在囑咐愛德溫，到最後一句時突然惡聲惡氣。

　　「還有，要是那個胡言亂語的小子再來找她，你就用我的獵|槍把他趕走。」

　　聽到這句話，托妮整個僵硬起來，身體卻與她相反，發出小孩子被逗樂卻還為了自尊不願承認的哼聲。

　　過了一會，門被輕輕扣響了。

　　只有管家能讓敲門聲帶有提示意味。

　　身體不情不願走出去，下了樓，杵在門廳邊。司機看到她後，很有眼力拉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先出了門。

　　那兩個人走過來了。

　　瑪利亞提著手包，將她攬住，親了頰邊，眼含鼓勵。

　　完全違背她想要再看看的意願，身體垂頭，盯著腳尖，囁嚅了一陣。

　　「嗯……」

　　別去。

　　「旅途順利。」

　　你們會死。

　　然後西裝停在了她的視線裡，那只教過她怎麼握烙鐵的手慢慢靠近，將要擁抱時，又僵硬變成了拍發頂。

　　被瑪利亞瞪後，霍華德才清了清嗓子：「下個月我會空出來的。」

　　下個月是她的生日。

　　身體裡的愉快像是煙花一樣炸開，炸的托妮胸口空洞洞的，連風都能灌進來得酸疼。

　　一隻腳邁出門時，瑪利亞突然轉身，沖她笑了。

　　「我聽阿福說，布魯斯遊學結束，快要回來了，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

　　後面的話她已經聽不見，以那張門為界限，他們的身影像是潛入了水裡，透不出聲，錯亂了形，連臉也模糊起來，只能感覺到他們在沖她擺手告別。

　　她突然能動了，沖過去，整個紮進其中，徒勞在那片水形裡抓著，心裡拼命告訴自己這只是個夢，卻控制不住嚷著別走別走，每一個詞都蹦成一個氣泡，劈劈啪啪碎開。

　　將要窒息時，托妮睜開了眼。

　　口腔裡滿是鐵銹一樣的血腥味，夢中胸口的難受好像還停在那。

　　她下意識看過去，然後就呆住了。

　　病號服被剪了一個洞，她的鎖骨以下鑲著一隻電磁鐵，甚至還接在一隻電瓶上，單純目測，肯定連肺葉帶胸骨也被割了，好為它讓位置。

　　托妮的第一反應居然是還好她胸不大，不然這玩意兒就算紮根在肋骨上了也肯定不好固定。

　　第二個念頭是，這都讓鄧布利多說是小麻煩，巫師校長到底經歷過些什麼啊。

　　「你醒了。」

　　說話的是個穿著白大褂的亞洲男人，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推了推圓形眼鏡。

　　托妮莫名冷靜下來。

　　「是你救了我？」

　　她很清楚自己昏迷前的受傷情況，雖然大腦因為麻藥有些遲緩，也足夠分析出情況了。

　　他搖頭：「我只負責造了那個東西，手術是醫生做的。」他指了指那塊磁鐵，「不好意思，基地把我們控制得很嚴，條件有限，造型可能有點難看。」

　　這話像是醫生在安慰一個愛漂亮的小姑娘，因為自己給她包紮得很難看，托妮沒忍住笑出來，一下扯到傷口，鼻腔又酸起來。

　　對啊，她還是很愛漂亮的。

　　托妮只說：「沒事，就像時尚，只要人好看，穿成什麼樣都可以，它配我綽綽有餘了。」

　　「所以……」她突然停住了，才意識到自己連人家的名字都沒問。

　　對方善意笑了，「我叫殷森。」

　　「托妮斯塔克。殷森，這裡是哪？」

　　殷森還沒說話，門被突然撞開，沖進來一群全副武裝的人，整齊排成兩列。

　　很好，現在她知道了。

　　托妮對九頭蛇的瞭解全部來自美國隊長的漫畫，一眼就認出了他們胸前完全沒什麼蛇樣、反而很像章魚的骷髏頭標記。

　　最後進來，大搖大擺從中間走的人，她居然認識，是一個中東軍火商，名叫特納。

　　這次武器部員工裡，就有人是因為聯合給他供大批貨，被她解雇了。

　　她還以為是奧比私自拓寬的財路，沒想到是九頭蛇潛伏著，一直在她手裡拿貨。

　　現在自己把這條線路掐斷，九頭蛇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綁來，逼她獨家供應了。

　　特納英語還不錯，說起來也很簡單。除了威脅的話，意思和她猜測得相差不遠。

　　托妮也發現了，內置耳機已經被拆，這會麻藥效果開始減退，感覺到另一個刀口，估計她趁著割闌尾埋的定位裝置也被摘了。

　　手無寸鐵，沒有賈維斯，現在只能先順著人家的意思走。

　　+

　　活了二十幾年，托妮有著非常豐富的被綁架經驗。

　　從她有記憶起，就是老管家單槍匹馬輕鬆把她帶回家，如同所有特工電影一樣，充滿了格鬥（這是為了錢的團夥）、爆炸（這是有仇的同行）元素。

　　再長大一些，她就學會了自救，很多時候家裡剛得到消息，她已經回了學校，如果是假期在紐約還能趕上晚飯。

　　二十一歲之後，再沒有人想用她威脅誰了，再加上她有了賈維斯，生活一下消停了下來，但是管家教的那些基本的自救知識還是在的。

　　她傷口稍微好轉就被趕下了病床，九頭蛇簡直比他們資本家還能壓榨人，塞了紙筆就讓她算方程幹活。

　　兩天下來，托妮已經大概明白了這裡是個實驗基地，除了守衛，主要成員是九頭蛇自家的科學瘋子和抓來的科學家。他們這些被抓來的平日都像是坐牢一樣被分開關押著，每天早上就押送著去做些設計圖紙和複雜運算的雜活，基本只做理論，不會有太多機會接觸到什麼器材。

　　九頭蛇也知道科學家是給點電都能搞事情的，所以明白應該做什麼限制。

　　在一次用電磁鐵作死後，托妮再次見到了殷森。

　　她像是在說天氣很好：「我最近一直在計畫逃出去。」

　　殷森看起來一點也不意外，表情很冷靜，修理好了外接電瓶，瞥了一眼外面背著身子守門的九頭蛇。

　　「需要我怎麼做。」

　　托妮：「我最近把你們所有人發的論文都回憶了一遍，發現你是這裡核子物理最好的。」

　　「他們既然抓來我，肯定不會讓我一直做這種算N-S方程的小事，到時候我畫幾個相關的複雜圖紙，他們會有人來問你，你怎麼複雜怎麼解釋。」

　　「不出意外，我們會在實驗室再見的。」

　　殷森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不出一天，他們果然有了獨立的實驗室，當然，代價是每天都有至少三個九頭蛇實驗員檢收進度和圖紙。

　　一段時間的配合後，他們兩個人的合作效率變快，多了不少時間能閒聊，有人監視的時候，一般都說些閒話或者聊物理。

　　某天，托妮終於忍不住問，「你好像認識我？」

　　「我們曾經見過，不過你可能不記得了。」

　　這句話在這一年裡的頻率還真的有些高，托妮苦笑，「你可以幫我回憶一下。」

　　殷森吃驚她的態度，下一刻就笑了：「你在菲力浦斯安多佛的時候，我去做過講座。」

　　「我還是第一次在九年級看到這麼小的孩子，所以在問答環節點了你提問。」

　　托妮七歲就被霍華德送到了菲力浦斯安多佛，因為只有五年級到十二年級提供寄宿，他乾脆安排她直接跳級。

　　她還記得那之前瑪莎極力勸阻瑪利亞，說如果是因為兩人太忙又不想交給其他人，可以讓她就住在他們家，至少讓她有一個正常的童年。

　　可惜後來……她心下黯淡起來，同時終於在記憶裡翻檢出了一個更年輕的殷森，亞洲人隨著年齡增長變化比較小，很容易對上號。

　　「我想起來了，我問的是能源問題。」

　　殷森點頭，「那之後，我就一直在想核電池，抓進來前，剛好看到了你發佈的方舟反應堆概念圖。」

　　托妮抓頭，「其實幾年前已經做出來了，但是也只是個擺設，占地太大了，實際應用很困難。這裡面有材料和時代的局限原因，他們跟不上我。」

　　這種話誰來說都很自大，偏偏她說得理所應當。

　　「我倒有幾個想法。」

　　「如果可以，我們還能給你替換一個漂亮的『胸針』。」

　　說到這裡，殷森向來溫和的臉上也多了幾絲興奮，他這幾年沒什麼事的時候，就光琢磨那張概念圖了，當即把思路都說了一通。

　　理論家和工程師討論到後面，都有些上頭，連笑容都與電影裡的科學狂人極度一致。

　　之後，他們開始盤算怎麼折騰材料，既然研發的材料受到管控，那麼就用其他武器的名頭分批引進，能讓九頭蛇那些技術採購員看不出來就行。

　　托妮說著，就要起身起草清單。

　　她這一下起身很猛，下一秒，動作連帶表情都是一僵。

　　殷森也嚇了一跳，連忙問她是不是電磁鐵出問題了。

　　托妮表情古怪：「我可能要在材料清單上加幾盒棉條，這點人性九頭蛇應該有的吧？」

　　殷森：……

第7章 冷藏保鮮

　　上聯：戈登心臟咯噔一響

　　下聯：巴基胳膊吧唧一聲

　　+

　　一旦遇到有挑戰性的項目，托妮就全身心投入進去了，實驗基地的時間過得飛快。

　　嚴密的管控下，所有的科學家的戰鬥力可以忽略不計，何況守衛人手有限，所以大家還是有集中午飯這個放風時間。

　　每到這個時候，九頭蛇實驗基地說是地球最巔峰級別的科學研討會也不為過。

　　所有科學家被迫封閉在這裡的數年時間，基本上就和外面隔離了，沒法接觸前沿科技話題，眼看著自己年華老去，思維不再敏捷，對熱愛求知的人來說是很痛苦的事情，這時候大家也不講什麼流派立場了，握手言和，專注探討。

　　能被九頭蛇花力氣綁架來的，全是業界大牛，多是托妮學生時代在課本上看到過的人物，居然還有二戰時就被抓進來的，其中不少還和她家老頭子共事過。

　　於是，托妮的出現迎來了一眾「身在蛇營心在美」的前輩們由衷歡迎。

　　工程陣營最高興，因為最後被抓進來的是基因學博士，他們已經被生物陣營在課題計分賽上壓制了整整七年，現在終於來新人了。

　　瞭解到積分賽的規則後，托妮被他們的無聊程度震撼了。

　　所幸她記憶力很好，就算是隨意瞥一眼的標題，也足夠其他領域的科學巨佬得到想要的資訊。

　　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腦子轉得快，生得又好看，到哪裡都自己提著個小電瓶，說話風趣幽默，談起知識時驕矜自信，老人家也就都愛找她聊天。

　　是以，在格外照顧和耐心指導外，托妮得到了一大堆霍華德年輕的八卦。

　　托妮：……一邊吃飯一邊吃瓜還真的有點撐。

　　這樣愉悅的精神環境下，托妮傷勢好得很快，因為每天被嚴密監控，每晚還被拿槍懟著關進牢裡，沒法熬夜做實驗，她連生活作息都規律起來。

　　托妮某天心血來潮做了個秤，驚恐發現自己到這裡後還胖了幾斤。

　　佩珀知道以後可能會對九頭蛇佩服得五體投地。

　　當天下午，她就以減肥為由拒絕了某位植物學家的小牛排。

　　「昨天晚上那聲巨響你們聽到沒有？」說話的是個拿過諾貝爾的化學家。

　　這位巨佬寫過的一本書至今還被業界奉為神作，托妮記得那書的封面是他年輕的黑白照片，單片眼鏡高冷風，如果這八卦如農場大爺的模樣拿出去，估計不少信徒要偶像破碎。

　　「好像是他們的自己人闖進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麼問題，那邊實驗室的都去了。」

　　+

　　第二天一早，托妮就在實驗室見到了八卦裡的爆破主角。

　　半面罩，唯一露出的雙目陰沉，雖然因為體型和氣勢很有壓迫感，她還是一下就被那只機械臂吸引了注意力。

　　發明家有些手癢。

　　方舟反應堆製成後，一切就簡單多了，原本計畫的戰甲已經進行到最後一步，她快要開始無聊了。

　　實驗基地平日趾高氣昂的總負責人縮在男人後頭，哆哆嗦嗦說完了一大堆的話，大意就是冬日戰士這個鍋就由你來背了，修不好也得修。

　　托妮也不在意，交給殷森送客，她則滿臉熱切盯著一聽就是代號的冬兵……的那條胳膊。

　　「那麼，具體是什麼故障，愛德華，沒法煉金還是不能比剪刀手了？」

　　下一秒，一把上膛的槍抵上了她的額頭，快到她幾乎沒看清。

　　托妮哇哦了一聲。

　　冬兵直覺那不是什麼好話，語氣低沉：「別廢話。」說完後，他的眉頭又因為疼痛擰了起來。

　　托妮挑眉，她從來不懂什麼叫做見好就收，直接用手裡的螺絲刀清脆敲了敲機械臂的肘部。

　　然後實驗室牆壁上就添了一排彈孔。

　　——看來問題還不小。

　　看到外面險被爆頭、四散開的九頭蛇看守人員，托妮笑了：「放輕鬆，大兵。」

　　牙疼也能難倒英雄漢，於是關公在華佗跟前認輸，開蓋刮骨。

　　麻利拆開外殼，露出複雜的內裡來，工程師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翻了一會就忘乎所以碎碎念起來：「……你從來不保養嗎，雖然材料好，不會上鏽，偶爾自己上上油也行。你們九頭蛇都不配保修卡吧。」

　　「……」

　　「一看就經常拿來擋刀擋槍，你自己瞧，這裡又是斷線又是虛焊。」

　　「接的是導|彈。」

　　發明家常年在實驗室自言自語，沒想到鐵胳膊會回饋回答，這才抬頭。

　　男人不知道在執著什麼，又重複了一遍：「接了個導|彈。」

　　她噢了一聲，「那你挺厲害的，」語氣裡透著漫不經心，閒聊一般隨口問，「這行幹多久了？」

　　對面的人沒吭聲，甚至開始擰眉思考，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問題都能讓他精神緊張，一瞬間肌肉緊繃，回饋到機械臂上，開始飛快運作，被她又用測電筆提醒著戳了一記。

　　這次硬漢沒忍住，嘶了一聲。

　　「那就是這塊地方了。」

　　能讓那些九頭蛇的人扔到她這裡來，當然不是前面她隨口說的小毛病。涉及到人體神經和機械系統交互，排查還確實廢了她不少時候，徹底檢修完成後，托妮又順手替他改了機械臂裡幾個明顯的程式漏洞。

　　這時候，外頭已經入夜了。

　　看來這個冬兵還挺厲害的，居然沒人敢來打擾，強行把她送回去。

　　托妮終於在實驗室呆了個爽，可惜這時候適合來一杯咖啡，她一瞬間又思念起賈維斯來。

　　合上最後一塊外板，她起身伸了個懶腰，順口說：「我還替你加了些小功能，以後你會感謝我的。」

　　冬日戰士看起來輕鬆不少，居然還應了一聲才走出去。

　　因為先前那通掃射，加上時間太晚，外頭已經沒人了，只剩下殷森還杵在外頭。

　　等冬兵走遠後，他壓低聲音，同她說：「主控室沒人，是個逃出去的好機會。」

　　+

　　為了方便調試裝甲，實驗室內已經斷了電，只有依稀的月光透進來。

　　殷森從暗格中摸出一個盒子，剛一打開，瑩藍色的光就溢滿了整個房間。

　　製作完成後，他們還是頭一次在夜裡看方舟反應堆。兩個人都忍不住發出驚歎聲。

　　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藍色在湧動，像是極光映照下的冰山邊梢，又像是彙聚成漩渦的球形閃電。

　　因為要讓蓄電池的電線伸出來，她的每一件「囚服」都被剪了個洞，也方便殷森拆裝了。

　　肋骨承擔的重力突然減輕，托妮有點不習慣，忍不住站在原地跳了一下，確定無礙沒有鬆動。

　　殷森點頭：「很穩定，可以試試裝甲了。」

　　托妮突然合掌：「在這之前，還要麻煩你一件事。」

　　十分鐘後，她像是小孩子一樣端正坐好了，垂下頭。

　　「確定了？」

　　殷森虛握著柔軟的棕色長髮，另一隻手攥著剪子，表情複雜。

　　單從手感就知道，她以前多愛惜自己的頭髮。

　　托妮應了一聲：「這麼多頭髮悶在頭盔裡也怪熱的，而且太長的頭髮掉進空氣循環系統會造成故障吧。」

　　「準備了這麼久，沒理由在這上面不小心了。」

　　考慮到這裡是九頭蛇的實驗基地，一大堆做基因研究的，殷森把剪下來的頭髮都細心銷毀，這才回頭看發明家。

　　剪了及頰短髮後的托妮顯得更年輕了。

　　她對著鏡子，卻無心看新髮型，反而語氣歡快地說：「很好，我現在不用提著電瓶手提包到處走了，潮流播報——新的流行，夜光胸針，要是掛條鏈子，還能偽裝是項鍊。」

　　「別這樣嚴苛對自己。」殷森冷靜點破她的強裝鎮定。

　　「它很美，而且比核電池要先進了幾個世紀。要知道現在的水準，核電池也還只停留在概念階段。但是你做到了，那就把它當做勳章，因為它和你都是獨一無二的。」

　　「接受自己，也接受它。」

　　「托妮，你是一個真正的未來學家。註定是要引著人們前行，與世俗的目光背道而馳的。」

　　反應堆的光映照下，殷森表情自豪慈藹，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參加畢業典禮。

　　托妮沒說話，良久後有些不自在嘟囔：「好吧，我覺得裝上後挺像奧特曼的，還算酷了。」

　　殷森哭笑不得。

　　她這才輕輕笑起來：「謝謝你，殷森。」

　　說完後，托妮轉身踏進了修長線條的銀色裝甲裡。

　　面甲蓋上，眼燈亮起。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托妮：逃走是不可能逃走的，武器部裡一堆二五仔，馬上又要開博覽會了，就是靠小辣椒才能勉強維持公司這樣子。進九頭蛇實驗基地就像回家一樣，基地裡面各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合拍，我超喜歡這裡的。

　　霍華德：你再說一遍？？？

　　《

前言的上下聯都是老梗，橫批編不出來了

　　不打算用電影設定，霍華德不是被冬兵殺的。

　　隨便某度圖片或者圍脖搜鋼鐵俠性轉，各種造型的同人圖挺多的，大家腦補隨意，反正我家妮就算帶了反應堆也還是特好看的啦

第8章 氪星救援

　　克拉克：……我覺得大家看到標題就知道我要出場了。

　　托妮：那我應該在九頭蛇基地種土豆。

　　+

　　作為萬惡的資本家，托妮斯塔克全靠薅九頭蛇的羊毛，居然七拼八湊弄出了一件裝甲。

　　放在社會版或者科技版都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一件頭條新聞。

　　她一邊自得其樂想著，憑藉外殼塗裝的吸收隱形材料，大搖大擺飄過了重重監控，考慮到可能有熱感監測，只用了磁力推進，花了一個小時才穿過他們所在的控制區，到達了分界區。

　　看著牆上比門框還要大的破洞，托妮終於知道冬兵進來那天為什麼那麼大動靜了。

　　冬兵那胳膊情況一看就拖了很久，托妮猜測，這次疼痛是確實突破他的忍受極限了，想起這裡有個實驗基地，就要找人給他修胳膊，以他剛剛表現出來的性格，估計直接爆破了外頭的防護牆，自然被不明情況的衛兵當做了闖入者，在「長達」三分鐘的吊打後，他控制了基地負責人。

　　然後才有了今天找她修胳膊這事。

　　可惜冬兵突破進來的破洞這會已經被高壓電屏障覆蓋了，她出去倒不成問題，想要把其他人也捎上卻有些難度。

　　透明的屏障偶爾有電流閃過，一邊也有警示標語，透過屏障，一眼就能看到難得昏暗的主控室。

　　想來殷森就是在這裡看出是個好機會的。

　　值班的倒楣蛋居然在用監控電腦看通靈之戰，托妮沒費多大力氣就讓他去見睡神了。

　　因為沒有賈維斯，多了不少機械無趣的工作，托妮廢了一番勁才繞開各種解鎖識別，成功破解主控室系統。

　　隨手調閱了幾份最新的記錄後，托妮再次發自內心感激了一下冬兵。雖說是敵方陣營的，怎麼都給她創造了不少機會。

　　冬日戰士的重要性很高，在指令裡，九頭蛇總部直接要求他們將他冰封送回洗腦。

　　托妮先是為著「洗腦」感慨九頭蛇就是沒人性啊沒人性，和她在漫畫裡看的兇殘行徑半點不差，這才後知後覺想到自己給將要被冰封的胳膊加了不少人性化小功能。

　　比如考慮到金屬對溫度的傳導，防止這位「酷哥」因為太「冷」日後得關節炎之類的毛病，她設置了機械臂遇低溫自動適應性加熱。

　　托妮眨眼，想著也和自己沒關係，很快又沒心沒肺把這事拋開了。

　　解開一道道封鎖機關，她用投屏和殷森一眾聯繫，一路看著監控，指引大部隊繞開薄弱不少的守衛，分兩批到了機場。

　　其中出了一點意外，有一隊遇上了一個溜號的九頭蛇，結果這位擅離職守的守衛慘遭某地中海老先生一瓶子謎之液體的潑面攻擊。

　　托妮：……她記得這是個能靠偷偷攢食堂食材調料提煉做炸藥的巨佬。

　　當她穿著裝甲出現在機場時，一眾前輩已經成功登機。

　　每天給她塞小牛排的素食主義植物學家自告奮勇來當機長，「托妮，你家有停機坪吧？」

　　托妮失笑，把馬里布的地址發到飛機上。

　　沒有時間閒聊，她轉身啟動了機場所在的閘門，這座潛伏在沙漠下的實驗基地終於緩緩張開了大口。

　　自由的風拂來，初升的日光滿是希望。

　　然後他們就和大門口看著仿佛殘兵敗將、甚是淒慘的九頭蛇部隊迎面對上了。

　　畫面一瞬間十分尷尬。

　　+

　　基地負責人也很惱火。

　　上面要求緊急運送冬兵，他們一個實驗基地，費老大勁扒拉出一些守衛，結果半路冬兵莫名解凍，還把他們按在地上爆錘了一頓，搞丟冬兵已經是大錯，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他也想好了怎麼跟上面報告的腹稿，結果迎面撞上自己關著的勞動力，還都跑到大門口了，裡面一群人只怕還睡得跟豬一樣。

　　不過就算是被冬兵打過，他們還有戰力，那邊除了一個機器人就是一飛機手無縛雞之力的科學家，還是他們比較佔優勢。

　　——負責人只認為那是斯塔克造的機器人，沒想到裡頭還裝著一個人。

　　他嘲諷開口：「斯塔克，要是只有你一個，現在還真說不準誰贏，你非要當救世主，帶一堆包袱，那你最好看看你得付出什麼代價。」

　　說著，他抬手將手裡由她設計的高斯武器對準了飛機。

　　托妮自認為沒有什麼救世主情節，她只是覺得這些人不應該就在這裡擱淺。

　　人們唯獨記得他們在書上的模樣，分明他們還在思考，還有改變世界的能力，用生命燃燒出思維，卻像是億萬光年外轟轟烈烈毀滅的星系，傳到地球也只是一點微光，人們不抬頭看一眼，就錯過了。

　　這一個月，她就站在這些星雲裡，又像是變回了孩子。

　　第一次走進霍華德實驗室的那種好奇，還有自己能做出事情的成就感，他們替她找回來了。

　　所以，她是肯定要把他們毫髮無傷帶走的。

　　托妮想著，高高抬手，按下了一個按鈕。

　　因為這個動作，對面所有人將武器對準了她。

　　什麼都沒有發生。

　　一群被暴揍後的人因為這一「故障啞炮」油然升起了快慰感，忍不住都大笑起來。

　　笑聲裡，還有在人耳聽覺範圍外的聲波傳遞著。

　　在一秒和兩秒之間，像是天際間的有巨人的足音靠近，人們聽到了音爆聲。

　　因為認識克拉克在前，托妮一直覺得人們對超人的膜拜太過誇張。

　　直到他漂浮在半空，背對著正要初升的太陽，日光描摹著猩紅的斗篷，一雙蔚藍得不該存在於地球的雙眼，溢滿了無邊無際的溫和明粹，端正的面容朝向眾人，輕微垂首的動作都仿佛賜福，整個人如同被教堂彩色玻璃透過的光映照後一樣。

　　九頭蛇的人都愣住了。

　　神子認真凝視她，像是在打量外頭的鐵皮殼子，又像是在透視面甲評估她的狀況。

　　裝甲發出了電子音：「幫幫忙，克——超人。」

　　目光掃過全副武裝的九頭蛇，一眼就明白了情況，超級英雄表情嚴肅起來，雙足落地，小心托起了那架飛機，才看向她。

　　托妮明白他的意思：「你的力場只能覆蓋他們，再說這裡我還有些小問題沒解決。」

　　超人向她頷首，在九頭蛇眾的矚目下，像是全無防備，又仿佛堅不可摧，消失在了天際。

　　同時，以「機器人」為中心，蓋板翻開，伸出無數導|彈、機|槍。

　　電子音裡滿是得意：「如你所願，現在就剩一個了。」

　　+

　　有人站在雪原裡靜默俯視著她，緩緩伸出手來，像是提兔子一樣輕鬆把她從雪地裡拎起，那只挽起袖子的手臂上佈滿了古怪的紋身和淡色疤痕。

　　托妮被拉著進入了山洞的陰翳裡，高她許多的男人將她推向山體，撐著手慢慢靠過來，外套著不合身又粗劣的日式修行長袍，只有領口露出隨意敞開的襯衣領像是人間來客。

　　即使在黑夜裡，他面龐的上半截也淩亂的頭髮被掩蔽，兜帽下方是修剪得有些粗野的齜須，恍惚裡居然和她被恐懼毒氣控制時恍惚瞥到的黑色面罩下緣重疊。

　　托妮只能乾澀冒出一句：

　　「……Fuck。」

　　她騰地彈起來，坐直了身子，呸呸吐著沙子，跟著夢境爆了句粗。

　　發現一切都是夢，托妮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表情複雜。

　　事實證明，為了方便掩藏，做出來戰甲雖然輕便，但是什麼都是一次性的，連飛行系統也需要改進。

　　她順著導航飛了很久，結果半途中故障連連，終於從半空落了下來，整個人栽進沙坑裡，一下就昏到現在，甚至還做了個夢。

　　應該說是噩夢，絕對是噩夢，果然因為沙漠太熱了，不然她怎麼突然就夢到在珠穆朗瑪遇到的那個混蛋了。

　　她似乎昏了很久，這時沙漠上已經是一片暮色，夕照像血一樣流動，連天黑都是一瞬間的事。

　　這裡的晝夜溫差大，托妮四處撿了殘骸，試著接了火焰噴|射器取暖，隨便拿了盔甲的頭部枕著，望著天鵝絨布一樣夜空上漫天的星星，陷入了難得的沉默。

　　下一秒，托妮就原地蹦起來，瞪大了眼睛。

　　黑漆漆的龐然巨物掩蔽了上空，沒有降落也不等挺穩，有什麼拽著繩索，縱身一躍，披著星辰，鋸齒的披風如同燕尾服的下擺，向著她而來。

　　她又一次被他發現，為他所救了。

　　兩人間的距離被反應堆微微照亮，托妮傻站在原地，發現黑暗騎士看到她後先是腳步一滯，才慢慢走近了。皮革手套拂開她剪短的發梢，蹭過沾了砂礫的脖頸，貼了上來。

　　這個人像是深淵一樣的夜幕，只是垂頭看著她，就像是從陰影裡伸出了爪牙，攫住了她的心肺。

　　然後那只手從她脖頸處拔出了一根納米針。

　　托妮：……

　　所以上次給她打恐懼毒|氣的解藥，這個人還不忘放了一個定位嗎！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老爺扳回一局。

　　《

　　私設現在超英風氣跟早期漫畫一樣，為了親朋好友大家都把真實身份看得很重，所以正聯裡所有人互相都沒掉馬

　　——當然老爺知道一切_(:з」∠)_

第9章 開罐即食

　　那根定位發信器極細，蝙蝠俠拿到手裡，用力一碾就成末了。

　　這種定位托妮自己也能做，主要是不易被發現，換成在掩蔽效果好一些的環境就不管用了。所以說，在她出現在地面後，對方才探測到她。

　　這出現很「迅速」，托妮想著，心情大好，拉住他的披風，得寸進尺，「勞駕你先送我去一個地方。」

　　他只靜靜看了她一秒，把披風慢慢扯出，「這麼確定我是來接你的？」

　　帶著笑意的話由難聽的嗓音說出來，意外的嘲諷。

　　托妮在這種時候向來自我感覺良好，會被打擊到就不是她了。

　　她興致勃勃數著，「那天在倉庫的氣氛，顯然他們已經在懷疑你在那裡了，我一出來攪局，正好誤打誤撞幫你解圍。」

　　「雖然後來你從稻草人那裡救我也算是扯平了，完全沒必要再跑這一趟，我就說那天晚上我們還挺來電的……」

　　「去哪。」

　　「我在實驗基地查到了九頭蛇在這裡的製造工廠，至少把我設計的那些東西銷毀了，我才能放心走。」

　　劈裡啪啦說完，托妮才反應過來對方妥協了，下意識抬頭，蝙蝠俠已經抓住了蝙蝠機垂下的拉索，沖她遞過來，示意她踩好。

　　托妮連忙道：「等等。」

　　她轉身小跑回去，撿了裝甲的頭部，像是摩托車頭盔一樣咚地套上，然後才踩住拉索踏板。

　　聲音從頭盔裡甕甕傳出來。

　　「夜裡風大，短頭髮一吹就沒髮型了。」

　　「……」

　　蝙蝠機不算大，等蝙蝠俠設置好自動駕駛，托妮已經沒有任何做客自覺、四處轉悠著看完了內部構造。

　　聽到沒有掩飾的腳步聲，回過身，托妮沒忍住笑出來，對方穿得黑漆漆的，提著醫療箱，意外有幾分違和的喜感，下一秒就被單手按在了一邊的座位上。

　　因為這一按手勁太大，耳機裡再次傳來管家的提醒。

　　「布魯斯老爺，真正的紳士不該這樣對待一位淑女。」

　　……似乎因為賈維斯不在，今天阿福在耳機裡非常活躍。

　　所謂的「淑女」坐在座位上晃著雙腿，還有心情同他調笑：「你不熱嗎，要不要把面罩摘下來？」

　　然後就被藥棉按得激靈一嗓子嗷出來。

　　她嘴裡還是不停，聲音到底低下來，「不願意就算了。我知道的，你們超級英雄都這毛病。」

　　蝙蝠俠懶得理她。

　　盧瑟的宴會上，她和黑金絲雀見過，氪星人剛回地球幾天，正式出現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救她。

　　所以她瞭解一點超級英雄也不奇怪。

　　右臂脫臼了，可能是那個裝甲的加特林的後坐力太強，從半空掉下來，所以斷了條肋骨，臉和手臂上有不少擦傷，他估計還有點腦震盪。

　　……已經這樣了還想著跑去銷毀武器。

　　看來他們還是有些共同點的。

　　他正想著，傷患又語帶得意道：「我知道你加入正義聯盟了。」

　　「我還知道你們聯盟的背後出資人和顧問是誰。」

　　動作一頓。

　　他心下歎氣，她一直很聰明，一時間心情複雜，不知道應不應該承認。

　　「就是X教授對吧？」

　　布魯斯·阿福我知道你又在笑·韋恩：「……」

　　+

　　「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再見面。」

　　軍火販子說著，借著這會的空檔，坐在桌後打量面前的年輕女人。

　　穿著灰撲撲的衣褲，一頭四處亂翹的齊頰短髮，看上去受了不少苦。特納心裡嘲諷笑了笑，在戰地，即使手裡有新型武器也沒有任何意義，只要是女人，單槍匹馬都是非常愚鈍又魯莽的行為。

　　他表面的身份確實是個軍火商，常常和斯塔克的競爭對手們打交道，非常清楚美國佬是如何的自大，這個女人又是如何擅長險中求勝。

　　特納又警惕起來，用警惕的目光開始審視托妮·斯塔克。

　　現在她好端端坐在這裡，更別說是一個人大搖大擺走到這裡。說是思維簡單，不如說是因為有什麼倚仗所以有恃無恐。

　　不，太不尋常了，線報是說，斯塔克造出了一個機器人，把整個實驗基地都端了，她自己完全可以遠端遙控，為什麼會把自己搞成這樣。

　　托妮沒心思和他兜圈子，很直白說：「其實我腦袋感覺不太好，所以我們還是別客套了。我來問你一些問題，比如你是怎麼抓到我的。建議你配合一點。」

　　特納冷笑：「憑你們兩個？」

　　托妮聽他點出蝙蝠俠的潛入也不吃驚，只是苦惱皺了臉。

　　「我是個工程師，學程式設計時，第一節 課就被教導了什麼系統都要給自己留個後門。」

　　用手支起腦袋，她示意特納看向身後的守衛。

　　特納緩緩轉頭，為近衛配備的高新武器，包括牆面上的防衛系統都已經對準了他，連近衛也一臉驚恐瞪著自己手裡不受控制的槍。

　　托妮微笑：「你們用我技術的時候，應該想到這一點的。」

　　「不是我走進了你的領地，是你們親手造了一座為我所用的囚籠。」

　　被蝙蝠俠掀到桌面上後，特納才徹底慌起來，不必他出手，什麼都交代了。

　　「是西恩尼斯家族的人綁了你。上面達成協議，只要事成將你送來這裡，九頭蛇將為他們提供武器。」

　　西恩尼斯家族是哥譚幾大黑|幫之一。

　　看來蝙蝠俠確實是來查案子的，救她應該順便。

　　她一面想著，一面回憶當時巷戰的情況，武器部裡那些人是九頭蛇特工，只要把她的出行路線搞到手，西恩尼斯就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把她抓住送出來。

　　特納掙扎著繼續說，「結果他們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不是我拍板讓那些俘虜想法子，你早因為碎彈片死了。」

　　話沒說完，脖子上的手勁驟然變大，他忍不住嗆咳起來。

　　托妮自己聽著沒什麼感覺，還饒有興致問他：「看來我欠你一命了？」

　　特納直覺有戲，一面掰那如鐵鑄的指節，一面拼命道：「你武器部現在正缺人，要知道，我們分部就是專門針對你而設計的，你大可以招攬我們。」

　　托妮沒管那些明顯給她挖坑的廢話，「針對設計是什麼意思？」

　　特納發現自己口快失言，臉上灰白，突然低聲神神叨叨念著什麼，咬破毒|藥，下一秒就沒氣了。

　　既然線索斷了，乾脆直接調閱這裡的主機。

　　聽特納的意思，九頭蛇老早就盯著她了，所以也不必在意這會引起九頭蛇的注意。

　　最新檔級別低，托妮很快破譯出來，上面登記著哥譚西恩尼斯家族和九頭蛇的聯繫和交易記錄。

　　她也沒多想，飛快調出西恩尼斯家族的資料，第一個頁面就是頭目黑面具的資料，甚至配著一張高清大圖。

　　她瞪著黑面具那張仿佛染黑骷髏頭的臉，扭頭問哥譚專家。

　　「你確定他不是紅骷髏染了個色跑去你們哥譚當惡棍了？」

　　「……」

　　蝙蝠俠一瞬間覺得青梅在拷問這個世界的靈魂。

　　+

　　因為不少檔有許可權要求，強行繞道只會導致檔損壞，真正處理起來很麻煩。

　　耳機裡盧修斯還在分析這裡面的風險和難度，蝙蝠俠盯著主螢幕，陷入思索。

　　然後就被一邊半點靜不下來的人打斷了。

　　托妮從一開始就抱著的裝甲頭盔裡拆出快閃記憶體晶片，正好這裡是個製造工廠，居然還讓她東拼西湊出了做出一個存貯設備，在鍵盤上飛快敲了一陣，主螢幕就蹦出進度條，顯示正在進行備份。

　　托妮斯塔克可能是個行走的電子設備製造機。

　　「反正一會也破譯不了，帶回去慢慢看。」發明家說。

　　盧修斯：……還有這種操作嗎。

　　在銷毀那些武器時，他們還發現了一個沒有被主機地圖記錄的暗門。

　　門裡堆砌著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子裡不少圖紙，全都是托妮的設計圖，甚至還有那些她在寄宿學校的槍械改造設計圖，很明顯她在哥譚倉庫所見的槍都來自這裡。

　　除此之外就是她學生時代發過的論文，幾乎將她長這麼大的所有創造歷程都存放在了這裡。

　　托妮立即想起了特納那句「針對她而設計」，一時間背後發涼。

　　跨越大半個地球，再回到紐約時，天邊已經泛白了。

　　哥譚魅影又一次把她送到了斯塔克老宅。

　　讓蝙蝠機隱形懸停在上空，她墜著繩索，落到了自己房間外的陽臺。

　　剛站穩，蝙蝠俠也跟著下來了，手裡還抓著一個保險箱。

　　「暗門後的角落發現的，對我沒用。」他短促道。

　　意思是很可能和她有關。

　　托妮接過，輕輕道謝，看著他深沉如夜，又被不夜城的燈光映得暴露無遺，光明正直。

　　「所以，魅影先生，真的不給我留個聯繫方式嗎，我可以把資料發送給你。」

　　還是調笑的話，不正經的語氣，卻再無渾噩，笑意張揚灼目。

　　因為這頭短髮，目光澄澈，她一瞬間又像是那個小姑娘了。

　　布魯斯韋恩在小巷後就不願觸碰的所有回憶裡，還鮮活存在著的人。

　　安東妮婭斯塔克，小時候和他打遊戲就會故意改程式資料，被他用技巧打敗了還要去找瑪莎假哭告狀；會因為灰幽靈美國隊長哪個更厲害和他吵成一團，然後為了阿福的小甜餅和老賈維斯的甜甜圈戰略性和好；做出什麼小東西都要拿到他面前表現，偏偏死撐著不說是想要誇獎。

　　是個非常非常麻煩的女孩子。

　　他的childhood sweet……heart。

　　「我已經拿到了。」他說。

　　像是一隻真正的蝙蝠一樣攀著陽臺的欄杆，護目鏡隨著雙目眯起變窄，蒼白的唇線被拉開笑意。

　　刻薄而興味。

　　「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擅長備份，克麗斯汀。」

　　下一秒，他扳下繩索機關，消失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

　　魅影，克麗斯汀：歌劇魅影的男女主。

　　黑面具和紅骷髏仿佛跨劇組領工資，感興趣的可以搜圖對比

第10章 開箱有禮

　　克拉克：每家都有個騙你是從垃圾堆撿的或者從天上掉下來的姐姐。

　　托妮：……你本來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啊。

　　+

　　從仙境兔子洞裡鑽出來，愛麗絲說不定也得趕作業。

　　托妮想到這一個月下來，S.I.可能積攢的各種事情，瞬間頭大。

　　幸好沒給老宅升級，不然她還得先面對賈維斯，指不定下一秒就被人工智慧強行安排去醫院了。好不容易從九頭蛇基地出來，她才不要再進一個又要被人管的地方。

　　也許是因為上次托妮醉得半死在這裡隨便將就了一夜，佩珀又安排人在日常打掃外添置採購了，所有用品照原樣換新，冰箱裡塞得很滿，唯獨沒有酒，解酒藥倒是有不少。

　　忍著傷口刺疼隨便沖了澡，又翻出幾顆止疼片咽下，她直挺挺在乾淨蓬鬆的床鋪上躺好了。

　　然後托妮就失眠了。

　　肯定是因為這一天太刺激，腎上腺素下不來。

　　自己常用的電子設備在巷戰裡都壞了，托妮斯塔克瞪著天花板，心中的意志力垂死掙扎半刻，終於認命打開了電視機。

　　新媒體時代，紙媒都死得不能再死了，未來學家對無趣的電視節目，尤其是深夜檔並不抱期待。

　　沒想到液晶大屏閃了閃，突然冒出了老舊電視機才會有的雪花點。

　　這不科學！

　　工程師腦海裡飛速閃過所有LCD顯像原理這類常識，順便伴有午夜凶鈴之類的各類恐怖片音效，電視畫面閃了閃終於穩定下來。

　　一個黑髮淩亂、英俊年輕的男人出現在了電視裡，探頭詢問：「能聽到嗎，斯塔克小姐？」

　　托妮：「……佩珀也太貼心了點，還給我訂了這種午夜服務嗎。」

　　男人瞬間漲紅臉，推了推眼鏡，露出碧綠的眼睛，連忙說：「不，不是，是鄧布利多校長介紹來我來找你的。」

　　他忍不住撥動頭髮，反倒更亂了，很快又在桌子後坐直，「晚上好，我叫哈利波特，是英國魔法部法律執行司司長。」

　　托妮反應過來，波特就是鄧布利多說的那個學生。

　　這時間卡得很准，她甚至想明天回馬里布後找鄧大仙再算一卦。

　　她忍不住問，「美國沒有魔法部嗎，為什麼是你來和我談？」

　　波特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問題：「美國魔法界比較保守，傾向於和普通人保持距離。而且美國的最高巫師機構叫美國魔法國會。」

　　很好，這很美國。

　　閒聊後，波特繞回正題，表示這次只是先和她打個招呼，具體情況他們部長會來美國親自與她詳談，問她什麼時候比較有空。

　　對方還是很真誠的。托妮選擇給彼此都留個機會，約定了在斯塔克博覽會之後。

　　……不好，想到博覽會就又開始頭疼了。

　　+

　　佩珀比她更頭疼。

　　托妮斯塔克搞大事的本事簡直一流。

　　「波茨小姐，請你解釋一下，超人失蹤的這些年，是被S.I.控制了嗎？」

　　「斯塔克小姐的集郵遊戲終於要轉向超級英雄了？」

　　佩珀面對一眾記者的長|槍短炮，心情崩潰。

　　她自己也不知道超人為什麼會幫她家老闆快遞飛機過來啊，還幸好沒被人看到飛機裡那些科學家，連她一個學經濟管理的人都覺得有不少熟面孔，要是真給人看到了，估計全世界都要炸。

　　應付過媒體，終於把那群科學界活化石安排進一間旗下酒店住好，佩珀還一頭霧水，心驚膽戰。

　　她找了其中幾位教科書插圖打探老闆去向，得到的回答十分一致，還一個個說得自豪滿滿，表情仿佛歐洲歷史劇裡看到自家小王子上戰場的肱骨老臣。

　　「托妮啊，她留下去轟炸九頭蛇基地啦。」

　　為什麼又突然冒出九頭蛇了啊！

　　佩珀覺得不是自己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然後她的崩潰源頭就撥了電話過來。

　　「我到馬里布了，來接機。」

　　佩珀想著這聲音聽起來挺正常的，「托妮——」

　　對面已經掛斷了。

　　很好，人也還是這麼混蛋。

　　別墅屋頂，佩珀最先注意到的是老闆的頭髮。

　　似乎也知道她在打量什麼，托妮開始說很爛俗的雙關：「沙漠裡太『熱』，我又太『辣』，乾脆把頭髮剪短了。」

　　然後佩珀就看到了V字領裡的反應堆。

　　——幾年前她負責在斯塔克博覽會宣講的，托妮最得意的造物。

　　那時候她們剛把奧比送進監獄，輿論對托妮很不利，許多人都盯著那一次博覽會。為此兩個人都很重視，托妮忙著檢驗校準，佩珀則看了無數次概念圖，籌備講稿。

　　對佩珀來說晦澀的詞彙已經深深刻到了腦子裡，足夠她明白方舟反應堆這樣巨大的能量被壓縮起來，放在人最脆弱的地方意味著什麼。

　　這個人傲慢又臭屁，從來都對自己的一切過分自負，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完美主義。

　　現在卻破碎站在了她面前。

　　佩珀咬住嘴唇，心裡酸澀起來。

　　托妮卻先安慰她起來：「辛苦了。」

　　聽到這句話，佩珀鼻子一酸，朦朧裡，忍不住邁步過去抱住了她。

　　托妮被綁架的一個月裡，一邊要穩著董事會，一面要和羅迪一起查探她的消息，心裡擔心她遭到不測，早就撐到了極限。

　　雖然平日裡總是說老闆不幹正事，這會看到她後，佩珀才莫名安心起來，像是終於有了主心骨，那些困難也都瞬間就像一場夢一樣過去了。

　　托妮先是因為這直白的關心一僵，隨即輕柔回擁，低聲道：「我回來了。」

　　良久後。

　　總裁忍不住悶聲開口：「我也知道我們親密無間，我這輩子都離不開你。」

　　「但是佩珀，你能不能松個手，埋在你胸裡，我快喘不過氣了。」

　　踩著高跟鞋所以高老闆一個頭的身材火爆女助理：「……」

　　+

　　讓哈皮把直升機開走，托妮提了保險箱，一面下樓，一邊挑不那麼驚險的部分把綁架始末簡單和佩珀說了。

　　佩珀忍不住問：「那超人是怎麼回事？」

　　托妮歎口氣：「你也知道我爸以前做什麼的。」

　　「超人所在的飛行器剛進太陽系他就監測到了，一開始還以為是隕石，結果沒想到是一個外星人。」

　　托妮說到這裡皺起眉，「但是他沒有上報，反而刪除了相關的記錄，避免讓政府帶走他去做實驗，讓他被那裡的一對夫婦收養，還暗中替他們把收養手續的漏洞也處理好了。」

　　她歎了一口氣，「不管他是怎麼想的，但是幸好他這麼做了。」

　　「然後，我爸終於願意屈尊帶我來一次親子旅行，就是去堪薩斯，可能是想到我和超人年齡相近，帶著孩子也比較好接近他吧。」

　　「收養超人的夫婦很善良，很相信我爸，還讓超人當了他的教子，之後每年都要邀請我去玩。」

　　一天下來，佩珀的世界觀得到了徹底刷新。

　　九頭蛇原來不是漫畫和歷史，而是隱藏了起來，還專門綁架了托妮。

　　超人原來是個在地球長大的外星人，四捨五入是托妮的弟弟。

　　——這其實是一部以自家老闆為主角拍的科幻電影吧。

　　她乾巴巴問：「所以超人突然消失，確實是因為你？」

　　說完後，佩珀在心中發誓，一天下來信息量已經足夠了，不管多好奇，這絕對是今天她的最後一個問題。

　　「算是吧，他開始顯現能力後，向我求助，結果就是我發現了我爸的一系列佈置，得知他是個外星人，之後又花了好些年幫他定位了母星在哪。」

　　說到這裡，托妮感慨了一句：「不過他這趟老家確實回了挺久的。」

　　走進實驗室，她把保險箱放上桌面，側頭問還有些恍惚的佩珀，語氣隨意：「三年前送你的生日禮物還在吧？」

　　佩珀連忙從包裡翻出一枚硬幣。一時間覺得，也只有她的老闆能幹出送一個硬幣那麼敷衍的事，還能在之後開口把禮物要回來。

　　在腦子裡扇了自己一記後，她又一次沒忍住好奇心：「這硬幣應該很特別吧。」

　　托妮頭也不抬：「我爸的遺物。」

　　佩珀：「……」瞬間覺得好沉重！

　　其實老闆完全就是吃准了自己會保管好吧。

　　分不清這是太重視她所以交給自己保管，還是太輕描淡寫所以連生日禮物都在壓榨她的勞動力。紅發秘書欲哭無淚。

　　萬惡的資本家。

　　托妮接過那枚硬幣，果然和保險箱的凹槽匹配，輕鬆一按，一陣軸承摩擦轉動的聲音後，箱子就彈開了。

　　裡面既沒有珍奇珠寶，也沒有什麼機密檔。只有相片，主角都是托妮，頭一張就是某次她自己都記不清的科技比賽頒獎會，手裡捧著獎牌，應拍攝人的要求露出僵硬的笑容。

　　能讓叛逆期的托妮妥協，自然是愛德溫拍的。

　　她剛拿起這摞照片打算細看，裡面突然輕輕飄出一張白紙。

　　那是一張蠟筆畫，筆力稚嫩，畫著一個鐵殼人。下麵歪歪扭扭寫了兩行字。

　　GrayMan

　　by Toni·Stark

　　兩排字母明顯來自不同的人，看筆記都是小孩子。托妮一下回想起來，她自己署名後，某個灰幽靈中毒的竹馬非給這副畫起了名字。

　　再一細看，鐵殼人完全就是裝甲的原型，居然還帶幾個零件截面圖。

　　她果然是個天才，自得其樂陶醉一陣後，托妮突然就有了再多造幾個裝甲的念頭。

　　涉及到用錢的問題，她乾脆扭頭問秘書：「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S.I.沒有破產吧。」

　　「當然沒有，」佩珀說，「事實上，因為你長期不參加任何活動，我說你去黃石公園探險，股東都信了，而且少了你的緋聞，股價甚至上漲了。」

　　托妮：「……」

　　作者有話要說：

　　已知：小辣椒立了兩個大FLAG

　　求：她得知外星人入侵地球，老闆成了超級英雄的心理陰影面積

第11章 甜蘋果派

　　托妮：氪星人一定都很擅長氪金吧。

　　克拉克：我只是一個小記者，氪不動，氪不動。

　　+

　　「不對，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麼。」

　　佩珀腦內可能有一個斯塔克雷達，在分析完老闆平日不正經形象讓股民產生的不信任感後，終於後知後覺警惕起來。

　　像是托妮這樣級別的軍工帝國繼承人，消費用度從來不走公司帳目，因為出生就擁有自己的證券和基金會等等各種金湯勺，錢滾錢利滾利，總之再來幾萬人隨便禍禍也幾輩子都花不完。

　　她想要什麼從來都是只和人工智慧知會一聲，關於公司情況，也都是自己上趕著塞給她盈利表，什麼時候親自過問了。

　　托妮也沒想到她這麼敏銳，思索半刻，發現這個回答必須在「我要造超牛掰的裝甲，也就花個幾十億吧」，和「我想關武器部了，所以我們最近大概要虧損個好幾百億」裡面心跳二選一。

　　作為一個關心首席運營官心理狀態的良心總裁，她說：「我要把總部遷回紐約，曼哈頓就挺好的。」

　　佩珀開始頭大。並不想思考曼哈頓河對岸就是哥譚可能代表的意義。

　　托妮又敲了敲自己胸口的反應堆。

　　「順便通知能源部，他們最近大概要加班了。」

　　佩珀聽她語氣，熟練切換回助理模式，翻開筆記本：「博覽會還是在加州辦？」

　　「既然準備得差不多就不換位置了。」

　　就細節交流一陣後，佩珀又翻開日程：「盧瑟先生上午親自打來電話，問關於超人的事情，我覺得之後他應該會找機會再來問你。昨天有一個姓科爾森的政府探員來了，他說是有很重要的事必須和你當面聊，我認為你應該見見，考慮到他知道你會在今天回來。」

　　「對了，我還替你預約了一套全身檢查。」

　　佩珀面帶微笑：「反對也沒用，我也看過一點漫畫，聽說九頭蛇都會把人抓去身體改造，保險起見我們還是查查比較好。」

　　托妮被她一下戳中童年陰影，舉手投降。

　　+

　　佩珀離開後，托妮才拉開了面朝海面的陽臺門。

　　超人aka克拉克肯特飄了進來，在牛頓信徒痛心疾首的注視下乖乖落地，一下變回了有些害羞的小鎮男孩，下意識想要推眼鏡，發現手上提著的東西後，很快又興致高漲把紙盒給她看。

　　「托妮，我帶了蘋果派！」

　　氪星人大概能光合作用，笑起來都滿滿日光能量的那種。托妮想著，抱臂靠著門框，「昨天沒辦法所以用了發信器，不代表我這麼快就原諒你不告而別了。」

　　很好，這下連頭髮都耷拉下來了。

　　托妮歎了口氣轉身，引他往裡走，妥協問他：「喝什麼？」

　　倔脾氣和青春期對上時，這一般就是他們的休戰信號。

　　等她走進房間，克拉克已經替他倆擅作主張倒了果汁，又從笨笨手裡接過刀開始切派。

　　外皮烤得金黃酥脆，內陷柔軟甜蜜，一點也不膩，還有蘋果的清香。

　　在他半是忐忑半是期待的狗狗眼下，托妮走心評價：「挺好吃的。」

　　克拉克松了一口氣，忍不住問，「你是怎麼猜到我回來的？」

　　托妮哼了一聲：「前一陣我手下的鑽井台是你救的吧，因為失蹤太久，所以不知道怎麼回歸身份了？」

　　克拉克苦惱點頭。像是要轉移注意力，他四處看了看，瞥到一邊的保險箱，一眼就看到了那摞照片，側頭詢問一般看向她，才拿了起來。

　　照片主角毫無意外全都是托妮，從上往下，年齡慢慢變小，耀眼張揚的面龐變得稚氣起來，都是被抓拍到笑得開心的時刻。

　　「啊，這是我家的麥地。」

　　托妮湊過來，發現那居然是一張她和霍華德的合照，背景是一片金黃的麥田。

　　相片的邊緣已經發毛，確實來自她認識克拉克的堪薩斯之旅，是喬納森突然提議給他們拍的。

　　至少那時候兩個人都笑得挺開心的。托妮想。

　　她還是不太明白，九頭蛇收集這麼多她的東西是想做什麼。

　　托妮把東西收拾好，轉而問克拉克，「所以說，宇宙旅行怎麼樣？」

　　「大部分時候很無聊，」克拉克說，「不過也見到了很多其他星球的人。」

　　說到這裡，他已經做好聽科學家問他一大堆問題的準備了。

　　結果托妮表情平淡嗯了一聲，甚至起身把他倆用過的盤子扔進了洗碗機。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明顯，托妮沒忍住笑出來，抬手示意他看客廳的大油畫：「看到沒，巫師的造物。」

　　「可惜今天鄧布利多先生好像不在家，不然你倆還能見個面。」她說著，感慨道，「認識你我就已經接受這個世界有一大堆外星人的可能了。」

　　克拉克：……

　　克拉克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和別人不太一樣。

　　直到十六歲那年，一切生理表現都明顯起來，他變得能看到很多奇怪的東西，聽到許多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聲音，做沙拉時手指能把刀刃磕缺口。

　　他很害怕，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就買了車票，去MIT向她求助。

　　「你會頭痛是因為你的感官超載了。」從畢業設計裡掙扎出來的托妮抱著大部頭書一臉嚴肅告訴他，眼底是查了幾天資料的淡青色，又分析一大通後，下了結論。

　　「爸爸之前告訴我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以為是騙小孩子的把戲，現在，我覺得他是認真的了。」

　　「克拉克，你是個外星人。」

　　少年期氪星人當時就忍不住哭了，被她安慰後又嘲笑了一頓。不過還是設計了一堆實驗，告訴他回去後該怎麼學著控制自己的力量。

　　托妮繼續問他：「所以，氪星確實不在了？」

　　克拉克失落點頭：「我聽說宇宙還有其他氪星人，但是也是在氪星毀滅前就遷移出來的，對氪星沒有任何歸屬感。」

　　托妮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慰他，「好啦，小王子，沒有B612你不還有地球嗎。」

　　新聞系畢業生沒忍住悶聲糾正工程師：「我聽他們說了，氪星是議會制度。」

　　托妮無所謂聳聳肩，「總之，歡迎回來。」

　　克拉克這才溫和笑了：「我也很想你。」

　　托妮對這種溫情時刻十分不適應，扭頭看向一邊，剛巧「洗碗機」彈出一片投屏，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資料。

　　「很高興這次星際旅行後，你沒有發生其他的變異。」

　　克拉克看了眼手中的杯子，立馬反應過來，就這一會，她居然已經採集了他的基因，還分析結束了。

　　「……」

　　這種不聲不響就把你什麼都查清楚了的莫名熟悉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後來，正聯主席克拉克體會到了被兩邊顧問支配的雙重恐懼。

第12章 做個罐吧

　　《賈維斯：成為人類》火熱發售中。

　　+

　　依次送走佩珀和克拉克後，托妮才發現別墅裡有點安靜得過分了。

　　正常來說，在她剛剛進門的時候，人工智慧就會給她來個全身掃描，然後開始發揮自己先進的語言模組，全方位英腔吐槽她的傷情。

　　「賈維斯？」她試探喚了一聲。

　　笨笨在原地轉了個圈，機械臂伸出手戳了戳她，又哢嚓哢嚓扭了一圈，示意她看實驗室主控板。

　　托妮一眼就瞥到面板上快要走到盡頭的進度條，戳開詳情後嚇了一跳。

　　賈維斯在自行升級，居然已經進行大半個月了。

　　她給賈維斯的許可權一直很大，他能直接連接互聯網，學習很多東西，甚至自動進化更新，但是以他處理資訊速度，能讓他升級大半個月，上次還是自行學習情緒模組。

　　托妮直接翻開後臺，開始查人工智慧這一個月到底幹了些什麼。

　　賈維斯的記錄從她消失那天起開始指數爆炸，他幾乎翻遍了國內所有進出口記錄和全世界的監控系統，好幾次差點被其他國家政|府信息安全部門截獲。

　　就像是一隻小小的資料流程，竄進一片大海裡發瘋一樣尋找。

　　發現自己在用非常人性化的詞形容電子管家，托妮嚇了一跳。

　　但是按照正常的電腦思維處理模式，是不會有這種……不理智表現的。

　　在查無所獲後，賈維斯又去了暗|網。

　　托妮驟然意識到，賈維斯的情緒模組已經進化得超出了她的想像。

　　他居然結合她平時的言行模式判定出來，自己不會喜歡他接觸這些網路黑暗面，所以從來沒有提及過，以至於托妮自己都沒想到給人工智慧設置這種限制。

　　暗|網是整個網路最黑暗的地方，任何超越人類底線的東西都能在上面進行售賣，賈維斯雖然是頭一次進，卻完全沒有任何讀寫行為，只顧著檢索和她相關的資訊，還順手封了好幾個明碼標價買她命的網站。

　　所以說，這次大升級，人工智慧其實是被她的失蹤刺激到了？

　　在她翻閱的過程裡，進度條剛好填滿了，面板刷新，房間整個一暗。

　　有淡淡的藍色螢光在空中漂浮，慢慢彙聚起來，聚成耀眼的人形。托妮眨眼間，投影開始適應環境改變亮度，輪廓也變得清晰起來。

　　金色短髮，非常英式的端正面龐，即便沒有實體，也峭拔挺直立在那裡，心口隱隱有一團橙色，像是模擬心跳一樣跳動，傳出暖色的資料流程，很快又被貼身的管家式三件套覆蓋了。

　　托妮的表情漸漸變得空白起來：「……J，Jar？」

　　投影緩緩睜開眼，瞳色是科技藍，深深注視著她。

　　「為您服務，Ms。」

　　和MIT實驗室裡，人工智慧啟動後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一模一樣。

　　+

　　「所以說，我現在不僅要對著一個畫框說話，還要和投影聊天。」

　　托妮覺得佩珀哪天在監控裡看到後應該會給自己請心理醫生。

　　賈維斯眨眼，連這個小動作都與她照鏡子一般一致，「您不喜歡嗎。」

　　「為了適應您的喜好，我將您過去所有男伴從五官到身材等各項資料進行了集合，建模運算。只是在黑髮和金髮裡面擅自選了金髮，如果您不喜歡我可以再換。」

　　托妮看向那張臉，然後沒骨氣臉紅了。

　　她無力捂住發燙的臉：「挺，挺好的，不用換了。」

　　賈維斯點頭，用放在人類角度來說過分露骨的目光從上到下打量她。

　　托妮知道，這是在掃描她的身體情況，他已經做習慣了，她也很清楚，掃描她的是房間裡的設備，投影其實沒有參加這個流程，偏偏現在都因為他有了形象突然奇怪起來。

　　就在她不自在時，賈維斯已經安排了機器人將藥送過來。

　　「我看到日程上波茨小姐已經為您預約了醫生，所以只需要吃這份藥就行。」

　　投影比她個子高，這時擺出認真的表情，托妮下意識聽從了，又因為熟悉的語音順口要求，「我要喝咖啡。」

　　賈維斯偏頭，調查藥理，發現不和咖啡|因衝突，才走到房間另一邊，擺出給她泡咖啡的動作。

　　托妮滿臉震驚，明明只是在自動運行咖啡機，沒必要把動作都學上吧，這也太模擬了。

　　等她把咖啡拿到手裡，嘗了一口後，他甚至還問了句，「您覺得怎麼樣。」

　　托妮鬼使神差回答他：「你的手藝一直很好。」反應過來開始內心崩潰。

　　這是玩的哪門子過家家。

　　A.I.倒是滿意笑了。

　　托妮到底是托妮，雖然沒想到他會往這個方向發展，還是很快就適應了管家擬人化的現實，出於自己是他的創造者，不僅沒有他超出自己控制的擔心，甚至還有一些隱隱的自豪。

　　一開始只是為了讓實驗室的夜晚不那麼枯燥單調，這十年裡，陪伴她最多的是賈維斯，從他還是個只能單執行緒運算的語音小程式，是她將他一點點引導、塑造成了現在的樣子。

　　托妮永遠不會怕賈維斯。

　　她很快回到狀態，把從九頭蛇基地帶回來的那個快閃記憶體晶片交給了他。

　　「因為是從很危險的地方拷下來的，注意隔離，破譯分類，方便以後我查看吧。」

　　交給賈維斯後，她走到主控面板前，新建了工程。

　　命名：MARK-II

　　一邊設計新型裝甲時，賈維斯的投影依舊站在一邊，飛速翻著手裡的書——他連這個過程都要模擬，回饋給她看。一時間居然真的像是有人在陪著她一樣，托妮很快就沉下心投入思維裡。

　　終於搭建完行動模組，賈維斯走過來，屈指「敲了敲」桌子。

　　他表情嚴肅：「我覺得您需要看看這個。」

　　從沒聽過A.I.這樣的語氣，托妮心裡莫名升起不太好的預感，還是點了點頭。

　　賈維斯從書中抽出一片，在空中形成了投影，自動調節成適合她看的大小。

　　那是一系列檔，被賈維斯截取重要部分，按照時間順序整理了出來。

　　最開始是一份關於綁架霍華德·斯塔克的計畫。後續則是回饋和記錄。

　　1，用僕人身份潛入，被斯塔克的管家發現，計畫失敗。

　　2，被神盾局特工發現，計畫失敗。

　　……

　　8，斯塔克的麻煩已經超出其價值，綁架升級為不惜一切代價刺殺。

　　9，刹車動手腳，在山路轉彎處迎面會有失控車輛，如果前面佈置失敗，由狙擊手解決。

　　10，計畫成功。

　　11，在隨行物品中找到可利用電子設備。

　　12，成功解析霍華德斯塔克于中東的安全屋地點。

　　13，發現大量有價值資料，可用于安插人員進入神盾局。

　　14，借由奧巴代亞·斯坦動作，進入S.I.武器部。

　　15，發現暗室，內部文檔箱均為托妮·斯塔克的設計圖紙與論文，合理懷疑其中含有暗碼，本檔級別提高。

　　16，暗室中保險箱無法解鎖，暴力拆解未果，箱內物品很輕，鑒於存放位置，應為機密文件。

　　17，考慮到圖紙價值，將在安全屋上建造軍工廠。

　　托妮這下明白，特納為什麼要說那座製造工廠是針對她而設計的了。

　　霍華德一直很忙，但是從來只告訴她在找美國隊長。

　　很明顯，他想將她和那些危險隔離開。所以直到現在，這份檔直白放在托妮面前，她也依舊不知道神盾局是什麼，九頭蛇又為什麼認為他一個軍火商充滿了威脅。

　　看向旁邊靜靜躺在保險箱裡的那摞照片，被摩挲得毛邊的合照，她苦笑起來。

　　這個人對她永遠嚴厲大於慈愛，批評遠過讚賞，好像她怎麼都無法讓他在意、甚至是滿意。就像是這箱子一樣，怎麼都撬不開。

　　結果在她看到心理醫生分析後，決定要刻意忘記、自我解脫時，一個她從小就想知道的答案，青春期執著於刺出的困擾，就這樣攤開在了她眼前。

　　霍華德的機密文件是她。

　　這算什麼爛俗電影情節展開……

　　托妮用力睜大眼睛，想要把水汽暈開，結果還是眼淚稀稀疏疏從賈維斯的手心穿過了。

　　人工智慧沉默著，用虛影擁抱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妮妮終於從裡到外都成罐了_(:з」∠)_

　　標題前言捏他《底特律：做個人吧》【喂

　　《

　　小劇場：

　　賈維斯：Ms，還滿意您所看到的嗎（邪魅狷狂臉）

　　托妮：你升級都導入了些什麼鬼東西？？？

第13章 博覽會一

　　人氣老闆，線上氣人。

　　+

　　之後托妮再沒出別墅，所有事情一概叫賈維斯推了，連體檢也不去，只悶在實驗室裡發洩一般造裝甲。佩珀電話裡聽出不對勁，實在擔心，親自來找過一次，結果在大門口就被投影版賈維斯嚇到，管家輕輕鬆松將她勸回去了。

　　畫框這段時間也很安靜，據賈維斯說，鄧布利多先生臨走前交代，要和一個叫甘道夫的法師去收集材料，很快就會回來。

　　托妮有些遺憾：「本來還想讓他指導我做個心靈遮罩的。」

　　有之前的經驗，馬克二號很快就誕生了。

　　相比在九頭蛇七拼八湊的那套，這次材料精進了不少，控制系統完全搭建在賈維斯的基礎上，視野開闊精簡，也不用再像之前那麼傻兮兮去自己按各種鍵，還被後坐力掰脫臼了。

　　因為第一版從半空掉下來，托妮也懶得等調試完全，趁著夜色就穿上跑出去了。

　　幾乎繞著整個加州飛了一圈後，她坐在了金門大橋的最高鋼塔上。

　　高處風景很好，因為夜色燈火還有海水的倒映，整個海峽變成了一條邊沿灑滿碎鑽的絛帶，打開面甲，呼吸了新鮮的空氣後，心口的鬱氣散開，整個人終於變得輕鬆起來。

　　管家在耳機裡提示她：「小姐，奎恩先生來電。」

　　托妮讓他關了視頻，只接聲音進來。

　　奧利弗連著喂了好幾聲，「怎麼這麼大的風聲，你在哪呢。」

　　托妮晃著腿，和鋼塔敲出好聽清脆的聲音，「金門大橋啊。」

　　奧利弗習慣了朋友滿嘴跑火車，沒有繼續追究這個問題，語氣突然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你不會還在生氣吧。」

　　托妮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在被九頭蛇綁架前，盧瑟的酒會上，她被奧利弗放了鴿子。顯然這一個月聯繫不上，佩珀這邊也含糊其辭，被奧利誤會了。

　　現在被他突然提起來，倒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一樣，沒想到居然只過了一個月。

　　也就是她還年輕，也一直注意控制身體情況，這種程度的開胸手術這麼快就好了。

　　托妮失笑：「你想什麼呢，那天我和黛娜聊得很開心。我真的……」

　　去黃石公園探險了？

　　她表情又茫然起來。

　　這幾天，她只想著要造裝甲，追根究底，還是想要更接近一點霍華德曾經走過的路，至少能夠和九頭蛇和神盾局對上。

　　對面突然停下來，一陣隻餘風聲的沉默後，奧利弗冷不丁聽到她問：「你瞭解超級英雄嗎。」

　　「哈？」

　　奧利弗傻了。

　　她這話說得全無來由。奧利弗腦後發麻，立馬想起那天女友從酒會回來以後，說的頭一件就是差點暴露身份的事。更別說托妮有個進全美所有電腦就像逛花園一樣簡單的AI。

　　並不知道好友是在考慮當超級英雄的可能，奧利弗只能聯想到她開始懷疑自己和綠箭的聯繫了。

　　他咬牙，心一橫，降低聲音：「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沒錯，我就是綠箭俠。」

　　托妮：「嗯……嗯？？？」

　　+

　　斯塔克博覽會是霍華德還在時定下的傳統，每年一次，旨在向全世界展示S.I.的最新技術，引領最新科技的理念，順便替美國軍|方宣揚軍|事實力。

　　托妮接手S.I.後，因為有奧巴代亞·斯坦坐鎮，只經過了短暫的混亂就平穩過渡，卻也剛好和斯塔克博覽會碰上，再加上總部的搬遷，之後就再也沒人提起這項大會了。

　　直到奧比侵佔公司的計畫敗露，托妮收集了足夠的資料將他送進監獄。即便如此，因為他多年元老的身份和對她的提攜之舉，還有她向來不太好的公眾形象，輿論環境對托妮很不利，公司股價跌出新低。

　　剛從助理兼任首席運營官的佩珀提出方案，重開博覽會，作為重頭戲，托妮把方舟反應堆的概念圖翻了出來，當年那座堪比大樓規模的方舟反應堆果然成功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一傳統再一次延續了下來，又因為托妮擴大公司規模，不再僅限於做軍工，需要吸引更多技術人才，所以每年都會向各大高校送一定數量的邀請函，為優秀的學生提供門票。

　　接學生們的懸浮汽車到時，佩珀親自去園區大門迎接，看到一眾滿臉期待和新奇的年輕面孔，連心情也明快了不少，下意識抬手看了智慧手錶，監測顯示老闆還睡覺。

　　這位就是學生時代估計也沒有這種朝氣蓬勃。佩珀一邊想著，耳尖聽到一個年輕的聲音準確報出了她的手錶型號。

　　行吧，天才擁有這種特權，能讓不知道托妮本性的小男孩崇拜她所謂「性感的大腦」，也算是很好的廣告效應了。

　　佩珀恢復公事公辦，面帶微笑，介紹了園區裡幾大部門的區域分佈，然後依次向各學校表示了歡迎。

　　「S.I.要把總部轉回紐約了。」

　　又是剛才那個準確猜出還未發售手錶的男聲。佩珀聽到這裡，不由側目，發現聲音來自帝國州立大學佇列前排，一頭柔軟褐發的少年正在向身邊的好友低聲說著，雙眼熠熠發亮。

　　示意學生們自由參觀解散後，佩珀沒忍住走過去，好奇問他。

　　「關於總部，你怎麼猜到的？」

　　到目前為止還只有她和托妮知道這個打算。

　　意識到大名鼎鼎的助理小姐是在和自己說話後，少年有些手足無措，「嗨，波茨小姐。」

　　他的朋友忍不住調侃他：「被發現啦，斯塔克學家。」

　　男孩看起來更緊張了，和朋友眼神交流片刻，開口後又突然自信起來，「其實也只是猜測。往年拿到名額最多的就是加州理工和斯坦福，我剛剛聽到波茨小姐對每個學校致辭，發現紐約的學校多了不少。我在門口的宣傳冊上也注意到，這次博覽會的重點轉向了能源方向，恰好S.I.的能源部和武器部都在紐約。」

　　說完後，他又變回了那副有些害羞的優等生模樣，不停抿唇，有些忐忑看著她。

　　佩珀笑起來：「別緊張，反正也不算什麼機密，告訴你也沒關係。首先恭喜你猜對了，不過還是不要和其他人說比較好。對了，你還沒告訴我的名字。」

　　他飛快開口：「彼得，彼得派克，」像是才想起來，又連忙添上好友名字，「這是內德。」

　　內德在一邊憋笑。

　　遠遠看到哈皮向她示意，佩珀沖他倆委婉告辭：「我會向你們的帶隊老師提的，如果有興趣，歡迎來S.I.實習。」

　　兩個大男孩都連連點頭。

　　佩珀笑了，正要轉身走，又被彼得叫住了。

　　「有什麼事嗎？」她耐心問。

　　男孩突然漲紅了臉，小心看著她，雙眼如幼鹿一樣濕漉漉的，聲音滿是關切，輕得如同擔心驚擾那手錶裡沉睡的心率。

　　「Ms.Stark這個月其實是失蹤了對吧……她現在還好嗎。」

第14章 博覽會二

　　「……她現在還好嗎？」

　　佩珀聽著，先是面露錯愕，很快認真打量起年輕人。

　　記性好，腦子轉得快，很瞭解老闆，還帥得很無害，是顏控老闆鬧不起大小姐脾氣的那型……

　　非常完美的勞動力。

　　被資本家日益染黑的佩珀想著。

　　博覽會一定會來一大堆想要合作的大小企業，還有因為轉移總部來勢洶洶的董事會，每年都想搞事情吸引老闆注意的漢默工業，要應付這些人，她也確實沒空看著托妮。

　　——發明家最近的狀態讓佩珀腦內的熊孩子監測直感一路飆紅，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

　　想到這裡，她俐落從包裡摸出StarkPad，劃拉敲擊幾下，扭頭問他：

　　「這兩天剛好缺個臨時總裁助理，有直接接觸展覽會人員特權，還可以親自確認一下她怎麼樣，要不要來？」

　　十分鐘後，彼得派克坐上了車後座，整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

　　「工作很簡單，跟著她就行。只要別讓她接觸任何媒體記者，她一旦看起來想要宣佈什麼，不惜一切代價打斷就是了。」佩珀像是談論天氣一樣說著。

　　彼得：……聽起來一點都不簡單啊！

　　內德站在助理小姐後頭一臉幸災樂禍向他比「加油」，佩珀順手替他關上車門時隨口說：「還有不懂的就問哈皮。」

　　因為這一句話，保鏢在短時間內領教了年輕人的碎碎念和事無巨細的詢問，經歷了痛不欲生的一段路程後，哈皮終於忍無可忍關上了隔音板。

　　進到園區內主題酒店，因為正好撞上開園時間，幾架電梯都在運行。哈皮引著彼得繞到一邊走刷卡直梯，剛進門，就有電子效果的男聲自頭頂響起。

　　「早上好，霍根先生，派克先生。」

　　彼得毫不吃驚抬頭，態度真誠回道，「早上好，賈維斯先生。」

　　哈皮：能知道賈維斯，那肯定又是一個崇拜老闆的科技宅，這小子能行嗎。

　　事實證明，和以前所有輕視小辣椒眼光的商界對手一樣，他猜錯了。

　　彼得派克只是在剛剛見面並介紹自己的時候激動到結巴，很快就轉換好身份，抱著滿手機剛才騷擾哈皮記下的資料，又認真輸入了賈維斯轉述的日程，開始跟著托妮全園區跑。

　　小年輕每句話都要添一個「Ms.Stark」，一直落後半步，老闆在和技術人員解決問題時就安靜站在一邊，辦起事情很高效，隨叫隨到指哪去哪，蓬鬆的發頂跟著跑步顛顛顫顫，像是一邊哼哼唧唧繞圈一邊晃毛茸茸尾巴跟著往前走的小奶狗。

　　哦，只要有帶著記者證的靠近還會炸毛。

　　性格也只有三歲的老闆明顯被這套愉悅到了，看起來還挺樂在其中，有效被轉移了注意力。

　　哈皮掩面，內心對佩珀波茨的敬佩值再次刷了新紀錄。

　　+

　　今年的S.Expo主題是能源科技，主會館頭一次交給了能源部，即便如此，武器部所在場館還是人山人海，設置了分批參觀和拍攝。

　　托妮領著彼得從特別通道走，轉了一圈後，在制導類展櫃前遇到了奧利弗和黛娜。

　　奧利弗一開始還沒認出她：「你捂得這麼嚴實幹什麼？」

　　托妮在墨鏡後面翻了個白眼，「不然這時候我已經被記者包圍了。」

　　就算黃石公園圓過去了，超人帶來新聞性還沒過去呢。

　　回來後，她也沒在公眾跟前露過面，因為短髮還有和以往完全不一樣的穿衣風格，確實有效避免了不少麻煩。

　　更本質的原因是，她還沒想好怎麼讓自己揣著的方舟反應堆面世。

　　因為有小助理在，托妮也沒有和他們深聊，只是笑意變深，委婉提醒好友：「你該剃剃鬍子了，賈維斯剛剛差點把你認錯。」

　　奧利弗連點偽裝都不做，原裝的鬍子原裝上陣，她現在拿著「好友就是綠箭」的答案再看，果然一眼就對上號了，更別說本來就懷疑的人，稍微做得好一些的面部識別系統都能破解。

　　克拉克也是，平時一副平光鏡，改變站姿和聲音，出任務連眼罩都懶得帶。

　　比起來，蝙蝠俠簡直是超英界的良心，至少還有他一個在誠心誠意隱藏身份。

　　想到蝙蝠俠，她有些走神。

　　奧利雖然沒說，但是綠箭就是在他那次海難回來後出現的，也就能猜到他是經歷了什麼；克拉克是因為他的性格和能力走到了現在；她現在突然起心思，是因為想要繼續調查九頭蛇，那……

　　「斯塔克小姐。」

　　與此同時，內置耳機裡，賈維斯說：「探測到心靈感應超能力者，干擾成功。」

　　她回身，果然是查理斯賽維爾。

　　「多謝你上次的幫忙，一切解決得很容易。」

　　他屈指敲了敲鬢邊，微笑暗示道：「還有，我逛了一圈，非常讓人驚歎的發明。」

　　查理斯明顯感覺到，以發明家為中心出現了一片空白區，他踏入這個範圍後，腦內就只有白噪音，也聽不到其他人的思維了。

　　雖然他再專注一些就能破解，不過有難得的安靜時刻也不錯。

　　母親再婚後，查理斯一直少與所謂上流圈子來往，出於禮貌，還是和奧利弗握手打招呼。

　　托妮站在一邊，看了看左手邊的奧利弗aka綠箭俠，右手邊查理斯akaX教授，想到他們還是正聯同事，這會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突然莫名有種自己掌握一切的滿足感。

　　她要是正聯顧問，就讓賈維斯把全聯盟的資料整成一個機密資料夾。

　　「斯塔克小姐。」

　　托妮：……她的偽裝失靈了嗎，怎麼這麼快又有人找到她了。

　　托妮下意識看過去，即便透過墨鏡也被盧瑟的光頭晃了一下。

　　盧瑟露出虛偽的笑容：「因為一直聯繫不上你，我就親自過來了。」

　　你和超人是有殺父之仇嗎，這麼執著。不對，這兄弟和她一樣有超級嚴重的daddy issue，要不是她偏心克拉克，說不定他們還能聊上幾句，順便聯合奧利弗元件一個老爸吐槽俱樂部。而且他的爸爸混蛋多了，真有這事也只會是殺父之恩。

　　有了盧瑟的頭頂高光高倍吸引，很快，又有兩個人走了過來，還都是熟悉的面孔。

　　賈斯汀·漢默，S.I.軍火業的競爭對手——他自己單方面封的。

　　諾曼·奧斯本，他們兩家倒是沒有業務交集，一個重工企業，一個生物公司。

　　他們這群人站在一起後，馬上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盧瑟是為了向她打聽超人，漢默估計又在預謀什麼事了，來找她套話，諾曼奧斯本估計是為了之前蜘蛛俠的事情來的。

　　托妮開始頭疼。

　　下一刻，她笑起來，語意曖昧，仿佛討模特歡心的花花公子，「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新助理，我和他約好了，今天不回答人問題的。」

　　彼得：……他是說記者啊！

　　托妮又長歎一口氣：「要是你們誰能說動他，我還是可以和其中一個聊聊的。」

　　三個人直直看向了彼得。

　　諾曼奧斯本像是才認出他，滿臉勝券在握，直接打感情牌：「彼得，你和哈利關係這麼好，會幫我的對吧？」

　　萊克斯盧瑟打量他許久，開口許諾：「等我當上總統了，我讓你入白宮實習。」

　　賈斯汀漢默急了，「他們說的都不實在的，這樣吧，我把支票簿給你，你隨便寫數字。」

　　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在自己面前炫富，大家一時間都上了頭，開始紛紛掏支票本。

　　奧利弗以前常幫托妮助攻，面對此情此景，業務嫺熟：「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托妮這麼聽手下的話，小助理，感動嗎。」

　　彼得·帕里斯·派克：……不敢動，不敢動。

　　作者有話要說：

　　帕里斯：就是希臘神話裡面那個被要求把金蘋果給最美女人，然後在赫拉雅典娜還有愛神裡面作死三選一的年輕人。

　　小劇場：

　　彼得：我常常因為自己不夠有錢而感到和你們格格不入.jpg

第15章 博覽會三

　　三

　　最後是佩珀的電話拯救了彼得。

　　「突發情況，大學生，帶上你的研究樣本，來主場館。」

　　斯塔克學家如蒙大赦，也顧不上是偶像兼上司了，一手拉了托妮手腕，稍失禮數卻誠意萬分沖幾位支票簿告辭，在大片的快門聲裡護著她離開。

　　小助理看著瘦弱，卻意外的身手矯捷，輕輕鬆松將她帶了出來。

　　坐進車後座後，一路都精力旺盛的年輕人突然沉靜下來，坐在她對面翻著手機備忘錄不說話。他連看手機都坐得筆直，沉穩不少，一瞬間確實是個大學生模樣了。

　　托妮難得良心回籠，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還是忍不住逗他：「派克先生？」

　　後輩一路上都被親切叫做彼得，總裁甚至像是照顧小孩子一樣順便給他買了個霜淇淋，保鏢也沒得吃。

　　再生悶氣就更像小孩子了，彼得瞬間洩氣，說起話時仍不自覺氣呼呼的，「您可以直接拒絕的，斯塔克小姐。」

　　把他拋出來戲弄太過分了。

　　一直以來帶著厚重偶像濾鏡的彼得，頭一次贊同起那些評價她混蛋的人來。

　　托妮故意唉聲歎氣：「沒辦法，誰讓我知道太多了呢。他們是不會放棄的，還不如先讓他們三個內部消耗一下，再應付剩下那個。」

　　托妮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反思起來。她確實知道太多了，現在掌握著好幾個超級英雄的隱藏身份呢。

　　她想著現在的小男生都是有英雄主義的，肯定樂意為他們隱藏身份的事業做點貢獻，又繼續道：「這些人都想向我刺探情報，盧瑟是超人，奧斯本是蜘蛛俠，漢默是沖著我來的，我雖然不算超級英雄，但是多少也為保衛美利堅做過貢獻嘛。」

　　這種繞偏話題的法子在佩珀和他這裡上演過無數次，聽到三歲老闆又開始跑火車哄騙好青年，哈皮默默關了隔音板。

　　彼得捏了衣擺：「蜘蛛俠？」

　　他一下就回想起來，還是棕色長髮的總裁站在了大廈頂樓邊沿，伸直了雙臂，笑著直直往後仰倒了下去。

　　托妮：「你原來比較喜歡蜘蛛俠？」

　　「兩個月前我為了避緋聞風頭跑了趟紐約，在武器部發現了一個新型飛行器，當場準備試試，結果睡衣party男孩以為我要跳樓。」

　　彼得終於想起了發明家當時似乎還背著個裝備，瞬間漲紅了臉。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掩面笑起來：「把我『救』起來後，他居然還勸我不要太在意那些新聞，又把我誇了一通，認真的？我都從來不說自己是什麼當代達芬奇。」

　　「蜘蛛俠的超能力其實是可愛吧。」

　　托妮說完，抹著笑出來的淚，發現對面的小助理比剛才更不對勁了。

　　+

　　到主會館的休息室後，佩珀先是砸來一大摞檔，幾乎都是今天談下來的合同。

　　「簽字。」首席運營官霸氣開口。

　　托妮開始認命當人肉蓋章機。

　　轉向臨時助理時，佩珀的態度溫和不少：「怎麼樣，任務還算輕鬆吧，老闆半路上惹事沒？」

　　彼得聽著，一瞬間有種自己幫忙帶了一天孩子的錯覺。側頭看到把短髮揉亂，苦著臉像是在寫作業的總裁，終於憋不住笑了。

　　「沒有任何記者靠近。」

　　佩珀拍拍他的肩，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笑容，「很好，只要平穩度過開幕晚會，明天我會叫哈皮把高級員工卡給你，你可以帶著朋友全方位享受博覽會。」

　　托妮在一邊抱怨：「老媽！為什麼會有和漢默的合作？」

　　佩珀無情道：「不要把敵對因素帶到工作裡來，他們讓步很多，不賺白不賺。」

　　好在因為武器部被裁員一大半，佩珀也沒有多談相關單子。沒什麼異議簽完後，佩珀又把一份講稿遞給了她，「雖然知道你肯定不會照著念，但是多少看一下，水準還是很對得起公關部工資的。」

　　因為日常幫總裁各種收拾爛攤子，公關部業務嫺熟，擬稿十分符合她的說話習慣，通篇下來詼諧有趣，而且無功無過沒啥乾貨，托妮掃一眼就背下來了。

　　賈維斯適時提醒：「小姐，皮斯利女士到了。」

　　很快，白色短髮、氣場十足的顧問風風火火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姑娘。

　　托妮歡快沖她打招呼：「換新助理了？」

　　馬琳達嗯了聲，飛快沖她道：「我一個月前就給你安排的高定，你也說很滿意了，怎麼突然變卦？」

　　因為失蹤太久，回來後各種事情一堆，她們都沒想到會在服裝上出岔子，直到今天早上，佩珀看到那套深v禮服，才連忙聯繫她。

　　托妮還在猶豫公開反應堆的時機。

　　九頭蛇不提，因為涉及到霍華德，她突然生了一堆平時難得的遲疑。

　　佩珀說：「解釋起來有點麻煩，總之拜託了，高領最好。」

　　「那就穿西裝，打個領帶或者領結，剛好你換髮型了，走中性風吧。」馬琳達拍板，又扭頭吩咐，「安迪，把面料卡拿出來。」

　　時尚顧問的完美主義沒忍住，一邊和她比對，一邊吐槽：「要是你早說一天，我都能給你搞一件定制，而不是現在慌慌忙忙找成衣。」

　　托妮沒接話，突然瞥到一邊的彼得，又火上澆油，「等會要一起去會場，給他也來一件。」

　　馬琳達：……

　　多龜毛的人都會輸給托妮斯塔克。

　　+

　　彼得出來時，托妮吹了聲口哨。

　　「不錯嘛，現在真的是派克先生了。」

　　馬琳達也點了點頭，很快又忍不住皺眉：「你這個包太不搭了——」

　　彼得表情突然緊張起來：「有很重要的東西必須隨身帶著。」

　　因為襯衣太貼身，他只好把制服換下來了。

　　托妮擺手：「隨便啦，我本來還打算直接學資訊部部長呢，套件黑色三宅一生就能上臺了」

　　馬琳達很崩潰：「你如果真這樣做，別說這兼職，《天橋》主編我都別做了，回去帶孩子吧。」

　　安迪一臉震驚看著女魔頭認輸，突然對斯塔克驀然升起了發自內心的崇敬。

　　又被佩珀按住收拾了一通後，一行人才出現在了會場。

　　托妮一眼就看到了紅毯旁邊小記者模式的克拉克，皮鞋剛一頓，就被彼得不動聲色往前帶了幾步。

　　托妮：……這麼敬業嗎！而且你小子還越拉越順手了？

　　她正要說話，突然聽到主會館內傳來一聲爆炸。

　　托妮臉色一變，腦子一熱就拔腿往裡沖，逆著逃出來的人|流，一下就和身後一幫人分散了。

　　進會館後，她才發現，剛剛那些還在外頭的一眾記者比她還先到，也趁亂沖了進來，分分鐘就圍在了場館外。

　　現在的記者也都有超能力吧！

　　奇怪的是，沒有快門聲，像是按了暫停鍵一樣，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立在原地。

　　托妮擠上去，終於看清了場館內部。

　　被爆炸夷為平地的部分，超人、蝙蝠俠、綠箭俠、還有蜘蛛俠，四個超級英雄，圍著一個瑟瑟發抖的九頭蛇。

　　估計這四位好像也沒想到同行在這裡，場面一瞬間很尷尬。

　　反派就一個，沒法分啊。

　　好在正聯成員合作多次，三個人默契對視點頭，同時看向一邊的蜘蛛俠。

　　正聯主席發話，語氣溫和：「年輕人，送你了。」

　　蜘蛛俠：？？？

　　作者有話要說：

　　馬琳達，就是穿普拉達的女王_(:з」∠)_

　　黑色三宅一生是玩約伯斯的梗23333

　　《

　　小劇場：

　　小蜘蛛：我常因為和你們不在一個聯盟而感到格格不入.jpg

　　托妮：這些人我都熟，不用客氣，這個人頭就送給你了。

　　九頭蛇：弱小，可憐，無助

第16章 好久不見

　　蝙蝠俠：其實正義聯盟全都是我的小號馬甲。

　　托妮：……我真的會信啊！

　　+

　　混亂很快就平息下來。

　　佩珀也開始協調現場，妥協一樣讓那堆記者對著大坑和超英背影拍了一通，一群人就急忙跑一邊趕第一手發出消息了，省事不少。

　　博覽會哪有超級英雄的話題度強，還是這麼多個聚在一起。

　　一般情況下，超級英雄都有自己的標誌性活動範圍，不知道何時起這就成了潛規則，大家保留各自地盤，互不干涉。

　　即使是超人這樣能力極強，有本事把保護範圍擴展到全球的，提起他，所有人第一反應也都是大都會。

　　正義聯盟組建後，出現比較大型的危機時，也會有一群超級英雄出動的聯合活動，只是每次都像是經過精密計算一樣，戰力剛剛好。

　　還真沒碰到過今天這種資源浪費。

　　一眾記者遠遠看著被保鏢圍起來的托妮斯塔克，發自內心感謝了一遍這位永遠不會讓他們失業的話題中心。

　　八卦版可續寫上次的斯塔克的超英集郵路，社會版深入分析為什麼這年頭了還有人COS九頭蛇裝扮，金融版覺得可以開始吹一波S.I.了，政治版擬題「資本干涉超級英雄，斯塔克為正義聯盟背後出資人？」。

　　斯塔克就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啊。

　　托妮站在原地，似乎在發呆，眼前是賈維斯調出來投到隱形眼鏡上的監控。

　　「我是第一個到的，多少知道一點情況。」

　　克拉克突然出現，又換回了那套極不合身的西裝，微佝背，推了推眼鏡，站在一邊裝作不經意說。

　　因為這一整天被提醒遠離記者，托妮下意識四處看了一下，才發現彼得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扭頭問他爆炸的確切時間，氪星人報出來的資料精准到了微秒，賈維斯很快就把她想要的東西投放了出來。

　　主控室的監控顯示，有個紅色短髮、冷豔性感的女人，一身特工打扮的緊身衣，看樣子還拷貝走了點東西。

　　她輕笑：「果然是扔到這打掩護的。」

　　這個女人應該是沖著她來的，是不是九頭蛇的人還要打個問號。

　　托妮繼續和克拉克交換資訊，說著說著突然停了下來，死死盯著正前方。

　　他倆站著的位置正好對著罪犯移交現場。那裡現在只剩蜘蛛俠和綠箭俠站在一塊，紅色綠色，非常醒目。

　　奧利弗一直很喜歡交朋友，很快就拍著蜘蛛俠的肩膀，還留下陪他把捆好的九頭蛇交給趕來的FBI。星城就在加州，綠箭俠和那些警探多次打交道，又閒聊了幾句。

　　托妮表情古怪，「你能不能透視蜘蛛俠的面具？」

　　克拉克擰眉不贊同看向她，表情正直，又有幾分正聯主席的感覺了：「你知道的，我從來不用能力侵犯其他人的隱私。」

　　托妮撇嘴：「不幹算了，我已經知道了，就是想確定一下。」

　　在道德底線極高的小鎮男孩抗議前，她飛快道：「我自己憑本事猜出來的，不關賈維斯的事。」

　　克拉克很吃驚：「你怎麼猜出來的。」

　　托妮一臉理所當然，「那些什麼小說不都這麼寫的？花花公子總裁和女主過了一夜，第二天給她準備衣服，尺碼到CUP都很精准。」

　　托妮感慨：「藝術源於生活嘛，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西裝和制服都一樣貼身，這腰，這肩，就是小助理沒錯了。」

　　她這才轉頭，用教導弟弟的語氣語重心長說，「所以我說別穿緊身衣，即使穿，也好歹拿個披風遮一遮。當初我讓瑪莎給你加個披風你還不樂意呢。」

　　克拉克：……

　　+

　　短時間內解碼兩個超級英雄身份，托妮覺得自己可以收拾收拾出道了。

　　然後她就在去主控室的路上看到了至今沒能成功猜出來的那位。

　　托妮也沒多想，不管不顧脫了小皮鞋，攀上窗臺，探出身，揚起燦爛的笑容打招呼：「嗨，特意來找我的？」

　　蝙蝠俠蹲在屋脊上，緩緩轉過頭，手還按在耳際，像是在用內置耳機和誰說話，在看到她後頓了頓，白色護目鏡隨著睜眼慢慢變大了。

　　托妮對這個反應很滿意。

　　她把一邊頭髮別到耳後，煞有介事分析起來：「你是個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對吧？」

　　「一直以來的活動範圍都在哥譚，去找我的時候也是開的蝙蝠機。能這麼快趕到，說明你也在被邀請名單上，只要排查一下，說不定能查到你的身份呢。」

　　其實說到這裡已經完全是在故意逗他了，蝙蝠俠是知道她的，聯想到他向來縝密的風格，托妮根本沒抱希望他會留任何線索給自己。

　　蝙蝠俠沒有說話，突然沖她笑了，下一秒，動作敏捷跳下了屋簷。

　　哥譚魅影可能是屬化學物質的，見光易分解，分分鐘隨心所欲揮發的那種，換平時也是用鉤爪槍離開……

　　托妮莫名覺得蝙蝠俠今天有點奇怪，還沒細想，身後傳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克利安的黑幽靈？」

　　托妮一愣，正好有風吹過，後知後覺意識到這是在說自己用的香水。

　　她緩緩轉過身，因為坐在窗臺上，兩個人剛好正對上了。

　　對方不聲不響湊過來，侵襲進了安全距離，稍偏頭似聆聽，若有所思看她，說到「黑幽靈」時音調驟然染上了笑意。

　　男人被高級定制的三件套包裹得修長又光明，另一隻手還插在無省褲口袋裡，右手已經伸過來，姿態紳士優雅，鈷藍色袖扣在廊燈下閃閃發光。

　　她下意識把手放進去，那只手很涼，卻輕鬆將她包裹住了，借力讓她從窗臺下來。

　　因為剛剛太忘形把鞋子踢遠了，完全沒有讓她拒絕的份，托妮被引著踩在了他的皮鞋面上，力道出乎意料的大。

　　這下距離更近了。

　　托妮頭一次發現，原來他也有一雙很好看的藍眼睛。只是眉眼深邃，五官立體而被光影分割得輪廓分明，讓鋼藍色不太明顯罷了。

　　那張熟悉的面孔沖她低頭淺笑，眼角微皺，眉頭輕舒，像是一幅吹過待幹的油畫，濃墨重彩，虛浮又精緻。

　　聲音如夢似幻，輕柔好聽。

　　「好久不見，安東妮婭。」

　　布魯斯說。

　　作者有話要說：

　　《

　　by kilian的Black Phantom，名字聽著很高大上，但是聞起來巨甜，焦糖味……還是很符合他倆的。

　　好的可以買cp股了，天降黑暗騎士版老爺還是竹馬哥譚王子版老爺，愛情二選一【喂

　　順便哭唧唧求個收藏QuQ

第17章 未來學家

　　托妮從記事起就很會和自己相處。

　　瑪利亞沒空照看她時，她就會被霍華德帶去實驗室，隨手交給進門看到的第一個人安排照顧，繁忙的實驗員一般都會隨便扔一件機械給她，她能玩一下午，拆了又重組起來，分毫不差，之後又開始挖空心思改造，怎麼樣都能讓自己充實起來。

　　除了一個叫佩姬的女人會耐心一點和她說說話，其餘時候她都和各種零件在實驗室門外的角落裡。

　　那時候，她給扳手起名聊天，長大後，她就有了笨笨他們，還有賈維斯。

　　習慣被忽視的孩子都很擅長用各種新奇的東西、詭奇的行為吸引注意力，同樣也能在自己需要的時候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所以她是托妮。

　　這個名字聽起來很大眾，不會像安東妮婭那麼過分親密。而她剛好有把任何過分親密的關係搞砸的天賦。

　　只有三個人會叫她安東妮婭。

　　瑪利亞一直這樣溫柔呼喚她，她沒辦法拒絕，霍華德因為她氣急敗壞時也會這樣叫全名，這時候的快意感也很讓人滿意。

　　還有一直故意用這個名字逗她，她越是反對，叫得越來勁的玩伴。

　　這次的聲音比記憶裡成熟磁性了太多，說著好久不見，竟然像是發自內心的詠歎，連一個名字都能頓挫出無限的意味來。

　　奧利弗問她時，她說布魯斯很假。

　　笑容很假，客套很假，像是帶著面具，偏偏沒有一個人發現。

　　可是這時候他的面具碎裂，透出過分真實的一隙時，托妮卻莫名被嚇到，說不出話了。

　　下一秒，過分古怪的氣氛被消息提示音打破了。托妮沒忍住松了一口氣，扶著他的手臂，終於勾到了自己的鞋子。

　　等她重新站好後，布魯斯才清了清嗓子，摸出手機來。

　　一條簡訊，來自剛剛突然要他過來的夜翼。

　　「Miss.T本來就是來找你的，現在物歸原主啦。便士一讓我回去『加夜班』了，交代你好好享受夜晚！

　　P.S.回布魯德海文太麻煩，車我就開走了。」

　　布魯斯：……

　　他突然意識到，管家是因為迪克離家後，才多了不少精力關注自己是「一個人」的。

　　是時候找一個新的羅賓了。

　　+

　　「怎麼突然想著爬到這上面去了？」

　　在發明家道謝後，布魯斯問她，笑意輕鬆愉快。

　　想起竹馬和魅影是同鄉，托妮實話實說，「看到蝙蝠俠了，本來想和他說點什麼的。」

　　他點頭，靠上窗框，語帶調侃，「剛剛我也發現了，有一大堆的超能力者來幫你，這麼大了還喜歡超級英雄？」

　　「還有，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美國隊長嘛。」這句說得尤其漫不經心。

　　托妮哼了一聲：「我只是人緣比較好而已。」

　　因為莫名熟悉的氣氛，她又忍不住低聲補充：「蝙蝠俠不一樣。」

　　說時，她沒有看他。

　　「確實不一樣。」他說。

　　「能夠和阿卡姆那群罪犯共舞，那傢伙也是個瘋子，更說不上是超級英雄，而且永遠藏在黑暗裡，歸根結底是以暴制暴，說不定有一天也會成為阿卡姆的一員。」

　　托妮沒忍住，打斷了他的話，「蝙蝠俠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

　　「收起你可笑的正義感，斯塔克小姐。」

　　他毫不退讓，又恢復了那種甜蜜模糊的嗓音，稱呼疏離了起來。

　　「哥譚這個城市已經不是你最開始見過的模樣了。以前它尚且有希望，現在它是一個泥潭，只會把所有想要掙扎的人都跟著拉進毀滅裡。」

　　托妮突然沒法說話了，尤其是對著布魯斯。

　　湯瑪斯告訴她：「等那些政策通過，阿卡姆修好以後，哥譚就會有安全的夜晚，到時候和布魯斯一起過萬聖節吧，相信我，以哥譚的建築風格，會更有意思的。」

　　然後，這樣一個充滿希望要幫助城市的好人就被殺死了。

　　現在連那個崇拜灰幽靈的竹馬，也開始覺得英雄其實是很幼稚可笑的事情了嗎。

　　想到這裡，她還是有種莫名的氣惱，腦子一熱，扯了領帶。

　　布魯斯還在繼續說話，充滿警告，「蝙蝠俠早晚也會如此，離他遠一些……」

　　然後他的話就戛然停住了。

　　將反應堆又慢慢扣回襯衣下，托妮·三歲·斯塔克終於找回了場子，心滿意足：

　　「如果你還記得你給我命名的grayman的話，這是它的動力源。」

　　「就像你看到的，我已經結識了很多的超級英雄。」

　　「而我也打算用自己的能力去做點什麼了。」

　　這一番話說完後，她才後知後覺發現，這一會又像是以前他們常常拌嘴的樣子了，兩個人都不服輸，開始情緒上頭，不管不顧。

　　但是話已經到這裡，她更不可能退縮了，當即看向他，目光筆直堅定。

　　「我是個未來學家。」

　　「從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有這種強烈感覺，他站在我要去的地方，他就是我的未來，而我被這種可能吸引了。」

　　布魯斯像是哽住了，用一種奇妙的目光定定看著她。

　　「你知道這話聽著更像是告白。」他低聲說。

　　托妮：「我……」

　　「原來你們在這！」

　　弓箭手的腳步很輕，這一聲像是突然冒出來的。

　　奧利弗快活說完了，大力拍著他們的肩膀，才後知後覺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

　　「我沒打斷什麼吧？」

　　顧問面上微笑。

　　然後默默在腦子裡把綠箭最近和黑金絲雀的值班任務都分開了。

第18章 從天而降

　　托妮老師，線上燙頭。

　　+

　　奧利弗奎恩，一個對羅賓漢式行俠仗義有著別樣情懷的硬漢。

　　至少在托妮面前，他一直極力表現出成年男子可靠兄長形象。更別說現在收養了羅伊，對與養子十分相似的托妮也不免連帶著多了幾分老父親心態。

　　在說出那句話後，就見布魯斯偏頭，緩緩露出微笑，是電視上常有的空浮爛漫，非常無害。

　　奧利弗莫名背後發毛，在荒島上鍛煉出來的直覺在一個勁沖他報警。

　　靠譜的成年男子警覺起來。

　　很快，前花花公子發現，好友原本平整的領口淩亂，領帶也拆開了，還「順手」纏在了手腕上，視窗大開，能罩住兩個人的長長窗幔輕輕飄著。

　　奧利弗：「……」

　　所以他真的打斷了什·麼啊！

　　到底是做了超級英雄，見過無數大場面的人，心裡山崩海嘯一般咆哮著，奧利弗面上依舊穩如狗。

　　一個靠譜的硬漢，就是能夠成熟應對所有突發情況，面對尷尬情況也能純爺們大笑著讓一切如同過眼雲煙。

　　於是他哈哈笑著說：「托妮，波茨小姐在找你。」

　　間隔快二十年的戰局，終於在鬥嘴裡佔據上風，成功把對方噎得說不出話，還終於下定了決心，托妮心滿意足，沖他點頭，輕快道謝，先一步下樓了。

　　長廊瞬間就只剩下了奧利弗和布魯斯。

　　奧利弗突然歎氣：「我就說為什麼你們小時候認識，現在關係這麼僵。」

　　「所以，你和托妮現在是複合了嗎？」

　　布魯斯：……

　　他可能要回去更新一下資料庫。

　　讓綠箭臨時戴戒指當綠燈絕對可以作為緊急情況特殊方案，讓對手防不勝防。

　　+

　　因為主會館爆炸一事，會管人員又臨時在園區正中搭建了新的露天檯子，背後就是托妮當初做的大反應堆，算是很有紀念意義的地點。

　　托妮也很滿意，這地方很適合她公開一些事情。

　　在佩珀再三表示今晚的新聞度已經足夠，不要再搞什麼大新聞，至少體諒一下她脆弱的神經後。托妮慢慢走上台。

　　流程需要的開幕演講，無非是那幾句老話，總結下來就是憶苦思甜。開場白回憶霍華德的成就，一陣商業吹捧，然後展望未來，好像唯恐進來的人不知道一樣，把幾個主要項目說了一通，托妮看到了下面長舒一口氣的佩珀。

　　她會給佩珀漲工資再送一衣帽間jimmy choo的。

　　心裡為助理接下來一個星期的工作量默哀了一陣後，托妮等著掌聲消失，繼續說，「還有事情要公佈一下，」我打算關武器部了。

　　後半句話被揚聲器裡突然的一陣自激振盪音掩蓋了。

　　天空驟然一亮，以他們頭頂為圓心，出現了一片光亮盤旋的雲，像是一隻巨大旋轉的宇宙飛碟。

　　在場所有人都下意識抬起頭，一眾記者開始紛紛拍照。

　　「斯塔克的黑科技已經能控制天氣了？」

　　「這是最後要公佈的大頭，先把圖片發出去，其他的等她說完再寫！」

　　托妮：……

　　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嗎！

　　賈維斯敬業提示：「監測到類蟲洞反應。」順便把分析成相投射到她的右眼隱形眼鏡上。

　　頭頂的能量已經達到賈維斯可以檢測的峰值，但是單從肉眼看那個反應，還在不斷加劇，下一秒，一大束森白刺眼的光投下來，正正擊中了那座堪比大廈的方舟反應堆。

　　正常來說，那座反應堆被打碎，所產生的能量波會將在場所有人都擊碎，但是它沒有擴散開，像是被吸引一樣，電光直上雲霄。

　　整個世界一瞬間寂靜下來。

　　托妮眼前出現了極夢幻，足夠讓所有科學家發狂的，只有她一個人能看到的奇景。

　　肉眼所見的只有震撼，反應堆星雲一樣蔚藍的光逆著白到虛無沖下來的光柱攀沿而上，兩種色彩交錯呼應，神秘又科幻，像是通往異世界的傳送門。

　　而資料圖景裡，兩種截然不同的能量源互不干擾，一個輕柔快速向下運輸著一團什麼，另一個仿佛被龍捲風拔起的水流，往蟲洞的另一頭灌去。

　　一聲巨響隨著那團空白降落散開了。

　　現場因為反應堆坍塌而煙塵滾滾，又因為搭建而放的射燈，從裡面投出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形來。

　　夜風將塵霧慢慢抹開，一個穿著奇怪盔甲，像是從電影裡走出來的人站在原地。

　　托妮的行事準則裡從來都沒有「遠離未知」這一條，相反，在賈維斯的警告聲裡，她控制不住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

　　維京人打扮的金色長髮男人緩緩低頭看她，表情還過渡在震驚和茫然之間。

　　他先是看了一眼比自己小只不少的女性，又看向她身後一大群目瞪口呆的「簇擁」，才發現自己站在一座極大的廢墟上。

　　「我似乎砸壞了你的祭壇。」

　　他苦惱說著，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大堆金幣來，就要塞給她。

　　托妮沒接，抱臂盯著他還有可見電流竄動的手，慢慢挑眉。

　　「好吧。」維京人咕噥了一聲，身上那些電流居然緩緩地開始消失。

　　右眼投出的成像裡，那些不斷翻湧的電荷像是被他有意控制，變得規律流動起來，慢慢變弱。

　　——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腦袋上跑。

　　劈啪一聲，維京人的金色長髮炸開了，變成了一個十分後現代的爆炸頭，配著古典主義盔甲，非常喜感。

　　這下他自己也呆住了。

　　托妮歡樂道：「順便結一下燙頭錢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

　　老爺：你腦洞這麼大，別幹綠箭了，去當綠燈吧。

　　天空一聲巨響，錘哥閃亮登場w

　　這裡私設奧丁只是奪走他的能力，神體還在，所以沒事。

　　昨天去剪頭髮了，感覺找一個適合自己的托尼老師真的好難啊_(:з」∠)_

第19章 跨服交流

　　索爾：……不小心上了資本主義的賊機。

　　托妮：這叫請神容易送神難。

　　+

　　——大變活人，S.I.已掌握空間傳送技術！

　　——一切只是斯塔克為了給新寵炒作的光電特效？

　　——十張圖為你解析此次斯塔克博覽會的最大黑科技。

　　坐在直升機的副駕駛位上，佩珀瞪著手機上的推送，似乎想要用目光把那些小紅點一一戳破。短短幾秒內，螢幕上來電和消息提醒數位仍在不斷變大，她自己的血壓也在隨之不斷攀升。

　　幸好哈皮來得及時，不然他們幾個就要被下面仿佛化身喪屍的記者給包圍了。

　　想到這裡，助理忍無可忍看向一切混亂的源頭。

　　「你連哈皮都安排好來應付這種情況，就為了宣佈這個？」

　　托妮在一邊幽幽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一開始是打算關閉武器部的，這個大塊頭確實是個意外，不然我會讓哈皮開那架大一點的。」

　　佩珀滿面難以置信，發出如同窒息的聲音：「你還打算關閉武器部？」

　　托妮沒吭聲，因為直升機轉彎，腦袋一下磕到了身邊的盔甲，忍無可忍對佩珀說：「等會給他找一套正常的衣服，再把他這身寄到挪威博物館去。」

　　賈維斯提醒她：「小姐，馬里布的別墅已經被包圍了，我不建議您回那去。」

　　金髮男人敏銳抬頭，瞬間就捕捉到了飛機的揚聲器位置。

　　他好奇問道：「祭司，你將自己的奴隸關押在這裡面了嗎。」

　　賈維斯頗有幽默感回道：「我的主人十分慷慨，給予我無上特權，恰好相反，我無處不在。」

　　佩珀聽著古典時代和未來科技的對話，感覺很新奇，很快又發現，自家老闆拿的劇本越來越古怪，身邊的怪人也越來越多了。

　　先是傳說組織綁架案，外星人科幻大作，AI變成人，現在還帶古人穿越時空。

　　下一步是不是要大家組個團隊去打怪啊！

　　托妮抱著塊仿佛玻璃板一樣的平板，又戳了許久，對準維京人：「笑一下。」

　　對方很給面子，笑得十分燦爛，八顆牙齒的那種，即便是這種髮型，也還是一副生動的文藝復興油畫。

　　很快，板子上彈出紅色提示框。

　　——查無此人。

　　也對，能從那種能量裡活下來，估計也不是地球人。

　　再比對剛剛的資料後，托妮也懶得再強調自己不是什麼神廟祭司了，「托妮·斯塔克。」

　　「索爾。」

　　托妮調侃：「所以，雷神，你的錘子呢。」

　　索爾原本還對環境充滿新奇興致的表情慢慢消失，連金髮都有些黯淡，「我與父親發生了爭吵，被他取走能力，流放至此。」

　　托妮也沒多想，「我明白，我以前也常和我爸吵架。」

　　她果然還是超級在意那份心理評測。

　　奧比把這檔和各種圖紙當做她的弱點售賣，幾乎是全世界軍火界公開，道上誰都能拿霍華德來給她挖坑。

　　就像現在，她毫不猶豫就跟一個外星人拉起了家常。

　　托妮在心裡把找一個靠譜的心理醫生提上了日程。

　　索爾苦笑搖頭：「他說我犯下了大錯。」

　　托妮：「他們眼裡，你怎麼都沒辦法讓他滿意。」

　　索爾：「可是我只是想成為一個優秀的王……」

　　托妮拍了拍他的肩，「這麼想的時候，只會做出讓他更暴怒的事情。」

　　索爾感同身受，連連點頭：「我還是頭一次看到他這樣生氣。」

　　托妮用過來人的語氣說：「隨便了，被趕出家門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下次再來地球你肯定就心態平和了。」

　　聽到經驗之談，索爾面露愁容，在爆炸頭的映襯下，像是一隻委屈的大蘑菇。

　　佩珀在前面聽著他倆跨服交流，居然還能溝通無阻，好笑道：「既然你們的經歷如此相似，你可以放心了，托妮最後還是繼承了她父親的帝國。」

　　商業帝國也算帝國，還是全球數一數二的，也沒差了。

　　索爾聽著，又慢慢燃起了希望：「所以你是怎麼得到父親原諒，然後繼承了他的王位？」

　　托妮哦了一聲：「因為我爸死了。」

　　索爾又怏了，這次更徹底，像是被人踢了一腳的大狗。

　　所以她身邊最近怎麼冒出了這麼多犬系男子。

　　托妮看向他，強忍住把那蓬鬆的頭頂拍塌陷的衝動，「剛好我也挺好奇你們的空間傳送技術的，你提供我想要的資料，順便讓我做個研究，我幫你找回家的門。我那個『帝國』還是有這點本事的。」

　　索爾忽然興奮坐直了，整個直升機也跟著一晃，眼睛慢慢亮起來。

　　「沒問題，我願意。」

　　「在此之前，慷慨的斯塔克之女，你能幫我蔔算到我的妙爾尼爾嗎。」

　　托妮飛快接受了星球人種之間的認知差異，在腦子裡自動把這個名字翻譯成了外星人的隨身行李，打開全透明平板，調集自家的衛星查最近外太空物的掉落情況。

　　「怎麼樣？」

　　索爾迫不及待問。

　　托妮沉默一會，才說：「是這個嗎，你們星球的人真講究，造型做得還挺考據的。」

　　螢幕裡的錘子已經被重重包圍，4K品質的圖像被無限放大，上面的符文系統被自動和神話書裡的符號對比匹配了。

　　索爾興奮嚷道：「我要去把它拿回來！」

　　托妮微笑看他：「原來真是你的啊。」

　　索爾茫然回視，一臉「我剛才告訴你了」。

　　托妮點頭：「剛剛忘了告訴你，這玩意掉下來的時候，剛好砸壞了我上個月剛發射的衛星。」

　　佩珀在前面很自然介面：「這座隱形衛星的造價加上發射等各種費用，合計十七億美金。」

　　「加上剛才的方舟反應堆。雖然一直以來只是我司吉祥物，不具備經濟效應，因為其規模，加上維修費用減去年代折舊，可以算您七百億美金。」

　　「因為您和您的錘子是意外因素，不給保險賠付。」

　　「以您身上所有金幣和盔甲的歷史價值，可抵換小部分金額。結合您自身願意參與研究的估值，按照黑|市活體外星人的價格，也能作為信用抵付大部分款項。」

　　「索爾先生，您現在還欠S.I.合計二百三十三億美元。」

　　「S.I.是個良心企業，絕不放高利|貸，相反，我們將傾全力助您早日回國，登上王位，具備更高的還債能力。」

　　一時間，窗外風雨大作，索爾·奧丁森的內心如同穿梭其中的這座小飛機一樣飄搖。

　　北歐神來到地球的第一天，就被黑心的資本家拉上了賊船。

　　作者有話要說：

　　《

　　明算帳，因為錘哥現在還只是一個路人2333

　　妮妮對朋友還是很大方的，你們看複聯啥時候討論過戰損。

　　再看看隔壁每季度都做報表

　　還是老爺勤儉持家【x

第20章 妙爾尼爾

　　落難的神族王子垂眉斂目，渾身散發著憂鬱的氣息，像是大朵能擰出雨水的烏雲，飄在發明家身後。

　　失去繼承權和能力，掉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專撿貴的東西降落，隨身家當給中庭人抵債。從阿斯加德繼承人到負資產狀態，神生的大起大落莫過於此。

　　因為客機的座位對於他來說太過狹小，索爾被托妮引著，坐在了主艙，恰好在一眾白鬍子「元老院成員」之間。

　　對中庭認知還停留在上次中世紀旅行的索爾發現，這些幕僚長老顯然發自內心喜愛他們君權神權在手的女祭司，自豪寵愛如看小公主的目光索爾非常熟悉，他以前在阿斯加德對這種愛戴習以為常，現在才知道自己永遠失去這些了。

　　雷神更沮喪了。

　　或許這一切就是父親對他的懲罰吧。

　　鐵鳥將要起飛，身邊介紹自己叫殷森的男人好心替他扣上了航空安全帶。

　　這時，大祭司的女官（佩珀重複：是助理，謝謝。）走過來，低聲問他的錘子是不是有什麼解鎖密碼，他們派了所在地員工去拿，沒拔起來。

　　索爾自豪道：「只有我才能舉起來。」

　　佩珀點頭，簡短表示讓他先和他們去紐約，只要時機成熟，就幫他把錘子拿回來。

　　想到妙爾尼爾，索爾又很快振作起來。

　　因為托妮原本的座位給大塊頭了，又有配載員過來指揮一群空少在正中加座。

　　有個棕發空少看到索爾時眼前一亮：「是AC/DC的絕版紀念衫。」

　　因為乘務長沒說話，他又鼓起勇氣低聲問道，「你是怎麼搞到的？」

　　索爾說：「是吾友托妮送的。」

　　斯塔克之女十分慷慨，不僅許諾幫他找到錘子、送他回家，因為實在找不到他能穿的尺碼，將自己「供奉」在牆上的這件圖騰黑袍都贈送給他穿了。

　　患難見真情，阿斯加德人覺得他們已經是可以交換姓名的摯友了。

　　下一秒，空少的表情就受傷起來，「啊，原來是她收藏的那件。」

　　索爾被他幽怨的小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

　　作為神域最受歡迎的勇士，他常在許多為自己爭風吃醋的女性中看到這樣的模樣，但是自己親身體會時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感受了。

　　這樣的畫面非常霍華德，一邊的科學家們見了，一致露出很懂的微笑。

　　因為在九頭蛇基地太過無聊，未免抑鬱，他們早把吃瓜技能點滿了。

　　於是，當托妮處理完事，再走進主艙時，就恰好撞到索爾正被一眾邏輯嚴密的大腦撬話。

　　他顯然也因為被流放，內心憋悶，對摯友的「長老們」並不設防，把不能說的部分掩去，把父親生氣的始末說了。

　　科學家們看他金色爆炸頭，穿著樂隊紀念T恤、大碼工裝褲，身高體壯，一張古典塑像式英挺面孔，一時間也沒把他和新聞裡的維京人聯繫到一起，只當他是一個搖滾歌手。

　　科學家們自認為和專職藝術家有天生壁壘，覺得搞音樂的一口古英語應該很正常。說起話人名都是神話裡的，估計是他們的藝名吧。

　　等托妮坐下後，植物學家出於在九頭蛇午飯的八卦習慣，又同她總結一遍，末了也跟著義憤填膺：「現在的地下樂隊競爭真激烈，那個叫約頓海姆的也太過分了，怎麼還不依不饒要打人呢。」

　　托妮：……總覺得哪裡不對。

　　+

　　考慮到一眾科學家的年紀，客機的速度很慢。

　　被克拉克帶回來後，佩珀先替他們聯繫了各自的親友弟子，因為涉及到跨國外交，找上羅迪專門將想要回家的那一部分人送回去了。

　　現在剩下來的，都是被九頭蛇強制延長了生命，已經在基地裡呆了大半輩子，無牽無掛的科學家。

　　托妮乾脆請他們留下來當S.I.的諮詢顧問，還是和以前一樣，所有人住在一個大公寓裡，有專人照顧，繼續做他們自己喜歡的事情就行。

　　現在天降大新聞，公寓那邊也準備齊全，托妮就將他們都捎上了。

　　為了消磨無聊的航行時光，主艙眾人一致決定看電影，科學家們在酒店時已經一起看過好幾次，有非常豐富的選片經驗。

　　防止各自考據癖冒頭，他們基本不看科幻片和推理片。愛情片更不行，一想起自己因九頭蛇分隔多年的妻子戀人，不少人就要悲痛傷身，更別提把自己一生奉獻給科學的，不懂愛情也完全不想吃狗糧。

　　一群老小孩選擇動畫片。

　　殷森被抓進去的時候遲，自己家被轟|炸前也陪孩子看過不少動畫片，所以負責幫忙排雷挑片。

　　最後他選了《獅子王》。

　　劇情進展到辛巴為了證明自己，離家出走，被鬣狗圍攻，殷森再看一遍也還是被感動到不行，沒忍住吸了聲鼻子。

　　有手從一邊伸過來，將一張紙遞給他。

　　殷森低聲道謝接過了，下意識側頭，在大螢幕的光下，驚悚發現托妮和索爾人手抱著一隻超大抽的衛生紙，大顆的淚吧嗒往下掉，哭得一個賽一個動情。

　　——穆法沙：「可是我更怕失去你。」辛巴：「原來國王也會害怕？」

　　索爾抽泣了一聲。

　　——「你不是說會一直呆在留在我身邊嗎，但是你沒有。都是因為我，是我的錯。」

　　托妮開始摘隱形眼鏡。

　　這兩個人沒童年的嗎，居然都沒看過獅子王！

　　影片結束後，老前輩們很貼心給兩個「爸爸問題」的年輕人空間，開始交流觀後感。

　　說著，突然覺得這故事流程過分耳熟，像是剛剛聽人說了一遍。

　　一邊原籍冰島的數學家突然拍腿：「索爾，你弟不會和刀疤一樣，是欺騙了你，就像用角馬群害死獅王一樣，想要利用約頓海姆那個樂隊來害你的父親吧。」

　　「你看他以邪神作為藝名，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

　　索爾還沉浸在片尾曲裡，被這突如其來的展開撞得有點懵，「可是洛基的名字是我父親賦予他的。」

　　冰島人聽到這裡，像是瞬間得到了靈感：「那更有道理了，神話裡的洛基是約頓人，奧丁的義弟。既然你們樂隊的藝名都來自北歐神話，作為老闆，你爸肯定很喜歡吧，他把洛基這個名字給你弟弟，不就是在拐彎抹角暗示你，他和你不是一夥的。」

　　「而且聽你剛剛說的話，明顯你倆在競爭樂隊主唱的位置，連動機都有了。」

　　索爾似乎一瞬間想起了什麼，表情很痛苦。

　　「不，不可能，雖然我弟弟平時很頑劣，但是我們一直感情很好，最多也不過就是捅我幾刀而已。」

　　機艙內空氣凝滯了半刻。

　　剛進來就被這句話鎮住的佩珀：「那你們兄弟表達感情的方式挺特殊的。」

　　托妮一臉後怕：「……原來兄弟是這麼相處的嗎，幸好我沒弟弟。」

　　她又看向助理：「有什麼事嗎？」

　　下一秒，一邊的機窗被輕輕敲響了。

　　飛機上被敲窗簡直恐怖片，所有人都下意識扭頭。

　　紅藍色制服的氪星人飄在窗外，狗狗眼委屈瞪著托妮，手裡還舉著一隻錘子。

　　索爾：「——妙爾尼爾！」

　　因為隔音，超人用誇張的口型一個音節一個音節控訴她：「我都聽到了。」

　　佩珀：「我打算提醒你的，你弟在來的路上。」

　　托妮：……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可能寫得不太細，微修了一下，抵的五百億，盔甲啥都是小部分

　　五百億其實……是錘哥的賣身價啊w

　　獅子王成功破案【x

　　《

　　小劇場：

　　索爾：我弟弟敢殺自己族人。

　　托妮：我弟也敢，等佐德來了就秀給你看！

　　索爾：我弟敢殺人類！

　　托妮：我弟……

　　領主超&不義超：嗯？

　　托妮：不敢QAQ！！！！

第21章 過度照顧

　　因為是臨時租賃的客機，沒法開艙門，超人在外面示意先去紐約等他們。

　　托妮一開始也只是突發奇想聯繫了克拉克，正好他在附近救人，就讓他順便試試，沒想到還真的成功了。

　　發明家更堅信北歐神是個外星人了，這錘子也沒有他說的那麼玄，只有被承認的人才能拿起來，說不定只是外星人的黑科技而已。

　　距離到紐約還有一段時間，反正徹夜沒睡，她決定造個新裝甲活動腦子。

　　因為昨天博覽會那一幕，托妮得到了靈感，這些超級英雄都能隨時變裝出場，好像還是入門的本事。她覺得很有參考價值，畢竟自己不可能把馬克二號像是背大提琴盒子一樣隨身帶著。

　　這次的新裝甲要能分解拼裝，最好還是能遠端遙控，等過一段時間再造一個放在衛星上，可以隨時空降調過來。

　　沒有多種超能力，她還能有多個專一性能的裝甲嘛。

　　托妮開始盤算請小記者吃頓好的犒勞一下，再順便讓他把那個隱形衛星殘骸扛回來。

　　等她打開工程檔，開始搭建馬克三號的結構圖後，索爾突然充滿期待看向她。

　　「那是你弟弟？」

　　托妮應了一聲，分神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拿不起來。超人能拿你的錘子單純是因為他力氣大而已，只要我說了他明天能把土星扛過來。」

　　平板裡突然彈出哈皮發來的消息，說是彼得有事要和她說。

　　因為技術問題有點腦子打結，托妮下意識點了同意，透明平板上就接入畫面，還沒見到人，年輕人的聲音就先傳了出來。

　　「Ms.Stark——」

　　托妮被內置耳機裡這聲驚得整個人在座位上手腳撲騰，連忙按了鍵，把聲音調整成外放。

　　她揉著耳廓，「彼得？」

　　螢幕那頭晃了晃，帶著墨鏡的哈皮面無表情出現在裡面，很快把畫面對準穿回了帝國州立文化衫的大學生。

　　「Ms.Stark，我很抱歉。」

　　彼得表情自責，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托妮好奇：「這句道歉不應該是和佩珀說嗎，我們並沒有約定什麼。」

　　彼得連忙說：「不，不是關於新聞。」

　　「我看到斯塔克小姐上臺的時候就知道，因為發生什麼事情所以下定決心了，下午會由著我管只是因為還沒有拿定主意而已。」

　　托妮終於意識到，剛見面時青年介紹說是自己的粉絲是認真的，一時訝異起來。

　　雖然她向來評價極端，網路上恨她的和愛她的一大堆。但是這是遞到她跟前的善意。

　　被人這樣真誠當做崇拜的物件，專注看著，細心去瞭解也是頭一次。

　　所以年輕人為什麼會把她這樣糟糕的人當做偶像啊。

　　托妮掩飾不自在一般調侃道：「你那時候原來在現場？」

　　彼得悶悶點頭，「那件正裝壞了，沒辦法站在斯塔克小姐旁邊。對不起。」

　　所以這就是蜘蛛俠在樓頂遠遠看著的原因，他剛剛也是在為這個道歉。

　　托妮無所謂開口：「沒事，你知道那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吧。」

　　「可是對我來說算什麼！」

　　意識到自己因為太迫切所以打斷了她的話，彼得的聲音很快又變小了，「因為是斯塔克小姐送的，我本來還打算好好保存起來的。」

　　托妮看著年輕的英雄，想到他不太熟練換下禮物，套了制服去保護別人，表情柔軟下來。

　　「好啦，男孩。先享受博覽會吧，接下來的日子我可能會比較忙，有什麼就告訴哈皮，我記得你們已經交換號碼了？」

　　意識到她是說再聯繫，想到發明家已經去了紐約，崇拜者的眼睛慢慢亮起來，用力點頭。

　　+

　　抵達紐約時已經快中午了。

　　這座客機很大，除了人還有打包好的總部重要文件，考慮到現在無孔不入的媒體，托妮向羅迪借了軍用機場。

　　九頭蛇事件之後，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面，雖然也沒多問，軍官看到她後還是沒忍住哽咽了一下。

　　好友平時訓她就跟教導主任一樣，難得失態，托妮語氣歡快讓賈維斯把這幕錄下來。

　　「下次你生日我給你投放到時代廣場怎麼樣？」

　　……很好，還是那個混蛋。羅迪欣慰的同時在腦子裡抽了自己一記。

　　臨告別時，他語帶警告提醒托妮：「因為博覽會那四個超級英雄，有好幾個部門盯上你了。如果他們要強制帶你走，讓賈維斯聯繫我。」

　　不等托妮說話，賈維斯已經先一步答道：「好的，羅德斯上校。」

　　托妮抗議：「嘿，我現在也有反抗能力了好嗎。」

　　電子音突然變大，承諾一般道：「不會再有人能帶走您了，我會保護您的。」

　　托妮知道他又「想」起巷戰時的事了，瞬間啞火。

　　羅迪安慰一般拍了拍她的肩，幸災樂禍：「科幻電影都是這樣演的，人永遠會被自己的造物管束起來，剛好你就缺個人管管。」

　　再將科學家團送上懸浮車，托妮才領著早就坐不住的索爾去一邊和克拉克碰頭。

　　超人正和佩珀說話，站在原地輕鬆拋甩著錘子，仿佛那是泡沫製品，看到他們過來，微微偏頭。

　　托妮知道，這是他透視時的下意識小動作。

　　——大家都是外星人所以才這麼警覺嗎。

　　這時候走近了，就聽到佩珀說：「可以，就在總部建成後吧。」

　　托妮警惕起來：「什麼？」

　　佩珀拿出手機編輯日程，「你有一個專訪，關於S.I.總部還有武器部相關的，獨家交給星球日報了。」

　　有朋友和管家在前，現在助理和弟弟都替她擅作主張起來。

　　托妮心裡明白他們只是太關心自己，還是沒忍住，沖他們嚷著：「我只是被綁架了一個月，你們也反應太大了，沒必要都把我當一個脆弱的玻璃罐子——」

　　佩珀發出驚歎的聲音：「九頭蛇果然將你改造了嗎，以前你可沒這麼快發現人的好意。」

　　克拉克好脾氣道：「其他人會刨根問底，我只是覺得肯特記者會比較安靜一點。」

　　托妮抱臂沒說話，滿臉都寫著「現在起我要冷暴力你們了，等著瞧」。

　　索爾覺得摯友這樣沒有半點殺傷力，像是因為不小心撞到然後一邊撓門，一邊對自己嗷嗚生氣的棕色小貓。

　　他沒忍住笑出聲來。

　　「對了，物歸原主。」

　　超人說著，將錘子遞過來，索爾看著自己的老朋友，滿臉懷念伸手接過，突然手上一沉。

　　然後他被錘子整個拽到地上，砸出了一塊大坑。

　　這次換托妮笑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托妮：你們居然忽視我，我要搞事情證明我的存在感了。

　　托妮：你們是在過度重視我嗎，我要搞事情證明我的實力了。

　　佩珀：？？？

第22章 奇異果汁

　　大都會街道辦，紐約人民醫院。

　　+

　　因為總部大廈還在建，托妮近期就住斯塔克老宅。於是超人快遞又幫忙跑了一趟，把錘子放在給索爾安排的客房裡，聽到某地發生海嘯，又急忙離開了。

　　托妮在一邊盯著實驗室的密碼門，不忘揚聲交代：「手輕點，地球的船沒有外太空結實。」

　　說完後，她終於回憶起了實驗室密碼。

　　這座舊實驗室是她小時候的遊樂園，在車禍後她就再也沒進去過了。現在打開一看，果然充滿了霍華德的痕跡。

　　托妮因為空氣中的灰塵打了個噴嚏。

　　「改建升級的材料明天才能送到，」佩珀走進來，說著又把他倆往外面趕，「既然到紐約了，先去醫院。」

　　不服輸又試了幾次，錘子還是紋絲不動，最後一點希望和寄託破滅，雷神萬念俱灰，全無反抗能力，最先被塞進車裡。

　　托妮就沒那麼好解決了。

　　因為助理和弟弟聯手給她挖坑，似乎打定主意不和助理說話，站在門口臺階上，掏出平板飛快敲字。

　　『我不去。』

　　佩珀沒管三歲總裁的幼稚行徑，耐心解釋：「那麼大一個反應堆塌了，雖然後來現場勘測沒有一點核洩漏和放射性，但是你倆離得最近，必須檢查一下。正好連上次替你安排的一份解決了。」

　　托妮：『記者多。』

　　佩珀緩緩露出平時開董事會的三號「親切」笑容。

　　「所以我們要去你的醫院。」

　　托妮瞪大眼，嘴快問道：「我什麼時候有家醫院了？！」

　　助理翹起嘴角發郵件，讓院方開始準備：「你連自己的社保號都懶得記，我也沒指望你會看每年聖誕我發給你的個人財務清單。」

　　托妮：「……」

　　那堆廢紙都被她塞壁爐了。

　　佩珀繼續說：「雖然投資顧問說經濟效益不高，但是考慮到你熱衷極限運動，買家醫院以後接胳膊接腿接生孩子，接什麼都會方便很多，我個人判斷這屬於剛需，就拍板買了最好的紐約醫院。」

　　托妮又抄起平板，用力按：『謝謝你的遠見。』

　　紅發秘書表情謙遜：「多謝誇獎。」

　　+

　　紐約醫院不愧是全美專業水準最高的，頂頭老闆來了也只是給安排單獨通道，其餘部分仍在正常運轉。

　　托妮特別不喜歡醫院。

　　她板著臉按鍵道：『我討厭醫院的白色，既然我是老闆，至少有權利讓他們把牆刷紅漆、穿金大褂上班對吧。』

　　佩珀被自己快速應對的豐富想像力辣到了眼睛，發自內心懷疑超人的配色是不是跟老闆學的。

　　結果托妮還是成功坐到了被塗得色彩斑斕的屋子裡，接受各科室分批會診。

　　史蒂芬·斯特蘭奇進兒科診室時，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兩隻「兒童」並肩坐著，一個垂頭喪臉，表情如同拿到診斷書的絕症病人，另一個戴著墨鏡，雙手抱臂，兩腳翹在桌面上，滿臉不高興。

　　一邊電視裡的海綿寶寶在抓水母，發出魔性的笑聲，在屋內不斷回蕩。

　　史蒂芬面無表情開始翻看兩個人的檢查記錄。

　　隨意瞥了幾張化驗單，發現大個子不在他的業務範圍內，他還是為對方完全不符合人類的體征和代謝速度暗暗吃驚。

　　所以新聞裡說斯塔克已經和外星人取得了聯繫是真的。

　　念頭不過一轉，史蒂芬又打開了另一個檔袋。

　　向來神色自若的醫生看到手術詳情後也因為其嚴重程度微微變了表情，從口袋順出筆，也不落座，居高臨下問頂頭老闆：「開胸手術不是在本院做的？」

　　墨鏡被往下拉到鼻尖，露出一雙棕色眼睛，因為輪廓圓如貓眼失了不少氣勢。

　　女人從眼鏡上緣打量他，掃過胸牌的「神經外科」，才懶洋洋開口：「在中東做的，為了取出碎彈片，我認為在你前面進來的胸外科『專家』有寫。」

　　一個同樣傲慢自大的人。

　　史蒂芬敏銳感覺到了來自同類的挑釁，如果是其他時候，他可能會欣然應戰，把給她接合神經的手術醫生還有前面的平庸同事全部損一遍。

　　專業素質最終占了上風，醫生舉起X光片（因為反應堆影響已經糊成了一大塊空白），擰眉繼續問了幾個問題。

　　托妮瞬間興致缺缺，還是一五一十答了。

　　神經科醫生本來生得就嚴肅，托妮沒想到能看到他更沉的面色。

　　他在多張單子上畫了好幾個圈，力道大得幾乎破紙，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又叫人過來。

　　佩珀瞬間緊張起來，「有什麼問題嗎？」

　　「全錯了。」

　　他語氣冷厲，露出譏誚的笑，「前面的診斷都有問題，被所謂胸外科博士『專業』又徹底地帶偏了。」

　　托妮：……

　　很好，她第一次在怎樣說話更討人厭的比賽裡輸給其他人了。

　　捏著那張心電圖說了一堆神經學名詞後，史蒂芬總結：「她恢復得很好，現在身體問題不是什麼術後併發症，而是很明顯的中毒反應。」

　　首席運營官向來直覺敏銳，目光精准，通過這種和老闆十分一致的損同行模式，意識到這個人與其他人的水準完全天壤之別。

　　她慢慢站直，正經與醫生討論起來：「首先可以排除人為投毒。」

　　有賈維斯在，老闆連吃東西被燙到的可能性都為零。

　　史蒂芬也沒多問，點頭跳過這個選項：「看反應程度，時間還不久，大概是在手術後。」

　　托妮很不滿他們這種越過患者、還當著她的面討論的行為，就好像她真的回到了兒科，被家長和醫生敲定怎麼吃藥打針一樣。

　　她一時嘴快：「你們想多了，我那時候是給人綁架了，又不是被慈善機構救治，說不定人家給我做手術，就順便打了點毒素給我呢。」

　　九頭蛇又不是幹不出這種事，她當時炸實驗基地前還特意調資料看當時的手術流程，確定他們沒有喪心病狂到想著克隆她機智的大腦。

　　嘴賤後，機智的大腦也飛快反應過來她又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於是發明家被親自上陣的醫生按著又抽了一大管子血。

　　進醫院前，托妮還中氣十足鬧彆扭。被大號針頭的陰影統治後，她的表情已經和北歐神一模一樣，陷入了各自的諸神黃昏。

　　剩下來的常規檢查，托妮毫無抵抗意志接受了。依稀還聽到了佩珀和院長說要給斯特蘭奇醫生加薪。

　　一切結束，關於中毒的檢查結果一時半會也出不來，因為總部那邊臨時有事要過去，佩珀乾脆把車鑰匙扔給她，對賈維斯交代了一通，放了他倆自由。

　　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剛出電梯，托妮又一次遇到了史蒂芬斯特蘭奇。

　　蘭博基尼在她跟前停下，車窗慢慢下降，透出幾乎要把停車場塞滿的自大，脫了白大褂，穿著深藍色西裝，男人沒有半點救死扶傷白衣天使樣，反而和華爾街那些傢伙一樣一股人渣味。

　　同類看著後視鏡裡她自動開過來的車，面露讚賞。

　　托妮還記著那只大針管，沒好氣開口：「別看了，沒得賣。」

　　史蒂芬意外沒回擊，只笑，沖她道：「等一下。」

　　托妮到底沒忍住好奇，還是站住了。

　　他側身，從副駕駛的手套箱摸出一隻透明的瓶子，隔著車窗伸給她。

　　紐約醫院第一主刀有一雙非常好看的手，修長勻稱，骨節分明，腕上還戴著一隻亮眼的百達翡麗。

　　即使這樣也掩不住握著的瓶子裡綠油油如巫婆濃湯的液體。

　　托妮的表情糟糕，下意識後退一步，用常用的藉口拒絕，「我不從其他人手裡接東西。」

　　神經外科醫生也不管她接不接受，順手拋向一邊的索爾，神遊天外的阿斯加德人下意識接住了。

　　「在結果出來前，戒酒戒咖啡，多攝入維他命。」

　　「謹遵醫囑，斯塔克。」

　　他面露嘲諷說著，打了轉向燈，車窗上升，這才離開了。

　　托妮：「……我終於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欠揍了。」

　　索爾被這個詞戳中，突然回神：「吾友，有架打嗎！」

　　「等等，這瓶子是什麼？」

　　托妮：「……」

　　哥們你才上線啊！

第23章 天降正義

　　托妮還真打算帶著索爾去打架了。

　　先是一點點意識到失去了重要的東西，還冒出個王位爭奪的陰謀詭計，全都是用軟刀子消磨人。看索爾這反應，估計也是頭一次遇到。

　　托妮覺得索爾他爸能給他起這個名字，搞古典cosplay，說不定還信奉斯巴達教育。

　　鼓勵一個戰士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他投入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正好馬克二號在後備箱裡，解鎖識別，借用車的電池驅動組裝，托妮穿好後，又冒出了一堆需要優化的念頭。

　　看到她穿「戰鬥盔甲」，索爾一下也意會過來，整個人瞬間充滿戰意，雙眼晶亮，摩拳擦掌。

　　有蝙蝠俠的先一步標準示範，賈維斯默默把車庫的監控黑入刪除替換，一邊檢索紐約突發事件，逐條彙報，依次分析難易度。

　　「不挑，我們一個個來。」

　　托妮慢慢懸浮起來，一把抄起索爾，從地下車庫急速飛出，在正處下班高峰期的車流間低空穿行，最後騰地拔地而起，一個急轉彎繞過玻璃大廈。

　　托妮下意識扭頭，眼前幾乎是即時放大出清晰的大廈內部，寫字樓裡的人紛紛站起，呆立原地看的，跑到窗邊來的，全部被小框標注出了姓名和社保號。

　　和之前大半夜穿裝甲出行又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人工智慧無奈出聲提示：「Ms，搶劫案在前方三千米。」

　　「很好，準備降落了，驚爆點。」

　　托妮說完，在賈維斯運算出的投放點鬆手。

　　隨著空中一聲電子音的「天降正義」，急速下降的北歐神爆出暢快的大笑，像是一陣隆隆雷聲，正好落在銀行外的劫匪車上。

　　黑色面罩們還在往車裡扔袋子，就覺得頭頂一黑，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一手一個撂翻在地，槍像是塑膠一樣被輕鬆拗斷了。

　　滿街都是舉著手機的路人和停下的車，銀行安保還有姍姍來遲的NYPD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時，戰局已經結束了。

　　雷神明顯沒想到敵方如此弱小，臉上寫滿了意猶未盡。

　　托妮抱臂飄在一邊，看著眼前飛速竄動的資訊，「剛剛布魯克林發生了個大的，我們現在出發還能趕上這一場。」

　　離他們最近被堆成小山的劫匪：「……」

　　說得好像是在趕場吃飯一樣！

　　半個小時後，#天降正義#飛速上了推特熱搜，目擊人定位遍佈紐約，所有人配圖十分一致。

　　夕陽，鐵甲，爆炸頭。

　　@星球日報：這是一部科幻硬核西部搖滾片。[圖]

　　@號角日報：一分鐘解決戰局，紐約好鄰居地盤不保？[視頻]

　　托妮趴在吧臺上，一邊刷一邊笑，順口囑咐：「我要杜松子。」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索爾看起來精神多了，狀似遺憾說著，抬手一抹啤酒泡沫，又砸了一個杯子。

　　穿著酒保服的老闆面不改色調酒，完全不抱希望囑咐：「托妮，下一次要來提前提醒我清場。」

　　托妮胡亂點頭，「讓人去找別的容器給他，砸起來沒這麼響的那種。」

　　一面又對索爾說：「體諒一下我是個心臟還有點毛病的人，你剛剛第一砸差點把碎彈片給我嚇進去。」

　　索爾就放下了杯子，耐心等著，又抬手按住了她要拿雞尾酒的手。

　　「醫師說你不能飲酒。」

　　托妮：……這句話你怎麼還聽到了！

　　「所以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安慰嗎。」她痛心疾首指責。

　　「Linur bartskeri gjorir fúin sár.」醫生的幫兇一本正經說了一串她聽不懂的話。

　　賈維斯貼心翻譯：「冰島諺語，溫和的醫生意味著腐爛的傷口。」

　　維京人贊同點頭，嘭地把那瓶綠油油放到了她的面前，「喝這個。」

　　托妮難以置信看他：「你從哪裡掏出來的？」

　　索爾摸了摸後腦勺：「因為錘子不在身邊，我隨身揣著這個還怪有安全感的，好幾次差點甩出去了。」

　　托妮瞪著瓶子，不想思考上面會不會有今晚那些犯罪的血和淚。

　　來打工的酒保這一會已經跑回來了，他倒是機靈，到中餐店搬了一大堆土質大碗，回來後還氣喘吁吁介紹：「叫什麼梁山好漢的主題餐廳，他們說這種碗就是用來喝酒的，喝完還能砸。」

　　這種碗可能帶著中華的某種詛咒，索爾滿上仰頭喝完，豪邁一砸，氣氛莫名就變得悲壯鄭重起來。

　　索爾又拿起一碗滿碗，沖她示意。

　　「來吧，吾友！」

　　托妮被這種謎之氣氛影響，打開了瓶子，跟著他灌了一口。

　　「好酸，」她皺起臉，「我決定從今天起討厭獼猴桃了。」

　　北歐神哈哈笑著，輕輕拍了拍中庭人的肩，順口許諾，「等你病好，我請你喝神域的蜜酒。」

　　說完後，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回不去了。

　　托妮看出來，忍不住問：「你被從家裡趕出來，你媽媽沒說什麼？」

　　以前她吵完架離家出走，都是瑪利亞將她帶回來的。

　　「我父親發怒時，母親不在旁邊。」

　　托妮一拍桌子：「那不就行了，你和你們星球總有聯繫方式吧，給你媽打個跨星系電話，賣慘道歉，她說不定就讓你先回去了。」

　　她頓了頓，又飛快添上一句：「然後再好好和你父親談談。」

　　經過獅子王的洗禮，索爾對奧丁那點不忿早就變成了對老父親的尊敬。

　　他一口氣將剩下的酒飲盡了，起身看著她，「好，我現在就出發，因為彩虹橋，可能要找個比較空曠的地方。」

　　她擺手：「去吧。」

　　阿斯加德人神色專注，語氣認真：「托妮，很高興能認識你，中庭是個很有趣的地方，我還會回來的。」

　　托妮幽幽道：「那肯定，你還欠S.I.好幾百億呢。」

　　索爾：「……」

　　既然喝不了酒，托妮也站起身，慢條斯理把口袋裡的那張摩根大通推給老闆結帳。

　　「我倒無所謂，但是你要不還錢，佩珀能踩著高跟鞋殺到你們那，讓你們神域直接『諸神黃昏』你信不信？」

　　+

　　酒館是她以前離家出走常去的地方，離老宅不遠，提著那瓶獼猴桃汁慢悠悠溜達回家，托妮在門柱邊看到了意料外的人。

　　不速之客半邊身子在陰翳裡，半邊在光下，拖出長長的影子，延到她的腳尖。

　　對方顯然沒有發現她已經回來了，還垂眼看著手機，沒有用髮膠，整個人溫順自然，連衣著也只是她看來很尋常的預科風，甚至有點風塵僕僕的味道。

　　托妮突然很想讓賈維斯把這一幕拍下來，然後糊到那個寫「布魯斯韋恩這樣的Old money，一年四季都會穿三件套」的主編臉上。

　　那是一篇助理給她看的報導。大概是說新貴和老族（Old money&New money）的區別，選出來的代表就是斯塔克和韋恩。

　　一個是軍火起家，涉及的產業也多為重工和電子等新興領域，是紐約這座不夜城的經濟命脈；一個是殖民時代就紮根，數代傳承，涉及金融建築多領域，是哥譚這個哥特風港口城市的實際支配者。

　　助理要她看的當然不是這種她瞭解得更詳細的東西，而是意圖讓她注意個人形象。

　　「不要再穿個工字t恤熱褲沙灘鞋就跑去買霜淇淋了，你看，現在被拿來做文章了吧。」助理痛心疾首。

　　她當時隨口應著，饒有趣味瞥完了整篇文章，最後落在了評論她和布魯斯的那句話。

　　——托妮斯塔克很美國、摩登，而布魯斯韋恩則英式老派。

　　很多時候，除非是有特別目的，自己確實會穿得比較隨意。而且她喜歡新的、潮的東西，為了自己高興，標新立異也無所謂。

　　但是很明顯，他們也只看到了他被拍到的那一面。

　　「晚上好。」托妮開口。

　　布魯斯從那張「天降正義」移開眼，看向他完全無法設防的照片主角。

　　發明家身上還有淡淡的小麥啤酒味道，雙眼卻很明亮。

　　老宅前的水銀燈微黯，一樣的天氣一樣的人，除了這次她很清醒，一切都如同昨日重現。

　　——「謝謝你送我回來，蝙蝠先生。唔，要不要進去坐一會，我請你喝咖啡啊。」

　　他微笑起來：「不請我進去坐坐？」

　　想起博覽會兩個人的「不歡而散」，托妮一陣警惕。

　　沒有半點猶豫地。

　　「還是別了吧。」

　　布魯斯·同人不同待遇·韋恩：「……」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最強戰力：管家俠阿福&助理俠佩珀。

第24章 夜訪蝙蝠洞

　　當然托妮最後還是請布魯斯進屋了。

　　絕對不是因為竹馬的表情太有趣，只是賈維斯在耳機裡用力模擬咳嗽，提醒她待客禮節而已。

　　結果托妮很快就後悔起來。

　　即使那天因為不服氣讓他知道了方舟反應堆的存在，其實問題也不大，因為她遲早是要公開的。

　　但是超自然的東西就完全不一樣了，布魯斯只是一個普通人，托妮不可能讓他面對這種充滿不確定的世界。

　　剛過門廳，她一眼就看到了客廳那個大畫框裡坐著的星星袍法師，畫裡的桌面上還多了一盆造型奇異的植物。

　　所以鄧布利多先生你不是會占卜嗎，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回來啊。托妮心中崩潰。

　　這個畫框實在太大，不注意都不行，布魯斯果然走了過去，手也從卡其褲口袋裡伸出，扶向畫框，細細打量起來。

　　比起她這個波洛克狂魔，布魯斯藝術水準要高多了，托妮就怕他下一秒說出什麼材料或者筆法不對勁。好在雖然他盯得時間長了些，最後還是若無其事轉了過來。

　　在他背過身後，鄧布利多居然還笑著沖她偷偷眨了一下眼。

　　可能也看出這畫的價值不高，他隨便靠在了看著就結實的畫框上，因為身形頎長和預科風的休閒裝，連姿態都寫意風流，比框裡還像油畫。

　　換是以前她還能欣賞一下，但是現在托妮只覺得頭疼。

　　布魯斯輕鬆說：「這裡的變化不大。」

　　變化大了去了，一個月前她家可沒有這些超級不科學的東西。

　　托妮硬著頭皮道：「我今天剛搬回來，這之前也一直沒有動什麼。」

　　說完後，她開始瘋狂在客廳裡找能讓他們都分散注意力的東西，然而絕望發現並沒有，如果按照正常待客流程，打開液晶屏，說不定他們還能看英國魔法部的辦公直播。

　　似乎還嫌不夠亂一樣，下一秒，客房的方向發來一聲清脆的破碎聲響，像是有什麼破窗而出，砸壞了玻璃。

　　托妮一下就反應過來是索爾成功了。

　　臨走前驚爆點好像是交代過，只要他恢復能力，不管多遠都能把錘子召喚回去，到時候砸壞了她家的牆希望她不要介意。

　　——還真是謝謝你選了窗戶啊！

　　布魯斯出乎意料敏捷地繃直身子，循著聲音看過去，即便不是對著她也目光迫人。

　　肯定是肺葉切多了的原因，托妮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這時候，笨笨慢吞吞舉著兩杯氣泡水挪過來了，機械臂戳了戳布魯斯，將他從警覺轉回了茫然。

　　托妮簡直要熱淚盈眶。好孩子，媽媽以後絕對不說把你捐給社區大學這種話了。

　　她長歎一口氣，狀似隨意說：「估計是笨笨為了倒水，又砸碎了什麼。」

　　笨笨在原地打轉起來，像是急著辯解自己沒有撕家的小狗。

　　布魯斯輕笑接過了兩隻杯子，垂目看向比記憶裡複雜了不少的機器人，「原來是你，看來你還記得我。」

　　笨笨一下就被安撫下來，完全忘了創造者甩給自己的黑鍋，甚至開始用機械關節的活動音哼哼唧唧撒嬌。

　　這個顏控。

　　布魯斯將另一杯遞給她，碰到她的手後沒忍住笑出來：「你在緊張什麼？」

　　托妮眼都不眨：「我沒有啊。所以，你大晚上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

　　布魯斯慢慢收斂了笑意，「我看到新聞了。」

　　「那個金髮男人是上次博覽會從天上掉下來的，裝甲裡面的人是你對吧。」

　　托妮並不意外他看出來，從那個保險箱翻出來的蠟筆畫，顯然裝甲原型竹馬也見過。

　　就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來找她了。

　　+

　　托妮的表情已經很明顯，即使早就知道答案，真的被她本人確認後，布魯斯還是沉默了很久。

　　「所以，還是因為蝙蝠俠？」他問。

　　托妮飛快說：「當然不是。」看到他抱臂揚眉，莫名心虛，聲音很快又低下來，「好吧，我承認，但是也不全是。」

　　「就像我上次說的一樣，我看到了一種可能。」

　　「他讓我知道，就算是普通人也是可以做點什麼的。」

　　克拉克決定成為超人時，她並沒有什麼感覺，甚至看到超人出現在電視裡，她也把他們分得很清楚。

　　就像美國隊長一樣，一個擁有信念、正直善良的人，恰好擁有了保護其他人的能力，決定站出來，托妮覺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我沒有想過做什麼英雄，因為我不是一個偉大的人。」

　　「我只是發現，有太多人因為我……」

　　她哽住了。

　　殷森從來沒有告訴她，失去家鄉是因為她造出來的武器。

　　那座研究基地和製造工廠，也是都是因為她的圖紙建起來，才又抓了更多的科學家。

　　甚至有可能是因為和她約好了，所以霍華德他們才會急著回來，沒有發現九頭蛇的小動作。

　　說到這裡，托妮莫名緊張起來，手上無意義比劃著，「包括上一次，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向你解釋，就，只是，我以為你會懂。」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托妮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自己的想法。

　　坦率這個詞從來與她無緣，但是，布魯斯不一樣。

　　小時候一起躲到閣樓看漫畫的時候，他就像是現在的她一樣，因為新連載心情激動站起來，告訴她以後要成為像是灰幽靈一樣的人，去做懲凶除惡的事。

　　然後她才想起來，竹馬前天還在她面前貶損蝙蝠俠。如同當時她抱著美國隊長的漫畫，毫不猶豫戳破他是獨子，瑪莎他們很難同意他去冒險。

　　現在他們的角色徹底調換了。

　　所以她又在他面前腦熱上頭了，發明家一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底氣，沒忍住低下頭，意識到輸了陣，又不服輸抬頭看向他。

　　布魯斯表情卻很複雜，一如那天他說她是在向蝙蝠俠「告白」。

　　挫敗歎息一聲後，伸手將額發往後耙，竹馬又露出以前被她打敗的妥協表情。

　　「你真是——」

　　布魯斯卻不再說了，他看了她良久，又拿出手機，開始編輯消息，一邊頭也不抬道，「收拾一下，我們出發。」

　　托妮被這突如其來的神轉折驚呆了：「等等，去哪？」

　　再看向她時，他又恢復了以往的挑釁笑容：「敢和我去一個地方嗎。」

　　托妮：……

　　下次，下次一定不管他這種幼稚的激將法了。

　　站在門口，托妮心裡發誓，抬手按住耳機，讓賈維斯隨便調個交通工具過來。

　　布魯斯攔住她，「我開了車，停在你家停車場裡了。」

　　托妮吃驚看他：「你怎麼開進去的？」

　　停車場全電子化，基本車牌識別，唯一能放他進去的就是她家的園丁，但是園丁是佩珀招進來的，不可能見過他。

　　布魯斯微笑道：「可能管理員看到我們經常同時上新聞頭版，所以知道我們很熟吧。」

　　……還有這種刷臉法嗎。

　　而且所謂的同時上頭版，根本就是他們兩個又被拉出來一起受嘲諷了吧。

　　托妮哭笑不得。

　　竹馬來時開的是輛非常低調的謳歌，甚至不能讓賈維斯接管自動駕駛的那種。

　　——這個控制狂。

　　她腹誹時，對方已經十分紳士替她拉開了門，用手墊好了頭頂的車框。

　　習慣了賈維斯或者哈皮開車，自己坐在後排，托妮已經很久沒有坐過副駕駛了，和人並肩坐著一時間有些不自在，掏出手機又一次點開推特的北美熱搜，發現才這一會沒看，網上連名號都替她起了不少。

　　拉完那條長長的匯總後，她下了結論。

　　「Iron Man聽起來還不錯。」

　　「反正在裝甲裡，大家也分不清是男是女。不過是不是太直接了點，雖然我覺得還是比正義聯盟這個名字委婉多了。」

　　正義聯盟顧問：……你們姐弟倆從審美到起名字都不怎麼樣。

　　他無奈提醒：「安全帶，安東妮婭。」

　　她摸索著扣帶，一面忍不住抗議：「別這樣叫我。」

　　布魯斯的語氣十分漫不經心：「已經習慣了，不然要叫妮婭嗎。」

　　托妮突然笑了，扭過頭，故意用非常甜膩的語氣挑釁他：「布魯西。」

　　他正單手倒車，另一隻手剛好搭在她身後的座位上，聽到這裡，非常順手就按住了她的發頂，用力把她的短髮糊亂了。

　　這動作太自然又太熟悉，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

　　布魯斯根本記不清第一次見到托妮是什麼樣子了。

　　從他有記憶起，她就會隔三差五出現在家裡。

　　剪著短髮，穿了背帶褲，沒有半點女孩樣子，從來不哭不鬧。

　　他聽瑪莎的話和她分享積木，她就會真的玩一天，搭好了又推倒，之後再搭一個新的造型。他故意拿走幾塊她也不會分神和他爭，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瑪莎為這個擔心了很久，布魯斯卻不在乎，終於有一個能常常見到的同齡人，他像是有無限的耐心一樣。

　　她玩一天，他就能看著她一整天。

　　直到有一次湯瑪斯心血來潮修車，他們站在一邊，托妮沒忍住提示了幾句，被湯瑪斯溫柔感謝了。

　　那之後，她就活潑多了。

　　會有意跑到湯瑪斯和瑪莎展現新的發明，他們都很耐心聽，然後由衷驚歎著誇獎她。緊接著阿福用小甜餅也得到了甜食愛好者的崇拜。

　　這時候，布魯斯卻開始變著法惹她生氣。

　　之後他才依稀感覺到，這是小孩子的一種莫名其妙的獨佔欲，像是不滿她奪走全家的關注，又像是不滿她無視自己。

　　某次瑪利亞來接她後，他就學會了用「安東妮婭」來挑釁她。

　　她果然反應很大。

　　之後就像會變成無意義的鬥嘴，她愛惜頭髮，他非要給她揉亂，然後兩個人打成一團。

　　剛剛就像是和以前一樣了，布魯斯卻尷尬收回了手，她扒拉著頭髮，低頭不語。

　　在小巷前，他們完全相反，一個桀驁孤僻的小姑娘，一個泡在蜜罐裡的小王子，那之後，他們又太相像了。甚至在她的父母也徹底離去後到達了臨界點。

　　布魯斯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吃驚她會走上這條路，尤其是在她被九頭蛇抓走後。

　　但是不該是他來引導她。

　　他並不是超級英雄。

　　也許會是她一直暗中照顧的超人，或者是那個年輕的崇拜者，甚至是她存放的那堆《美國隊長》漫畫。

　　結果，她自己不管不顧撞了上來。

　　車不斷前行，紐約這座不夜城在後視鏡裡不斷倒退，對岸的哥譚則整個籠在幽暗的迷霧中。

　　像是要把泊爾塞福涅綁到冥界的戰車。

　　+

　　過跨海大橋後就進入了哥譚，托妮沒忍住把頭探出窗，撥開被風吹得紛亂的短髮，終於打破了沉默。

　　「今天蝙蝠燈沒有亮。」

　　布魯斯將車燈調成霧燈：「哥譚也不是每天晚上都有情況的。」

　　哥譚所謂的平靜只是有一部分人剛剛被控制住，還有一部分人在醞釀陰謀。偵探習慣什麼都在自己的控制中，一步步精心佈局，很多時候，只是為了捉更大的魚，才順勢跟著他們的計畫往後走。

　　說起蝙蝠俠，她整個人又躍躍欲試起來：「我想在紐約也搞一個大投燈，蝙蝠俠應該沒申請專利吧？」

　　「你想投什麼。」

　　他完全不抱希望介面，因為瞭解她，知道下一句多半不是什麼好話。

　　托妮：「S.I.的標誌吧，或者廣告招租這幾個詞。」

　　布魯斯：……果然。

　　有她這麼一句話，至少下次戈登再聯繫他之前，布魯斯都沒辦法直視蝙蝠燈了。

　　隨著走的路線越來越熟悉，托妮古怪看向他：「所以，你到我家找我，就是為了讓我把你送回家？」

　　布魯斯像是在說冷幽默，冷靜回答：「沒錯，等天亮我再送你回去。」

　　鐵柵欄門緩緩打開，有一個筆挺的身影站在燈下，替她拉開了車門。

　　「晚上好，托妮小姐。」

　　托妮笑了：「阿福，好久不見。」

　　老管家沖她微笑，又隱隱不贊同看了一眼布魯斯，才將一塊法蘭絨毯子遞給她。

　　「布魯斯老爺通知得突然，我只準備了這個。」

　　青梅在兩位老管家面前一直都很乖順，也不多問，直接將自己裹好了，露出毛絨絨的腦袋。

　　布魯斯沒有多說，打手勢示意她跟上。

　　他家的面積很大，大門口到那座像是古堡的老宅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會在這裡停下，那肯定不是去他家了。

　　路漸漸難走起來，沒有用照明工具，只有將要下落的月亮和金星一路跟著他們，賈維斯自動將隱形眼鏡的視野調亮了。

　　可能是哥譚人先天夜視能力強，他動作很敏捷，沒有任何科技幫助，中間還拉了她一把。

　　四下裡一片闃黑，反應堆的光依稀從毯子裡漏出來，將他們之間照亮了。

　　他的手突然緊了緊。

　　又走了一會，布魯斯突然停下來，「就是在這裡，我掉進了這個地洞，看到了蝙蝠。」

　　「那時候我已經明白，哥譚需要的不是法律，而是畏懼。」

　　「所以我在地洞裡撿起了它。」

　　托妮面上驚訝，正要說話，他又陡然轉了話題：「其實遊學的那些年裡，我回來過。」

　　「我藏在人群裡，帶著槍，看完了庭審。」

　　托妮一下就反應過來他是在說湯瑪斯和瑪莎的案子。

　　因為背對著自己，托妮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他的語氣又實在難辨情緒，一時間詞窮起來。

　　「那一個小時裡，我隨時都可以親手殺了他。」

　　托妮沒忍住：「可是你沒有——」

　　話被蓋下去了，他轉過來，用手掩住了她的嘴，欠下身，讓兩個人呼吸交錯，眼睛對著眼睛。

　　布魯斯等到她時就已經很晚了，又兼車程行走，這時候天際已經開始泛白。

　　是哥譚難得的晴天。

　　兩個夜間生物都在一天中最清醒的時候，在光下，他們把彼此看得很真切，什麼情緒都逃不過對方。

　　「不是的，安東妮婭。這把上了膛的槍，我一直都攥在手裡。」

　　他輕聲說著，因為音色自帶綺意，目光卻很冰冷，卻是向著自己的審判。

　　「我隨時可以用它殺了其他人，也隨時可能用它毀滅我自己。」

　　「即使這樣，你也覺得蝙蝠俠是你的未來嗎。」

　　他說到這裡，在她面前連最後一點面具也被徹底剝落了，即便垂眉斂目，也透出一股森寒的銳利來，初出的日光將他拖出長長的影子，像是一條黑色的斗篷。

　　托妮的表情漸漸空白起來。

　　哥譚碼頭的資料庫這麼落後，其實是為了掩藏那些材料的進出口記錄，避免被人查到韋恩集團的頭上。

　　蝙蝠俠是個普通人，所有的裝備都是巨大的消耗，整個哥譚，只有他有這樣的經濟和勢力。

　　托妮：「所，所以，你就是——」

　　發明家看向他，滿面錯愕。

　　「蝙蝠俠背後的投資人？」

　　布魯斯：……

　　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囉嗦的有話說：

　　妮妮喜歡波洛克的設定是來自動畫。

　　泊爾塞福涅，冥王哈迪斯拐回家的老婆。

　　《

　　掉馬失敗是因為大少披著蝙蝠俠的殼子和老爺在她面前同框過，她還以為他是說自己在洞裡撿到了蝙蝠俠。

　　而且托妮自帶燈下黑，要讓她信布魯斯=蝙蝠俠，可能約等於相信佩珀是滅霸吧【喂【並不會

　　小劇場：

　　布魯斯：青梅可能是個小傻子，帶不動。

　　托妮：你不僅有好幾個馬甲，還一個馬甲好幾個人穿，說話還那麼文藝，能猜到就有鬼了啊！

第25章 晝探北極圈

　　從來都是對別人身份了若指掌，正聯顧問還是頭一次主動向人坦白雙重身份。

　　所以在對方歪曲理解後，他難得大腦空白幾秒，整個呆住了。

　　因為布魯斯一臉「高深莫測」盯著她，托妮莫名心虛起來。

　　他說了那麼多，她關注點就只在蝙蝠俠身上，好像確實有點不太好。

　　想起他剛才的話，雖然有點玄妙難懂，但是那種清醒而嘲諷的語氣她再熟悉不過了。

　　和她一樣。

　　托妮難得柔軟了聲音，像是在寬慰他。

　　「你沒必要這樣說自己。」

　　「你也在用你自己的辦法保護哥譚。」

　　布魯斯：「……」那還真是多謝誇獎了。

　　這一刻，工程師和戰略家腦回路之間的溝壑，可能有馬里亞納海溝那麼深。

　　再回到大門口時，阿福已經在那等著了，目光如同洞悉了所有展開。

　　經過多年的相處經驗，布魯斯依稀從中辨析出了一句「我已經提醒過您了」。

　　他立馬回想起了老管家回復的消息。

　　——雖然很高興您終於要邁出這一步了，不過考慮到這麼多年的間隔，您其實可以更坦率直接一點。

　　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永遠知道一切。

　　布魯斯避開管家的目光，決定履行當時的冷幽默，「……我送你回去。」

　　回到老宅前，托妮又一次被人堵門了。

　　這次是一個陌生的黑人女性，「我一直在等你，斯塔克小姐。」

　　托妮難得耐心道：「我現在沒空，有事先和我的助理預約。」

　　女人沒有理會，沖她伸出一份證件，幾乎要抵到她的臉上：「艾曼達·沃勒，天眼會負責人，目前正在調查正義聯盟。」

　　托妮皺眉，沒說話。

　　沃勒說話的內容雖然客氣，語氣卻很強勢：「斯塔克小姐，憑博覽會當天的情況，我們有理由懷疑你是正義聯盟背後的出資人，希望你能配合，跟我們走一趟。」

　　賈維斯已經在耳機裡詢問她是否聯繫羅迪。

　　「沃勒女士，你們是決定按照富豪榜順序把所有人都調查一遍嗎。」

　　本來應該已經離開的人出現在她們身後，單手插袋，笑容輕鬆寫意，說話的語氣又恢復了電視上的憊懶。

　　沃勒看到他後，表情驟然一變，沖她飛快道：「看來今天我來得不是時候。」說完逃一樣竄進了一邊的黑色轎車裡。

　　布魯斯站在原地，語氣非常惋惜，「而且我也說了，那個出資人就是我，她怎麼不信呢。」

　　托妮：「你做了什麼，她怎麼怕成這樣。」

　　「一點小伎倆，」布魯斯輕鬆說著，把另一隻手裡的東西遞給她，「因為這個才折回來，差點忘了，阿福讓我給你的。」

　　托妮接過了，剛剛打開紙袋就聞到了熟悉的甜餅味道，下意識發出了低低的歡呼。

　　布魯斯發現，她真正高興起來時，眼睛非但不會彎起來，反而會慢慢睜大，有一種乍然受寵的驚嚇之意，甜蜜的瞳色晶亮，像是在得意翹尾巴。

　　他突然開口：「所以，我們是和好了對吧。」

　　就像是以前無數次鬥嘴後，借由各自的管家下臺階。

　　——「為了小甜餅。」

　　——「為了甜甜圈。」

　　「當然。」

　　她說。

　　+

　　能當托妮的助理，並忍受她的性格和收拾爛攤子這麼多年，佩珀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成為了超越常人的存在。

　　助理小姐是個遇強則更強的獨立女性，因為是在奧比入獄後頂著風頭上位，她的事業心空前爆棚。成為COO後，在托妮的技術支援下，短短六年裡，將S.I.的規模擴大了數倍。

　　那個大的反應堆雖然倒了，但是能源部才剛剛起步，以後甚至可能代替武器部的地位。

　　S.I.在加州的業務範圍很廣，以前只做軍工和少部分的學術投資，現在借由自身超出市場的科技水準，已經一躍成為了全美第一的重工集團。

　　這一切直接導致了總部搬遷是個巨大的工程。

　　所以佩珀忙得幾天不見人影，更別說看到那條天降正義的新聞。

　　托妮並不擅長兩個人心平氣和面對面，直接把事情捅出來才是她的風格。

　　所以她帶著索爾去打架，除了讓他打起精神，也是為了向佩珀抗議那些過度的保護，能順便讓她知道自己打算幹什麼就最好了。

　　結果現在助理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托妮很不滿，又很失望。

　　「……」你才三歲嗎！

　　克拉克推了推眼鏡，無奈歎氣：「托妮，你說的話沒一句能寫進去的。」

　　把專訪變成茶話會，佩里聽了這錄音也一定會質疑他的專業水準。

　　托妮倒在椅子裡，轉著電容筆：「反正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回去後隨便編一篇就好了。」

　　記者也習慣了她的隨性，最後放棄掙扎，把錄音筆關上了，沒忍住低聲說：「我以為你對超級英雄不感興趣呢。」

　　即使他成為超人，被全世界都注意到的時候，托妮也沒對他的另一重身份產生任何好奇。

　　托妮很直接：「我認為你每天忙著扮演一個身份已經很累了？我分得很清楚，克拉克才是我認識的那一個。」

　　這世界上有太多人喜歡超人，在托妮和爸媽面前他卻能做回克拉克，而且被完整看待。

　　小鎮男孩忍不住微笑起來。

　　跳回之前的話題，他整個人的氣場又是一變，認真向她發出邀請。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麼，要加入正義聯盟嗎？」

　　當初要做超人的時候，托妮選擇了尊重他的決定，現在角色變換，克拉克更加沒立場勸她了。

　　她沒有超能力，更不具備任何戰鬥技巧，也許可以用裝甲彌補其中的戰力差距，但是面對同樣的衝擊力，其他英雄或許只會受傷，她卻會直接失去生命。

　　氪星人想到這裡，連模擬呼吸都忘了。

　　他選擇了一種比較委婉的方法，「正好我們缺後勤人員，我覺得以你的技術，一定……」

　　托妮瞪他：「我才不會做後勤。」

　　克拉克下意識掩面。

　　他怎麼就忘了，這是那個超級驕傲的托妮斯塔克啊，連拍照都要站在最中間，每次博覽會都要搞得花哨又排場十足。

　　要讓她藏在人後，不如期待他們的顧問在正聯的發佈會露面。

　　托妮擺手，「這件事先不急，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這次搬家，我又翻出來了你來地球的太空艙。」

　　當初她說要研究後，克拉克毫不猶豫給她送來了，托妮就是從這裡面找到了氪星的座標。

　　「還記得我說過的吧，你生父是位元科學家，大部分程式他都是用氪星語編譯的。」

　　「我昨天閑著沒事，把氪星語學了。」

　　「從太空艙的飛行記錄來看，你家還給你準備了一套房產，跟著來地球了。」

　　克拉克一怔。

　　在親眼確定母星毀滅後，他幾乎已經死心，卻在這時候突然得知，還有與自己過去有聯繫的東西。

　　托妮微笑起來：「所以說你是小王子啊，在北極的冰層下，有一座他們留給你的城堡。」

　　感情充沛的氪星人吸了吸鼻子，一瞬間又像是那個因為能力失控，無措找到她求助的少年。

　　然後同樣被托妮毫不留情嘲笑了。

　　臨別的時候，她又囑咐：「資源部在北極有個勘探隊，你可以自己飛過去，有需要技術支援的就找他們，隨時用那邊的通訊設備和我聯絡。」

　　當晚，托妮就接到了來自北極的視頻通話。

　　克拉克表情很微妙：「托妮，我覺得你還是來一趟北極比較好。」

　　托妮隨口「嗯？」了一聲。

　　「我找到了堡壘，而且……我好像挖到了你的偶像。」

　　攥著電烙鐵的手一抖，毀了一個焊點，她甚至來不及去找吸錫器，立即扭了過來，看向克拉克。

　　克拉克重複道：「我發現了美國隊長。」

　　作者有話要說：

　　《

　　文藝男青年和萌二工科女的思維差距：

　　——我要挑一個有紀念意義的地方氣氛好的時候，有儀式感的和她坦白。

　　——已知……，所以，他就是資助人了！

　　說和好是因為他倆這麼多年花式裝陌生人。

　　想要掉馬的，難道你們不想看竹馬愛青梅，青梅愛杯面的修羅場嗎【x

　　《

第26章 一個論壇體

　　【灌水】剛從某人的博覽會回來。

　　#lz

　　我也想要那麼多能biubiubiu的玩具！

　　#1

　　醒醒，那是隨便一個就好幾個億的玩具。

　　#8

　　如果你爸是霍華德斯塔克，你也能有這麼多玩具曬，還讓全世界的小朋友都來你家園子裡看。

　　#9

　　所以某人的宣傳語其實是：

　　歡迎來到我（金光閃閃）的世界。

　　#10

　　上面那樓直接打出名字了啊！

　　lz，你即將被賈維斯做成表。

　　#11 lz

　　算了吧，貴科技論壇說某人還能有誰，光標題就足夠被護主的AI狙擊了。

　　而且我覺得她要是知道了，說不定看得還挺開心呢。

　　別歪樓，繼續聊博覽會。

　　#132

　　所以S.I.到底是哪裡來的這麼多黑科技，這是人類應該有的水準嗎。

　　#133

　　沒看最近的新聞？肯定是超人給的，外星科技。

　　#134 一個禿頭碼農

　　我覺得某人肯定贊助正聯了，不然這次一個小爆炸不會那麼多超級英雄。好多年前我在盧瑟手下打工的時候，她就給超人的戰損買過單。

　　#158

　　現在超級英雄也要淪為資本主義的玩物了嗎。

　　閃電俠快遞，超人當打手，亞特蘭蒂斯和天堂島隨便遊。瞭解一下。

　　#179

　　lz我也剛回來！現在滿腦子都是通信部宣講的那個新款全透明平板，科幻電影粉超想要。

　　期待上市。

　　#180

　　還敢買S.I.的東西嗎，我上次拆包starkphone的自帶軟體，許可權大得驚人，只要想，分分鐘能竊取你們的信用卡。

　　#181

　　上面的朋友怕不是在搞笑，拿黑卡的人會看一眼路邊的硬幣嗎。

　　#197 一個禿頭碼農

　　還是我，反正已經辭職了，說點內幕。

　　盧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基本上你拍到超人，他那邊直接定位到你的手機，每天都能搞出一張超人全美救援飛行路線圖。比超人粉絲還稱職。

　　#223

　　我有預感，TS和盧瑟遲早要為超人掐一次。

　　#240

　　既然把有錢人都聊了一圈，所以沒人說隔壁城市的那位嗎。這次他好像也來了，我以為他們關係不好？

　　#241

　　TS好歹還是MIT高材生，自己也有本事吧，布魯西寶貝會幹啥，TS還老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兩個人估計沒話題。

　　雖然乍一看很像，有車有房父母雙亡，兩個人都是超模收割機……

　　#242 lz

　　我求求他倆在一起吧，我好擔心下一個上頭條的就是我的女神啊！這次她在主場館駐場我就覺得很不妙，他們倆哪個我都不放心QAQ

　　#243

　　哈哈哈哈哈lz你這個腦洞絕了。我覺得OK。

　　#244

　　lz你等著核^彈打擊吧。

　　#287 lz

　　你們就哈哈哈哈我吧。

　　本人現在海島度假，發帖連ip都沒改，反追蹤也沒開，正大光明。

　　TS，知道我的地名就給我寄個快遞啊。滑稽

　　#299

　　終於爬完樓了，感覺某人的命真好，老爸是花花公子，自己卻是獨女，省心省力，上輩子是拯救過銀河系吧。

　　#300 you know who i am

　　lz開門收一下跨洋外賣？這家的馬卡龍還挺好吃的。

　　以及，樓上別急，我這輩子也能救一把。

第27章 Whiskey

　　克拉克一直都很清楚美國隊長對於托妮的意義。

　　不僅因為這個人是她的童年偶像, 更因為霍華德這麼多年來從沒放棄過尋找他。即使身邊人的態度從安慰轉為勸說，到最後對他堅持的習以為常, 他也從來沒改變想法。

　　超級聽力剛剛覺醒，還沒影響到他的感官時, 克拉克不小心聽見了父親和教父的談話。

　　喬納森沉聲勸霍華德，讓他珍惜當下, 至少多分一些注意在托妮身上, 因為不論是誰的關心都代替不了他。

　　霍華德沉默了很久。

　　「總有一天, 她會明白的。」他說。

　　北極連冰都是極致的透明，在托妮破譯的城堡大概定位邊, 氪星人一眼就透視到了那個標誌性的紅藍配色盾牌，隨即聽到了緩慢的心跳聲。

　　至少在美國隊長還活著這件事上, 霍華德是對的。

　　克拉克想著, 用力掀起冰層, 因為模擬人類呼吸吐出一口白氣, 沖著被打擾到的海豹幼崽微笑了一下, 鑽進那個巨大的冰窟, 又扛著人回到了堡壘。

　　超人的動作很快，聽到天際熟悉的電子管家警告聲和發明家的「靜音」時, 他已經把美國隊長交給了生父的模擬AI, 又回到了地面。

　　克拉克安靜站在原地等著，紅色披風在冰原上十分顯眼。

　　——他也完全不擔心托妮找不到自己。

　　因為身處北極, 制服上來自兩個完全不同型號發信器不得不加強了功率，終於發出了能被他捕獲的微弱電流聲。

　　克拉克心裡升起一陣「又來了」的無力感來。

　　如果她真的加入正義聯盟, 主席直覺顧問和托妮會很聊得來。

　　鐵皮殼子比上次在沙漠裡的看起來先進了不少，雙手平撐著，用一種過分可愛的「企鵝式」慢慢降落在了他的面前，然後因為被腳底推進器融化的冰面打了個滑。

　　克拉克憋笑問她：「看起來和上北美熱搜的那件不一樣？」

　　她的聲音被電子處理了，語氣是誇孩子一般的洋洋得意：「女人要有很多套衣服，裝甲當然也是，這套專門適應各種極限環境，登月也是小意思。」

　　在一陣複雜又炫酷的機械變化後，裝甲將她顯露出來，托妮穿著一件佈滿感應線路的緊身服，反應堆大大方方露了出來。

　　下一秒，未來學家打了個噴嚏，又退了回去。

　　「好冷。忘記給內甲也裝溫控了。」

　　可能是偶像作用，托妮連氪星科技都不感興趣了，只和喬-艾爾的投影打招呼，很快就反客為主引著他往裡走。

　　克拉克注意到，她在看著浮空的幾個點。

　　他吃驚問她：「你已經拿到堡壘的許可權了？」

　　托妮漫不經心應了一聲：「因為我有賈維斯啊。」

　　AI謙虛應了一聲。

　　打開自己存在加密盤的主人照片資料夾，幼年期分類，賈維斯篩選出有克拉克的合影，在傳輸過去後，飛快與喬-艾爾建立了深厚的AI友情。

　　然後順利獲得了許可權。

　　不過全知全能的管家只需要把結果告訴主人就行了。

　　托妮瞥了一眼地圖和堡壘資訊，「孤獨堡壘？看來正義聯盟這麼簡單粗暴的名字就是你起的了。」

　　克拉克：……

　　覺得Iron Man好聽的人沒資格這麼說吧。

　　又繞過幾條走廊，他們終於接近了堡壘的醫療室，托妮腳下亂了幾步，卻先克拉克走了進去。

　　冰棱突出一般的顯示幕上記錄著各項資訊，幾隻堡壘機器人正在忙著做各種檢查，金髮男人也完全不像是沉睡了幾十年後剛出「土」的，細胞還保持著活性，即便被換上了氪星質地的長袍，也掩不住身材健壯，肌肉分明。

　　喬-艾爾和賈維斯的投影正在一邊聊天，淡淡的光束將水晶鑄成的堡壘一映，晶瑩璀璨，仿佛冰雪女王的城堡。

　　托妮就在這樣的城堡裡，見到了……

　　兩個並排躺著的金髮男人。

　　換了一樣的長袍，有著相似的氣質，除了臉，仿佛複製粘貼。

　　托妮用力眨眼，緩慢扭頭，看向克拉克。

　　「所以，這兩個裡面哪個才是美國隊長？」

　　克拉克：說好的光看背影都能認識的真愛粉呢！

　　+

　　「早安，士兵。」

　　史蒂夫睜開眼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冰色的穹頂。

　　說話的年輕女人抱臂站在一邊，從容俯視著他，棕色的眼睛很明亮，臉上是玩世不恭的笑容。

　　因為這種笑容給人的感覺太過熟悉，史蒂夫一下就從混亂裡被拉了出來。

　　很快，又有三個「人」湊到了他的頭頂，圍了過來。

　　其中兩個還穿著配色讓美術生深感辣眼睛的緊身衣、大披風。

　　喬-艾爾把堡壘的記錄調取了一遍：「我們和地球人的生理構造有些微差異，我還是把資料發給你吧。」

　　賈維斯最近熱衷模擬真人反應，從虛空中拿出了一本病歷本翻看，一邊演算。因為是發明者最讓他操心的部分，這個模組運行起來很快，才翻了兩頁就有了答案。

　　「送來時還有一些凍傷，現在也已經恢復正常了，不過可能要補充一些能量。」

　　克拉克點頭：「我去找點營養劑。」

　　這個對話與畫面太奇幻，太未來；美國隊長很茫然，很無措。

　　他慢慢撐起身，選擇看那個既不是投影、又穿著正常的棕發女人，從一團問題裡揪出心中最深的疑問：「我現在在哪？」

　　對方很乾脆回答了他。

　　「北極，你被冰凍了很久，剛挖出來。」

　　史蒂夫沉默下來。

　　托妮聳聳肩，也不打擾他深思，轉身拉開虛擬鍵盤，開始翻看堡壘自存的氪星科技檔。

　　事實證明，一個經歷過戰爭年代的人，接受能力還是很強的。

　　她剛剛挑准了一篇關於空間傳送的檔，還沒看兩行，對方已經恢復正色，向她自我介紹起來。

　　「所以是你和你的同伴把我救出來的？非常感謝，我叫史蒂夫·羅傑斯。」

　　「托妮·斯塔克。」

　　她說完後沒看他，嗓子卻慢慢變緊了，像是吞了一罐子的現磨咖啡粉。

　　「斯塔克？那霍華德是……」

　　這時候托妮已經意識到，以克拉克的速度，他還沒回來，看來是有意把空間留給他們了。

　　所以童子軍以為會有偶像見面會，或者是深夜檔認親節目嗎。

　　托妮有點茫然，她並不擅長處理麻煩的人際關係，尤其這個人自己就帶著各種各樣的複雜屬性。

　　「是我的父親。」她關上那個檔，開始無意義下滑介面，簡短說著，「我聽他說過你。」

　　史蒂夫卻微笑起來，像是松了一口氣：「我很高興……至少我和這個世界還是有一點聯繫。」

　　「畢竟我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被外星飛船綁架了。」

　　沒有那件制服後，美國隊長依舊笑容親和，因為那頭金髮十分有感染力，說到最後面露苦惱，看起來又像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輕人。

　　下一秒，他滿臉懷念，語氣不自覺老氣橫秋起來：「不過我沒想到霍華德會結婚。他現在怎麼樣？」

　　托妮：「他已經離開七年了。」

　　史蒂夫面露抱歉，「是因為什麼意外嗎？」

　　她搖頭：「可能我的年紀讓你產生了什麼誤解？很可惜提醒你一下，他五十多歲才有了我，走的時候已經年紀很大了。」

　　可能他們家都有一套獨有的語言模式，史蒂夫熟門熟路翻譯過來其中的意思。

　　他必須做好朋友都已經過世的準備。

　　托妮又說：「不過你現在有新朋友了。」

　　斯塔克家的人雖然表面傲慢，其實內心很善良。

　　史蒂夫心下感動，會意微笑看向她，然後下意識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到了躺在另一邊的金髮男人。

　　托妮說：「我覺得你們一定能很好相處的，畢竟你們做了幾十年的室友？好多夫妻都沒法呆在一起那麼多年呢。」

　　史蒂夫：……

　　+

　　從血液到對話都確定了美國隊長的身份後，就可以繼續查證剩下的那位了。

　　這個人顯然也被冰封了很久，而且沒有超級士兵血清保護，他的生理狀態很虛弱，至少堡壘用了不少氪星技術才慢慢過渡了環境驟變對他造成的影響。

　　史蒂夫雖然不認識這位元「室友」，但是從機器人拿去洗乾淨的軍服，還是能判斷出來對方是個空軍，一定也是二戰時期服役。

　　可能二戰老兵都流行開飛機來北極保鮮冷藏。

　　有了這些資訊，托妮乾脆直接用堡壘的電腦排查，反正其他人怎麼查定位都是北極或者外星文字，幾乎沒費勁在隱藏行蹤上，很快就破解了軍方的檔。

　　——史蒂夫·特雷弗，空軍上尉，一次作戰計畫中犧牲。

　　「好巧，這個人也叫史蒂夫。」

　　托妮點開資料頁，歡樂道。

　　語氣屬於非常欠揍的熊孩子看熱鬧。

　　史蒂夫在一邊聽著，瞬間升起了老友的女兒可能比他本人還要更讓人頭疼的預感。

　　克拉克就在這時候飄了進來，把營養劑遞給史蒂夫，看著大螢幕，突然叫了停。

　　他指向一塊螢幕裡，合照中和特雷弗相視而笑的女人：「我可能知道他是誰了。」

　　托妮也認出來了，這是正義聯盟的另一位發言人，神奇女俠。

　　克拉克微笑道：「正好我打算介紹你們認識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

　　隊長醒來的畫面參考雞條裡面沙溢睜眼看到西遊記師徒四人的：施主你醒了.jpg【喂

第28章 Whiskey

　　美麗的女神喲, 你掉的是這個史蒂夫·羅傑斯，還是這個史蒂夫·特雷弗？

　　+

　　在九頭蛇實驗基地一月遊之前, 托妮對克拉克的「義工」兼職很少投注精力，除非他在和盧瑟互掐。

　　在那些正義的瞬間, 完美的故事裡，超人摧毀了大反派的新陰謀（以及大工廠）, 大都會又一次得到了拯救。但是片尾曲放完我們還要回歸現實, 盧瑟這個老狐狸是不會被抓到把柄的, 他非但沒有入獄，還反過來讓超人賠錢。

　　畢竟監控和新聞裡都有超人和各種機器人大戰的「颯爽英姿」, 各個都證明了他對萊克斯集團造成的財產損失。

　　小記者的薪水當然不夠，有底線的氪星人又不想捏鑽石影響世界經濟。

　　因為小時候就習慣了給因為怪力弄壞東西的克拉克結帳, 即使換了個燒錢新愛好, 托妮也熟門熟路給他掏了錢。

　　一開始她還有心情裝作搞慈善活動「資助」正義聯盟, 後來厭倦了這種裝不認識的小遊戲, 直接一封便簽遞到正義大廳, 表示以後直接把超人的帳單寄到她手裡就行了。

　　因為這個過於任性的操作, 托妮第一次見到了神奇女俠。

　　她像是撕開碎紙一樣拉開了車門，扶著腰間的長劍, 像是古希臘油畫一般, 威風凜凜，英氣的雙眉豎起, 沖她莊嚴宣佈：「正義聯盟不是你用來玩弄的玩具，不要用包養這種行為來侮辱我的戰友。」

　　托妮沒有什麼金錢觀念, 在過去的那些年紀裡，對於她來說，身邊除了她就是樂意給他們花錢的，就是上趕著求她用金錢或者利益「侮辱」自己的。

　　還是第一次有人向她說這樣的話。簡直印象深刻，神奇女俠成功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那時候似乎喝多了，非但沒被嚇到，還表示實在太熱，拜託對方幫她把車撕成敞篷的。

　　這個「維護自家主席尊嚴」的小烏龍，托妮酒醒後都還記得，不過從來沒有和克拉克說過，這時候看到這張合照，一瞬間就又想起來了。

　　不出托妮意料，在克拉克的介紹下，神奇女俠的表情很精彩。

　　亞馬遜人當場沖她大方道了歉。

　　可能是這次星級旅行結交的朋友，克拉克臨時事情要出個外星球任務，正好她有堡壘許可權，特雷弗上尉的後續恢復就由她接手了。

　　大部分事務有喬-艾爾在，再說她也不是醫生，托妮每天只需要檢查設備，順便修幾個因為放置太久有些僵硬的機器人。

　　這段短暫的相處後，托妮發現，戴安娜是個如外表一樣有魅力、氣場十足的女人。

　　或者說女神。

　　托妮一開始也不信，戴安娜也不解釋，只笑笑，把那條金光閃閃的繩子遞給了她，示意她攥住。

　　下一秒，托妮看向史蒂夫，滿臉認真。

　　「其實你是我的偶像。」

　　史蒂夫：？？？

　　她不受控制繼續往下說：「我內心一直很崇拜你，你的周邊漫畫海報紀念冊典藏卡我有一滿屋。」

　　「所以你真的不考慮跟我一起回國嗎。」

　　托妮親身體會了真言套索，代價就是被迫在偶像面前登記自己的粉籍。

　　隊長看她的眼神更像是叛逆期的晚輩了，一本正經表示如果他當年不出意外，說不定還能當她教父，她這點小心願還是能滿足的。

　　在無神論者羞惱表示這只是魔法後，亞馬遜女神掏出她那一把據說是火神鍛造的長劍，現場就要砍個原子給她看。

　　科學信徒最終失落接受了這個世界確實是有神的。

　　托妮很快就想起了回家爭取老父親原諒的維京人。

　　——所以索爾不會真的也是個神吧。

　　她忍不住問戴安娜：「照這麼說，你們隔壁還住了奧丁和歐西裡斯？」

　　「沒錯，很多年以前還為了修建後院的問題打過一架。」

　　宙斯之女不失幽默回答。

　　於是，在好友離開後，托妮終於意識到他們一直以來都在跨服溝通，還交談甚歡的事實，更是一瞬間反應過來，難怪最後臨別的時候索爾的表情那麼驚恐了。

　　托妮：……她只是玩他的名字梗所以說了佩珀能造成諸神黃昏，這傢伙不會當真了吧！

　　在史蒂夫把美國史紀錄片當新聞看到杜魯門主義那一集時，另一位史蒂夫終於轉醒。

　　相隔數十年，兩個人再次見面了。眾人（包括機器人）很有默契把醫務間留給了他倆。

　　出來後，史蒂夫難得有些消沉。

　　托妮覺得自己和這兩種氣氛都格格不入，但是實在不會安慰人，把盾牌拿了出來。

　　「本來打算臨出發再給你的，用堡壘的技術重新拋光電鍍了，幾個老傷也修好了。」

　　史蒂夫接過，動容又懷念摩挲著盾牌。

　　托妮看著，沒忍住嘴賤道：「現在是不是和剛拿到手的時候一樣？老姑娘變新娘了吧，只要我還在，你就天天有新老婆用。」

　　史蒂夫：……

　　幾天後，特雷弗上尉徹底好了，他們向喬道別，離開了孤獨堡壘。

　　有史蒂夫和戴安娜認真告辭，托妮貓在一邊研究女神的那架隱形飛機，最後把造一個隱形裝甲提上了日程。

　　在史蒂夫的凝視下，托妮向戴安娜和特雷弗非常隨意比了個再會。

　　「不留個電話號碼嗎，雖然入侵正義聯盟的頻道我還是有把握的……」

　　想到顧問，戴安娜飛快報了一串數字。

　　恰逢雪原上日出，戴安娜突然深情擁住了飛行員，似乎下一秒就要重現那張經典的時代廣場勝利之吻。

　　然後特雷弗被亞馬遜女神打橫公主抱了起來，放進了隱形飛機。

　　托妮看了看裝甲，又若有所思看向美國隊長。

　　「你的體質應該能接受超音速的飛行？」

　　史蒂夫：「……想都別想。」

　　+

　　於是最後他們都坐了那架隱形飛機，裝甲交給了賈維斯自動導航回去。

　　剛下飛機，托妮就覺得是時候再搬個家了。

　　好像自從她回紐約後，所有有事找她的人都喜歡在老宅前面堵她。

　　「早上好，斯塔克小姐。」

　　穿著熨帖西裝的男人說著，有些緊張抿了嘴，才說：「也很高興見到你，隊長。」

　　被一下點出身份，史蒂夫只是表情如常微笑點頭，反倒是托妮警惕停了下來，打量了他許久，突然笑了。

　　「上次博覽會的爆炸是你們搞的把戲？」

　　「不然沒法解釋九頭蛇只派了一個人，而且那麼大的爆炸聲，還一個人都沒傷到。」

　　男人面露無奈：「我們手下有幾位特工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這算是承認了。

　　所以全靠同行襯托，有天眼會在前，托妮覺得還是能聽聽看這個組織打算。

　　「所以，你又是哪個組織過來的？」

　　男人說：「其實在你從中東回來後，我就找到你的助理預約過，不過你好像……」

　　上降北歐神，下挖美國隊長，斯塔克天生就是幹大事的人。想到這裡，他飛快改了詞，「確實一直很忙。」

　　「我叫科爾森，來自神盾局。」

　　終於聽到那些九頭蛇文件上神盾局的名字，托妮卻一點高興不起來，完全沒有線索又冒出來的喜悅感。

　　她還記得那些檔說九頭蛇成功滲入了，說不定這就是來試探她的九頭蛇呢。

　　於是托妮保持了沉默。

　　神盾局建立的時候，史蒂夫被冰封了，也不知道，乾脆一臉認真聽他往下說。

　　科爾森只好繼續解釋了一通，末了總結：「我們希望能和二位合作。」

　　聽說涉及九頭蛇，一邊的史蒂夫表情認真起來。

　　托妮卻搖頭：「我拒絕，我只會用自己的方法解決。」

　　「而且，要說在剷除九頭蛇的道路上添磚加瓦，要不你們神盾局先一步把自家給解散了？」

　　她表情還是輕鬆戲謔的，背卻繃直了，像是被入侵了領地的貓。

　　「因為我父親的死，你們已經被九頭蛇滲入了。」

　　「雖然我不知道他在神盾局是做什麼的。」

　　「連保護一個掌握自身情報的重要人物，都沒有做到，你們已經在我這裡失去信用值了。」

　　+

　　關於那天無疾而終的談話，史蒂夫很紳士得沒有多問。

　　托妮對這種上世紀的老派體貼很感激……如果他沒有聯合賈維斯大清早把她趕出實驗室就更好了。

　　托妮如同被老母親趕出家門的網癮青年，帶了棒球帽和墨鏡，什麼都沒揣就出門了，在中央公園失魂落魄溜達了一圈。

　　然後停在了她爸的雕像前。

　　男人和她記憶力的並不像，抱著一個書冊，在朦朧中挺直站立著，望向遠方。

　　目光所及，是原S.I.的總部。

　　在那座總部的基礎上，斯塔克大廈正在建設著，托妮去北極前還剛開始搭建，現在已經突兀高聳立在建築群中，頗具規模了。

　　這個時候還很早，連晨跑的人都沒有，托妮站在那裡，仰頭看著，開始琢磨在新大廈前面給自己也來一個。

　　「這是他剛滿四十歲的時候，等比例建起來的。」

　　一個光頭獨眼的黑人男性站在了她的身邊。

　　托妮恍然點頭，「難怪我覺得陌生，那時候我還沒出生。」然後才道，「我以為你不會出現呢，弗瑞局長。」

　　弗瑞笑了：「羅曼諾夫探員發現了你藏在檔裡的小東西，你是怎麼查到的。」

　　托妮隨意擺手，「你們應該換一個網路工程師，」她很感興趣反問，「羅曼諾夫，是那個紅發探員嗎。」

　　弗瑞默認了。

　　她還在看那座雕像：「你還沒說，是什麼改變了你的主意？」

　　弗瑞的語氣聽起來很誠懇：「這幾個月裡，你的行為非常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為你會在回來後立即公開你的反應堆新進展。」

　　「如果綁架我的不是九頭蛇，和我爸沒關係的話，我會的。」

　　「我還想過你會借由超人的關係理所當然加入正義聯盟。」

　　「我習慣了單打獨鬥。」

　　在弗瑞說完後，托妮哂笑起來：「讓我猜猜，神盾局也有一個裝滿了我的資料，還有大量的性格分析？」

　　「至少我不需要那些。」弗瑞用獨目靜靜看著她，一字一頓地說，「你父親一手創建了神盾局。」

　　「他這輩子或許做錯了很多事，但是他一直是最突出最為卓越的。」

　　「托妮，你繼承了他的心血和帝國，你握著的東西足以改變世界。」

　　「他把通向未來的鑰匙留給了你。怎麼做，全由你自己選擇。」

　　弗瑞慢慢走遠了。

　　托妮借著初生的日光，看向手中的資料夾。

　　——復仇者計畫。

　　作者有話要說：

　　注：版權問題，沒有菲爾科爾森。這個叫科爾森的只是一個同名路人小探員【x

第29章 Morphine

　　托妮打了哈欠, 頂著一頭亂翹的頭髮走出廚房時，史蒂夫剛好結束例行的晨跑, 進屋後還仰頭沖賈維斯說了早安。

　　單論這點，就比索爾對著揚聲器說話進步了一個時代。

　　從這個角度看, 還是有個實影更方便，等大廈建成, 賈維斯就能全樓隨意形成投影, 到處晃了。

　　史蒂夫慢慢走過來, 整個人透著清晨農貿市場剛上架蔬菜那種新鮮的水汽和生機。

　　同樣是從外面回來，她反而像是出去耗了一路的電。托妮想著, 忿忿給他也倒了一杯蔬菜汁。

　　史蒂夫道謝接過，眼都不眨就喝下去了。

　　甜品愛好者光是看著他喝就苦了臉, 忍不住說：「我果然還是不適合這種健康的生活。」

　　史蒂夫聽著, 不贊同看向她。

　　面對這種目光, 托妮一瞬間覺得自己在被愛德溫凝視。

　　很好, 繼超人和克拉克之後, 她又能把童年偶像和責任心過剩雞媽媽分清楚了。

　　因為最近的中毒反應莫名加重, 她讓賈維斯特調了這種完全忽視味道口感，在數值上將所需元素最大化的植物汁, 托妮就義一樣仰頭倒進去, 下一秒就因為太難喝被嗆住了。

　　放下杯子，咳嗽漸停了, 她也依舊沒有好轉，像是呼吸突然困難了起來, 眼前也有些發黑。

　　史蒂夫一眼就發現了不對，輕鬆扶住她到一邊坐下，墊了靠枕仰躺，沉聲說：「深呼吸。」

　　托妮按住反應堆，按照他的提示掙扎著，一時間分神想這時候用力碎彈片會不會紮進去，一邊還感覺到反應堆附近的整個胸腔都生疼。

　　在她逐漸平靜後，史蒂夫才站直了，抱了雙臂，表情嚴肅，「這個是怎麼回事？」他看著反應堆鎖了眉，「我以為它……只是一個裝飾。」

　　托妮含糊其辭：「也是我的裝甲能量源。」

　　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她又沒正行笑起來：「你是怎麼這麼快就發現不對勁的？」她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呢。

　　史蒂夫耐心回答她：「在注射血清之前，我也有一些呼吸上的小麻煩，對這方面的反應都很熟悉。」說完後，又看向她，像是在堅持等答案。

　　因為他提起哮喘這一茬，托妮終於想起來他成為美國隊長的經過了。

　　史蒂夫·羅傑斯的執著程度和鍥而不捨，從他參軍的經歷就能略窺一二。

　　托妮瞬間明白過來，以他認真的性格，尤其還真的把她當成小輩看待，今天不解釋是不行了，伸手做投降狀：「好吧，我在一次綁架裡中彈，為了拿出碎彈片，做了個開胸手術，裝他是為了防止剩餘彈片紮進去。」

　　她一面說著，敲了敲自己胸口的反應堆，發出輕響，在史蒂夫因為她這個動作不贊同的目光中，一臉輕描淡寫，「為了放它的前輩，我被切除了一些肺葉。」

　　「反應堆也就這麼深。」她比了一段接近四指寬的距離，「所以呼吸能力可能沒有之前好了，剛剛嗆得太劇烈了一點，才突然這樣的吧。」

　　+

　　托妮斷續說完後，空氣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史蒂夫的表情很複雜。

　　最後是佩珀發來的消息救了她。

　　——「來公司，有些急事，我會馬上過來。」

　　托妮猜，助理來找自己要不是為了克拉克那篇專訪，或者上次帶著索爾大鬧紐約天降正義，不論怎麼樣，一個暴怒的小辣椒和一個震驚的美國隊長，她更願意面對前者。

　　事實證明她錯了。

　　佩珀在對面坐下了，看起來沒有半點怒氣，反而有些小心翼翼。

　　托妮心裡潛意識覺得不對，先沖她笑道：「我從北極回來啦，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佩珀難得心煩意亂，語氣焦慮：「如果你是指你出發前發生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不管怎麼樣都好，這些都沒有你重要。」

　　因為最後一句哇哦一聲後，托妮發現對方並沒有和她開玩笑的心情。

　　然後她從這一句話裡，預感一般地有了猜測。

　　她看向佩珀，向來無堅不摧的助理頭髮微亂，眼眶還有些紅，看起來比她從九頭蛇基地回來後的那天還要脆弱狼狽。

　　托妮還有心情微笑：「所以，是檢查結果出來了？」

　　佩珀點頭，從包中拿出一份文件來。

　　鈀中毒，重金屬的來源是反應堆，但是沒有反應堆，她又會因為碎彈片而死。

　　下面提供了一系列方案，最上面的是做手術將彈片全部取出，這樣以後就不用依賴反應堆而活。

　　即使是清單裡成功率最高的，數字也小得可憐。

　　也就是說，這是個死局。

　　佩珀低聲說：「我從賈維斯那裡知道了，你在穿了裝甲去北極後，中毒反應更嚴重，至少在最近不要用它了。」

　　看來助理是真的被嚇到，連說這種話都小心翼翼起來。

　　托妮像是驟然冷靜清醒了。

　　她反過來安慰了佩珀，送走依依不捨的她，坐在原位盯著那份報告沉默許久，從隨身帶著的水瓶裡，又喝了一口剛剛嗆住她的植物汁。

　　這次一點都不苦了。

　　托妮又給紐約醫院撥去了電話。

　　因為拿到的結果太過中規中矩，醫囑甚至寫得有點小心翼翼，托妮總覺得哪裡不對。

　　結果從電話裡托妮得知，斯特蘭奇醫生因為意外出了車禍，手遭到粉碎性重創，已經離職了。

　　托妮聽到一半就聽不下去，掛斷了電話。

　　斯特蘭奇太像以前的她了，連遇到的問題也都是毀滅性的。

　　在見到他後，托妮本來以為她已經走出九頭蛇那一個月的綁架了，現在才發現，自己還在原地打轉。

　　回過神後，窗外已經是殘陽如血了。

　　人工智慧不知道什麼時候幻出了投影，坐在一邊，靜靜看著她。

　　托妮胡亂扒了把頭髮，才歎息同賈維斯說：「不管了，暫時先聽佩珀的吧。」

　　+

　　佩珀的安排非常花心思。

　　累活不用做，但是也絕對不會讓她閑著想東想西，更不會給她時候去穿裝甲。

　　於是托妮一臉百無聊賴陪著董事會逛新總部。

　　斯塔克大廈在霍華德時代的原S.I.總部基礎上建成，花費工時不多，雖然完全落成還要費時間，但是已經可以參觀了。

　　頂層是完全屬於托妮的，當時考慮到裝甲隨時起飛，以後直接就住在這裡，還可以一眼縱覽大半個曼哈頓和整個海灣。

　　托妮面對著落地窗放空思緒，下一秒，她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竹馬坐在大會議室的主座位上，正大光明打瞌睡。

　　托妮沒忍住笑出來。

　　她才發現隔著一個海灣，斯塔克大廈正好和韋恩大樓相對，可能剛剛因為她的眼部肌肉反應，隱形眼鏡自動校準對焦透視，將眼前的景象無限放大，恰好就對到了他。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是他還是像察覺到注視一樣緩緩睜開了眼。

　　把隱形眼鏡拍到的圖像同步到手機裡，托妮劈裡啪啦按了一通。

　　-抓到你了。［圖］T.S

　　眼前，布魯斯在一眾老先生譴責的目光下拿出了手機，翹起嘴角，飛快按起來。

　　不過遲遲沒有消息進來。

　　她低著頭看手機，在玻璃發出輕響後才抬頭。

　　是一隻無人機，在被她注意到後還耀武揚威一樣轉了個圈。

　　-[圖] B.W

　　-[圖] B.W

　　-[圖] B.W……

　　不間歇發了九連拍的托妮後，他終於發了文字。

　　「1比0 B.W」

　　托妮瞪著還沒宣佈開始就被單方面寫出來的比分，看向一邊還在聊天無暇管她的董事會成員，又給他發了一條。

　　-幼稚。T.S

　　無人機晃了晃，又扭了一圈頭，像是看清了這一層的情況。

　　-真巧。B.W

　　-一起翹董事會啊。B.W

第30章 Morphine

　　雖然托妮向來都是打破規則的那個, 但是在寄宿學校的時候，她還真沒有逃過課。

　　因為她基本不上課。

　　為了老管家不被三天兩頭請去談話, 托妮至少好好把課程學分選滿了。還好學校開設的科目很多，選課時她就有效規避了不少, 有些課程她偶爾會去，對她來說沒有意義的, 她也不會浪費時間。

　　在成為派對生物前, 托妮獨來獨往, 即使不要實踐成績的團隊分，她也能讓大部分教授滿意, 聊得來的教授甚至願意分享實驗室給她，這讓她獲得了極大的自由, 即便上學也一直是閒散隨心的狀態。

　　翹班更不可能了, 她自己就是老闆。

　　這種隱秘感和刺激感對她來說很新奇, 因為他的話, 托妮在發時又下意識瞥了一眼董事會。他們還在一臉嚴肅討論事情, 不知道即將發生什麼。

　　-去哪？ T.S

　　這些元老們各個都是加強版的愛德溫和美國隊長, 她看到他們頭疼，他們看到她就血壓高, 但是他們又都不能拿對方怎麼樣。

　　雖然她很快就有了佩珀, 有助理在中間協調，大家各退一步彼此放過。結果因為這次鈀中毒, 佩珀選擇了董事會來消磨她過分旺盛的搞事精力。

　　所以「翹董事會」引起了托妮極大的興趣。

　　-來哥譚吧，請你吃飯。 B.W

　　說要請她吃飯, 托妮自動對號入座了阿福的菜，毫不猶豫同意了。這次對面很快就回了消息。

　　-讓無人機把你帶過來。 B.W

　　-我們兩家合作的，你應該知道怎麼用？ B.W

　　托妮剛看完，隱形眼鏡的成像裡，布魯斯抬手，看了眼腕表，突然撐著桌子站起來，又是平時報紙上的笑容了，因為太遠沒有聲音，系統自動識別了他說的話。

　　——不好意思，今晚有個約會，我先走一步。

　　讓賈維斯展開眼前的落地窗，在董事會成員們震驚的目光裡，托妮抓住了無人機下方的拉索，果然拉出折疊式的座椅，賈維斯一再提示她扣上安全帶。

　　因為正對著夕照，她戴上墨鏡坐好，沖著一眾地中海瀟灑揮手。

　　「到飯點了，大家記得試試十七樓的墨西哥菜，佩珀親自挖來的大廚，我剛剛約了頓大餐，就不奉陪啦。」

　　+

　　無人機依舊維持了控制狂的風格，賈維斯無奈表示，系統太簡單了，跟遙控飛機沒什麼區別，根本沒法接管。

　　不過布魯斯選的路線風景很好，夕陽下的兩座城市和海面也確實很漂亮，托妮後面就忘了。

　　她被遞到了哥譚的一條後巷裡，巷裡停著輛依舊低調的軟頂敞篷R8，還是剛剛會議室的那件三件套，布魯斯靠著車門按手機。

　　顯然無人機真正的作業系統在上面。看到她過來，他直起身，背著手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也不等無人機停靠好，托妮自己先跳了下來，單手攥著座椅懸吊著，在他眼前空降到了副駕駛的座位裡，根本不按套路來，成功驚到了對方。

　　托妮沖他得逞笑起來：「一比一。」

　　這次他開車的路線依舊很刁鑽，不走大路，熟門熟路穿過各種小巷，托妮看了他們的定位才發現，他們去的方向和去莊園剛好相反。

　　她好奇起來：「所以是去哪？」

　　「我以為除了阿福，哥譚其他的地方，我只要想都能隨時吃到。」

　　布魯斯從後視鏡看她，頓了一會才說，「……相信我，你不會想現階段在我家吃飯的。」

　　換做小時候，托妮會敏銳察覺到，這句話意味著韋恩家食物鏈頂端在裡面擔當的重要角色，因為兩個人都被各自的管家支配的戰友情，然後十分體貼不接他的話茬。

　　但是托妮現在失去了這項技能，好奇心甚至比過去更盛。

　　於是她問了為什麼。

　　布魯斯：……

　　因為養子離家，管家分攤的注意力再次集合，落在了他的身上，非常符合老人家心態開始「操心」他的感情生活。

　　帶回去和他單獨吃飯，還是管家很熟悉的她，可能到家後他就要被管家塞戒指了。

　　這點他並不想和青梅說。

　　因為——

　　「噗。」

　　托妮的雙肩抽動，摘了墨鏡，扶著臉笑得很辛苦。

　　可能因為顧忌反應堆，她笑得壓抑，但是其中的嘲笑意思卻毫不掩飾，緩過來後，毫不猶豫說起風涼話。

　　「我該說幸好賈維斯退休了嗎。」

　　「不過我爸也玩到五十歲才結婚，我覺得他對這些應該看淡了，說不定做好了我也要到那個年紀的準備呢。」

　　布魯斯覺得膝蓋一痛。

　　湯瑪斯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他已經能走路了，也是管家常用來「委婉」提醒的論點。

　　托妮突然又說：「我還是很想念阿福做的菜的。」

　　「這樣吧，既然是你資助了蝙蝠俠，阿福應該也認識他？你直接告訴阿福我愛慕的是蝙蝠俠，和你沒有這方面的可能就行了。」

　　布魯斯：……

　　從哪方面想這都不是一個好主意。

　　+

　　因為到達目的地，這個話題很快就結束了。

　　托妮先下了車，發現這裡是一個非常幽靜的日式庭院，錦鯉流水，落花小徑，驚鹿器間或作響。

　　在穿著和服的女人的帶領下，他們進了全木制的建築，除下外套換了鞋，屋子不大，估計又是一家預約會員制，還對會員的日料瞭解程度有門檻，至少托妮這樣的美式口味沒接到過任何料亭的邀請。

　　就坐後，有人魚貫進來，捧了匣子按次無聲放好，紙門合上，廊外的流水聲和風鈴聲就都被隔絕了。

　　托妮常吃中式速食，用起筷子也順手，但是再看他時，還是覺得他們完全不一樣。

　　以往宴會裡，他都會將頭髮梳上去，今天大概只有開會一個日程，髮型很隨意，這會端直跪坐了，額發垂下來，映得整個人沉靜斯文，連五官輪廓也緩和不少，像是一把收鞘的鋼刀。

　　「我全世界遊學時，有很多年停在日本。」

　　他開始拆蟹，一邊道，「在日本時，這家料亭的老闆救過我，後來我又幫了他很大的忙，然後就熟悉了，幾年前他遇到麻煩，我幫他來了哥譚。」

　　拆好後，他交換了他們的那份，又開始拆自己的，「我來這裡時，都是他親自出手，全世界獨一份。」

　　「所以你剛剛猜錯了，二比一。」

　　托妮這才留神看，雖然她不怎麼吃日料，也能看成那些魚生被片得非常精細，夾起來，還能透過去看到竹馬。

　　她忍不住嘀咕：「我怎麼覺得透著一股……電影裡說的，殺氣。」

　　因為老闆是個玩武士|刀的前黑|幫教父。

　　布魯斯習慣什麼都在自己的控制中，一步步精心佈局。比起來，她很多時候行事更加隨心所欲一些。

　　他在這一瞬間終於明白，青梅是怎麼在一次次麻煩裡面生存下來的了。

　　上帝給她關上了謹慎的窗，打開了直覺的大門。

　　……她猜他是投資人的時候怎麼沒這麼敏銳。

　　托妮只隨口提了一句，很快又把注意力轉回到他的世界旅行。

　　她造出零排放新能源飛機時，也用它環遊過世界，兩個人聊起來才發現，他們走的路徑居然恰好一致。因為兩人看待事物的角度完全不一樣，交流起沿途看到的東西，時間過得飛快。

　　托妮看了眼前的料理，突然感慨起來：「就是可惜我去爬喜馬拉雅山，遇到雪崩，把飛機弄壞了，不得不回來，不然我下一站也去日本了。那個時候你還沒回來吧，說不定就遇到了呢。」

　　正要阻止她拿清酒，聽到這句時，布魯斯僵住了。

　　其實遇到了。

　　而且他剛好拜師學藝結束，離開日本，在喜馬拉雅山那一帶修行。

　　她成功從雪崩裡逃出來，被他撿到了。

　　+

　　出來時恰好要到夜巡時間，布魯斯還沒想好怎麼離開，女伴卻先他一步道別了。

　　「好啦，不用送我了。」

　　「來的時候你說的話提醒我了，好像從中東回來後，我天天忙著各種事情，好久沒有感情生活了。」

　　「所以，我今晚可能有個約會？」

　　摩挲著搭在臂間的外套，世家寶被攥得微皺，布魯斯漫不經心笑起來：「好巧，我也和一位女士有約。」

　　「……」

　　「我覺得您這次告辭比以前誠實多了，您每次和美麗的小姐『約會』到一半告辭，確實是為了與哥譚女士相會。」管家在耳機裡說。

　　破解著密碼鎖，義警沒吭聲。

　　阿爾弗雷德又說：「不過聽福克斯先生說您在董事會當場離開，我就很想見見這位小姐，不如請她來莊園用餐，作為對這次約會中斷失禮的道歉。」

　　悄無聲息從排風管道口跳出，用力把警衛放倒了，順著管家的指示前往主控室。

　　這次倒不是他放人鴿子，反而和以前都相反……

　　他突然停在了原地。

　　有人坐在主電腦上，翹著腳，哼著歌，看到他眼前一亮，蹦下來，反應堆在昏暗的室內發出好看的光。

　　「好久不見，魅影先生。」她說。

　　二比二。

　　他想。

　　失禮的小姐匆匆告別白天，又向黑夜赴了約。

　　作者有話要說：

　　+

　　沒放前言的小劇場：

　　這大概就是，互相道了晚安，兩個人卻在遊戲裡同時上線。

第31章 Whiskey

　　哥譚市派出所, 阿卡姆衛生院

　　+

　　托妮突然發現，真算起來, 這還是第一次他們在正常情況下碰頭。

　　醉後闖進黑|幫交易現場，查內鬼然後被稻草人波及, 從九頭蛇基地逃出來後「墜機」在沙漠裡。每一次碰面，她都身處在麻煩裡, 還剛好都被他救了。

　　雖說她的生活裡麻煩從來沒少過。

　　但是連續被同一個人救, 每次出場都恰到好處, 換是誰都會有好感吧。

　　打完招呼後，托妮抬頭, 借著主螢幕的光看他，發現義警定在原地, 似乎也在回視她。

　　想到這些超級英雄畫地而治, 托妮就說, 「剛好來哥譚, 我來查上次綁架的事情。」

　　剛好賈維斯提醒她破譯完成。托妮乾脆將位置讓給他, 到一邊用手機看結果。

　　會在這裡碰頭, 看來蝙蝠俠也正好在查黑面具的案子。

　　因為九頭蛇和西恩尼斯家族的那份合作檔，她被成功綁到了中東, 那麼綁架方的酬勞也一定到手了。通過賈維斯追蹤新式武器後, 托妮找到了這裡。

　　資料顯示，這家公司在黑面具剛接手後, 就因為經營不善面臨倒閉，被盧修斯·福克斯收購, 並到了韋恩集團旗下，其實內裡一直作為黑面具的武器庫供應。

　　調查過程中，賈維斯發現了不少程式後門，應該都是旁邊這位留下來的，所以他是在拿這個公司當長期餌料，釣黑面具最近的動作，防患未然。

　　托妮在心裡象徵性同情了一把竹馬。

　　這種想著就覺得耳熟的風格，再加上韋恩集團的資助，完全符合羅迪說的BAU行為分析……

　　她捂住臉：「上次我說X教授是你們聯盟的顧問，你為什麼不糾正我。」

　　蝙蝠俠笑了，因為是他，連笑意也是譏誚的：「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說不定哪天就成真了呢。」

　　不可能透露查理斯有自己的組織，她很快放過了這個話題，「既然這麼巧，要不要一起行動啊。」

　　「你的目標太大了。」

　　蝙蝠俠手上動作不停，拒絕也很乾脆。

　　正義聯盟剛剛創建的時候，托妮聽克拉克提起過幾個「同事」，回憶起來後，因為蝙蝠俠風格明顯，她不費勁把他和其中一個對上了號，知道他在集體活動裡也多是獨自行動。

　　托妮不意外他拒絕，只開口讓賈維斯切換模式。

　　受戴安娜的隱形飛機啟發，托妮覺得可以搞一套潛入者隱形裝甲。從北極回來後，她就一直在忙著折騰這個，沒想到剛造好就拿到了紐約醫院的檢查結果，到今天才拿出來。

　　一邊的裝甲顯現一絲輪廓邊沿來，她走過去，在他面前一點點被隱形的裝甲覆蓋，材料像是火舌啃咬紙張一樣蔓延，整個人被一點點吞噬，消失在了原地。

　　整個畫面詭奇絢麗，又引人不安。

　　「現在怎麼樣。」只有兀自得意的電子音顯示她還在。

　　蝙蝠俠終於停下了動作，因為護目鏡看不清眼神，只有被塗成白堊色的唇線抿起，辨不出情緒，沉默了很久，他走過來，精准敲中她的面甲，皮革和合金發出奇妙的聲響。

　　裝甲重新現了輪廓，面甲彈開，發明家回到了世界。

　　她上次也是如此，全身是傷，也還是要親自去九頭蛇的製造工廠銷毀武器。現在重金屬中毒，危及生命了，還要試新的裝甲，跟著他滿哥譚跑。

　　雖然他也做過一邊大出血一邊跑去和人最終對決的事，類似的情況還不止一次。

　　義警在這時候算是切身體會到管家的心情了。

　　本來今天找她出來見面是因為在意青梅中毒後的情況，沒想到反而讓她攙和進來了，既然她遲早會查，與其放她一個人面對黑面具，這樣也好。

　　他心下情緒複雜，最終無奈妥協，語氣平靜說：「沒有我的要求，不要出手。」

　　這張熟悉的面龐又露出那種笑容了。在不真實感裝甲的影響下，那點因為自幼相識的熟悉感莫名褪去，成為他客觀重新審視時無法否認和難以抗拒的好看。

　　就像那只反應堆，在黑暗裡也能發光。

　　「把臂甲打開。」

　　在她照辦後，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從腰帶裡拿出針劑，比上次紮解藥還嫺熟，輕鬆把藥劑推了進去，聽到了一聲低嘶。

　　——活該。

　　托妮看起來完全不關心他怎麼知道鈀中毒這事的，只咂嘴，擰眉：「……我覺得嘴裡發苦。」

　　會有這種反應，中毒程度已經很深了。他沒說話。

　　結果下一秒，她又不正經起來，踮腳湊過來，笑得狡黠，雙眼微彎，「不信你來嘗一下啊。」

　　蝙蝠俠垂頭，慢慢靠近。

　　然後抬手把她的面甲直接暴力合上了。

　　+

　　對於托妮來說，夜巡其實很無聊。

　　蝙蝠俠蹲在滴水獸上的時候，她就隱形飄在一邊，毫無自覺侵犯哥譚人民的隱私——她看了對面那層樓所有正對著自己方向的電視。

　　有個小姑娘在看荒野求生，托妮放大畫面跟著看了一會，又被斜上角的訪談節目吸引了注意力。

　　電視裡，專家正在分析關於國會頒佈正義聯盟禁令影響。畫面轉接到當時的現場，頒佈消息的正是那個天眼會的女人。

　　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總結起來就是「正義聯盟應當受到監管。」

　　因為蝙蝠燈亮了，他們又轉移地點，賈維斯很貼心把那個節目縮小框放在了一邊。三個「專家」坐在那裡大聲辯論，各種邏輯轉了一圈，沒有任何有用的資訊。

　　托妮立即想到自己身邊就有個真正的策略家兼當事人。

　　「沃勒又想做什麼？」

　　「暗中調查不到自己想要的，所以打算明著來了，目標是直接解散聯盟，能接手當然更好。」

　　他又說：「你選了個不太好的時候入行。」

　　托妮立刻想起了弗瑞的那份文件。

　　從幾次找她的時機來看，神盾局明顯比天眼會要消息靈通一些，選在這個關頭搞那個復仇者計畫，特工頭子好像給她挖了個大坑。

　　遠遠就看到GCPD的探長戈登站在頂樓，托妮對他們談論案子不感興趣，乾脆不現身，跑到一邊研究蝙蝠燈。

　　聯想到蝙蝠俠那一大堆蝙蝠系列，托妮忍不住嘀咕起來：「所以超級英雄是要經營一個自己的品牌嗎。」

　　克拉克養的狗叫超狗，奧利收養的羅伊叫紅箭……

　　說完後她才發現，一邊的討論停了下來。

　　賈維斯無奈提醒：「您沒有關外置揚聲器。」

　　托妮只好切回顯形模式，半抬手：「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戈登看出他們是一塊來的，只笑：「沒事，已經說完了。」

　　他看向連披風都透著無奈的義警，難得生了好奇：「所以，在帶那個組織的新成員？」

　　蝙蝠俠沒回答，只沖那個鐵甲人說：「走了。」

　　對方因為戈登這句話沒動彈，連電子音都興奮起來：「你們聯盟還有這種福利嗎！」

　　戈登平時不是八卦的人，但是關於神秘到不行的人，誰都會有好奇心，他側過身，想要看看蝙蝠俠是什麼反應。

　　結果身邊早已經空了，他再轉回去，連那位大膽的小姐也消失了。

　　戈登：……

　　+

　　阿卡姆遵循了哥譚的建築風格，作為一個前精神病院，現超級罪犯關押地，在氣質上尤其與眾不同。

　　黑面具就被關押在裡面。

　　據戈登說，這位犯|罪頭子蹲號子也不安分，在哥譚埋了好幾個炸|彈。

　　有了戈登的保證書，他們很快就見到了這位，蝙蝠俠開始和黑面具聊天。

　　兩個人顯然都是厲害的審訊大師，短短幾句話之後就開始互相套話下絆子，一邊見招拆招，一邊從對方行為語言得到自己想要的資訊，非常熟練，顯然已經打了無數次交道。

　　托妮突然想起布魯斯在博覽會上和她說的話。

　　——「能夠與那些瘋子共舞，說不定有一天也會成為阿卡姆的一員。」

　　——「我隨時可以用它殺了其他人，也可以用它毀滅我自己。」

　　和其他英雄在對決裡拼搏實力不一樣，蝙蝠俠更多的是依靠思考和判斷。

　　能夠與這些罪犯對上頻道，他至少深入瞭解並接觸過這些黑暗的領域和瘋狂的邏輯，為了震懾對手，他甚至要比他們更令人恐懼。

　　這個時候，蝙蝠俠又和先前她看到的完全不一樣了。

　　他站在那裡，就是一團化不開的黑色。

　　托妮被他猛然提起黑面具的動作驚到，像是自己也被攫住一樣，呼吸困難起來，卻又悚然驚醒。

　　布魯斯是錯的。

　　就算是行事風格一樣，蝙蝠俠和阿卡姆的住客們也有本質的區別。他連這時候的憤怒，也都是沖著自己去的。

　　他和她是一樣的，熱衷把自己放在案板上，細細的審視，然後向自己施加各種能夠想像到的苛責。

　　光明生於黑暗，就算是深淵，這個人也照見了她的未來。

　　她還保持著隱形，輕輕拉了拉他的披風。

　　知道她是有話要說，他們停在了阿卡姆的一個偏僻角落。

　　雖然知道他看不到，托妮還是沖他笑起來：「感謝他的手下對StarkPhone的支持，我知道最後一個炸|彈在哪了。」

　　+

　　於是托妮終於在清醒時坐了一趟蝙蝠車。

　　聽著她東張西望把那天醉後說的分析又說了一遍，他們到達了最後一個炸|彈的地點。

　　——韋恩大樓。

　　會選這裡，托妮覺得黑面具肯定還是記恨竹馬收購他家公司。

　　她這次是真的發自內心同情竹馬了。

　　拆彈過程很順利，中間有技術問題時，蝙蝠俠還聯繫了MI5退役的老管家。

　　阿福聽到她的聲音後，把她也拉進了他們的通話頻道裡，發出了和戈登一樣的疑問。

　　「托妮小姐在這裡，是要加入正義聯盟嗎？」

　　上次她的博覽會出現三個正聯骨幹，阿福會這麼猜也不奇怪。托妮想到了布魯斯沒能帶她回去吃飯的原因，決定幫他們一把。

　　「我在和魅影先生約會啊，所以還是算了，我不太偏好辦公室戀情。」

　　蝙蝠俠在旁邊猛的咳嗽起來。

　　阿福似乎也被這個信息量震懾，在那頭難得停滯了一會，才用層次豐富的語氣感慨：「真沒想到，我還以為布魯斯老爺的機會比較大。」

　　托妮大方道：「他也很好啊，但是我們的關係更像兄妹吧。」

　　布魯斯韋恩aka蝙蝠俠，今天也刷新了精彩的雙面人生經歷。

　　+

　　從大樓裡走出來後，他把手裡剩下的針劑拋給她：「成分不複雜，你自己應該也能做。只能暫時緩解情況，每天上限五毫升。」

　　托妮接過用裝甲收好了，還沒道謝，蝙蝠俠突然沒影了。

　　下一秒，他站在蝙蝠車邊，手裡提了一個帶著頭罩的人，因為很瘦小，在他抓著就像是拎小雞一樣簡單。

　　托妮這才發現，蝙蝠車少了個輪胎。

　　偷胎賊用十分街頭的方法掙扎著，頭罩掉下來，露出黑髮少年稚氣的臉。

　　托妮：「非常不好意思，打斷一下。」

　　兩個人同時看向她。

　　她撿起那個紅色頭罩，隨手撣了灰塵，又給男孩扣了回去，倒退兩步，就著蝙蝠俠的手打量起來。

　　她看向蝙蝠俠，輕敲自己的面甲：「你覺不覺得和我的面甲很像？」

　　不等他回話，她看向少年，微笑起來：「好像超級英雄身邊都要跟一個小助手。」

　　「要不要跟我一起？」

　　「今天起，你就是Iron boy了。」

　　傑森·陶德：？？？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托妮：忘了那個他，我偷輪胎養你！

　　傑森：我拒絕！鋼鐵男孩好【消音】難聽！

第32章 Whiskey

　　傑森陶德, 出生以來腦子裡就沒有父親這個概念，母親死得很早, 全靠自己在哥譚流浪長大，深知所有街頭生存法則。

　　他在不少街頭混混那裡聽說過蝙蝠俠, 都說這個人手段極其殘忍，他們區塊最強橫的團夥頭子, 因為知道一點小線索, 被他「關照」後也做了一個月的噩夢。

　　現在, 這個在哥譚黑|幫的圈內也讓人聞風喪膽的角色，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 提著自己，表情不善。

　　雖然他腦筋靈活, 力氣也不小, 但是在哥譚這樣級別的街頭環境裡, 只是為了生活就已經很艱辛了。那些黑|幫的事情距離傑森還很遙遠, 再往上的阿卡姆級別還有蝙蝠俠那都是神仙打架。

　　所以在有人解圍, 拋出橄欖枝後, 出於生存本能，傑森毫不猶豫點了頭。

　　——又不是說他之後不能再想辦法逃出來。

　　然而在鐵皮怪人卸下裝甲, 認出女人是隔壁市的斯塔克後, 傑森決定把待的時間延長一點，至少等他先撈一筆再回哥譚。

　　當然是因為吃不上飯了, 他才想不開接了偷蝙蝠車輪胎的活。

　　結果他就偷了個輪胎，也沒顯露出什麼特別技能, 只是因為大家在造型審美上一樣優秀，一下被相中，這麼草率，只顯然是陪闊佬玩英雄扮演小遊戲，當個小跟班，傑森覺得很值。

　　心裡按著小計算器，傑森對這個送上門巨額飯票好感度飆升。

　　因為藥劑作用效果過去，血液裡鈀濃度開始上升，任她說什麼，賈維斯都不讓她用裝甲了。

　　「為了防止您使用裝甲，波茨小姐用了許可權修改。」

　　智慧管家甚至放出了一個投影，棕色長髮的女人出現在半空中，拿著印了S.I.箭頭狀logo的馬克杯，表情輕鬆愜意，喝了一口才開口：

　　「隨便什麼時候的我，聽好了，這裡是XX年的托妮斯塔克。」

　　很好，這種她自己都覺得欠揍的語氣，絕對不是假扮或者合成出來的。

　　「我很清楚你的德性，所以我剛剛突然決定把佩珀的優先順序別提高到和我一致了。當我們意見相左的時候，讓賈維斯來決定聽誰的，OK？」

　　托妮：……她現在開始研發時光機還來得及嗎。

　　+

　　最後還是義警先生表示要將他們送回去。蝙蝠車的駕駛艙只有兩個座位，幸好少年身材瘦小，在中間坐著也完全不覺得擁擠。

　　蝙蝠俠突然說：「我覺得你還需要考慮一下。」

　　托妮偏頭看他。

　　「他是哥譚人，在紐約可能會不習慣。」

　　托妮順口說：「紐約環境更好啊。」

　　然後被兩個哥譚人同時瞪了。

　　她無所謂舉手投降，「我是說危險係數上。」

　　「他太小，還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麼。」

　　托妮：「我只是覺得我們很投緣，雖然那樣說了，如果他願意，我也會幫他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蝙蝠俠頓了頓，「如果你這樣打算的話，我可以幫你交給韋恩，他也能辦到。」

　　托妮毫不猶豫拒絕了。

　　「這是我的決定，沒必要麻煩他。」

　　……你對蝙蝠俠怎麼沒這麼客氣。他想。

　　這樣的對話一直持續著，在過跨海大橋時，傑森終於忍不住了，面無表情說：「我覺得你們更應該考慮一下我就在中間聽著的感受。順便說一句，我對所謂的普通人生活不感興趣。」

　　托妮像是被他提醒了，拍了他的肩：「對啊，傑森的決定才是關鍵。他都同意要和我一起回去了。」

　　蝙蝠俠頭也不抬：「既然說讓他做決定，只給一個選擇還是太少了。我現在還缺一個羅賓。」

　　托妮不服氣了：「紐約的超級英雄不止一個，比當羅賓輕鬆多了。」

　　這點倒是恰好符合他心裡折騰一頓就跑路的預想。傑森心說。

　　「哥譚是主場作戰，你熟悉大街小巷。」

　　如果不是當蝙蝠俠的助手，在哥譚做點事情也不錯。

　　「我能給你造很多的裝備。」

　　「我可以教你各種能力。」

　　「你知道夜翼吧，我有相關的經驗。」

　　「來我這，你就是獨一份、最重要的。」

　　傑森：……

　　他也就卸了個輪胎，又沒顯示出多大本事，超級英雄的跟班業這麼人才緊缺嗎，而且你們是在雇傭童工吧！

　　難怪電視裡說要整改監管正義聯盟。

　　托妮微笑看他，放出殺手鐧：

　　「傑森，羅賓要夜巡，經常熬夜的話，個子長不高的。」

　　傑森眼都不眨，沖她響亮道：「好的，老大。」

　　+

　　雖然已經搬到了頂層，斯塔克大廈的下部分還在裝修佈置，整個都是暗的。一眼望見給隊長準備的房間還亮著燈，托妮苦了臉。

　　電梯果然在倒數第二層停下了。

　　穿著棉白色T恤的史蒂夫站在電梯外，抱臂看著她，仿佛抓到學生夜不歸宿去泡吧的教導主任。

　　托妮不知道四倍聽力是個什麼範圍，反正她還沒接到賈維斯的消息提示，史蒂夫就像是聽到了什麼聲音，表情更糟糕了。

　　「你穿了裝甲出去？」

　　人很容易對未知的東西不知所措，在得知她胸口的反應堆其實是個柱體（沒錯，美術生更在意這個，而不是核反應爐或者輻射之類的東西）後，上世紀的人像是遭到了三觀重擊。有時候在廚房拿東西不小心碰到她，史蒂夫都要再三打量，似乎下一秒那玩意就要偏移軌跡，把她的心臟戳個對穿。

　　因為他還不知道鈀中毒的事，托妮暫時對這個展開抱著樂觀態度。

　　然後史蒂夫又看到了她身後的傑森。

　　「你還撿了個孩子？！」

　　債多不壓身，問題也是，托妮乾脆歡快承認了：「對啊。我打算收養他。」

　　史蒂夫看著她，長長歎氣，先沖一臉淡定的傑森安撫笑了笑，無奈側身，示意她出來說。

　　傑森因為這種對小孩子的體貼嗤笑了一聲，還是站在原地等著。

　　史蒂夫領著托妮走到長廊另一頭，確定男孩聽不到後，又恢復了嚴肅的表情，語重心長同她說：「托妮，這不像撿到一個什麼玩具那麼簡單。」

　　「即使是小動物，也需要負很多的責任。更別說這還是一個孩子——」

　　他突然停下來，挫敗按了額角，「你應該在深思熟慮後再做這樣的決定，至少像對待一個成年人一樣和他商量好。收養一個孩子，不是用錢就能解決的，還需要很多的關心。」

　　托妮不服氣回視，悶聲說：「這個我知道。」

　　史蒂夫的五官輪廓突然變得柔和起來。

　　「如果我沒有在北極裡，我也會這麼告訴霍華德的。我明白你是因為自己體會過，所以想要幫這個孩子。」

　　托妮攥緊了手，態度上看起來完全沒領情，有些強硬回他：「別拿我爸的那套對付我，羅傑斯叔叔。」

　　說到後面，她加重了語氣，故意咬得意味深長。

　　不管資料年齡多大，性格再怎麼沉穩，到底還是和她年紀相近的年輕人，史蒂夫瞬間漲紅了臉。

　　成功噎了偶像，托妮志得意滿，轉過身後，卻發現電梯門關上了。

　　+

　　「不反悔了？」

　　傳言蝙蝠俠不是人類果然是真的吧！

　　傑森被突然出現的蝙蝠俠嚇了一跳。

　　他警惕後退了一步，知道現在斯塔克不在一邊，他的情況很危險。

　　傑森的直覺一直很准。

　　他在更小的時候「養」過一隻貓，只要找到吃的，都會分它一半，有時候因為打架傷痕累累回來，它還會繞著自己打轉。

　　即使這樣，那只貓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收過爪子。

　　天然抱有信任感的人和貓，在哥譚都是沒法活下去的。

　　傑森能感覺到，斯塔克一開始在開玩笑，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真心想要幫他了。但是蝙蝠俠不同，他們輕鬆察覺到了對方的懷疑和提防，也都對彼此的態度非常清楚。

　　他咽了唾沫，低聲說：「我不打算做什麼。」

　　嘿，這可和你一開始的計畫不一樣。傑森在心裡沖自己喊。

　　對方卻沒吭聲。

　　電梯門將要合上時，傑森抬起頭，順著蝙蝠俠面向的方向，看到了門隙裡正著仰頭，專心和金髮男人說話的斯塔克。

　　門合上後，義警才沖他點頭，似乎因為那句承諾放過了他。

　　「如果哪天你要回哥譚，隨時聯繫我。」

　　即使站在明亮的電梯間裡，蝙蝠俠看起來依舊不太真實，語氣卻很篤定。

　　他猜得很准，即使到這一步，傑森也沒想過長久離開哥譚，而是等過了這一陣就回到他的小屋子裡。

　　每一個哥譚人在骨子裡可能都是這樣。在其他城市的人看來，這樣的環境早就應該逃離了，可他們還是一代代生活在那裡。

　　但是這也不意味著他想落到蝙蝠俠的監視下。

　　一定是電梯裡太憋悶了。

　　什麼都被看穿的傑森惱火起來。

　　他走出電梯間後，突然轉身，沖蝙蝠俠不懷好意笑了。

　　「你知道，你們一路上根本表現得像是在爭奪撫養權的一対嗎？」

　　少年學著他語氣篤定，卻刻意拖長了每一個詞，像是在模仿電視劇：

　　「如果這位『繼父』對我不好，我會隨時聯繫你的，老爸。」

　　作者有話要說：

　　老爺現在就跟原設一樣，察覺到了桶的搞事本質，怕他走歪路，不放心想放到自己旁邊

　　然而桶，一個看穿一切的boy，抓到了他的痛腳【x

　　《

　　小劇場：

　　我傑森陶德就是在哥譚餓死，死外邊，從拉撒路池跳進去，也不會當斯塔克跟班的。

　　……嘖，今天的外星人真菜雞。

第33章 Whiskey

　　事關再次穿裝甲的時間, 托妮不得不直面了鈀中毒問題。

　　好消息是，蝙蝠俠給的針劑暫時性抑制了血液裡重金屬濃度上升, 至少她不用再喝那個味道糟糕得要死的植物汁了。

　　壞消息是，現在再做開胸手術並不現實, 更別說手下醫院她唯一承認的正常水準醫生出了車禍，最近還徹底失聯了。

　　改變不了身體情況, 那只有造新的反應堆了。托妮開始找鈀的替代品。殷森知道後, 和九頭蛇基地帶出來的化學家和核子物理學家的幾乎把元素週期表翻了個遍。

　　熱衷和她八卦的諾獎老先生又帶上了單片眼鏡, 在視頻那頭嚴肅總結：「都不行，只能再看看同位素或者人造新元素了。」

　　托妮瞥了眼一邊的血液毒性數字, 因為是百分比，莫名有種生命進度條倒計時的感覺。

　　她無所謂笑笑, 轉移話題：「我聽說你們最近都要發新論文了？」

　　也能理解, 在九頭蛇那裡憋了這麼久, 還不能進實驗室, 一個個都被逼成理論家了, 現在好不容易出來, 當然要分享自己的成果。

　　螢幕後邊植物學家正好經過，看到是她湊過來, 興致高漲：「托妮！我在論文致謝裡提到你了！」

　　化學家不無憂慮說：「畢竟你還有個公司, 這樣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

　　托妮對這種搞事情喜聞樂見，連連擺手, 甚至出謀劃策：「那你們不如約好一起發paper，既然大家都是突然詐屍這種爆|炸消息, 那就集合起來玩個大的。」

　　殷森在一邊聽著他們討論，開始提前同情S.I.公關部。

　　+

　　從實驗室出來，下樓進廚房時，賈維斯正在「做」早飯。

　　依舊是後臺操作各種機器，投影的動作卻煞有介事，甚至給自己變了一身筆挺居家的白色主廚裝，偶爾有需要實際操作的地方，就開口讓笨笨搭把手。

　　捕捉到她進來了，賈維斯回過身沖她微笑，整個人被熹微的晨光穿透了，朦朧又飄渺。

　　「早上好，Ms。」

　　「早，」她走到一邊開咖啡機，似乎因為是分量比較少的膠囊，這次管家沒攔她喝，托妮高興挑了個自己喜歡的味道，又扭頭問他，「今天吃什麼。」

　　賈維斯說：「是班尼迪克蛋。早上好，陶德先生。」

　　本來迷糊的傑森因為投影整個人嚇精神了，反應過來是昨天那個說話的電子管家，僵硬點頭，拉開椅子坐下了。

　　史蒂夫剛好在這個時候回來，從裝扮看今天沒有去晨跑，懷裡還抱著一隻大紙袋，除了一些文件，還有幾卷報紙。

　　托妮故意說：「如果再多挖幾個『史蒂夫』，說不定紙媒還能再死灰復燃一把。」

　　現在連中央公園賣汽水的老太太都不看報紙了。

　　史蒂夫笑笑：「我只是習慣這種閱讀方式了。」看出她感興趣那些文件，乾脆越過長桌推給她。

　　夾子裡全是美國隊長服役相關的資料，托妮看到後甚至想要來放進自己的周邊系列。

　　因為北極的冰封，年齡欄的數位配著彩色相片裡年輕的面孔意外詼諧，這樣都能辦下來，沒被當成是去搗亂的，估計是弗瑞幫了忙。

　　她很快失去興趣，又開始看那堆報紙，意外在裡面找到了星球日報，正好是克拉克專訪她的那一期。配圖居然是博覽會上，她站在那個大反應堆前，領帶隨意打了，短髮微亂，整個人卻像是下了決心，堅定走上戰場。

　　這一幕看著很有氣場很酷炫，雖然下一秒就掉了個北歐神下來。

　　專訪的文字部分也很有趣。關於她搬遷總部和關閉武器部這種勁爆的地方，克拉克寫得很客觀保守，該說的都說了，她無所謂的部分他也沒說。但是轉回她本人時，他又回到了以前大膽犀利的風格……

　　把她全方位誇了一通。

　　托妮還是頭一次知道克拉克對她有這麼厚的親情濾鏡。

　　雖然很意外，莫名還有些彆扭，但是想到索爾被他弟紮刀子，托妮瞬間又開心得瑟起來了。

　　史蒂夫這時候從紙袋裡又拿出了一隻鐵皮罐子。被落在桌面的脆響吸引，托妮和傑森都下意識抬頭。

　　罐子上貼了張標籤：髒話罐*。

　　托妮&傑森：「WTF？！」

　　「Language。」

　　老兵沖他倆不贊成皺眉，看向托妮：「我已經和賈維斯商量過了，你可以用在實驗室的時長支付。」

　　通過這段時候的相處，史蒂夫已經基本明白發明家「青出於藍」的性格了。他直覺托妮能幹出往罐子裡面塞張信用卡，然後表示要來一個髒話包年套餐這種事。

　　托妮抗議：「傑森就算了，我已經成年好多年了，不要用這種哄小孩子的玩意約束我。」

　　史蒂夫：「你作為監護人，要做出表率。」

　　托妮立馬反應過來，隊長顯然對她收養傑森這件事上心了，現在正計畫幫他們建立良好的關係。

　　偏偏她還沒法說是自己一開始順口開玩笑，結果直接把人家小朋友拉上賊船，一起去當什麼超級英雄。

　　她也沒後悔。

　　在少年報出名字後，托妮就看到了他的所有資料。

　　像是看到了寄宿學校的自己。

　　+

　　傑森在用史蒂夫羅傑斯來挑釁蝙蝠俠的第二天，就領教到了「繼父」的厲害。

　　比如這個人能讓托妮斯塔克認命領他出門閒逛，進行所謂促進感情的行動。

　　億萬富翁和電視上完全相反，真正相處時，根本沒什麼架子。他直接叫她名字她也無所謂，反而給他起了一大堆綽號，換著法子叫他，行徑十分小學生。

　　促進感情的行為也很簡單粗暴。

　　「喜歡夾克衫？這一排送到S.I.總部大廈。」

　　在狂風暴雨一般「促進感情」的洗禮下，就算傑森一開始真的想著敲詐飯票，現在也已經心如止水了。

　　行程最後，托妮帶著他去吃芝士漢堡，還替他點了兒童餐，傑森強烈抗議也依舊無效。

　　少年滿臉不樂意坐在餐廳角落的吧台椅上，藍眼睛惡狠狠瞪著汽水，桌子下卻輕輕晃著腿。

　　——到底還是個孩子。

　　反正附近沒什麼人，托妮摘了棒球帽，沖他伸出指頭，語氣隨意說，「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你也說了不做什麼普通人——當然，明智的選擇，只要在我身邊，好像沒誰能保持普通的。」

　　「總之，既然要跟著我，那麼是時候約法三章了。」

　　哥譚的小動物熟門熟路警惕起來，齜牙伸爪，這兩天總是彆彆扭扭的臉上終於明顯寫了情緒，像是喝了牛奶後被打了一記一樣有些受傷。

　　估計曾經被人在示好後利用過，所以說哥譚街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叢林法則環境啊。

　　托妮沒管，伸出的那只食指屈起，重重彈了他的額頭，才繼續掰指頭往下說。

　　「一，最重要的就是活著。」

　　「二，所以你必須做到。」

　　「三，第一點我通常做不到，遇到這種情況，別管我。」

　　傑森捂著額頭看她，像是哽住了。因為黑發藍眼和一致的表情，一瞬間非常像是那天博覽會上縮小版的竹馬。

　　「隊長說得很對，我其實沒做好背負這麼多責任感。」

　　「如果你出事，那一定是我的責任。因為搞軍工，我背著的人命夠多了，所以說，作為助手，傑森就替我分擔一點吧。」

　　傑森沉默了一會，才悶聲說：「……我不會叫Iron boy的。」

　　她笑起來，揉亂了他的頭髮。

　　+

　　斯塔克大廈竣工的那一天，波特又一次通過電視螢幕聯繫了托妮。

　　這次黑髮青年的頭髮看起來更淩亂了，臉上寫滿了他正處在加班數日的崩潰邊緣。即使這樣，他語氣也還保持著溫和：「斯塔克小姐，可能要麻煩你一件事。」

　　「我們的代表團已經出發了，本來計畫讓部長帶他們過來，但是最近英國這一邊出了點小麻煩，所有人都走不開。剛好其餘團內成員都是從小在巫師界長大，從來沒有到過普通世界，可能要拜託你找人去機場接一下他們。」

　　托妮很好奇：「我以為巫師會選擇坐掃帚或者魔毯過來？就像書裡寫的那樣。」

　　波特推了推眼鏡，發自內心道：「這幾位都是我們這邊比較富有的，我希望他們能親眼看看，回來後投資建個地鐵也好，至少把去學校的火車頭給換了。」

　　於是托妮和他拍板了這項合作。

　　除了發明計畫，托妮通常視日程如無物，什麼時候都有空，出於好奇，第二天她親自帶著人跑了趟機場。

　　哈皮舉出印了S.I.標誌的鎏金牌子，在一眾接機人員裡非常扎眼。很快就有男人領著三個青年走了過來。因為那種和附近格格不入的氣質，托妮幾乎不用問就能確定是這幾位了。

　　值得慶倖的是，他們沒有穿影視劇裡那種巫師袍子出來，雖然搭配依舊很古怪，在JFK這種聚集了世界各地旅客的地方還不算突兀。

　　顯然魔法界的「企業家」之間也不那麼和睦。在後面跟著的三個青年分成了兩夥，一個淡金色頭髮，另外兩個是雙胞胎，他們一邊跟著領頭的那位，一邊努力讓彼此隔得足夠遠，四個人組成了一個行走的等腰三角形。

　　終於走近後，年長而英俊的男人沖她伸手，自我介紹：

　　「斯塔克小姐？叫我雷古勒斯就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髒話罐是一種幼年教育方法，小朋友說一句髒話，就罰他扔零花錢進去。美劇裡出現挺多的。

　　按照昨天桶哥調侃老爺的八點檔家庭劇梗，因為他保持著街頭習慣，被史蒂夫叔叔克扣了零花錢

　　是時候給老爸打電話控訴被虐待然後撮合父母複合了【x

　　《

　　小劇場：

　　預言家日報：《青年企業家赴美開展考察學習活動，托妮斯塔克親赴機場迎接》

第34章 Morphine

　　「現在魔法部幾位部長都是親麻瓜系的, 受他們影響，我們看了很多你們麻瓜拍的魔法電影, 覺得你們對我們的誤解太大。」

　　「所以在和魔法部商議下，我們決定投資拍一部電影, 劇本也已經準備好了。」

　　「正好鄧布利多的好友推薦了你。」

　　魔法界的貨幣制度和北歐一樣原始，雷古勒斯說完後, 不知道從哪個空間變出了一大堆金幣, 簡單道：「這是訂金。」

　　托妮覺得愛德溫可能對她有什麼誤解。

　　在加州這麼多年, 好萊塢她確實很熟——和男明星很熟。偶爾有導演找上門讓她投資，還都是科幻電影。

　　不過都是特效電影, 差別應該不大。

　　托妮想了想還是同意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合同, 讓AI擬定條款, 出於以前和美國軍|方合作的乙方修養下意識問：「還有什麼特殊要求嗎。」

　　雷古勒斯顯然沒想到還能提要求, 沉思後才說：「那就改下劇本, 在電影裡讓我死一把。」

　　在托妮不解的目光裡, 男人無害微笑起來：「用來警示我哥。」

　　——這年頭的弟弟都好可怕！

　　一邊的韋斯萊雙胞胎聽到, 同時眼前一亮，交頭接耳一陣, 也表示讓他們死一個。其中一個唱歌一樣說：「至於死哪個, 就讓演員抽籤。」

　　另一個連連點頭：「讓導演拍得慘一點。」

　　最後兩個人異口同聲：「這樣肯定能收穫好多粉絲。」

　　托妮又看向從頭到尾就一言不發的瑪律福，淡金色頭髮的青年坐在那裡, 表情冷淡，察覺到她的詢問, 托著下顎也想了一會：「斯萊特林的演員，都選好看一點。」

　　托妮長歎一聲：「好久沒遇到像你們這麼樸實的甲方了，沒問題。」

　　「所以，我剛剛把總部給你從加州搬回紐約，你現在又說要去洛杉磯拍電影？！」

　　佩珀波茨瞬間覺得老闆上輩子可能是只貓。

　　還是給買了豪華貓窩也一定要睡在主人床上，主人認命並開始享受毛茸茸後，又毫不留情去貓窩睡覺的那種。

　　一邊不顧傑森抗議給他倒牛奶，托妮抬頭沖助理意味深長道：「我會住在奧利那，不用擔心。這段時間，我們的孩子就拜託你啦。」

　　佩珀看著傑森，倒吸一口氣：「我們的？」

　　繼托妮突然變成網上說的鋼鐵俠之後，佩珀對她的想像力閾值又提升到了一個新高度。

　　不管為了收養手續方便行事，所以自作主張讓自己被結婚，或者拿她倆的基因人工拼一個孩子，一下催生到這麼大，資本家絕對都幹得出來。

　　托妮微笑：「哦，我是說S.I.，它能長這麼大，也有你的份。」

　　佩珀：……

　　老闆絕對是故意的，現在她滿腦子都是慶倖，根本不想追究養子這回事了。

　　+

　　會親自跑加州，當然不完全是為了電影，還有一部分傑森的原因。

　　雖然托妮叛逆期還比誰都要長，但是也超過十幾歲好多年了，更別提她沒見過多少正常的親子關係。

　　所以她想到了羅伊，他和傑森同齡，又有相似童年經歷，跟著奧利弗也有一段時間了，兩個年輕人應該聊得來，至少能給傑森一些幫助。

　　不過既然來了，就把事情先辦完。

　　加州是奧利弗的主場，在奎恩集團的牽線下，托妮很輕鬆就見到了業界第一的金牌製作人比爾。

　　比爾作為第一人，內心還是有一點理想主義和職業操守的，見到一直聞名未見其人的斯塔克，第一反應是她這是要投資哄哪個小明星。

　　和她合作，比爾內心是抗拒的。

　　在製作人問她預算多少時，托妮讓賈維斯按照金價加各種附加值幫忙換算了一遍，半分不賺，把結款的數字原封報給了製作人。

　　「這，拍成十個大製作電影綽綽有餘了，還不用引進其他資金流。」比爾嚇了一跳，很快出於自己的專業素養向金|主提議：「我看了看劇本，不如按照年份拆成七部，現在系列電影的最後一部都拆上下，拍成八部怎麼樣？」

　　托妮見慣了衛星造價和導|彈報表，對著這個數位還感慨起來：「這點預算居然能拍這麼多部電影嗎？」

　　說完，她無所謂點頭：「你看著辦吧，別給我省錢，花完最好，不然多出來的我沒地退。」

　　比爾：……大腿！還是金的！

　　製作人再無異議，毫不猶豫和斯塔克簽訂了合同。

　　比爾在自己成為第一製作人，深感巔峰寂寞之時，認識了托妮斯塔克。他的電影人生在此徹底轉折，被拐向了一個充滿魔幻的未來。

　　數年後，《復仇者聯盟》上映，他被奧丁親自授予了「第一幻影吟游詩人」稱號，他的名聲響徹九界，連其他星球的領主都爭相綁架他為自己立傳拍電影。

　　終於被正義聯盟救回地球，比爾在南加大電影學院受邀演講，說起這段經歷時，雙眼飽含熱淚：「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下午，我被當年的鋼鐵俠用金錢砸昏了頭。」

　　「我很『感激』這段經歷，不然，就不會踏上這條賊船了哈哈哈嗚嗚嗚嗚——」

　　+

　　資金和製作人就位，剩下的就交給專業代理人了。想起和波特的約定，托妮直接安排留在加州分公司的公關部帶代表團玩，讓他們領略一把現代科技。

　　有了索爾這個「阿斯加德」地下搖滾樂隊主唱繼承人在前，托妮乾脆同部長囑咐：「這些客戶是魔幻小說發燒友，用詞比較生僻，隨著他們來就行了。」

　　這次的電影製作太大，她來加州的事情很快就見了報，想到馬里布估計盤旋了一堆記者，托妮索性帶著傑森直奔星城。

　　車剛停在奧利弗的別墅前，正好看到黑金絲雀跳出窗，無聲落地，經過他們時，還紅著眼眶抽空沖她勉強笑了笑。托妮沒來得及問，她已經騎著機車離開了。

　　托妮只好讓傑森先在車裡等她，徑直去按門鈴。

　　奧利弗和黛娜非常兩口子，一致選擇了跳窗，親自來開了大門，臉上掛滿惱怒和欣喜，看清是她後先是失落，又很快松了一口氣。

　　——看來她來的時機不太好，剛巧撞上小情侶吵架了。

　　進屋後，托妮拒絕了他的酒，抱臂看他：「你做了什麼？」

　　奧利弗：「嘿，為什麼默認是我的錯！」

　　還能跳腳，看來問題還不是特別大。

　　托妮半點不見外在一邊翹腿坐下了：「因為我很清楚這方面我們都挺混蛋的？」

　　她打定主意讓奧利弗一個人冷靜一會，正好收到了消息，不再看他，飛快拿出了手機。

　　-又回加州了？B.W

　　沒人理會，奧利弗很快又抱頭陷入了懊悔，開始絮絮叨叨自己的問題，說來說去繞著車軲轆話，都是戀愛中人那點雞毛蒜皮的事情。

　　托妮頭也不抬，嘴裡應著聲，劈裡啪啦繼續按螢幕。

　　-嗯，有點事情來找奧利。T.S

　　-所以你們在一塊……他在做什麼？B.W

　　看到這句話，托妮的指尖一頓，莫名覺得這句話像是有聲音和畫面一樣，滿是竹馬覷她時玩味調侃的模樣。

　　——你和他現在在一起，卻在和我聊天？

　　絕對是那個省略號的毛病。她想，一邊順口安慰好友：「也沒你說的那麼嚴重，我看到黛娜眼眶是紅的，所以她還是很在意你的。你好好認個錯表個白，再哄哄她不就好了。」

　　聽到向來堅強的心愛姑娘因為他落淚，奧利弗更消沉了。

　　-和女朋友吵架了。既然你沒空，我還是去勸他吧。T.S

　　托妮故意敲完這句後，下意識抬頭，驚悚發現硬漢居然雙目含淚，滿臉心碎。

　　以前那麼多任也沒一個這情況的，他被大學時代的女神甩都沒這樣，這次絕對是真愛了吧！

　　等奧利弗調整過來時，她已經從婚禮怎麼致辭想到給他們的孩子送什麼入學禮物了。

　　托妮一本正經把結論告訴他以後，奧利弗終於破功笑出來。

　　他沖她不好意思笑了笑：「抱歉讓你聽我說了這麼久，我只是……太在乎她了，但是好像更容易和她發生矛盾。」

　　其實她比奧利弗的情況更嚴重。

　　一旦陷入太親密的關係裡，就一定會開始忍不住剖析自己，不由自主要做點什麼，然後讓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遠。

　　奧利弗突然又說：「你剛剛是在和布魯斯發資訊？」

　　托妮笑他：「弓箭手的眼睛就是好，哭成這樣了還能看清楚我的螢幕。」

　　奧利弗失笑搖頭，伸出手指在空中劃了個半圈：「因為你從接到消息後就在一直在笑。」

　　托妮自己完全沒注意到，剛一怔，奧利弗又高興說起來，打斷了她的思路。

　　「對啊，這點你有經驗，你和布魯斯是怎麼和好的？」

　　托妮吃驚看他：「你連這都知道了？」

　　這些年他們雖然一直在鬧彆扭故意不理對方，但是和好之後還沒在其他人面前一起出現過吧。

　　奧利弗表情古怪：「很明顯啊，而且布魯斯那天也默認了。」

　　不複合能在博覽會那天被他撞破他們玩捆綁嗎！

　　托妮拿不准奧利弗作為綠箭知道多少，但是好友的表情太期待，顯然是真的想知道，只好含糊說：「有天半夜他突然來找我，然後帶我去了他家……」

　　奧利弗·前花花公子·綠燈預備役·腦洞超大·奎恩：！！！

　　他飛快轉移話題：「好的我明白了，所以你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剛說完，屋外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托妮瞬間變了臉色：「傑森。」

　　屋外的空地已經是一片狼藉，車被掀翻了，到處插著箭矢，輪胎亂蹦。

　　車邊，黑髮和棕發兩個少年像是摔跤一樣纏鬥在一起，一個比一個狼狽，還死咬著牙不鬆手，時不時用目光怒視對方。

　　下一秒，他們就被來自各自監護人的影子籠罩了。

　　奧利弗驚訝道：「羅伊！？」

　　托妮在一邊歡快說：「很好，看來你們已經提前互相認識了。」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1.

　　雷古勒斯&洛基：給自己發便當是做弟弟的基本操作。

　　克拉克：？？？

　　2.【無責任向劇場，玩梗，正文不知道有沒有】

　　康納：我來找我姑媽，托妮斯塔克。

　　佩珀：原來資本家真的會用基因人工拼一個孩子嗎！

　　3.

　　羅伊：我的監護人沒法理解我的工程學，溝通困難。

　　傑森：我的監護人沒有格鬥技巧，我還得跟著其他人學。

　　羅伊：那來交換啊，我崇拜斯塔克的科技水準很久了。

　　傑森：……想都別想！

　　羅伊：嘖，真可惜。

　　奧利弗：？？？

第35章 Morphine

　　兩個小的打起來陣仗還挺大, 造成一輛車和一個庭院的報廢，也不是沒有好消息, 至少奧利弗不用費心把女朋友哄回來了。

　　那聲爆炸太響，黛娜因為氣惱也沒走遠, 聽到後不放心又趕回來了。

　　傑森和羅伊都垂著貼了膠布的臉，一個吊著左臂, 另一個包著紗布, 安分並排坐在長條沙發上, 上半身卻像是要用盡全身力氣離對方遠一點，在氣場十足的黑金絲雀面前半句不敢吭。

　　第一次見面就能和人打成這樣, 看來近身戰鬥力比她強多了。托妮非常心大想著。

　　黛娜收好了醫療箱，對著傑森沒法說什麼, 又看向小弓箭手, 語氣充滿了疑問和警告：

　　「羅伊？」

　　羅伊憤憤說：「這小子鬼鬼祟祟的, 我問他話他還挑釁我, 就幹起來了。」

　　傑森撇嘴, 顯然是不服這個說辭, 並不打算說話，偷偷看了一眼托妮, 發現她神情如常, 莫名又有了底氣：「是你*消音*先沖我射箭的，我那叫正當防衛。」

　　賈維斯唯恐不亂出聲提醒：「『髒話罐計畫』轉帳成功。陶德先生, 您本月已經累計扣除了40%的零用錢。」

　　奧利弗在一邊隨口解圍：「男孩子嘛，打打鬧鬧才正常。你消消氣。」

　　黛娜顯然餘怒未消, 把炮火又轉向了他：「奧利，你不能什麼都敷衍過去。」

　　「我什麼時候敷衍了——我對你多較真，不然今天就不會吵架了！」

　　「這不一樣，你別想轉移話題！既然是他的監護人，作為成年人應該更負責，羅伊還小，需要你主動去引導他。」

　　奧利弗有些煩躁嘀咕：「我爸可從來沒這樣教我，我也覺得必要干涉那麼多。」

　　看到他這樣，黛娜一下又心軟下來，長歎後說：「既然說是男孩的事，你們三個大男孩自己想辦法解決吧。托妮，陪我喝一杯？」

　　本來津津有味看小倆口為教育孩子的問題明吵暗秀，突然被點名，托妮「啊？」了一聲，只來得及沖傑森擺手，就被她拉走了。

　　托妮跟著她走到吧台邊，謝絕了那杯酒，黛娜也不在意，給她推了一杯蘇打水，自己提了酒瓶，非常瀟灑自斟自飲起來，波浪卷髮滑下，反襯得人表情脆弱。

　　「我們只是在交往，其實我沒有立場管羅伊。但是他太放縱羅伊了，連他帶著一堆社會人員在家裡開酒會派對也不管，我那天還看到其中有人在吸|毒……他們遲早會把羅伊也帶壞的。」

　　「我們身份特殊，說不定哪天就死在任務裡了。等羅伊繼承一切，他走上彎路怎麼辦。」

　　托妮聽著她喃喃自語，終於多少理解隊長所說的責任和他干涉其中的好意了。

　　傑森不是她的那些A.I.和機械臂，沒法調試更改。她只能帶著他慢慢摸索。

　　托妮看著杯中的氣泡上浮破裂，突然微笑起來。

　　「你可以就這樣告訴他，他會明白的。」

　　黛娜面無表情介面：「這就是我告訴他的原話，他以為我在撒嬌尋求安慰。說我們都不會有事，還說我是太想和他有個孩子了。」

　　托妮：「……」

　　這叫什麼，戀愛使人失智。

　　黛娜發自內心困惑看她：「奧利他以前也是這樣嗎？」

　　托妮真誠回視：「我不知道，因為他對你完全不一樣，沒有可以參考的。」

　　然後黑金絲雀什麼不滿都消失了，瞬間漲紅了臉。

　　自己對於戀人來說是獨一無二的這種情況，果然大部分女人都沒辦法抗拒。

　　托妮不免好奇起來：「和一個超級英雄同事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她想……嗯，先提前參考一下。

　　黛娜說：「其實和大部分辦公室戀情沒太大區別。每一次約會都可能被緊急任務打斷，不過也還是有很多時候相處。」

　　「真要說不同的是，因為那些任務，感情更強烈一些吧。知道他是能夠相信的，為了他什麼都可以去做，能夠把生命也交給彼此。」

　　黛娜摸著杯子，像是陷入了回憶，翹著嘴角，表情變得甜蜜起來。

　　托妮從來和這種程度的戀愛關係無緣，光聽也沒辦法理解。她第一反應非常耿直粗暴，辦公室戀情還能一起出任務呢，要是跨聯盟了，她好像確實沒什麼機會和蝙蝠俠見面了。

　　何況復仇者計畫就是弗瑞給她挖的一個大坑。

　　果然還是只當顧問算了。

　　作為女人，黛娜在這方面非常敏銳：「你突然問這個，是要面對這種情況了？」

　　托妮大方點頭：「嗯，是你們聯盟的。」

　　黛娜沒忍住：「我能知道是誰嗎？」

　　她這麼說，內心已經默認是自家主席了，畢竟當年托妮那張「超人戰損單直接寄我那去」的包養宣言非常震撼，更別說超人幫她私人快遞飛機，連自己的御用記者肯特也給她做專訪。

　　托妮無所謂開口：「蝙蝠俠啊，我喜歡他很久了。」比起她以前轉瞬即逝的興趣，這次持續好幾個月對她保持高居不下的吸引力，確實很久了。

　　黛娜還在低語：「嗯，超人確實是一個……」

　　「什麼？」「什麼!」

　　黛娜身後無意經過的奧利弗聽到這句，發出了比她更大的聲音。

　　直到抵達正義大廳，黛娜還是茫然的。

　　今晚本來沒有輪到她值班，因為和奧利弗吵架，她和最好打商量的閃電俠換班了。

　　她到時，閃電俠沖她歡快打招呼，神秘眨眼。

　　見到同樣提前和綠燈俠換班的奧利弗，她也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波動，兩個人面面相覷，瞬間領會了戀人心中的震驚，卻為著完全不一樣的重點。

　　黛娜：居然不是超人！

　　奧利弗：布魯斯怎麼辦！

　　聯盟顧問就在這時候無聲無息走了過來，黑色斗篷垂墜出一片陰翳，打開手中的資料夾，低沉的聲音響起：「今天的值班任務——」

　　綠箭和黑金絲雀同時轉身看向來人，即便都帶著各自的面罩，表情也十分鮮明。

　　一個難以置信，一個心痛譴責。

　　蝙蝠俠：……

　　她不是說這對在吵架嗎，現在又是什麼毛病。

　　+

　　有一點奧利弗還是說對了，男孩子打打鬧鬧挺正常的。不論戰鬥力怎麼樣，到底年紀小忘性大，打了一把遊戲很快就互損親近起來了。

　　於是，在接到弗瑞的消息後，托妮很放心把傑森交給了黛娜。

　　她沖一臉強裝不在乎的男孩說：「我很快就回來，下次，你的裝甲應該就造好了。」

　　傑森滿不在乎點頭，借著羅伊因為打遊戲BOSS的求救跑開了。

　　兩個小朋友打著遊戲就湊到了一起，傑森低聲說了什麼，小弓箭手發出驚呼，遊戲也不管了，連聲要求下，傑森「勉強」同意到時候給他研究一下。

　　「你和我想像中不太一樣。」

　　女聲裡帶著俄羅斯口音，那天博覽會監控裡見到的紅發女人突然出現在了她身邊。

　　托妮頭也不回，微笑看著門裡又打成一團的兩隻，聳肩說：「我向來給人帶來驚喜。」

　　會派這位名叫娜塔莎羅曼諾夫的特工來接她，看來弗瑞已經知道她鈀中毒的事了。

　　托妮對好看的人向來寬容，娜塔莎是位難得的美人，一路上光看著都能消磨時間，更別說她還有個有趣的頭腦，交流起來省心省力。

　　神盾局基地的位置不算隱蔽，進到會議室後，托妮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前面的史蒂夫。

　　她靠著門感慨：「年近九旬的二戰老兵都要徵召來重新上戰場，弗瑞局長真是沒人性。」

　　這句話出來後，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托妮！」

　　史蒂夫吃驚又欣喜，顯然看到熟人讓他很高興。

　　她摘下墨鏡，沖著屋裡壁壘分明坐著的幾位揮手招呼，才看向坐在正中的弗瑞：「而且還是臨時組成的，神盾局缺人到這種地步了嗎。」

　　弗瑞完全不在意她的譏諷：「因為這個任務很特殊，需要你們各自的特長。」

　　托妮在會議桌的末尾正對著弗瑞坐下了，「你一開始沒說這是一個任務。」

　　弗瑞靜靜道：「對你來說確實不是。」

　　顯然她是最後一個到的，屋內很快暗下來，會議室的正中出現了一個瑩藍色的方塊投影。

　　「這是宇宙魔方。」

　　「由霍華德斯塔克在一次搜救行動中發現，他遭九頭蛇刺殺後，宇宙魔方就被九頭蛇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因為這句話，黑暗裡有人在看她。

　　「羅曼諾夫探員在九頭蛇間諜時得到情報，他們在近期計畫使用宇宙魔方打開傳送門，把其他星球的蛇類魔物都傳送到地球。」

　　宙斯的女兒都有了，希臘神話裡那個九頭蛇說不定真存在呢，把全宇宙的蛇弄來肯定有一個是的。九頭蛇這個邏輯沒毛病。

　　托妮這時候意外的冷靜。

　　聽起來宇宙魔方是有傳送功能，會近期才計畫召喚九頭蛇，估計本來是想用來傳送武器，結果她把實驗基地和製造工廠都炸了，他們就把主意打到了這種奇幻的方向。

　　她一邊想著，弗瑞已經說完了，開始向屋內的眾人互相介紹。

　　「班納博士是射線方面的專家，具體定位宇宙魔方的所在全靠他。」

　　長相斯文的男人溫和沖他們點頭打招呼。

　　「這次行動，巴頓特工和羅曼諾夫特工也會參與。」

　　和娜塔莎並肩抱臂靠牆上的金髮男人站直了。

　　「美國隊長有豐富的對戰九頭蛇經驗，負責帶隊。」

　　史蒂夫也站了起來。

　　現在就剩托妮還坐著了。

　　她忍不住說：「我呢。」

　　弗瑞像是才看到她：「我說過，對你來說不是任務，你留在這裡，等他們把你父親的實驗手記帶回來解毒。」

　　不顧一邊史蒂夫吃驚問她「你中毒了？」，托妮警覺瞪向弗瑞：「我不信，這樣你完全可以讓我在家裡等。」

　　弗瑞終於笑了。

　　「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如果你願意的話，乾脆留下來和班納一起做後勤工作？」

　　任務佈置下來了，當場就要整備出發，娜塔莎輕笑拍了拍她的肩，連弓箭手也沖她幸災樂禍笑了一陣，史蒂夫臉上寫滿了「回來後我們需要談談」，一個個走出了會議室。

　　班納無措站在原地，沖她無辜微笑。

　　托妮：「……」

　　弗瑞是算准了吧，還特意剩下一個讓她根本沒辦法生氣的老實人。

　　作者有話要說：

　　黛娜的心理仿佛班主任，自家班花放著成績好開朗優等生不要，喜歡上了陰沉古怪班霸，痛心疾首。

　　《

　　小劇場：

　　托妮：以為後勤人員就不能搞事情了？天真。

　　班納：？？？

第36章 Morphine

　　雖然只和弗瑞打過幾次交道, 也足夠托妮察覺他又在搞什麼鬼了。

　　托妮的好奇心被成功激起，即使知道這是給她挖的大坑, 她還是留了下來。因為閑著無趣，乾脆也跟著進了實驗室, 看大名鼎鼎的綠巨人調試系統。

　　「謝謝。」班納突然低聲說。

　　托妮一愣，班納依舊垂著頭, 打開了幾個按鈕後, 又報出了一個名字。

　　是她從九頭蛇基地救出來的一位元核子物理家, 現在已經回到自己的母校，領著直系弟子繼續研究。

　　托妮擺手, 隨口問他：「你也是他的學生？」

　　班納點著頭短促說：「大學時代的老師。」

　　托妮有時候覺得，實驗基地會綁那麼多科學家也有她的原因, 內心不太樂意接受所謂的謝意。而班納因為浩克的存在, 即使老師回來了也沒有去見他, 並不想繼續深聊。

　　兩個人殊途同歸放過了這個話題, 於是實驗室裡又安靜了下來。

　　為了方便交流, 實驗室直接連通了美國隊長他們所在的飛機, 除了實驗室儀器的聲響，偶爾能聽到他們低聲制定策略和潛入方案。

　　實驗室的大投屏顯示, 美隊一行所乘的飛機正往俄羅斯的方向開, 目的地是娜塔莎放的定位器記錄點，定位被附著在用來裝宇宙魔方的箱子上。既然計畫已經啟動, 宇宙魔方肯定不在裡面，只能用來確定大致的地點。

　　班納的任務就是通過宇宙魔方獨特的射線, 找到基地中宇宙魔方的確切位置。

　　托妮在九頭蛇實驗基地呆了一個月，知道他們多熱衷把基地造得和迷宮一樣複雜，這樣來看，班納的工作量不小。

　　可是既然已經派出了隊長他們，完全可以深入基地後再想辦法查探宇宙魔方在哪。

　　當然，這樣的佈置也可以被理解為這位局長行事謹慎，想讓前方後方互相照應。

　　班納發出疑惑的音節：「斯塔克？」

　　托妮循聲看過去，對著衛星圖上兩個能源彙聚點，也吃了一驚。

　　「這是九頭蛇故意設的陷阱，還是說有兩個宇宙魔方？」

　　班納飛快操作面板，「暫時還不清楚，但是從能量形態看，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兩個定位都發送給你們了，隊長。」

　　史蒂夫在那頭沉聲應了，很快，三個人就兵分兩路還是按照原定計劃討論起來。

　　托妮突然看向班納：「你有沒有發現，弗瑞說是要解決問題，倒不如說是找個機會把我們湊在一起。」

　　揚聲器裡傳來史蒂夫的聲音：「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談這個？」

　　讓賈維斯直接單向遮罩了通話，她繼續道：「顯然，弗瑞並不需要我們的頭腦。」

　　他們在被弗瑞牽著走。這個念頭一出現，托妮就忍不住惱火。

　　穿著白大褂的科學家一下就明白了，一直溫和的表情也糟糕起來。

　　托妮看他這樣，瞬間意會：「看來我們達成共識了？我不打算賭一個手記能救我的命，然後用裝甲，你大概也不想把那位暴脾氣的房客放出來。」

　　「就跟著他寫的劇本走，那多沒面子。」

　　「所以，是後勤人員上場的時候了。至少讓他們知道，後勤人員也是能幹不少事的。」

　　+

　　從實驗室出來後，托妮就把班納劃歸到了自己人的界限裡。

　　這位看著溫和好說話，結果在她發出邀請後立刻接受了和弗瑞對著幹，甚至和她思維同步，達成一致。

　　有賈維斯指路，托妮很快就找到了神盾局的停機坪，湊巧有一架昆式降落，剛剛打開門，托妮就趁機鑽了進去。

　　「緊急任務，徵用一下。」她沖駕駛員說。

　　這話能信就有鬼了，對方會上報給上級倒更有可能。托妮完全不抱希望，只打算轉移他的注意力，讓賈維斯有時間接管這架昆式。

　　結果黑髮男人盯著她笑了笑，還打手勢示意她坐好。

　　「你叫什麼？」

　　男人再次帶上耳機，不顧裡面來自神盾局主控室的急切詢問，利索啟動了飛機：「懷特·福斯特。」

　　托妮說：「我記住了，如果弗瑞因為這個解雇你了，明天來S.I.報導。」

　　福斯特只笑。

　　頻道裡，史蒂夫已經被迫接受了「後勤人員」來現場增援的現實，將計畫外的那個點交給了她，並表示會儘快解決那邊再來接應。

　　結果他們這一路上簡直順利得出奇，甚至比史蒂夫他們還要先到目的地。

　　有之前在九頭蛇製造工廠收集文檔的經驗，托妮輕鬆拿到了基地的立體地圖，用班納順手組裝的探測器一掃，這下連能量源具體在哪一層哪個位置都簡單明瞭。

　　在兩位頂尖而且憤怒的技術宅面前，這座基地就像是被扒了底|褲一般，毫無尊嚴任由班納遠端控制著監控和門卡，指引兩個人大搖大擺過去，名叫福斯特的探員還用俐落乾脆的手法解決了這裡的小頭目。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一座巨大的能量發生器。

　　托妮按了耳廓：「成功排除了，是個陷阱。Cap你要小心了。」

　　這種套路她在《美國隊長》的漫畫裡見多了，反派也不知道圖什麼，費盡一切功夫，就是為了把小隊分散開，以達到最後和美國隊長一對一決鬥的目的。

　　恰好這時，神盾局的防禦被賈維斯悄無聲息攻破了，資料顯示，弗瑞早就知道有兩處能量源，不過也沒法確定是真是假。

　　總算在情報上先了特工頭子一步，托妮心裡卻高興不起來。

　　這個結局來得太輕鬆又太快，她直覺有哪裡不對，而且心裡總有快點離開的衝動。

　　福斯特在身旁叫她：「托妮？來看看這個。」

　　因為這個親近的稱呼和莫名的熟悉感，托妮僵住了。

　　「你……」

　　黑發藍眼的男人看向她，目光閃爍著，俊秀好看的臉揚起微笑。

　　托妮試探道：「蝙蝠俠？」

　　下一秒，她被掐著脖子提到半空，內置耳機裡班納的詢問聲外，男人聲線危險又甜蜜。

　　「猜錯了，親愛的。」

　　+

　　一路上這麼順利，確實有福斯特的功勞，他出現得突然，還這麼盡心盡力幫她，誰都會覺得是男主角假扮的。

　　……結果她這裡完全不按照套路來啊！

　　即使呼吸變得困難起來，托妮還有心情胡思亂想，她努力回想，卻怎麼都不覺得自己認識這個人。

　　她下意識掙扎時，福斯特那張清秀的面容慢慢剝落褪色，變成了一副面具，面具後還是那雙藍眼睛，裡面卻盛滿了瘋狂。

　　福斯特將她按在牆面，凝視著她，故作憂傷詠歎：「原來你已經忘了我，而且還有了新歡？」

　　托妮艱難呼吸著，試圖讓語氣冷靜下來：「你至少提醒我一下。」

　　「噓——」

　　他湊過來，伸指抵住她的話，聲音低沉，「過去的事情就算了。」

　　面具人用讓人背後發毛的眼神打量她，很快神經質又病態輕笑起來。

　　「忘了說，新髮型很適合你，吾愛。」

　　「我看到你的專訪了，你還是這麼可愛。想要背負起那些人命？不如也垂憐一下我這位甘心被你利用，為你而發瘋的間諜。」

　　聽到這裡，托妮終於在回憶裡抓到了一點頭緒。很久以前她好像是和一個俄國間諜約會過，他的父親還是一個犯罪頭子，在賈維斯查出這層身份後，她很果斷提了分手。

　　托妮終於想起了他的姓：「內法拉？」

　　福斯特卻不理會，用那張呆板可怖的面具正對著她，聲音輕柔，語氣裡滿是迷戀。

　　「托妮，托妮，托妮，我的蜜糖。」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

　　「而你，最終會成為我的，我要讓你也嘗一遍我所有的痛苦，讓你低下富麗堂皇的頭腦向我祈憐，再一點點把你的血肉撕碎，連同——」

　　時機正好，托妮抬起了趁他自說自話時裝備好的左臂，掌心一亮。

　　那塊面具竟然扛住了電弧脈衝的攻擊，只碎開一片縫隙。

　　福斯特並不惱怒，因為衝擊晃了晃頭，看著她：「雖然不想說再見，但是有討人厭的蒼蠅來了。」

　　消失前，他將剛才示意她看的那本冊子拋到了她懷裡，面具縫隙下的笑容殘忍嗜血。

　　「托妮，你會好好活下去，讓我親手了結的，對嗎？」

　　作者有話要說：

　　版權問題所以把漢默搞事情的劇情換了這個漫畫反派。性轉的面具夫人。

　　漫畫裡讓鐵在她和小辣椒裡愛情二選一，還說我不能得到托尼其他人也休想。是鐵罐粉絲團癡漢系女友粉。

　　引自百科：面具夫人，名叫惠特尼·福斯特，一名患有精神病的女間諜，對鋼鐵俠存在著病態的迷戀，愛著他，愛得想把他切成碎片。

　　《

　　小劇場：

　　面具先生：為什麼托妮不記得我了！蝙蝠俠又是誰！

　　小丑：你居然連蝙蝠俠都不知道？退群吧！

第37章 Whiskey

　　托妮以前也不是沒有見過比較瘋狂的追求者, 但是喊打喊殺都是軍火生意上競爭對手的專利。

　　這還是頭一次遇到一邊說愛著她一邊還要殺了她的。

　　托妮嘀咕：「這麼大仇恨，難道我前一秒跟他說會愛他一輩子, 第二天就跑路有新歡了？」

　　賈維斯的聲音從基地內部的揚聲器傳出來：「……您低估自己了。」

　　托妮吃驚抬頭：「還能更渣嗎！」

　　賈維斯：「我剛剛檢索了福斯特先生的詞條。記錄顯示，檢舉福斯特先生的間諜身份, 將他送進監獄，施壓要求加重刑期, 檔署名都是您。」

　　「而在被押送回俄國時, 福斯特先生所乘坐的飛機爆炸, 他因此逃逸，同時毀容帶上了面具。飛機失事的備案記錄有描述和照片作證, 那個炸|彈印有S.I.的標誌。」

　　托妮聽完，只覺得背後一沉, 仿佛有一口大黑鍋罩了上來。

　　以前的她對男伴很大方, 福斯特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就被發現了身份, 那她很可能是直接一封分手支票打發, 分分鐘就能把這個人忘得乾乾淨淨, 更別提去針對他下死手了。

　　賈維斯又提醒她：「班納博士還線上上等您答覆。」

　　托妮撿起因為掙扎掉到操作臺上的內置耳機, 剛塞進去就被班納的「斯塔克，你還好嗎」震了一下。

　　「挺好的。」她咕噥說, 「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暫時解決了。」

　　班納長松一口氣：「現在怎麼辦？」

　　托妮開始翻那本福斯特拋給她的手記，「隊長那邊現在情況怎麼樣？」說完後, 翻動的手一頓。

　　——至少在霍華德的手記這點上面，弗瑞沒有騙她。

　　她瞪著熟悉的筆跡, 一頁都是宇宙魔方相關，其中新型元素的概念被精准圈了出來，剛好可以做鈀的上位替代。

　　托妮突然想起了中央公園的那座比她年紀還要大的塑像。

　　本來拿到那個密碼箱後，她以為他們至少更近了一些，結果現在她更看不清他了。

　　班納在那頭說：「暫時沒有消息。我看到那架昆式被開走了，需要我現在在基地調一架飛機給你嗎？」

　　因為剛剛用掌心炮，腕表上的數值又開始緩緩上漲，托妮乾脆同意了。

　　等班納消息時，剛剛福斯特所說的不速之客終於姍姍來遲。

　　「吾友！」

　　索爾見到她後露出像是得救了一樣的表情。

　　少了爆炸頭，托妮花了一點時間才適應過來，沖索爾打招呼，「不錯嘛，王子，比先前那套好看多了。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佩珀真的如托妮所說把北歐神之前的那套盔甲寄給挪威博物館了，索爾乾脆頂著爆炸頭穿了中庭衣物回去，仿佛離家出走後歷經磨難的可憐孩子，非常拉同情分。

　　索爾看起來完全沒有心情同她寒暄：「我弟弟不見了！」

　　上次讓她幫忙找錘子，這次找弟弟，當她是遺失物認領中心嗎。

　　托妮多少還記著克拉克不告而別去氪星的事，對這種心情頗有體會，還是耐心說：「你說詳細一點。」

　　索爾說：「我父親感應到有人在使用宇宙魔方，說是中庭有人要召喚蛇類。」

　　「所以我和朋友們提前找到了巨蛇，結果宇宙魔方生效後，耶夢加得還在，我弟弟不見了！」

　　托妮：……

　　+

　　於是最後還是要跟著弗瑞的劇本走，拿到手記後再往隊長他們那邊跑一趟。

　　按照索爾的意思，他這次來中庭，主要是為了幫父親拿回宇宙魔方。奧丁他老人家以前在挪威和約頓人打仗，打完順路就埋那了。沒想到無數年過去被中庭人（也就是她爸）挖了出來，現在有人想要利用自己無法控制的力量，奧丁自然要回收了。

　　托妮發現，宇宙有萬萬億計數的行星，偏偏就是地球，飽受神明和外星人的青睞。

　　反正這種「好事」都讓他們地球碰上了。

　　雖然說索爾可以飛，具體定位點還是用大螢幕更直觀一些，剛出基地，飛機已經在外面停好了。

　　艙門打開後，托妮和裡面的人都吃了一驚。

　　「你怎麼也來了？」

　　班納側身，「其實你失去聯繫的時候我就已經出發了。這位是？」

　　單憑這種冒險反叛精神，托妮就覺得班納博士能和浩克當室友不是沒有原因的。

　　托妮指向索爾，「班納，這是索爾。」又指班納，「索爾，布魯斯班納。」

　　因為這個介紹，兩個人無奈笑著握手。

　　托妮又說：「還有浩克，不過他比較害羞，不輕易見人。」

　　班納自然聳肩：「他出現會比較麻煩。」

　　索爾千年裡在各界行走，見過不少能變身的種族，瞬間明白過來，出乎班納意料，神色如常說：「會有機會的。」

　　這個機會來得特別快。

　　因為猝不及防被一隻毒蛇咬中，班納現場變身，直接撕開了這座基地的大門，扒拉著身上的蛇就往裡沖。

　　這次計畫，希臘神話裡面那個九頭蛇來沒來托妮不知道，反正至少全球範圍內的蛇都集中到這裡了。

　　滿地都是爬行生物，就算沒有蛇類恐懼也讓人頭皮發麻。

　　這時候誰還管什麼血液鈀含量，托妮飛快裝備了裝甲，索爾已經掃開了一條路。

　　——好像都電熟了，聞著還莫名有點香。

　　托妮用力提醒自己清醒一點，並在腦子裡把雷神烤肉提上了日程。

　　她忍不住問：「宇宙魔方真這麼厲害，為什麼能失誤把你弟弟也抓走。」

　　索爾表情沉痛：「我不應該在醉後開玩笑說我弟弟生下了耶夢加得，上次來中庭，我才發現你們在神話裡這麼寫，全中庭也都這麼想，可能它在中庭久了，受到了影響吧。」

　　托妮：「……」

　　比起來，讓克拉克在畢業舞會上女裝當自己的舞伴來替她擋麻煩弱爆了。

　　克拉克你看看我對你多好！

　　+

　　浩克經過的地方痕跡明顯，他們索性順著他的方向繼續往深處走，在到一個極大又空曠的加工區域時，托妮聽到了熟悉的人聲。

　　「嗨，鐵罐？幫把手。」

　　托妮仰頭，面前的視野被放大再放大，才看到了穹頂懸吊著的鐵籠，裡面是那位代號鷹眼的特工克林特巴頓。

　　弓箭手都有佔領制高點的習慣，可能是為了切斷蛇上去的路徑，鷹眼直接困在上面了。

　　托妮想起他臨走時幸災樂禍的笑，現在形勢翻轉不免得意，乾脆親自飛上去，一手捉住他的後頸制服就把他往外提。

　　然後不得不又加了一隻手。

　　「……你要減重了，肥啾。」電子音說。

　　鷹眼抗議：「是你的臂力太弱了。」

　　托妮：「不好意思，因為認識綠箭，我以為弓箭手都是輕靈流的。」

　　鷹眼：「那倒是，我這樣的穩重派已經不多了，果然我一開始更應該讓那位猛男幫忙。」

　　「你們能把爭吵留到老師發完蘋果後嗎，孩子們？」

　　娜塔莎不知道從哪裡跳了進來，把手中東西拋給了鷹眼。

　　看清是抗蛇毒血清後，他眼都不眨就把血清推進靜脈裡。

　　顯然他們來前，他倆經歷了一番苦戰。

　　托妮問：「怎麼只有你們倆在這？」

　　娜塔莎解釋：「在這裡遇到了點麻煩，我們給隊長掩護，他先去關閉機器了，不然會有更多東西被傳送過來。」

　　比如索爾他弟。

　　克林特發出歎氣：「我這一會看還有蛇在往外竄，隊長那邊情況不太樂觀。」

　　娜塔莎看向一邊的大洞，突然輕笑起來：「也是有好消息的，大個子幫我們打通了一條近道。」

　　索爾點頭：「我弟——宇宙魔方就在那裡，我會幫你們。」

　　被三個人同時看著，托妮失笑：「當然算我一個，我怎麼也得把我挖出來的房客和後勤小組的同伴找回來。」

　　一行人往基地深處走，托妮越發感覺現在自己像是在打rpg遊戲，進入一張地圖，一點點集齊還對她來說意外投緣的隊友，然後大家相約去打怪。

　　弗瑞居然能算到這一步嗎……

　　終於穿過岩體到達另一個房間時，賈維斯突然發出有些遲疑的聲音：「Ms，蝙蝠俠的簡訊。」

　　蝙蝠俠一定是個熱衷形式的強迫症，連給她發的消息都要調成黑色的邊框。

　　-拿到手記了？

　　-四點鐘方向抽屜裡，有優化版解毒針劑。

　　托妮突然覺得，這還是因為全世界只有她能造出方舟反應堆，不然他能放一個新元素做的替換反應堆在那。

　　這一刻，她終於直觀瞭解到羅迪描述顧問時那個「永遠先人一步」的意思了。

　　托妮走過去，果然在裡面發現了幾管鈀中毒的解藥，讓賈維斯打開手臂蓋板，再放進槽內，這些液體將由裝甲自動泵入靜脈。

　　其他人忙著討論下一步怎麼找到隊長和班納，也沒在意她的動作，只以為她是用裝甲透視到了東西要帶回去研究。

　　幾秒後，被賈維斯掛在面板右上角的鈀元素含量果然停止上升了。

　　優化版在藥效上具體有什麼優化她不知道，對托妮來說比較直觀的就是味道變甜了一點。

　　她忍不住笑起來。

　　調出虛擬鍵盤，雙手浮空回復消息。

　　-我突然有個主意了。

　　-弗瑞佈置好這些，不就是為了那個什麼復仇者計畫嘛。

　　-我要是直接抄底端走，自己組建一個聯盟，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所以，你教我怎樣當顧問吧？

　　作者有話要說：

　　《

　　耶夢加得，錘哥的死敵，一條大蛇。北歐神話裡面是洛基他兒子。

　　老爺目前只算到了弗瑞的全盤計畫，暫時還不知道青梅家的癡漢粉找上門並發表了愛的宣言【x

　　《

第38章 Whiskey

　　托妮發完那句話就不得不關閉了介面, 投入了一場新的戰鬥。

　　這下她明白剛剛為什麼娜塔莎他們會留下來斷後了，這些蛇根本殺不完, 還能不斷一群群湧出來。打到後面，蛇突然變了大只了不少, 有的甚至根本殺不死。

　　索爾立馬反應過來：「這些都是從阿斯加德傳送過來的，你們對付不了, 我留下來, 你們先去找宇宙魔方。」

　　娜塔莎和克林特也不客氣, 對視一眼，非常默契搭手, 互相掩護著離開了。

　　托妮留下來問他：「所以，等會我要是遇你弟了, 需要我幫你帶什麼話嗎？」

　　既然這些蛇都過來了, 那他弟肯定也在, 說不定還能當個戰力呢。

　　索爾瞬間領會她的意思, 臉上瞬間寫滿了一言難盡, 向來直率的語氣都磕絆起來：「不用帶話, 你看到他趕緊跑就是了。」

　　托妮：「……那為了方便我跑路，你說說看他長什麼樣。」

　　索爾描述長相非常簡單粗暴：「黑頭發, 綠眼睛, 特好看！」

　　托妮沖他比手勢表示「瞭解」，驅動裝甲離開了。索爾高高揚起錘子, 開始清場。

　　出門時，她不小心蹭到了一點電流, 結果裝甲的能量儲值瞬間爆表，直奔500%。

　　——所以組建聯盟多好啊！連充電問題都解決了！

　　飛過長廊，遇到岔路，托妮看到了一邊牆壁上克林特留下的記號。

　　這傢伙用箭簇畫了個正在流淚的盾球，用過的箭頭直指其中一個方向。

　　托妮：「……」

　　既然娜塔莎他們去找隊長了，托妮最終選了浩克走的方向。

　　九頭蛇各個可能都是穴居生物，基地造得極深，她一路沿著蛇類的屍體飛了快十分鐘，終於看到了綠色的大塊頭，他正站在一片殘垣中間喘粗氣，不遠處還飄著一個男人。

　　黑頭發，綠眼睛，特好看。

　　最後一個絕對不是索爾的濾鏡。

　　她沒忍住打斷他們的緊張對峙，嘴賤道：「還沒到冬天，聖誕老人就把馴鹿放出來了嗎。」

　　好好一個美男，就是審美不過關，頭盔非要弄兩個大犄角。

　　洛基：「……」

　　+

　　結果就是，托妮一個單嘲諷放出來，成功拉了兩個怪。

　　好在她剛拿了雷神加的BUFF，那兩位已經打過，內耗了不少，而且魔法師和浩克有時候撞到了還是會打起來，三方混戰，托妮應付得還算輕鬆。

　　躲開一道懶得想是什麼魔法的光束，賈維斯在耳邊不贊同說：「Ms，雖然鈀含量停止上漲了，但是一直消磨在這裡，能量沒法堅持很久。」

　　托妮：「行吧，讓我們再給九頭蛇基地開條路，從這裡去隊長那應該不遠？」

　　賈維斯在視野內做出立體地圖，直接直線指向能量源。

　　扭身給了浩克一炮，托妮閃開，又沖綠衣法師說：「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爭鬥放到後面，你不想要宇宙魔方嗎？」

　　她還記得上次看獅子王之後索爾說的那些話。

　　同樣是被父親「無視」，同樣做各種事情來吸引他的關注，同樣被一個自己雖然崇拜、但是非常耀眼的人奪走了父親的注意力，換她年輕的時候也想拿這個證明自己更優秀。

　　……從中東回來後，她怎麼遇到了這麼多和她各個階段各種相似的人。寄宿學校在讀是傑森，叛逆期就是面前這位，父母走後又和那個自大醫生一樣。

　　和自己人設重疊的人這麼多，她要是一部美漫主角，肯定是超一線熱門英雄。托妮自得其樂想著。

　　雖然聽不懂鐵皮人的前半句話，聽到宇宙魔方後，想在索爾前拿到手，洛基還是與她暫時達成了共識。

　　在一路開石破土後，托妮發自內心對班納博士的腦袋產生了極高的敬佩之情。

　　這是一個多功能腦殼，文能做科研，武能錘鋼板。

　　複合型人才啊。弗瑞真會選人。

　　隨著一聲巨響和煙塵，三個人震撼登場，連美國隊長和紅骷髏的交手都停了下來。

　　托妮用揚聲器說：「哈嘍，請問這裡是《美國隊長》拍攝現場嗎。」

　　沒想到連紅骷髏還活著，果然自己的童年記憶一個個很長壽。

　　娜塔莎站在那群九頭蛇雜兵裡，笑出來：「來得正好。克林特？」

　　鷹眼沖她喊：「鐵罐，接住。」

　　她還沒反應過來，一隻箭矢就擦著她的面甲過去了，下一秒，一個藍盈盈的方塊就被箭牽著的繩索帶進她懷裡。

　　托妮：？？？

　　+

　　「學院杯魁地奇比賽開始了，金紅色的斯塔克小姐帶著金色飛賊躲避著斯萊特林選手堵截。」

　　托妮：「……靜音。」

　　賈維斯輕笑一聲不再說話，用了裝甲投影，模擬成騎著掃帚的巫師樣子，連造型都和那劇本上的配圖一致，又故意帶了金紅色的領結，才時不時給洛基一點光束干擾。

　　魔法師顯然以為他是魔法侍從之類的靈體，暫時忌憚起來，動作謹慎不少，給她分擔了很多壓力。

　　——果然她還是喜歡不起來魔法。

　　雖然浩克是無差別攻擊，但耐不住九頭蛇雜兵多，因為關閉了傳送，索爾很快也沿著浩克的路線趕了過來。

　　戰局瞬間變成了一邊倒。

　　托妮抱著宇宙魔方，像是有座椅一樣坐在半空，看著打成一團的兄弟倆，又看了看徹底被美國隊長和兩位特工包圍的紅骷髏。

　　所以，只有她能陪著浩克玩了。

　　錘爆最後一個雜兵後，浩克果然看向了她。

　　托妮飛快估算了浩克倒下的範圍，引著他遠離那幾個戰局。

　　「Jar？」

　　「已經獲取肯特先生的自用白噪音歌單。」

　　她點頭：「外放，功率大一點，打了這麼久，大個寶寶也該玩累了。」

　　像是抓蚊子一樣追著她跑了一陣，浩克的腳步變得慢慢遲緩下來，眼皮耷拉，隨著一聲巨響，倒地不起，又慢慢變回了科學家。

　　托妮又隨便扒拉了一件九頭蛇的衣服扔給他。

　　班納接過後匆忙套上了，才開始茫然四顧。

　　托妮掀開面甲，沖他說：「恭喜，今日輸出MVP。」

　　這還是頭一次清醒後情況完全正面樂觀，感覺到浩克也非常安穩，班納也笑了。

　　兩個人再回頭時，後面的戰局已經結束了。

　　紅骷髏就像她還存在閣樓裡的那些漫畫一樣，雖然被打敗了，還是堅持要發表一通反派宣言再瀟灑立場。

　　托妮出於一個漫畫粉的自我修養，飛快介面，把後面的話都替他補全了。

　　紅骷髏：……

　　托妮：「隊長！他在瞪我！他一個只有眼珠子的骷髏頭居然*消音*能做出這種高難度動作！」

　　史蒂夫忍笑沖她說：「Language.」

　　+

　　戰鬥結束，托妮終於有空打開收件箱了。

　　結果，像是算到她沒空回復一樣，蝙蝠俠再沒發消息進來了。

　　聊天框停在了那句話。

　　——所以，你教我怎樣當顧問吧？

　　「……」

　　消息彈出後，隔著皮革敲擊螢幕的動作一頓，打了一半的話還是被退格刪除了。

　　盯著螢幕看了很久後，布魯斯悄無聲息切斷了加密頻道。

　　他很清楚，也見多了這樣想要與自己有更多接觸機會，充滿曖昧意味的暗示。

　　但是那都是屬於布魯斯韋恩的。

　　這種感覺既陌生又使人複雜，即使這兩個身份都是他。

　　布魯斯卻很清楚，哥譚義警只是他扮演出來的一個想要讓惡人畏懼的形象，韋恩先生同樣只是一個用來替蝙蝠俠打掩護的偽裝。

　　他的年歲在小巷後就停止了前進，他永遠留在了那裡。

　　托妮不一樣，她永遠看著未來，永遠保持好奇心，熱衷那些刺激又有趣的事物。

　　比如蝙蝠俠。

　　不管是他還是她的眼裡，蝙蝠俠和布魯斯韋恩就是不一樣。

　　即使認識的時間更久，她卻從來沒有向竹馬提過要求，收養傑森時，她說不願麻煩他。即使「知道」他是資助人後，也沒想過要借由竹馬來認識蝙蝠俠。

　　相反的是，她自己找上了義警，每次見面時，態度都輕鬆自然，拜託他載她去九頭蛇製造工廠，不顧鈀中毒跟著夜巡，主動提出要學當顧問。千方百計與蝙蝠俠拉近關係。

　　如果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她可能會生氣，因為表面看來，確實很像他在戲耍她：她可能會失望，因為她喜歡的是一件斗篷，而布魯斯韋恩只是童年玩伴。

　　就是沒有可能會接受。

　　她在他的計算之外。她喜歡的是他的影子。

　　「蝙蝠俠，這是本月的戰損報表。」

　　氪星人飄在半空中，把資料夾遞給他，看起來心情很好。

　　顧問面無表情接過後，立即回到狀態，開始分析資料，盤算明天要找哪個又放飛自我的談話。

　　亞馬遜公主、海王還有綠箭都是自掏腰包，閃電俠戰損向來比伙食費少，燈俠因為支持宇宙貨幣支付收斂不少。其他都是幾千萬的小魚小蝦。

　　正義聯盟在持續巨額負虧損狀態數年後，好像終於走上了正軌。

　　然後他的目光就停在了最後一頁。

　　SUPERMAN $656，927，338.54 明細：…

　　簽名：Toni Stark。

　　既然要當顧問，青梅又要多養一個聯盟，浩克在戰力上絕對是氪星人第二，還難控制。北歐神應該沒問題，至於其他人，在戰鬥方式上註定了不會有一幢大廈那樣的支出。只是以她的性格，估計連報表都懶得管。而且單看博覽會那次，她這種特殊人類吸引體質，以後的成員只會多不會少。

　　如果——

　　布魯斯腦筋轉得飛快，盤算完才意識到他已經把一切都給她規劃好了。

　　超人驚恐發現，看到這樣情況明朗的報表後，顧問的表情更糟糕了。

　　他中間請假去氪星數年，和蝙蝠俠打的交道不多，只覺得顧問是個不苟言笑很少說話的人，作為一個擁有超級視力的人，小記者想起了自己應對主編的辦法，為了方便交流工作避免觸雷，也總結出了他的十大微表情。

　　這次卻超出了他的知識點，如果用正常人類的範圍看，反而有點像是惱羞成怒。

　　但是蝙蝠俠是普通人嗎！

　　他沒忍住試探問：「蝙蝠俠？」

　　然後主席遭到了顧問的死亡凝視。

　　……做弟弟的都成年這麼久，也該從她那裡獨立了。

　　他狀似沉思後，才緩緩道：「既然找到了氪星遺產，今後的戰損你自己想辦法，作為主席一直讓斯塔克付戰損，對聯盟的影響不好。」

　　超人：？？？

第39章 Morphine

　　客場作戰, 沒有無辜人員傷亡，任務圓滿完成, 大家都得償所願。

　　非常完美的一次合作。

　　所有人默契選擇坐同一架昆式返程，洛基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 竟然也乖乖跟著上了飛機。

　　托妮上機艙後就走出裝甲，又把宇宙魔方放進去, 讓賈維斯接管了馬克五號。

　　要是有什麼突發情況, 可以隨時讓賈維斯帶著魔方走。

　　賈維斯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 用裝甲的揚聲器低聲說：「我現在把潛入者調過來。」

　　潛入者就是上次那套隱形裝甲，人工智慧顯然是無法忍受她身邊沒有裝甲使喚。

　　托妮無奈踮起腳, 拍了一記裝甲的後腦勺，她常親自做金工, 手勁大, 加上管家有意減輕反作用力, 被她拍了個踉蹌。

　　托妮挑眉：「我都回來這麼久了, 你這個心理陰影持續有點太長了吧, AI也需要心理醫生嗎？」

　　賈維斯扶正面甲, 又說：「可是我經常定期自我維護，掃描殺毒。」

　　托妮被氣人管家這句堵了個結實。

　　她無奈扶額：「我覺得我應該給你個兄弟, 讓你們兩個先內部消耗一下戰力, 我就能清淨不少了。」

　　鷹眼在一邊插嘴：「理想很美好，不過你更可能會經受雙倍的攻擊。」

　　托妮想像了一下兩個賈維斯, 一個黑髮一個金髮，一左一右同時吐槽自己, 瞬間背後一涼。

　　「那就來個甜妞，反正是會哄我的那種。」她賭氣說。

　　管家用裝甲伸手，替她理順了因為靜電有些炸毛的頭髮。

　　確實在哄主人沒錯，風格也依舊很賈維斯。

　　——因為動作和眾多視頻網站高贊擼貓視頻如出一轍。

　　「以及，我剛剛檢索了一遍全世界AI的協議條款，好像沒有不能指正創造者這個規定，您當初也沒有這樣的要求。」

　　托妮：「……靜音。」

　　+

　　賈維斯默不作聲用腕表提醒她鈀元素含量後，托妮讓他趁著現在宇宙魔方還在裝甲裡先掃描分析，又跑到一邊研究霍華德那本手記。

　　人工智慧很快全盤接手了昆式的系統，非常順手把她需要的資訊用投屏顯示了出來。

　　班納感興趣湊過來，順手幫托妮解決了她所知領域外的幾個點。

　　在做實驗搞研發的時候，托妮根本閒不住嘴，不然她也不會造AI和眾多機器人陪聊了。現在終於有了一個能和她思維同步的，不僅不打斷她的思路，甚至能一針見血提出意見。

　　科學家和發明家很快一邊解決問題一邊聊起來。

　　「OK，歌單傳到你的手機上了。」

　　班納好奇問她：「你為什麼會存這些……舒緩的歌？」

　　在浩克出現前，他其實受邀參加過一次斯塔克博覽會，正好是她搬到加州後的首屆。

　　發明家給博覽會的宣傳語是「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博覽會就果然充滿了她的風格，非常任性把場館內的音樂都設置成了搖滾，甚至請了一堆模特和歌手，把一個科技博覽會搞得像是車展一樣。

　　托妮開始下單造對撞機需要的材料，順口說：「其實是我弟的——」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毫不猶豫向班納交了底：「就是超人。你應該認識？」

　　班納吃驚看她。

　　有了索爾在前，她很快反應過來：「他是我爸的教子，我也不是外星人。」

　　「雖然氪星人不用睡覺，不過他經常因為超級聽力感官超載，我就按照他的聽覺系統，讓電腦編寫了這套歌，基本上都是白色雜訊，平時他用來穩定心情。我剛剛想到就試了試，果然對浩克也適用。」

　　班納沉默很久才問她：「為什麼會告訴我？」

　　托妮輕鬆笑了：「這是什麼很大的秘密嗎，我也沒告訴你他的真實身份吧。」

　　意識到自己很久沒有社交，有些緊張過度，班納推了推眼鏡。

　　托妮又說：「不過我有計劃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感覺你們應該很有共同語言？」

　　注意到班納的疑問，她回憶道：「超人很小的時候，我們玩鬧起來，結果他不小心把我從客廳的一頭扔到了另一邊的牆上。」

　　「我當時斷了好多根骨頭，但是他哭得比我還慘，那段時候，他連走進我五步之內都會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雖然很多人會把超人和美國隊長相提並論，托妮卻覺得他們從源頭上就不一樣，因為隊長曾經的經歷，讓他能夠體會沒有力量的人的感受，可是克拉克從出生後，就一直在和自己的能力做鬥爭。

　　班納和克拉克都是活在玻璃房子裡的人。一個一輩子都很難用盡全力去擁抱一個人，一個餘生可能都沒法放縱自己的情緒。

　　托妮看向他：「但是，就像超人最後慢慢能夠收斂力量一樣。博士，總有一天，你也能找到和浩克相處的辦法的。」

　　科學家微笑起來。

　　+

　　索爾很快來找她，提起了上次的欠款一事。

　　今時不同往日，托妮聽後連連擺手：「算了。」

　　索爾急了：「那怎麼行。」

　　很快，他就描述了一遍那天傳送後，因為他砸壞了那座反應堆，結果能量全部湧向阿斯加德，給在場的阿斯加德人挨個燙了頭，包括他爸和海爾姆達。

　　索爾不愧是能在酒後造謠弟弟有兒子的人，回阿斯加德後，因為他心路歷程轉變太快，奧丁自然要問他，於是他不免商業吹了一把好友。

　　一個中庭人，能夠給神族燙頭，能夠憑空造出生命（賈維斯），身邊的女官（佩珀）還有本事引發諸神黃昏。

　　換句話說，托妮在阿斯加德徹底聲名遠揚了。這次來前，索爾的母親憂心不已，在三囑咐他記得還錢。

　　托妮：……

　　事到如今，多說無益，為了安索爾的心，她直接問賈維斯：「幫我算算，索爾欠S.I.那筆，如果我幫忙墊付的話，排除裝甲預算後還夠嗎。」

　　賈維斯很快回復：「問題不大，不過您的財務助理那裡，可能需要一個合理的支出理由。」

　　托妮扭頭問索爾：「還有電嗎，皮卡丘？」

　　雖然不知道後面的是什麼，北歐神還是點了點頭。

　　托妮笑了：「就寫，阿斯加德BBQ。」

　　她說完後，探出頭，沖駕駛艙揚聲說：「為了慶祝勝利，去斯塔克大廈，我請大家吃烤肉。」

　　「……所以，這是一頓價值兩百多億的烤肉，還是北歐神話裡的雷神給電熟的。」

　　鷹眼長歎一聲，又塞了一口松阪肋扇。

　　阿斯加德勇士在戰勝後常用肉食，索爾以前與范達爾他們外出狩獵，也不是沒幹過用電解決晚飯的事，這會做起來像模像樣。

　　洛基在一邊冷眼看著，嗤笑了一聲，剛要出言嘲諷兄長，就被托妮指使著笨笨塞了他一嘴，正要施咒反擊，突然被畫框裡的白鬍子法師淡淡看了一眼，他出於本能定住後，又被中庭調味料吸引，彆彆扭扭坐下了。

　　托妮蹲到酒櫃前問娜塔莎：「伏特加？」

　　接過她拋來的瓶子，娜塔莎沖她笑了：「你好像很久沒喝酒了。今天是心情很好？」

　　因為找到解決辦法，稍微慶祝一下也沒什麼。

　　托妮沒正行靠著酒櫃，「很瞭解我嘛，有沒有更喜歡我一點？」

　　紅發特工只笑。

　　隊長在一邊和弗瑞將任務報告完畢，回來後看著氣氛徹底炒熱，只笑了笑，也坐下了。

　　娜塔莎顯然對他們的資料早有研究，看向了被放在一邊的錘子：

　　「我聽說你這個錘子和石中劍差不多。」

　　誰拔|出石中劍，誰就能當英格蘭的王。誰能舉妙爾尼爾，誰就能當雷神。

　　托妮笑出來：「超人舉過。」

　　索爾連忙說：「他不能運用其中的力量，不算。」

　　聽到她的話，想起對方是全靠超強的力量拿了自己的錘子，索爾打了個激靈，突然低下身子開始檢查妙爾尼爾。

　　他長嘶一口氣：「你弟把我的錘子柄捏了個凹痕。」

　　托妮在史蒂夫的凝視下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隨口說，「他長這麼大，每天都在試著控制能力不傷人，終於碰到一個能讓自己使全力的東西，興奮過頭了吧。」

　　索爾難以置信：「這可是世界樹的枝條！」

　　氪星人以前控制不住力道的時候，弄壞東西很正常，托妮對這種話題有種自動回應機制，仰頭飲盡了，豪爽揮手道：「我會賠的。」

　　索爾本意是說世界樹不可能那麼脆，一下也被她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帶歪了，「世界樹是獨一無二的。」

　　托妮眼都不眨：「那就等價代償。」

　　「我弟捏了你的錘子，既然你弟來地球了，就讓他也捏我一張絕版搖滾專輯就是了。」

　　這句話完全沒過思維，她說完後，洛基已經不懷好意起身了。

　　不用知道她說的是什麼，邪神已經用法術召來了一張AC/DC。

　　托妮：「馴鹿你——」

　　洛基揚眉看她，從表情輕鬆看出他拿對了，露出惡作劇的笑容。

　　哢嚓。

　　托妮：……

　　很好，鹿角法師在她的警戒清單上排名已經超過奇異醫生了。

　　真是感·謝這兩位用行動幫她戒酒成功。

　　+

　　托妮也記不清後續怎麼發展到玩真心話大冒險的。

　　瓶子轉到她後，鷹眼得意笑了。

　　弓箭手絕對是記仇剛剛她讓他套著面罩在大廈蹦極，並唱完星條旗永不落。

　　反正現在絕對上推特北美熱搜了。

　　托妮覺得下次應該把女神的真言套索借來玩真心話。於是她選了冒險。

　　克林特等的就是這一刻，「宣佈一個爆炸消息，能把我那條壓下去的那種。」

　　出乎他意料的是，發明家反而躍躍欲試起來。

　　結果打開手機，看著相機裡在座一個個真心高興的樣子後，托妮突然又不想說建聯盟的事情了。

　　這時候挖坑，和特工頭子有什麼區別。

　　於是她切回前置攝像頭，對準了身後的一排裝甲。

　　托妮斯塔克 @realTTTToni

　　I'm IRONMAN.

　　[圖]

　　「果然是托妮小姐。」

　　阿爾弗雷德看著推送和下面數字不斷攀升的轉推，語氣驚歎。

　　很快，他看向了自家少爺，長歎一聲：「所以，您又要改變主意了？」

　　夜巡在即，騎士已經整備好了行裝，這時又是不苟言笑的模樣了。

　　「布魯斯和托妮會有可能。」

　　「但是托妮斯塔克不應該認識蝙蝠俠。」

　　阿福一瞬間看起來又像是那天他決定委婉坦白身份後，洞悉而不贊同的樣子了。

　　他明白，因為小心翼翼，所以自己一定會把問題變得複雜。

　　可是他們所在的環境太不一樣，他註定了要把兩個身份割裂開。

　　習慣了精心佈局，什麼都做出無數套方案，青梅卻從來不按章法來，張揚跳脫，永遠有辦法出乎他的意料。

　　人們喜歡布魯西，畏懼蝙蝠俠。

　　他的埃斯梅拉達偏對總督無意，執著向夜追求佐羅的身影。

　　布魯斯打開了消息發送框，切回常用私人號。

　　-收到了兩張歌劇票，要去看嗎？B.W

　　作者有話要說：

　　有錢能使神推（烤）磨（肉）。

　　埃斯梅拉達，阿蘭德龍版佐羅的女主，總督佐羅一個人。然而這個佐羅在女主面前飛快掉了馬2333

　　《

　　小劇場

　　蝙蝠俠：離我遠點。

　　布魯西：來約會呀！

　　未來知道真相後的托妮：？？？

第40章 Morphine

　　超級英雄出現很多年了。

　　出處和路數也都基本一樣, 絕大部分是突然擁有了超能力或者某項技能，因為一件事走上懲凶除惡的道路, 並堅持了下來。在獲得能力前，他們也都是普通人, 會有家人和朋友，那些超級惡徒是不會在「禍不及家人」方面講道義的, 反而要千方百計拆穿他們。

　　所以就像畫地而治一樣, 超級英雄應該隱藏身份也成為了所有人的共識。

　　整個正義聯盟, 不帶面罩的只有外星人和神。

　　她這條發的簡短，網路上立馬就炸開了。

　　所有人都在質疑真假, 說她炒作的有，認真分析的也有, 因為她從來不正經的風格, 不信的居多, 而且都等著她發下一條。

　　「最近投資的一部科幻電影, 感興趣就去看。」, 或者「這是S.I.新出的戰略機器人。」

　　結果一眾媒體人和吃瓜群眾等了幾個小時, 那張推特截圖已經傳遍全網後，她的頁面還停在那句自曝和圖片上。

　　托妮像是日常發了張自拍一樣自然, 發佈完推特後就把手機扔了。

　　等她再清醒後, 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天還沒亮。

　　賈維斯把音調調到不使人昏昏欲睡, 也不至於過高讓一個睡眠不足的人頭痛，向她問好並彙報了情況, 「最後是我用裝甲和奧丁森先生把各位送回了房間。」

　　好吧，北歐神的酒量。

　　然後她沒忍住長嘶了一聲。

　　托妮最喜歡的兩種「飲料」，一個使她在想要混亂的時候昏醉，一個幫她回歸理智。因為前者頭疼後，她決定先來個晨間淋浴，再去找杯咖啡。

　　結果頂著一頭濕發下樓，穿過客廳前往廚房時，她就被沙發上的那雙綠眼睛提前嚇清醒了。

　　洛基的眼睛像是貓科動物一樣，在黑暗裡也有淡淡的幽光。

　　托妮沒好氣說：「在學思想者嗎，馴鹿。」

　　洛基沒有因為稱呼惱火，靜靜坐在那裡，沖她微笑，結果連笑容也滿是不懷好意：「我的確是在思考，如何避開你的造物拿走宇宙魔方。」

　　「噢，那你慢慢想。」托妮聳肩，說完走進開放式廚房，打開了咖啡機。

　　洛基又問：「你是一個煉金術士？」

　　托妮回憶中世紀的煉金術定義，覺得自己和化學家還是相差甚遠：「不算。」

　　邪神看起來完全不信，莫名嚴肅起來，皺了眉：「在進這座大廈後，我感覺到了束縛。」

　　看來這就是他還沒得手的原因。

　　端了咖啡，她側頭問因為時差還在看書的畫框校長，「是您的傑作？」她比劃起來，「結界啊，符咒啊，什麼之類的。」

　　聽到她這種完全外行人的描述，洛基終於相信這個中庭人不會魔法了。

　　鄧布利多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後，托妮表情古怪起來。

　　其實在愛德溫把鄧布利多快遞來之前，她的世界還是很科學的，但是有了面具先生那一茬後，她也不敢確定自己那些前任裡面有沒有什麼大法師了。

　　她狀似遺憾看向邪神：「我也不知道，你還是死心吧。」

　　「Ms，通話邀請。」賈維斯突然說。

　　管家手裡有一張白名單，這些人聯繫她時，會直接提醒她，只要是有網路的地方就能隨時通話。

　　托妮昨天公開身份後就想好會遭遇佩珀或者羅迪的連環奪命CALL。

　　沒想到第一個打來的居然是奧利弗。

　　「你開了個壞頭。」這個開場白陳述語氣，沒有半點指責。

　　星城羅賓漢顯然剛從一場宴會回來。因為時差原因，他那邊還燈火通明。

　　「你應該知道，最近聯盟的處境不太好。」

　　「一旦確定你的身份屬實，天眼會可能會以你為藉口，要求正義聯盟成員都公開身份。」

　　傑森和羅伊恰好經過，兩個人在他身後沖她用口型說幹得漂亮。

　　弓箭手飛快察覺了，非常暴躁把兩個趁他不在，一直打遊戲到現在的小崽子趕去睡覺。

　　圍觀那邊的雞飛狗跳當佐料，托妮喝完了咖啡。

　　奧利弗再走回螢幕前後，表情又恢復了沉重：「我想，老蝙蝠會來找你的。」

　　……所以比起公開身份，她被蝙蝠俠約談更可怕嗎。

　　托妮故意說：「你知道我喜歡他吧？我還挺樂意他來找我的。」

　　這次宇宙魔方任務裡，他對弗瑞的打算一清二楚，上次夜巡，她提起天眼會時他也語氣輕鬆，托妮猜，蝙蝠俠已經有解決辦法了。

　　奧利弗無奈看她：「你總是會喜歡一些很危險的人，我得提醒一下你，他沒有你想像得那麼有趣。臨時任務，不聊了。」

　　托妮直覺他們說的喜歡不一樣，還沒說話，對面已經斷了線。

　　+

　　在實驗室門口，托妮遇到了早就等在那的史蒂夫。

　　美國隊長一旦在她面前站直抱臂，那就是「我們需要談談」的信號。

　　昨天沒算帳成功，托妮幾乎都要忘了弗瑞在雞媽媽面前揭了她的老底，而她那天還答應了隊長，反應堆有什麼問題就一定告訴他。

　　因為佩珀，托妮對此有豐富的對敵經驗。

　　她搶先說：「我記得你還沒掌握智慧手機，所以提醒一下，我公開身份了，最近大廈附近可能有點堵，要晨跑的話從地下通道走。」先拋出大一點的信息量。

　　「會中毒還是因為反應堆，不過昨天在基地我已經找到解決辦法了。」再把先前的話題輕鬆帶過。

　　史蒂夫果然放過了她隱瞞鈀中毒這事，擰了眉，「托妮，超級英雄不是遊戲，你公開身份後一定會被人針對，破壞現實生活。」

　　托妮開了實驗室的門，打斷他的分析，無所謂道：「我的現實生活也沒有平靜可言。」

　　她又說：「這一步之後，我計畫組建一個聯盟，昨天的一群人怎麼樣，我覺得大家都挺有意思的。」

　　史蒂夫徹底被她打敗，歎氣：「一個團隊需要的是職責分配和默契配合，如果只看興趣，你是在組建聯盟，還是在搞超級英雄同好交友會？」

　　她飛快改口：「所以，隊長，要加入超級英雄同好交友會嗎？」

　　史蒂夫：「……」

　　托妮走進實驗室，沖他微笑：「好好考慮一下。我去解毒了，bye。」

　　實驗室合上了門，史蒂夫突然反應過來。

　　我本來準備和她談什麼來的！

　　關於新型反應堆，準備工作已經在昨天返程的時候，在昆式飛機上做得差不多了。

　　想要在實驗室造出新元素，某些環節裡，托妮不可避免用上了氪星科技。

　　克拉克送器械來時倒沒有多說。想到他是一個新聞從業者，肯定是知道的，多少有點幹完壞事結果沒人發現的失落感，托妮沒憋住看他，「不問我？」

　　「因為我很瞭解你，」他說著，把東西輕鬆放下，地板發出一聲悶響，「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麼做了。」

　　「我不公開身份，主要是因為我享受做一個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而已。」

　　托妮找出幾個部分，讓他用熱視線焊接，一邊隱去身份，把奧利弗的觀點又同主席分享了。

　　克拉克：「天眼會的問題不大，這個擔心也沒必要，一是你肯定不會容忍被人當槍使，二是鋼骨統計了資料，現在的公眾反應也都是一邊倒支持我們的。」

　　托妮笑了：「你總是能看到好的那一面。」

　　主席顯然對這件事很樂觀，還沒發現他們聯盟內分成了兩派。

　　這才是沃勒他們的目的吧。

　　托妮覺得還是應該提醒一下童子軍，結果突然聽到他說：「堡壘的電腦幫我做了一些投資，以後不用你幫忙付戰損了。」

　　托妮擰眉，懷疑看他：「你剛剛說你很瞭解我，所以應該知道你這麼說以後，我會生氣的對吧。」

　　托妮顯然不打算放過他，開始上下打量，「而且，這點小事不至於讓你這麼小心親自來跟我說，被誰威脅了，或者你不是克拉克，兩種可能你自己二選一。不想被我切片研究就趕緊實話交代。」

　　遭遇了雙重夾擊的克拉克內心是崩潰的。

　　這兩個極端敏銳的控制狂。

　　在她難得拿出長姐的威嚴後，超人變回了克拉克，囁嚅道：「是蝙蝠俠。」

　　因為知道上次博覽會出現的蝙蝠俠其實是夜翼，而夜翼主要是為了找他簽名，所以他以為她和蝙蝠俠並不熟，克拉克連忙解釋：「就是我一直和你說的那個黑色的同事。」

　　托妮像是完全沒聽他這句話，若有所思道：「他啊……那就好解釋了，大概是因為最近我在追求他？」

　　克拉克被她理所當然的語氣感染：「原來是這樣。」

　　「什麼？！」

　　——所以顧問是在吃醋他被曖昧物件「包養」？

　　——上面這句話裡的每一個名詞動詞和「蝙蝠俠」聯繫到一起都超級讓人害怕。

　　——他心裡暗暗覺得他倆很像並不意味著他希望他們約會啊！

　　——蝙蝠俠可能會成為他的姐夫，和未來他可能會被這兩個人全方位無死角凝視，完全不知道哪個更糟糕。

　　氪星人被嚇得原地飄了起來，臉上震驚、錯愕、驚恐，多種表情輪換交錯，隨機播放。

　　克拉克一臉錯亂：「拉奧啊——我應該不是你們的約會談資吧，不對，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你們會認識。」

　　托妮：「聊聊你？這個主意不錯。」

　　克拉克：「托妮！」

　　托妮樂不可支沖他招手，氪星人瞪了她半刻，還是飄過來，被她拍了頭。

　　「好啦，托托*，你自己怎麼高興就怎麼來吧，要獨立也行，困難的時候偷偷找賈維斯也沒問題。」

　　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我絕對不會和顧問先生告狀的。」

　　克拉克：「……」並沒有安心多少。

　　臨走前，克拉克提醒她：「最近有專門獵殺沒有超能力英雄的超級反派出沒，你公開了身份，要小心。」

　　+

　　從實驗室出來時，笨笨終於在魚缸裡找到了她的手機。

　　手機防水，甚至還是開機狀態，解鎖介面是一堆未接來電和快要被塞爆炸的郵箱。

　　然後她一眼就看到被置頂的竹馬邀請。

　　有了奧利弗和克拉克的雙重「提醒」，托妮瞬間連理由都替他想好了。

　　肯定是蝙蝠俠想要約她聊這次公開身份的事！

　　她飛快回道：

　　-好啊。 T.S.

　　作者有話要說：

　　托托，綠野仙蹤裡面女主養的小狗，故事背景在堪薩斯（超人的故鄉），托妮是在調侃他鬧小鎮男孩脾氣。

　　克拉克的心情，大概類似于得知自己的長姐和班上巨嚴厲的年輕老師談戀愛【x

　　並且生動腦補了他們在一起約會時聊他的成（戰）績（損）和平時表現。

　　《

　　小劇場：

　　托妮：三人約會，這麼刺激的嗎。

　　布魯斯：？？？

第41章 Triple

　　在製造新型反應堆期間, 托妮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關照體驗。

　　史蒂夫只監督她一日三餐正常進行，傑森主動找了隊長做格鬥學習, 人工智慧不再限制她的實驗室派對時間。

　　連佩珀也完全不管她公開身份的事情，隨便問了她幾個問題後, 很瀟灑把事件後續交給了公關部，每次來大廈找她簽完字就把她趕回實驗室。

　　「等你解決了這個讓我頭痛的大問題, 我才不會拿看晚期患者的目光看你。」助理說。

　　一群人仿佛家有考生, 一本正經嚴陣以待, 托妮既覺得好笑又感覺新奇。

　　當初準備ACT她也沒有這個待遇。

　　羅迪吐槽：「因為那時候你已經被保送了，考那個還是和父親賭氣, 確實沒有什麼好被特殊對待的。」

　　在好友停下手上動作的無聲威脅下，他無奈坦白：「好吧, 我也幫你推了一些軍方的『邀請』。」

　　「不過我還沒本事推掉聽證會, 你還是要想辦法過去。」

　　托妮讓賈維斯打開日程：「什麼時候？」

　　羅迪：「聽證會在一周後, 對了, 還有國防部想要今晚和你談一談, 應該是總統授意——」

　　「聽證會可以, 今晚沒空。」

　　托妮頭也不抬拒絕了。

　　記得她之前說是最遲今天下午完成，而好友做項目永遠都能提前超預期做到, 上校不免擔憂起來：「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托妮這時卻笑了：「有個約會。」

　　還能想著晚上去約會, 那肯定沒問題了，當他沒說。

　　那些媒體評價托妮眼高於頂還是有緣由的。在安多佛的時候, 羅迪就深刻領會到好友雖然享受被關注，卻十分擅長無視其他人的眼光和評述。

　　比如現在, 她半點站在暴風中心的自覺都沒有。

　　羅迪沒忍住又提前替她的超英兼職前途操心起來：「其實約會完全可以換個時間，現任總統在超級英雄問題上比較積極，我覺得算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至少沒加入正義聯盟，在上校看來，她還是有不少機會的。

　　「他幹不長了。」托妮摘下護目鏡，「現在和政府綁了，一旦盧瑟上臺就等著被他鑽條款漏洞利用吧。」

　　因為這篤定的語氣，即使知道她都自帶衛星有專用頻道，根本不會被人竊聽，羅迪聽著還是下意識扭頭看四周。

　　「你對盧瑟的評價向來不高。」

　　「不關於能力部分的話，是的。」

　　「好吧，如果有問題，隨時聯繫我？」幾乎自暴自棄的語氣，羅迪說，「你每次搞出點什麼事情，軍|方二話不說直接問我，我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的時候，他們都不相信。」

　　「你下次至少給我一點信號，我會提前接外出任務出國的。」

　　托妮被他逗樂了：「那你大概要失望了，很多事情發生前一秒的我也和你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羅迪：「……」

　　基於霍華德的手記，造出替代元素很簡單，想要利用卻有兩個問題：相比自然界本來就有的元素，人造元素不穩定，同樣具有放射性。

　　放射性問題早在方舟反應堆階段她自己就解決了，穩定性方面，目前還沒解析出宇宙魔方中這種元素的分子結構，因為急用，暫時拿氪星技術填補替代環節空缺，穩定封存。

　　在賈維斯類比跑了一遍程式後，她不再調試，直接啟動了對撞機。

　　新型反應堆的顏色非常接近宇宙魔方。

　　傑森的描述很形象：「看起來像是把那玩意放進了榨汁機打碎，然後又重新凍起來了。」

　　克拉克正和班納交流各自平心靜氣的秘訣，聽到這句話後也看過來，注意力卻完全歪了。

　　「你穿這麼正式是要出門嗎。」

　　托妮：「嗯，和人約了去看歌劇。」

　　克拉克表情複雜，像是松了一口氣又像是在警惕什麼：「DATE？」

　　-到了，在S.I.的地下車庫。B.W

　　托妮拿出手機回復，順口應了一聲：「是啊。」

　　date並不意味著是單一雙向關係，反而有時候會有幾個物件，只是互相有好感的人先試著相處而已。

　　發現顧問還是有競爭對手的，主席內心重新燃起了希望。

　　童子軍心中默默道歉，低下頭透視了大廈，看向地下停車場的方向。

　　在看清車邊等著的是自家聯盟投資人後，克拉克的心情更加崩潰起來。

　　而且這兩個人什麼毛病，都能看到對方了還要互相發消息。

　　因為視覺光譜比人類要寬廣，只要用心就能看見無線電波的氪星人，一瞬間要被兩個人中間直接連線、逐漸縮短的加密頻道閃瞎了。

　　+

　　在托妮公開身份，S.I.公關部也間接承認後，老搭檔戈登果然識破了蝙蝠俠的身份。

　　因為案件，戈登接觸過布魯斯和蝙蝠俠，那天夜巡時也見到了他們在一塊，敏銳的警探過去就早有懷疑，很快就把這麼多年的合作串聯起來，得到了結果。

　　於是，屬於蝙蝠俠那一部分的「理智」又在冷冷提醒他，現在還來得及。

　　來得及什麼？

　　疏遠她，推開她，還是乾脆就利用她，使她失望？

　　他不屑使用這種伎倆，即使永遠將對人的期待和人格預判調整到最低，他也極少用傷害別人的法子。

　　為了遮掩身份相處過的那些女伴，他都能輕鬆應對，永遠遊刃有餘。

　　韋恩先生「天性」大方開朗，是圈內的甜心寶貝，會說俏皮話哄女士開心，偶爾說出淺薄無腦的話，也能以容貌輕鬆獲得諒解。

　　因為無所顧忌，因為知道等會可能就要離開。

　　在青梅面前卻完全不一樣，對他來說，正常表現已經是勉力支絀。

　　沒有人走到這樣的地步，也沒有人會像是她一樣特殊。

　　他一次次提醒她，又或者是在告誡自己。

　　如同哥譚和其他城市的差別，蝙蝠俠並不是超級英雄。何況，只要在哥譚，一步走錯，就會黑暗裡的生物被撕成碎片，或者墜成自己都不認識的怪物。

　　高智商罪犯沒有人性，他只能變成一片斗篷。

　　拋棄一切改扮易裝潛伏在哥譚，徹底瞭解這座城市他童年看不到的部分，九死一生走出上千條比犯罪巷更黑暗的小巷後，布魯斯選擇了獨自出門遊學。

　　變聲屏氣、控制呼吸心率只是皮毛，他花了快二十年去鍛煉磨礪的，是拒絕快樂和欲求，用極端克制與自律來換取冷靜和理智。

　　可是布魯斯擅長的方法，早在博覽會時，就在她面前失效了。

　　只有在她和阿福面前，他是布魯斯韋恩。

　　被義警刻意減弱存在感、很多年不再發聲、巷子裡的那個他又蹦出來，耀武揚威。

　　就算遮掩身份，就算還沒說服理智，他還是選擇了這個糟糕的主意。

　　+

　　有了之前幾次經驗，托妮已經放棄和竹馬爭奪駕駛權了，熟門熟路坐了副駕駛，自己拉了安全帶。

　　劇院就在紐約，他倒是熟門熟路繞到後門，直接有打扮成侍者模樣的小男孩領著他們，走特殊通道到了包廂。

　　臨走前，男孩亮著眼睛叫韋恩先生、斯塔克小姐，又一本正經說了幾句，大意是希望他們享受今晚，緊接著補充，等會也會有他的表演，就紅著臉跑開了。

　　托妮終於發現有哪裡不對，拿出手機查了一下，發現這家劇院居然有一半是屬於她的，但是網路上沒搜到任何演出資訊。

　　回憶起那個男孩子走路的方式，她才反應過來。

　　托妮看向這座劇院的另一半持有人，「我沒想到你會帶我來看這個。」

　　布魯斯只說：「這些年只有我一個人看，太無聊了。」

　　托妮一怔。

　　瑪利亞和瑪莎在生前合力創辦了慈善基金會，主要資助有先天疾病的兒童。

　　這個基金會有別於大部分組織，直接建造了一座擁有醫院的醫療條件，環境卻很溫馨的公寓，她們有時候也會親自來幫忙，所以整體氛圍非常團結，很多資助下長大的人還會回來繼續幫助後來的孩子。

　　某一年周年慶祝，小朋友們自發提議要給兩位夫人驚喜，所以排演了一出話劇，後來慈善匯演就成了傳統。主要是鼓勵這些孩子在熟悉的人際環境下走上舞臺，不用考慮先天問題，自信起來。

　　托妮在繼承一切後，因為母親的名頭也被這裡邀請過，但當時她忙著接手S.I.，出於對瑪利亞的感情，還是讓佩珀準備感謝信，順手提高了S.I.醫療部的預算，讓他們對接基金會，後來又直接搬去加州，漸漸就忘了。

　　她沒想到他從回國後每年都會過來。

　　不等她說話，一陣歡快又淩亂的奏樂響起，他們面前的垂簾被拉開了。

　　包廂並沒有高高立在樓上，而被坐席包圍了，附近坐滿了小孩子和年輕人。

　　兩個人都穿得正式，那些頭條照片裡，即使是明星堆裡也能被一眼發現的出眾樣貌，湊到一塊後便成了過分美好的畫面，沒有刻意的介紹，滿座的人都看向了他們，先是一陣驚呼和交談，很快都笑著鼓掌歡迎起來。

　　兩個人跟著合掌，布魯斯目視舞臺，卻壓低聲沖她道：「出乎意料？三比二了。」

　　托妮向來在這上面和他較真，果然吃驚看他：「之前不是還二比一嗎。」

　　布魯斯噙著笑不說話。

　　表演很快開始了，從專業角度看很難說怎麼樣，有的小演員掛著點滴紮著繃帶就跑上去了，選的道具也都千奇百怪非常生活化，有的經典唱段還會跑調或者自己隨便發揮。因為好玩，很多人分飾幾角，甚至穿著戲服就串劇的。

　　不過看得出來他們玩的很開心，倒有別樣的感染力。

　　她陪佩珀看音樂會都能睡著，這個反倒一直興致不下，笑個不停。

　　托妮顯然是帶了上次偷拍他的那個智能隱形眼鏡，布魯斯自恃目力，在她身邊莫名不想掩飾，也放下了望遠鏡。

　　那位小侍者就在這時候上了。

　　他演的居然是《巴黎聖母院》裡的副主教克洛德和加西莫多，有時候要和自己對手戲，就在臺上跑來跑去，分起來也容易，佝僂著背就是加西莫多，挺直身昂著頭就是副主教。

　　然後這位克洛德就不小心和自己串戲了。

　　他顯然和女主演關係很好，下意識求助一樣喊了一聲她的本名，聽到揚聲器裡的聲音很快反應過來，漲紅了臉，連忙補救一下說：

　　「噢，我的埃斯梅拉達。」

　　小侍者自己也不知道這句話是那個角色說的，站在中間直了背又彎了身，全場都善意哄笑起來。

　　布魯斯突然失笑歎了一氣。

　　聽到聲響，青梅側頭看過來，眼睛因為遠處舞臺的光明滅，面上還帶著未散的笑意，整個人卻浸在暗處，朦朧出讓人驚心動魄、丟盔棄甲的好看來。

　　喉結一動，他說：「我——」

　　四下裡突然一黑。

　　布魯斯下意識將她按倒在包廂的條發上，下一秒，子彈的破空聲在頭頂響起，一梭子打完後，劇院裡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一片小孩子的哭喊裡，「KRRSSSHHHH！」的聲音非常刺耳。

　　是擬聲詞，那個熱衷獵殺沒有超能力英雄的超級惡棍。

　　——你居然沒有發現，因為歡樂與放縱，你失去了警覺。

　　突然，義警在他腦內冷聲說。閉嘴，布魯斯想著，悄悄摸索到了桌下的警鈴和「預備方案」。

　　這時候，一片溫熱透過西裝，按住了他的肩。

　　托妮順著聲源方向看去，智慧隱形眼鏡因為運行勾勒出一片冷意。接著，她轉過身來，面對他，在黑暗中，反應堆瑩藍色的光將他們之間照亮了。

　　然後他被反按在了沙發上。

　　俯到他耳邊，壓低聲音。

　　他的埃斯梅拉達說：「我帶了裝甲，你呆在這裡。」

　　她從來不是呆在原地被拯救的人，恰好相反，即使在最黑暗的地底，發明家也能自己造出光來。

　　黑夜裡的生物像是發自本能，渴求光和溫暖。

　　而他被她吸引了。

　　因為見過這樣的光之後，就再放不開手了。

　　布魯斯替她把垂下來的發別到耳後。

　　「小心點，安東妮婭。」

第42章 Toxic

　　「小心點, 安東妮婭。」

　　「不過沒辦法答應呆在這裡，我得協助你。」

　　夜視能力不如布魯斯, 托妮看不清他的表情，卻還是因為這句話安心起來。

　　「小姐。」

　　這裡距離大廈不遠, 很快，賈維斯在耳機裡提示, 裝甲已經全部就位。

　　她按住耳屏, 撐起身, 一下翻出包廂：「潛伏者留給我，剩下的轉移孩子們。」

　　當初在中東沙漠下造出的是馬克一號, 原型機已經墜毀在沙漠裡了，回來後出於紀念目的, 她通過那些材料清單回憶複盤, 又重造了一版。

　　再算上隱形潛伏者, 總共也只有九台。

　　才回來幾個月, 按照不同功能造出這些已經超出預計, 但是真到這種時候又覺得少了點。

　　回去, 等回去她就搞個救援型量產鋼鐵軍團。

　　在克拉克提醒她後，托妮就讓賈維斯順便查了一下這位惡徒。

　　代號之所以叫擬聲詞, 就是因為他從來不說話, 任何交流只用擬聲詞替代，也能模擬各種環境音。和其他有專門針對死敵的超級罪犯不一樣, 他熱衷狩獵非超能力系英雄，以此滿足自己的獵殺欲。

　　會知道這麼清楚, 主要資料都來自奧利弗，看布魯斯剛剛的意思，看來和蝙蝠俠也對上過，

　　啟動隱藏模式，在一片黑暗中緩緩升空，眼前螢幕用熱成像出一大片絆在一塊或者在原地哭喊的孩子。擬聲詞卻不在熱成像裡，可能是早有準備。

　　果然是因為她公開身份，所以盯上她了。

　　很好，又是她帶來的麻煩。托妮有些心煩意亂。

　　「安東妮婭？」

　　頻道被接通了，呼喚沒有電視上的飄渺虛浮和故作甜蜜，像是恢復了本音，冷靜清晰。

　　被影響了一般，她一下回神，低嗯了一聲。

　　「大穹頂有劇院的備用電源。」

　　「……我看到了。」

　　音調變得輕鬆柔和起來：「很好。以這傢伙的習慣，他會放一個觸發炸|彈。知道你用裝甲作戰，他會在程式裡佈置病毒，能借機擾亂你。」

　　托妮頸後發麻。

　　難怪擬聲詞潛伏起來，不再射擊了，是在這裡等著她。

　　不管是派裝甲，還是她自己來，能發現觸發炸|彈已經不易，放置病毒即使沒辦法徹底控制她，但是一段時間也足夠了。

　　她身上全是殺傷性的武|器，下面全是沒有反擊之力的小孩子。

　　這個渣滓。

　　頻道裡有風聲，對方似乎是在奔跑，又同她說：「還記得以前我們的拆彈遊戲？」

　　托妮努力扯出笑，活動有些僵硬的面部，也把語調放輕鬆：「嗯，沒問題。」

　　深吸一口氣，工程師放棄了入侵，開始沉下心拆彈。

　　背景音是竹馬低聲和幾個人說話，她沒有分神聽內容，但是語氣不疾不徐，分條分點，莫名連她也覺得心靜下來。

　　拆彈成功，她迅速接通了備用電源，暖黃色的小燈依次亮起，沒有照亮劇院，卻已經引亮了通向秘密頻道的路。

　　托妮發現，下面的小孩子已經被年輕人們排好了，正在有條不紊的撤退，裝甲抱著沒法走路的，失明的孩子反過來引了同伴往前走。

　　這會有了微光，整個劇院一下安靜下來。除了年紀過小的，大多是經歷太多、過分懂事的孩子，臉上雖然還掛著驚恐，但是已經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

　　有小姑娘安慰同伴：「出去就好了，比打針簡單多啦。」

　　這一會不過一瞥，擬聲詞卻像是幽靈一樣，突然出現了。

　　裝甲的熱感應將察覺到的變化放大傳遞給她，幾乎是裝甲的自動回饋，她倒仰過去，原本向著後頸切割來的匕首貼著面甲過去了。

　　「Argh！」

　　擬聲詞看向一邊被拆開的炸|彈，滑稽發出失望的聲音，停在了穹頂的裝飾物上。

　　托妮終於看清了這個狩獵者。他的身形很像那些傳說裡的瘦長鬼影，像是整個被拉長了一樣，全包裹式面罩也是黑的，穿著一件黑色大風衣。

　　托妮明白過來。

　　這座劇院不止一個備用電源，擬聲詞可能是拿到圖紙，全都設置了炸|彈，即使植入病毒失敗，到時候哪裡的燈亮起，他也能瞬間察覺到她的位置，一擊命中。

　　一個近戰格鬥類的。

　　這種精通格鬥的人，五感比常人要敏銳很多，她雖然穿的是潛行者，裝甲還是會有一點運行聲。

　　知道在他面前無效後，托妮解除了隱形。

　　「Whew.」擬聲詞吹哨了一聲。

　　不能使用熱武器，砸壞了穹頂，落下去什麼都會砸到小孩子，只能努力拖延時間。

　　擬聲詞顯然也意識到她的顧慮了，發動攻勢，將戰局轉入空中，隨後掏出槍，往裝甲的薄弱部分攻擊。

　　托妮這時候理解克拉克打團戰都不閃避的心情了。

　　如果避開，子彈打的是身後的人。

　　像是好不容易捉到獵物，並不著急一招致命吞下，而是有意戲弄，擬聲詞不斷發出各種奇怪又興奮的聲響。

　　賈維斯：「損壞部分達到40%」

　　托妮因為左臂嘶了一聲：「那麼狀態就還是及格分，問題不大。上次在九頭蛇基地拷貝的隊長格鬥資料導入得怎麼樣了？」

　　「60%」

　　托妮：「又是及格分，直接上吧。」

　　賈維斯提醒：「導入不全會有動作不連貫，部分缺失——」

　　托妮：「不管了。」一直被動不是她的風格。

　　說完，她一下推進，一拳直接揮了過去，在一片驚訝的擬聲詞裡，和他打起來。

　　殺手和隊長的風格完全不同，托妮又穿著裝甲，勉強彌補了力量上的差距。

　　堅持不過一刻鐘，中間果然出現動作缺失，她一下停住，擬聲詞乘機抓起匕首就捅|向反應堆。

　　托妮反應很快，開啟隱形，用手部推進空中翻轉，這種視覺變化成功讓對方一頓，險險錯開了。

　　賈維斯說：「小隊撤退完畢，正在掃描劇院剩餘生命體征。」

　　看到下方沒人，托妮眼前一亮，抬手一個電弧脈衝就照著擬聲詞的腦袋招呼過去，被他避開了。

　　托妮終於開了揚聲器：「你這面罩上還印著個靶子，非常符合我設計的演算法，和自動瞄準沒區別，你要不投降？」

　　有了自瞄掛，形勢翻轉過來。

　　擬聲詞發著惱怒的聲音朝舞臺的方向撤退，時不時反過來朝她開槍阻斷一下。

　　很快他又獰笑出來。

　　舞臺的角落，小侍者就站在那裡，一手撐著搭建巴黎聖母院的巨大道具板，女主演正努力把假肢從下面挪出來，兩個孩子還沒察覺到麻煩的逼近。

　　今天來的還有不少以前的孩子，現在已經長大自立回來幫助其他人，基金會內名單沒法對應，賈維斯乾脆按照座位號直接清點人數，小侍者一直跑前跑後，女主演還是報幕人，他們的座位設在後臺，所以遺漏了。

　　擬聲詞已經掏出了槍。

　　從病毒就知道，他不僅僅是要人性命，還要從精神上摧毀被他狩獵的超級英雄。

　　這時候殺掉兩個小孩子，就非常理所當然了。

　　托妮咬牙加大了推進速度，卻只能用面板看著子彈離自己越來越遠。

　　這時候，布魯斯從後臺跑出來，輕鬆推開了道具版，一手一個，將他們拉到懷裡，正好漏出了一塊空隙。

　　托妮反應過來，直接把所有能力調集到推進速度，把因為過於興奮背對她擬聲詞猛的撞到了幕布上，裝甲自動拆解，飛快固定了他的四肢。

　　一聲巨響後，塵埃落定。

　　+

　　NYPD永遠姍姍來遲。

　　托妮擺手示意他們先等等，走出裝甲，從賈維斯「手中」拿出手機，然後扯下擬聲詞的面罩，對著他開滿了閃光燈一陣猛拍。

　　眾警員：……

　　紐約這麼多超級英雄，接觸久了他們都淡定了，還是頭一次看到上來就給超級反派扒馬的。

　　托妮當著一眾警員破解社工庫，調出了擬聲詞的身份，又入侵他家的電子設備，把他那個專門收藏被他殺死超級英雄面罩的櫃子十連拍發送到了在場所有警探的手機裡。

　　她微笑對著滿臉驚恐的男人說：「你既然來找我，估計也是想公開身份了？那就在我的推特上出道吧。」

　　有人在她背後輕笑出聲。

　　托妮不再管他們，轉過身看他。

　　「謝啦。」

　　她笑起來，對布魯斯說。

　　這時候，一邊也有小姑娘甜甜道：「謝謝你救了我。」

　　這聲音很熟悉，托妮側頭看過去，是那位小埃斯梅拉達。

　　小姑娘的假肢已經壞了，這會被小侍者努力扶著，一手勾住他的肩，湊得很近，隨後彎著眼親了他。

　　「你是我的英雄。」

　　小侍者立即漲紅了臉。

　　「我算不算也救了你？」布魯斯突然說。

　　這聲音既笑且嗔，低啞好聽，托妮感覺，夜風突然不再涼爽了。

　　竹馬的外套早就給了一個孩子，原本熨帖的西裝馬甲和襯衣也已經淩亂得不行，額發散了，含笑看她，站著的姿態風流憊懶，雙眼卻很明亮。

　　慢慢倒映出她的慌亂來。

　　托妮下意識不服氣說：「我才是負責打架的那個。」

　　發明家連羞惱時都要睜了眼睛，漂亮又精緻，像是貓抓撓人的心室，明媚生動，奪人眼球。

　　布魯斯慢慢俯身，笑意變深了。

　　因為這個笑，連著心跳傳遞到鼓膜，像是碎彈片都要被震出一樣。

　　棕色發頂被按住了，額發前有溫熱的呼吸，被微涼的手指拂開，印下柔軟乾燥的吻。

　　「好吧，謝謝，我的英雄。」

　　這句帶著歎息，語氣寬縱又溫柔。

第43章 Triple

　　如同每一天清晨一樣, 佩珀波茨在樓下的咖啡店等司機，也和平常所有尋常的日子一樣打開了手機。

　　自從老闆被綁架回來後, 又是搬總部又是關武器部，緊接著老闆還搞了份高風險新兼職, 在擺平一切後，最近她的日常終於回歸了平靜。

　　老闆近期一直貓在大廈裡, 忙著造新型反應堆, 不出門不搞事。而且她認識蝙蝠俠後, 再很少上娛樂八卦版了，推送基本都是蹭她熱度的, 很容易澄清。

　　托妮現在駐紮在了更難解決的社會版。

　　看完一群專家分析辯論斯塔克將「擬聲詞」的身份公開，是否會遭到其他超級反派的反撲後, 佩珀心如止水。

　　她當初是怎麼想的？

　　老闆成為超級英雄也不會吃驚的。

　　所以遵守承諾吧, 維吉尼亞。她對自己說。你可以的, 想想老闆說不定會穿著裝甲和蝙蝠俠結婚的畫面, 是不是什麼都沒有衝擊性了？

　　然後她淡定優雅淺啜了一口咖啡, 翻向了下一條。

　　怎, 怎麼回事！

　　助理被咖啡嗆住了，好不容易平息下來, 第一反應是確定今天是不是愚人節。

　　托妮曾經就這樣幹過, 在愚人節給她的手機特別定制驚悚新聞。然而這是一個非常普通的週一，距愚人節過去一個多月, 她也沒有穿越時間。

　　佩珀翻到的是一張照片。

　　昏暗的光將兩個影子疊在了一起。

　　短髮姑娘站在那裡，身子繃得筆直, 睜大了眼睛，卷翹的眼睫在光下毛茸茸的，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動物，卻半仰了臉，足跟微踮。

　　男人垂眉斂目，側面線條是一筆勾畫的流暢好看，像回擁一樣撫著發頂，指尖撥開額發，頎長的身子微彎，輕吻額頭，珍而重之。

　　因為兩位主角低畫質都蓋不住的氣質，即使構圖和清晰度都非常三流小報狗仔的技術，這張照片變得像是油畫一樣朦朧隱晦。似乎他們尚不自知，反倒讓看的人忍不住生出如同撞破曖昧的面紅耳赤。

　　助理看到這張圖，幾乎一瞬間就認出了女主角是自家向來都是主動能撩的老闆。

　　從標題看，男主角還是那個經常被拿來和她相提並論的隔壁市首富。

　　佩珀顫著手，努力把這張糊到不行，明顯是手機拍的圖放大，卻怎麼都看不清男主角的臉。

　　能看清就有鬼了！

　　不出佩珀的意料，因為發佈號是個平時為了博眼球什麼都能編出來的八卦小報，沒人相信這張照片。現在所有的目光還停留在鋼鐵俠抓獲擬聲詞並曝光他的身份，還有就是擬聲詞的超級英雄戰利品收藏櫃。

　　這則標題起得越勁爆，看到的人越不信。

　　騙鬼呢，斯塔克昨晚玩她的超級英雄扮演遊戲去了。

　　再加上這個八卦號的流量極小，如果不是托妮當初替她設計編寫的時候，把地點因素也考慮進去，才讓她的手機自動抓取這個新聞，不然連她在街邊看到報紙都會自動略過。

　　佩珀抓著手機，敏銳嗅出不一樣的味道來。

　　與老闆相關的緋聞照片，往往都在明亮的宴會或者充滿鎂光的紅毯上，那些風格也都往往與她本人一樣張揚矚目。

　　這張圖看著太……私密了，就像是契在一起的影子一樣，即使附近全是人，他們卻成功在彼此之外築起壁壘，沒有任何聲和光能夠滲入。

　　於是，把日常需要簽字的檔處理完後，佩珀表情如常把這則新聞給她看了。

　　托妮先是因為圖片如A|V畫質的清晰度面露嫌棄，很快就盯著照片內容整個僵住，像是被提住了後頸的貓。

　　這種狀態，佩珀作為朋友時已經深刻體會過了。

　　在表面淺層次的人際交往裡，托妮向來無往不利，或許有那些背景和財富的附加值，或許是她的外貌魅力或者才智，更多是因為她不在乎。

　　因為不在乎，所以沒有顧忌，率性而為，所以能撩而不自知。

　　只有到了一定的距離，她開始在乎時，就會自亂陣腳，全面崩盤。

　　愛慕和愛情是不一樣的。看她這時的窘迫，再對比她提起蝙蝠俠時的興致衝衝。

　　佩珀心裡有了底。

　　她長長松了一口氣，在助理不知道的情況下，心理活動在瞬間和超人達到了高度一致。

　　——布魯斯韋恩也行啊！至少不用看著老闆（姐姐）穿著裝甲和蝙蝠俠結婚了！

　　她忍不住調侃道：「我一直以為你們關係不好。」

　　托妮沒看她，扒拉起額發：「小時候就認識了，我們和兄妹一樣，鬧了十幾年彆扭，最近才和好。」

　　佩珀聽後，難以置信看向好友，在突然之間意識到：

　　再怎麼情場老手，在正常交往關係方面，托妮斯塔克的戀愛經驗是零。

　　佩珀：「……」

　　韋恩先生您辛苦了啊！

　　+

　　「我終於使人類的全部希望在我腦子裡徹底破滅。我像猛獸一樣躍起，把一切歡喜統統勒死。」

　　「至於建立幸福、家庭幸福，不，不，我不能享有。我太軟弱、太不專心。」

　　布魯斯就在這段悠揚的朗誦裡坐起來，頂著亂翹的頭髮，先是尚未清醒的茫然，因為腦內自動翻譯內容後，又像是被這句子戳破一樣，瞬間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老管家：「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蘭波了。」

　　作為一位英國老派紳士，阿爾弗雷德一直偏好雪萊濟慈，很少在他面前念詩，更別說是用法語念詩來叫醒他。

　　說完，他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句式太熟悉，上次說還是他的另一個身份和青梅第一次見面後，阿福在蝙蝠洞看她的採訪。

　　管家是在用這些詩回諷他以往用來推拒「穩定關係」的理由。

　　布魯斯：「……」

　　所以不論什麼時候，話都不能說太滿。

　　站在大飄窗邊，沐浴在哥譚難得的日光裡，管家合起那本黑色封皮的《地獄一季》，站直身沖他道。

　　「早上好，布魯斯老爺。」

　　管家一邊往外走，報著今早的菜式，每一樣都是她以前住在這裡時最喜歡的。

　　這是在明示了。

　　飛快收拾好自己，披上睡袍，他跟在阿福身後下樓，低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一幕這像極了小時候少爺犯錯後，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坦白的場景。

　　阿福心裡歎了一氣，到底還是心軟了，面上如常轉向正題：「有一個八卦小報記者用手機拍到了，但是清晰度太低，目前沒人發現。」

　　連他也是全憑對兩位的熟悉才認出來，這張照片壓根沒有激起任何水花。

　　布魯斯拿起被他熨好的報紙後，表情也很精彩。

　　沒有被偵探發現，可能是這個記者有潛伏的超能力。

　　阿福在心裡貼心說服了自己，避免以此提醒偵探因為意亂情迷的小小失職。

　　布魯斯十分珍惜被管家放過的難得機會，一時間，空間裡只剩他用刀叉的輕微聲音。

　　許久後。

　　他倒向椅背，挫敗按了眉心：「你想說的話還是說吧。」

　　那麼盯著他更不安了。

　　管家像是經過了漫長的深思熟慮，這時說到的進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您會邀請托妮小姐來過感恩節的吧？」

　　布魯斯冷靜提醒他：「阿福，距離感恩節還有半年。」

　　「等會我列個清單，在花園裡栽種能夠用作婚禮捧花素材的花卉。」

　　「阿福。」

　　「您覺得東南角那個房間作為嬰兒房怎麼樣？」

　　「……」

　　布魯斯老爺瞪著他，一瞬間又像是那個被噎住的小少爺了。

　　吹著歡快的英國小調，轉身開始擦盤子，潘尼沃斯先生決定將這份三流八卦小報裁剪存檔。

　　床頭櫃裡專為兩位元記錄童年的剪貼簿也可以拿出來了。

　　自己當年選那麼厚一個本子，實在是非常明智的決定。

　　+

　　大暑假到了，學校裡的人少起來，因為附近沒有其他人，彼得派克放棄偽裝，單手輕鬆拎起鏡頭箱往前走，肩上裝了三腳架的包隨著腳步不斷拍著他的後背。

　　聽到引擎聲響後，他又放下了箱子，開始紮著腦袋裝作一臉痛苦拖箱子。

　　結果車停在了他的身邊。

　　他抬起頭，疑惑很快變成了喜出望外。

　　「Ms.Stark！」

　　總裁帶著墨鏡坐在跑車的駕駛位上，探出頭沖他打招呼：「上車吧，小助理。」

　　青年點頭應聲，然後才看到旁邊的大箱子，又停住了腳，像是要歡快迎過來，卻突然被繩子絆住一樣。

　　托妮在大學時代直接投資了實驗大樓，圈了一層做個人實驗室，不過有時候市面上買不到的設備還是要從學院裡借，瞬間意會過來。

　　「還器材？放後備箱裡吧，我送你過去。」

　　彼得：「……這一箱子比我整個人還貴。」

　　想起面前人的風格，他又急忙硬著頭皮說：「不然讓它坐個座位吧。」

　　食指敲了敲方向盤，托妮意味深長微笑：「你自己高興就好。」

　　彼得拉開車門才發現，這輛車只有單排座。

　　他終於明白她笑的意思了，放棄一般打開了後備箱，然後和蹲在裡面黑發藍眼的少年對視了個正著。

　　Ms.Stark你的後備箱裡有小孩子啊啊啊！

　　少年狠狠瞪了他一眼，像是在威脅他敢說出去就完了。

　　彼得：「……」

　　好在S.I.總裁的車永遠新潮，手刹和變速杆全都沒有，不然他只能坐車頂了。

　　於是在用安全帶固定好鏡頭箱後，彼得不得不抱著雙膝，以一種非常少女的姿勢坐在了兩個座椅的中間，當他身形不多不少，正好卡在之間時，總裁油門一踩，車內自動放起了搖滾。

　　以他看不少MV的經驗，這種超大聲的搖滾樂作為bgm，畫面一般是帶著墨鏡有著帥氣面容的男主演，旁邊一般坐著金髮大波的辣妹。

　　結果辣妹的位置坐著一個大箱子，後面還有一個看著就對自己很不善的少年。

　　賈維斯甚至還向他問好。

　　彼得：不好意思，現在我並不好。

　　等他還了器材，簽完字向老師告別，下來時，發明家正在編輯短信。

　　前一段時間，他在一次「小活動」裡遇到了超人。從正聯主席那裡，彼得得知，偶像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Ms.Stark看起來完全沒發現那個男孩的存在，那他肯定是和賈維斯溝通好了。

　　所以他不在的時候，偶像已經找到小助手了嗎QuQ

　　看過她公開身份報導後升起夢想完全破碎。好鄰居沮喪起來。

　　托妮放下手機，臉上還帶著看了消息後沒散開的笑，突然問他：「找到暑期實習沒？」

　　彼得用力搖頭。

　　托妮：「來斯塔克大廈實習？我給你寫評語的那種。」

　　同樣的頭部動作從橫向變成縱向了。

　　彼得又一次充滿了期待：「意思是說，我能當你的臨時助手了嗎！」

　　下一秒，蜘蛛感應察覺到了幾乎穿透後備箱的凝視。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的章節名來自Alexander Jean的Whiskey and Morphine。

　　主要是因為喜歡這段歌詞：

　　I'm wanted for addiction

　　我想要一些讓我上癮的東西

　　She's feeling for a thrill

　　她正在尋找一種刺激感

　　《

　　還是挺適合的w這首歌也很好聽，強烈安利w

　　小劇場：

　　佩珀：一個能腦兩個人的三角戀的虐梗大手

　　阿福：一個看到cp就能腦婚後日常的甜餅大佬

第44章 Toxic

　　把彼得派克帶進斯塔克大廈, 就像是把鈉球扔進了水裡一樣。

　　小鈉球散發著熱，雙眼發光, 幾乎要蹦起來一樣到處跑，克制一切力氣才在不影響其他人的範圍內連連出聲驚歎。

　　「是4D印表機！聽說可以用它列印出一架自變形組裝機|槍！」

　　「虛擬實境交互系統, 是打算做類似綠洲的遊戲嗎！」

　　「我看過推特！還以為Ms.Stark只是開玩笑！這是時光穿梭的概念機對吧！」

　　整整三層，每層將近一公頃的研發實驗區充滿了各種黑科技, 彼得恨不能全部看完, 結果在每一個項目前頭都挪不動步。

　　傑森抱臂跟在後面, 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他最後還是被發現了，理由卻很烏龍。

　　車開到半路, 剛好經過天橋的雜誌社，托妮想起什麼, 打電話讓馬琳達那位助理小姐把東西替她拿下來。

　　助理小姐和上次見面時的弱聲軟氣已經大不相同, 氣場十足穿著一身Prada, 輕鬆抱著一大摞已經搭配好的高定, 甚至表示不用托妮下車, 單手拎起了她的後備箱蓋。

　　把衣服放進去後, 淡定無視了少年惡狠狠的眼神。

　　安迪，一位飽經女魔頭壓榨, 寵辱不驚修煉中, 正在助理俠的技能樹上攀登的現代女性。一臉鎮定向托妮道：「斯塔克小姐，您的後備箱裡有個孩子。」

　　彼得：居然說出來了！

　　工程師像是往常提榔頭一樣當場把傑森拎了出來, 結果發現小助手比之前在哥譚撿到的時候沉了不少。

　　突然好有成就感。

　　她瞬間沒了脾氣，把他的頭頂糊亂了, 戲謔道：「這麼擔心我給你找新的小同事？」

　　傑森強調自己並不心虛一樣嚷起來：「你死心吧，沒人會喜歡Ironboy這個名字的。」

　　彼得忍不住反駁：「我覺得挺好聽的！」

　　傑森：「……」

　　最後傑森坐在了先前彼得坐過的位置，跑車頂著一張超載罰單一路飆回了S.I.。

　　結果就是，剛到大廈，托妮就壞心眼表示，我有點事，傑森你帶著彼得先轉轉。

　　於是他們受到了一眾年長女性實驗員的熱烈歡迎。

　　看到一台正在組裝階段的裝甲後，傑森停了下來。

　　從大小看，完全是為他設計的，連面甲的造型也和當初他偷輪胎時戴的那個一模一樣。

　　托妮在認真履行那些承諾。

　　年紀尚小，臉上的高興得意根本掩飾不住，傑森扭過身，向彼得說了第一句話：「這是托妮給我造的裝甲。」

　　稱呼咬了重音。

　　彼得遭到挑釁重擊。

　　——對方還是個小孩子，你已經是個大學生了，彼得派克，成熟點！

　　成熟的蜘蛛俠：「我有超能力，可以直接當鋼鐵俠的隊友。」

　　傑森嗤笑：「我用不著那些玩意，我自己能學格鬥技。」

　　彼得：「我能聽懂Ms.Stark說的每一個名詞！」

　　傑森：「……」

　　在羅伊那裡他已經領教過監護人在這些技術宅心中的地位了，但是比起來，他更喜歡用直接點的方法解決問題。

　　傑森毫不退讓，又站直了身子，惡意笑起來：「你只有暑假過來吧，直到成年前，我都會呆在大廈的。」

　　彼得：「……」

　　梅嬸顯然很不信任派對生物的名聲，這種先助理再暑期實習的套路，讓最近看連續劇的監護人非常警惕，電話裡再三提醒看著就柔軟無害的大學生每天給她打電話。

　　互相傷害後，兩個人只能努力瞪視對方。

　　托妮就在這時候過來了。

　　「看來你們相處得不錯。」她頭也不抬飛快按著平板，這麼說著，其實並沒有看他們。

　　在等待結果時，她又一眼看到了一邊的裝甲。

　　「你已經看到了？本來還想當個驚喜。」想起雞媽媽囑咐她孩子要表揚教育，又笑著補充了一句，「我昨天看到格斗室的訓練錄影了。幹得不錯。」

　　傑森睜大眼睛看她。

　　總裁又轉向小助理：「一會記得找佩珀拿門卡，有我的實驗室許可權，這三層的東西看看就好。放輕鬆點，有什麼事情找我或者隊長都行。」

　　彼得沒忍住笑了。

　　她說完後，不等他們回復，突然按住了耳廓，聽著內置耳機裡的消息，一點點擰了眉，又轉向他倆。

　　「緊急情況。我得去趟大都會，曼哈頓我就交給你們了？」

　　兩隻被順毛的小動物用力點頭。

　　+

　　作為紐約的鄰居城市，大都會沒有那麼大的人口密度，行政區不多，城市主體為實體經濟，貧富差距不大，整體建築都偏現代，市民的精神面貌也積極向上。

　　是座真正意義上的明日之城。

　　明日之城有明日之子。

　　有超人常駐的大都會，除了對他「愛」之頗深的，哪個小劫匪在這裡犯案都要先掂量一下，畢竟這是一個拍巴掌都能用音波震盪把你弄暈的外星人。

　　同樣，要真有外星人入侵，反正肯定選美國這面登陸就對了。

　　得知克拉克是氪星人，並被他科普了宇宙外那一堆外星人後，不做點什麼準備完全不符合托妮的風格。

　　霍華德當年有本事定位克拉克的救生艙，托妮借助現代科技，更加青出於藍，所以，那些非常科幻電影的艦隊剛進銀河系，她就得到了賈維斯的通知。

　　她第一反應是聯繫克拉克，沒記錯，正聯的外星事務好像都是他和綠燈俠負責的。

　　在NASA發現並通知國防部之前，還有機會和平解決。

　　和軍方打交道多了，她非常明白的一點是，即使有點腦子的高層都是一群核平分子，遇到重大事件了不想著解決，永遠只想著扔個核|彈一了百了，似乎還嫌現在的變種人不夠多一樣。

　　她爸造的可能是安慰劑不是原子|彈。

　　結果超人又像是之前去氪星一樣，徹底失聯了，她裝的定位也沒有監測到他的存在。

　　托妮又聯繫了堡壘，得知他昨天回公寓後就失蹤了。

　　「在自己的公寓都能突然消失，這小子是掉進納尼亞了？」她就知道，按照正常電影發展，這時候肯定會出點麻煩。

　　正在幻影區和弗奧拉打架的克拉克打了個噴嚏。

　　想到正聯人值班制，托妮直接入侵正義大廳，把自己這邊的影像投到大螢幕上。

　　結果一下就和螢幕前的黑色義警對視了個正著。

　　都是佩珀的錯，不然為什麼她會有種莫名其妙的心虛感啊！

　　托妮面上保持歡快，熟門熟路和他說：「真好，今天是顧問先生你在，省掉介紹環節和敘述時間了。」

　　「有一大群外星訪客，你應該知道了？」

　　經過幾次相處，她對顧問的全知全能有了深刻的認識和瞭解。

　　蝙蝠俠瞥了眼紛紛上線如同豎起耳朵的一眾隊友，面無表情把她從隊內公共頻道拉到他的加密線路裡。

　　他應了一聲，「超人在幻影區遇到了一點麻煩，燈俠已經去找他了。」

　　得到克拉克的確切消息，托妮放心了不少。

　　她聽氪星人提起過，還在氪星上的那群人已經死了，現在全宇宙剩下的氪星人，除了先前已經移民並和外族通婚聯姻的那群，就是被關押在幻影區的氪星重刑犯。

　　為了降低殺傷力，這群人被奪走了軀殼，只剩靈魂，所以被稱為幻影區。

　　和她說完後，蝙蝠俠沒有掐斷線路，轉而開始佈置任務，只有一些很簡單的分析，沒有透露其他資訊，像是有意讓她旁聽。

　　托妮又開心起來。

　　雖然沒有回復她，但是上次的要求他還是默認了。

　　到達大都會，托妮直接停在了星球日報樓頂的那顆大地球上。

　　這個金球每次遇到大點的麻煩就要遭殃掉下去，戰鬥結束又被超人撿回去用熱視線重新焊好。

　　所以網上一直傳說他住在這個球裡。

　　「你在看什麼？」

　　裝甲還沒來得及提示，小紅人突然就冒出來，好奇說完後就一邊吸可樂一面跟著她仰頭看。

　　大都會的天很藍，今天萬里無雲，別說太空船，就是一隻鳥都沒有。

　　托妮側頭，面板自動分析，然後她看到了一群超級活躍蹦躂著的分子。

　　她連忙掀開面甲，這才看清了來的是誰：「你不覺得每次出事，這只費列羅都會掉下去嗎，這次外星人來，估計還是會來這裡。」

　　閃電俠：「……」

　　聽起來好有道理。

　　這時候，他終於想起跑上來的目的了：「我是來向你確定一件事的！」

　　托妮示意他說下去。

　　「我和天才賭了兩個月的熱狗。他說你肯定會加入我們聯盟，我覺得不會。」

　　說完後，閃電俠突然出現在樓下馬路對面，扶了個老太太過馬路，下一秒又出現在她面前，期待看著她。

　　看起來，正義聯盟的面罩俱樂部成員都有一項共同技能，就是用白色的護目鏡放大縮小生動表達情緒。

　　托妮也感興趣了：「你先說說你為什麼這麼想。」

　　閃電俠分析得頭頭是道：「我們聯盟現在被天眼會盯著嘛。」他似乎是在沖她擠眉弄眼，「剛剛我都聽到了，敢這樣和蝙蝠說話，你們一定認識很久了。他這樣的控制狂能讓你公開身份，肯定有其他打算。」

　　托妮若有所思點頭，如約把答案告訴他：「你可以讓那位天才準備貸款了。」

　　管閃電俠兩個月的飯，綠燈可能要被吃破產。

　　在歡呼裡，她又狀似隨口說：「忘了提醒你，我這邊的頻道裡，那個控制狂一直線上上。」

　　閃電俠：「……」

　　這時，他們被一片陰影籠罩了。

　　兩個人同時正經了表情，匆匆道別。

　　托妮啟動了信號遮罩，偷偷接近了其中的主艦，在試圖進入內部時，發現這個編碼語言莫名的熟悉。

　　居然是氪星語。所以B612終於來人接他們的小王子了嗎。

　　托妮聯通了堡壘，在喬-艾爾這位氪星第一科學家記憶體的幫助下，非常順利就找到並潛入了氪星戰艦的主艦指揮艙。

　　在看到領頭那位後，堡壘A.I.發出了一聲驚呼。

　　「佐德？！」

　　「托妮，快離開這，他的能力不在卡爾之下，他會很快發現你的。」

　　他已經發現她了。

　　閃開那道比超人版本至少粗三倍的熱視線，托妮聽著喬對這個人的科普，開始後悔沒有隨身揣氪石的習慣了。

　　因為克拉克一直以來很溫和，她還是頭一次直面氪星人的真實戰鬥力，很快就被抓住了。

　　將鐵皮人慢慢提起，在看到反應堆表面明顯的氪星隔離材料後，佐德的表情變得奇妙起來。

　　「看看我抓到了誰。」

　　「一個認識卡爾的人。」

　　佐德微笑撕開面甲，沖她狀似和藹道：「有沒有什麼想說的？」比如交代一下超人的行蹤。

　　小鎮男孩，你老家遠房二叔進城找你了！

　　托妮試探道：「嗯……您這麼遠來探親，還帶了這麼多禮物，是不是太客氣了？」

　　佐德：「……」

　　作者有話要說：

　　事情比預想中早一點結束了，爬上來更一章。

　　納尼亞，納尼亞傳奇的梗，入口在衣櫃。

　　B612是《小王子》裡面的小王子的母星，有火山、猴麵包樹和玫瑰。某美顏相機名字也是來自這個。

　　《

　　小劇場：

　　托妮：今天除了皮，依舊什麼也沒幹~

第45章 Triple

　　托妮的裝甲硬度在能手撕戰艦的氪星人看來, 跟紙糊的一樣，換船上的哪一個都能隨隨便便就捏死她。

　　獅子抓到食物可能不會給它留命, 但是發現一隻身上爬的小螞蟻，只會毫不猶豫撣開。

　　面對地球這樣科技原始的星球, 征戰過幾個星系的佐德將軍有足夠的資本驕傲。

　　所以他根本沒有將地球人放在眼裡。

　　在他看來，好友兒子就是只自幼離群索居的幼崽, 被其他種族撿到養大, 又無意間統治了食草動物, 還當了他們的庇護神。

　　只要認清身份，那麼就能輕鬆接管地球。

　　既然這個女人能讓超人拿出氪星科技, 還為她造出這些小玩意，那麼就是最好的人質。

　　所以佐德沒有殺死發明家, 只是把她扔給一邊的守衛, 交代關押好她。

　　這是他犯的第一個錯誤。

　　如果佐德至少讀過超人披著馬甲寫的那篇專訪, 看過他的目標是如何高倍濾鏡吹面前這個地球人的話, 或許他會警惕一點。

　　——「繼承的財富或者身後的團隊只是漂亮的刃紋。托妮斯塔克手中真正的利劍是她的頭腦, 足以化開時代的迷霧, 衝破一切未來。」

　　——「或者說，卓絕的學習能力, 使得任何知識對於她, 都只是把一本早就被歸好類的書，在她想要掌握的任何時候, 只需要從書架上拿下來而已。」

　　托妮毫無反抗跟著那個小兵走，一路上東張西望也沒被人說。

　　雖然面甲被佐德撕了, 但是好在她從顧問先生那裡學會了什麼都得有個PlanB。

　　隱形眼鏡裡，賈維斯正在解析這座戰艦的整體結構。

　　被關進光束牢室內時，她甚至像是回到家一樣，直接從裝甲裡走了出來。

　　在這艘戰艦上，托妮再次確認了氪星人的服飾風格是緊身衣大披風，看來這東西寫到了他們的基因裡，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克拉克還沒遇到堡壘，就已經自己設計出這樣超現實的制服了。

　　為了節省裝甲空間，讓裝甲更好對應裝配，她將內甲設計得十分貼身，卸掉冷硬金屬風後，剛好和氪星人的審美模式匹配。

　　於是氪星守衛終於把注意力從對裝甲的警惕移開，注意到了她的臉蛋和身材。

　　在人質驚訝的目光下，他一點點臉紅了。

　　托妮：果然我的魅力是跨人種的！

　　她的表情驟然變得生動起來，開始沖小守衛搭訕。

　　『你們氪星人的眼睛都好藍，是因為什麼地球沒有的元素嗎。』

　　托妮說得很慢，雖然學會了氪星語，但是主要是為了破解氪星程式，所以對口語的掌握比文字要弱不少。

　　大概是沒想到一個地球人居然會氪星語，守衛瞬間停下離開的腳步，沒忍住好奇回答她，在發明家的語言誘導下，蹦躂著跳進了坑裡。

　　很快，在賈維斯和喬合作下，托妮順利接管了這座指揮艦。

　　——Ms，與堡壘資料庫中氪星常用艦列匹配成功，找到主力艦了。

　　收拾對手，當然要先找到他的主要部隊。

　　根據喬艾爾的科普，氪星人的艦群，指揮艦一般是機動性能最高的，真正的火力輸出都由主力艦和自帶艦群組成。

　　從指揮艦的檔看，佐德打的主意是將地球作為氪星的新型殖民地。

　　托妮非常瞭解氪星人。

　　克拉克進入青春期，能力徹底失控後，是她用各種實驗幫他分析極限和臨界值，再和喬納森他們一起引導他控制能力。

　　換句話說，托妮其實比這幾飛船的氪星人更懂他們自己的生理構造和變異反應。

　　氪星人並不是天生就有超能力，在黃太陽照射下，所有氪星人才會被充電超能力，和克拉克這樣在地球長大已經輻射定型的不同，他們離開黃太陽就又會變回普通人。

　　現在佐德還想著把超人招攬起來，所以目前只是懸停示|威，一旦把這些人放出去，那就麻煩大了。

　　在等待結果的過程裡，她已經從小守衛口中得知了他家裡幾口人，住在哪個磁區，本來是氪星移民，結果被佐德強行拉來搞復興氪星的大業。

　　『我只是個半氪星人，他們都排擠我。而且我那另一半血統來自仙達瑞，我不想征服星球，我想回家了。』

　　守衛說到這裡，怏怏耷拉了頭。

　　托妮很熟悉這種表情，一邊敲著摩斯碼和賈維斯溝通，順便熟門熟路拿平時安慰小記者的話給外星人順毛。

　　等到守衛開始暢想自己回老家後的種田日常時，賈維斯用文字框提醒她，史蒂夫他們已經成功潛入了主力艦。

　　她敲碼：「問下博士，他會不會如尼文。」

　　賈維斯很快文字回復。

　　「班納博士說會一點，還說明白您的意思了。」

　　下一秒，大都會的上空，一艘主力艦向天投出一行放大的盧恩字母，因為日光並不明顯。

　　——索爾，俱樂部活動開始了。

　　不過也足夠那位彩虹橋看守看到了。

　　托妮向守衛微笑道：

　　『放心吧，你很快就能回家的。』

　　+

　　從幻影區歸來的勇士，剛到地球就得知公主被惡龍抓走了，還拿來威脅他，表示他再不出現就撕票。

　　「頭頂的指揮艦已經廣播兩次了，馬上是最後期限。」

　　——突然好擔心惡龍啊！

　　閃電俠顯然誤解了他的表情，安慰主席道：「大藍，別擔心，蝙蝠會想辦法的。」

　　克拉克直覺同族現在向拉奧祈禱還來得及。

　　說話間，閃電俠又跑去撤離了一個大廈的人。

　　很快，最後通牒來了，這次是佐德親自出來說的。

　　他懸浮在指揮艦前，俯視著螻蟻一樣仰頭看他的地球人，聲音很冰冷。

　　「超人，你的城市和你的女人都在我手上，再不出現……」

　　話沒說完，就有個紅藍色的身影飛速沖到了他面前。

　　佐德露出冷酷而得意的微笑。

　　超人看起來卻連話都不想說，一把當眾提起了他。

　　佐德也被他的力氣驚到了，隨即更加興奮。寶典果然在卡爾艾爾的身上，氪星復興的希望就在眼前。

　　下一秒，氪星希望的表情沉痛，沖他認真糾正道：

　　「我姐！那是我姐！你這樣造謠，我會去星際法庭告你的。」

　　他只是個小記者，不論是被顧問惦記或者被金主撤資，哪個結果都是可以預見的糟糕啊啊啊！

　　佐德：「……」

　　所以重點是這個嗎！

　　就在這時，他身後的指揮艙傳來了一聲巨響。

　　+

　　想要掌握一門語言，最快的方法就是和本地人交流。

　　蝙蝠俠到拘禁區時，一眼就看到人質小姐抱膝坐在光幕後，隔著「牢門」和守衛用流利的氪星語聊得正歡，甚至開始反向教學。

　　「來，跟著我念，T—O—N—I—」

　　藍眼睛守衛跟著準確讀了她的名字，在對方鼓掌誇讚後，抓了後腦勺傻兮兮笑起來。

　　……氪星其實盛產童子軍吧。

　　在半氪星人警惕的目光裡，顧問掏出了氪石，守衛瞬間毫無戰鬥力癱倒了。

　　「需要我放你出來？」他站在門前，抱臂問她。

　　托妮笑著蹦起來，拍了拍完全不存在的灰塵，從通風管調出新的裝甲穿上，下一秒，光幕消退，她走出來，不忘把守衛也給塞進去，又關上了「牢門」。

　　她還沒合面甲，沖著裡面還一臉茫然的守衛認真說：『問題會和平解決的，這裡面比較安全，所以你等著回家就可以了。』

　　直到他們要走遠時，半氪星人才在身後大聲用英語磕磕巴巴叫道：「托妮！如果你要星際旅行，可以來找我，我就住在獵戶座伽馬星系！」

　　顧問先生腳步一頓。

　　一路沉默著往艦橋過去，他突然開口，聲音低多了，卻清晰可聞，漫不經心。

　　「再過幾天——」

　　兩個人同時向相反的方向閃避開了，一個全靠自身反應，另一個是裝甲自動感應。

　　原先站著的地方已經被熱視線融了個大洞。

　　走廊的盡頭漂浮著一個氪星人的虛影，從打扮看，職位還不低。

　　喬在耳機裡憂心忡忡提醒她：「托妮，他應該是佐德從幻影區帶出來的，看起來因為黃太陽突然有了實體，可以隨時轉換形態，沒有實體的時候不受氪石影響。」

　　幻影區關押的本來就是喪心病狂的重刑犯，在一個虛無的地方徘徊幾百年，早就失去自我意識，非常好控制，應該是佐德留下的殺手鐧。

　　她還沒把這個情報轉述，蝙蝠俠已經像是早有預料一樣，根本沒掏先前的氪石，已經憑著高超的敏捷和對方纏鬥起來。

　　果然，來找她只是順路，主要還是來處理這個大麻煩。

　　一邊悄悄繞到他們身後，托妮想到這裡，心情莫名更加愉快了。

　　用幾隻蝙蝠鏢破開了虛影，顧問輕鬆避開了其中變為實體的一拳，一把捉住那只手臂，身子在半空驟然一折，將一隻氪石針紮進去。

　　因為氪石，那段手臂徹底失去了轉換能力。

　　想起氪星人的體質特點，托妮直接一個高溫光束脈衝補過去，針被震碎，順著血管蔓延，幻影氪星人對自己整個失去控制，像是魔法一樣，一時實體，一時虛幻，最後變成一團混沌態的霧氣。

　　在那陣嘶叫掙扎中，蝙蝠俠已經像是一片影子一樣飄到她身邊。

　　因為痛苦，那個氪星人開始無差別放出熱射線，將長廊切割的搖搖欲墜，即將塌方。

　　「走。」

　　他在頻道裡沉聲說，一把捉住她的手，還沒上力，腳下一空，已經被她反過來拉著急速飛了起來。

　　不斷有東西掉落的長廊裡，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默契回身。

　　一個擲出那塊氪石，另一個抬手精准擊穿。

　　綠色的粉末在那片霧氣裡擴散開，伴著佐德殺手鐧最後的怒吼，時機控制得正好，他們剛飛出大門，整座長廊就坍塌了。

　　下一秒，站在一片廢墟中，兩個人被一群聞聲而來的氪星守衛團團包圍。

　　相互背對著，顧問先生說話了，語氣輕鬆，帶著難得的笑意。

　　「幹得不錯，顧問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仙達瑞人，漫威裡面的一個人種，愛好和平，因為太佛已經快滅絕了。

　　《

　　小劇場：

　　氪星希望：不要和聯盟顧問作對，不管是哪一個，你們為什麼就是不懂這個道理呢。

　　佐德：……氪星藥丸。

第46章 Toxic

　　在正義聯盟的協助下, 城區附近的大都會市民已經全部安全撤離。

　　對生活在超英城市的人民來說，很多事情見怪不怪, 雖然現在天眼會的事情鬧得紛紛揚揚，對正義聯盟還是有基本的信任, 事關性命，就算沒有看到外星人的艦隊也聽勸離開了。

　　不過還有奮鬥在一線的記者俠, 他們在平時拍攝超英反派大戰中積攢了豐富的經驗, 將閃避值點到最高, 此刻也不例外，忠實轉播記錄著一切的發生。

　　於是, 相關播報節目或者直播的收視率和點擊率爆炸上漲。

　　——好萊塢天天拍外星人入侵，這一次居然真有來侵略地球的了！

　　在佐德之前, 地球也不是沒有外星人, 但也就一兩個, 還都是超級英雄聯盟的。提起外星人, 人們第一反應就是超人。

　　雖然宇宙裡已經有不少侵略族群注意到地球, 但是超人那些年的星際旅行露出的實力還是讓他們有所忌憚, 對這個為他庇護的星球仍在觀望中。

　　所以，佐德是第一個吃螃蟹的外星人。

　　結果他太過在意超人, 反而在戰略上輕視了地球人。

　　身後的指揮艦剛發出巨大爆炸聲, 很快，連主力艦也開始接連墜毀, 裡面時不時還傳出各種光電效果和巨聲咆哮。

　　這一口螃蟹沒吃下，還咬崩了牙, 遠房二叔心裡苦。

　　都到這一步了，還能怎麼樣，開打吧。

　　大家都是氪星人，一條起跑線上打起來也沒什麼技巧，抄起大樓互砸、熱視線擾亂、拳頭互毆，一套流程下來，超人已經被他掐著提起來了，居然沒有一個氪星人從戰艦裡跑出來。

　　佐德心中突然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以下是揚聲器測試，喂喂——能聽清嗎。」

　　身後的指揮艦裡，女聲懶洋洋說著。

　　佐德一下聽出來，是那個說話特別欠揍想讓人一把掐死的人質。

　　「德魯-佐德將軍，這裡是被你抓到的人質，地球軍工科技第一集 團S.I.的最高執行官控股人，某個不能說組織名反正不是天眼會的特別顧問。為了省時間，我就不向你念米蘭達警告了。」

　　你報那串首碼的時候怎麼不想省時間！

　　佐德開始後悔當時沒捏死她了。

　　「現在，我把所有戰艦的光源都調成紅太陽了，你的手下幫不了你已經全部投降啦，希望你看清戰局，放棄抵抗，我個人手裡還存了好幾百斤氪石呢。」

　　兩個氪星人聽到「幾百斤氪石」的字眼後同時產生了一陣生理性頭痛。

　　「我會委託阿斯加德人將你的綁架入侵、挑起戰爭的罪證遞交到星際法庭，你等著去幻影區和你的新朋友作伴吧。」

　　揚聲器裡，有個稍沉的男聲在一邊低低說了句什麼，如同耳語，幾不可聞。

　　發言人像是被提醒了一樣，聲音裡陡然帶了憋不住的笑意：「對了，還有針對超人的誹謗問題。」

　　克拉克：……

　　這句就不用廣播了啊！

　　+

　　在兩位顧問的監控和計算下，這次的氪星人入侵沒有造成任何人員死亡，這部電影，開局是滿分特效，結局倉促得讓人懷疑反派水準。

　　不過還是有不少人因為撤離或是意外受傷，整個大都會的市區也都被墜毀的主力艦砸成了一大片廢墟。災後重建的難度極大，幾乎可以重頭搞一次城市規劃新建的那種。

　　只有星球日報屹立不倒，那顆大金球在上空沒有太空船蔭蔽後，越加閃閃發光。

　　這下估計更多人相信超人就住在裡面了。克拉克絕望想著。

　　而且佐德是沖著他來的，用正義聯盟的戰損演算法，這筆錢都得由他來付。

　　保險公司賠保的範圍可不包括外星人入侵。

　　堡壘AI替他算了一遍後，遺憾表示按照小記者現在的薪水，8012年才能還完，如果可以，還是盡力爭取讓佐德賠付，實在不行，那些宇宙戰艦也能折賣不少錢，換個思路，幫忙重建也能在戰略上減少追賠。

　　於是，在把佐德塞進堡壘臨時新造的囚室後，小記者順手請了一個長假。

　　不用出國就能當戰地記者是美國專利，這次這麼大規模被砸中了也正常，看了肯特記者發來的高清「前線照片」，佩里在電話裡輕鬆准了他的假期，甚至難得好言好語寬慰了他一陣。

　　克拉克掛斷電話，整個人都還是受寵若驚的狀態。

　　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坐在堡壘主控電腦前的蝙蝠俠。

　　主席舉著屬於小記者的手機嚇得飄了起來。

　　蝙蝠俠可能有讀心的超能力，看著他，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我知道。」

　　這是說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另一個身份了。但是比起無聲無息進堡壘的能力，知道自己的身份完全不值得驚訝吧。克拉克內心崩潰。

　　好在顧問來找他是為了公事，以聯盟名義向他「收購」了好幾項氪星技術，直接解除了他的燃眉之急。

　　超人長松了一口氣。

　　「不要太樂觀了。」

　　蝙蝠俠冷靜提醒他，「盧瑟已經和天眼會聯手。」

　　樂觀派看起來完全沒有把這句警告放在心上。

　　顧問帶著手套的手指輕敲著座椅扶手，護目鏡變窄，似乎是在打量他，一瞬間像極了以前約談他的年級主任。

　　氪星人憑著學生時代的經驗警惕起來。

　　「你最近的聯盟任務都交給神奇女俠和鋼骨。」

　　他說著，在對方露出每次要和他發生立場爭辯前的表情後，抬手打斷：「這是合作前提。」

　　因為這種不僅不解釋，偏偏不容辯駁還半帶威脅的態度，比較年輕的這位立馬被戳得失去理智了。

　　中部青年頭腦一熱：「我要去找托妮！」

　　本意是找另一位也很有錢的幫忙，在說完後克拉克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因為語氣，這話簡直像是要去找姐姐告狀的小舅子。

　　反應過來的氪星人一臉懊惱，他對面本來很輕鬆坐著的顧問也愣了一下。

　　下一秒，哥譚義警笑起來，笑容危險而譏誚，語氣卻是意外充滿人情味的調侃。

　　「你可以試試？」

　　+

　　托妮的反應比克拉克想像中大多了。

　　本來只是隨口問他最近為什麼不出任務了，在聽他怨念說完後，她幾乎笑得癱倒在沙發裡，一邊的美國隊長無奈低聲提醒她小心反應堆，控制呼吸。

　　其餘人因為電影醞釀出的淚意全被她笑走了，紛紛瞪過來。

　　從中東回來後，她的「房客」就多了不少，今天似乎是他們日常的電影聚會。

　　在這樣的目光重壓下，克拉克只好把抱著的爆米花交給索爾，熟門熟路拎起她飄出去，托妮拍拍他的手臂，示意去廚房說話。

　　打開冰箱，發明家把腦袋伸進去，非常順口問：「喝什麼？」

　　這是他們一般和解或者談話的開場。

　　「蘇打水就好。」他悶悶說。

　　事實是，不僅連聯盟任務停了，現在好像連大都會都不需要他了。

　　佐德入侵的第二天，盧瑟就站出來，表示作為大都會第一企業，將全力幫助市區重建，全公司放假，出錢出力，採購調集各種大型機械，為了參選而結識的市長也每日動員鼓勵大家，警方因此出動，抓捕了一堆想要趁機犯罪的人，將一切堵在了源頭。

　　大都會人民空前團結，其中不少場面被星球日報報導後，還得到了不少兄弟城市甚至海外的援助支援。

　　盧瑟的動作一開始還可以解釋為要競選總統，拉攏選票。那麼後來的動作就更加詭異了。他不再宣揚超人威脅論，甚至在公開場合發話表示，為了答謝他們這次拯救地球，如果正聯願意，他也可以投資，並極力表示了對佐德的仇恨。

　　一直想要弄死他的頭號敵人突然變了姿態，只會讓人不安，覺得他又在醞釀什麼陰謀。

　　在天眼會問題上一直處於樂觀態度的超人，終於正視了那句「盧瑟和天眼會聯手」的警告。

　　托妮坐在桌子上，聽他說完困惑後，非常肯定說：「盧瑟作為地球人還是不壞的，這些動作，他做起來真不一定是為了競選。」

　　克拉克表情複雜，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你也認為他沒問題？」

　　現在媒體環境開始把超人和盧瑟相提並論，還說他們是什麼大都會的守護雙刃劍上兩個相背的刀刃。

　　超人看了也頭禿。

　　托妮說：「當然不是，他想讓入侵者死，也想讓你死，就算立場不一樣，在他眼裡你們都是外星人。至於說的那些話，就是為了讓你把注意力放在他那，讓你提防他在計畫什麼。」

　　超級大腦轉得很快，一點就通，「他是在給天眼會接下來的動作掩護。」

　　托妮調侃他：「現在知道為什麼要停掉你的任務了？」

　　在她和瑪莎面前，克拉克總會忍不住變得孩子氣起來。

　　「如果蝙蝠俠像你這樣解釋，我肯定能聽進去的……我難道是很固執的人嗎。」

　　托妮一本正經點頭。

　　「托妮！」

　　「好吧，說不上固執，只是脾氣倔了點。」

　　她又提醒他，「再說了，你能想像顧問先生和你長篇大論解釋一大堆話嗎。」

　　從剛剛的那些話可以判斷，那時候一切剛結束，什麼都沒發生，比她解釋起來難度大多了。

　　文字工作者的聯想能力很強，聽到她的話像是瞬間看到了畫面一樣，一臉驚嚇，拼命搖頭。

　　為了把顧問溫和耐心解釋的恐怖畫面從腦袋甩出去，克拉克話題一轉：

　　「幾天後就是你的生日了吧？」

　　「我不在這麼多年，今年可以補一份大一點的禮物給你。」

　　說到這裡，氪星人驕傲挺直了身。像是托妮這樣什麼都能輕鬆買到的，很多禮物都沒辦法讓她驚喜，還好他這次星際旅行攢了不少地球沒有的東西。

　　托妮一愣。

　　她從來不記這些，往年也都是佩珀和羅迪送禮物她才會想起來還有生日這一回事。

　　托妮莫名想起在指揮艦裡，顧問被幻影區氪星人打斷的那半句話來。

　　——再過幾天。

　　「我會認真期待的。」

　　她說。

　　作者有話要說：

　　《

　　米蘭達警告，港片美劇裡每次抓犯人說的你有權保持沉默那些話。

　　小劇場：

　　克拉克：明明是我先準備禮物的！為什麼最後我成了傳聲筒QuQ

　　姐夫：打小報告的人應該有這種覺悟。

第47章 Triple

　　幾天後, 盧瑟和天眼會果然出手了。

　　先是有激進派在一次採訪中說，是超人讓外星人注意到了地球。更有人質疑他離開地球的那幾年去做了什麼, 說不定會給地球帶來更大的麻煩。

　　慢慢的，採訪裡針對超人的聲音變得多了起來。有了最近因為救災而暴漲的團結氛圍和集體意識, 因為這次入侵失去家，大都會市民一下就被點燃了, 整個輿論環境瞬間變化, 什麼樣的立場都冒了出來。

　　「我的家人就是在那幾年裡離開的, 如果他還在，根本不會發生那件事。他救了那麼多人, 為什麼偏偏沒有救我的父母？」

　　「他為什麼要出現？超人給了我們希望，也能隨時拿走。他一個外星人, 來去自如, 不用負任何責任, 隨時可以像幾年前一樣拋下一切消失。」

　　一個外星人, 來地球幫助人們, 卻不要任何回報？說不定只是他的面具, 一旦人們完全信任他，鬆懈抵抗, 他將會開始自己的獨|裁統治。

　　佐德入侵那天的全程記錄早就被轉播上傳, 很多人轉回去一聽，也琢磨出來了, 超人手中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氪星人分明是沖著那個寶典來的, 地球只是受了無妄之災。

　　聽佐德的意思，超人的能力在宇宙中聲明遠揚，說不定會吸引更多想要證明自己實力的惡人，他們打起來，只會誤傷更多無辜的平民。

　　這份戰火很快蔓延到了正義聯盟，這次連其他國家也參與了進來，紛紛進行施壓。

　　這個聯盟的成員全是超能力者，三巨頭一個藏頭匿尾、行事詭異，另外兩個則是神和外星人。

　　地球的律法對他們沒有任何約束，就算集全球之力，也無法用武力震懾他們。一旦發生任何問題，只要他們想，沒有人能追責到那些面罩後的人頭上。

　　人們像是從平和的幻夢中被戳醒了，因為外星人降臨積攢的怒火和畏懼終於找到了傾瀉口，甚至開始抗|議遊|行，將正義大廳團團包圍，成員們執行任務時，人群的目光也從以往的感激變成了猜忌驚疑。

　　這個正好的時機，天眼會再次發佈聲明，向正義聯盟發出最後通牒，希望他們能夠接受監管。

　　這次和上一次截然不同，他們得到幾乎一邊倒的支持。

　　+

　　在盧瑟的有意操作下，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質疑起超人來地球的目的。類似的觀點愈演愈烈，人們成為了盧瑟和天眼會攻擊正義聯盟的最好武器。

　　在這麼多的較量裡，盧瑟已經足夠瞭解超人，明白他最在意的是什麼。

　　當他為了人類與同族動手，卻在結束之後，被自己一直守護的東西反過來誤解刺傷，才是最致命又不見血的招數。

　　如果超人露出一點惱怒，那麼就印證了盧瑟一直的威脅論，只要抓住這點放大，他會讓超人徹底萬劫不復。

　　如果超人失望，徹底放棄人類，失去主席的正義聯盟再無門面，那麼天眼會將聯盟拆散目的就達到了，之後再分個招攬，重新組建能為政府所用的組織。

　　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

　　盧瑟卻算漏了一點。

　　除了家人，沒有人知道超人是在地球長大，沒有人理解他對人類的感情。

　　這個把什麼都往好了看，一直充滿希望的外星人，永遠沒辦法放棄地球。

　　懶得看螢幕裡沃勒那張得意的臉，讓賈維斯切換頻道，托妮順手把一份關於地球在宇宙範圍的戰略意義發了出來，留下一句嘲諷：

　　——醒醒，沒有超人地球被侵略得更早。

　　特別關心了她的推特，新聞敏銳度高得多的小記者看到這句維護，嚇得直接沖進她的實驗室裡。

　　托妮看向他，語氣遺憾：「我會把帳單發給喬的。因為傑森，這面玻璃剛換兩天。」

　　克拉克：……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傑森在一邊纏護腕，聽到動靜抬起頭，順手要揉眼睛，發明家像是腦後長了眼睛一樣，熟門熟路把他的手拍了下來。

　　這氛圍莫名的平和，好像只有他一個人不冷靜。

　　也對，這時候不說點什麼確實不是她的風格。以前他被欺負的時候，她也是這樣做的。

　　氪星人自暴自棄又頗為感動想著。

　　他承諾一般說：「我不會有事的。」

　　托妮理所當然說：「我也是啊，你知道我從來都不在乎別人評價的吧。」

　　像是要證明自己，托妮當著憂心忡忡的小記者用投屏打開了評論區，突然疑惑嗯了一聲。

　　克拉克也連忙摸出手機。

　　評論裡的風向實在出人意料。雖然也有不和諧的聲音，但是支持托妮的居然占了多數，還都嚷著讓她趕緊組建聯盟，看得人一頭霧水。

　　克拉克聽她提起過神盾局組建聯盟的計畫，但知道的人不多，她自己也還在這個大坑邊觀望。

　　賈維斯很快排查到了源頭。

　　有人整理出了一份當日對戰名單，將目前已經公佈的正聯成員排除，刪刪減減，又扒拉了一下近期斯塔克大廈附近大樓的記錄，一一對應，最後總結出了一份名單。

　　——「美國隊長至少是美國公民吧，斯塔克也公開了身份，感覺靠譜多了。」

　　雖然沒有直說，但是下面很容易就發散開，很多甚至開始盤算讓他們叫什麼了。

　　托妮：「……」

　　這是在挑撥她和正義聯盟，順便讓她跑出來制約他們？

　　克拉克反而松了一口氣，「不管天眼會還有什麼動作，至少暫時你不會被連累了。」

　　作為當初天眼會問題的樂觀派代表人物，雖然不願意承認，看到顧問完全不受影響正常值班夜巡，主席直覺現在問題並不大。

　　因為蝙蝠俠，聯繫到從助理那裡得知的情報，克拉克終於想起了今天的正題。

　　「我明天要出發去OA星，處理這次氪星入侵的後續問題。」

　　他將一隻小瓶子遞給她：「因為想親手給你，所以只能提前一天了，生日快樂。」

　　托妮接過那只比她拇指還小的玻璃瓶，瞪著其中那顆綠油油圓嘟嘟的小球。

　　「前幾天你那麼鄭重通知我，說要送個『大』禮，就是這個？」

　　克拉克一本正經點頭，「我救了一個星際商人後他送我的，說是他手裡最好的東西，是能讓人心想事成、看清本心的種子。」

　　托妮一臉茫然。

　　……她有什麼本心好看清的。

　　他已經開始囑咐她：「你今天找個花盆埋了，應該能趕在明天晚上你生日結束之前長好。」

　　托妮雖然直覺這是童子軍被騙了，只是他的表情太期待，最後還是道謝好好收下了，甚至鬼使神差真的去找了花盆。

　　想到班納會種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寧神植物，托妮抓起瓶子，下樓向他求助。

　　科學家按停瑜伽音樂，從一邊翻出了多餘的小花盆，勻了一些土壤，按照地球植株的正常操作處理了一番。

　　外星植物剛埋進去，被日光一照，甚至不用澆水就冒出了嫩芽。

　　兩個唯物主義者因為這超自然違反能量守恆的一幕面面相覷。

　　托妮表情古怪：「這不算物種入侵對吧。」

　　班納很冷靜推了推眼鏡：「如果它不能自體受粉的話。」

　　托妮：「……」

　　她還是把這玩意隨身帶著吧，如果出了事情還能隨時處理。

　　+

　　「早上好，Ms。」

　　托妮睜開眼，被放在床頭櫃的外星植物已經有一掌高，冒出了葉子，被日光一映，看起來生機勃勃，翠意盎然，讓人心情輕鬆不少。

　　「早。」

　　賈維斯在把日程報完後，順便提醒她：「今天會有很多驚喜。」

　　因為那些紮堆商量的房客們，AI覺得有必要說一下，不然按照她的習慣，等會就直接走直梯紮進實驗室一整天了。

　　托妮想起昨天傑森就在實驗室，看到了克拉克送她東西，一下反應過來。

　　她這樣的人也有朋友了啊。

　　本來普通尋常的一天，突然又變得特殊而值得期待了。

　　心情好起來的製造者沖著人工智慧笑了：「所以，你沒有什麼表示嗎？」

　　金髮管家露出無奈的笑容，向她伸開雙臂。

　　托妮玩鬧一樣湊過去，意料外沒有撲空，直接抱了個完全，手下甚至還有一點溫度。

　　「裝甲？」她一下反應過來。

　　是潛行者，不過AI把隱形的變化改為影像覆蓋了，所以像是有實體一樣。

　　托妮從裝甲的懷裡退出來，打量半刻，像是非常滿意一樣，饒有興致問他：「不如我想辦法幫你做一個實體？」

　　面甲上的表情投影有一瞬間的卡死，仿佛在掩飾情緒。一瞬間，她似乎聽到了裝甲內處理器傳來的「思考」聲音。

　　最後，管家微笑搖頭，審慎說：「不用了。」

　　「沒有軀殼，我是自由的，只要是有網路的地方，我能隨時陪著您。」

　　一旦成為一個獨立的人，拘禁在一個軀殼裡，就沒辦法隨時趕到她的身邊了。

　　即使永遠不能觸碰製造者也沒關係。

　　發明家看起來比他還要遺憾，很快又打起精神，難得對那句「生日快樂」孩子氣一樣執著起來，「你還沒說那句話！」

　　人工智慧凝視著她，認真而誠懇道：

　　「祝您永遠快樂。」

第48章 Toxic

　　托妮抱著那盆植物, 剛剛出電梯就撞進了一堵「牆」裡。

　　後領一緊，高牆像是拎小動物一樣輕鬆把她放到了一邊。

　　托妮揉著額頭, 語氣無奈：「浩克？」

　　她的表情完全不驚訝，整個姿態還是放鬆的, 連半點提防都沒有站在原地，被提起放下的過程都熟門熟路。

　　托妮有時候會故意刺激嚇唬班納, 像是拿電筆戳或者突然從轉角蹦出來, 雖然被隊長訓過, 她也該怎麼熊就怎麼熊，就像是把克拉克和超人分開一樣, 輕鬆分別看待博士和浩克。

　　反正她自己是個怪人，身邊的「怪人」也不少。

　　下一秒, 那只巨大的手在她眼前慢慢攤開, 裡面靜靜躺著一隻非常小只的水晶貓。

　　剔透易碎的工藝品和能砸碎大樓的掌心鮮明對比, 像是槍|管中的玫瑰一樣, 有種奇異的美感。

　　「托妮。浩克給。」浩克粗聲粗氣認真說。

　　發明家看上去很吃驚, 還是把那盆植物放到一邊, 小心接過了，有些費勁仰頭看著他道謝。

　　她記得班納房間裡有很多這種水晶製品, 一開始還以為是博士的收藏, 沒想到是眼前這位大個子的玩具。

　　因為托妮的話，班納最近在試著接受浩克的存在, 偶爾放他出來，有克拉克一邊幫忙, 問題並不大，兩個人有時候跑去荒無人煙的地方毫無顧忌打鬧，不用擔心一下把玩伴捏死。慢慢的，浩克甚至能在變化後如常行走，還能聽進她和克拉克的話。

　　雖然在這個形態容易生氣暴怒，腦回路也很直。

　　浩克就像是小孩子一樣。

　　所以也能敏銳察覺到她把自己當做獨立的一個看待，所以會把自己的東西送給有好感的小夥伴。

　　那只水晶飾品看著一下就能捏碎，連她都得小心翼翼拿著，也不知道浩克是怎麼玩的，托妮只好折回房間放好。

　　再次下來，她又被堵在了電梯口。

　　阿斯加德人單只手把一個大木桶塞過來，賈維斯急忙調了裝甲的手部，她才一下接住，抱了個滿懷。

　　「之前承諾過的，等你病好了，請你喝蜜酒。」

　　索爾隆隆說著，還不忘提醒她：「神域的酒和你酒櫃裡那些不一樣。」

　　托妮顯然沒放在心上：「我的酒量一直不錯。」

　　索爾失笑，想到好友的造物會提醒她，又放鬆下來，沒再說話。

　　讓笨笨幫忙運回去，托妮又遇到了史蒂夫。

　　美國隊長將她拉到一邊，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後，才一咬牙拿出一張相片遞給她。

　　托妮本來還好奇能讓他突然「鬼鬼祟祟」的東西，看清後直接捧著歡呼起來。

　　「因為倉庫在二戰時候被燒毀了，我缺的就是這張，還是簽名版——」

　　相片還很新，連筆跡也明顯是剛簽上的，不過有意做舊，可以說是世界上獨一份的。

　　挖出本人後，因為真言套索在偶像面前登錄了粉籍，她反倒沒有了顧忌，有時候還能拿這個和他開玩笑。可能提起過一次找面前這位複刻一張，托妮卻沒當真。宣傳期不算什麼美好的回憶，她說完就忘了這一茬。

　　所以算是意外之喜。

　　而且，自己隨口說的事情被人認真去滿足了，對她來說實在是很驚喜的體驗。

　　看到她的樣子，史蒂夫又是無奈，又松了一口氣，隨即沖她笑起來。

　　「生日快樂，托妮。」

　　托妮在餐廳遇到了彼得和傑森。

　　青年上來就急匆匆沖她說生日快樂，然後在背後「不明顯」拼命拿手肘懟少年。

　　傑森別開臉，把一隻紙盒遞給她。

　　「反正你什麼都有了。」他說。

　　管家在內置耳機裡低聲解釋，昨晚傑森向他委婉求助，同樣向嬸嬸取經的彼得，兩個人在廚房不期而遇，在經過一場年輕人的爭奪戰後，達成了和解協作。

　　雖然都手忙腳亂，好在傑森頗有天賦，即使這樣也做了幾份，才湊出這一盒甜甜圈。

　　「你擁有一切，又一無所有。」在九頭蛇基地時，殷森曾經說過。

　　托妮把兩隻小動物的頭髮都揉亂了。

　　笑容是難得一見的燦爛和溫暖。

　　「現在我的確什麼都有了。」

　　+

　　電梯下行，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樓層，托妮發現一整層都不太對勁。

　　佩珀將公關部和秘書辦公室放在了這一樓，因為工作原因，這些員工都是常與她打交道的，她自己是個很隨性的人，如果熟悉一點，就從來沒有什麼架子。

　　所以每次她下來後，氛圍都是很歡快輕鬆的，今天卻一個個正襟危坐做出努力工作的樣子，還時不時往她的辦公室看。

　　即使今天是生日也不會是這反應。

　　她抱著小花盆，另一隻手輕扣前臺桌面，驚訝發現連珍妮都非常不對勁。

　　因為過去的派對生物屬性，總會有不少容貌俊俏的男士來找她，前臺小姐經常被迷得暈乎乎就放行了。為此，佩珀直接給她安排了這位鐵面娘子，她在加州時就戰績斐然，有著面對第一男模的電眼都能冷著臉請他出示預約記錄。

　　珍妮居然在走神。

　　托妮挑眉：「發生了什麼？」

　　珍妮回過神，出於優秀的職業能力向她彙報了一堆，又補充道：「BOSS，今早收到了很多東西。」

　　說到這裡，她突然結巴起來：「有位訪客，他說幫您帶過去了。現在在辦公室裡。」

　　在推開自己辦公室的門後，托妮看到了一切的源頭。

　　「早。瑪蒂爾達。」

　　竹馬挽起唇線，微笑看過來，姿態輕鬆寫意撐手靠著她的辦公桌。還是深藍色三件套，並未扣上外套，露出被西裝馬甲勾勒出勁瘦的腰線來，領帶打了溫莎結，修長筆直的雙腿，纖塵不染的牛津鞋，通身乾淨俐落，唯一的褶皺是無省褲下襯衫固定帶的痕跡。

　　清晨的光投在身上，引人讚歎的五官鍍上金邊，如同連筆勾勒，整個人恍若神祇，光輝燦爛。

　　好看得一塌糊塗。

　　找不出更好的詞彙描述，發明家還是因為眼前這幕停了數秒，才飛快掩了門。

　　「你怎麼在這。」她好奇問。額頭莫名發燙起來。

　　這還是基金會演出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今天有合作會議啊，我跟著盧修斯過來的。」

　　他說著，在她走近後，接過那盆植物，自然挽了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座位上，「拆禮物吧。」

　　托妮才注意到桌面上的大箱子。

　　布魯斯坐在扶手上，語氣輕快說著：「讓我先看看他們送了你什麼，如果比我的好，這份禮物就不給你了。」

　　因為他這句話，托妮很快又回到了狀態，撇嘴：「反正不會比銀行卡更差了。」

　　這個人居然送過她銀行卡，她爸都沒這麼直接給她零花錢！

　　最上面的是愛德溫從肯亞寄來的明信片。

　　還是每年會說的那幾句祝福，今年還添了一句。

　　——瑪利亞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你已經會走路了。

　　托妮盯著這句話，在竹馬毫不掩飾的笑聲裡無奈道：「他果然和阿福一直有聯繫。」

　　完全可以猜到知道他們會聊些什麼。

　　第二份來自如今正在中國出差的佩珀，是助理小姐自己設計的一對耳飾。

　　羅迪送了她一把軍刀，戴安娜和特雷弗上校居然也聯名送了一隻她不認識的古董瓶子。

　　其中還有一份看著就特別厚的包裹，拆開後是一大疊厚磁帶和專輯。全都是她喜歡的搖滾樂隊，最上面的正是被洛基捏碎的那一版。

　　賈維斯適時提醒：「有溫徹斯特先生留言。」

　　托妮下意識看了眼竹馬，才說：「放吧。」

　　「托妮！」

　　男人的聲音很有磁性，甚至在留言裡配了背景樂，語氣哀怨。

　　「我看到你發的推特了，那可是我送你的專輯，我自己都捨不得聽，你居然弄壞了。」

　　下一秒，他又恢復了活力。

　　「不過看在你要生日，我還是替你補一份吧，當然，這次沒有絕版了！」

　　「永遠愛你的EX~」

　　托妮：「……」

　　原來是你自己故意誤導造謠的嗎！

　　難怪愛德溫告訴鄧布利多自己以前有個會法術的小男友，難怪他爸一本正經要老管家把他的槍找出來。

　　托妮正因為這個遲來的真相走神，布魯斯突然伸手，從箱底拿出一張血紅色的信封。

　　——致吾愛。

　　竹馬輕訝出聲：「一份情書？」

　　托妮伸手，被輕鬆避開了，他站直身，直接拆了信封，連信紙都是血紅色的，直接掩住了他的表情。

　　「還給我。」擔心上面有問題，她急忙去搶。

　　托妮踮了腳，幾乎整個伏在他身上，因為過於光滑的面料，有些不好下手。

　　又是世家寶。

　　他似乎非常偏好這個英國品牌。

　　竹馬簡直不像正常人，兩百多支的面料，換其他人穿一會就要起皺，偏偏他永遠都是筆挺熨帖的樣子。

　　倒是聽說過他也愛好極限運動，可是也沒見過他身手多好。

　　托妮分神想著，沒有注意到他這時透出了完全是顧問的冷厲氣質。

　　——面具先生？

　　下一秒，充滿怨毒和瘋狂的信被他塞進了碎紙機。

　　任她攀著自己，輕鬆按了她的腦袋，又在她掙扎時笑起來，表情輕鬆：「沒收了。」

　　她這才後知後覺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他並不是那種會突然失禮拆人信件的人，也大概猜出來了，很快消停下來。

　　布魯斯又歎息一般說：「很有魅力嘛，前任和追求者？」

　　托妮沒接茬：「現在看完了，你的禮物呢？」

　　她只想轉移話題，最好他不要問那個「追求者」的威脅。

　　竹馬卻在這時候拋下一個炸|彈。

　　布魯斯道：「既然拿走了一個告白信，我還給你一份怎麼樣？」

　　說到這句時，他還是漫不經心的模樣，說完後已經沒有了半點玩笑意思，眼角與唇線的笑意收斂，面具一點點剝落，沉澱出鄭重來。

　　沒有窗外因為她還攀著他所以紛紛探頭看過來的人。

　　鋼藍色的眼瞳只倒映著她。

　　「我一直都愛慕著你。」

　　作者有話要說：

　　綠胖喜歡水晶製品設定來自動畫，動畫裡面浩克還是經常說話的。

　　瑪蒂爾達，竹馬在玩這個殺手不太冷的梗，因為短髮，抱一盆植物。

　　迪恩溫徹斯特，邪惡力量男主，同樣是AC/DC和黑色安息日死忠粉。

　　《

　　成就：大家都寵妮（1/1）完成

　　青梅還是很搶手的w

第49章 Triple

　　「我知道了。」

　　「你們做得很好。」

　　穿著背帶褲的短髮小姑娘的眼睛很大, 歡喜時就像是受到驚嚇的小鹿一樣，連被誇獎後的笑容都靦腆小心, 小發明家雙眼晶亮，誰被她仰頭看著, 都只會覺得全身心信賴喜歡，讓人母愛爆棚。

　　有種看到後就想搶回家裡寵著的憐愛感。

　　比這時候還裝小大人的兒子可愛多了。瑪莎想。

　　一邊的小男孩還在抽搭著, 不住抹眼淚。他偷偷睜眼, 發現托妮完全沒有看他, 又飛快瞥了眼和她並肩站著的穿了正裝的男孩，很快不哭了, 掛著淚痕，慘兮兮的, 不像是被他倆救的, 更像是被他們欺負了。

　　有了廣播, 他的父母很快就找到了他們, 險被拐走的小男孩投入滿臉後怕的父母懷抱。

　　好在這對夫妻來自異國, 沒有認出瑪莎, 向她道謝時，被她微笑婉拒了謝禮, 只接受了那位母親感謝的擁抱。

　　小男孩也有樣學樣走過去, 一把抱住了托妮。

　　「謝謝。」他軟聲說，將要貼面禮時, 感謝物件被小紳士打扮的人半點不紳士拉開了。

　　布魯斯攥著她的背帶，一本正經說：「她感冒了, 會傳染。」

　　托妮：「嘿——」

　　幾位成年人在一邊看著，都善意笑出來。

　　買到了想要的東西還順便救了個小孩子，司機來接他們後，兩家才寒暄著互相道別。

　　走在鋪滿陽光的花園裡，瑪莎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合掌，玩笑一般說：「托妮長大以後，嫁給布魯斯怎麼樣？」

　　托妮抱著手，鼓起臉：「我不要。」

　　另一位當事人不服氣看她：「為什麼。」

　　托妮壞笑起來：「你先打過我再說吧，布魯西。」

　　布魯斯：「是你偷偷改了那台機器的數據。」

　　托妮：「鑽設定漏洞的人沒資格說我。」

　　「這叫策略。」

　　「反正都是耍賴。」

　　兩個小孩子因為剛剛的遊戲項目很快鬥嘴起來，後來又莫名其妙轉到了美國隊長和灰幽靈哪個比較厲害，最後成了毫無意義的互相叫綽號。

　　湯瑪斯在花架下含笑看著他們慢慢走近，目光溫柔。

　　瑪莎獻寶一樣把手裡的紙包給他看，在他面前就像是小姑娘：「我買了你最喜歡的泡芙。」

　　放好了下午茶的藤桌邊，愛德溫正和阿福低聲交流泡茶心得。

　　看著日光下這一幕，托妮突然不說話了。

　　像是不滿一樣，布魯斯又扯了她的背帶。

　　「安東妮婭！」

　　「幹嘛！」

　　她看向他，又生動惱怒起來，沒有剛剛那麼飄渺遙遠了。

　　他突然咕噥說：「我剛剛撒謊了。」

　　在小孩子看來，撒謊確實是很大的錯誤。

　　托妮卻很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喜歡」和人湊那麼近。

　　還沒說完，他又說：

　　「但是打斷了你的謝禮。」

　　——「既然拿走了一個告白信，我還給你一份怎麼樣？」

　　——「我一直都愛慕著你。」

　　竹馬輕輕湊過來，賠了她一個貼面禮。

　　+

　　「你總是這樣。」

　　托妮愣了很久，將他的袖子都攥得皺了，才低聲說。

　　以前一直是，上次在劇院外也是，看上去在退讓，說是要賠她一個，結果怎麼看，他都是受益者。

　　這個陰謀家。

　　果然是布魯斯能送出的禮物。現在銀行卡已經退居二位了，更糟糕的就是「突如其來」的告白。

　　托妮發現，自己沒有想像中那麼驚訝，更多是沒想到他會現在攤牌。

　　派對生物對其他人的好感非常敏感。但是因為是他，因為太熟悉，所以她一直沒有往那方面想。

　　托妮不是十幾歲被告白後就只會害羞的女高中生，劇院那次已經足夠她察覺了，更別提佩珀的提醒。

　　她又問：「所以，一直是什麼時候？」

　　「很久了，久到我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

　　他說。表情近乎縱溺。

　　真計算起來，可能從見面就開始了，只是喜歡的區別和程度的深淺不同而已。

　　與他面上的溫度相反，心裡有聲音在冷冷說，所以你一直沒有死心。以前你尚可以用各種性格原因來說服自己，在那天倉庫用另一個身份見到她之後，你已經開始鬆懈了。

　　就像她慢慢融入，得到他家人的承認一樣，從中東回來後，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她的好。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偶像回歸了，她有了專注看著她的崇拜者，在他疏遠後出現並被她關注的外星人，還保持聯絡的前任，瘋狂的超級反派「追求者」。

　　蝙蝠俠熱衷給所有物打上自己的首碼，連他也被侵染了這樣的思維模式。

　　他們或許與他的欲求不同，但都在提醒他：

　　——他想要佔有這種獨一無二的關係，得到這種愚蠢、危險、失控而又愉快的感情。

　　即使她公開身份，義警不能再接近她，即使要繞一個大彎，用這個身份坦白心緒也沒關係。

　　兩人說話時，還保持著因為搶信貼在一起的姿勢，雙目相對，呼吸交|纏，有淡淡的氣息漫上來。

　　似乎從遇到哥譚魅影后，她就開始熱衷用克利安。

　　今天的香水是回歸黑暗。

　　幾乎是在直接告訴他，她會怎麼用另一個身份來拒絕自己了。

　　結果她突然得意笑起來，光彩明媚，驕傲奪目。

　　「你說的生日禮物不是這個吧。」

　　青梅永遠都能出乎他的意料。

　　他想著，默認了，隨即很快露出每次都會讓她上鉤的挑釁笑容來。

　　「敢不敢和我去一個地方？」

　　果然竹馬是被迪恩和福斯特刺激了才和她告白的！

　　頂著整層樓很懂的目光，托妮終於想起佩珀有意監督她，所以故意沒有裝雙面玻璃，也就是大家把他倆突然「抱在一起」都看得一清二楚。

　　抱著花盆跟在布魯斯身後，托妮內心是崩潰的。

　　他帶著她上了頂樓。

　　托妮環顧四周，沒有看到任何奇怪的地方。在相對站好後，不等她發問，布魯斯掩了她的眼睛。

　　下一秒，隔著手都能注意的強光籠罩了他們。

　　賈維斯在內置耳機裡擔憂叫她，信號突然失真，緊接著就中斷了。

　　微涼的手撤開後，托妮怔在了原地。

　　原本空曠的大廈頂層風景被合金的顏色取代，她站在一個非常超現實的大廳內，整體構造風格和氪星戰艦艦橋一致，面前是覆蓋了一整面的巨大舷窗，窗外是浩瀚沉寂的深色天鵝絨夜幕，水藍色的地球美得讓人窒息。

　　布魯斯與她並肩站著。

　　在這樣的景象面前，他們一瞬間很渺小，但是又似乎無所不能。

　　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低聲說：「有幾個區還沒完工，不過想讓你第一個看到它。」

　　托妮沒有挪開眼，在瞬間明白了，為什麼蝙蝠俠要向克拉克買氪星科技，為什麼正義聯盟一直沒有任何的反擊動作，為什麼正義大廳最近任由反對者圍著了。

　　在地球人尚且為了地面和國籍的一切爭執不休時，竹馬作為幕後人，直接把基地挪到了太空。

　　天眼會以為自己洞悉了一切，他卻已經看向了宇宙，著眼在將要來臨的危機。

　　他卸掉了能力上的偽裝，輕鬆站在了她的面前。

　　布魯斯向她微笑，從容自信，背後是萬千的恒星發出的浩淼光芒。

　　「歡迎來到瞭望塔。」

　　對發明家來說，這是最浪漫的禮物。

　　+

　　於是布魯斯成功用這種方法打斷了她的思路，直到發明家從「查理進巧克力工廠」中清醒過來時，他們已經被傳送回地球，他甚至用吻手禮向她告別了。

　　果然是因為告白所以更加肆無忌憚，明擺著是要追求她了啊啊啊。

　　托妮抱著花盆站在原地，驚恐發現那株本來還很安分的外星植物，突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

　　這時候還看不出來這玩意和她的心情有關就是傻子了。

　　托妮只覺得頭大，直接帶著花盆紮進了實驗室，開始聯通堡壘查資料，現在它長到了足夠大能夠分辨的程度，喬很快就找到了結果。

　　氪星語文獻繁雜，總結起來卻很簡單。這東西確實無害，只是一種風靡星際的商品。主要為了讓相隔幾個星系的戀人不用互相掛念，兩個人就會種這個植物，以心情滋養，培育出和喜歡的人一樣的低維度生物。

　　總之是一種情侶間的小寵物。

　　唯物主義者瞪著那個「喜歡」的氪星詞，翻了好幾個詞典，確定沒有其他意思，換成英文是LOVE不是LIKE後，心情更崩潰了。

　　她明明愛慕的是顧問先生，這個植物一點都不科學！

　　托妮扒亂了頭髮。克拉克這個童子軍果然是被奸商坑了，然後轉過來就坑她了！

　　之後，托妮試圖離花盆遠一些，結果到客廳時，一隻貓頭鷹送來了鄧布利多先生的禮物。

　　看著那瓶子魔法藥劑，她瞬間走神，繞回了剛剛的那份「禮物」。

　　賈維斯在耳機裡無奈提示：「Ms，那株植物又在瘋長。」

　　當晚，托妮難得沒有陷入以往那些讓人冷汗驚醒的夢境裡。

　　她夢到了瘋長得讓人透不過氣的外星植物，枝蔓重重疊疊纏過來，每一個枝頭都在歡快叫著托妮托妮，最後吧嗒結出了兩隻果子，一隻蹦出來一個小人。

　　布魯斯小人可憐兮兮看著她：「安東妮婭——」

　　蝙蝠俠小人抿著嘴：「只能選一個！」

　　托妮：「……」

　　這個夢更可怕好嗎！

　　然後她就驚醒了。

　　就著賈維斯貼心打開的夜燈，她看向床頭櫃。

　　花盆裡空蕩蕩的，外星植物消失了。

　　在她慌亂起身翻找時，一隻微縮蝙蝠鏢投到了她的手上。

　　托妮捧著那個只有她小指那麼大的蝙蝠鏢，心中長長松了一口氣。

　　「安東妮婭！」

　　因為竹馬的聲音，托妮又僵住了。

　　有什麼在被子裡蠕動著，吭哧吭哧爬上了她的腿。

　　不是蝙蝠俠，不是布魯斯。

　　穿著日式修行服的小人抬起鉤抓槍，非常蝙蝠俠飛到她的手上，仰頭看著她，用布魯斯的聲音說：「你終於醒了。」

　　——她果然是個花心的女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

　　關於摘要，22,300公里是瞭望塔的高度，15釐米是小人的身高【別多想【喂

　　吃驚，居然有這麼多猜樂高的。本意是讓大家猜出來的是竹馬還是天降還是白月光【x

　　那這位元就內在樂高逗比屬性吧，我就是如此隨性的一個有大綱就敢無存稿裸奔的女子。

第50章 Toxic

　　就著暖黃的燈光, 托妮仔細打量手心裡的小人。

　　小人的重量很輕，像是捧著一隻棉花團布娃娃, 只有巴掌那麼大，穿著深色的日式修行裝, 兜帽的陰翳掩住了上半截面龐，造型上完全是她在喜馬拉雅遇到的傢伙, 記憶裡淩亂的頭髮和粗野的齜須因為整體變小變Q, 反而很毛茸茸。

　　看起來非常的……軟彈好捏。

　　「布魯西？」她試探喚道。

　　小人像是受到了驚嚇, 攥拳拉住根本不存在的斗篷，反手掩了自己的臉, 警惕看她，露出今天剛盯著她告白的那雙鈷藍色眼睛。

　　「你猜出來了？」

　　托妮：「……」

　　所以現實比夢境更可怕了。

　　她以為兩個小人讓她二選一已經很糟糕, 沒想到現在直接來個綜合體, 有著那傢伙的打扮、竹馬的外型、蝙蝠俠的行為模式。

　　這是在暗示她, 其實她喜歡布魯斯的美色和蝙蝠俠的內在嗎！但是為什麼還有那個傢伙,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還對這混蛋念念不忘啊！

　　托妮更崩潰了。

　　「對不起！」她發自真心道歉。

　　如果是其他人手裡, 估計會被種成情侶小寵物, 被充滿愛意照顧著，到了她這裡就成了三不像QuQ

　　小人慢慢放下手, 偏頭打量她, 才（— ヘ —）狀哼了一聲。

　　「算了。」他環抱著雙臂，彆彆扭扭嘟囔, 「安東妮婭的話，知道也沒事。」

　　說完後, 他又惡狠狠軟聲補充：「但是不許在其他人面前這麼叫我。」

　　看著懵懂不自知，還誤以為自己是布魯斯的蝙蝠小人，托妮內心充滿了愧疚，連連點頭。

　　布魯西又說：「很晚了，你繼續睡吧。」

　　托妮好奇問他：「你呢。」

　　她記得資料上說，之所以可以和本體在同世界共存，是因為他們屬於低維度生物，而且衍生於種植者的思維，小人在生理構造上會模擬本體的物種，雖然三合一了，但是不論哪個本尊都是正常人類，應該也是需要睡眠的吧。

　　布魯西看她，理所當然說：「我要夜巡啊（— △ —）」

　　……差點忘了他還有夜巡這個設定了。但是她房間裡連只蚊子都沒有，有什麼好夜巡的。

　　布魯西說到這裡，站直了身，一臉小驕傲：

　　「你的噩夢，我會全部趕走的。」

　　托妮一愣，捧著他輕輕笑起來，隨即低頭，輕吻他的兜帽。

　　「交給你了，小英雄。」

　　「別，別廢話！快睡覺！—///—」

　　+

　　「Ms.Stark，這是什麼？」

　　因為偶像幾乎沒有的少女心，實驗室最有女性色彩的還是她的指甲油，彼得好奇提起小布偶，下一秒被一堆袖珍蝙蝠鏢砸了一臉。

　　「放開我！」布偶沖他炸毛嚷著。

　　彼得瞪大眼睛，手足無措起來：「他還會說話！」

　　傑森在一邊幸災樂禍拿手機攝像，決定作為日後再遇到哥譚義警的談判籌碼。

　　托妮看完小人的掃描結果才放下咖啡，接過布魯西，非常順手塞了他一塊小甜餅。

　　一塊餅乾他就抱了個滿懷，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三個人的注意力都在小傢伙身上，這一番鬧騰後，彼得的表情突然不對勁起來。

　　「怎麼了？」

　　彼得皺眉：「剛剛——這裡之前有這個嗎？」

　　托妮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操作臺上多了一隻蘋果。

　　布魯西躡腳謹慎靠近，用蝙蝠鏢戳了一小塊，正要吃，被傑森無情提開了，「我也記得沒有這個東西。」

　　讓賈維斯調回監控，放慢到無數倍，托妮才看到了半空出現的一個金色傳送門。

　　有一隻手伸出來，把蘋果放在了那裡，還順手戳了一下沖過來的布魯西，結果小人手裡提著不知道從哪變出縮小武士|刀，當場就要剁手，那只手只好匆忙塞了張卡片進他的懷裡，飛快逃開了。

　　托妮：在她面前這麼乖巧，原來這麼兇殘的嗎。

　　她無奈向小傢伙伸手，他扁著嘴，老大不樂意從異次元腰帶裡拿出那張比自己還高的便簽。

　　短短一行「祝賀康復」，沒有署名。

　　線條顫動，筆跡潦草。

　　托妮：「……」這種費盡一切功夫才能認出來的天書，只有醫生才能寫出來啊！

　　她暗暗松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醫生突然轉職魔法師，至少斯特蘭奇的狀況一定是好轉了。

　　因為過於敏捷的動作，彼得對小人好奇起來：「這是新造出來的什麼機器人嗎？」

　　要真解釋起來就太長了。

　　托妮按了額角，頭痛說：「一個生日禮物。」

　　彼得因為她這句終於想起自己的來意，「您看到昨天的期刊了嗎！不愧是Ms.Stark！」

　　小助理看上去比她還高興。

　　托妮一臉茫然。

　　昨天她剛到公司就被布魯斯帶去了瞭望塔，回來後又因為外星植物的事，直接鑽進實驗室查了一夜資料。

　　在他的提示下，托妮終於把注意力挪到了外面的世界。

　　她再一次佔據了頭版頭條。

　　這次卻和緋聞什麼的完全無關，和她在新聞裡並排出現的，各個都是科學界的頂尖人物，大部分甚至是在維琪上記錄死了好幾十年的人。

　　托妮終於回想起來，從九頭蛇基地出來後，殷森他們就計畫要發新論文，她當時還幫著出謀劃策，讓他們乾脆同一天發，搞一出同時詐屍，來個大新聞。

　　沒想到是選了她生日這天，還都在致謝裡面重點提起她，連那些回國的科學家也保持了這種默契。

　　不僅是慶賀生日，在最近反超級英雄的聲浪裡，更是一種強有力的支援。

　　托妮直覺這是一個好時機，反正她身份也公開了，可以順便把九頭蛇還在的消息扔出來攪個局。省得軍方一天天瞄著頭頂上，覺得哪天又要來外星人，然後攛掇著讓羅迪找自己重新開武器部。

　　於是她編了條推特。

　　托妮斯塔克 @realTTTToni

　　答謝：九頭蛇基地旅遊留念照。

　　[圖]

　　圖片是當時炸實驗基地時，她銷毀資料順便從監控裡截的一張，剛剛好他們會合，站位也如同合影，她穿著裝甲站在前頭，後面一群銀髮白鬍子。

　　非常夕陽紅老年旅遊團。

　　被她證實後，看到這一群只在教科書上見過的畫像同框，即使是不明真相的圈外路人也都震驚了。

　　所以斯塔克說去黃石公園那個月，其實是跑到九頭蛇基地去了嗎！

　　人們飛快接受了九頭蛇還在的事實，沒有半點懷疑。

　　——沒看到美國隊長都還活著嗎。

　　回來後又是出道當超級英雄，和超人論姐弟，現在又曝光出來，她其實當時挖出了一大堆單一個就能讓科學界震動的大佬。

　　回憶起斯塔克博覽會上見到的黑科技，現在再加上氪星技術，大師加持。

　　S.I.下一秒怕不是要上天。

　　吃瓜群眾紛紛表示自己可能要見證科幻電影成真了。

　　公開九頭蛇其實還在的消息，想到還能讓天眼會和特工頭子頭痛一陣，托妮心滿意足，正要收起手機，突然有消息傳了進來。

　　-來看聯盟的發佈會？B.W

　　托妮的動作頓了頓，還是讓賈維斯用投屏打開了正在直播正義聯盟發佈會的頻道。

　　發佈會顯然還沒開始，七位巨頭非常難得齊聚了，竹馬坐在正中，正在低頭玩手機，恰好在這時候似有所覺抬了頭，沖螢幕這邊笑了。

　　托妮依稀聽到了下面媒體席的一片低低抽氣聲。

　　除了上次發佈會的先後出現，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布魯斯和蝙蝠俠同框，結果在和竹馬聊了好幾句後，她才後知後覺去找蝙蝠俠在哪。

　　顧問坐在最尾端，似乎有意降低了存在感。

　　很微妙的是，除了布魯斯，其他幾位英雄都表情不太好看，連脾氣很不錯的閃電俠都抱臂坐著，沒吃東西。

　　看來他在聯盟的形象也和媒體面前一致，剛剛說不定還有意說了些討人厭的話。

　　感覺到頭髮被輕輕扯了下，托妮側頭，發現布魯西已經爬上了她的肩膀。

　　「我不喜歡他。」

　　小人看著自己的三分之一，氣鼓鼓說。

　　托妮想起那份資料，研究表明，小人大部分來源於主人的念頭，所以性格多少會有偏差，但是如果當事人有出現在附近時，也會汲取繼承他的想法。

　　所以產品介紹書上建議很多伴侶一起種，主要是為了小人更依賴各自的戀人。

　　——她昨天確實一直和布魯斯在一起。

　　之前他向她袒露身份時，雖然也多少有點自我審視的意思，沒想到小人連這點都繼承了。

　　沒等她問，投屏裡發佈會已經開始了。

　　布魯斯沒正行扶了話筒，清了清嗓子。

　　「看到我坐在這，相信各位也猜到了，沒錯，我是正義聯盟的背後投資人。」

　　他長歎一口氣：「幾個月前我就和沃勒女士坦白了，沒想到她居然不信。」

　　說到這裡，他又恢復了自然：「最近聯盟的事情鬧大了，盧修斯催我表個態，所以我就來這裡啦。」

　　「撤資當然不可能，托妮剛剛公開身份，我好不容易才和她有一點共同語言。」

　　托妮：「……」

　　終於這樣叫她了，但是根本開心不起來。

　　在一片騷動中，他露出虛浮浪漫的笑容：「既然大家都這麼不想聯盟插手國際事務，所以我決定了，將正義大廳捐助作為博物館，總部直接搬遷到衛星瞭望塔上。」

　　「以後正義聯盟停止地球任務。」

　　超人騰地站了起來，不可置信看向他，其餘人也都像是還沒反應過來。

　　顯然，這是一個還沒有商量過的決定。

　　布魯斯將手搭上桌子，十指交錯，散漫憊懶，全然是一副窮極無聊的富家子模樣。

　　「當然啦，各位的獨自行動，聯盟不予干擾。」

　　「還有，我覺得打外星人還挺好玩的，所以從今天起，正義聯盟只做宇宙防務。」

　　「以上，沒有問答環節。」

　　作者有話要說：

　　老爺，一個身兼竹馬天降白月光多重身份的男子。

　　幫你們複習一下，白月光在第八章 結尾出場過XD

　　奇異送蘋果是調侃，就是那個經典的：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

　　《

　　小劇場：

　　1.

　　托妮發推後，

　　吃瓜群眾：S.I.怕不是要上天！

　　發佈會結束後，

　　吃瓜群眾：夭壽了，正義聯盟已經上天了！

　　2.

　　竹馬：我和她最般配！

　　天降：她喜歡的是我。

　　白月光：呵。那是因為我的戲份還沒開始。

　　布魯西：我一個人頂你們三個（— ヘ —）

第51章 Triple

　　這麼多年下來, 正義聯盟在地球的一系列處理和安排已經發展得非常成熟。

　　英雄一般就近處理自己所在城市情況，然後才會在自身能力範圍內去幫助更多的人。

　　聯盟出現後, 才有效將超級英雄的能力資源整合了起來。業務主要在對付比較棘手的超級惡人和重大事件。偶爾也幫忙處理天然災害，也有底線, 就是從來不插手國際關係。

　　在佐德入侵事件後，正義聯盟被推到風口浪尖, 全世界都在等著聯盟的最後決定。

　　所以, 得知正聯要開發佈會, 除了托妮這個被提前劇透於是不再關注的，幾乎所有時區的人都守在了螢幕前。

　　群眾的不信任, 政府的不支持，想要在地球開展活動, 就算是有超能力也寸步難行。

　　正義聯盟面對的本來是個死局, 肉眼可見的只有兩個結局, 要麼投誠天眼會與聯合國簽署協議, 或者頂著重壓強撐, 最後四分五裂。

　　結果突然冒出個不按常理出牌的, 偏偏這個人是唯一投資人，他說的話, 聯盟裡的超級英雄還不能不聽。

　　布魯斯韋恩這番話通俗點翻譯過來, 非常簡單，也非常任性。

　　——既然你們都不想我家組織管地球, 那行，我們就插手宇宙事務。

　　——以後諸位就被徹底放生自由了, 至於救不救大家，全看成員自己。

　　不講邏輯，沒有責任感，別說是商業帝國繼承人，這肯定不是一個成年人能說出來的話。

　　在場和螢幕前的人都驚呆了。

　　理所當然把話說完，不顧幾乎靜止的聯盟成員和一眾媒體，布魯斯非常瀟灑起身離席，發揮一個極限運動愛好者的速度撤退，最後將要消失在畫面前，還不忘沖著攝像頭擺手。

　　因為這一晃手，像是被重新按了播放鍵，媒體席瞬間炸開了鍋。

　　「以後遇到問題，我們應該去哪找正義聯盟？」「這是你們內部商量的結果嗎？」「請問瞭望塔是什麼？」「宇宙防務具體到什麼？」

　　問這些問題時，記者們少了前些日子的咄咄逼人。

　　以後再針對超級英雄之前得考慮清楚了。聯盟還能說是一個組織，不會有私心。現在聯盟管不著了，超級英雄本質來說也是人，魔法防禦差的還三天兩頭黑化混亂，怎麼都不能把自己的性命寄託在對面崇高的人格頭上。

　　畢竟人活幾十年，誰都說不準哪天要被面前這幾位大佬救一命。

　　常跑在報導第一線的記者們，這時候看超級英雄，突然體會到了患者面對醫生的心情。

　　其中一個記者聲音最大，語氣絕望：

　　「你們不管我們了嗎！」

　　這句直白又粗暴，卻一下戳中了所有人的最關心的問題，整個發佈會現場立即安靜了下來，被留下的記者和七巨頭面面相覷，相顧無言。

　　在今天前，記者還在對超級英雄圍追堵截，英雄也在為躲避記者俠們的採訪和編造頭痛不已。

　　然而在這一瞬間，他們成為了同盟，心中盤亙著一模一樣的念頭：

　　——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在投資人那番話說完後，主席憑藉超級聽力，只覺得幾乎全世界都安靜了一秒。出於主席和發言人的修養，他捉過了話筒，正要說話時，一瞬間也詞窮了。

　　他剛從OA星回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啊啊啊。

　　又是一陣漫長的沉默。畫面一瞬間非常尷尬。

　　主職是新聞從業者的超人，完全憑著本能，憋出了一句話。

　　「散會！」

　　+

　　「他一開始居然說只是想宣佈一件小事？！」

　　沒頭蒼蠅一樣在實驗室裡到處飄著，克拉克主席模式全開，對投資人的任性行為控訴做了將近半個小時的弊端分析，突然又想起了長姐的另一位元date對象。

　　會在桌子下面用手機打遊戲，斗篷下面的肯定是夜翼。

　　這麼重要的場合，顧問居然也不在！

　　他氣惱轉過身，正要說這個發現，看清托妮在做什麼，一下就被噎了回去。

　　還是上次閃瞎人眼的直通加密頻道信號，光帶直通對岸哥譚。發明家坐在桌子上，飛快按著手機回復消息，頭都沒抬，口裡還在不斷應聲。

　　——看這個波頻，她應該是在和蝙蝠俠聊天。

　　這種全世界只有兩個顧問彼此心知肚明的小遊戲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克拉克窒息一般問她。

　　托妮嗯了聲，下意識寬慰他：「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瞭望塔的工作環境比之前好多了，霜淇淋也挺好吃的。」

　　「托妮！」

　　托妮收起手機，熟門熟路拍了他的發頂：「至於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沒什麼好擔心的。」

　　「一，相比正義大廳在地面上，瞭望塔在環地軌道上，不受任何國家管轄，而且我看過瞭望塔的程式，比以前監控地球方便多了，還能順便觀測宇宙情況。」

　　「二，天眼會沒法再針對聯盟發難了，他們又不得不回到原點，挨個調查超級英雄，能從根源上分散他們的精力。」

　　「三，除了總部位置變動，其實和之前其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讓你們用個人名義去做。」

　　「當然，這個話誰來說都沒有效果，布魯斯剛好。現在都不知道瞭望塔的情況，只能瞎猜，能暫時起個震懾作用。反擊才剛剛開始呢，他應該還有後手。」

　　托妮在這時候生動展現了之前常自詡的多執行緒處理事情天賦，居然把他那些話都記下了，現在逐條解釋給他聽。

　　克拉克：「……」

　　因為投資人塑造的無腦闊佬形象過分成功，克拉克自動把今天的一切翻譯成了顧問的計畫。

　　在蝙蝠俠那裡碰壁，然後來找托妮解釋，最後成為他倆的約會閒暇談資。

　　這種未來想想都好絕望！

　　托妮說完後，投屏突然被接通，羅迪出現在了螢幕裡。

　　雖然一直有這個許可權，上校卻很少用，一般只有很緊急的情況才會直接找她。

　　克拉克沖那頭的軍官玩笑道：「你來遲了，她剛剛解釋完。」

　　羅迪卻搖了搖頭。

　　「不是關於正義聯盟。」

　　他深吸一口氣，注意到好友突然僵硬的身影，放輕了聲音。

　　「托妮。我剛剛接到中國那邊的消息。」

　　「S.I.在藏區的分工廠突然整個消失了，他們用了一切方法都沒找到。」

　　羅迪這才緩緩說道：

　　「波茨小姐今天剛好在那裡。」

　　+

　　佩珀第一次見到托妮，就輕鬆贏得了助理職位。

　　看到讓自己等了一上午、還醉得一塌糊塗的面試官時，助理小姐既沒有諂媚，更沒有輕蔑，只是蹲下身，語帶機鋒，平淡闡述：

　　「看來我的第一條備忘應該是，我的老闆沒有什麼時間觀念。」

　　那之後，她們一起經歷了太多事情。被奧比騙到加州後，她分不清身邊誰是他安排的人手，唯一可以信賴的人就是佩珀。奧比的陰謀敗露，公司徹底失控，也全靠她們兩個人互相支撐著才堅持了下來。

　　重啟博覽會，大獲成功，托妮提出慶祝，佩珀難得陪她一起開了一瓶酒。

　　能夠在一開始就和最高難度：剛畢業的托妮斯塔克和平相處，佩珀波茨有著超越常人的承受能力和堅韌意志。

　　不過在酒量上還是不如托妮。

　　醉後的助理話很多。

　　佩珀說：「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覺得，這是一個混蛋。」

　　佩珀又說：「我一直在想，究竟多混蛋的人，才會遇到什麼事都用酒精和實驗把自己和世界割開。明明那麼天才，造了一堆機器人陪著自己，也永遠都是派對和人群的最中心，為什麼還能看上去那麼孤單呢。」

　　托妮放下高腳杯，不滿抗議：「我才沒你說的那麼小可憐。」

　　然後，紅發姑娘擁抱了她。

　　「當然，因為你有我了。」

　　——佩珀是這個世界上托妮最依賴的人。

　　在公開身份前，托妮就認真考慮過身邊人的安全問題。

　　結果盤算了一圈，她已經沒有雙親了，其他認識的人都有超級英雄這個兼職，羅迪也有軍方背景。

　　佩珀是她身邊唯一的「普通人」，考慮到她自保能力不足，所以托妮為她準備了很多的防身手段和備用計畫。

　　賈維斯已經調了S.I.的所有衛星搜查，助理的定位還在那家工廠的位置。樂觀點想，可能工廠還在那裡，只是用了什麼方法隱藏了，最糟糕的情況是，她設置的定位被綁架者發現，扔在了那裡。

　　想到這裡，托妮直接讓賈維斯訂了一張去中國的機票。

　　既然有本事把她整個工廠變不見，那麼說不定也會監控她的私人飛機和裝甲。

　　對方很有可能是九頭蛇，因為她剛剛公佈了他們還存在的消息，不論怎麼樣，有一點很明確，他們一定是沖著她來的。佩珀所有的人際關係裡，只有她這個漏洞。

　　深呼吸後，托妮又叫來了傑森。

　　「我得去把佩珀找回來。隊長最近有任務不在大廈，你留在這裡我不放心，先跟著克拉克去堡壘。」

　　傑森看起來有話要說，因為她的表情又停住了。

　　克拉克面露擔憂，長歎一聲後還是拉住了她：「你冷靜一點。我剛剛已經飛去看過了，沒有任何發現，你現在匆忙過去也是一樣的結果。」

　　他又安慰她：「我知道，波茨小姐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現在很冷靜。」

　　托妮飛快說完，又因為對面兩個人的表情，下意識順著他們注視的方向看去，怔在了原地。

　　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在發顫。

　　作者有話要說：

　　漫畫裡面，S.I.真的有家在青藏高原的分工廠。順便槽一下：那刊滿大人還去轟|炸ren民大會堂了。

　　美國人對我們可能有什麼誤解。

　　《

　　最近十幾章的標題依舊是歌名，布蘭妮的《Toxic》， Triple來自布蘭妮的《3》歌詞。還是很符合他倆現階段關係的【喂

　　小劇場：

　　托妮：佩珀是我最依賴的人，我的知己。

　　托尼：哎，我的佩珀也是，我最信任的女人，我的紅顏知己，哦，還是我的女朋友，未婚妻。

　　布魯斯：？？？

第52章 Toxic

　　托妮在《如何惹怒你的父親》這一課題上造詣頗深。學生時代「輔修」這個專業時, 只要能讓她爸不愉快的事情，她都非常樂意去挑戰一下, 除了瑪利亞，誰說她像他們相像就能瞬間翻臉。

　　不過霍華德有一句話, 她卻一直很遵守而不自知。

　　——先做再說。

　　這些習慣克拉克在青春期已經領教過，並且還為此和她吵過好幾次。結果永遠是彗星撞地球, 十五歲的倔脾氣對上十七歲的叛逆期, 誰先認輸完全看心情。

　　這直接導致了後來他在處理聯盟事務時, 面對同樣喜歡自作主張的蝙蝠俠，基本上都能在第一時間看清這種熟悉的思維模式, 緊接著飛快冷靜下來，並且精准抓住顧問的語言漏洞反擊回去。

　　聯盟裡其他同伴對他能夠和蝙蝠俠互懟的本事十分佩服, 只有深受弟弟問題困擾的海王表示, 他這種處理態度熟練到令人心疼。

　　得知助理失蹤後, 托妮非常順手就安排好了一切, 甚至自顧自訂了機票。克拉克非常確定, 如果不是他回來及時, 她能自己一個人坐飛機火速出發，單槍匹馬去找波茨小姐。

　　似乎一旦遇到這種程度的問題, 她就會自顧自將所有人排除在外, 然後把責任和麻煩全都往自己一個人頭上扛。

　　「工廠確實不在原地了，因為聽到熟悉的發信頻率, 我發現了這些。」

　　克拉克一邊解釋，一手緊張按住她的肩, 好像她才是他們裡面會飛的那個。

　　托妮接過那只她給佩珀特製的StarkPhone，介面已經進入了警戒模式，如果其他人強制破解，手機將自動向賈維斯發送定位和手機內部所有檔。

　　在解鎖後，托妮果然發現了一段已經錄好的視頻。一開始一片漆黑，只有揚聲器裡傳出四處逃竄的腳步聲，呼救聲也全是異國的語言。

　　「托妮。」

　　佩珀刻意壓低的聲音在這片背景裡非常容易辨認，「入侵者都是亞洲人，現在已經控制了工廠負責人，我是臨時決定過來看看的，他們暫時還沒發現我們。」

　　又簡單描述完自己看到的入侵人員穿著打扮後，畫面一晃，手機被扔開，應該是順著管道在運動，一陣呼呼風聲和貼著管道滑行的摩擦聲後，旋轉翻滾落進了一個水坑裡，不過幾秒鐘，手機上方的屋簷陡然不見，變成了白茫落雪的天穹。

　　除了記錄了整個工廠的突然消失，這個視頻還帶來了幾個好消息。

　　——佩珀暫時沒事，這次的對手不明，暫時只是盯上了那家工廠。

　　托妮說完讓克拉克等會捎她一程，又跑開手忙腳亂指揮笨笨收拾東西。作為一個腦內只存放自己覺得重要資訊的天才，她連社保號都懶得記，離開佩珀基本生活能力約等於三級殘廢，中間好幾次還是賈維斯提醒才找到了裝備。

　　既能管理公司，又能全權照顧生活，這樣的存在突然出現意外，托妮會慌神也能理解了。

　　克拉克放心收回視力，突然聽到了一陣細小破風聲，眼疾手快捉住了飛過來的小人，一眼辨認出這來自他送給托妮的生日禮物。

　　——不是顧問也不是投資人真是太好了！

　　因為一直不看好顧問股，並在今天發佈會之後就大量拋售了竹馬股，聯盟主席長長松了一口氣。

　　他露出每次救貓的友善微笑，試探道：「你叫什麼？」

　　小人拼命掙扎著，用剛剛發佈會上投資人的聲音沖他嚷：

　　「我是不會輕易相信你的，陰險的氪星人！」

　　克拉克：哈？！

　　+

　　這句話信息量很大，克拉克一下就領會了其中精髓。

　　不愧是什麼領域都能標新立異的托妮斯塔克，象徵真摯感情的玫瑰都能讓她種成橫跨三面牆的爬山虎。

　　可是按照宇宙商人的意思，低維度反而能一定程度上還原一切本質，還不會影響現實世界，所以才用來培育成這種小寵物。

　　克拉克直覺哪裡不對，盯著手裡的低維度生物打量了許久，剛抓到點頭緒，結果就被一堆米粒大小的氪石糊了一臉。

　　他就知道！蝙蝠俠果然也藏了超多氪石！

　　托妮回到實驗室時，看到的就是被縮小版的三分之一顧問追趕得到處亂飛的超人。

　　她靠著門，毫不客氣說：「我就說你果然是被奸商騙了，種子不知道放多少年，變異了吧。」

　　克拉克想反駁她，但是因為躲避氪石，只能憋著。

　　小人看到她進來，踩著一邊的機械臂，在半空中輕鬆一蕩，軌跡一變，落在了她的肩上，得意洋洋站直了身，清了清嗓子。

　　托妮知道這是求誇獎的意思，用指腹拍了拍他。

　　以她的心靈而生的小生物下意識依戀回蹭。

　　因為這個被依賴的小動作，托妮緊繃的神經總算放鬆了一些，下意識拿了顧問的話誇獎：「幹得不錯。」

　　「托妮！」

　　托妮又看向還蹲在一邊櫃子上，一臉譴責看著自己的克拉克。

　　這畫面莫名像是自己養的貓把金毛攆上了桌子。

　　她總算笑出來：「可能是因為你打斷了他的補眠。」

　　布魯西作為三方綜合體，居然意外有一套他自己的生物鐘。

　　從賈維斯的記錄看，他大概「夜巡」到淩晨，等到拂曉時才入睡。之後大概九點醒，被她帶到實驗室後，吃完早餐（一瓶蓋的牛奶和半塊甜餅），用試驗臺上大大小小的螺絲鉚釘做了一套體能訓練，才鑽進一邊柔軟的抽紙盒裡補眠。

　　「我在今早已經體驗過了，小傢伙的起床氣還挺大的。」

　　說到這裡，托妮也是一陣頭痛：「這點就不知道是繼承自哪一位了。」

　　克拉克：……

　　這種「我生了個孩子，但是不知道他爸是三個人中的誰」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

　　十年前，剛從MIT畢業，還沒繼承S.I.時，托妮造出了一架新能源滑翔機。這個新發明無意外也是跨時代的，駕駛沒有任何能源需求，還是零排放，本來能源部要採用投產，卻被霍華德壓下了。

　　托妮乾脆玩把大的，猝不及防宣佈要挑戰自駕環球旅行，十分愉快借著老父親的怒火出發，一路半點不急，遇到喜歡的城市就停下來，飛機隨便停在各種地方，玩膩了再啟程。

　　生命不息，作死不止。在到達青藏高原後，她又心血來潮去爬珠穆朗瑪峰。結果不幸遇上雪崩，好不容易用單束能量劍切割開一條生路，還是被大雪掩了大半截身子。

　　不知道中國分公司是什麼訴求，非要在交通這麼不便利的地方造一個工廠，總之到達定位地點後，托妮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世界第一高峰。

　　很多讓人不太自在的回憶一下就全都冒上來了。

　　克拉克剛放下她，突然按住了耳際，聽清內容後表情突然凝重起來。他當超人這麼久，又去過外太空，基本上身經百戰，已經很久沒露出這個模樣了。

　　托妮直覺是個很大的麻煩。

　　「盧瑟又搗鬼了，我可能要先去處理一下。」童子軍說完後，滿臉憂慮看著她。

　　托妮滿不在乎擺手：「你去吧，我本來就只打算搭個順風車。」

　　克拉克：……再操心這兩個單打獨鬥派，還妄想和他們組隊，他就是小狗。

　　工廠被端得很徹底，對手連地基都沒剩下。基本排除幾種可能後，托妮讓賈維斯掃描了一遍，將力場的情況投影給她客廳裡住著的魔法顧問。

　　結果在用約定好的暗號「召喚」後，畫像裡出來的不是和藹的老校長，反而是一個身形瘦削，看著就脾氣很不好的怪老頭。

　　賈維斯禮貌詢問如何稱呼也沒有得到回答，老先生說完一句話就扯著睡袍冷哼離開了。

　　「不是一個體系的魔法，自己去喜馬拉雅山找人問。」

　　托妮還在想下一步怎麼辦，布魯西突然從她的圍巾裡翻出來，像是跳水一樣蹦下去，一下就陷進了雪地裡，一片沙沙聲後，才從另一個雪堆裡鑽了出來。

　　「拉我一把。」小人頂著腦袋上的三角錐小雪堆對她說。

　　托妮噗嗤笑出來，蹲身將他拎起來，一點點抹開冰粒，看清他的裝扮，隨即又是一怔。

　　腳下踩著雪原，一瞬間就好像回到當初雪崩後，她被撿到的場景。

　　那雙一點都不溫暖的手輕鬆提起她，在短暫的停滯後，才一點點把她臉上的雪抹開，動作不粗魯，但是也很急促。

　　不過這次身份互換了。

　　因為剛剛鑽過雪堆，小人的臉上紅撲撲的，兜帽下鈷藍色驚喜看著她，用竹馬好聽的聲線說出了和當時男人一模一樣的話。

　　——「看看我發現了什麼？」

　　那個低啞的聲音同時在腦海裡響起。

　　輕佻戲謔。

第53章 Triple

　　看看他發現了誰。

　　航太級別的保暖服雖然輕薄, 到底是把人完完全全包裹著的，因為他的動作, 帽子耷拉下來，褐色長髮散開, 一瞬間像是提著一隻露了焦糖餡的大棉花糖。

　　剛從雪地裡拎出來的人，臉上和發間都裹滿了砂糖一樣的雪粒, 閉著眼睛瑟瑟發抖, 又像是前幾天他才捉到的兔子, 脆弱而不真實。

　　即使是這副慘兮兮的樣子，布魯斯也一眼就認出她了。

　　已經好多年沒見, 青梅永遠有辦法用各種發明蹦到全世界的頭版頭條，在哪國都能看到她的照片, 那些張揚的笑容一邊翻攪出以前的回憶, 一面沖他耀武揚威。

　　抹開那些礙眼的雪, 偵探開始推算她遭遇了些什麼。

　　幾英里外就能看到這個大雪堆, 發生雪崩的地方離這裡不遠, 沒看到其他行李裝備, 就是從雪崩裡面逃出來的。這面太陡峭，已經很多年沒有登山隊經過了, 科考隊那邊沒有聽說有新人, 所以她是單槍匹馬爬的山。

　　這麼大的雪崩還能活下來，看來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 應該是又用了什麼新發明才沒被沖到山下。但是敢一個人來，還選這種從沒有人會經過的線路, 一路完全繞過有人駐紮的大本營，就全是她自己的性格原因了。

　　——如果沒有被他發現，就只能在這等死。

　　想到這裡，手上勁頭大了些，一下就弄醒了她。

　　錯愕打量眼前的人許久，發明家攥著他的手腕嗆咳了一陣，被修行者放下了。

　　托妮把被風吹到眼前的長髮撥開，重新套上連體羽絨服的帽子，完全不抱希望在一邊的雪堆裡翻找，裝備果然都不見了，只留了一隻護目鏡，發間殘留的冰粒融化，水跡像是一條蛇蔓延過脖子，凍得她一陣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撿到她的人沒有說話，看到她翻找出結果後，轉身就走。

　　注意到又變得昏暗起來的天色，晚上一定還有一場大雪，托妮急忙跟上，開始向他搭訕。

　　「Ni Hao？」

　　「Namaste？（尼泊爾語）」

　　男人走得很快，像是在趕路，穿著單薄的衣服居然也不冷，在雪地上行走連半點聲音都沒有，如果不是他們還有腳印，她都要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是兩隻鬼魂在飄。

　　衣服自帶的制氧系統在她下落過程裡因為撞擊故障了，托妮跟他著走了一段路程就開始覺得呼吸不暢。

　　引路人終於停下了腳步，開始翻找自己的行囊，因為兜帽的陰翳和護目鏡的原因，托妮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從他的動作判斷出他大概是不耐煩或是在生氣。

　　托妮警惕後退了一步，男人長臂一伸，已經輕鬆摘了她的護目鏡，將一隻呼吸面罩按了上來。

　　好吧，雖然脾氣壞了點，動作粗魯了一點，還是個大好人。

　　呼吸面罩是入口式的，自帶雪鏡，沒有連接氧氣瓶，好在自帶造氧功能，效率很高。

　　因為這種科技造物，托妮覺得這位西藏野人親切了不少，這會摘了護目鏡，從側面看他完全掩不住的立體五官輪廓，才發現他不太像是亞洲人。

　　「嗨，魯濱遜。你是住在這裡的人？」

　　她小跑著走到他身邊，咬著面罩，含糊把自己並不豐富的語言系統搜刮了一遍，還是沒有得到對方的回答，自覺沒勁，終於安靜下來。

　　直到將要天黑的時候，修行者終於在一座山洞前停下了腳步。

　　托妮發出幾近窒息的聲音：「你還真的是魯濱遜啊！」

　　因為面罩這種市面上肯定買不到的先進貨，她本來還指望今晚能回歸一下現代人的生活。

　　想起那些記載裡的苦行僧，再好的條件都不要，執著受苦來鍛煉自己，享樂主義終於從美夢裡清醒過來。

　　今天居然讓她遇到了一個活的。

　　「你隨意。」

　　男人的聲音粗啞冷淡，像是有意變聲，又像是因為長久不說話才嘶啞難聽，完全沒有救起人就要負責到底的意思。

　　托妮撇嘴跟上了，進了山洞才反應過來：「你明明會說話。」

　　而且還和她是一國的！

　　終於知道天山住民根本是懶得理自己，拿著這個面罩可能也完全是想堵住她的嘴，托妮幾乎蹦起來。男人沒理她，用一種超越人類極限的臂力搬過石頭，輕鬆掩住洞口，把風雪和光都堵在了外面。

　　她終於反應過來這環境有多危險了。

　　注意到她把手伸向口袋裡，男人在黑暗裡嗤笑了一聲。

　　還沒反應過來，托妮被按向山體，即使隔著減震的帽子也撞得她一陣頭暈眼花。

　　她敢跟過來當然是有不少底氣，雖然裝備因為雪崩遺失了，這身衣服還是能讓成年男子吃不少苦頭。

　　——但是這個人的力量和速度，根本就不在人類的範圍內。

　　托妮腦後發麻，瞪大眼睛，拼命想著退路。

　　高她許多的男人輕鬆用一隻手就提起了她的雙腕，她攥在指縫裡的最後防禦也被發現了。

　　「單束能量劍，看來是用這個逃出來的。」冷淡的聲音說著。

　　能認出這個武器，至少看過她的新聞，也認識她，絕對不是什麼與世隔絕的修行者。

　　隨著幾聲掉落在地的脆響，男人拆下了衣服上的應激電磁發生器，在她的掙扎裡慢條斯理解開了她的連體外套，像是拆禮物一樣，又剝開隔熱絨層。

　　內衫早就被雪水完全浸濕，離開隔熱層遇到乾燥的空氣後，特殊材料瞬間變得乾燥貼身。

　　終於溫暖起來，她卻打了個寒噤。

　　侵略者慢慢靠過來，避開她踹過去套靴上的刺釘，借著體型差的優勢沉沉壓住她，帶著慍怒托起了她的下顎。

　　再天才也不過十七歲，剛從實驗室的樂趣裡探出頭，朝著派對試探邁腳，遇到這種情況，托妮終於慌神了。

　　能在這麼黑的地方認出她的裝備，對方的夜視能力一定很強，知道他能看到她，就算眼眶已經濕潤，發明家還固執著咬牙不吭聲，試圖穿過黑暗瞪回去。

　　一陣讓人不安的沉默後，棉麻一樣的布料鋪面蓋過來，帶著錯覺般的小心翼翼將她包裹好了。

　　男人貼著她的耳畔，在危險又溫暖的氣息裡，低啞嘲諷道：

　　「現在知道怕了？」

　　+

　　「就在這裡！」

　　小人歡呼起來，打斷了托妮因為機械無趣挖掘工作的走神。

　　在她下意識看回去後，布魯西繃直了嘴角，來自竹馬的那雙眼睛卻很亮。

　　摘了兜帽後又一點都不像了。

　　托妮想著，調高了輸出係數，下方的雪化得更快了，果然出現了一片金屬。

　　完全沒用上畫框裡那位老先生的提示，可能是布魯西處在低維度世界，反而能看穿這種障眼法，他鑽進雪堆裡，一眼就發現了被隱藏的S.I.製造工廠。

　　托妮幾乎要佩服這位綁架者的想法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麼大個工廠，移到哪都危險又麻煩，放在原址的地下還真不容易想到。

　　托妮打開臂甲，讓小人跳進來。原本為了鈀中毒製造的安置處剛剛好放下布魯西。

　　布魯西乖巧躺好了，這時候竹馬的特性又站了上風，側身靠著艙體，撐頭沖她笨拙拋了個媚眼。

　　「我在這裡等你。」

　　這樣的動作和話，換成小人來說同樣讓人心跳加速，不過完全是因為可愛。

　　托妮繃不住笑了，打定主意等回去後就把小傢伙的頭髮剪一下，再給他換套衣服。

　　——那種混蛋有什麼好惦記的。

　　讓賈維斯調取了工廠結構圖，托妮用鐳射熔開一個足夠鑽進去的洞。

　　熱感應很集中，看來所有人質都被集中關押在一個地方了。

　　反正是她自己的工廠，托妮完全沒有什麼收斂的意思，在賈維斯確定那一滿條巡邏的守衛都不是自家員工後，她選擇了最簡單粗暴的方法，管都不管那些人，一路轟炸著牆壁殺向了人質所在的廠房。

　　沒有費多少工夫，托妮就出現在了廠房正中，被一堆木倉指著緩緩下降。

　　讓揚聲器自動切換到中文翻譯模式，托妮歡快說：「S.I.員工福利，老闆親自上門救援~同志們辛苦啦。」

　　「我覺得還是直接打boss關比較好玩，所以你們先避開一下。」

　　整個廳內人先是驚愕看著她，緊接著就群情激動，相互低語著挪動起來，被看管者警告了一通，卻還是空出了大片的範圍。

　　避開突然從一邊射過來的光束，托妮接住了掉落下來的吊臂放好。

　　一陣地面的顫動後，一隻深紅色的裝甲從光束發射的陰影裡走了出來。

　　來了。她想。

　　「終於見面了，安東妮婭。」

　　「你可以叫我尤裡。」電子音似是在感慨，模擬出的男聲很陌生。

　　托妮覺得自己最近和俄羅斯人非常有緣分。

　　她在空中抱臂：「你認識福斯特？」

　　機甲裡爆出了一陣笑聲：「他不過是個戴面具的精神病患，一個瘋子，還不值得我去認識。」

　　「當然，既然說到他，我不得不向你邀功了。那幾年我恰好在克格勃，發現大名鼎鼎的內法拉伯爵之子特意接近你後，乾脆把消息放到你的手裡。」

　　「不然，一個普通的助理怎麼會發現高級間諜的不對勁？」

　　佩珀肯定聽到了。

　　托妮第一反應居然是這個，很快反應過來：「所以，那些檔還有飛機爆|炸都是你做的？」

　　針對個人而來的罪犯，都有著天生的表現欲，如果你能跟上他的邏輯，用一點成就感滿足他，那麼對方就會透露更多情報。

　　這是那天鈀中毒後跟著夜巡時，蝙蝠俠「隨口」教她的。

　　果然，尤裡痛快承認了：「沒錯，我借你的名義讓FBI逮捕了他，也是我安排特工放了S.I.的炸|彈，還是我，讓人將他救了回來，變成不人不鬼的樣子。」

　　「我低估了那時候的你，本來以為應該是你被他迷得找不著北，沒想到他自己還什麼手段都沒有用，認識你後就連任務都忘記了。」

　　福斯特對她的恨意來自於面前這個人的操作，那麼他早就注意到她了，他們只會是更早認識的——

　　「不，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尤裡一下識破了她的邏輯：「邀功結束了，安東妮婭。我也滿足了你的小小好奇心，不過看來你並沒有領會到我在討好你？那麼不如來點實際的。」

　　「我太瞭解你了，你不會投降的，用旁邊那些人的生命來換怎麼樣？」

　　他說完後，那些隨從同時把槍對準了工人。

　　托妮低聲道：「賈維斯？」

　　管家令人安心的聲音響起：「正在識別敵我。」

　　眼前，所有的人都被無數個圓點標記出來，紅色敵人，藍色友方，非常分明。

　　還沒堅持過兩秒，那些點陣開始跳動，亂竄。

　　賈維斯提醒她：「系統故障，有幹-擾——」像是那天去瞭望塔一樣，電子管家的信號被切斷了。

　　「別做無謂的掙扎，我說過，我太瞭解你了。從你出生起，我就一直注視著你。」

　　因為尤裡這句話，托妮有些頭皮發麻。

　　電子音詠歎一般道：「我們都是優秀的機械師，從你公開身份後，我就還看完了所有你出現過的視頻，僅僅憑藉那些東西，我瞭解你的所有戰衣特性，所以特意為你準備了這些。」

　　說完這句話後，機甲內的語氣變得森寒起來。

　　「到我的回合了，安東妮婭。」

　　他陡然轉向已經全部避到一邊的人質，托妮的視野裡，識別系統完全不受控制再次啟動，一一標記了那些工人。

　　這個人要借她的手來殺那些人質！

　　托妮直接按鍵切斷了電源，掀開面甲，手動放出肩上的誘彈攔截他發出的導|彈，卻還是遲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放出的子彈擊中的全都是那些守衛。

　　托妮吃驚看過去，緋紅機甲卻頗為遺憾歎了一口氣：「我本來以為可以來一次二人世界？」

　　「你殺了自己人？」

　　尤裡沒頭沒尾回答她：「那位大人應該不會在意這點小兵的。」

　　「好心」解釋完後，那只機甲已經沖了過來，拎起戰衣的脖子，將她一把抓起，抵在了牆面上。

　　才剛剛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那個不愉快的回憶，再次被「壁咚」，新仇舊恨全都算在跟前的人身上了。

　　反正賈維斯下線了，沒有「髒話罐」，托妮毫無顧忌爆了句粗。

　　裝甲徹底斷電，所有能手動啟動的裝置也都詐出來了，手中的人全無反抗能力，像是終於到了他的表演時間，反派的語氣很興奮。

　　「本來計畫先兜個圈子，沒想到你這麼快發現了這裡，不愧是你——」

　　趁著這個機會，她按動裝備在手上的單束能量光，直接穿破了面罩。

　　機甲沒有倒下，擺了擺頭，像是被敲擊了一下一樣，慢慢彈開面罩。

　　裡面什麼都沒有。

　　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沒有任何電子音處理，帶著很重的俄國口音：「我現在有任務在外，沒辦法親自來和你見面。」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安東妮婭。」

　　被他的稱呼攪得惱火，托妮瞪向他。

　　對方輕佻吹了一記口哨：「不錯的表情，我一直都這麼覺得，你生氣的樣子才是最美的。」

　　托妮沒有吭聲。

　　「怎麼，不喜歡我這麼稱呼你？」

　　「我才是唯一有資格這麼叫你的人。安東妮婭。」

　　「作為跨國友誼的見證，我們的父親曾經約定過，如果你是男孩，那麼就叫安東尼，女孩就叫娜塔莎。要知道，我們本應該一起長大，而不是現在才見面，S.I也有一半應該屬於我的父親。」

　　托妮：「……」

　　她第一次這麼感謝她爸，至少不用面對和隊友同名的尷尬情況了。

　　托妮譏諷說：「我並不叫這個名字，看來他們的友誼破碎了。」

　　機甲手上動作變重，聽到她悶哼後，又得意起來：「不錯，陰險狡詐的霍華德背叛了他，軍|備競賽裡，他偷走了他們共同的發明成果，借由這一切獲得了軍方的支持，之後靠著軍|火發家致富，才有了S.I.。」

　　「如果可以，他當然不願意面對這兩個名字，但是他過意不去，耍了點小聰明，給你這個名字。」

　　「我會得到我應該得到的一切，S.I.，當然，還有你。」

　　這句話剛說完，機甲後傳來一聲巨響，托妮脖頸處一輕，順著牆壁滑坐下來，機甲在她面前徹底倒塌。

　　一隻高跟鞋踩上機甲，仿佛女武神降臨一樣，女人站在她面前，手裡提著一隻撬棍，因為動作，紅發無風自動，威風凜凜。

　　「不好意思，想要S.I.，先問過它另一個老媽。」

　　托妮歡呼出聲：「佩珀！」

　　作者有話要說：

　　裝備了物理學聖劍的助理俠,戰鬥力max

　　版權原因，鞭索改緋紅機甲了，緋紅機甲有十幾個人，這位是我把所有設定雜糅瞎捏的一個。

　　接近5Q，食用愉快w

　　《

　　顧問：嘖。衝動的小年輕。

　　竹馬：呵，太粗魯了。

　　白月光：為什麼突然針對我？？？難道不應該先恁死那個居然叫她安東妮婭的惡棍嗎！

第54章 Toxic

　　撬棍威力巨大, 直接穿透了主機板，緋紅機甲連反派套路的結束語都沒來得及說, 就被強行打斷下線了。

　　終於回擊了這個給她增加工作量的罪魁禍首，佩珀心滿意足從鐵皮殼子上跳下來, 站在托妮面前。

　　結果除了剛剛的歡呼聲，托妮就再沒了動作, 依舊坐在戰衣裡。

　　佩珀關心問她：「戰衣能量不夠了？」

　　因為老闆的極限運動愛好, 助理這麼多年裡已經鍛煉出了粗韌的神經。

　　說了不吃驚她的新兼職, 最後佩珀果然成功說服了自己：其實沒什麼特別大的區別，以前是玩命燒錢, 現在燒錢玩命。

　　只是佩珀習慣全面看事情，心中卻明白, 和超能力這種自身能力不同, 戰衣就好像一把利劍, 雖然可以刺傷敵人, 也同樣可能被人奪走利用, 就像剛才一樣被人干擾或是入侵, 甚至像是現在一樣，因為裝甲斷電反而成了製造者的枷鎖。

　　「我需要換個思路。」托妮突然說。

　　「如果一直是部件組裝, 機動性太差了。」

　　發明家完全不在乎聽眾感受, 似乎已經在腦子裡盤算過是可行的，緊接著列舉了一大堆晦澀名詞, 說著，眼前越來越亮。佩珀毫不懷疑, 如果沒有裝甲壓著，她這時候已經蹦起來了。

　　賈維斯在這時候重新上線：「記錄完畢，正在建立新的工程檔。」

　　智能A.I.頓了頓，「已經同步線下音訊記錄，髒話罐系統啟動，增加一次計時扣除。」

　　托妮這才從興奮中回過神，抗議起來：「那時候情況特殊，應該另算。」

　　看著毫不在意附近變化，已經自顧自開始和管家討價還價的老闆，佩珀面露無奈笑了。

　　托妮斯塔克能在一次次戰鬥中明白不足和需求，獲得新的靈感，在技術的最前沿和邊際探索，再進化革新自己的戰衣。

　　只要她還能思考，她就永遠能造出更厲害的東西，不斷變強。

　　這就是托妮的超能力。

　　雖然緋紅機甲的干擾早就隨著佩珀那一棍子消失了，賈維斯沒有立刻啟動裝甲，在排查過所有漏洞，確定附近沒有其他可疑人物後，才將托妮放出來。

　　托妮剛剛站起身，立即感覺到脖子一陣劇痛，整個人都晃了晃。

　　上次克拉克他遠房二舅抓到她，第一反應也是提脖子，他們都約好了的吧！

　　——比起來，抓手腕紳士多了。

　　佩珀順手扶住她，突然想起老闆只管發明，從來不管俗務，完全不抱希望問：「你來前至少告訴秘書辦公室了？」

　　托妮滿不在乎：「我來救你啊，有什麼好告訴他們的。」

　　佩珀：「……」果然。

　　第一時間急急忙忙來救自己確實很讓人感動，但是老闆肯定沒考慮過，如果一切沒有那麼順利，還遇到了麻煩被困住，那S.I.將面對COO和CEO同時無緣無故失蹤的亂局，再等她們回去，股價和董事會的表情肯定會很精彩。

　　更別提最近還有好幾個重要的會議。

　　佩珀開始頭痛，正要說幾句，這時，一邊戰衣的臂甲打開了。有個莫名耳熟的聲音在迭聲喊老闆，叫的還是剛剛那個尤裡特別強調過的稱呼。

　　佩珀看過去，挑眉：「新型機器人？」

　　托妮答道：「我弟送的生日禮物。等等，在你們眼裡我究竟多無聊。」

　　之前彼得也這麼猜過。

　　佩珀沖她微笑：「畢竟你對著畫像投影，還有咖啡杯和扳手都能自言自語？要是哪天造個小男友出來，告訴我你想要和他結婚，我也不會驚訝的。」

　　因為沒有得到托妮回應，布魯西的嘴角耷拉下去，悶聲不吭撐起身，試圖從柱形艙體爬出來，結果合金材料太過光滑，剛剛爬起來一點就像是一隻年糕一樣軟趴趴溜了下去。

　　佩珀看著有趣，捏住小人的兜帽，像是拔曼陀羅一樣從艙體揪出來，提到眼前打量。

　　托妮嚇了一跳，剛想提醒助理，卻發現小傢伙非常乖巧任由提著，偏頭看了看助理，懸空行了一個脫帽禮，才大聲說：「你好！」

　　佩珀發出被治癒的音節，用看小奶貓的笑容道：「你好。小紳士。」

　　這待遇和被糊一臉蝙蝠鏢或者氪石的前面幾位完全不同，托妮沒覺得多紳士，反而感覺到了小傢伙的求生欲。

　　布魯西又說：「我剛剛都聽到了，所以我可以和安東妮婭結婚了嗎！」

　　佩珀看向托妮，臉上寫滿了：我就說吧。明明就是想要和你結婚的小男友。還說是生日禮物。

　　托妮：「……」等你知道他的複雜組成「成分」，就不會這麼樂觀調侃我了。

　　目前建築整個被埋在凍土裡，她不可能把幾萬人一個個送出去，好在工廠裡什麼都有，佩珀乾脆找了幾個工程師幫忙，讓人扛了幾台起重機過來，托妮穿了裝甲，很快就在她進來的那個頂層大洞搭了一個簡易電梯。

　　畢竟是在別國領土上，隨著工人陸續撤出，托妮聯繫上羅迪，讓他幫忙聯繫中方處理後續工作。

　　在確定她和助理都沒事後，羅迪忍不住吐槽：「感謝你給的這些鍛煉機會，我遲早會從空軍轉職外交官的。」

　　托妮看起來完全沒有麻煩好友的自覺，更加得寸進尺：「我大概還要在這裡呆一段時間，如果附近有哪國發現我的行蹤，拜託你掩護一下啦，外交官。」

　　切斷視訊後，佩珀吃驚看她：「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托妮站在原地，不僅不回答這個問題，還自顧自讓機甲把她包裹住了，非常順手啟動了備用電源。

　　「不是說有很重要的會議嘛，讓賈維斯先把你送回去。」

　　替她合上面甲前，托妮沖助理笑了，調侃道：「外面有我，S.I.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交給你啦。」

　　+

　　出於對鄧布利多的好奇，托妮看過魔法部提供的劇本，知道巫師校長死後就會變成畫框，還跑到畫前沉痛悼念了一番。

　　鄧布利多校長非常溫柔安慰了她，然後才笑眯眯指出劇本都是編的，他只是假死隱居，偶爾旅遊，這個畫框只是連接他的書房一角。約等於她常用的投屏。

　　——白鬍子老爺爺確實很和藹，但是童心未泯，非常熱衷惡作劇。

　　鄧布利多能預言她會被九頭蛇綁架，托妮還是相信他們巫師的水準的。看背景是晚上，這個時候還呆在鄧布利多先生家裡，應該是他的家人？

　　本來走捷徑就是為了救佩珀，現在問題解決，托妮還是決定聽從那位老巫師的話，再跑一趟喜馬拉雅。

　　人員完全疏散，賈維斯接手了工廠的系統，開始查工廠的空間變化原因。

　　尤裡能這麼毫無顧忌殺了那些亞洲幫手，很有可能還有其他同夥，更別說，當時他還提到了「那位大人」。

　　會用這樣的字眼，至少是個比他厲害的人。托妮對這個人非常在意。

　　會跑到她面前自稱機械師，顯然這才是尤裡最自傲的能力。剛剛在對抗時，裝甲也沒探測到任何魔法作用，能把那麼大一個工廠從上面挪下去，顯然不是他的手筆。

　　這種根本就是掀開牛頓的棺材板，還沖他比中指的行為，只有魔法師會做。

　　口頭上說不喜歡魔法，還堅信魔法是暫時無法解釋的科學，托妮卻一直沒有輕視過它。

　　第一次認識到不科學的魔幻存在，是在她十幾歲的時候。那個暑假，托妮認識了從事獵魔工作的溫徹斯特兄弟。

　　因為基本沒人會信，他們也很少透露身份，都是偽造成FBI調查介入，除魔後就離開。不過這種偽裝很輕鬆就被托妮識破了，因為劣跡斑斑的信用記錄，她質疑起他們的目的，在事情被上升到國家安全層次前，兄弟倆只好坦白身份。

　　無神論者當然不信。

　　直到她親眼看到寄生在老花匠身體裡的非自然生物。

　　後來薩姆考上了斯坦福，她正好把總部搬到加州，迪恩這個弟控為了方便就近照顧，常在加州活動，有時候實在沒辦法，也找過她幫忙。

　　因為相似的性格和愛好，他們成了朋友。

　　托妮見過幾次他工作，迪恩找活的方式非常原始，就是搜集那些看上去非常匪夷所思的靈異事件，托妮用相同的思路讓賈維斯檢索了附近區域的所有訊息，從一些細小八卦入手，最終鎖定了一個被稱為卡瑪泰姬的地方。

　　有不少人稱，自己本來只是朝聖，誤入這個地方，居然真的治好了自己的絕症。

　　乍一眼看上去像是騙子，但是發出的照片完全沒有PS痕跡，從就醫記錄看，他們確實沒有撒謊。

　　空間魔法，又能治病……

　　托妮突然想起了斯特蘭奇。

　　站在原地等賈維斯調來新裝甲，托妮用隱形眼鏡看著浮空的記錄。

　　果然，醫生最後一次消費記錄，是買了去尼泊爾的飛機。

　　在那行字下，突然冒出了淡淡的金色火花。

　　托妮一開始並沒在意，以為那只是投屏的效果。

　　很快，那個火花漸漸變大，成了她在那天的視頻監控裡看過的圓環，慢慢變大。

　　下一秒，穿著古怪袍子的男人被推搡了出來，站在雪地裡還有些踉蹌，傳送門已經消失在了空中。

　　是鬍子拉碴版的史蒂芬斯特蘭奇。雖然看著落魄，似乎內斂，銳氣還在。

　　兩個人都沒想到會在這時候遇到對方，同時面露驚訝，站在空曠的雪地上大眼瞪小眼。

　　托妮最先反應過來。深知怎麼刺激同類，她露出笑容，故作吃驚看他。

　　「醫生，我剛準備找你複診呢，你不會被卡瑪泰姬開除了吧？」

　　史蒂芬：「……」

第55章 Triple

　　單從醫生的表情, 托妮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對方沉聲說了句情況複雜，表情恢復冷淡, 套上樣式古怪的戒指，開始對著半空畫圈, 先前見過的金色火花閃現，不過最多也就是上次她在監控裡看到的大小, 再大一些就不穩定了, 劈劈啪啪一陣就開始啞火。

　　如果說發現克拉克是個外星人, 還只是驗證了托妮對宇宙的猜想，那麼認識迪恩和鄧布利多他們後, 她才徹底拓寬了世界觀。而對於這一切的認知，依舊是基於她自己的認知領域。

　　就像是索爾口中的「彩虹橋」, 從賈維斯的分析結果看, 也完全符合愛因斯坦-羅森橋理論。

　　現在親眼看到空間傳送門出現在她面前, 托妮也依舊認為, 這些法師可以控制一種還未被發現的外物質, 對四維空間進行撕裂連接。

　　斯特蘭奇和以前的她很像, 連遭遇都一致，發展卻完全不同。

　　眼前這位從醫生轉職成魔法師, 可以說是完全顛覆了之前的意識形態, 對過去的自己完全否定，將現代醫學理論最基本的系統全部推翻。

　　發明家看向法師的目光瞬間變得熱切起來, 大堆的問題就像泡發的海綿球一樣，一個接一個紛紛往外冒。

　　「所以卡瑪泰姬真的存在？」「你是看到了什麼, 才這麼快轉變了觀念的？」「所以，我應該叫你巫師還是法師？」

　　「……Doctor。」

　　「好吧，博士。」

　　想到魔法組織都是隱蔽神秘的存在，說不定還有保密條例，托妮決定聊點不那麼試探隱私的話題。

　　「上次的蘋果還挺好吃的，也是用這個辦法送的？」

　　斯特蘭奇似乎要解釋，突然側身，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托妮被嚇了一跳。

　　上一個這種打扮出現在她面前的，縮小版正趴在她的帽子裡補眠。所以她一直以為，敢在雪域高原穿這種修行服，都有本事隔熱抗寒。

　　她回憶起了雷古勒斯給的劇本，「你不會保暖咒嗎？」

　　史蒂芬手上動作不停，還是無奈說：「沒有那種咒語。」

　　這裡很流行把人放在苦難環境鍛煉的辦法，他這麼回答，顯然不是「自找苦吃」。

　　所以應該是被人扔出來的。

　　記憶裡那雙好看的手已經遍佈傷痕，還會微微發顫，托妮瞥見，只頓了頓，面上卻毫無打斷他努力的愧意：「那你們有沒有什麼魔毯或者掃帚這種飛行器，還是說，卡瑪泰姬不在這個空間裡，必須走傳送門？」

　　史蒂芬終於心浮氣躁收手，看著她不說話。

　　托妮根本不打算見好就收，甚至模仿著顧問先生的語氣推理了一遍，最後總結：

　　「我明白了，你的實踐課成績沒及格。」

　　史蒂芬：「……」

　　遇到對手了。

　　+

　　「所以你的師父想用這個辦法刺激一下你。不過，他完全可以把你直接扔到山頂感受一下窒息，能這麼巧碰上我，應該是故意把你送到這裡的。」

　　托妮指向一邊大雪洞上的簡易電梯：「我覺得他會對這個感興趣的。」

　　工廠裡還有不少防護服，史蒂芬翻了一件套上，體溫恢復正常後，思路也跟著流暢了不少。

　　至少能反過來懟她了。

　　兩個平時說話就噎死人不償命，終於遇到了旗鼓相當的存在，不過從頂層到主控室的距離，他們已經通過這種模式把對方的情況弄清楚了。

　　在聽她背完診斷鈀中毒那份方案後，堅持自稱是博士的人甚至沒有嗤笑，語氣自然，一副我早知如此的模樣，反問她：

　　「你確定你投資是醫院，不是屠宰場？」

　　托妮：「……」

　　對前同事們給出方案毫不留情的挨個批判後，前主治醫生非常負責又問了幾個資料，最終還是表示，即使沒有鈀的毒素影響，反應堆對心肺依舊是負擔，建議她最好找機會手術，把反應堆拿出來。

　　「如果能碰上我回國的話，成功率會高一點。」

　　托妮正在調出工廠陡然消失的相關記錄資料，隨口說：「所以你打算治好手以後，再回去當醫生？」

　　「等等。」

　　史蒂芬出聲，示意她將一個監控倒回去，畫面中央，有一個和他穿了同款袍子的人。

　　看來畫框裡那位老先生是對的。

　　兩個人沿著線路往監控點走，到後，十分默契各用各的法子調查完，才開始交換情報。

　　事實證明，雖然實踐課成績不行，作為一個能從大部頭書海裡出類拔萃的醫學生，史蒂芬的魔法理論知識非常過關。

　　和天生學魔法的人相比，史蒂芬好溝通多了。前者對一切魔法相關都習以為常，需要他們描述時，往往詞不達意，這一點她在問索爾彩虹橋問題時已經體會過了。

　　而半路轉職的法師有著豐富的現代理論基礎，不僅解釋起來是她能理解的模式，還很輕鬆跟上了她的思維節奏。

　　托妮趁機解決了好幾個歷史遺留問題，太過興奮，連隱形眼鏡裡捕捉的微弱能量變化都沒注意到。

　　下一秒，她就被傳送到了一片黑暗裡，沒有一點光源，四處的溫度也都很低，因為只有她一個人，連熱成像也完全失去了作用。

　　「賈維斯？」她試探低喚，聲音在密閉的空間裡形成了回音。

　　管家的聲音從內置耳機裡傳出來，充滿安全感，「我還在，Ms.」

　　至少她沒離開地球。

　　托妮松了一口氣，這時候，有一片小小的重量飄到了她的發頂，輕聲說：

　　「我也在這裡。」

　　因為看不清，而且來自頭頂，還帶著剛醒的模糊氣音，一瞬間就像竹馬確實就站在面前一樣。

　　托妮笑起來：「吵醒你了？」

　　那聲音低哼了聲，突然說：「我來過這裡。」

　　「以前，和安東妮婭來過。」

　　似乎是在回憶，沉默很久後，聲音又變得困擾起來，「唔，想不起來了。」

　　因為孩子氣的語氣，這時候又變回小人了。

　　爪鉤槍釘在石壁上的聲音，一陣風聲後，布魯西歡快說：「我發現手電筒了！」接著又體貼提醒她，「你先閉上眼睛。」

　　適應突然出現的光源後，托妮才緩緩睜開眼，就看到小人站在一個只有他能鑽進去的石隙裡，抱著比自己還高的光源，那只手電筒意外的眼熟。

　　她僵硬環視了一圈。

　　賈維斯在耳機裡關心問她：「您的心率不太正常？」

　　托妮沒回答，深吸了一口氣，在布魯西把手電筒從縫隙遞出後才接過。

　　果然，上面印了S.I.的標誌。

　　她蹲下身，借著光看向帶著兜帽的布魯西，伸出指頭讓他拉住。

　　這叫什麼，故地重遊？

　　+

　　蓋上來的衣袍和主人粗糙的造型完全不符，沒有任何的味道，反而帶著一陣冰雪的涼意。有了乾燥的外袍，至少不用硬撐著裝不冷了。

　　發現自己是被戲弄後，發明家就開始生悶氣，偏偏對方是好意，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站起身搡開他。

　　手電筒因為剛剛的掙扎掉進石縫裡，根本抓不到，托妮只能摸黑，抱著那一大團濕漉漉的保暖連體衣，另一隻手摸著石壁，跌跌撞撞往山洞深處走。

　　「嗯，抱歉？」

　　「……」

　　男人又說：「你走路輕一些，吵醒我家的熊就不好了。」

　　腳步果然變輕了，在一陣捂著臉發出的悶笑聲後，她很快意識到自己再次被耍了：「嘿——」

　　話還沒說完，外袍一緊，托妮被拽著停下來。

　　「小心。」

　　男聲漫不經心，卻很嚴肅。

　　托妮一隻腳沒來得及收回，正好踢出一塊小石子，咕嚕嚕滾出去後，掉進了什麼裡，幾分鐘後才傳來落地聲。因為這個動靜，她整個人都是一激靈。

　　黑暗裡，一隻乾燥微涼的手牽住了她，反過來引著往前走。

　　托妮永遠是他們裡面最不能忍受安靜的那個。

　　她開始換著法子套話，對他的稱呼也千奇百怪，「查克」、「泰山」還有「丹格勒」。在布魯斯快要把所有求生電影主角名聽個遍後，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

　　「在這裡等著。」他頓了頓，「可能適應不了光，先閉上眼睛。」

　　找到鎂條，點燃火堆。

　　青梅慢慢睜開眼，發現他沒了外袍和兜帽，果然大了膽子，像是忘了剛剛被他欺負過，又湊過來，借著光亮打量他。

　　「你……」

　　布魯斯莫名緊張了一陣。

　　雖然內心明白，因為偽裝，他看上去比本來年紀大了十歲不只。

　　托妮笑起來，「你是我的崇拜者？不然為什麼會這麼熟悉我的裝備，還一路這麼幫我？」

　　布魯斯松了一口氣，連著原本沉甸甸的那部分也被呼出去，變得空落落的。

　　——就算是他原本的模樣，她應該也是認不出來的。和他在哪都能看到她不同，她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過他了。

　　發現他失語，托妮突然敏銳起來，語氣有種大仇得報的愉快，披著他的袍子，攥了他的襯衣，恍然道：

　　「所以剛剛是因為我落難還逞強在生氣惱火，然後才故意嚇唬我吧。」

　　青梅一旦占了上風，就會得意忘形，對過分靠近的距離毫不自知，在突然發現後，臉上被火光映得一片霞色，雙眼也蒙著淺淺的水光。

　　就算是害羞，這臉也紅的太不正常了。

　　布魯斯下意識伸出手，然後摸到了一片滾燙。

　　「你發燒了。」

　　這句話很低，甚至忘了變聲，還是年輕溫和的嗓音。

　　被擔憂的對象卻已經伏在他身上昏睡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後面劇情需要，古一設定跟著漫畫走，是個住在喜馬拉雅山上的老爺爺。

　　《

　　關於奇異在畫傳送門，托妮一直在旁邊打擾他的情景。

　　那個對著妹子吹喇叭的表情包瞭解一下。

第56章 Toxic

　　同樣的路, 因為有了功能繁多的手電筒，托妮這次走得格外輕鬆。

　　被魔法傳送到這裡, 而且很有可能是隱藏在暗處的對手故意布下的陷阱，雖然不知道是沖著她還是卡瑪泰姬去的。站在原地考慮後, 她還是決定先去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托妮的記憶力一直不錯，中間遇到岔路也可以準確選擇, 只是越是往深處走, 越是驚覺需要避開的障礙都和當年完全一致。

　　快十年了, 怎麼可能連地面落石和縫隙的位置都沒有變化？

　　托妮覺得不對勁起來。

　　手裡的手電筒還很新，雖然是她自己設計的, 也用了特殊材料，但是那時候她剛出學校, 很多理念還不算成熟, 用如今的角度一看漏洞百出, 能發光已經不錯了, 不可能連其他功能都正常。

　　——她不會是到了十年前吧。

　　托妮被自己突然的念頭嚇到了, 難得走神, 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有塊碎石，在她反應過來時已經遲了, 慌亂裡下意識護住自己, 做好被絆倒的準備。

　　結果什麼都沒有發生。

　　盯著完全穿過自己腳踝的透明石頭，托妮倒吸了一口氣。又連著去試探了好幾個地方。除了山洞石壁不能通過, 連大的裂縫都能踏上去。

　　托妮聽迪恩說過，像是女巫或是惡魔都可以控制人的思維, 讓人陷入幻境或者夢裡永久迴圈，在這樣的虛擬世界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所以現在連眼前這一切是不是真實的都不能確定了。想著，托妮又看了一眼手電筒。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東西能碰到？

　　「怎麼了？」因為她突然停下腳步，布魯西好奇問。

　　托妮突然想起來小人剛才幫她看穿魔法，發現被直接挪到地下的工廠。心裡有了猜測，在地面上找到一塊比較小的石子，手剛剛要攥上時，石子變得透明了。

　　她偏頭對布魯西說：「把它遞給我。」

　　一下明白她的用意，他一聲不吭蹦下去，抬了石子，板著臉討好遞給她，像是抱著一隻鑽石一樣。

　　果然，托妮這次能抓到那塊石頭了。

　　雖然不明白其中原理，不過從簡單的邏輯來看，大概因為他是低維度生物，不受這個世界的能量影響，所以連著兩次，監控裡那個人的魔法都在布魯西面前失效了。

　　克拉克還真的是送了個小寶貝給她。

　　托妮發自內心感慨了一句，「還好你在這裡。」

　　被誇後，他反倒別開了臉，不掩歡喜悶悶應了一聲。

　　看到他這樣，托妮突然難受起來。

　　要不是她，布魯西也不會集合三個人的情況，精分得有時候貼心有時候傲嬌。

　　既然附近的環境對她沒有干擾，托妮走起來方便多了，遠遠看到火光，她不由加快了腳步。

　　與魔法相關的東西，實在是與她平時面對的麻煩大相徑庭。

　　就好像讓她去欣賞除了波洛克之外的畫作一樣，只會讓人頭痛。這時候不管裡面的人是誰，就算是直接面對幕後黑手，都比這種漫長的推測更適合她。

　　即使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在看清裡面的一切後，她還是因為過分吃驚頓住了腳步。

　　眼前是一個畢畢剝剝燒著的火堆，下方的台座可能被特殊處理過，沒有半點煙霧，火光映出兩個交疊在一起的身影。

　　男人闔目半靠著石壁睡著了，因為昏暗的光和糟糕發須，看不清面目，卻不掩輪廓英挺，漆黑及頰長髮自然垂下，襯得本來就少受日曬的面頰蒼白，消瘦勁健的手臂輕輕搭在懷裡的人身上。

　　這畫面非常美好。

　　如果不是躺在那裡的是自己的長髮年輕版，而另一位外型上看完全是放大版的布魯西的話。

　　換做其他情況，托妮說不定還要借這個機會好好打量一下，畢竟不是誰都有資格從第三人稱視角看自己的。

　　然而，就算是被用睡袋完完全全裹好了，托妮也一眼就看出來：

　　她她她——她是真空的啊——

　　所以這到底是他們在山洞裡的哪一天！

　　+

　　成為派對生物後，托妮斯塔克曾經在無數次好事者的追問下無奈表示：

　　因為是初戀，人瞎了點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往往聽到這裡，人們就會自發想像一個被渣男欺騙感情，所以遊戲花叢的富家女，成功滿足好奇心，不再追問。

　　托妮記不清在這裡困了多久，反正沒辦法離開這裡，好像也完全不覺得餓或者困，完全被這裡排斥，她也不願意拿布魯西冒險。就只好看這段自己因為昏迷沒能看到的重播。

　　這位白月光在頭痛難受後低聲哄她，在瑟縮發顫時隔著睡袋將她抱緊，等到天亮後又頂著風雪去駐紮了登山隊的大本營拿藥。即使為了物理降溫將病人再次扒乾淨了，也從頭到尾沒有半點越線的行為。

　　這些畫面朦朦朧朧有映射在，一時間，既像是旁觀者，又像是自己就在那裡。

　　托妮突然覺得，她當年會喜歡這個人，其實也還是有原因的。

　　所以她也完全能明白，只有十七歲的自己，這時候嚷著冷，肯定是又想戲弄人，扳回一局了。

　　之前她確實已經燒糊塗了，這時候因為藥效上來，整個人清醒了，完全就是在趁機耍詐。

　　白月光卻出乎意料的瞭解她，一眼就看出來，一把扶住又要撲過來的人，聲音冷淡陳述：「你已經好了。」

　　病患苦了臉：「我覺得這個藥有問題。」

　　下一秒，又變成了挑釁的笑容，嗓音因為發燒後有些沙啞：

　　「不信你來嘗一下？」

　　托妮：……原來我的手段這麼多年都沒進步嗎。

　　但是這次的被撩物件比蝙蝠俠的定力差多了。

　　托妮下意識伸手捂住布魯西的眼睛。

　　他掙扎起來：「怎麼啦！」

　　托妮：「……小孩子不要看。」

　　不論是外在還是長相，她一直都把布魯西當成一個小傢伙。

　　沒想到小人用竹馬的聲音氣鼓鼓說：「不看就不看，不就是親親嗎。」

　　——果然還是小孩子。

　　他們說話這一會，一邊果然傳來了一陣惡作劇得逞的笑聲，撓人心肺。

　　病患不過蜻蜓點水親了他就飛快避開了，皺了臉，得意笑道：「我不喜歡你的鬍子。」

　　看到眼前這一幕，包括這一句話，已經足夠她完全回想起之後會發生的事情了，

　　托妮手上一僵，被布魯西輕鬆掰開了指縫。

　　小人用觀摩科學研究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放大版被嫌棄的全過程，抬起頭，認真對她道：「如果我刮了鬍子，就可以親安東妮婭了對不對。」

　　像是在回答他一樣，男人攫住對引火焚身毫不自知的病患肩膀，滿是侵略性將她抵在石壁上，蔽在身影下。

　　背著光，一片昏暗裡，什麼都看不清，空氣一下安靜下來，氣氛變得粘稠模糊。

　　兩個人慢慢湊近了。

　　+

　　身邊突然冒出了火花，像是要撕裂空間一樣，懸空冒出了一個圓環。

　　「斯塔克？」

　　法師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托妮像是被嚇醒了，臉色一變，提上布魯西就往那只金色的傳送門裡蹦。動作比當年為了躲避狂熱追求者從私人飛機上跳傘都果斷。

　　史蒂芬攥著懸戒，還沉浸在終於成功的喜悅裡，就被突然蹦出來的人直接撞了個趔趄。

　　發明家臉上一片不自在，看到他後就連聲催促去卡瑪泰姬，被他詫異看著後就漲紅了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聲音不自覺放大了，手裡比劃著：

　　「總之，我必須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師父。」

　　你什麼都沒說怎麼就「總之」了！

　　不過事關卡瑪泰姬，史蒂芬也沒有深究。

　　像是早就料到了她會來，托妮剛跟著史蒂芬出圈，就有和醫生穿著一樣袍子的人走過來，告訴她古一法師有請。

　　古一是一個白鬍子老爺爺，看著慈眉善目。

　　先是鄧布利多，再是古一，如果哪天她對法力高超的大魔法師印象刻板，絕對是她因為只見過他們和那位甘道夫。

　　戰衣在這時追蹤著她的定位到了，托妮正好把之前在工廠裡的監控和能量的變化給他看。

　　古一沉默看完後，長歎了一口氣：「果然是他。」

　　「這個人是我的徒弟之一，他離開後，我聽聞他投奔了滿大人。」

　　托妮重複：「滿大人？好奇怪的名字。」

　　古一解釋：「我已經幾百歲了，而我還未習得魔法，很年輕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中國很有名了。」

　　看來緋紅機甲說的那個人就是他了。也只有能活這麼久的人，才能被這個自傲的人稱為「大人」。

　　如同絕大多數西方人一樣，托妮根本分不清日式和中式的區別。這些元素在她腦子裡統一歸類為東方，所以臨走前看到肩上的布魯西後，她突然升起了一點希望，將小人捧到古一面前。

　　「您既然在這裡住了這麼久，有沒有見過這樣打扮的人？」

　　老先生看著布魯西，目光如同洞悉了一切，淡淡微笑起來。

　　「他不就在你眼前嗎，你已經見過。」

　　托妮：「哈？」

　　之後她再怎麼問，古一都搖頭不語，一臉淡然超脫。

　　……她果然不喜歡東方人的含蓄和玄秘。

　　既然答應了布魯西，而且還被莫名其妙傳送到那裡，托妮打定主意把某位的痕跡徹底去除掉。

　　借了史蒂芬的刮胡刀和剪子，又拜託那位姓王的法師幫忙縮小了一件衣服，她直接在卡瑪泰姬改造起小人來。

　　因為他的臉看著就很Q軟，像是被戳破就會露餡，托妮手上的動作很小心，在布魯西一臉新奇玩臉上泡沫的時候難得屈指彈了他。

　　「別亂動。」

　　剪頭髮時，因為沒有經驗，她只略微修了一下長度，好在他很小只，細微的差別看不出什麼。

　　托妮再打量時，除了夜巡習慣和那些「小道具」，小傢伙已經是徹徹底底的竹馬了。

　　被擦乾淨臉後，布魯西抱著她的手，期待看向她：「現在可以親親了嗎。」

　　之前光有聲音還不覺得，這時候連樣貌也一致，仰頭真摯看著她，和生日那天的突然告白一樣。

　　明明在告白後，隔著螢幕她還能和竹馬如常聊天，這時候看著縮小版卻都覺得整個人不自在，有種將要被戳破，又不知道會暴露出什麼的慌亂。

　　托妮很清楚，回國後遲早會再見面，以她對布魯斯的瞭解，這個事只是暫時擱置了，他還會當面和自己談這件事。

　　+

　　「女士永遠值得耐心等待，而且距離開始時間還有兩分鐘嘛。」

　　滿不在乎說完這句話後，布魯斯就被自家公司的人統一怒視。

　　發佈會就知道你喜歡對面公司的老闆了！

　　但是你想討好的人又不來，他們要面對的可是毫無破綻的波茨，結果這麼好的談判理由給浪費了！

　　這時，遠遠傳來音爆聲，一個黑點越來越近，變成了戰衣，連彎也不轉，直挺挺朝著他們所在的會議室過來，緊接著就是一聲巨響。

　　桌子上的哥譚人反應最快，隨手一翻就用外套包住了頭。

　　意料外沒有碎玻璃片落地的聲音，防彈級別的玻璃像是紙一樣被撕開了，裝甲人緩緩落地，轉頭像是在掃描會議室，眼部燈熄滅。

　　這樣的閃亮登場，只會讓人想到一個人，S.I.這邊的一眾成員都無力捂住了臉。

　　結果眾目睽睽下，戰衣以一種令人驚歎的機械感在眾人面前流暢拆卸，走出來的卻是紅發首席運營官。

　　佩珀看向滿桌人，表情自然，拿起路上交代秘書辦公室整理好的檔，甚至順手推開了門，讓大廈機器人進來清掃安裝玻璃。

　　「不好意思，在中國臨時遇到了一些麻煩，我來遲了。」

　　盧修斯·福克斯微笑解圍：「哪裡，時間還沒到呢。」

　　說完後，他下意識瞥了一眼坐在身邊的頂頭上司，發現布魯斯連表情都沒變，甚至低了頭，似乎對手機充滿了興趣，顯然是早就知道在戰衣裡面的不是斯塔克小姐。

　　因為老闆上次臨時翹董事會，他以為是義警身份有突發情況，急忙聯繫了老管家，經過交流後，盧修斯得到了潘尼沃斯先生的隱晦提醒。

　　所以對於這次合作，盧修斯的心態很平和。

　　——說不定哪天就聯姻了呢，以後就是自家同事了。

　　好在兩邊來自紐約和哥譚，大家看慣了超級英雄登陸，對這種出場完全面不改色，大家還能保持表面上的客套，很快回歸狀態，開始就著合作合同上的問題討論談判。

　　最後簽字時，二世祖才終於有了出場權。

　　佩珀出於客套，順口說了一句：「合作愉快。」

　　布魯斯禮貌伸手，紳士虛握了對方的指尖，微笑道：「合作愉快。」

　　因為這非常簡單的一句話，在剛剛成功碾壓他們全公司，連盧修斯面前都能運籌帷幄的助理傻了。

　　她終於知道老闆身邊的小人為什麼聲音耳熟了！

　　布魯斯感覺到對面人的僵硬，露出宴會上常用的三號表情，彎起眼，笑得很燦爛。

　　「對了，我能上樓看看嗎，想等安東妮婭回來。」

第57章 Despacito

　　托妮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

　　在各種版面的公眾形象上, 這兩個人簡直就是拿著同樣的範本，都是家族的唯一繼承人, 父母因為意外雙雙離世，都是極限運動的愛好者, 換宴會伴侶的速度比時尚圈出新還快。

　　大部分時候，他們的名字如果被聯繫到一起, 要不就是用其中一個來嘲諷另一個, 內容基本圍繞發明家的自大傲慢, 或者是二世祖的空浮無腦；要不就是兩個人雙雙登上八卦版，雖然從來沒有出現在同一張照片裡過。

　　唯一一次同框就是那張八卦小報, 在它之前，佩珀對韋恩的印象也停留在以上階段, 甚至還感慨過這兩個人居然沒想過認識一下。

　　結果這位才是正牌竹馬, 同樣是「安東妮婭」這個太過親密的稱呼, 比起那個半路冒出來的尤裡叫著順口自然多了。

　　果然這兩個人這些年是裝不認識啊啊啊！

　　事實證明, 助理俠不僅鐵口直斷, 還擅長與各位超級英雄腦回路同步。繼和超人以同樣的理由拋售天降股後, 她一瞬間與綠箭當初的思路達到了全然一致。

　　應該沒有人會無聊到裝不熟，不然這兩個人是得有多彆扭。

　　最大的可能是, 他們根本就是有過什麼刻骨銘心的曾經, 才在之後刻意保持了距離，而且彼此對外表現這麼相似, 看起來完全就是「把自己活成另一個你」這種狗血劇情。

　　身為一個成功女性，即使頭腦風暴在狂呼亂嘯, 佩珀的表情還很鎮定，甚至還能微笑著用許可權刷開老闆的專用電梯，側身請他進去。

　　韋恩沒有同她客氣，看到她抱著一堆檔，熟門熟路自己按了樓層，出乎意料沒有直接去頂樓，而是選了倒數二層的公共區。

　　不得不說，老闆的竹馬有一副好相貌，氣質尤其出眾，單手插袋，另一隻手編輯消息，只隨便杵在電梯裡都比模特在展臺上定點還炫目。

　　反正是外貌協會老闆沒辦法抗拒的那種類型。

　　佩珀難免聯想到了他的哥譚同鄉，所以一個是吸引人的內在，自帶從天而降的新鮮神秘感，一個是壓倒性的外在，充滿各種溫馨回憶濾鏡，非常互補。

　　——如果這兩位變成一個人呢。

　　助理自己都被這莫名其妙竄上來的念頭嚇了一跳。

　　「波茨小姐。」

　　佩珀僵硬扭頭，因為自己的突發奇想有些無法直視他：「什麼？」

　　韋恩微笑道：「我好像又聽到了玻璃碎掉的聲音。」

　　電梯打開後，果然還是剛剛在會議室看到的機器人，業務熟練地拆卸更換窗戶。

　　韋恩十分熱心表示你忙吧我自己隨便看看，說的時候語氣歡快。之後果然半點不見外四處亂轉，似乎對一切帶著托妮使用痕跡的東西都充滿了興趣，最後在冰箱前停下了。

　　各種不同筆跡的留言被冰箱貼按在了上面，布魯斯一眼就認出了托妮寫的那張紙條。

　　她的筆跡說不上好看，但是非常有個人特色，線條圓潤，少有連筆，內容也讓人哭笑不得。

　　——「關愛咖啡機，遠離胡蘿蔔。謝謝各位。」

　　除此之外的紙條，都來自於她的住客。字跡工整的顯然是她的偶像，細緻入微囑咐了一大堆，寥寥數語表示自己要離開一陣。

　　下面是一張莎草紙，用詞語法還停留在幾個世紀前，字跡粗放說自己要回一趟家。肯定是阿斯加德人。

　　「鐵罐，我刷新了你的奧德賽記錄！剩下的遊戲等我幫↓這位搭檔完成任務後。」

　　「關於內法拉伯爵的資料，我交給波茨了。」

　　「Ms.Stark，我臨時被通知要參加一個比賽，最近沒辦法來大廈了。」後面畫著一個哭臉。

　　最後一張便簽有些大，前面寫了一大堆的公式，最後才說：「答案算出來了。我得外出解決一些事情，如果有麻煩，你知道怎麼聯繫我們。」

　　果然，她的「超級英雄同好會」成員都或多或少遇上了一些麻煩，絕對不會是巧合。

　　偵探認真思考時，和平日裡那副模樣實在天差地別。

　　助理認識托妮太久，非常清楚她與輿論形象的區別，注意到他的神情，一瞬間也對頭一次打交道的這位元內在屬性產生了懷疑。

　　按了按額角，助理決定讓老闆自己解決這個問題，轉頭無奈問賈維斯：「這次又是誰？」

　　她還是不明白，這幫人為什麼都不喜歡走門？尤其是能飛的氪星人和北歐神，一旦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根本不會在意面前擋住的是什麼。

　　管家回復：「是陶德先生，他利用許可權漏洞，調走了自己的戰衣。」

　　+

　　「你的助理已經回去，危機解除，我認為我沒必要再去外星人的城堡了。」

　　面前的人還是沒有說話，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態度，傑森才添上一句：「好吧，我就是想跟著你。」

　　他又生氣起來：「再說了，是你先提出來招募我的。」

　　「羅伊剛認識綠箭就和他搭檔了。」

　　說到這裡，一向吝於表達情緒的男孩看起來甚至有些委屈，顯然玩伴已經在他面前炫耀過不少次。

　　他這個樣子太難得，托妮想笑，但是考慮到這次情況，還是繃住了：「你的實戰經驗還不夠。我不放心。」

　　傑森很不滿打斷他：「因為你根本不相信我。」

　　——因為你根本不相信我能做到。

　　托妮因為這句話怔了怔。

　　所以就算她對這個男孩有著前所未有的耐心和在乎，在她的潛意識裡，還是不自覺走了一樣的老路，做出了她當年最不喜歡的事情。

　　托妮太瞭解傑森這時候的想法，也因為站在完全不同的立場，依稀明白了霍華德當時聽她說這句話時的感受。

　　不是不相信傑森，是不相信自己能保護他。

　　托妮終於失笑妥協：「好吧。」

　　注意到傑森的表情後，她收斂了笑意，好讓自己盡可能認真嚴肅起來：「還記得我們的三個約定？」

　　傑森用力點頭，甚至將她的三條直接歸納總結：

　　「不管怎麼樣，活著是最重要的。」

　　小孩子記憶力很好，在訴求得到滿足後，忘性卻也很大，剛剛還在她面前又是委屈又是炸毛，很快就變成一臉滿不在乎的高興，還「不經意」表示已經很熟悉自己的裝甲了。

　　王故作不經意從他們身後經過，用力咳嗽了一聲。

　　史蒂芬就在這時候走過來，手裡抓著一本看上去就富有年代感的線裝大部頭：「查到了。」

　　他把那本書放在桌上，一邊的王眼皮一跳，出於對魔法的求知欲，還是忍了，也湊過來看。

　　滿大人的人生經歷非常符合中國皇帝的路數，快要掌握徹底權力時，他果斷撤退，跑去研究長生不老之術了。

　　「他能長生不死，還學會法術，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得到了力量之戒，這十個戒指都有不同的能力……」史蒂芬瞥了眼發明家，還是放棄了說魔法名詞，轉而用她最熟悉的套路描述，「是他在外星人那裡拿到的，暫時不知道他掌握到了什麼境界。」

　　「因為這十個戒指，他的手下叫做十戒幫，看打扮，你工廠裡那些綁架者就來自於這個組織。」

　　史蒂芬說到這裡，表情凝重起來：「如果遇到他，可能會比較麻煩。」

　　托妮的想法卻很簡單粗暴：「不如我們合作把他十個戒指摘下來？」

　　史蒂芬：「……」

　　看到他們討論完畢，王終於忍無可忍，抄起掃帚就把他們用力往外掃：

　　「這裡是圖書館，有什麼出去討論。」

　　+

　　既然一個打算追查下去，另一個要清理師門，因為這位滿大人，兩個習慣獨立完成工作的人臨時湊成了一個調查小隊。托妮拆了緋紅機甲，史蒂芬調查工廠的魔法，雙管齊下，最後把結果綜合，十戒幫在俄羅斯的幾個老巢就給他倆扒了個乾乾淨淨。

　　這個答案來的太順利，唯一的阻礙就是賈維斯中間為了比對幾套數據，不得不在中國的「牆」上翻過來翻回去。

　　所以為什麼又是俄羅斯。

　　心裡再怎麼覺得不對勁，托妮還是帶著傑森走進了那座幾近廢棄的基地，果然，幾乎是進去的一瞬間，她的附近就爆出了一陣巨響。

　　漫起的大片煙霧裡，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消音*，羅伊，你又搞什麼鬼！」

　　那身影嚷著，聲音很耳熟，托妮沒有多想，沖著裡面焦急叫了一聲傑森，影子就整個僵住了。

　　煙霧慢慢散開，原本穿著戰衣的男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著深褐色夾克的青年。

　　「托妮？！」

　　他看起來比她還要驚訝，直直盯著這邊，連聲音都在發顫。

　　托妮被那個太過複雜的目光釘在了原地。

　　就好像是……看到了不應該再出現的人一樣。

　　對方看起來比她小不了多少，整個人連氣質都完全變了，神情沉穩，表情凝重，只有那雙眼睛還能看出傑森的影子，卻不用再仰視她了。

　　因為聽到了羅伊的名字，在前不久還親身經歷了一番回到十年前，托妮很快就有了大概的猜測。

　　青年下意識走進，突然又停住腳步，苦笑起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果然我是在夢裡吧。」

　　連笑容也充滿緬懷憂傷，看上去小心又脆弱，這時候又像是那個小男孩了。

　　托妮無奈歎了一口氣，加快腳步走向青年，抬起手，像是要去擁抱一般。

　　——然後一巴掌糊上他的後腦勺。

　　「長本事了啊，還學會挑染白毛扮酷了？」

　　紅頭罩：「……」

　　好的，現在他確定不是在做夢了。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1.

　　托妮：這次少了某個隊友，摘戒指應該比摘手套簡單吧。

　　星爵：？？？

　　2.

　　托妮：你小子長大了就翅膀硬了，敢抽煙喝酒燙頭了！

　　小傑鳥：啾啾啾！

第58章 Despacito

　　因為被魔法傳送的經歷, 以防又碰上那個移走她工廠的法師，托妮乾脆安排賈維斯即時監控她的位置和魔法反應。

　　托妮面上說得痛心疾首, 其實還是在確認面前這個青年到底是不是真的。

　　既然能拍到實體，這麼多小細節也能對得上, 很顯然，和完全就像是一場夢境的過去不同, 眼前的人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托妮！」

　　青年的打扮非常不良, 在對上她後就把鋒芒全都收斂了, 像是以為會被擁抱，表情甚至有些乖巧過頭, 結合著大只的個子莫名可愛，這時候被托妮拍了一巴掌, 整個人又炸毛抗議起來。

　　看著像是在生氣, 年輕人的表情卻完全是驚慌和欣喜。

　　雖然他很快又被下一句打懵了。

　　「還有, 你剛剛是什麼眼神, 難道未來的我已經死了？」

　　他沒吭聲, 卻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被宣佈未來會死亡的人卻很平靜, 又接著問了他是來自哪一年。

　　反正她身邊都出現外星人北歐神老冰棒了，也不差一個穿越時空的科幻題材。

　　青年老實回答了, 在她追問其他細節後, 又以不知道會對未來造成什麼影響而拒絕了劇透。

　　能想到這個層面，看來已經獨當一面了。

　　托妮一邊欣慰想著, 在和傑森確認來之前的環境足夠安全後，終於放心下來, 才有了心情打量長大版的養子。

　　前一秒還在自己面前滿臉委屈的小男孩，在瞬間長成了一個看上去就很沉穩可靠的模樣。

　　當然，他最大的變化還是體格，一開始遇到的小男孩，被蝙蝠俠提著就像是一隻小雞仔，這會站得近了，她還得費勁仰頭才能和他對視。

　　托妮看著傑森，突然湧上滿腔成就感，一瞬間體會到了站在豐收玉米田邊喬納森肯特的心情。

　　她沒忍住得意道：「當初沒騙你吧，跟著我就能長高了。」

　　青年版傑森居然坦率不少，沖她撇嘴：「你後來可不是這麼說的。嫌棄我太重，還說再這樣下去推進器就抬不動我了。」

　　說完後，他又想起了夜翼和紅羅賓的身高，沒忍住也順著她的話發散了思維。

　　夜巡果然會抑制青少年長高！蝙蝠俠應該被起訴！

　　這時候，賈維斯的調查結果出來了，沒有監測到任何魔法的反應，並不是傑森觸發了什麼機關。

　　所以，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她還在原地，而傑森因為科學技術上的原因和未來調換了。

　　氪星的科技水準在宇宙中已經比較前沿，和空間變換不同，打破時間還能把兩個人完整交換，如果不用超能力和魔法的話，現階段應該沒有人能做到。

　　而且為什麼偏偏換的是傑森？

　　托妮若有所思看他：「看來你是被我傳送到這裡來的。」

　　傑森沉默許久後，艱難吐出一句話：「你的意思是，呃，其實還活著？」

　　他模糊了人稱，實在是因為在托妮面前說這句話太奇怪了。

　　年輕人的臉色一瞬間很精彩。

　　傑森想起自己對著A.I.版托妮的投影說了那麼多傻話，最後還落了淚，因為這件事又和導師發生爭執，還打了一架。

　　托妮看到記錄一定會嘲笑他的！

　　到這裡，傑森卻完全沒辦法為自己被隱瞞生氣。

　　眼前的托妮還在分析：「有不少人說我很固執了，未來的我性格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化。如果到要裝死、甚至連你也瞞著的地步，看來是明面上針對我的圈套？」

　　她的確很瞭解自己。

　　傑森不是以前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現在的他之所以會相信她的死訊，除了關心則亂，更多是因為這個麻煩確實太大，仔細想想，裝死也可能是不得已的選擇，她的情況依舊不會很樂觀。

　　所有人都成功被她騙了。不，不對。

　　傑森想起了把挑釁的自己撂翻後，布魯斯的表情。

　　那時候自己覺得，即使是最親密的人出事，導師也還是能保持冷靜思考，然後分析出結果。

　　現在看來，是因為太瞭解彼此，也太信任對方，所以知道她還活著吧。

　　他分神想著，突然聽到了對面猝不及防的感慨：「傑森也長大了啊，應該已經談過戀愛了吧。」

　　傑森再看向托妮時，她已經露出「我都知道了」的微笑，顯然用這種方法得到了答案。

　　監護人永遠都是用這套法子：先談論很大的事情讓他分神，然後突然出擊，最後成功通過對自己表情的瞭解得到她想知道的事情。

　　托妮幽幽歎氣：「單身到這個年紀，你可真不像我教出來的。」

　　傑森：「……」這句話白天模式的導師也和他說過。

　　還真對不起你倆的聯合教導啊！

　　他表情古怪，試圖轉移話題：「你不想知道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才需要假死嗎。」

　　托妮滿不在乎擺手：「這算什麼，哪個做超級英雄的不得死幾次，不然怎麼增加漫畫銷量呢。」

　　傑森啪地一把捂住臉：「……你快別說了。」

　　再說下去次元壁就要破了啊！

　　+

　　托妮的一番打岔下來，青年版傑森終於沒有剛剛看到那麼可憐兮兮了。

　　她並不是完全不在意，但是比起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現在還在敵方的基地裡更重要一些。

　　沒想到這一路簡直平靜到讓人無聊。

　　直到她走進這座基地的深處，看到了一排被用各種古怪方法綁住的房客們。

　　左起是被扯掉了面罩的美國隊長，最右邊是還沒放棄不斷掙扎的彼得，托妮清點了一下，發現她的「超級英雄同好交流會」成員徹底齊了，甚至比平時的電影之夜的人還全（偶爾會有臨時任務或者她忙著做實驗的情況）。

　　給一邊掩護的傑森打了個暗號，表示這裡沒事，她從隱形模式顯現出來，果然迎來了一疊「托妮」還有「Ms.Stark」「吾友」「鐵罐」。

　　托妮打開面甲，調侃：「這是在幹什麼？迎接我的到來？」

　　班納向她解釋：「那些惡棍集合起來了，說是也要組一個聯盟，在研究了我們之後，針對作戰，故意放下熟悉的陷阱，再讓我們面對自己不熟悉的對手。」

　　難怪那個緋紅機甲說自己正忙。托妮恍然。

　　所以他們給她分配了一位魔法師，如果不是史蒂芬，她應該還被困在十年前，然後等著也被綁到這裡來吧。

　　「托妮！是你嗎！」有女聲欣喜叫她。

　　托妮順著聲音湊過去，是一個縮小版的特製電網籠，在裡面看到了兩個比布魯西還要小不少的小人。

　　眯起眼睛看後，她才終於認出有翅膀的那位。

　　「珍妮特？！」

　　珍妮特·馮·達茵，是圈子裡那群大小姐之中唯一不那麼無聊，還能和自己保持友善關係的姑娘。

　　托妮沒想到她會是黃蜂女，看來旁邊的蟻人是皮姆博士了。

　　注意到她的注視，皮姆飛快意會了她的意思，比了個叉：「這是科學，不是變異！我沒被螞蟻咬過！」

　　彼得在後面抗議出聲：「嘿！」

　　托妮繃不住笑出來。

　　珍妮特又在籠子裡面向她飛了個心形：「親愛的，快放我們出去。」

　　托妮剛點頭，戰衣已經帶著她做出了自動閃避，躲開了一道綠色的光束。

　　「看來那個三流法師失敗了。」

　　說話的是不懷好意笑著的洛基。他身邊站了一大群人，果然和博士說的一樣，這些人聯手了。

　　緋紅機甲看向他，語氣惱怒：「她是我的！」

　　洛基回以嘲諷的笑：「我和這個中庭人也有一些恩怨可以解決。」

　　托妮：「……」果然還記恨她叫馴鹿的事情嗎。

　　紅骷髏用稍低的語氣警告這兩個搞事分子：「在計畫完成後，你們兩個私下可以自己解決。」

　　洛基毫不猶豫繼續挑事拉仇恨：「如果你沒有浪費我創造的機會，把索爾的那三個跟班也一起抓來，我可能比較相信你的計畫。」

　　在今天之前，這群人也一直都是單打獨鬥，大部分時候是發號施令的領頭，本來就誰也不服誰，很快為著各自的「死敵」吵成了一團。

　　「超級英雄同好交流會」成員在一邊被這個展開驚呆了。

　　是一個挺好的機會。

　　托妮盯著賈維斯的破解進度條，開口：「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你們的聯盟叫什麼，我想參考看看。」

　　眾反派：「……」

　　托妮又看向好友們：「他們是來復仇的，因為這場復仇我們聚在了一起。」

　　「從今天起，我們復仇者聯盟就正式成立了。」

　　眾英雄：「……」

　　傑森很崩潰：

　　這兩個控制狂還沒在一起之前就這麼相像了嗎！

　　因為過分美好的童年回憶，傑森對托妮有著非常厚的崇拜濾鏡，一直認為是陰險狡詐的導師處心積慮拐了監護人，後來乾脆就把她帶壞了。

　　結果真相很殘酷。

　　想到這裡，他下意識看向了蹲在籠子邊好奇打量著蟻人和黃蜂女的布魯西。

　　按照提姆德雷克的說法，如果穿越時間線，擅自改變過去，那麼整個世界可能會崩毀，或者是世界線分裂成兩束，衍生出另一個平行宇宙。

　　換句話說，只要不做出什麼太大的改變，事情做得有技巧而簡單點，世界線也沒那麼容易被玩壞。

　　——紅頭罩恰好很擅長給他的導師添點小堵。

　　按下按鈕，從夾克裡冒出的紅色納米機器人覆蓋了頭部，飛快用裝備了戰衣的手和腳，傑森輕鬆用掌心炮打飛了意圖趁亂偷襲的幽靈。

　　在托妮破解關押系統的時候，傑森直接陷入混戰，因為鹿角法師的袖手旁觀，出乎他意料的遊刃有餘。反派們很快發現，這個小子的路數太雜，當你以為他只有科技保護，格鬥技巧卻十分老練，在近戰無法觸及時，他又會飛快補一個電磁脈衝炮。

　　自己還很懵的復仇者們被放出來後，正好將反派們包圍，反派又包圍了托妮和傑森，局面僵持下來。

　　紅頭罩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了她的身前。

　　本來是很威風帥氣的場面，托妮卻發現，在場所有人都直直盯著她。

　　早就習慣被注視，但是她還是一陣不自在。

　　超英和他們的粉絲團露出非常一致的複雜表情，包含著「什麼居然是這樣」「天了原來是這樣」「臥槽還可以這樣」。

　　讓人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怎，怎麼了。」她結結巴巴說。

　　就在這時，背對著她的傑森轉了過來，表情有些苦惱，像是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看清他的樣子後，托妮瞪圓了眼睛。

　　為了方便活動，那件夾克已經敞開，露出了打底的緊身凱夫拉戰衣，再加上被她誇過和自己幾乎同款的紅色頭罩，還有剛剛嗖嗖飛過的掌心炮。

　　托妮：「……」

　　這個造型和戰鬥方式，根本就是她和蝙蝠俠的集合體。

　　說是他們的私生子絕對有人信。

　　更重要的是，傑森那件戰衣的正中，印著一隻紅色的蝙蝠。

　　所以她最後是和顧問先生在一起了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想把奧創這口鍋還給皮姆，所以這個蟻人和黃蜂女是一代，也就是電影版裡面黃蜂女她的爸媽。

　　《

　　大家中秋快樂！

　　《

　　傑森：跟你這麼久，搞事我還是學會了的：)

第59章 Constellat

　　畫面有一瞬間尷尬。

　　始作俑者對這個反應早有準備, 趁機驅動推進器，直接拉著監護人從包圍圈裡騰空而出, 這一步還很鋼鐵俠的話，下一秒就如導師一樣, 反手一個煙霧|彈投了過去。

　　本來他最忌憚的是綠眼睛法師，沒想到洛基從剛剛的混戰開始就沒有加入, 反倒在一邊看得開心。現在看來, 應該是看出這夥人沒什麼前途, 或者為著有趣，決定不插手了。

　　其他人就好辦多了。

　　因為被要求背下了一大堆超級惡棍的資料, 傑森現在盯著他們，腦子裡就自動冒出蝙蝠洞主機電腦裡那一大堆的應對計畫。回憶起清單裡那些被加紅標注了輕易不要用的方法, 紅頭罩直覺這些人其實現在退隱去養老還來得及。

　　這一炸, 終於讓在場的人都回神了, 傑森攔住了緋紅機甲, 托妮意會, 跑到一邊開始解鎖蟻人他們所在的籠子。

　　以往都是1v1的對決或者, 因為反派們難得的聯手，現在情況變成了打群架。

　　這時候, 反派聯盟的漏洞就暴露出來了。

　　剛剛為了「分贓」和「對手」問題就能吵成一團, 再想讓他們通力合作更不可能了，更別提計畫到這一步也忍了好幾天, 看著對手就在眼前又逃出來，所有人都非常窩火。因為終於不用被人按著頭指揮, 什麼約定好的針對攻擊也都扔到了一邊，只盯著自己的死對頭掐。

　　反倒是新出爐的復仇者聯盟成員，因為在之前在氪星人入侵時就已經刷過一次副本，這次合作起來熟門熟路，隊長打了幾個手勢，他們就明白了意思，反而撿了紅骷髏他們的計畫，攪得反派聯盟防不勝防。

　　更別說還有洛基這個臨陣反水，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偶爾還對著他哥和自己看著不順眼的無差別攻擊。

　　這一團亂局的形勢在十幾分鐘後才徹底反轉。

　　托妮這時候也破解出了這些系統，和蟻人聯手改造利用，出於順手，讓英雄們把對手綁回了各自先前被困住的地方。

　　看著空出來的那個，托妮在一邊隨口表示，洛基你好不容易參加一次集體活動，別這麼不合群，把他也勸進了剛才關索爾的地方。

　　洛基聽後居然一臉深以為然，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莫名達成一致，享受著索爾震驚的目光，法師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其餘人：「……」

　　就像一局遊戲打完還輸了，隊友之間總要推出一個人來背鍋一樣，這一動作直接把其他幾位激怒了。

　　幽靈忍無可忍：「這小子是誰帶進來的！」

　　注意到其他人隔著光幕在看他，沙人飛快甩鍋：「是滿大人讓我去找他的！」

　　作為這次團隊指揮的紅骷髏：「……」

　　這批人說出去也是有稱號的，居然還不如他的手下。

　　帶不動，帶不動。

　　就像托妮是被古一那個徒弟用佩珀（準確說是S.I.分工廠）引來的，其他人也都被自己的老敵人用法子套路來，才遇到了完全克制自己的對手。

　　這時候當然要逼問自己的朋友或者被搶走的東西在哪。

　　既然各家算各家的賬，托妮乾脆也走過去，想起佩珀的法子，在一邊抓了杆撬棍，走向緋紅機甲，一邊動手撬艙體，她忍不住開始放嘲諷，「躲在裝甲後頭，遠端操縱，藏頭露尾，都是些不入流的小動作。」

　　傑森：「……」這就有點雙標了吧。

　　你以後可不是這麼「誇」導師的，還每逢聯合戰役結束都要跑到失敗者面前吹一下，表示我家顧問先生決勝千里之外，運籌帷幄之中，你們一開始就落入他的圈套了。

　　這時候一般迎來的是正聯人日常喜聞樂見挖角，監護人就會被忍無可忍的複聯眾人給提回去。

　　然後導師會看情況給點甜頭，要是換白天模式就直接吹回去了，我家親愛的最厲害，蝙蝠俠就是個渣渣。

　　城裡人連狗糧都是多種花樣換著喂的。

　　紅頭罩在心裡嘖了一聲。

　　眼前的發明家當然對這個亮瞎眼的未來毫不自知，還在和緋紅機甲翻舊賬：「——還說福斯特是醜八怪，我覺得你說不定還沒有他的面具好看，哇哦。」

　　托妮吹了聲口哨。

　　被掀開的鐵殼後頭，名叫尤裡的機械師留著淡金色的短髮，一雙灰藍色的眼睛正死死盯著被暴力拆解開的縫隙，又看了看她踩在機甲開口處的腳，俄式深邃面孔上露出微笑。

　　他壓低語氣卷著舌音，「這個見面和我想像中有些偏差，安東妮婭。」

　　說到這裡，電子音語氣遺憾：「我本來計畫安排一個浪漫一點的初次會面，我們都很喜歡紅色，像你這樣的美人，血一定是最好的點綴。」

　　面具先生也是，緋紅機甲也是，一個兩個對她這麼執著，好像都有點心理變|態，偏偏還都有張漂亮的臉蛋，這年頭當反派也有顏值要求了嗎。

　　托妮若有所思感慨：「我要是個超級英雄漫畫主角，那編劇也太熟悉我的弱點了吧——」

　　聽到她越說越離譜，隊長在一邊不贊同清了清嗓子。

　　克林特正好經過，非常「貼心」開口：「你下不去手我可以幫忙。」

　　托妮搖頭，謝絕了克林特的好意：「我已經拿到想要的情報了。」

　　她托了下顎，又說：「反正我也沒見過這裡關著的哪位真的死了的，大家之後還會再見，如果對手好看一點，打起來也比較賞心悅目。」

　　對於這種慘無人道還人間真實的貼臉發言，所有人都沉默下來，超英眾面露深思，陡然意識到自己和他們打交道的次數太多，每次對面都能捲土重來，抓了會越獄，你以為殺了其實是假死，真的殺了結果還能復活。

　　英雄們看著老對手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史蒂夫點頭：「有道理，不如現在就崩了他們吧。」

　　傑森：「……」等等隊長你的發言很危險啊！你是不是被其他時空的哪個隊長人格影響了！

　　紅頭罩開始心累。

　　感覺根本就不用他劇透，這個世界隨時都能因為監護人的幾句話崩壞。

　　+

　　因為托妮那句大實話，眾人一致決定把這些人押送回去，能關上個永不越獄最好。

　　進了賈維斯調來的昆式飛機後，他們把注意力又轉回了傑森。

　　剛剛情況容不得人多想，只以為是托妮找來的幫手，這時候細看才覺得眼熟，史蒂夫第一個啊出來。

　　「傑森？！」

　　傑森點頭承認，因為對這位一直很照顧自己的人頗有好感，難得耐心解釋：「可能是時空機器出了點問題，我被換過來了。」

　　如果是其他人，還能說是兩個人的崇拜者所以有意模仿，偏偏是這個人是傑森。

　　一瞬間，這種「我好像知道了什麼」的氣息，再次盤旋在了眾人的頭頂。

　　托妮：「……」

　　——所以未來的她到底是為什麼選擇了把傑森給送回來啊！

　　好在皮姆不認識之前的傑森，插不進其他人的話題，反而對其中的技術問題產生了好奇，托妮松了一口氣，非常樂見其成和他聊起目前階段造時間機器的幾個技術難關。一邊班納聽到後，也忍不住加入了對話。

　　三個科學家碰到一塊，自然免不了先商業互吹一把，報師門談論文，很快就熟起來。

　　皮姆乾脆提出自己和神盾局共同開發了一個新的監獄，可以用他的皮姆粒子把這些罪犯變小，關在一座不過一本書那麼大的監獄裡。

　　這樣一來，螞蟻大小的反派們造成的損壞也跟著變小了，隨時能再抓回來。

　　他還計畫造一種名叫奧創的機器人做監獄看守，如果技術成熟，甚至可以造一個宇宙監獄，就像氪星人的幻影區一樣，將那些惡棍流放到其他地方，就能免除不少麻煩。

　　三個人說著大有一路聊回去然後直接鑽實驗室的意思。

　　技術宅的會話，珍妮特在一邊聽了一會就覺得無聊，看到也蹲在一邊的布魯西，乾脆用皮姆粒子將自己變成和他一樣的大小。

　　小人從剛剛就很好奇兩個比自己還要小的人，這時候看到她變得和自己一樣大，瞪大了藍眼睛。

　　「戴因小姐。」他小紳士一樣打招呼。

　　於是珍妮特露出了和佩珀十分一致的笑容：「你認識我？」

　　「安東妮婭的朋友我都知道！」小人自豪軟聲說，「只要她想接近的人，我都會查一下。」

　　好吧，後半句就不那麼可愛了。

　　珍妮特有意逗他：「那你知道蝙蝠俠嗎。」

　　托妮沒忍住看過來。

　　她記得小人自以為是三合一的人設，還煞有介事叮囑她不要告訴其他人他的「另一重身份」。

　　果然，布魯西露出很痛苦的表情，許久後才悶悶憋出一句：「她喜歡蝙蝠俠，不喜歡我。」

　　說完後，他還扁起了嘴，像是在壓抑自己不要哭出來。

　　因為被剃掉了鬍子，小人看起來完全就是布魯斯的模樣了，不過比起現實裡的那位更像玩偶，近看了還有像是被粗線條勾畫的邊緣，模樣也圓軟可愛不少。

　　竹馬本來就很擅長在電視前扮單純可憐，小人頂著他的臉這麼做起來，別說是珍妮特，連被關在一邊的其他惡棍都譴責看了過來。

　　尤裡詠歎一般說：「不愧是安東妮婭，真是個罪惡的女人。」

　　托妮：「……」

　　現在連班納和皮姆的表情都不對了！

　　實在受不了這種氛圍，她乾脆跑到一邊去研究滿大人給紅骷髏他們出謀劃策留下的視頻。

　　看來滿大人不怎麼瞭解科技，處理資料的手法很粗糙，不知道她能隨時復原。不過她很快就遇到了在哥譚碼頭時遭遇的科學壁壘，這位活了好幾百年的蒙古人連傳達消息都是用的錄影帶，拍攝地方也非常昏暗，根本無法定位捕捉。

　　活化石居然穿著西裝，面孔隱藏在黑暗裡，根本看不清，只有一隻戴滿了戒指的手伸出來，在微弱的光下發出不同顏色的光，說話時還用拇指彈著硬幣。

　　硬幣莫名的眼熟。

　　托妮從裝甲裡翻出了一模一樣的硬幣。

　　上次從九頭蛇基地發現的密碼箱，她就是用這個解鎖的，而得知是霍華德的遺物後，佩珀說什麼都不幫她保管了。

　　注意到她的狀態不對，史蒂夫走了過來。

　　「怎麼了？」

　　托妮把硬幣示意給他看，表情古怪：「隊長，滿大人不會是我爸——嗷。」

　　收回手，史蒂夫譴責看她。

　　托妮沒能抖成機靈，撇嘴，不情不願恢復正經：「我覺得我爸肯定早就知道這個十戒幫了。」

　　他老人家走得倒是瀟灑，給她留下一堆未解之謎。

　　史蒂夫歎氣，正要出聲安慰她，下一碼錶情一變，飛快將她拉到一邊。

　　頂端的防彈玻璃整個掉下來，砸在他們面前，在警報聲中，從超高速飛行的飛機頂部跳進一個全副武裝半長頭髮的男人，他看也不看其他人，一把伸出機械手臂，穿透了困住紅骷髏的膠囊，半點不留情面提起他，打開昆式機的後艙門跳了下去。

　　史蒂夫幾乎是聲嘶力竭喊了聲：「巴基——」一把攥過一邊的降落傘，跟著跳了下去。

　　托妮探出頭往下看，也用同樣的語氣叫：「Cap——」

　　班納忍不住拉住她：「托妮，你冷靜一點。」

　　托妮回過身，表情根本沒有聲音那麼激烈，面上甚至還帶著淡淡的遺憾：「其實我是想告訴他，他完全不用追的。」

　　「被九頭蛇抓走的時候，我給那位巴基修過手臂，順手在裡面放了個定位。」

　　複聯眾：「……」

　　這不叫順手叫故意啊！

　　珍妮特和皮姆更崩潰。

　　一開始拒絕加入正義聯盟就是因為蝙蝠俠，結果現在他們是跳進另一個大坑了對吧！

　　所以超英業務是被這夫妻檔承包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

　　托妮：趁隊長不在，皮一皮，快樂一下。

　　還有一更。

第60章 Constellat

　　托妮日常皮了一把, 面上心滿意足，正打算招呼賈維斯合上後艙門, 所有人眼前一花，下一秒她就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 超人又出現在他們面前。

　　看到幾位熟人後，他面露焦急：「看到托妮了嗎！」

　　眼力最好的阿斯加德人第一個反應過來：「她被一個和你很像的人抓走了。」

　　超人看起來幾乎要崩潰了, 沖著他們說「我會救下她的, 你們先回去。」, 就飛出了他們的視野。

　　傑森無奈接手飛機，讓賈維斯按原計劃回去, 調了一些納米機器人修補漏洞，才抹了一把臉。

　　剛剛……他是看到比紮羅了吧。

　　托妮回過神時, 她正在半空高速飛行, 被一個粗壯藍色版超人半抱著。

　　「克拉克？」托妮疑惑問, 在看清這個糟糕到難以描述的臉和髮際線後擰了眉, 「你去藍莓星度假所以變異了嗎。」

　　「是！」比紮羅抗議說著, 看著她, 認真叫：「妹妹！」

　　托妮一巴掌糊上他腦門：「反了你了！」

　　比紮羅表情委屈起來：「妹妹。」

　　托妮開始四下看：「……我的高跟鞋呢，這小子欠收拾了。」

　　「托妮！」

　　托妮扭頭, 看到克拉克後整個人僵硬起來, 難以置信回頭看抓住自己的人。

　　除了胸前的S是反的，連款式也一模一樣, 顏色也是藍的，就像是把超人制服給扔進洗衣機, 裡面還有一大堆掉色牛仔褲。

　　托妮不顧喝風的可能沖他嚷：「你小子不會是星際旅行的時候，跑到外星球睡了個藍皮星人，現在私生子找上門了吧。」

　　看到她還充滿生機，克拉克欣慰又頭痛起來：「是盧瑟——」

　　托妮大吃一驚：「你和盧瑟這個惡棍都有兒子了？！」

　　克拉克表情看起來像是吃了三斤壞掉的蘋果派：「是他拿我的基因造出來的變異人！」

　　比紮羅用力點頭：「盧瑟！好人！」

　　克拉克飛在一邊沖她解釋：「他很多地方都和我是反的，說話你得反著理解。」

　　所以執著叫她「little sis」嗎。至少知道盧瑟是壞蛋，看來還不算特別傻。

　　托妮無力扶額：「你的意思是，他會冷凍視線，熱呼吸？這邏輯不對啊，那他應該不會飛。」

　　克拉克苦笑：「你應該慶倖不是都相反，至少他還是挺喜歡你的。」

　　托妮：「……」

　　果然她從九頭蛇基地出來後，什麼都翻倍了。雙倍童子軍，雙倍的大反派，現在是雙倍的大個兒童。

　　有了浩克在前，托妮很快適應過來，想到克拉克平時再怎麼固執，在她面前還挺軟慫的，就訓了幾句，結果比紮羅飛得更快了。

　　托妮自己裝甲從來達不到這個速度，克拉克帶她飛也不敢這樣，即使有生物場護著她也被刮得生疼。

　　努力堵住耳朵，托妮忍無可忍看向克拉克，扯著嗓子喊：「看來你對我意見挺大的？」

　　克拉克一臉冤枉：「我不敢！」

　　托妮：「那你說怎麼辦！」

　　克拉克面上詭異停了一秒，磕磕巴巴說：「你總是凶我，不如你沖他撒嬌試試。」

　　然後他就遭遇了長姐的死亡瞪視。

　　托妮咬牙，扭頭看向一邊滿臉「寶寶委屈寶寶不說」的比紮羅。

　　她回憶公司公關部那些漂亮姑娘打電話的聲音，「Brother？」

　　比紮羅的速度果然慢了下來。托妮看到希望，像是小姑娘一樣欣喜嚷起來：「我要吃甜甜圈！」

　　這效果見效特別快，就像小孩子變臉一樣，剛說完，她就被放在了一邊的大廈天臺上。

　　克拉克：「……」為什麼他從來沒這種待遇！他也想被甜甜甜叫兄弟啊！

　　托妮沖比紮羅微笑招手，瞬間無師自通了和這位藍莓超人的相處秘笈：「克拉克總是不願意幫我買，你去幫我買一盒好不好？」

　　那雙本來很嚇人的眼睛瞬間變得亮亮的，看著她認真說：「不。」

　　她說的位置在另一個半球，回來後顧忌那盒甜點，足夠克拉克把情況交代完了。

　　他當時把她送到西藏，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離開的。

　　閃電俠在一次執行任務裡發現了一個地下工廠，其中不少他的克隆體，唯一成功存活下來的只有比紮羅，他聽不進別人說的話，造成了很大的損失，無奈之下只好聯繫了克拉克。

　　結果見到他後，比紮羅更狂躁了，甚至因為氪石力量變強，把克拉克暴揍一頓，就飛了出來。

　　托妮偏頭：「大概是盧瑟給他灌輸了什麼吧，所以他那麼討厭他，也執著要和你比個高下出來。」

　　克拉克長歎一口氣，也坐在屋簷邊，扒亂了頭髮，露出苦澀的笑：「雖然我一直想要見到族人，沒想到會是這樣來的。」

　　托妮突然意識到，盧瑟一直以來堅持的針對，包括前一段時間天眼會風波裡的那些話，不信任的言語和眼神，並不是揭過後就能好的。

　　不論身體如何堅不可摧，只要是善良的人，內心就是柔軟的。

　　克拉克也是。

　　托妮清了清嗓子，難得在腦袋裡選擇了一會措辭。

　　「咳，我好像說過，克拉克，其實有時候，我也把你和超人分的很清楚。」

　　克拉克那雙天空一樣藍的雙眼含著淚傻傻看著她，像一隻迷了路的大型犬。

　　「你想想……」托妮非常耐心說著，「看到天上的老鷹，你第一反應是會去分辨它的雄雌，還是臉好不好看嗎？」

　　剛說完，她又急忙補充：「當然，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兄弟，我是說，其他的人，尤其是沒有接觸過你的人看來。」

　　「你有沒有想過，作為外星人的超人，其實大家第一反應也只是超人？甚至因為只有你一個，所以才把你作為一個單純的種族來看？其他人可能就是這樣想的。」

　　克拉克沮喪捂住臉。

　　托妮拍了拍他的肩：「不管怎麼樣，比紮羅都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你至少不再是一個氪星人在這個星球了。」

　　克拉克像是突然感動起來，悶聲說：「托妮……」

　　托妮看起來對自己說的話很是滿意，又說：「你不用太感動，我們是姐弟嘛。」

　　克拉克：「……你剛剛說的電影臺詞對不對。」

　　「還是女主角勸她姐姐不要墮胎的臺詞。」

　　托妮：「啊哈哈哈——」

　　「托妮！」

　　裝甲和比紮羅就是在這時候同時到了天臺，伸出那雙能舉起星球的手，像是撿到了飛盤的小狗：「托妮！還我！」

　　接過被小心抱著，連褶皺都沒有的盒子，托妮告訴比紮羅要給他謝禮，在裝甲裡翻出一塊綠氪。

　　克拉克看到那片綠的就頭暈眼花，在比紮羅吃下去後才感覺好一點。

　　托妮問：「好吃嗎？」

　　比紮羅笑了：「難吃。」

　　托妮一把拉起一邊的克拉克，向比紮羅告狀一樣說：「超人很挑食，不喜歡這個。」

　　比紮羅得意挺直了身子：「我不喜歡！」

　　托妮點頭，仰頭看比紮羅：「所以，你和他是不一樣的，超人也有不擅長的東西，比紮羅就是比紮羅。」

　　比紮羅很情緒化開始掉淚，嗚嗚大聲嚷著自己最討厭托妮。

　　克拉克一愣一愣看著發明家一個小時不到就輕鬆解決了困擾他幾天的問題。

　　果然是因為最近身邊的小動物太多了，才哄得這麼順手嗎。

　　在目送孤獨堡壘的飛船帶走比紮羅後，托妮轉向克拉克，調侃笑起來。

　　「所以，想要我示弱撒嬌，Brother？」

　　小鎮男孩漲紅了臉：「我和他是反著來的！」

　　超級大腦在這時候解救了他，飛快找出了一條可以轉移話題的資訊。

　　「對了，羅德斯上校讓我來找你，讓你不要忘了聽證會。我看看時間，大概還有……一個小時開始？」

　　托妮：「……」

　　她還真忘了！

　　+

　　聽證會其實是早就定好了，沒想到後來被佐德二叔的入侵計畫打斷。這之後正義聯盟和光照會的事情沸沸揚揚，這個關頭，羅迪也不想讓她跑出來頂鍋，難得強硬把這件事延後，最後就放在了今天。

　　至少因為羅迪這份心思，托妮就決定跑一趟，結果佩珀出事後又冒出一個滿大人，她就給忙忘記了。

　　「Ms，感應到地空導|彈對準。」

　　看清這個下馬威的型號，托妮笑了：「自家兄弟就不要相殘了，讓這個孩子休息一下。」

　　賈維斯提醒她：「這有違先前的保密合同。」

　　「說起保密合同，一會提醒我，我們這邊也有一點賬要算。畢竟漢默工業偷取的圖紙都是從軍|方流出的。」

　　電子管家很快給了她回應：「已經記錄備忘，導|彈取消校準成功。對方發來通訊，質問保密問題，要回復嗎？」

　　看著越來越近的大樓，托妮說：「當然要回復，讓他們給我留一個車位。」

　　話是這麼說的，她已經半點不客氣降落在了停車場，從戰衣裡走出來，也完全沒有收起來的意思，任由那些試圖窺探技術的軍|方科學家包圍了身後的馬克四號，徑直走向不遠處的羅迪。

　　上校看到她後，長松了一口氣，引著她往前走，順便替她擋開那些想要接近的兵士，面露欣慰：「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差點來不了，如果沒有克拉克提醒的話。不過這點就不用告訴好友了。

　　羅迪又碎碎念了一番她這次去中國給他增加的工作量，一邊遞給她一張便條：「總之，等會你照著這個念就行了。」

　　托妮瞥了一眼就看清楚了出自誰的手筆：「你這麼快就和公關部搞好關係了？」

　　很明顯，羅迪用一些手段得到了問題，讓S.I.公關部寫了完全不會出錯的答覆。

　　上校發自內心感慨：「這是患難友情。」

　　從停車場出去，正好經過外圈，在大門口已經烏泱泱圍了一大堆媒體。

　　哈皮氣喘吁吁領著人跑過來，和羅迪點了個頭，因為這個動靜，兩邊的媒體瞬間像是嗅到了血味的鯊魚，被隔離開後，都大聲故意說出一些比較尖銳的話題，想要吸引她的注意。

　　「托妮！你不僅投資，還親自加入超級英雄業，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嗎。」

　　完了。深知好友心思的上校內心無力呻|吟了一聲。

　　托妮果然停下了，摘下墨鏡，示意那位元女記者說話。

　　在大片的快門聲裡，女記者緊張咽了咽唾沫，覺得轉正機會近在眼前：「畢竟你是一個女性，還是一個普通人。」

　　這個問題瞬間變得很無聊了。

　　托妮唔了一聲，「畢竟優秀的女性不會只有一個事業？比如上世紀那位，和我在相同領域一樣突出，還很貌美的，叫什麼來著——」

　　「海蒂拉瑪？！」女記者突然興奮起來，「這麼說，托妮還有進軍好萊塢的意思？」

　　女記者很快又笑了：「不過，即使是成為超級英雄，也只是局限在救人上吧，還是說，這只是你對以前漠視生命所以向上帝贖罪？」

　　托妮毫不留情戳穿她：「局限的是你。」

　　「因為你就是想要引出我說這種話，或者只想聽我說這個話題。如果你在攔我前，稍微做好功課，聽點以前發佈會的主題，說不定會注意到S.I.在醫學領域的新成果。」

　　「但是實話說來，不管是職業，還是性別，現在包括人類或者外星物種這類的種族劃分，對我來說都都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我已經走得足夠遠，很多時候，我的構想，我的概念，跟不上的反而是這個時代。」

　　她這話說得非常自負，直白刺耳，但是在場的人卻無從辯駁。

　　「即使已經見過幾位神了，我依舊是無神論者。沒有誰能寬恕誰，做了就是做了。我現在只是做一些讓自己不會後悔的事情而已。」

　　她沖紅了臉的女記者微笑道：

　　「不過說起好萊塢……我最近投拍了一部電影。」

　　「感興趣的話可以關注一下，甜心。」

　　+

　　「還真是她會說出來的話。」

　　看著螢幕裡已經被簇擁著進大樓的發明家，隔壁聯盟的投資人說著，坐在吧台邊，表情是毫不掩飾的喜愛和讚賞。

　　然後迎來了複聯眾人的詭異凝視。

　　短短幾個月裡，他們已經習慣了朋友的家，並且把倒數二層當做最讓自己安心的地方。結果在他們按照原計劃降落到樓層後，看到了一位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新聞裡幾乎天天見，但是從來沒打過交道。

　　韋恩看向他們，露出友善的笑容，反而像是主人一樣招呼這些住客們一一坐下，甚至很輕鬆說出了他們的名字，語氣浮誇，很快就讓人喪失了聊天的興致。

　　對於兩位女士，他非常紳士真誠讚美一番，連娜塔莎也輕易被顧問這個草包公子模樣騙過了。

　　珍妮特出於認識，而且還有對手裡的小傢伙的好感，還是和他客套了一番，並把布魯西展示給他看。

　　奇怪的是，原本因為托妮離開怏怏甚至有點透明的小人，回到布魯斯手裡又變得真實不少——雖然一臉不忿抗拒布魯斯的手。

　　兩個人就這個小傢伙聊了一會，布魯斯似乎也很好奇，問出不少引人發笑的問題，珍妮特還是耐心給他解釋了。

　　皮姆皺眉：「我不喜歡他。」

　　克林特長歎一聲：「……我已經開始羡慕隊長不在這裡了。」

　　覺得他沒腦子是吧，以後你們就不覺得了。

　　傑森陶德在心中滄桑感慨一番後，以一種過來人的心態環顧四周，發現只有他自己明白一切真相，終於在瞬間體會到了導師為什麼總是習慣把什麼都先調查清楚。

　　這種眾人皆懵我獨知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雖然不能在監護人面前揭露這個人的身份，能給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導師添堵也挺值得期待的。

　　傑森叫著管家的名字：「反正採訪也結束了，可以放歌嗎？」

　　賈維斯語氣不贊同：「您有這個許可權，不過限於有客人……」

　　傑森毫不在意說：「那就給他點播一首。」

　　他拉開投屏，點開了監護人的常用歌單，輸入關鍵字，一下就檢索到了目標。

　　AC/DC的《rock the blues away》。

　　背景樂還在單曲迴圈著rock the blues away，結果並沒有把bruce away，放到標題這句歌詞時，導師終於看向他，目光在那個蝙蝠印記處停了停。

　　傑森先一步道，「我是從十幾年過來的。」他聳聳肩，「如你所見。」

　　布魯斯歡喜微笑，語氣甜蜜：「所以，托妮是為了和我二人世界，把你送給蝙蝠俠了？」

　　這是怎樣的一種謎之自信。複聯眾聽著沒忍住倒抽了一口氣。

　　傑森：「……」

　　媽的影帝。

　　作者有話要說：

　　《

　　rock the blues away，blues發音接近Bruce，桶在挑釁他的導師。

　　老爺用事實證明，你爸爸永遠是你爸爸。不管多少歲。

　　終於忙完了，接近9Q字，祝食用愉快。

第61章 Despacito

　　進大廈後, 羅迪並沒有急著帶托妮去聽證會現場，反而先引著她繞到一個辦公室前。

　　對上一臉詢問的好友, 上校按了按眉心：「我早就猜到你不會管那張便條，所以特意為你請了一位專家。」

　　托妮：「什麼專家？」

　　「形象專家。他已經給不少議員成功打造了公眾形象, 知道怎麼得體應對，更重要的是, 他非常瞭解許多參議員的說話風格, 對你回答會有很大幫助。」說完後, 他抬手敲了兩聲，推開了門。

　　果然有人坐在辦公桌後, 手中豎著一張攤開的報紙，把臉擋得嚴嚴實實, 那張報紙的頭條上的布魯斯正沖她微笑。

　　是正義聯盟發佈會那一天。托妮看著竹馬走了會神才坐下了。

　　羅迪清了清嗓子, 提醒道：「可以開始了, 阿克頓教授。」

　　「很高興見到你, 托妮小姐。」一個年輕的男聲在報紙後慢悠悠說。

　　「你怎麼在這？」「你不是阿克頓！」兩個人同時驚異出聲。

　　托妮皺起眉：「別鬧了, 傑森。」

　　「傑森是誰？」男聲帶上了戲謔, 報紙緩緩落下，露出一張對男人來說過於漂亮的面孔, 「難道你還認識第二個像我這樣嗓音迷人的傢伙嗎。」金髮綠眼的男人說著, 沖她做出誇張的失落表情。

　　是迪恩溫徹斯特。

　　托妮終於知道，為什麼聽到未來的傑森說話會覺得很耳熟了, 並不是因為他這麼多年聲音沒有變化，而是乍一聽和迪恩太像了。

　　托妮徹底放鬆下來, 感慨道：「偽造水準上升了嘛，這次居然混進國會了。」

　　迪恩面有得色：「當然是因為山姆，他現在可是華盛頓的大律師。」

　　——好吧，又一個弟控。

　　托妮問：「既然你會出現在這，看來這裡也有那些東西了？」

　　迪恩：「就混在這次聽證會的參議員裡面，所以可能需要你幫個忙，一會把我帶進去。」

　　托妮滿不在乎同意了，轉而關注起無關緊要的話題：「所以，你用什麼辦法把那個專家拖住了？」

　　獵魔人狡黠笑了：「一點不入流的小法子，但很有效。至少他現在應該在去加州的路上。你會照舊付這位可憐人傭金的吧？」

　　這下換羅迪在狀態外了：「等等，你們認識？」

　　托妮這才介紹：「迪恩，我的搖滾樂同好，daddy issue病友。」

　　迪恩半點不見外和羅迪打招呼，隨即惡趣味補充：「還是她的EX。」

　　他不說還好，說後托妮就又一次回憶起來了。

　　當初為了抓她家的花匠，迪恩先是用搖滾同好的理由接近，被她拆穿後坦白獵魔人身份，她出於調查真相的目的同意了他在老宅進出。

　　然後就不可避免被愛德溫發現，又上報給了霍華德。

　　托妮當時為了反擊，故意說這只是她的追求者，結果後來鄧布利多直接就說她有個會魔法的小男友。直到上次生日禮物時，托妮才反應過來，他之後肯定又做了什麼，才直接誤導了老管家。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麼？」她忍不住問。

　　迪恩表情無辜：「正好有一天你不在，我們翻到花園裡調查情況，結果被你爸發現了。」

　　然後搖滾青年發揮自己的浪漫天性和胡扯水準，開始在花園裡用吟誦情詩的語氣背AC/DC的歌詞，成功吸引注意力，為弟弟爭取了繼續調查的機會。

　　在氣勢頗盛的S.I.董事長逼問下，他甚至現場編了一段情史。

　　托妮：「……」

　　也難怪迪恩能成功騙過霍華德了。倒不是他的騙術多高超，完全是因為她爸足夠瞭解她。他們倆的共同愛好太多，連性格上都非常一致。

　　終於聽出一些前情，也徹底明白了這位的攪局能力，羅迪一臉崩潰。

　　所以，議員裡面還有一個超自然惡靈。

　　於是現在不僅要和參議員鬥智鬥勇，還要玩大家來找茬，在裡面發現一個冒牌貨。

　　果然只要和托妮沾上關係，所有的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羅迪現在終於反應過來，這麼大的事情，佩珀居然不參加，絕對是早就預見了這一幕。

　　天大的事算什麼。

　　托妮斯塔克下一秒就能把天都給你捅破。

　　+

　　進場安檢，上校很瀟灑摘了木倉，獵魔人只被搜出了一袋鹽，他熟門熟路用一個wink將實習生迷暈了頭，又和她聊起星座，表示這是自己的幸運物，成功把那袋鹽給捎了進去。

　　羅迪回頭時，托妮還在摘東西，站在金屬探測旁邊簡直無處不響，一邊專門為她準備的箱子裡，已經放了一大堆叫不出名字，但是一看就很有殺傷性的東西。

　　最後，她敲了敲反應堆：「這個就不用挖出來了吧？」

　　負責舉著箱子的實習生猛的搖頭，一頭冷汗。

　　這女人簡直就是一個行走的武|器庫。

　　因為這個耽擱，托妮和羅迪再進去時所有人都已經坐好了，兩個人簡直是萬眾矚目下登場。

　　很好，這很斯塔克。上校想著，心如止水。

　　氪星人入侵地球的事情和天眼會風波剛過，不少人都迫切需要一個說法，現場氣氛十分凝重，因此，聽證會內部的媒體不比場外少，卻要井然有序許多。

　　大廳中央只有一對桌椅留給托妮，被幾側扇形階梯的席位包圍，席中坐著此次負責對托妮問詢的參議員，黑壓壓一片西裝。

　　托妮落座，坐姿很隨意，不像是被調查，反而有種一人站在孤島上與群浪爭鋒的氣勢。

　　發明家帶了暖色墨鏡，沒有穿正裝，還是從戰衣裡常穿的那套內甲，反應堆大大方方露出來，齊頰短髮因為動作滑開，露出精緻好看的臉蛋輪廓。

　　「開始吧？」她托著下顎微笑說。

　　羅迪本來做好了長時間鬥爭的準備，畢竟有那麼多的人排著隊，結果他很快就看到了史上最不走心的聽證會。

　　托妮回答起來非常簡單粗暴，完全沒有營造一個良好形象來促進S.I.股價的意思。

　　應該說，她什麼時候在意這個才奇怪，S.I.的資深股民們已經習慣了將老闆的形象和公司劃分開，甚至自我安慰，只要她還沒成傻子，大腦依舊天才就夠了。

　　「斯塔克小姐，關於關閉武器部，你有什麼解釋嗎？」

　　「我以為關於這一點，《星球日報》上說的挺詳細了？」

　　「比起不知名小報的記錄，我更想從您這裡親自聽到。」

　　羅迪在一邊翻到那位專家用郵件傳來的資料，得知這位元是個投機者，猜想他根本只是為了蹭熱度博取選票，適時打斷：「這位議員，這次聽證會主要針對超級英雄問題，與S.I.無關。」

　　議員冷笑一聲：「那我沒有問題了。」

　　下一個問詢的是一位女性議員：「我看了您的推特記錄……所以九頭蛇是真的還在？」

　　「對啊，其實坐在這裡的還有不少人也是成員呢。」托妮說著，點了十幾個名字，議員席中果然傳來一陣騷動，有人自殺有人暴起，很快就被一邊的人給制住了。

　　可以不用應付這些人了，算是省時間吧。

　　「還有問題嗎？」混亂結束後，托妮很好心情反問。

　　因為自己的曖昧物件也在其中，這位議員驚恐表示自己問完了。

　　議員們多是用慣了話術，或者是預先設坑和人繞邏輯的，陡然遇到她這樣不按常理來的，很快就到了尾聲。

　　下一個站起來的居然是老對手。

　　天眼會的艾曼達沃勒。她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而且因為這段時間與超級英雄打交道，抓到的證據也都非常致命。

　　「請問斯塔克小姐在使用新型戰衣飛行時，有任何空中許可權嗎。還有，你打算什麼時候上交戰衣，擴充軍備？」

　　「你是否提前監控到了氪星戰艦的入侵，卻沒有向相關部門上報？這一切是為了給你的自己另起爐灶的聯盟造勢嗎？」

　　她問得咄咄逼人，托妮回答也就少了很多耐心。

　　「沒有，不打算，沒錯，並不是。」簡短四連。

　　沃勒意外沒有繼續追問緣由，翻了下手中材料，又繼續道：「正義聯盟最新發佈會上，投資人韋恩說是為了和你有共同語言，是不是意味著，他只是為了追求你而接手正義聯盟？」

　　「畢竟有足夠證據證明，你一直都在為超人賠付戰損。」

　　四下裡因為她這兩句靜了靜，下一秒，媒體席爆發了一陣暴雨一般的快門聲。

　　關於那天的發佈會，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正義聯盟以後不再管地球，韋恩隨口說的那句話，沒幾個人在意。這時候被沃勒提出來，簡直細思恐極。

　　托妮：「……」

　　竹馬「隨口」提她這一下，絕對是算到這一步了。

　　所以說，在被隊友和反派們見過（非常像她和顧問先生結合版的）傑森後，現在還要傳她和竹馬的緋聞了啊啊啊啊。

　　沃勒自己說完後也愣了一會，她是想塑造斯塔克是個陰謀家，從頭至尾都在利用超級英雄和輿論，目的就是想控制地球。

　　結果按照原計劃說完了話，在看到滿廳突然散開的八卦氣息後，沃勒終於反應過來：

　　因為兩位主角一直以來的情場老手形象，最後的結果變得莫名充滿了桃色粉紅的味道。

　　她自己也忍不住想，韋恩會那麼快跳出來把正義聯盟這口燒得正熱的大鍋接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在幾乎所有人眼裡，這個空浮無腦的公子哥，從來做事的動機都只為了有趣或者討好哪個女人。

　　所有人把正義聯盟裡面有主沒主的女英雄猜過了，就是沒想到編外的這位。

　　一瞬間一切都好解釋了。布魯斯韋恩遊戲花叢多年，終於栽在同類手上，戀愛腦上頭，為此不惜頂鍋，站出來為她的超英收集遊戲買單，並和她的後宮們叫板。

　　能讓一個花花公子做到這種地步……

　　絕對是真愛了啊！

　　沃勒表情複雜看著她，良久才僵硬吐出一句：「我沒有問題了。」

　　可以預見的是，這個緋聞絕對是全球級別的。

　　沃勒甚至對自己的職業規劃產生了動搖。

　　她當初選擇參政，說不定是八卦新聞界的損失。

第62章 Despacito

　　另一邊, 迪恩沒費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假議員，正好托妮把在場的九頭蛇成員點出來, 引起了一陣混亂，他趁亂找機會把那個傢伙引了出去, 在一邊的洗手間結束一切。

　　慢條斯理洗完手出來後，聽證會也恰好結束了。

　　看到頭一個推門走出來的托妮, 迪恩非常順手撐牆堵住她, 挑眉：「一起吃飯嗎！」

　　一個口味接近還非常樂於結帳, 另一個覺得美食必須配美人，兩個人往往都會非常默契達成一致。

　　沒想到發明家根本沒看到他, 滿臉神遊，直挺挺撞了上來, 一個趔趄就要往後倒, 最後捂著臉被他扶住了。

　　迪恩正要問, 她背後的門又一次被打開了, 這次是一大群被安保人牆堵在後面的瘋狂媒體。

　　兩個人同時回過頭, 在一陣快要閃瞎人眼的閃光燈裡, 仿佛兩隻受驚的狐獴，瞪圓眼呆直杵著, 頗有在原地比誰眼睛更大的意思, 最後被忍無可忍的上校一手一個拎走了。

　　「好在」被放進場內的都是正經媒體，沒有什麼八卦小報, 至少目前輿論話題還停留在發佈會主題上，這一張只是作為她花心的論據之一。

　　——「即使是在參與聽證會的今天, 斯塔克也帶了男伴陪同。不禁讓人擔憂，如此情緒化的人，是否會給聯盟和地球帶來更多不確定。」

　　反正也不會更糟了。

　　用戰衣引開了媒體，坐在哈皮開的直升機裡，托妮盯著新鮮出爐的新聞推送，一臉麻木想著。

　　下一秒，她就接到了來自竹馬的簡訊。

　　-我在斯塔克大廈等你。B.W

　　托妮：！！！

　　一陣淩亂後，她終於想起最近兩家有合作項目，竹馬會發這句話其實再正常不過了，不過偏偏在這時候被她看到，所以才莫名有種被查崗捉|奸的微妙感。

　　用力深吸一口氣，青梅一個詞一個詞拼道：

　　-簽合同了？T.S

　　對面回復很快。

　　-當然。B.W

　　-讓他們給你安排一個地方休息，我馬上回來。T.S

　　-我在你的房間。B.W

　　托妮死死盯著這行字母，倒吸了一口氣。

　　像是大喘氣一樣，竹馬又接著發來了一條消息。

　　-好像被你的朋友們都討厭了，波茨小姐安排我到頂樓等你。B.W

　　後面還跟著一隻委屈巴巴的綠色小怪物貼紙。

　　托妮：「……」不知道為什麼，單看這個表情就完全可以想到，自己的新隊友們遭受了怎樣深厚的精神打擊。

　　問題是，助理居然這麼放心把布魯斯扔在她的樓層了！

　　放棄了回復，托妮直接聯繫上助理。單聽背景音就能判斷出來，佩珀已經不在大廈了。

　　資本家難得擺出了威嚴質問的語氣：「你在哪？」

　　助理用一段空白表示她正在挑眉：「……給你收拾爛攤子？畢竟在聽證會上，有幾位議員被你無差別攻擊了，如果你有好好看每年的支出項目就會知道，我們其實一直有贊助他們的活動，他們也多少給過一點方便。」

　　心虛「噢」了聲後，老闆瞬間變回了托妮：「那你做好心理準備……之後可能有個比較大的緋聞。」

　　她很清楚，這還只是開始，媒體就是一個圈子，誰都有幾個校友至交，沃勒那番話，在場的媒體自己出於聽證會的協議要求不發，肯定也會通氣給相熟的人，以他倆的話題度，分分鐘就能引爆，徹底把聽證會問題也蓋過去。

　　結果佩珀只是平靜說：「哦。」

　　托妮：「我這次主動警告了，你都不問嗎！」

　　佩珀輕笑出來：「托妮，認識你以後我見過的緋聞還少嗎。」

　　沒有管身旁羅迪的目光，發明家鬆開按著內置耳機的手，一邊在空中胡亂揮舞著，語無倫次：「這，這次不一樣！」

　　佩珀語氣欣慰：「你終於承認韋恩先生不一樣了？」

　　托妮：「當然，那可是布魯斯！等等，不是你說的那種——總之，這次事情真的麻煩了。」

　　說到最後，發明家的蹦詞都變得磕絆起來。

　　佩珀終於從她的語氣裡感覺到了難得的慌亂，失笑安慰：「只是換了個太熟悉的緋聞物件，可能這次規模和影響大一點，你在擔心什麼？」

　　托妮絕望說：「你知道我爸有位老管家的吧。」

　　「他現在一定在打包回國的路上。」

　　+

　　托妮頭一次覺得自己造的飛機速度太快。

　　再怎麼不想面對竹馬，更不想面對之後可能同時被兩位管家關注的恐懼，從華盛頓到紐約的距離還是很快就到了。

　　飛機剛降落在大廈頂樓的停機坪（準確說是裝甲出發點），羅迪就表示自己還要趕去另一個會議，麻煩哈皮送一下自己，毫不留情把難得鴕鳥起來扒著座位的好友往下扔。

　　發明家瞪著同時背叛自己的保鏢和好友，在腦子裡的小本本上無比記仇添上了一條：

　　「把給上校的戰爭機器裝甲漆成粉色」。

　　托妮睡眠品質一直不好，也因為這點，頂層外沿的玻璃幕牆隔音效果特別強，別說飛機引擎聲，就是引|爆一個發電站，裡面都聽不見。

　　先是讓管家開啟了單向透明，發現布魯斯就坐在她的酒櫃邊，她走過去，剛決定叫賈維斯直接打開幕牆嚇唬他。

　　結果看清竹馬面前的布魯西後，托妮自己先被驚到了，一瞬間只想扛上戰衣跳樓走人。

　　A.I.的反應卻比她快多了，沒等她跑路，幕牆已經如同科幻電影一樣解離展開。

　　原本還在撐頭打量低維度生物的人抬頭，似有所覺轉過身，看向青梅，頭髮因為會議好好梳上去了，露出清晰的輪廓，含笑的眉眼。

　　托妮硬著頭皮打招呼。

　　「歡迎回來。」布魯斯語氣輕快說著，看著她走近才緩緩直起身，輕鬆把她引到自己原先坐著的地方坐下了。

　　上次這樣還是拆禮物的時候。

　　托妮：「……」超級不對勁！

　　顧問明知故問：「我剛剛就想發資訊問了，這個小傢伙是？」

　　連語氣裡的好奇都把握得非常精准。

　　發明家眼毫不猶豫搬出了佩珀他們的猜測：「新做出來的機器人。」

　　追求者笑了：「特意做了和我一樣的？」

　　托妮：「……」

　　不好意思，其實和蝙蝠俠也一樣，不過你的特徵比較明顯。

　　小傢伙瞪著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似乎很不滿扁了嘴，哼聲：「虛偽。」

　　竹馬伸手戳了戳他，看到招呼過來的蝙蝠鏢後笑意更深了。

　　托妮故意氣他：「我加了不少哥譚元素。」

　　布魯斯看起來卻並不在意，反而輕笑出聲，慢條斯理解開西裝外套紐扣，從內側口袋拿出一隻銀色的便攜雪茄盒，吧嗒打開。

　　裡面居然裝著兩塊小甜餅。

　　他側過頭，眨眼，壓低聲道：「瞞著阿福偷藏的。」

　　托妮還是沒繃住笑了。

　　小傢伙完美繼承了他的弱點，有了阿福的大殺器引誘，原裝寥寥數語就把思維模式比較簡單的布魯西哄得團團轉。到後面連隔閡也沒了，甚至開始用竹馬的襯衣紐扣練習用爪鉤槍。

　　托妮沒忍住低聲說：「不公平。」

　　布魯斯輕鬆解開扣子上的鉤索，把小人放回吧臺上，獎勵性把一塊甜餅給他，才好整以暇轉身，做出認真聆聽狀。

　　像是把孩子引開，好方便父母談話一樣……

　　托妮突然臉上發燙，抿了嘴，那句「你在發佈會就想到一切了」的追究也被吞下了。

　　「什麼不公平？」

　　布魯斯垂目看她，因為視角原因，笑容顯得意外溫順，下一秒又變得恍然大悟起來。將雪茄盒遞過來，有意用一種無奈縱溺的語氣說：「還有一片。」

　　托妮艱難從甜餅上移開眼，警惕看他：「……我不會上當的。」

　　竹馬盯著她嘴唇的眼神太明顯，有了之前聽歌劇被他得手的經驗，這次她怎麼都不會上當了。

　　在他故作茫然後，托妮毫不猶豫戳破他：「如果我吃了的話，你就會說，你只有兩片小甜餅，今天沒有吃到，然後就會趁機親我。」

　　青梅說時，臉上根本是掩不住的得意，指責看著他，耀武揚威得可愛。

　　「我們兩個人都是經常玩這套的——」

　　話被堵住了。

　　竹馬雙臂撐住吧台，輕鬆整個將她籠在身下，頎長勁瘦的身形有種積蓄收斂的力量感，明明沒有壓到她，卻還是讓人喘不過氣，就算只是貼著沒有任何探入的動作，卻成功徹底把外界的感知聯繫也切斷了。

　　下意識攥住同類手臂上的外套，向來自詡能用舌頭打結櫻桃梗的派對生物，在思維斷片前的最後反應是：

　　這可能是她接過最純情的吻了。

　　成功打斷了她的話後，對方並沒有動，只是偏了頭，幾乎蹭著她的耳際說：「經常玩這套？」

　　這句話帶了占上風的得意調侃，還泛著一點酸意。

　　完全不想看酒櫃玻璃裡倒映的自己，因為繃久了有些腿軟，牙尖嘴利的那位難得沒吭聲。

　　「既然我們都這麼清楚這一套的流程，你看——」

　　他耳際微紅。

　　「現在已經不早了。」

　　竹馬真正的嗓音和帶著面具時虛浮輕快不一樣，尤其壓低後，沙啞又磁性，說到這裡，連簡短的話都帶著無限的曖昧繾綣。

　　所以果然是看到新聞了在吃醋——或者是接著上次莫名其妙告白，現在打算一步到位。

　　但是，這，這也，太，太太太快了點吧！

　　布魯斯盯著她，慢慢撤開身子，單手插袋，戲謔笑開了。

　　「現在已經不早了，該吃晚飯了。」

　　「上次翹董事會，你不是說十七樓的墨西哥菜不錯嗎。」

　　托妮：「……」

　　她現在選蝙蝠俠還來得及嗎。

　　作者有話要說：

　　《

　　老爺：想親就親，找什麼理由！

　　小劇場：

　　看到小人，查好資料後。

　　竹馬：耶，穩了。

　　顧問：下次開會可以對氪星人寬容點。

第63章 Constellat

　　主題：有沒有人來聊一下土豪組。

　　#1 LZ

　　推特連梗都玩了一輪了, 今天板內居然沒動靜，是都出去吃瓜了嗎。

　　看到隔壁直接變成了錦鯉祈福貼, 乾脆新開一樓，有沒有朋友來聊一聊。

　　#2

　　所以受TS影響, 本科技論壇終於淪為八卦論壇了。

　　#3 墨西哥卷餅真好吃

　　前排。

　　因為總部的餐廳水準，我一直以為boss的品味很好。沒想到也會喜歡布魯西寶貝這種空有皮囊的草包。

　　#4

　　隔壁是哪個貼？

　　#5 lz

　　戳這裡：[灌水]剛從某人的博覽會回來（見26章）

　　隔壁樓主真錦鯉, 成功預言這兩個人非常適合互相禍害, 還疑似收到了TS的跨洋快遞

　　#6

　　原來那時候她就和韋恩搞在一起了嗎。

　　#7

　　點進來才知道居然是他們倆！

　　哇靠這是什麼跨界組合？仿佛看到小李和泰勒。

　　#8

　　樓上我求求你快閉嘴。

　　#9

　　哈哈哈哈哈七樓拉郎鬼才！

　　#10

　　三樓你對你們老闆的外貌協會屬性有什麼誤解？

　　靈魂有多無趣, 我們布魯西寶貝的皮囊就有多光鮮。

　　#11

　　這倆一直各玩各的，禍害各種圈子, 沒想到還能有互相禍害這個操作。

　　#12

　　樓上，你都說是各玩各的了, 中世紀什麼貴族不就這樣嘛, 先一步利益聯姻, 兩個人繼續在外面玩。

　　#19

　　其實仔細想想, 兩個人畫風還是很一致的啊。刷了一會推, 我被那些段子影響, 已經默認這兩個人天生一對了。

　　都有錢，沒有什麼階級差別, 所以觀念接近, 而且都父母雙亡，說不定還能互相理解撫慰, 還都喜歡極限運動，連約會蜜月的日程都有了, 還都是聯盟投資人，至少愛好和立場很相近嘛。

　　果然，自戀自大型的人，談戀愛的最高境界，就是找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人。

　　#20

　　Old money和New money沒有階級區別，你可能在逗我笑。

　　#21 lz

　　20樓縮在wagecage裡打出這句話更搞笑。

　　#23

　　等等，為什麼你們這麼認真討論起來了，他們不一定是認真的啊，一直聽說他們那個圈子很亂，說不定兩個人只是pao友關係。而且現在還只是韋恩單向箭頭吧，沒看TS這次去聽證會都帶了個小帥哥嗎。

　　再說了，要是真一起，誰知道他們這次的新鮮感能保持多久。

　　#24 lz

　　樓上你的八卦資料庫要更新了。

　　來看看這張圖。

　　八卦小報.jpg

　　#25

　　自從我十歲開始在飆網，除了賢者時間，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麼糊的圖片了。

　　#38

　　勉強搶救了一下這張圖，盡力了。

　　Forehead kiss.jpg

　　#39

　　我的媽樓上簡直時薪百萬修圖師。

　　#40

　　看到這張圖，我突發奇想去找了下他倆那天的行程，韋恩沒有查到，不過TS在那晚公開了擬聲詞身份。

　　又從NYPD的公開消息看了下當時的地點，街景和圖片裡的標牌能對上，再看當時關於擬聲詞的報導，記者去的時候拍了被封鎖的建築，識圖說明那是個私人劇院，正好在上面這張照片的對面。

　　下一步我又查了下這家劇院，發現它隸屬于一個慈善基金會。

　　這個慈善基金會就有意思了，建立人那一欄填的是瑪莎韋恩和瑪利亞斯塔克，深入瞭解後，我發現，這還真不是有錢人家用來社交或者洗錢的小把戲，確確實實在幫助小孩子。

　　很明顯，現在被他倆繼承了。

　　所以抓擬聲詞的時候他們倆一定在一起。非常有可能是約好了在那裡處理基金會事務，照片裡兩個人都穿的正裝，還在劇院旁邊，可能是受邀看小孩子匯演。

　　下麵放證據圖。

　　NYPD官方公佈資訊.JPG

　　基金會查證結果.JPGE

　　#41

　　好的，共同點再加一個。

　　#53

　　重點難道不是他倆母親應該很熟，所以他們說不定其實認識很多年了。

　　#67

　　受樓上幾位啟發，去拉了一個時間表。

　　瑪莎韋恩和瑪利亞斯塔克在艾瑪威拉德同年畢業，婚後還能聯名建基金會，看來在高中就是好朋友了。

　　關於韋恩夫婦能查到的不多，只知道兩個人是大學校友。另一對因為男方就沒法低調，老夫少妻，還是讓一個花花公子自願走進婚姻墳墓，在當年報導的婚禮參加人員裡，果然找到了韋恩夫婦。

　　之後，BW和TS同年出生，一個二月，一個五月。小巷事件發生那一年，TS進了寄宿學校。斯塔克夫婦車禍那年，BW剛好遊學回來。

　　說是巧合也太多了吧，他們兩個人要是不認識才有鬼。

　　#68

　　這個劇本我知道，叫《阿甘愛上了阿珍》（注）。

　　#69

　　哈哈哈哈哈人才。

　　#77

　　這樣一想，明明是青梅竹馬，為什麼以前要裝不認識，現在又莫名其妙開始追求了。

　　#78

　　這道題我也會！

　　BW：「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明明我比那些超級英雄先來的！認識你也好，喜歡你也好，第一次承包一個聯盟，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內心，本來應該擁有雙倍的快樂……」

　　#79

　　發現白學家。打死。

　　#80

　　這個樓都進了一些什麼神人。科技論壇都是技術巨佬和邏輯大神嗎，醜新瑟瑟發抖。

　　#97

　　看完了，所以外面還在玩土豪梗，編兩個人互砸信用卡這種俗段子，我們論壇已經把真相扒乾淨了？

　　#98

　　作為S.I.員工，現在心情沉重。

　　本來紐約已經很高危了，如果以後兩邊合作變多，要寫完遺囑提著頭去哥譚出差吧。

　　#99

　　這裡哥譚人，其實你只要晚上不出門，不往小巷子鑽，儘量不要搭乘公共交通，不和穿著奇裝異服說話。

　　還是能留個全屍的。

　　#100

　　耶！我是一百！

　　#151 傷心蛋撻

　　嗚嗚嗚嗚我不接受！為什麼偏偏是韋恩！

　　當初是因為TS的採訪才愛上電子（包括她），為了理想當了十幾年別人眼裡的geek。

　　結果我剛剛從斯坦福畢業，她就搬了總部回紐約，前天剛接到錄用通知，本來高高興興來公司，沒看到偶像，反而看到來談合約的韋恩。

　　後來得知明天TS會來我們樓層，滿心期待準備發推炫耀，就在北美熱搜第一排看到了他倆的緋聞。

　　對緋聞抱著吃瓜不信的態度，直到我為了解決一個問題打開論壇，刷到了這個樓層。

　　我愛的大腦要和一個空殼在一起了Orz

　　#152 卷餅

　　噗心疼新同事。

　　年輕人來十七樓吧，我請你吃墨西哥卷餅啊。

　　#156

　　這裡隔壁攝影版的，看到這裡很吃驚了，我以為貴版TS出鏡率這麼高是因為她科技圈顏值擔當，原來真的有愛她大腦的嗎。

　　#157 卷餅

　　因為學術圈外的人都會無視TS的科研能力和開掛大腦啊。

　　本版大部分人都很清楚，自己在大學才從教授那裡一節節課學的東西，她在四歲時就無師自通。十歲直接和業界大牛認識，溝通無礙，同時登上雜誌封面，而我們這種還算是混得比較好的人，能在畢業後給這位大牛打工就不錯了。

　　還有，基本上每年S.expo，都會有大神專門開貼討論分析，路人的話，因為積分不夠也許看不到，所以不知道跟帖裡面技術宅對她的著迷程度吧。

　　雖然一直玩梗說人工智慧watching you，如果真的被她這樣的人注意到才是一種認可吧。

　　#158

　　贊同樓上每一個字。我個人來說，也許因為能看到實實在在的成果吧，比起學院科研環境的話，覺得S.I.工作比較有成就感。

　　而且跟著TS，你會有一種被引著走上更遠征程的感覺。

　　哦，除了公關部。

　　#159

　　秘書辦公室的人也想有姓名。

　　#160

　　哈哈哈。

　　#168

　　這樓S.I.的水軍太多了吧。

　　#169

　　現在都快七點了你們還在公司？資本家這麼剝削人的嗎。

　　#170

　　其實是為了蹭夜宵……

　　#171

　　+1

　　#176

　　+社保號

　　#177 卷餅

　　自從搬回紐約，老闆直接住頂層後，我已經胖了十斤了。哭。

　　#178 馬卡龍，真香

　　看到標題我就美滋滋戳進來了！

　　#179 lz

　　臥槽樓上是隔壁樓主？

　　#180 馬卡龍

　　哈哈哈對啊是我，隔壁根本沒眼看，一個個都要蹭我的言靈許願，沒人聊天，我就跑過來了。

　　#181

　　等等隔壁樓主你這個新id，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182 馬卡龍

　　「我就是從海島上跳下去，因為那盒馬卡龍餓死，也不會去TS的公司的。」

　　本人現在在十九層當個小項目總監，每天都能看到biubiubiu的玩具~

　　#183

　　當初看到那個帖子我就知道是個隱藏大佬，能被第一天邀請去博覽會，看完又瀟灑去海島度假，果然。

　　#227 馬卡龍

　　終於爬完帖子了，後面居然歪成我司猿工認親大會……所以這樓的同事略多，要不要面個基！

　　#228 卷餅

　　大家都來十七樓啊，我見到蛋撻啦，是個小可愛，大家一起來欺負他。

　　#291

　　臥槽

　　#296蛋撻

　　臥槽。

　　#297卷餅

　　臥槽？

　　#300 馬卡龍

　　臥槽！

　　作者有話要說：

　　十歲那個大牛其實是蓋茨。電影裡面幼年鐵和他談笑風生（x）

　　（注）阿甘愛上了阿珍。沒忍住玩阿珍愛上了阿強的梗2333這裡英語環境的話，層主其實是在捏他阿甘正傳，阿甘正傳女主正好叫珍妮，他在用阿甘槽二世祖布魯西寶貝的智商。

　　《

　　無責任小劇場：

　　記者：聽說你們是商業聯姻，婚後各玩各的？

　　竹馬：當然不是！都是謠傳！我和托妮當然是兩情相悅啦！

　　記者：可是我們拍到她穿著戰衣和蝙蝠俠……

　　竹馬（深情臉）：她也愛著蝙蝠俠，這和愛我的感情是一模一樣的，剛好我們也愛她，捨不得她痛苦抉擇。

　　托妮：？？？

第64章 Constellat

　　斯塔克大廈, S.I.現總部，位於紐約曼哈頓。在霍華德時代的原址旁建成, 原總部則被改為裙樓，主要功能是紀念展覽一些代表性產品或照片, 用作公司形象展示，除此之外就是相關商品或企業周邊銷售, 屬於對外開放的部分。

　　查理到S.I.報導的第一天就直奔裙樓聖地巡禮, 印了箭頭logo的文化衫和老闆同款馬克杯入手, 才在前臺小姐帶領下去自己的樓層入職。

　　大廈主體占地面積極大，樓層更高, 所有電力供應卻都能自給自足，完全零排放無污染, 是能源部的活招牌, 公司轉型大獲成功, 股價也比關閉武器部前更高了。

　　——偶像永遠能做出人意料的決定, 然後帶著她的新成果讓看笑話的人閉嘴。

　　因為武器部關閉銷售管道, 轉為內部工作室, 再加上年前的一次大裁員，查理是今年唯一的新人。

　　「你好……請問你是卷餅嗎。」查理推了推眼鏡, 因為在現實裡說著網名有些赧然。

　　大鬍子男人站起身, 用力和他握手，露出爽朗的笑容：「叫我西蒙就好。通訊部的。」

　　「武器項目組, 」查理說，隨即露出有些抱歉的笑容：「等很久了吧, 公司太大，而且這裡和我們那一層的構造不太一樣。」

　　說完，他不自覺向一邊的透明大門看出去，外面是一條小徑，兩邊則是綠化程度不下於中央公園的綠地，灌木大樹，蟲鳴鳥叫，幽靜又現代。

　　然而這裡是十七層。甚至能在這片綠色的盡頭看到其他建築的上半截。

　　S.I.居然在半空造了一個適合人飯後散步的公園。

　　西蒙笑著解釋：「其實每一層都不一樣，畢竟老闆要求的模組化結構，很多內部牆壁其實都能移動的。建議你少去公關部，他們那裡三天就要改一次構造，跟迷宮一樣。」

　　——為什麼他覺得是因為被偶像折騰多了，所以找個方法發洩紓解。

　　兩個人向機器人侍者點好餐後，繼續刷著帖子閒聊，西蒙是個很熱心健談的人，煞有介事安慰了一番查理，還隨口給小新人科普了不少S.I.的內部消息和趣聞。

　　比如老闆有錢又任性，因為一個賭約，在加州直接包了整個迪士尼樂園兩周，只讓S.I.員工進。又比如一定要買好幾副耳塞休息的時候用，儘早適應突如其來的雷聲或者各種爆|炸聲，等等等等。

　　在小新人被唬的一愣一愣後，西蒙才哈哈哈表示，其實剛剛和你說的只有一半是真的。

　　查理：「……」他居然覺得都很像真的，果然是因為偶像做事太超常規了！

　　這之後，因為貼內約定，又有不少人走進來，大家各自介紹一番，不少還是論壇裡的熟面孔，其中馬卡龍是一個瘦小斯文的亞裔青年，被問名字後，他取出了自己的許可權卡。名字一欄填了馬卡龍，無奈聳肩：「老闆特製。」

　　查理一臉羡慕感慨：「親自挖角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終於順利面基，geek之間獨特的氛圍一開，談起熱愛的東西，什麼交流障礙都消失了，氣氛就熱烈起來。

　　突然，門口有一個男聲帶了訝異說：「這個時候還有這麼多人？」聲音不高，但是因為音色獨特悅耳，非常清晰。

　　這次成功讓所有人相聚的兩位主角正站在門口，門還半開著，說話的人動作紳士撐著門，後面那位還披著男式的西裝外套。

　　整個餐廳連空氣都安靜了幾秒。

　　「不用在意我們。」

　　布魯斯韋恩語氣輕快說著，非常順手牽了表情古怪的老闆，似是體貼帶到另一邊的桌子旁，還回過頭沖他們眨眼。

　　——就不過來給你們壓力了，看我多照顧你們心情。

　　大概能猜出來他是這麼個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對他有偏見，反正就是覺得被微妙的曬了一臉。查理頓時心情複雜，忍不住打開論壇，在帖子裡發了句臥槽。

　　其他人看起來就淡定多了，面上繼續閒聊用餐，卻都默契摸出了手機，馬卡龍已經飛快搭了個聊天室，把在座的人都拉進去了，大家的腦內彈幕終於得以釋放。

　　-怎麼可能不在意啊啊啊！

　　-第一次吃瓜吃到現場版，真刺激。

　　-那個在桌子上蹦躂的，是什麼新的小型機器人嗎！但是這種謎之一家三口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我聽到它在沖老闆喊不公平，說什麼「我還沒有親到安東妮婭，為什麼他可以。」

　　-？？？

　　-可怕

　　-Σ(っ°Д °;)っ

　　-啥！

　　-隔壁闊佬越坐越近了。我覺得推特上那些段子說不定就是真的。

　　-朋友們，我要從墨西哥卷餅畢業了_(:з」∠)_

　　打完這行後，西蒙一臉表情複雜切換到論壇介面，也跟在後頭髮了一條臥槽。

　　-等等，你們偷看的都控制一下，別出聲啊？！

　　-蛋撻你也管理一下表情！

　　查理失魂落魄，仿佛看到偶像婚訊的女友粉，憋著嗚咽，低低嗝了一聲。

　　-不愧是BW，幫忙擦個醬汁都像是在調情。

　　-就是在調情。

　　-我上次吃塔可，有個妹子也這樣做了，我很生氣。因為她居然不懂，卷餅的靈魂就在這裡，就像優酪乳瓶蓋和薯片調料粉一樣。

　　-這就是你單身至今的原因了。

　　-好的，我已經看到他們在桌子下面用腳勾勾搭搭了。

　　-噢噢噢不愧是BOSS，反調戲回去了。

　　-噫。色令智昏。

　　-為什麼會那麼熟練啊！你們到底這樣做過多少次了！

　　-你快閉嘴吧白學家。

　　-眼前的美食仿佛狗糧，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

　　-所以說好的竹馬幹不過天降呢，這時候應該來一個天降。

　　這句話剛發出去，下一秒，有人破窗而入。

　　#300 馬卡龍

　　臥槽？

　　+

　　在竹馬突然湊過來，抹去她唇邊的醬汁後，托妮聽到了不遠處桌子發出了一陣極同步抽氣聲，其中還有好幾個熟面孔。

　　……等回去後她一定會去看論壇的。

　　同時，在原先他在的地方，隱形眼鏡捕捉到了一晃而過的紅點。從那桌人的表現來看，肉眼根本看不到，應該是被特殊處理過的光瞄。

　　如果不是他靠過來，這時候已經被爆|頭了。

　　桌下，牛津鞋湊過來，鞋面貼著她的腿輕蹭，在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桌下後，他才在桌上輕輕敲擊暗號。

　　因為兩位老管家當年都是特工出身，小時候為了反偵察，他們一起編了一套只有彼此知道的密碼。

　　『有一個狙擊手。』指尖頓了頓，才又說，『好像是我的競爭對手？』

　　托妮抬起頭，布魯斯的太陽穴附近有紅點顫顫移動，顯然狙擊手被他剛剛的動作氣得不輕。

　　結果竹馬只是用另一隻手支著頭覷她，眼裡滿是調侃和笑意，看起來完全沒有再次躲開的意思。

　　托妮只好近了身，貼著他的鬢邊，因為淡淡的須後水味道頓了頓，壓低聲音：「你的計畫？」

　　正好擋住了他，紅點落在她的發梢，閃了閃，下一秒就消失了。

　　很好，她猜到是誰了。

　　還不等她細想為什麼面具先生會在這時候出現，布魯斯伸臂，直接繞到托妮背後，直接將她整個攬住了，手遊移到背脊，輕輕按著暗號。

　　『做點能讓他迫不及待現身的事情。』

　　他是故意的。

　　看來關於面具先生，他已經有把握了，甚至遊刃有餘，現在完全是在分心挑釁她。

　　所以竹馬果然超級在意她那句「經常玩這一套」。

　　發明家突然笑起來。

　　這個笑容對布魯斯來說很陌生，太過撩撥旖旎，沒有以前在他面前的半分生動，就像是穿了戰衣後一樣，所有因為熟悉而忽視的魅力都悄悄溜出來，有種引人心旌搖曳的誘人。

　　「韋恩先生。」

　　青梅喚他。不是帶了戲謔玩鬧的布魯西，不是隨口稱呼的布魯斯，稱呼明明變得疏離，咬字也很清晰，語氣更沒有半分刻意的曖昧黏著，卻像是塞壬低語一樣。

　　她抬了眼，不是一起長大的玩伴，而是在看一個讓她感興趣的男人。

　　一個稱呼和一個眼神就成功讓他潰不成軍。

　　托妮向來不懂謙虛，憑本事占了上風當然要好好得意一番，發現他不對勁，整個人就失了警惕，根本沒發現氛圍裡過分的性張力。

　　已經超額完成挑戰了。

　　面具先生就在這時候從天而降，知道她顧忌那些員工，飛快挾持了布魯斯，才被餐廳的機器人團團圍住。

　　二世祖露出往常被綁架的一號慌亂表情，掙扎著：「放開我！你要多少錢我都有！」

　　另一邊桌子的吃瓜群眾早就抱頭蹲下了，為了不給老闆的超級英雄副業當豬隊友，這時候都很安分縮在一邊降低存在感，聽到這裡，不由露出鄙視的表情。

　　——現在的超級惡棍沒幾個差錢的，人家動機很單純，就是想幹壞事，韋恩還是投資人呢，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福斯特手上動作加重了：「老實點。」他的語氣又變得輕柔飄渺起來，「我什麼都不要，我要的只有她一個。」

　　說完後，看清眼前的人無動於衷的表情，原本滿腹妒意也消減不少，暢快戾笑起來。

　　「托妮，看來他對於你來說也不算什麼。所以，他也只是另一個我罷了。」

　　竹馬打斷他，語氣真誠：「我和你不一樣，她喜歡我。」

　　綁架犯不僅不生氣，面具後的眼睛憐憫看向他。

　　「甜言蜜語你也信？」

　　「現在整個超級罪犯界都知道了，她以後會和蝙蝠俠在一起。」

　　吃瓜小隊：「哈？！」

　　托妮：「……」

　　之前看到傑森的超級罪犯，只有紅骷髏逃了。

　　他和隊長是一個時代的吧，這麼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八卦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竹馬：和青梅傳了全球緋聞~

　　顧問：哦，現在全宇宙的反派都知道她會和我在一起了。

第65章 Despacito

　　托妮在感慨後才發現, 賈維斯又一次失去了聯繫。

　　「我是瘋了，但是還不傻。」面具先生倒是有自知之明, 大大方方說完了，非常順手扔出了一隻電磁干擾器, 「我當然知道，這幢大樓有不少超級英雄, 敢來這裡, 我自然也有一些把握, 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麼的了？」

　　「當初你不喜歡我的不專業，所以我改進了。這座大樓這麼大, 想要找到一點漏洞不會太難。」

　　托妮聳肩，伸出手示意自己手裡也沒有任何武器, 才慢慢走近了：「好吧, 那麼, 你來做什麼。」

　　「怎麼, 不歡迎我？當初你可是承諾了, 如果弗瑞局長解雇我, 我可以來S.I.找你。」面具先生故作委屈說，「而且上次分別前我也說了, 我會親自來殺了你, 在此之前，我還給你寫了約會邀請的信函。」

　　看來就是上次被竹馬用碎紙機碎掉的那一封血色「情書」。

　　說到這裡, 面具先生的語氣變得危險起來：「沒想到看到了你和其他人約會。」

　　「你已經傷了我好幾次心了。」

　　托妮莫名對背黑鍋生理性抗拒，即使她不是個喜歡解釋的人, 聽到這裡也忍不住了：「聽著，這裡面有一些誤會。那些逮捕要求重罰的簽名是假的，飛機上的炸弓單也不是我放的……你剛剛說了超級惡棍界？那你也許聽說過緋紅機甲，是他在克格勃時做了一切。」

　　「不，不，不。這些都不重要，親愛的。」福斯特搖頭，自說自話一樣低語，「重點在於，會發生一切，都是因為你。」

　　托妮：「……」這是什麼邏輯。

　　「遇到你後，我就註定了會變成這樣，就算沒有緋紅機甲，我的父親也不會放過我，而那次空難使我脫離了他的掌控，不如說是因禍得福？」

　　他神經質笑起來：「那個機械師，我當然知道，自己把別人當傻子，他才是最大的傻子。不過，他也是為了你才變成這樣，同樣也是想要得到你，才因為嫉妒對我下手。」

　　「你就是一切的源頭。」

　　「我當然知道你從沒愛過我，我也心甘情願被你利用再拋棄——但是不管怎樣，我還是沒辦法不愛你。」

　　吃瓜眾：？？？

　　本來聽前面的對話，他們還覺得很正常，畢竟這些什麼超級反派，不論性別，都喜歡說些語焉不詳引人誤會的話，搞得好像和那個英雄有一腿一樣。

　　但是這個反派是真的和老闆有一腿啊！好像聽起來還有其他反派想和她有一腿！

　　也就是說，這一刻，托妮斯塔克的舊愛新歡齊聚一堂，剛剛甚至在語氣平和討論她的未來cp。

　　該說不愧是老闆嗎，連當超級英雄的畫風都和人不一樣。

　　這畫面非常美。連吃瓜群眾都不想看。

　　所有人都因為其中的信息量而失語，一片安靜裡，面具先生打量了一番布魯斯韋恩，再次開口：

　　「不過，托妮，你的品味變得糟糕不少……」

　　「托妮喜歡好看的人！你都不敢露臉！」人質抗議。

　　不僅抓著的人亂嚷打斷自己的話，更因為被戳中了痛處，福斯特的語氣變冷了。不耐煩拿木倉抵住韋恩的頭，因為他面上的害怕，才露出幾分愉悅來。

　　「你瞧，他多像我們曾經一起舉著香檳，嘲笑過的那些平庸無度的白癡。」

　　布魯斯面上不滿，像足了爭風吃醋愛面子的二世祖，繼續刺激他：「不管怎麼樣，你還是不如我，至少你已經是過去式了。」

　　這話剛好戳到了福斯特的痛點。

　　他剛剛接近任務目標，在幾次見面後就為其所迷，因為得到她計畫發展一段戀情的暗示後，一番掙扎才決定放棄任務，卻在第二天被她發現了身份。

　　發明家那時候還沒有被九頭蛇網癮改造基地教做人，用言語嘲諷羞辱了一番他的拙劣隱藏表演，不顧間諜哀求著解釋，當著他的面坐上了一位年輕球星的車。

　　真要論起來，福斯特連說自己是前男友的資格都沒有。

　　「沒錯……你提醒我了。」手勁一下加重，面具人低語，「自從她離開九頭蛇基地，她就再也沒有和任何人約會了。」

　　「你的確是個比較特別的存在。」

　　——除了兩個人的身份，這當然也是那張八卦小報被曝光後，這次緋聞爆開的主要原因。

　　浪子回頭才叫靠岸。最多讓人感慨一下。

　　兩個遊戲花叢的人互相靠岸，那叫板塊碰撞，撞的就是一個轟轟烈烈，聲勢浩大。

　　「果然還是讓你徹底消失，她會更加記住你。」

　　他側過頭，看向托妮：「你到現在還這麼冷靜，其實也不怎麼喜歡他吧，」

　　明白過來剛剛竹馬的行為，托妮有意配合，發自內心說：「……真不是，我只是相信他。」

　　這兩個熟悉她的人表情都變了。

　　「我本來只是想毀掉你喜歡的這張臉，」福斯特終於徹底失去理智，一把將情敵掀翻在地，那木倉抵住他的額角，咬牙切齒說，「但是既然你們這麼急著證明彼此的感情，那麼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布魯斯的笑容變得真實不少，在袖中攥住了一隻蝙蝠鏢。

　　不等他出手，下一秒，原本按著他的人被一片極速飛來的圓形撞開，面具先生直接飛到了一邊的牆上。

　　因為這一擊，那片面具徹底被擊碎，從他的臉上剝落下來。在明淨的地面倒映裡，是一張被燒毀的臉。福斯特慌亂去撿那兩隻碎片，按在臉上才抬頭，結果托妮並沒有看他。

　　連通餐廳外公園的透明大門那裡，站著兩個男人。

　　「隊長！」

　　托妮歡呼了一聲，在「新歡」和「舊愛」的凝視下小跑過去，整個人表現出了完全出乎兩人意料的熱情：「你把機械臂帶回來啦！」

　　沒有帶半面罩的冬日戰士看到她，臉色微變，下意識後退半步，護住了自己的手臂。

　　即使隔著面罩也能感覺到美國隊長的無奈，他指了指身邊的冬兵：「托妮，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巴基。」

　　出乎他意料，漫畫粉沒有任何吃驚，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設定。

　　托妮不無得意說：「我早猜到了，紅骷髏這個八卦大王都活著，《美國隊長》沒這麼快大結局，以後我就是粉頭了，還是只有我能看的現場版後續。」

　　主角失笑搖頭，非常順手拍了拍她的頭。

　　福斯特在一邊聲嘶力竭喊：「不許碰她！她是我的！你這個*消音*！」

　　小人終於從掉在地上的西服裡掙扎著爬出來，因為早就錯過了大顯身手的機會，在一邊扁著嘴憤憤說：「你沒資格說這種話！」

　　福斯特現在精神非常不穩定，對著小布偶都無差別攻擊，甚至還把他當成了布魯斯：「你以為她說相信你那樣的話，你就能得到她了？我說過了，最後的贏家不是你——」

　　布魯斯因為這句話回神，露出笑容，非常不合時宜表現出了求知欲：「為什麼你認為會是蝙蝠俠？」

　　福斯特只當他還不死心，冷笑：「當然是因為我親眼見過錄影了。」

　　「他們的兒子從未來被傳送過來了，和她完全一個造型的頭盔，制服上卻印著蝙蝠，連戰鬥的風格都完全是兩個人的結合體。」

　　托妮：「……」所以傑森的身份都已經被傳成親生的了嗎。

　　但是那個頭罩真的是他自己設計的，不關她的事啊！

　　竹馬永遠不缺舞臺。

　　布魯斯面上恍然大悟：「你是說他啊，我剛剛親自見過了。」

　　於是影帝把當初用來對付紅頭罩的那句「二人世界」論又說了一遍，還煞有介事分析：「都說預知會影響未來。蝙蝠俠也是哥譚的，我可以隨時讓那張斗篷消失，但是現在我知道了，這個孩子還在樓上，很明顯你猜的方向不太對。」

　　黑發藍眼的男人故意偏頭，語氣有種刻意的體貼，繼續刺激福斯特：「你看的那段錄影裡面，他是不是黑頭發藍眼睛？」

　　眾人：「……」

　　媽的邏輯鬼才。

　　精神患者聽到這裡，情緒更加激動，終於整個昏死過去，被機器人們拖走，送去和緋紅機甲他們作伴了。

　　+

　　不用托妮開口，竹馬已經先一步替她給在座的員工一人開了一張精神損失費。

　　-雖然知道是彌補我們因為這個反派受驚嚇，但是為什麼我覺得我收到的來自闊佬的精神攻擊比較多。

　　-所以我非常受之無愧收下了。

　　-該說不愧是BW嗎，他遞給我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接的不是支票，是結婚請柬。

　　-你不是一個人這麼覺得。

　　-所以你們誰來和我一起安慰一下蛋撻，他抓著「婚帖」都要哭了。

　　-寫著精神損失，其實是封口費吧。

　　-你確定？看闊佬今天的風格，像是希望我們封口的？我以為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老闆在乎他。

　　-所以我們要像反派那邊一樣到處宣傳嗎。噫，我才不想當紅骷髏這種人。

　　-【如果各位比較想去韋恩集團大展身手的話，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當然不想！！！X8

　　因為馬卡龍高超的技術，這個聊天室在這時候才被賈維斯發現。被提醒了頂頭老闆到底是哪一位，不要被眼前的金錢誘惑昏了頭，大家出於對哥譚的抗拒紛紛在聊天室裡表忠心。

　　頂頭老闆卻根本沒看到這些感人至深的告白，她正忙著向機械臂客戶詢問使用回饋，甚至完全顧不上一邊的偶像和追求者。

　　——所以剛剛的熱情，其實是沖著一條胳膊去的。

　　竹馬一瞬間心情複雜，不知道是慶倖美國隊長影響力還沒那麼大，還是感慨在她的機械和電子面前，誰都別想越過去。

　　「韋恩先生？」

　　布魯斯側頭，看到了摘下面罩後的美國隊長。

　　上次見到這位，好像也是在電梯裡，不過那時候她和偶像在走廊盡頭說話，他和傑森在電梯裡。

　　因為出現托妮的報紙他都會買，平時也會關注超級英雄相關事宜，美國隊長一下就認出了這位正聯投資人。

　　不論他的風評如何，至少是在支持這項事業，好青年史蒂夫出於不讓另一個人被冷落的禮貌，決定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結果剛剛打招呼來了個開場白，投資人已經用和善的語氣回答了他。

　　那張精緻貴氣的面容露出微笑，說話時語氣歡快：「終於見到你本人了，我從小就聽著你的名字長大，安東妮婭最喜歡你的漫畫了。」

　　這一句話信息量很豐富。

　　揭示了自己的竹馬身份，表明了自己的特殊地位，順便暗戳戳了自己還很年輕。

　　偶像卻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當做假想敵了，反而莫名其妙感覺到了這種突兀的「熱情」，正一臉茫然回憶剛剛的一切，突然想起了剛剛抓那個面具人時的那番對白。

　　電光火石間，美國隊長在腦子里拉響了和思考作戰計畫同一級別的警報。

　　這位韋恩先生是托妮的追求者。

　　因為這一層身份的提醒，史蒂夫羅傑斯的思維和表情開始向著複雜的方向一路狂奔。

　　——自己是霍華德的朋友。

　　——霍華德現在已經不在了。

　　——托妮是霍華德唯一的女兒。

　　所以他可能要幫忙替老朋友負起把關加趕走臭小子的責任。

　　這時候，風評轉而佔據了評價優先順序，正義聯盟投資人這個身份也瞬間和那句「和托妮有共同愛好」聯繫起來。

　　再結合剛剛被反派挾持的樣子，沒有自衛能力很正常，但是表現也沒有半點可以看的，不勇敢，還很慫，當人質時也沒有半分自覺，甚至有點過分自我感覺良好。

　　史蒂夫：「……」

　　根本看不出來托妮喜歡他哪一點！難道真的是因為看臉嗎！

　　果然還是蝙蝠俠那個版本的未來比較可信吧！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1.

　　小丑：一切都是因為你！哥譚才有這麼多罪惡！

　　面具先生：就是！我和緋紅機甲會變成反派都是你的錯！

　　托妮：……行吧，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2.

　　克拉克：拒絕顧問，竹馬股也ok……臥槽我要拋售竹馬股！

　　黛娜：什麼居然沒有主席股？什麼居然有顧問股？！

　　佩珀：大量購進竹馬股。信我，顧問股遲早跌停。

　　史蒂夫：什麼，竹馬股這麼綠！居然能上市！

　　管家俠：操盤手視角，洞悉一切。

第66章 Despacito

　　好青年史蒂夫認為, 一切都應該眼見為實，不能單從傳言風評來判斷一個人。

　　如果只是之前的報導, 他絕不會因此輕視布魯斯韋恩。

　　但是偵探出道多年，雙重身份扮演已經爐火純青, 被人挾持綁架更是家常便飯，怎麼貪生怕死怎麼隱藏實力就怎麼來, 這次為了噎反派追求者, 甚至超常發揮用力過猛。

　　過度的深思熟慮後, 再聯想韋恩剛剛熱切的語氣，史蒂夫更加堅信二世祖是想要和自己套近乎, 就像他投資正義聯盟僅僅只是為了接近托妮。

　　——這種心術不端的花花公子應該直接出局。

　　於是，沒有多餘的話, 美國隊長完全不打算給他商業互吹的機會, 點頭毫不謙虛接受了：「我知道她把我當做偶像, 她抓到真言套索後就告訴我了。」

　　顧問才知道, 她碰到繩索後說的第一件事居然是登錄粉籍。

　　布魯斯：……這是在挑釁對吧。

　　史蒂夫：發現沒辦法從自己這裡獲得支持, 下一秒就變臉了, 沒有耐心的年輕人。

　　二世祖像是被提醒了，興高采烈說：「真言套索是個好主意啊, 下次我可以借來——」

　　不必他繼續說, 史蒂夫已經懂了他接下來的意思。

　　美國隊長面露不贊同提醒：「韋恩先生，您只是正義聯盟的投資人。」

　　因為過於相似的經歷, 兩個二戰老兵已經成了好朋友，史蒂夫也很敬重特雷弗的女神女友, 不希望她因為自己的一句話被用這種荒誕的理由打擾。

　　他頓了頓，連提點帶警告說：「托妮喜歡的是正直的男士。」

　　——比如童子軍嗎！他就知道，青梅根本是犬系吸引體，完全是因為她自己喜歡這樣的人。

　　老父親和追求者在一邊跨服交流時，托妮終於從巴基那裡得知了之後的細節。

　　在被她修好機械臂臂後，冬日戰士再次被九頭蛇控制，實驗基地得到總部命令，控制冰凍再押送回總部。

　　結果半路上，托妮給他裝的自動控溫系統感應加熱，成功把他喚醒，沒有了總部的洗腦，他在這次蘇醒後得到了一些記憶片段。在把實驗基地的兵士原地爆錘一頓後，冬兵成功脫離控制，踏上了尋回記憶的旅程。

　　這次會突然冒出來把紅骷髏帶走，就是因為他查到了紅骷髏頭上。

　　之後的發展就非常套路了，托妮自己憑藉豐富的觀影經驗，連吐槽帶推測說了個全。

　　「你被隊長追上了，然後他肯定會喊你名字，試圖用愛的呼喚把你叫醒，你當然沒信，然後你們兩個人也不打算好好說話討論一下，直接大打出手，你一直是他的搭檔，兩個人都熟悉對方的格鬥習慣，一會肯定是難分高下，在這個過程裡，你才終於得到了什麼記憶，握手言和，回來繼續想辦法。嗯……紅骷髏沒在，那看來他是趁著你們打架的時候逃了？」

　　巴基：「……」

　　托妮從他反應就知道自己說的沒差，得意笑起來，才好奇問：「那麼，你想起來沒有？」

　　巴基搖頭：「有一點片段。」

　　她眼前一亮：「我突然有個辦法。」

　　「我有全套的美國隊長漫畫，雖然裡面不少都是編的，但是那些對手都是真實存在的，他們都長得奇形怪狀，非常有特徵，說不定就讓你回憶起來了呢，這叫刺激聯想法。」

　　雖然覺得有哪裡不對，巴基還是同意了。

　　托妮高興合掌，「明天你來實驗室找我，我把漫畫給你看。」

　　——然後她就能趁機繼續研究機械臂了！

　　發明家心裡的計算器按得飛快，算完後覺得這交易穩賺不賠，良心根本不痛，非常順手挖了個坑，放上胡蘿蔔騙失憶老年人往裡跳。

　　她說得熱烈，另外兩個人終於結束了漫長的試探，也被吸引過來。

　　史蒂夫點頭：「我覺得可以試試。」

　　這時候，電梯停在了倒數第二層，史蒂夫要安排巴基先住下，帶著他出去了，剩下的那位也完全沒有走的意思。

　　他先是瞥了一眼正告訴小人怎麼吹口哨的韋恩，又看向托妮，欲言又止。

　　托妮側著身，低聲譴責他把小傢伙教壞了，被竹馬搡後才回過頭，關心道；「Cap，還有什麼事嗎？

　　——根本已經是一家三口了啊！

　　巴基非常有眼色，一把拉住導師，僵硬扯出笑容：「明天見。」

　　+

　　門被緩緩推開了，在布魯斯看來很神秘的實驗室露出一角，裡面煙霧繚繞，走出一個頭髮亂翹、明顯睡眠不足的男人。

　　青梅的父親和湯瑪斯非常不同，他的頭髮已經有些花白，眼神卻很淩厲，因為年長所以有種掩不住的上位者氣質，布魯斯只見過幾次，卻從沒說過話。

　　他和托妮說話時也很少笑，自己一直都被家裡溫柔鼓勵教育，面對這樣的長輩，心裡還是有點害怕。

　　意外看到只有小客人單獨坐在一邊，看起來還氣鼓鼓的，即使迫切需求咖啡|因，一家之主還是停下了腳步。打開手機翻留言，才知道兩位女士相攜逛街去了。

　　地毯上是散落攤放的漫畫書，封面上的好友還有小助手並肩叉腰站著，背景是個爆|炸的光效，非常傻氣。

　　會把兩個小孩子扔在家，當然是因為有不少人幫忙看著。

　　「賈維斯呢？」霍華德問。

　　布魯斯站起身，垂著頭說：「去找安——托妮了。」

　　知女莫若父，霍華德只噢了一聲，叼著雪茄含糊說：「吵架了？」

　　男孩穿著西裝短褲，抬頭看他，抿著嘴，沒回答，又控訴說：「我爸爸從來不在我和媽媽面前吸煙。」

　　霍華德失笑，直接扔了那支，擺手招呼他，示意跟上。

　　走時，只有拳頭大的笨笨還很執著遵守主人的吩咐，跟在布魯斯後頭，霍華德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兩個人在餐廳坐下了，霍華德自己倒了杯咖啡，隨口問布魯斯時，被用「我年紀太小，不能喝咖啡」義正言辭拒絕了。

　　換是其他人可能要誇這孩子懂事自律。

　　霍華德只覺得驚訝。

　　這麼無趣的小大人。小丫頭眼高於頂，居然能和他成玩伴。

　　他在竹馬面前坐下來，開始套話這次吵架的原因。

　　小孩子嘛，很容易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發生爭執，即使有了心理建設，「灰幽靈和美國隊長哪個更厲害」對霍華德來說還是太詭異了。

　　他家那個臭屁自大的小鬼，居然會為這麼幼稚的原因和人鬧彆扭。完全沒辦法想像。

　　布魯斯說完後，還一臉無奈歎氣：「說不過我就生氣，女生真麻煩。」

　　霍華德因為這句嗆住了，哭笑不得：「你懂什麼。」

　　回憶起當初在瑪利亞那摔過的大坑，他突然語重心長：「小子，即使你長大了，追女孩的時候，也不要在她面前詆毀她的偶像或者愛慕者，不然很難哄回來的。」

　　青梅的父親像是對誰都一個態度，完全沒有因為他的年紀就說些哄小孩子的話。

　　這多少給了他勇氣：「要是已經生氣了，應該怎麼哄？」

　　前花花公子半點不藏私，飛快說完，「先認輸，開始討好，有鬆動就抱住，不抗拒那就沒問題了，直接親——」突然反應過來學員的年紀有點小，又把後面的一系列全咽下去了，最後清了清嗓子簡短總結，「反正，說起來簡單，還是看手段和心意。」

　　小傢伙已經漲紅了臉。

　　這叫什麼，提前體會一把老岳父心態？

　　霍華德打量著，淡定喝了一口咖啡：「別想了，這種法子對我女兒沒用。她就不能用常理來看待——」

　　「所以你才對她不好嗎。」男孩打斷他的話，悶聲說。

　　嘖。還鬧著彆扭呢，這麼快又護上了。

　　他終於正視了小紳士，知道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沒忍住：「要是再早個二十年，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再早二十年，他就有足夠的時間，他可以遊刃有餘掃平她面前所有障礙，可以在解決問題的閒暇抽空陪她，能做得比現在更好……

　　說前半句時，他嘀咕著，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很快就放棄了和一個才幾歲的孩子深談。

　　自己都不坦率的人站起身，熟門熟路開始給自家女兒挖坑，指導竹馬怎麼打直球，接著忍不住自我感慨，到哪找他這樣貼心的老岳父。

　　想到這裡，他又急忙補充：

　　「不過你別在賈維斯面前這樣做。」

　　+

　　電梯門剛合上，托妮已經轉過身，攥住他的衣角，靠近了打量：「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演技這麼好？」

　　如果不是擬聲詞的時候見過他冷靜那一面，她也要被騙了，而且他還能有始有終，「不過，在隊長面前就不用假裝了啊。而且我聽佩珀說了，你把我的隊友都氣走了？」

　　話嘮又在他面前碎碎念起來。無非是她並不是想管竹馬怎麼塑造形象，但是剛剛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太奇怪了。

　　「我是故意這樣騙他們的，我喜歡你，所以想讓你身邊的人都知道。」

　　他突然說。

　　電梯已經停了，非常智慧領會了這一幕，沒有作響開門。

　　「因為我的獨佔欲。」

　　這句話根本不符合他們現在的關係，基本等於明示。

　　她生日那天，他準備送的禮物只有瞭望塔。

　　他今天來找她，只是因為看到面具先生的信，想要解決。

　　在雙重身份上，他還能理智考慮，就像她永遠會出人意料一樣，但是一旦遇到她時，很多事情就失控了。

　　不該這麼快告白，不該這麼快向她要答案。

　　就像是錯亂了的音軌和畫面，理智還在控制著割離兩個身份，情感卻在拼盡一切向她靠攏。

　　托妮被他突如其來的直白梗住了。

　　竹馬垂目面向她，背靠著電梯，自然脆弱又全無防備，有種任她處置的邀請感。

　　這個人，單站著就像犯罪，也引人犯罪。

　　她本來被完全陌生的情緒擊中，一瞬間只想逃開，但是偏偏又像是被這蠱惑了一樣，根本挪不動步子。

　　看著他，根本什麼都說不出來。

　　扒亂了頭髮，她自暴自棄閉上眼，拉了他的領子，半踮了腳。

　　「叮——」

　　電梯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

　　「晚上好，小姐。」

　　老管家風塵僕僕，一手提著老式牛皮箱子，向她脫帽致禮，緩緩轉身，像是才看到竹馬一樣，英腔裡滿是刻意的驚訝。

　　「原來您也在，韋恩少爺。」

　　布魯斯：「……」

第67章 Constellat

　　「不過你別在賈維斯面前這樣做。」

　　「我的那些把戲和套路他都知道, 不管怎麼樣都能一眼看穿。有時候突發事件需要我，如果我正好在泡妞堅決不去, 他永遠能輕鬆拆臺，讓我前面的努力全都白費。」

　　記憶裡, 霍華德幽幽說著，像是陷入了回憶一樣, 甚至做出了要滄桑吐煙圈的模樣, 接著才發現因為被眼前的小鬼抗議, 自己的雪茄早就扔了，訕訕收回手。臨最後又充滿求生欲加了一句：

　　「如果被發現了, 也別說是我教你的。」

　　只有幾歲的布魯斯還不懂。

　　瑪利亞如果恰好和霍華德出遠門，青梅再想找他, 很多時候都是愛德溫陪著的。

　　愛德溫賈維斯堡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的年紀稍長, 兩位管家太過相似, 因為同樣是特工出身, 還都全知全能, 有種同類人的氣質, 在認識後，很快就發現彼此在研究食譜上常常達成共識, 兩個從來不做黑暗料理的英國人很快就成了好友。

　　那時候竹馬甚至覺得, 與阿福的嚴謹老派不同，面上一直掛著笑容的愛德溫, 看起來就很溫和可親。

　　然而現在，就算是看到她幾乎攀在他身上, 老管家依舊笑得與以前沒有任何差別。

　　當然，看他的眼神也非常「和善」。

　　青梅和助理說起老管家要回來時語氣很崩潰，其實也已經有好幾年沒見愛德溫了，這時候再次見面，早就忘了先前的困擾，毫不留戀從他身邊撤開，幾乎是蹦出電梯，用自己都沒發現的驚喜語氣叫道：

　　「賈維斯！」

　　內置耳機裡，人工智慧湊熱鬧也跟著應了一聲。

　　看來兩位管家相處的還不錯，不然愛德溫也不會在這裡等她了。然後托妮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愛德溫先她一步到了她的樓層。

　　發明家終於有了被突擊檢查的危機感，這下連剛剛的一點明悟和綺思都忘了，整個人下意識緊張起來，開始回憶自己最近有沒有在這一層放什麼管家的黑名單物品。

　　酒櫃已經鎖好了，而且上面還有她和索爾打賭貼的字據，很安全。

　　因為美國隊長的監督，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用垃圾食品對付實驗室的三餐了。

　　現在直接住在總部頂樓，很多事情助理直接殺進實驗室，她基本逃不開，所以比較大的會議都有好好參加。

　　而且自從有了超級英雄這個副業，她就一直忙著各種事情，根本無暇參加任何派對，更別提帶男伴回來過夜了。

　　警報解除。托妮松了一口氣。

　　愛德溫面向小主人，目光在反應堆前停了停，很快因為她的眼神和精神狀態，笑容又變得真實而欣慰起來：「幾年不見，您的變化的很大。」

　　托妮：「……」

　　——對啊！所以在她不注意的時候，自己居然已經變成一個「正常人」了嗎！

　　享樂主義的派對生物自己都嚇了一跳。

　　都二十好幾了還被管家用「我家孩子終於長大」的目光誇讚，托妮害羞一般咳嗽了一陣，拙劣轉移話題：「我以為你至少要明天才會到，畢竟之前的明信片還在肯亞。」

　　從沃勒的挖坑莫名跑偏成，直到一切發酵爆出來，一天都不到，愛德溫看到後居然這麼快就到了。

　　布魯斯單聽這句話就明白了。

　　——愛德溫是為了他們的事情回紐約的。托妮自己也已經猜到了。

　　真算起來，管家在外周遊世界的這些年，他們分別不知道有多少八卦新聞，真的假的都有，為什麼偏偏這一次，她這麼確定老管家會回來，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

　　愛德溫突然將手中的箱子往青梅懷中一放，在兩個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前，前特工已經身手敏捷進了電梯。

　　「小姐，客人還在，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像是教導禮儀一般，老管家不贊同說完了，又向竹馬彬彬有禮道，「多謝您送她回來，我送您下去。」

　　說完後，愛德溫貼心按了按鈕，留下兩個一臉茫然的人被電梯門再次阻隔開。

　　完全不給任何表演空間，直接替影帝謝幕，隔絕了一切可能的展開。

　　布魯斯：「……」

　　好的，現在他懂霍華德的意思了。

　　+

　　就好像你前一秒還在和約會對象散步回家，籬笆前，月光下，氣氛正好將要挑明，下一秒就被舉著□□的老父親拉回了屋子裡。

　　托妮也呆了片刻，回過神後才發現，低維度生物被竹馬帶走了。

　　不過看他倆相處還比較愉快，應該問題不大吧……

　　轉身向裡走，在客廳裡，托妮終於知道了愛德溫回來這麼快的理由。

　　「晚上好，斯塔克小姐。」

　　從來都呆在畫裡的白鬍子老先生就坐在畫框邊，向她舉杯致意，不用魔杖就讓茶壺自動懸空，給她也倒了一杯茶，倒奶加糖，在放到第三顆的時候，被甜食愛好者冷汗連連謝絕了。

　　托妮還是頭一次見到活生生的巫師校長，管家非常熟悉她的好奇心，成功讓她徹底忘了剛剛的一切，投入和鄧布利多的對話。

　　「差點忘了，貓頭鷹遞來的生日禮物我很喜歡，是香水嗎，我覺得太漂亮，所以放著沒用。」

　　校長恍然：「那天我恰好有事外出，是蓋勒特寄的，大概他忘了放便簽。」

　　「是福靈劑。」

　　托妮看過劇本，知道這是種製作很複雜的魔藥，會讓人一整天都被幸運眷顧。

　　大概有一點心理安慰劑的作用，唯物主義者心想。

　　老先生看出她不信，露出之前預言她會有小麻煩的神情，眨眼道：「很快你就會用上了。」

　　有了古一在前，托妮已經習慣了這些老法師大巫師的神秘感，轉而問：「蓋勒特，是住在您家裡的那位先生嗎？」

　　上次好像就是這位老先生讓她去喜馬拉雅找古一，果然魔法界還是互相熟知的吧。

　　鄧布利多沒回答，只微笑說：「你好像有客人要來了。」

　　下一秒，半空中果然有熟悉的金色痕跡冒出來，很快變成了傳送門。

　　這些魔法師都能瞬間移動，所以也是時候在大廈用科學的方法造一個能傳送的點了。雖然定點傳送到其他地方要困難多了，但是和當初布魯斯把他們傳送到瞭望塔正好相反，還是有可借鑒地方的。

　　發明家在心裡把跑一趟瞭望塔提上了日程。

　　「斯塔克？」

　　史蒂芬剛從其中探出頭，很快被一片會動的紅色直接推了出來。

　　托妮抱臂，正要說話，被對方突然正經的樣子制止了。

　　史蒂芬露出了警惕的表情：「你這裡有什麼限制了我的魔法。」

　　托妮噢了一聲：「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法師了，之前有只鹿也是。我對魔法的瞭解程度你知道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過洛基當時這麼說，托妮還以為是詐她的。

　　她轉而向校長求助，結果也是毫無頭緒。

　　之後，發明家免不了替巫師和法師互相介紹了一番，兩邊顯然對彼此的派系很感興趣，很快就聊起來，這次有了史蒂芬做「翻譯」，托妮從移形換影裡又獲得了不少靈感。

　　他們聊天時，那片紅色的布料就在原地飄著，被笨笨好奇用機械臂戳了戳，就像受到驚嚇一樣飄開了，笨笨以為是在和他玩遊戲，晃著身子小狗一樣跑動，魔法造物和機械造物在空曠的地方追趕起來。

　　托妮：「噗。這是什麼，魔毯嗎。」

　　「是斗篷。」法師無力糾正。

　　斗篷一邊飛，還不忘揚起一片邊角向她做揮拳狀。

　　法師這次來找她，主要是為了和她交換情報（沒想到兩邊都沒有正面和滿大人對上），然後就是告知他已經叛出師門，把S.I.工廠變到地底的那個師兄又逃了，讓她多加小心。

　　「不過既然你的大廈有這個暫時未知的保護，問題應該不大。」

　　史蒂芬說完，向她告辭，拿出懸戒，現在的動作比起在西藏時已經流暢多了。

　　「之後有消息我再來找你。」他朝另一頭說，剛準備離開時，面前開始緩緩縮小的傳送門裡伸出了一隻手，徒手抓住了那片光環的邊緣，硬生生又給他拉開了。

　　——是剛剛「送」完布魯斯回來的愛德溫。

　　托妮向法師介紹道：「這是我父親的管家。」

　　發明家的臉上沒有半點驚訝，似乎自家管家這樣抓著傳送門是很正常的操作一樣，又介紹道：「我之前的主治醫生，史蒂芬斯特蘭奇。」

　　愛德溫面露微笑，和善提醒：

　　「斯特蘭奇先生，小姐在這兩層放了很多防禦性武器，為避免誤傷，以後請走正門，」

　　史蒂芬：「……」

　　這真的是一個管家應該有的實力嗎！

　　+

　　「我還以為您會失約呢，雖然哥譚女士今晚一切都安好。」阿福在頻道裡語氣輕快說。

　　義警沒吭聲。

　　管家也不在意，一邊給小人縫睡衣，開始和抱著甜餅吃的小號少爺聊天，輕輕鬆松把今晚發生的事情都套出來了。

　　「真是個好消息，我已經很久沒有見愛德溫了。」

　　在收拾了一堆醉酒後破壞公共設施的街頭混混後，蝙蝠俠被攔下了。

　　正要嘶聲警告，最好是把這個不知道晚上哥譚多可怕的小鬼嚇走時，對方搶先一步開口了。

　　少年先是自我介紹：「我叫提姆·德雷克。」

　　提姆又說：「我知道你的身份。」

　　蝙蝠俠沒有理會，抬了手，就要按動鉤爪槍。

　　「迪克格雷森，傑森陶德。」少年急忙說出兩個名字，成功阻止了他。

　　夜行者已經從他的表情明白了一切，站在原地，靜靜等待他的下文。

　　「關於你的身份，我已經懷疑了很久，但是讓我確定結論的，還是斯塔克小姐，她先是公開了身份，後來又收養了陶德。」

　　「總之……非常簡單的推理。」

　　他飛快說完，繼續說自己的來意：「夜翼已經單飛了，陶德暫時不會回哥譚，所以我來找你，要成為繼任者。」

　　「我在這裡就是能力的證明。比如，我知道了你的身份，還知道你今天去幫斯塔克小姐了。我發現了一個論壇，又引導了那些人去十七樓。」

　　這個孩子很像他，連思維模式都十分一致。

　　護目鏡變得狹窄起來。

　　「理由。」

　　為什麼他要再接收一個羅賓。

　　「因為你需要一個羅賓。」

　　少年自信說，藍眼睛在水銀燈光下閃閃發亮。

　　「你最近很多反應很奇怪。我調查了你近期的公共場合發言，還看了你和斯塔克小姐一直以來的資料和新聞，很多行為都不合邏輯。」

　　提姆德雷克表情認真：「我覺得你可能做義警太久，一直忙於扮演雙重身份，所以有些精神分裂的先期徵兆。」

　　布魯斯：「……」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夜翼：不合邏輯就對了，愛情嘛，就是不合邏輯的。

　　紅頭罩：誰說我不回哥譚的！

　　紅羅賓：我推理發現，你最近精分有點嚴重，得治。

第68章 Constellat

　　和阿福說的一樣, 今晚的哥譚非常平靜，夜巡也結束得比以往都要早。

　　最後他還是把提姆帶了回去。

　　不管表現得多麼沉穩聰明, 歸根結底也還是一個男孩子，就像每一任羅賓一樣, 進了蝙蝠洞後提姆就變得興致滿滿。

　　——帶著和發明家非常相近的狂熱打量那些裝備和蝙蝠機。

　　斗篷下的人難得好脾氣任由他看了個全，才領著他去主控電腦前見阿福。

　　考慮到提姆已經知道了一切, 阿福也不是第一次接受小助手, 詳細情況管家都會替他解釋清楚, 布魯斯很放心去了淋浴間，留下兩個人交流情報。

　　先前在耳機裡聽了全程的推理, 管家對年輕人的情況已經有所瞭解。

　　「以前我還猜過他是變種人或者其他種族，知道真相我也很吃驚。」

　　「一個人是很危險的狀態。」少年解釋著, 說出了讓管家笑意變深的話, 「只要是人, 就會被環境和情緒影響判斷, 哥譚某種程度上會影響人, 這個城市已經有雙面人了, 所以我覺得我應該站出來。」

　　一個聰明正直的孩子。不過……

　　阿福寬慰道：「查出基金會，還推理了時間線, 提姆少爺, 您已經在我這裡證明過自己了。」

　　終於有和自己追劇追同步的了，潘尼沃斯先生非常欣慰, 甚至直接從一邊拿出了剪貼簿，非常熟練戳開了那個科技論壇, 截取列印，細心裁剪，粘貼在其中一頁。

　　在旁邊那一頁，提姆注意到了在論壇看到的清晰版照片。

　　少年緩緩睜大眼睛，「那個修圖的人——」

　　阿福輕輕擺手，微笑道：「一點不足稱道的小技能。」

　　提姆張口結舌，說話都磕絆起來，「所，所以說，其他人猜測他們的關係都是真的。」他深吸一口氣，語氣篤定，「而且，斯塔克小姐還不知道他的雙重身份。」

　　這就是導師最近精分變嚴重的原因嗎！

　　即使早就知道了結果，真的親眼看到布魯斯韋恩站在蝙蝠洞裡，提姆還是覺得畫面奇妙。

　　連自己的青梅都能成功騙過。演技過硬，難怪這麼多人猜不出來。

　　果然自己差的有點遠，他和導師還有的學。

　　於是，布魯斯擦著頭髮出來時，管家和少年之間完全像是達成了統一戰線，甚至還有莫名其妙的真相帝氛圍，同時用洞悉的目光看向他，成功讓他下意識腳步一滯。

　　布魯斯憑直覺知道這裡不能久留，和提姆隨便說了幾句後就離開上樓了。

　　宅子一片漆黑，像是冥府一般，離開了燈火後，獨自一個人時，思維就開始不老實亂竄起來。

　　所以她最後算是——答應了？

　　因為青梅就是一個隨性而為、充滿了變數的人，連他自己也不確定起來。

　　你在慶倖，畢竟你還沒想好怎麼告訴她你的另一面。

　　顧問在心裡冷冷說。

　　沒有告知身份，沒有給她選擇，他自作主張，明明知道她對義警抱有好感，還是決定用這個身份去接近她，卻在靠近後就節奏大亂，完全不受控制走到了這一步。

　　明明自己大方公開了身份，卻因為他而不得已保守一個秘密，完全是順遂他的想法，和他明面的身份在一起。

　　然後呢，被控制欲裹挾的泊爾塞福涅會憎恨他。

　　「……嗚，不會的。」

　　布魯斯一驚，感覺到了另一個微小的氣息，循著聲音，發現自己的床頭多了一隻音樂盒。

　　是他們小時候一起拼的，居然被阿福找了出來，還成了低維度生物的根據地。

　　布魯斯湊近看，一下失笑。

　　所以剛剛是他在說夢話。

　　布魯西懷裡抱著一團釘成球形鋼鐵俠模樣的羊毛氈，臉因為緊緊貼著而被擠著嘟起一片，蜷縮在看起來就非常柔軟的小被子裡，整個像是陷在奶油裡的糖球。

　　小人整個像是浸在了甜餅堆裡一樣，呼吸都帶著濃濃的奶香和小麥的味道。

　　連自己每天都被管束著控制糖分攝入，阿福到底給這傢伙吃了多少。

　　而且……他還睡得非常香。

　　不是說會和本體情感同步嗎，他現在全無睡意，小傢伙居然還睡得著。

　　盯著自己的縮小版，布魯斯心裡不平衡起來。

　　+

　　又帶著巫師校長在樓層找了一遍，依舊毫無頭緒，最後托妮自己也放棄了，只當是自己的哪台機器誤打誤撞發了對魔法有影響的波頻，反過來安慰鄧布利多，臨別前還拜託他讓自己掃描一下移形換影的魔法反應。

　　等回到自己的樓層，愛德溫已經按照她的喜好擺放好了東西，替她開了夜床，還在向賈維斯交代細節。

　　都是以前他常常做的。

　　顯然老管家已經知道，自己從九頭蛇的基地出來後，常常半夜驚醒的事了。

　　托妮扒拉頭髮，悶聲說：「你都已經退休啦，不必替我做這些了。」

　　愛德溫又翻出說是這次全球旅行時買到非常助眠的熏香，才看向她，語氣溫和：「不管怎麼樣，小姐在我看來都還是孩子。」

　　「就當是滿足我這個老人家改不掉的習慣？」

　　托妮用力點頭。

　　臨睡前，托妮收到了來自竹馬的消息。

　　她本來還以為他會繼續問結果，結果他只是發來了一段錄影。

　　是一個非常眼熟的音樂盒。

　　托妮想起來，這是當初在一本書裡看到的。因為已經看過她那抽象派蠟筆畫，是布魯斯畫了圖紙，她負責做。

　　拼的時候，她不小心劃破了手，因為曾經被烙鐵燙到過，對這點劃傷完全不在意，被嬌養的小王子卻比她還緊張，把阿福和愛德溫都找過來，看著她包紮了才甘休，最後也完全不讓她碰了。

　　竹馬的手出現在畫面裡，輕輕敲了盒體，沒有動靜，接著又搖動一邊的搖把，小星星變奏曲輕柔響起。

　　托妮本來還以為他只是想說自己發現了這個，沒想到下一秒，布魯西睡眼朦朧從音樂盒的抽屜裡探出頭，因為起床氣，氣鼓鼓瞪大鈷藍色的眼睛，看清了叫醒自己是放大版後，一下蹦出來。

　　小人穿著深藍色的精緻睡袍，佈滿甜餅花紋的睡帽末端還有一隻袖珍的小絨球，赤著腳站在音樂盒上，張牙舞爪嚷著要和布魯斯決鬥，剛剛要飛身撲過去，就被一隻修長的手指輕鬆按住了，短短的手在空中徒勞揮舞，動作莫名貼合音樂盒音樂的節奏。

　　布魯西炸毛嚷話的時候，甚至還能看到尖尖的小虎牙。

　　可愛炸了。

　　心裡這麼想著，被萌到抱了手機在床上打滾，平息下來，她才開始按著螢幕回復消息。

　　-你把他帶走，就是為了欺負他的嗎。T.S

　　作為主人，她還是在字面上譴責了竹馬。

　　-他吃太多了，這麼早睡不好。B.W

　　-而且，我是不小心帶走的，回到家才發現他還在我口袋裡。B.W

　　這句其實是大實話。

　　托妮看出他在有意示弱，偏不順遂他的意思，反而開始叮囑起小人的飼養須知來。

　　-雖然維度和我們的世界不一樣，他還是遵守我們這邊規則的。T.S

　　-吃多了倒沒關係，你有沒有監督他刷牙？T.S

　　這句話莫名像是出差在外的妻子。

　　布魯斯盯著她的消息，終於明白為什麼外星植物會被用來作為情侶分隔兩地的聯繫了。

　　在經過三合一的困擾後，小人終於回歸了原用途。

　　很快，托妮就收到了新的短視頻。

　　背景是洗手台邊，小人一臉不情願，被按在膠囊漱口水的盒子做成的小凳子刷牙，最後擦臉時因為那塊布太大，撤開時直接把小人連凳子帶著卷走，栽進了洗手台裡，好在竹馬眼疾手快，一把救回了他。

　　不然明天他們得去哥譚灣打撈布魯西了。

　　完全可以入選那個男人帶孩子視頻合集。

　　這次回復時間間隔了很久，托妮直覺這兩位可能直接在衛生間打了一架。

　　-果然你還是找個時候把他接回去吧。B.W

　　托妮縮進被子裡，憋著笑。

　　-我覺得你們相處很好啊。T.S

　　-反正我帶在身邊也有人會誤會我，乾脆送給你了。T.S

　　布魯斯看向趴在一邊的小人：「她不要你了。」

　　布魯西變成了￣ヘ￣臉：「都是你的錯！」

　　小人蹦起身，因為太熟悉他的動作模式，出其不意，一把就成功搶過了手機。

　　再次收到短視頻，托妮以為還是關於布魯西，沒有防備點開，因為突然放大的英俊面容呼吸停頓了一秒。

　　「還給我。」

　　鏡頭晃著，像是被費力搬動，小人的聲音很近，賭氣悶聲說：「你讓安東妮婭來接我。」

　　他坐直身子，斂了睡袍，沖著她寬縱無奈道：「你也聽到了？」

　　因為頭髮半幹，自然垂下來，被暖黃的燈光一映，整個人銳利的氣質收斂不少，氤氳得朦朧溫柔，因為夜已經深所以壓低了聲音，用能讓人臉紅心跳、熟悉好聽的真實音色道：

　　「而且，我也想見你。」

　　——明明他們剛剛分開。

　　托妮看到這裡，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就直接撥了過去，在通話瞬間接通後詞窮起來。

　　她沒有說話，他就先一步開口了。

　　「和以前認識你的時候不一樣，明明剛剛分開，我已經開始想你了。」

　　布魯斯認真說。

　　這個人——

　　之前親吻就純情到過分，現在還說這種話！

　　他們兩個人，明明名聲在外，現在像是中學生一樣戀愛起來了，說出去誰會信啊。

　　托妮突然笑了。

　　「好。」

　　她一詞一頓說：「明天你會去公司吧。等下班的時候，我來接你。」

　　他也緊張起來，吞咽了一聲，才說：「好。」

　　「……」

　　「……」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呼吸的聲音，燎得臉上都開始發燙起來。

　　托妮偏了頭，在單向透明的落地窗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果然臉上一片霞色。

　　「晚安？」

　　「晚安。」

　　「嗯，晚安。」

　　「那——我掛斷了？」

　　「好。」

　　「明天見。」

　　「明天見。」

第69章 Despacito

　　在安多佛寄宿時, 托妮有過一段短暫的合住經歷。

　　——當然，在開學不到一周她就差點炸掉公寓, 造成整個區大斷電後，霍華德掏錢捐了棟樓, 她就達成了剛入學就住單人間的成就，成為校史第一人。

　　她的室友是個很普通的姑娘, 脾氣不錯, 看到她年紀太小, 也很照顧她。

　　托妮搬進去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連管家也是第二天才到麻塞諸塞州。

　　以至於第二天一早, 這位姑娘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整個公用空間從牆壁到地毯煥然一新，洗手台邊搭了臺階, 門外已經「不經意」走過了一堆因為香味好奇同公寓的人。

　　餐桌被鋪了桌布, 光可鑒人的餐盤, 兩人份來說也過分豪華的早餐, 連白霧熱氣都非常夢幻。

　　這位室友的模樣托妮已經不記得了, 但是她第二天一早的表情, 托妮記得很清楚。

　　現在被覆製成多份，出現在了她的隊友們臉上。

　　努力壓下又開始亂翹的頭髮, 發明家一邊隨口說：「都堵在門口幹什麼。」

　　珍妮特戳她, 語氣驚歎：「托妮，你的管家也太厲害了吧, 我還以為我走錯了。」

　　托妮出於習慣糾正：「是我爸的管家。」懶洋洋說著，語氣卻十分自豪, 「在愛德溫的詞典裡，羅馬就是一天建成的。」

　　從小到大，她就沒見過管家做不到的事情。

　　因為她自然走進去，其餘人才如夢初醒紛紛落座，在早餐入口後又十分一致發出夢幻的驚歎。

　　克林特表情抱歉：「對不起了隊長，我覺得我回不去了。」

　　以往都是史蒂夫準備早餐。

　　「需要這麼誇張嗎。」托妮吃驚問。

　　娜塔莎不贊同看她。

　　連彼得也譴責道：「因為Ms.stark你已經習慣了才這麼說。」

　　索爾朗誦一般讚歎：「絕對是九界廚師裡的佼佼者。」

　　班納也不住點頭。

　　皮姆露出痛苦表情：「愛德溫先生真的只在這裡呆一段時間嗎。」

　　被他這句話提醒，想到之後就要離開這樣的美食，眾人一致露出沉痛的表情。

　　托妮：「……」

　　於是，老管家用一頓早飯輕鬆征服了所有復仇者。

　　傑森來的比較遲，見到愛德溫後也毫不吃驚，反而是看到托妮後停下來打量了一會，乾脆在她右手邊坐下了。

　　「你看起來沒有睡好。」

　　青年問。

　　管家聽到這裡，沒有管那鍋湯，轉過身，用一種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她，微笑道：「看來那個熏香失效了？」

　　托妮含糊應了，這時候只能慶倖自己的頭髮掩住了耳朵。

　　看到他倆都在這裡，珍妮特環視一圈，卻沒有看到布魯西，問她：「那個像是韋恩先生的小人呢。」

　　動作頓了頓，托妮才說：「被布魯斯帶走了。」

　　聽到她們提到竹馬，桌上所有人都露出了被精神摧殘過的表情。

　　所以在等她回來的時候，他究竟說了些什麼啊！

　　不知道為什麼，托妮根本不想去調監控再自己體會一遍。

　　珍妮特一瞬間想起了自己刷了半天的推特，八卦心起，壓低聲音：「所以你和韋恩先生真的——」

　　托妮還沒想過要在現在公開，聽到這裡幾乎是下意識繃直了背。

　　「會在吵架後用信用卡互砸嗎。」

　　New money終於想起來，緋聞已經徹底爆開了，現在推特上都是他倆拿錢套路對方的段子。

　　而且因為聽了布魯西那句話，又看過傑森，現在她的隊友們都以為自己會和蝙蝠俠在一起。

　　她幾乎是瞬間就頭痛起來，根本不想深想到底怎麼解釋，只乾笑道：「對啊。」

　　「我生日的時候他還送過我錢呢。」

　　傑森在一邊慢條斯理切太陽蛋，一邊非常順嘴劇透：「以後你也會送他的。」

　　托妮：？？？

　　為什麼關係確定了她還會送他錢！嫖|資嗎！

　　果然她最後還是和蝙蝠俠在一起了對吧！

　　+

　　用過早餐，托妮帶著巴基如約去了實驗室，看到傑森和史蒂夫也跟上，反正也不差這一個，非常順手招呼了還在手裡實習的彼得。

　　「一起來看看，到時候你也有東西可以寫，我不會放水的。」

　　彼得：「……」

　　果然只要是認識了Ms.stark，任何人都註定了要遠離平淡生活吧。

　　傑森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思，難兄難弟一般拍肩。

　　「沒錯，就是這樣。」

　　彼得直覺自己將徹底告別日常大學生活。

　　在鋼鐵俠手下實習，實習報告的主題是美國隊長助手的機械臂，這個報告書真的不會引來九頭蛇特工嗎！

　　在開始前，托妮開玩笑道：「要不要再給你添一些小功能。」

　　「所以到底有多少小功能。」

　　史蒂夫看起來比巴基更頭疼，看來他倆打架的時候，托妮放的小玩意都招呼到他那裡了。

　　在九頭蛇基地發明家都能做出那種改動，完全不敢想現在的托妮會把助手的手臂改造成什麼樣。

　　托妮興趣起來了，招呼賈維斯升起好幾片透明的水晶暫且阻隔了他們。這些還是從克拉克那裡拿來的堡壘建造材料，平時就是她用來實驗武器威力的。

　　托妮先是演示了一遍基本功能，激|光，誘|彈，各式各樣的殺傷性攻擊都有，這些都是巴基在追查身份的路上發現的。

　　她完全不打招呼，吧嗒掰了機械臂的無名指，從上臂彈出一隻一掌大的鋒利鋼片。

　　「如果近戰被人威脅了還能用這個脫困，如果受到重壓，還會放出高壓電。」

　　史蒂夫：「……」

　　幸好搭檔不知道！不然他現在不一定在哪呢！

　　巴基頭一次知道自己這麼富有求知欲：「你還加了什麼功能，都告訴我吧。」

　　發明家漫不經心說：「沒什麼了啊，其他都是一些生活功能了。」

　　巴基：「……」

　　所以那時候她為什麼會給一個九頭蛇殺手的機械臂添加生活功能啊！

　　一邊漫畫正好放在一頁，上面美國隊長和男孩都非常漫畫戲劇性的崩潰表情，十分符合現在的情景。

　　托妮已經開始演示起來：「一個你知道的，溫控，寒冷環境能拿來取暖，過熱也會降溫，居家必備啊，空調都不用你開了。」

　　她打開機械臂的大拇指：「打火機，可以隨時點煙，你這樣的酷哥也不想到處借火吧？」

　　食指：「螺絲套組，以後在野外你也可以自己修一下手臂。」

　　中指：「哦，這個不能用，因為我覺得如果給人比中指嘲諷，突然開啟個功能就很尷尬了。」

　　她又掰了無名指，那只鋼片噌地一聲收回了，聽得在場人都背後一涼。

　　小指：「這只指頭可以拔|出來，是個大型存放區設備，可以隨時拷貝或者接入其他系統，是不是很貼心啊。」

　　「啊，對了，還可以播放音樂，我給你存了九頭蛇基地看守的歌單，如果在外面執行任務無聊可以聽，或者你想要閃亮登場，給自己帶點背景樂什麼的。」

　　彼得：「……」為什麼一隻機械臂要承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功能。

　　巴基睜大了眼睛驚恐瞪著機械臂，像是頭一次認識自己的老夥計一樣。

　　托妮拍了拍他的鐵胳膊：「只有這些了，你還有什麼想要改的嗎？」

　　機械臂的主人用力搖頭，語氣崩潰：「不用，就最基本的檢修就行了！」

　　「行吧。」

　　這次連傑森也震驚了。

　　所有人一致湧上同一個念頭：她為什麼還露出那麼遺憾的表情啊！

　　一回生二回熟，托妮這次很輕鬆就拆開了外殼，開始檢修機械臂。

　　笨笨就在這時候送來了幾本《美國隊長》漫畫，用機械手戳了戳巴基，注意到這個人也有一隻機械手，以為是同類，歡歡喜喜過來湊熱鬧，被托妮煩不勝煩要求彼得搬開了。

　　未來的傑森很熟悉托妮的習慣，她只是挑個眉，年輕人就能立刻意會到她要用什麼樣的螺絲刀或者其他工具，直接遞過來，省了不少時間。

　　雖然只是正常的檢修，因為他們兩個人的動作，倒像是在做一場精密的手術，讓其他人看著都忍不住緊張起來。

　　為了分散注意力，巴基想了想，還是隨便拿了一本《美國隊長》看起來。

　　彼得只覺得這一幕莫名眼熟，在獲得幾位的允許後拍了一張，發給好友。

　　把三國志和真三國無雙等系列玩了個遍的宅男內德飛快回復：

　　-哈哈哈哈哈神COS啊，這不就是刮骨療傷嗎，華佗在一邊治手，關羽捧一本春秋在那看。

　　-等等，旁邊那個是斯塔克對吧！你們在一塊？果然你是在S.I.實習對吧！

　　彼得：「……」

　　好的，他近期已經無法直視偶像和偶像的偶像的搭檔了。嗯，這句話為什麼這麼拗口？

　　這次實驗室的環境比上次在九頭蛇實驗基地改善不少，可以做一個徹底檢查，最好是把九頭蛇隱藏的一控制冬日戰士的程式清除了，而且托妮也計畫搞一份九頭蛇的資料，於是把機械臂接入系統，讓賈維斯開始分析。

　　等待結果的過程裡無事可做，那只機械臂也被接了一大堆資料線，幹看著也沒事做，傑森乾脆用許可權開了投屏放新聞。

　　托妮內心是抗拒的，因為現在隨便哪個台都有極大可能要聊她的事。

　　——果然是布魯斯的錯，以前那麼多緋聞，她都沒這麼不自在，還能拿來和朋友開玩笑。

　　傑森已經和巴基聊了起來，兩個人以前都是超級英雄的小助手，現在因為各自的原因呆在了幾乎同齡的搭檔身邊，心路歷程一致，意外很投緣。

　　彼得開始拿著漫畫書問隊長哪些是編的，哪個是真的。

　　很好，現在只有她一個看新聞了嗎。

　　「啊，隊長，那不是你的室友嗎。」

　　托妮突然說。

　　大投屏裡，史蒂夫特雷弗站在發言臺上，新聞頻道貼心給他加了頭銜「天眼會總負責人特雷弗上校」。

　　「以後，天眼會將與兩個聯盟對接，作為人們和超級英雄的中間人。」

　　金髮男人說著，和身邊的亞馬遜公主相視一笑。

　　所以，顧問先生算好了一切。

　　他早就計畫讓沃勒下臺，換成神奇女俠的戀人，至少特雷弗是親超英派的，而且他有著和美國隊長一樣長的軍齡，做這個絕對有資格。

　　他甚至安排竹馬在發佈會說出不負責任的話，把人們的期望值降到最低。

　　在發佈會上「隨口」提她的那一句，托妮以為是布魯斯自己決定的，現在看，他們的緋聞完全蓋過了聽證會的關注，很好的轉移了注意力。

　　這個手法又太像蝙蝠俠了。

　　難道顧問是在順手撮合她和竹馬嗎。

　　托妮：「……」

　　為什麼關係變得更混亂了，好想讓傑森劇透她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下是深夜矯情囉嗦感慨：

　　看了下，這本已經破20w字啦，本來之前的事情我以為這篇會坑了，沒想到我居然堅持下來了_(:з」∠)_

　　那次心態很崩，覺得同人不被理解好像就是低人一等，覺得先前的精力投入和自己的期待都落空了。

　　現在回頭看好像也都過去了。真的很感謝大家的訂閱和評論支持陪伴。

　　捫心自問，我還是喜歡他倆，也想把這個故事好好講完。

　　《

　　再來說點開心的。

　　算了下，掉馬這個衛星應該再過一兩章就落地了，所以我來放幾個番外衛星：

　　動物AU，一堆犬系和三隻小鳥圍觀兩隻喵談戀愛，萌物聯盟

　　雙黑化AU，把地球變成我們的資本遊樂場，醉生夢死，一晌貪歡

　　普通人AU，沒有小巷和車禍，青梅竹馬，兩小有猜

　　年齡差AU，多年義警心累叔系蝙X叛逆期剛成年妮

　　精分一天，中了一分為二的魔法，真竹馬顧問修羅場

　　校園AU，復仇者學院和正義學院的戰爭，霸道校草的專屬校花【喂

　　然後大概還有婚後日常

　　再來幾個友情向和親情向番外什麼的

　　媽耶，感覺番外我都能再寫個好幾萬字0口0

第70章 Despacito

　　因為幾乎每晚都要兼職另一份「工作」, 布魯斯到公司時間一直都很遲。

　　盧修斯福克斯作為他雙重身份的知情人，韋恩集團的執行官, 也非常默契把大部分需要老闆參與的會議設在午後。

　　雖然在其他人看來二世祖完全是受這位老臣痛心疾首逼迫，才不得已來這裡打瞌睡或者玩遊戲, 全然不知這個人能一邊冥想一邊把他們的話聽個全。

　　盧修斯毫不懷疑，老闆如果真的有學生時代, 那也是趴在第一排睡覺, 等到考試卻偏偏能夠考第一名的那種。

　　公司裡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真相, 好痛苦。

　　如同往常一樣，打算隨便澆個花就走, 完全不抱希望走進頂層辦公室，看到辦公桌上的身影, 盧修斯一瞬間懷疑自己在做夢。

　　放下了文件, 盧修斯緩步走進, 放輕了呼吸。

　　是一個只有巴掌大的小人, 穿著貼身的淺灰色三件套, 連領帶和牛津鞋都是小小的, 手裡舉著一隻比自己還要高的銀質叉子，像是挖礦工人一樣奮力挖著起司蛋糕。

　　「布魯斯？」他吃驚道。

　　小傢伙像是被嚇到了, 幾乎蹦起來, 很快轉過身，果然是盧修斯熟悉到不行的那張臉, 瞪大了眼睛看他，邊沿有粗線條描邊的圓臉蛋上沾著一點碎屑。

　　「盧修斯, 」小人把叉子像是抓著乾草叉一樣豎起來，擰眉看他，一本正經說：「我現在在忙。」

　　盧修斯忍笑替他把那粒起司碎屑摘了，也表情嚴肅：「我知道了，我會把會議延後到你恢復的。」

　　「你在幹什麼。」

　　同樣的聲音在他背後道。

　　於是盧修斯看到了一個放大版，這次換他被嚇到了，這兩個人像是被複製粘貼又拉伸或者縮小一樣，不僅是模樣和衣服，連領夾到袖扣這種小細節都是一模一樣的。

　　布魯斯揚眉：「所以，你以為我變小了。」

　　盧修斯：「……」

　　根本不能怪他這麼想，這些搞超級英雄工作的，經常中一些稀奇古怪的魔法，老闆突然變小也不是不可能啊！

　　「為什麼你們還穿的一模一樣——」

　　布魯斯表情無奈：「你知道的，阿福的手筆。」

　　得知他要帶著小人去公司，管家直接翻出衣服和鞋子的餘料，不過早餐的功夫就完全複製這套。

　　這算什麼，親子裝？

　　布魯斯說時，手裡還舉著咖啡，面上是難得的神情困倦，看來剛剛離開是去自己煮咖啡了。

　　出於關心，盧修斯在面上調侃道：「昨晚的女士很麻煩？」

　　管家和執行官都習慣將哥譚戲稱為「那位女士」，畢竟為了她，他已經傷了不少小姐的心。

　　走向辦公桌後的腳步頓了頓，因為咖啡冒出的嫋嫋熱汽還有哥譚難得的晴天，老闆的表情一瞬間莫名變得柔軟起來。

　　「嗯，非常麻煩。」

　　既然布魯斯提前到了，正好方便了盧修斯和他討論另一個身份的裝備升級問題。

　　「最近和S.I.簽了協議，有了他們在技術方面幫助的話，要比以前方便不少。只是……」

　　說到這裡，盧修斯有些遲疑：「不出意外，斯塔克小姐很快就會知道一切了。」

　　那可是全世界第一工程師，估計拿到圖紙，再和蝙蝠俠一見面，立即就能看出義警和老闆的聯繫。

　　布魯斯看向海灣對岸的那幢有醒目巨大logo的大廈。

　　「我已經找機會和她說了。」

　　盧修斯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而且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昨天引|爆全球的緋聞，不禁長長松一口氣。

　　這樣也好，至少以後老闆不用一個人背負一切了。

　　斯塔克小姐雖然性格跳脫了點，行事張揚了點，兩個人好歹相熟，還有一樣的兼職，而且單從人生經歷和都沒有超能力看，不論是哪方面都應該再理解對方不過了。

　　如今有了一起面對一切的人，以後布魯斯也不用那麼辛苦了吧。

　　幾乎是看著小少爺長大的公司元老欣慰想著。

　　然後他就聽到哥譚義警說：「她以為我是蝙蝠俠的資助人。」

　　盧修斯：「……」

　　+

　　這直接導致執行官在看到隔壁市首富後，心中非常恨鐵不成鋼歎了一口氣。

　　不對，人家就是Iron。本來就沒法變成Steel。

　　帶了墨鏡的女人半倚著前臺桌子，關是站在那就引得來往經過的男士不住回頭。

　　斯塔克小姐在大眾眼中的打扮，除了鎂光燈下精緻的禮服高定，要不就是被街拍到的過分時尚。不管怎樣都是人群的焦點，辨識度非常高。不過一會已經有不少人認出了她，甚至開始偷偷拍起照片來。

　　因為這次開的是視訊會議，在董事會的強烈抗議下，老闆沒能像是上次突然翹班一樣，和斯塔克小姐傳簡訊。她果然也沒有看手機，前臺有供等候人閱覽的雜誌報紙架，手裡拿著的恰好是今天猛然變多的增刊，封面就是她與老闆的照片。

　　所以這位小姐和布魯斯一樣，能津津有味像是看小說一樣看自己緋聞。

　　老人家頓覺自己更願意面對蝙蝠俠的新玩意造價單而頭禿。

　　這絕對是老闆的陰謀。那個緋聞不過半天就全美皆知，斯塔克小姐現在甚至不用摘墨鏡，關靠刷臉就能直接進頂層辦公室，根本沒必要他親自跑一趟。

　　想到這裡，盧修斯硬著頭皮上前，同她道：「老闆還在開會。」

　　托妮笑起來：「福克斯先生不用在一邊幫他嗎？」

　　盧修斯搖頭。

　　因為自己不在的話，影帝反而能用敗家子的形象插秧打諢，把談判不利的部分莫名其妙掰沒了。

　　和他說話時，發明家已經摘了墨鏡，有種比那些封面照片裡更具有侵略性的好看。

　　——明顯和老闆一樣刻意打扮過了。

　　所以兩個人果然是約好了要去約會，老闆還因為這個原因失眠了。

　　年輕真好啊。

　　這麼想著，盧修斯引著她到會議室附近的休息室等老闆。結果他們前一秒剛落座，小人就像是早就感應到了一樣鑽進來，嘴裡還嚷著安東妮婭。

　　盧修斯不禁失笑搖頭。

　　接著，他就看到小人紅著臉把什麼東西遞給了托妮斯塔克。

　　是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

　　看清上面的東西後，托妮沒忍住笑出來，在一邊順手扯了張便簽紙，從因為同她說話而滿面通紅的男士那裡借來了筆，飛快寫了一行什麼，還不忘疊好了，才塞到小人手裡。

　　然後執行官就眼睜睜看著小人又一溜煙跑向了會議室的方向。

　　盧修斯：「……」

　　所以等會就要見面了，現在傳什麼小紙條啊！你們是中學生嗎！

　　+

　　托妮沒有等很久。

　　因為馬上連會議也開不下去了。

　　黑面具的手下像是從天而降一樣，把整個會議室的人都控制了起來，布魯斯在一群或是禿頂或是大腹便便的董事會成員中，簡直比黑暗裡的光源還明顯。

　　托妮還記得，竹馬收購了黑面具的家族企業，而這個公司還被顧問先生拿來獲取黑面具的情報。

　　所以這位黑|幫老大和他倆都有仇。

　　結果，黑面具卻沒有理會布魯斯，反而在她身邊坐下了。

　　和那天阿卡姆昏暗的光線不同，在白天，黑面具看起來更像是紅骷髏被染色過頭了。

　　「很久不見了，斯塔克小姐。」黑面具說。

　　「啊，不過上次見面，你已經因為中彈失血過多昏迷了。」

　　他說的是當時和九頭蛇合作，成功綁架她的事情。

　　看來黑面具還不知道蝙蝠俠曾經帶著她去阿卡姆，她也已經見過他了。

　　黑面具見她不吭聲，抬了手，馬上有人把布魯斯帶過來，他又放了一個按鈕在她面前。

　　那只骷髏頭居然生動做出了戲謔的表情。

　　「真是讓我驚喜，我在昨天聽到了你和蝙蝠俠的傳聞，今天又看到了你與我這位老朋友的緋聞。」

　　「不如我們來玩一個二選一的遊戲？」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托妮：紅骷髏和黑面具果然是親兄弟吧！都這麼八卦！

第71章 Rumors

　　「兼職」有一段時間了, 托妮見過的超級反派已經不少。

　　不管最初的目的是怎麼樣的，最後的結局一般都是雙方大打出手, 戰力決定一切。

　　剛認識蝙蝠俠，調查他時, 托妮順便瞭解過一遍哥譚的惡棍，現在回想起來, 再一對比, 他們確實和其他地方的畫風都不一樣。

　　尤其熱衷人性遊戲, 一個個都是智鬥玩家，套路一環接一環。

　　也難怪顧問會成為一個戰略大師了。

　　因為之前破解了查理斯的心靈感應, 後來佐德入侵時她也感覺到了和AI的交流不便，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逆向破譯, 發明家終於實現了用思維控制部分指令。

　　人工智慧沒有說話, 用框體彈出一行單詞。

　　[已經為您調來了M-24。]

　　托妮的視野裡, AI替她標注出了人員從屬, 黑色的是黑面具的下屬, 藍色的是竹馬的員工和董事, 其中還有賈維斯沒法分類的一位，是一張完全識別不出來的面孔。

　　[發現魔法波動, 與工廠檢測的樣本吻合。需要替您聯繫斯特蘭奇博士嗎？]

　　所以這次黑面具是用魔法成功逃出來的。

　　往糟糕了想, 說不定這次越獄連顧問也不知道。

　　托妮拼命想著對策，面上像也來了興致一樣, 好整以暇問：「遊戲規則是什麼？」

　　黑面具不懷好意笑起來：「很簡單。」

　　「只要我按下這個按鈕，整個阿卡姆關押的犯人就會越獄, 讓我們的義警多一些小麻煩。」

　　「不按也可以，」骷髏頭一副我很好商量的語氣，「我直接殺了韋恩，少了贊助人，蝙蝠俠也能頭痛一陣了。」

　　所以不管怎麼樣都是要找蝙蝠俠麻煩。

　　托妮下意識看向布魯斯，竹馬這會居然沒有轉入之前面對福斯特時的影帝模式，甚至面無表情，陷入了沉思。

　　「是不是很好選擇？畢竟未來已經寫好了，你遲早會與蝙蝠俠一起，這位只是一個過客。」黑面具說完，連被控制住的員工加董事會成員忍不住看向他們，滿臉震驚。

　　——最狗血的三角戀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拍！

　　雖然內心明白，對方明顯還有更加深層次的目的，絕對不會只是做選擇這麼簡單兒戲，托妮聽到後還是一陣頭疼。

　　黑面具是一個槍術大師，她當然不敢拿竹馬賭他的速度，再加上那個法師在一邊盯著，會有這個跨界合作，很顯然是受了所謂的未來影響。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紅骷髏這個大嘴巴的錯！

　　黑面具對她的反應很滿意，「斯塔克，我知道你有一位無所不知的電子管家，這時候可能也已經調來了你的戰衣。」

　　「但是你能同時救下這麼多人嗎。」

　　托妮盯著黑面具，目光卻投向他的身後，突然笑了。

　　「我想你可能在哥譚呆久了，一直都只和蝙蝠俠打交道，沒有來得及和國際或者宇宙接軌。」

　　她解釋起來：「我可不是蝙蝠俠。」

　　「就好像，我們都沒有超能力，他靠提升自己，我卻借助科技。」

　　「所以我對尋求外部幫助沒有任何抗拒想法，反而還挺樂意的。」

　　黑面具緩緩扭頭。

　　藍皮膚氪星人正飄在窗外，沖著他露齒而笑。

　　脫離計策層面的實力水準，如果不給準備時間，把人猝不及防提上戰場，氪星人的戰力對哥譚大部分惡棍來說簡直是降維打擊。

　　比紮羅在一秒鐘內就輕鬆撂翻了黑面具的手下，把黑面具直接坐倒控制起來，反派本來掙扎著要按下那個按鈕，也被突然飛過來的小人搶走了。

　　戰局結束實在太快，連人質們都沒反應過來。

　　哥譚反派頭一次接觸紐約人的行為模式，顯然這位元不打算瞭解一切的背後還有什麼陰謀，先把眼前的麻煩解決了再說，說難聽了是短視衝動，說好聽就叫簡單粗暴。

　　但是也確實是出乎意料，頗有奇效。

　　叛逃的魔法師意識到不對，已經打開了傳送門。

　　托妮按住內置耳機一陣助跑，戰衣趁機破窗而入，她經過時還不忘匆匆向竹馬關心一句，不等他阻攔也跟著跳了進去。

　　盧修斯在一邊幽幽道：「原來您還有被救的一天。」

　　布魯斯：「……」

　　另一個身份已經救了她好幾次，這個身份讓她再救回來也很公平。

　　+

　　敢跟著鑽進一個魔法師的傳送門，托妮當然是有準備的。

　　Mark-24是在巫師校長的理論支持下造出來，其中還有阿斯加德人的幫助，算是她將魔法用科學手段處理量化的一個嘗試。

　　聽史蒂芬的意思，這位法師可能在離開卡瑪泰姬後，又從滿大人那裡得到了新的魔法，聯想到滿大人能活那麼久，可能與時間有關。

　　……所以上次她直接被傳送到了十年前。

　　傳送門在身後合上，托妮降落在了自己在大廈頂樓的臥室，不少細節和她記憶裡有偏差，所以又是幻象。

　　這裡大概是空間的狹間，因為尾隨施法者進了門，傳送門在發現她是敵方後，會改換另一個環境替換目的地，法師在逃離時，可以用這個來拖延時間。

　　一段程式會有後門和漏洞，法術當然也是。

　　有戰衣輔助，托妮很快在那幅波洛克的畫框後發現了出口，再次出現在面前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

　　隨手拉開最近的那一扇門，托妮又一次看到了她的臥室。這次連細節都完全一致，簡直像真的一樣。

　　在她猶疑著要不要進去時，一個裹著睡袍的男人剛好從門前經過，頭髮亂翹，一臉困倦，因為她的注視才停了腳步，像是才發現牆上突然多了一道門，嚇得差點原地蹦起來。

　　這下兩個人徹底面對面了。

　　然後同時瞪大了眼。

　　「打擾了。」

　　托妮飛快關上了門。

　　……她可能需要冷靜一下。

　　「托妮？」

　　眼前的史蒂芬斯特蘭奇像是突兀出現的一樣，也沒有穿之前她見的學徒裝，飄在半空，疑惑看著她，「你為什麼會在這。」

　　他們什麼時候熟悉到互稱名字了！不對重點不是這個。

　　「Doctor！」

　　手無意義在空中亂揮著，托妮一臉錯亂說：「我，我好像看到了……」

　　雖然是黑發藍眼，看起來年紀比她大，長得也沒有什麼相似的地方——

　　房間和她有著一樣優秀的審美佈局，有腦子造出反應堆，還那麼性感又好看，只會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啊。

　　發明家理所當然想著。

　　問明她來的經過後，奇異博士沉默了很久。

　　看到這一個算什麼，後面的門裡還有更多呢，男女老少各種版本都有。

　　有句話叫亂拳打死老師傅，科學家這麼一亂來，居然也能打破魔法界限，跑到了很多法師窮極一生都沒辦法到達的維度。

　　知道她是追著誰進來的，像是從冰箱裡拿一盒牛奶一樣，他非常輕鬆從一邊憑空拎出逃犯，交給了她。

　　托妮忍不住感慨：「你未來會變得這麼厲害嗎？」這時候已經足夠她明白過來，面前的法師不是自己認識的那位元了。

　　至尊魔法師看著好友，冷淡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未來的你倒是沒有這麼直接承認過我的能力。」

　　這句話的後半截還飄在空中，托妮已經回到了原來的世界，眼前的人又變成了卡瑪泰姬學徒裝版。

　　交接逃犯時，聯想到這位未來的戰力，顧問小姐熟門熟路開始拉法師入夥，被還堅信自己能回去當醫生的史蒂芬拒絕了。

　　托妮在瞬間體會到了傑森不能劇透的痛苦心情。

　　+

　　再次回到韋恩集團的大樓的路上，托妮看到了被GCPD押送回去的阿卡姆反派大禮包，單從規模來看，看來黑面具還留了後手，不過現在已經被解決了。

　　遠遠看到比紮羅站在頂樓，直到飛近了托妮才看到被他擋得嚴嚴實實的夜翼。

　　帶著藍色眼罩的年輕人看到她後就咧嘴笑起來，打招呼的語氣非常輕快，不過還沒來得及和她說上幾句，手按上耳際，像是得到了什麼消息，抱歉沖他們擺了擺手，動作敏捷旋身跳下房頂。

　　一邊從戰衣裡拿出綠氪投喂比紮羅，盯著夜翼遠去的影子，托妮若有所思揚眉。

　　「Jar……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動作有點眼熟？」

　　A.I.沉默了一會，像是在檢索那些備份。

　　「您是對的。小姐。」

　　緊接著，賈維斯就找出了博覽會當天的錄影，動作比對也完全一致。

　　所以那時候，她看到的蝙蝠俠其實是夜翼假扮的。

　　不過托妮早聽克拉克說過，這位小粉絲以前是蝙蝠俠的助手。當初因為迷茫于要不要單飛還找過偶像諮詢，連夜翼這個稱號也是超人給起的，和氪星英雄同名。

　　作為前助手，偶爾幫顧問先生頂崗也不是不可能。

　　直到這一步時，托妮還只是覺得有哪裡不對，並不打算深想，然後腦子裡就響起了一個清冷粗啞的聲音。

　　「最大的漏洞，往往就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這是偵探先生在夜巡時教她的。

　　排除一切感情因素，對於蝙蝠俠來說，托妮其實是個非常好的學生。

　　至少在一次夜巡，還有短短幾次合作後，她就完全掌握了所有他教的東西。

　　他們本來就在某些方面很接近，比如調查習慣，比如掌控欲。可能因為性格原因，處理事情起來，風格還是完全不一樣，但是這時候刻意模擬起顧問的推理思路來，也到了驚人的相似程度。

　　「如果直覺有問題，是因為你潛意識裡覺得邏輯不對。」

　　展覽會在加州，和哥譚橫跨了整個美國，蝙蝠俠是個普通人，能那麼快出現，說明他也在那裡。

　　但是斗篷下的是夜翼，很顯然他因為某些原因不方便出現。

　　總裁記得，只有特別邀請函的人可以帶名單外的人進來，而拿著那張信函的，身邊往往都跟著公關部安排的人陪同講解。

　　「人體肌肉是有記憶功能的，即使是模擬同一個人，不同的體型表現出來的習慣也完全不一樣。」

　　夜翼的跳躍模式，不太像蝙蝠俠，反而有點像是來自體操或者雜技動作。

　　「查探的時候，不要因為我局限起來，用你最擅長的辦法。」

　　搜索限制體操運動員和雜技團，以哥譚為重點輻射開，讓A.I.開始檢索對比。

　　[Match：飛翔的格雷森]

　　托妮定定看向相關新聞詞條的最後。

　　收養了迪克格雷森的人就在這時候走上了天臺，向她緩步走來。

　　「抓到你了。」

　　竹馬專注看著她，語氣愉快說。

　　幾乎是同時，這句話轉成了顧問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如同低語。

　　托妮一點點睜大了眼睛。

　　——蝙蝠俠，正義聯盟顧問，她的引路人，前憧憬目標。

　　——布魯斯·韋恩，正義聯盟投資人，她的childhood sweetheart，現約會對象。

　　是同一個人。

　　幾乎是得到答案的瞬間，發明家覺得自己的三觀遭到了紅骷髏和黑面具的搭檔組合拳，腦子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下意識順從著對方的動作。

　　布魯斯牽起了她的手。

　　蝙蝠俠在沖她笑。

　　布魯斯給她拉開了凳子。

　　蝙蝠俠替她點了前菜。

　　布魯斯在關心看她。

　　蝙蝠俠柔聲問她怎麼了。

　　托妮又後知後覺看到了一邊也一臉擔憂的低維度小人，終於在瞬間福至心靈。

　　哪裡有什麼分裂成三個，根本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也就是說，她和顧問不對，還有竹馬，他和她已經，已經，反正就是……她，她啊啊啊——

　　終於，在微涼的手探過來後，神經電路緩慢接通，快要被信息量燒壞的主機板開始重新恢復思考。

　　托妮深吸一口氣，握住他的手，動情開口：

　　「布魯斯！」

　　「有人介紹給我一個很可靠的心理醫生，哪天你和我一起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1

　　托妮：「學醫救不了美國人，來加入復仇者吧！」

　　奇異：「我如果要加入正義聯盟呢。」

　　托妮：「行啊，你認為有區別嗎。」

　　奇異：「……」

　　你們是開壟斷夫妻店的嗎！

　　2

　　顧問：出師了。

　　竹馬：自己養成的，扒馬也得受著。

　　3

　　福至心靈：比喻阿福到你的心靈加了機智buff，讓你一瞬間get了所有真相【大誤

　　4

　　——一起去看心理醫生吧。

　　老爺：PTSD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托妮：精分也不要放棄治療啊！

第72章 Rumors

　　「當犯罪縈繞著夜時, 沉默的十字軍將執行司法的火炬。」

　　唯一的觀眾頭也不抬，完全無視了來人的表演。

　　「安東妮婭·斯塔克。」

　　披著不合身大衣的男孩從一邊蹦下來, 大大的平光眼鏡擋住了臉，朗聲宣佈她的名字。

　　托妮往後翻了一頁, 低聲嘀咕：「幼稚。」

　　一把搶走她手裡的《射頻積體電路》，「灰幽靈」哼道：「你不用掩飾, 我都知道了。」

　　嫌疑人不自在大聲說：「還給我！」

　　偵探把書背在身後, 步步逼近, 幾乎要整個貼到她面前時，因為眼鏡阻隔距離才不耐煩摘了。

　　這下連最後一點威嚴感也沒有了, 小偵探只好裝模作樣清了清嗓子。

　　「我已經掌握了人證物證。」

　　「你就是殺害小甜餅的兇手。」

　　嫌疑人撇嘴：「哪裡有人證？」

　　布魯斯指向自己：「我。我親眼看見了。」

　　「物證呢？」

　　他捉了她頰邊的碎屑。

　　不等他反應過來，小甜餅殺手騰地站起身, 拔腿就往外跑, 偵探正要追, 想到會被管家扣零花錢做乾洗費, 脫掉風衣才跟上去。

　　技術宅的運動量到底不如好動的男孩子, 很快就被追上了, 被他拉了背帶，一個踉蹌就栽倒在草坪上, 被制服按倒在地。

　　阿爾弗雷德正準備除草, 聽到小孩子的笑鬧聲，撥開灌木, 好氣又好笑把兩個沾滿了草葉花瓣的小傢伙挨個拎出來，陽光稠稀金燦澆下來, 連一邊被追捕牽連的花枝看起來也不那麼慘了。

　　為了彌補損壞瑪莎愛花的錯誤，偵探只好和兇手一起服役，剪一籃花送給母親道歉。

　　托妮抱著花籃，指向一邊的白色薔薇。

　　「這朵好看。」

　　避開花刺，小心剪好了，想起昨天電視裡演的片段，布魯斯興致勃勃轉過身。

　　然後他抿起嘴。

　　「你為什麼是短頭髮？」

　　托妮莫名其妙回視：「怎麼了？」

　　齊頰短髮看起來就很柔軟蓬鬆，自然打著卷，根本沒有電視裡能夠放花的髮髻。

　　布魯斯悶悶說：「安東妮婭一點都不像女孩子。」

　　經常為了小發明滿手的機油，打鬧起來還會一點都不淑女的直接坐到他身上，和宴會上看到他就臉紅的女孩子根本不一樣。

　　女孩子不服氣說：「布魯西是個小公主。」

　　兩個人開始互瞪，較勁起來，很快連一開始鬧彆扭的理由都忘了，走到瑪莎面前時還在各自不說話。

　　接過花籃，由著他倆生悶氣，將花插好後，瑪莎發現了那支被剪得尤其短的花，抿嘴一笑，走到一邊一陣動作，很快又招呼布魯斯過去，蹲了身，把用白薔薇做出的髮夾遞給他。

　　布魯斯紅著臉接過。

　　他彆彆扭扭走近小發明家，把她右邊的發別到耳後，屏氣認真把髮夾別好了。

　　她卻沒那麼容易討好，氣呼呼說：「我現在不是兇手了？」

　　他看她，滿意哼了一聲：「算是女主角。」

　　+

　　雖說竹馬的角色扮演癖好在小時候就初見端倪，托妮還是沒想到他會在長大後玩得這麼大。

　　脫口說出那句話，在最初的錯亂和驚愕過後，她終於能夠冷靜下來考慮一切了。

　　知道結果後，再將過去串聯起來，一切都得到了解釋。

　　也就是說，布魯斯對外宣稱的遊學，其實是去修行。最後學成歸來後，他過上了雙面生活，白天扮演無腦二世祖，夜裡再披上斗篷。

　　所以那時候，他確實是有意向她告知身份，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又放棄了，轉而用明面的身份接近她。

　　如果這是一部八點檔電視劇，女主角可能震驚失望，會覺得是男主角是個很差勁的人，明明知道一切，卻沒有說出來，懷疑他是有意戲弄擺佈自己的感情，為此再誤會糾結個一整季。

　　托妮卻不覺得。

　　所在的環境和經歷已經足夠她分辨真情假意了。

　　她認知裡的顧問先生，好像什麼時候都是因為先人一步而勝券在握的模樣。

　　這樣的人，在電梯裡，把心情袒露出來，呈遞到她面前，全然弱勢，任她判決。

　　既然他是真心的，就沒有什麼好矯情的。反正她的世界早就充滿了各種奇怪元素。突然讓自己轉場童話劇也無所謂。

　　不過……

　　雖然不覺得生氣，但是就這麼直接攤牌，不讓他也體會一下她之前因為布魯西的糾結心情，好像也不太甘心。

　　托妮想著，又繼續解釋道：

　　「愛德溫這次回來，知道了我的那些小問題，所以介紹了我一位心理醫生。」

　　這當然也是實話。

　　布魯斯看向她，明白過來她說的是奧比那份心理報告，還有開胸手術後的PTSD。

　　幾乎是瞬間想起了自己也一直走不出的夢境，他將指頭錯開，反過來扣住她的手。

　　「好。」

　　他說。

　　握著的手乾燥微涼，手指有力而修長，指甲修剪得很短，指腹有不少來自他「極限運動愛好」的薄繭細痕，在碰到後傳來不平滑的觸感，酥酥麻麻，像是要順著延到心底裡。

　　托妮看向他。

　　他在博覽會上對「蝙蝠俠」的鄙薄，他在那個地洞邊對自己的審判，一瞬間就都湧了上來。

　　像是拼湊出了最後一塊拼圖，解開了塵封的秘密一樣，一切轟然坍塌，連他最後一點面具也剝落下來，完完整整現在她面前。

　　世人或許會誤解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他們永遠不會誤會彼此。

　　因為太熟悉自己，也太瞭解對方，看到彼此，就像看到自己在世界上的另一個半身一樣。

　　+

　　從餐廳出來時，兩個人的手也沒有分開。

　　他們在心裡默算時間，幾乎是同時開口。

　　「我一會還有個實驗——」

　　「要再逛逛嗎？」

　　托妮笑出來，體貼顧問先生上班的天使小人被打飛，心裡叫囂著看他一會怎麼脫身的小惡魔占了上風。

　　至少在那盞燈亮之前，她的灰先生還不用去開南瓜車。

　　天色還不算晚，作為治安較好的區域，這裡的哥譚還很熱鬧。從被提前訂下包場的餐廳出來，走了不到百米，就有不少認出他們的人，他乾脆領了她往小巷裡鑽。

　　因為是在哥譚，布魯西比以前精神了很多，趴在主人的肩上，什麼都看不夠一樣東張西望，比竹馬還先一步警惕起來。

　　「前面有情況。」他軟聲說。

　　這算什麼，因為超英體質，所以到哪就會有事情發生？

　　他們並肩往深處走了，在巷子的另一頭發現了被一群人圍堵的一對小情侶。

　　會選在這裡，當然是因為小巷昏暗，附近也沒有監控。

　　同樣也很方便哥譚義警趕走完全不入流的小混混。

　　借著隱形眼鏡，驚歎看完了竹馬俐落撂翻挑釁的人。托妮一邊被帥到想要告訴所有人他是她的，一面又忍不住充滿惡趣味慶倖起來。

　　——幸好沒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一切了。

　　這個時候他還記著用和蝙蝠俠完全相反的西式格鬥技巧。

　　更加期待布魯斯為了雙重身份能做出什麼了。

　　這麼想著，托妮同時讓手部裝甲覆蓋，捏碎了跌跌撞撞起身要掏槍的人的手腕。

　　「斯塔克小姐？！」

　　有人在身後吃驚道。

　　托妮回過身，發現說話的是那對情侶中的男人，視野裡，面部識別已經自動驗證了他的身份。

　　蘭斯……

　　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布魯斯已經認出來，站在和她傳了緋聞男模身邊的，是他在同一天因為碼頭的案子，也放了鴿子的女伴。

　　這時候恰好有一輛車經過，照亮了小巷。

　　小情侶臉上寫滿了震驚。

　　「所以那天，我們被拋開，是因為你們在一起嗎！」

　　「其實這麼多年你們一直保持地下戀情，其他人都是你們的煙霧|彈對吧！」

第73章 Rumors

　　艾米是一個棕發藍眼, 人美聲甜的酒吧歌手。

　　在好朋友的牽線下，她終於把握機會, 在一次酒會裡勾搭上了布魯斯·韋恩。

　　坐進車裡，任由她在一邊打開冰箱挑香檳, 二世祖撥通了一個號碼。

　　「盧修斯。」

　　艾米手上動作不停，耳朵卻往那個方向不經意偏了偏。

　　盧修斯福克斯說得上是韋恩集團的實際控制人了, 他這麼晚了聯繫他做什麼？

　　「嗯, 我先離開了, 後續就交給你了。」

　　「……有喝醉的一定聯繫上他們的助理。」

　　不愧是哥譚的甜心寶貝，這時候還能想到照顧其他人, 艾米不由感慨起來。

　　這時候，一陣連側窗玻璃都掩不住的閃光燈聲響起, 良好的反光膜掩了光暈, 只留光源, 閃閃爍爍像是星海一樣。

　　托妮斯塔克就出現在光的中央, 整個人被映得光鮮奪目, 拎著酒瓶, 單從步幅看起來醉的不輕。

　　她下著階梯，面向車門這邊走來, 人群紛紛避退, 自動化為了她前行的夾道花簇。

　　和大多數醉鬼不同，她連醉酒後都挺直了背, 微昂著頭，露出過分好看的面龐。像是因為酒精拋卻了所有記憶經歷一般, 眼睛被眼線勾畫得驚心動魄、蠱惑人心的漂亮，眼神卻和孩子一樣爛漫自信。

　　連歌手都忍不住屏息驚歎，內心期待她走得再近一點。

　　不過很可惜，一個不懂眼色的小子堵住了前路，旁人避開，他還杵在原地，斯塔克一下就撞進了他懷裡。

　　雖然因為距離原因，根本聽不出他們在說什麼，很快，從女富豪連抬手都能透出的曖昧，艾米知道，這個小子要走運了。

　　「算了。」

　　韋恩短促說完這句，突然掛斷電話，屈指拉松領帶，按下通訊按鈕，向司機說：「走吧。」

　　艾米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和韋恩聊起音樂來。

　　他其實是一個很好的約會物件，即使不說話也賞心悅目，就算說出一些引人發笑、毫無營養的話也顯得很可愛，這個時候，只要放空自己欣賞他就沒問題了。

　　「謝謝你的陪伴，今晚很愉快。」

　　嗯……嗯？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她已經自己下車了？

　　冷風中，艾米呆滯站在馬路邊，遠去的加長豪車揚起一陣煙塵，無語仰頭望天，結果沒有月亮，只有夜幕的蝙蝠燈，深覺這年頭有錢人的心思太難猜。

　　因為過於震驚，她沒有發現身邊的人，直到一邊伸過來一隻紙盒。

　　「要吃甜甜圈嗎。」

　　一個男聲用一種找到同類的語氣沉痛道。

　　兩個同樣被放了鴿子的人，就這樣在GCPD門口相遇了。

　　直到第二天，在報刊和推送裡看到對方和另一位闊佬的緋聞，艾米和蘭斯才知道，和自己聊了一夜，從喜歡的音樂到影片，怎麼都投機的人是誰。

　　這之後，兩個人的聯繫更緊了。

　　尤其斯塔克直接把自己車庫裡的車賠給了蘭斯，韋恩在那天之後再也沒有傳出其他緋聞。

　　全世界的人都覺得他們是撿了大運，煞有介事分析，看起來比他們本人都清楚為什麼闊佬選擇了他們，說得連他們自己都要以為那天晚上是記憶出了差錯。

　　因為突然多起來的工作機會，落魄歌手和小模特也只好咽下解釋，悶著頭忙事業，找機會才偷偷湊到一塊倒苦水，倒著倒著就倒在了一起。

　　如果不出意外，這會成為兩個人在婚禮上的溫馨回憶，作為一段浪漫戲劇的相遇故事說出來。

　　當然不可避免在描述的時候，把放自己鴿子的物件給打上厚碼。

　　總之，因為這段神奇的經歷，艾米和蘭斯得出了一致的結論。

　　——闊佬的大腿不是那麼好抱的，他們的套路比海還深。

　　——腳踏實地，珍愛生活，遠離土豪。

　　結果他們就再次在哥譚街頭遇到了這兩位。

　　「所以那天，我們被拋開後，你們其實在一起嗎！」

　　因為攝影誤入某科技論壇的蘭斯徹底把一切線索串聯了起來。

　　「其實你們這麼多年一直保持地下戀情，其他人都是煙霧|彈對吧！」

　　閱盡狗血愛情劇的艾米一瞬間在腦內閃回了無數虐戀和替身故事。

　　所以他們是不是不小心撞破了什麼秘密！

　　果然有錢人的世界他們不懂。

　　小情侶異口同聲：「我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

　　看到還不忘道謝才一溜煙跑遠的兩個人，終於搞懂了他們的神誤解，托妮扶著他的手臂笑了很久。

　　布魯斯看起來頗為遺憾：「我其實更希望他們說出去。」

　　她故意說：「不會影響那位顧問的計畫嗎。」

　　竹馬狀似深思，最後語氣輕鬆：「不用管他。」

　　托妮決定從今天起把這種發言都錄下來，等到日後和布魯斯攤牌時再放給他聽。

　　到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過聽他這麼說，看來天眼會的麻煩已經徹底過去了。

　　從當初羅迪的話可以判斷，一開始天眼會只是通過正義聯盟的團隊行動掌握成員名單，再逐個調查擊破。可惜正義聯盟內部人員掩飾身份太成功，估計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隊友的真實身份。

　　因為查的隱秘，連羅迪那時候都不確定組織的名字。

　　沃勒作為負責人很有魄力，察覺到聯盟背後有支持時，親自轉從投資人入手，甚至因為超人的戰損查到了托妮的頭上，大概也就是在那時候，他們組織才算浮出水面，在竹馬那裡掛了名。

　　因為一直沒有抓到把柄，天眼會消停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佐德入侵終於給了他們機會，通過和盧瑟合作，抓準時機把一切放到了檯面上，挑動輿論逼迫正義聯盟接受監管控制。

　　借由顧問身份，布魯斯制止了聯盟內部的動作，避免被抓到把柄，任由外部繼續發展。在她公開聲援超人後，才讓花花公子跑出來頂鍋，發表了那番過於任性的話。

　　即使這番話不負責任，看起來完全是心血來潮，根本沒有和其他人討論，也會影響正義聯盟。

　　所有人擔憂以後真的會被超級英雄放棄時，只有沃勒沒有相信這番話。她調查上自己時就被布魯斯打斷了，又因為他形象塑造太成功，加上那句「和托妮有共同語言」，沃勒自然會認為一切的幕後主使是她。

　　到這一步，可以說，從軍方的視角來看，沃勒的所有決策都失敗了，不僅沒有收歸正義聯盟，反而把他們弄到外太空，更加不可控。聽證會本來是沃勒最後的機會，結果理所當然被緋聞蓋過去了。

　　就像助理也會為了一些方便資助議員，竹馬家在殖民期就紮根北美，想要順勢撤職一個失職的人太簡單了。蝙蝠俠再和戴安娜提一下，兩方達成一致，因為需要一位元親英雄派緩和雙方的關係，特雷弗上校順勢上位。

　　至此，事件完美收尾。

　　托妮捫心自問，如果沃勒面對的不是正義聯盟，而是他們小隊，一切就不會那麼順利了。

　　她公開了身份，S.I.一天還在，她就有顧慮，隊長掛著鮮明的國|家標記，政|府會為他的形象買單，另外兩個特工現在還被特工頭子管著，至於班納博士，多虧那位羅斯將軍，他現在還在通緝名單上，現在在大廈，約等於掛在她責任下保釋。

　　這是現在人們放心復仇者的理由，也是他們的弱點。

　　——「你選了個不太好的時候入行。」

　　夜巡那天，他是這麼和她說的。

　　本來沒必要繞這麼大圈，說到底，其實也在順勢替她鋪路。

　　把布魯斯和蝙蝠俠其實是同一個人重新帶入整個事件複盤，很多原本不明晰的部分也都清楚起來。

　　一個嶄新的他。

　　敏銳聰明讓人覺得性感的部分，體貼細緻為她打算的部分，都是他。

　　看清全部後，她終於體會到了他的心情，明白為什麼他在她面前貶低另一個身份，會分割身份和她在一起了。

　　深吸一口氣，托妮拉住了布魯斯。

　　「怎麼了？」

　　察覺到她過分直接的眼神，他問。

　　托妮說：「我之前怎麼沒發現呢。」

　　布魯斯轉過身，垂目看她，靜靜等著下文，任由對面人行道的燈變回紅色。

　　小巷昏暗，雖然他們都知道對方能看清自己的表情，卻還是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像是用這句話給自己鼓勁了一樣，托妮吞咽了一聲，接著說：「只有你一個人這樣好像不太公平。」

　　「就，我好像也開始害怕了。」

　　她勉強沖他笑了笑，手上攥得緊了一些。

　　布魯斯已經知道她在說什麼了。

　　這種時候，他們又太像了。

　　彼此都覺得不值得被人喜歡。

　　會下意識把一切考慮到的最壞情況。

　　「雖然我好像總是有本事把一切親密關係搞砸。」

　　因為一直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她不免碎碎念起來，像是在數著什麼標籤，「也有不少人這麼說了，控制欲強，自作主張，個人主義，自尊過剩，抗拒溝通……」

　　發明家看向腳尖，作為女孩子來說也過分卷翹纖長的眼睫垂下，掩住雙眼。

　　「因為他們不是我。」他忍不住打斷她。

　　他知道所謂的「不少人」是誰，即使想著不在乎，明白那些完全不知道自己錯過多寶貴的人已經是失敗者，也毫不影響屬於顧問那一面的獨佔欲叫囂著上湧。

　　布魯斯又說：「因為他們看到的不是你。」

　　「我們從還沒有記憶的時候就在一起了，從那時候起，我就一直看著你。」

　　說完這句後，竹馬才意識到自己坦白了什麼。

　　他又一次被她突然的直白哽住了，就像她冒冒失失告訴他蝙蝠俠是她的未來一樣，輕而易舉把理性的感性的，把所有思維都攪亂了。

　　幾乎是挫敗放輕了語氣：

　　「現在明白了？」

　　「知道了。」她說。

　　「知道什麼？」

　　「你超級喜歡我。」青梅得意說，語氣卻像在說「我也喜歡你」。

　　他的眼神暗下來。

　　和之前為了堵住她話的吻完全不同。

　　扶起了下顎，拖長的影子像是垂曳在地面的斗篷，不容抗拒壓向小巷冰涼粗糙的牆壁，她裝模作樣抗拒一陣，在手梳進後頸的短髮裡後，才像是被捏住了軟肋安分起來，轉而和他較勁一樣開始熱切回吻。

　　氣息裡全是最後甜品裡淡淡的咖啡味道。

　　在發現他的那份更好吃之後，咖啡|因愛好者要求交換，在這時候又被索取著全數返還了。

　　世界旋轉下沉，所有一切都遠離了他們。

　　鈴聲就在這時候響起來。

　　一隻手抵在他胸前，喘|息著避開，要找手機時才發現另一隻手已經伸進了他的西裝馬甲。

　　終於反應過來還有內置耳機，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托妮按了耳際。

　　「克拉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1.

　　總統：內戰？不存在的，之前沒吃過虧嗎，要是下一秒複聯也上天了，分分鐘給對方党|派送選票。

　　2

　　克拉克：你怎麼嗓音有點奇怪，生病了嗎！

　　克拉克：等等為什麼我有點冷。

第74章 Rumors

　　她說正事時, 特意學過控制呼吸和心跳的那個人沒有鬆手，一面平復呼吸, 才開始慢條斯理替他們理好衣服。

　　犯罪巷事件之後，布魯斯開始拒絕和外界接觸, 後來托妮被送進寄宿學校，他們更加沒機會見面了。

　　而且她很快有新玩伴了。

　　反正對女孩子來說, 比起只會欺負她惹惱她的竹馬, 一臉崇拜叫著姐姐跟在後頭跑的幼年期外星人可愛多了。

　　布魯斯想著, 然後發現青梅早就結束了通話，這會湊得更近了, 幾乎要鑽進他的外套裡。

　　她開始翹尾巴，如同小時候每一次爭鋒較勁一樣, 總是能敏銳嗅到他的示弱和不對勁, 仰著臉看他, 露出可愛過頭的得意。

　　「在想什麼？」

　　克制不去看她因為自己還有些腫的下唇, 他別開眼：「不是要去幫超人嗎。」

　　幫手無所謂說：「技術支援團隊永遠是姍姍來遲的。」

　　說完後, 她才發現投資人毫不在意戳破了自己知道主席的身份。

　　不過, 好像不論是他在她面前展露的哪一面，不知道聯盟成員的真實身份才是比較奇怪的事。

　　托妮忍不住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都要以為克拉克的眼鏡是什麼外星造物了, 還是自帶混亂魔法的那種, 盧瑟這樣成天盯著他研究的惡棍都識別不出來。

　　布魯斯卻突然被她問住了，沉默一會才說：

　　「因為你。」

　　托妮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看到蹲在一邊乖乖捂著眼睛的布魯西，終於想起小人那句「她接近的人我都會查清楚」。

　　所以早在超人出現前, 他就知道氪星人的存在了。

　　也就是說，正義聯盟裡面，其他人好歹還有一個調查確認過程，只有主席早早就被知道了身份，按照氪星人的敏銳程度，可能還知道自己從來沒有被查探過身份，說不定還為顧問的信任感動過一把。

　　「克拉克真可憐。」

　　長姐良心毫無波動感慨了一聲，才啟動手環招來裝甲。

　　她走進去，面向他，語氣遺憾說：「我得走了。」

　　本來還很期待布魯斯會找什麼理由去夜巡，沒想到是她這邊先出了情況。

　　他卻誤會了她的意思，唇線滿意挑起，低笑一聲，手輕柔爬過她的發頂：「明天去紐約找你？」

　　——好吧，現在她真的有點捨不得了。

　　反正沒有克拉克的事，自己也會把手裡的專案做到後半夜，按照布魯西平時的作息來看，他們還是可以在夜巡和任務完成後再見一面的。

　　托妮躍躍欲試說：「說不定事情結束得早，我會半夜去爬你的窗子呢。」

　　剛剛袒露心跡，黏糊一點也沒關係吧？

　　有裝甲在，沒了身高差，他這次輕鬆就親到了。

　　沒有剛才的對抗和激烈，只是表面的廝磨，看著她，眼瞳深邃幽亮。

　　「我會對你說『一千次的晚安』。」

　　她悶笑出聲。

　　+

　　托妮到那座工廠的時候，超人和綠燈俠還在「打掃」戰場。

　　說是打掃，完全是因為他們戰鬥力太高，但是對手實在是多到難以計數，像是秋天跑到樹下掃落葉，反而越打越多。

　　察覺到她來了，大大小小機器人也跟著湧上來，看清機器人構造後，托妮終於明白為什麼會找上她了，除了沒有反應堆，單看造型，完全是她的裝甲山寨版。

　　避開一隻導|彈，用熱視線燒了一排機器人，超人語氣無奈沖她喊：「為什麼這麼多抄襲你發明的。」

　　她也很想問這個問題啊！

　　托妮直覺要讓佩珀給法律部開個會了，是不是他們每次索賠太少維權不利，不然根本沒辦法解釋怎麼會有這麼多層出不窮的山寨。

　　讓賈維斯掃描出主控室，托妮突破過去，緊接著開始破解主機，綠燈在一邊掩護擊退那些機器人。

　　她鍵入指令時，燈俠向她解釋：「幾個月前，我們接到了來自火星的求助消息。」

　　正在想為什麼連這裡的程式都充滿了她的風格，托妮嘴快說：「火星上真的有智慧生物啊。」

　　「我以為你們早就發現了。」綠燈俠變出一隻大號電吹風，把湧進來的那群又給堵回去了。

　　托妮分神吐槽：「我開的公司又不是NASA，探索已知不在我的追求範圍裡。會發現佐德完全是因為我知道有外星人後，才設置了太空機器來提前監測入侵。」

　　綠燈突然意識到，她這是在太陽系放了個關哨，那麼自己經常因為解決宇宙事務……

　　「噢，我見過你好幾次了。」S.I.總裁理所當然說，「不過你是地球人，所以我直接把你放進白名單了。」

　　綠燈：「……」

　　這熟悉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看到公共頻道裡突然上線的顧問，綠燈俠一臉驚悚，被她提醒自己只解釋了一半，才繼續道：「我和超人去了火星，結果發現求救信號已經是很多年前了，只是正好頻率對上了，才被瞭望塔感應到。」

　　「最近，超人在這附近發現了相似的求救信號，奇怪的是，只有他一個人能聽到。」

　　正直的主席堅持這是一個需要幫助的人，拗不過他，綠燈只好跟了過來。

　　「我覺得這裡面可能有什麼陷阱。」

　　氪星人專家一下就明白了綠燈這句話裡的擔憂。

　　正義聯盟裡面也不是只有克拉克一個人聽覺敏銳，既然當時能被檢測，現在又只有他能聽見，更有可能是沖著超人來的，說不定就是魔法誘導的一個陷阱。

　　所以主席魔抗過低已經是隊友都頭疼的問題了。

　　在超人快要被這些機器人的蒼蠅戰術暈頭前，托妮終於終止了所有機器人的程式。

　　盯著程式注釋行用字串拼出的S.I.箭頭logo，她恍然大悟：「難怪這麼眼熟，這不是我三年前給他們寫的防護嗎。」

　　軍|方又在搞什麼鬼。

　　托妮沒有等很久，破解完成後，好幾十輛裝甲|車呼嘯而來，還沒停穩就刷刷下來一群兵士，看到地上大片的機器人殘骸先是一愣，各自打著手勢，飛快包圍了幾個出口。

　　正中被簇擁著下來的，是班納的老熟人，羅斯將軍。

　　一把抓過車裡的通訊器，他沖他們道：「裡面的人，你們已經擅闖了軍事重地——」

　　托妮擺手示意綠燈和超人繼續往裡走，自己留下來對付他們。用主控電腦接入羅斯那邊的所有顯示幕，打斷了老將軍的演講。

　　「將軍，好久不見。」

　　羅斯沉了臉：「斯塔克。」

　　如果是以前，他還有一點籌碼可以談，偏偏現在她把武器部關了，尤其浩克還在她手裡，新仇舊恨一起上來，對她，老先生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螢幕裡，前軍火商還穿著戰衣，整個人陷在座位裡，腳翹在控制板上，面甲開著，笑得非常燦爛。

　　托妮敲了敲旁邊站著的山寨機器人：「幸好您出現了，不然律師函我還不知道往哪寄呢。」

　　「……」

　　管家不線上上，義警的背景樂換成了隔壁聯盟的顧問小姐。

　　這位將軍應該沒有心腦血管方面的病史。

　　綠燈忘記關的公共頻道裡，她輕鬆用一大段的話將對面噎得幾乎倒仰，黑暗裡的人聽著笑了笑，成功把對面的小跟班嚇哭，哆哆嗦嗦把什麼都倒出來了。

　　——看來今天的夜巡能提早結束了，反而是她那邊事情比較麻煩。

　　+

　　「Sup！醒醒！」

　　頭痛耳鳴對氪星人來說實在是過於新奇的體驗，超人迷迷糊糊睜開眼睛，一個聚焦不准，差點用熱視線戳到隊友。

　　綠燈變出一隻平底鍋擋住，倒吸一口氣：「嘿！」

　　捂住還劇痛的頭站起身，看清周圍淩亂的一片，超人吃驚睜大了眼睛。

　　綠燈俠：「你還好嗎，夥計。」

　　沖隊友抱歉笑笑，主席長嘶一聲，又問：「沒事，現在情況怎麼樣？」

　　克拉克只記得自己和隊友一路找到工廠的最深處，發現了被關在裡面的外星人，然後他不顧綠燈勸阻放了他。

　　哈爾動作誇張：「火星人應該是用了精神攻擊，你一進來就倒下了，然後我們就打起來了。」

　　「結果他的能力我完全沒辦法對付，他又能變形，還可以穿透人。」

　　氪星人心有餘悸補充：「還能讀心。」

　　「總之，我只能拖延時間，快要控制不住的時候，鐵人終於把那個將軍打發走了，她只說『你直接放他出來吧，順便把超人叫醒』。」

　　燈俠忍不住嘀咕：「做顧問的是不是都這樣？總之我下意識就聽了。」

　　想起剛剛在腦子裡看到的畫面，超人表情一變，急忙說：「我們快上去，這裡面有一些誤會。」

　　好在他們都會飛，飛起來速度還很快，話剛落，兩個人就出現在了工廠地面，看清眼前的情況後，同時愣在原地。

　　預想中兩個人對打起來，高科技和超能力碰撞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滿地的機器人殘骸的圈子正中，兩個人相對站著，反倒是能讀心的那位痛苦抱著頭。

　　通體綠色的火星人一臉崩潰看著托妮，一邊用不太熟練的英語說：「你快停一下！別唱了！」

　　哈爾：「……你是怎麼做到的。」

　　托妮面無表情說：「我也就在腦子裡把狐狸叫哼了個三十遍吧。」

　　克拉克：「……」

　　所以是用洗腦神曲讓讀心者了崩潰嗎！

　　+

　　戰鬥就這樣莫名其妙停止了，之後，有了克拉克的解釋，誤會順利解除。

　　克拉克說：「我昏迷的時候，看完了榮恩傳輸給我的記憶。」

　　火星人名叫榮恩·榮茲，在很多年前就被發現抓捕，控制在這個軍|工廠的深處，每天都有一群科學家對他進行實驗研究，想要利用他的心靈控制能力，做到操縱裝甲機器人軍|團。

　　這之前用心靈感應發送求救信號的也確實是他。而選擇向克拉克求助，是因為內心已經不信任地球人了。

　　「如果不是霍華德……我大概也會被關起來，被很多人研究吧。」

　　看著遠處正和綠燈溝通情況的火星人，克拉克突然說，表情失落。

　　「而且他也是唯一的火星人了。」

　　「所以我想幫他。」

　　托妮安慰拍了拍他的肩，然後很實際糾正他：「你已經不是唯一的氪星人了。」

　　「你不是還有比紮羅嗎。」

　　說到後面，語氣甚至帶著你居然忘了那個小可憐的譴責。

　　克拉克：「……」

　　這下連最後一點淡淡的憂傷氣氛也沒了。

　　克拉克被長姐這番話弄得哭笑不得，隨口轉移話題，問道：「你來得有點遲，是被什麼耽誤了？需要我幫忙嗎。」

　　這句話很快就成為了克拉克肯特aka超人本年度最後悔發言。

　　發明家語氣自然，稀鬆平常：「被美色耽誤了。」

　　至今被漂亮姑娘搭訕都會不自在的小鎮男孩嗆咳出聲，終於明白自己那時候打斷了什麼，瞬間面紅耳赤起來。

　　唯恐信息量還不夠大，托妮又補充道：「對了，我和布魯斯在一起了。」

　　派對生物名聲在外，新聞從業者總是能拿到第一手資料，但是她主動告知還是頭一次。

　　克拉克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雖然已經看過他倆的緋聞，被她親口證實後，正義聯盟主席不由心生一陣絕望。

　　單從偶爾幾次接觸就能感覺到，投資人也是一個為所欲為的二世祖，他們倆加在一起，簡直可以預見兩個聯盟和兩家企業的頭痛未來。

　　等等，他只是一個拿著微薄薪水的小記者啊，為什麼要操心那兩家經濟命脈以後會怎麼辦。

　　克拉克痛苦捂臉：「你其實可以不用告訴我的。」

　　總裁不贊同看他：「不是說要保持好奇心嗎，你的記者素養呢。」

　　「我是寫體育時政的，不是時尚八卦版！」他抗議。

　　托妮沖他微笑：「你不說我都忘記告訴你了，佩珀非常滿意你之前給我寫的專訪，覺得你很有潛力，最近她正好有意向涉足傳媒業，所以正在著手收購星球日報。」

　　克拉克：「……」

　　「我想想，把你調到八卦版幫我寫戀情公開怎麼樣。」

　　「不怎麼樣！」

　　正直青年先是氣呼呼表示，她這種不打招呼的資本操作是毫無意義又獨|裁混蛋的，然後又痛心疾首說明自己雖然沒理由干涉她的選擇，但是作為弟弟對韋恩完全沒辦法提起好感，不會寫違背自己良心的文章。

　　直到長姐因為他這番話笑得直不起身後，他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戲弄了。

　　「托妮！」

　　托妮抓起在一邊玩著裝甲上按鈕的小人，舉到克拉克眼前：「這可是你送我的外星植物種出來的。」

　　布魯西今晚比平時都要悶一些，聽到這裡，藍眼睛一亮，沖他大聲道：「我想要我的托妮。」

　　他越想越委屈，扁著嘴：「托妮只和另一個我親親，也不管我了。」

　　克拉克：……快別說了，有畫面感了啊啊啊！

　　他瞬間認輸，飛快投降：「我會想辦法再找一個的。」

　　小傢伙這才高興起來。

　　托妮等他們溝通達成，才繼續說：「你當初送我的時候不是說，可以看清本心嗎。你看他多像布魯斯。所以，這是你幫我選出來的。」

　　你的小人還像蝙蝠俠呢！那你怎麼沒和蝙蝠俠在一起！

　　等等。

　　「低維度生物呢，某種程度反而能還原一切本質，雖然就剩一個，失去原功能了，你還能拿來當測謊查案用嘛。」

　　雖然不像兩個人當事人那樣看了那麼多氪星文獻，作為親耳聽過宇宙商人介紹的人，一下就捉到了裡面的關鍵點。

　　氪星人突然覺得自己的超級大腦不夠用了。

　　所，所以……

　　蝙蝠俠就是布魯斯韋恩。

　　他和他姐目前正在交往中。

　　他剛剛打斷了他們的約會。

　　這些關鍵點冒出來後，一切都串聯起來，所有的信息量在腦子裡排列成行，一會組成一個end，一會排成一個die，在他腦子裡飛速滾動播放。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啊啊啊——

第75章 Rumors

　　綠燈聯繫了軍團的人, 確定火星和榮恩當年還在時氣候完全不同，已經不適宜他居住了。

　　重新獲得自由, 家也回不去了，唯一的火星人也很茫然, 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

　　托妮出言邀請：「你可以來我這裡。」

　　未來的火星獵人對她的神曲洗腦心有餘悸，試探問：「需要我做什麼？」

　　托妮耐心分析：「你應該更想和能夠接受你能力的人呆在一起吧, 現在超能力組織不多, 做的最大的就兩家, 」她在半空虛虛畫了個餅狀圖，「我在的復仇者聯盟和他們在的正義聯盟。」

　　「你和超人的背景人設重複了, 你們應該不是一個公司的。」

　　哈爾：「……」

　　這是什麼突破次元的發言？！

　　隔壁聯盟的顧問都挖角挖到他們跟前了，綠燈俠轉頭, 試圖讓更得榮恩信任的主席出手, 結果就看到超人飄在半空, 一臉失魂落魄, 如臨大敵。

　　所以剛剛發生了什麼, 這姐弟倆只是聊了一會天而已吧, 這年頭的顧問都這麼可怕的嗎！

　　綠燈俠不得不親自出馬，開口邀請他們：「要不要來瞭望塔看看？」

　　想起公共頻道的消息, 他又接著同托妮說：「正好特雷弗上校今晚陪公主一起值班, 知道你和我們在一起，希望借這個機會見一下。」

　　史蒂夫特雷弗現在是天眼會負責人, 將天眼會直接轉型，作為超能力組織和各政府的中間部門。

　　特雷弗顯然很適合這個職務, 他沒有去找神盾局，而是主動聯繫自己，光是這個舉動就很博好感。

　　托妮已經很久沒有聯繫弗瑞了，特工頭子現在忙著在神盾局那堆九頭蛇臥底裡扒拉特工，雙面臥底多重套路玩得飛起，估計也沒有心情管她的「超級英雄扮演遊戲」。

　　這個微妙的平衡點上，大家都保持著默契，沒有戳破。

　　現在有機會多條路子，托妮乾脆同意了。

　　再次上瞭望塔，開放的區域變多了，佈置比起之前充滿了人氣，燈開得很亮，舷窗外的星空也不太明顯了。

　　因為被主席提醒過她的性格，特雷弗態度很輕鬆，說是見一下，確實只是碰面，沒有把事情弄得很正式，托妮果然隨口就把一切都拋給了美國隊長，讓他們兩個二戰老兵自己去聊。

　　克拉克這時候也終於回過神，沖托妮擺出「之後我們再好好談談」的三號表情，才開始替她引見其他隊友。

　　超人說：「海王和沙贊今天不在。」

　　他頓了頓，才補充：「蝙蝠俠很少上來，而且這個時候他一般都在夜巡。」

　　神奇女俠和閃電俠，托妮之前分別在北極和氪星入侵的時候認識了。鋼骨是個半機械人，常駐瞭望塔，和工程師一碰面，兩個技術宅就聊得差點連氪星人都拉不開。

　　鋼骨替榮恩去做檢查後，托妮又被介紹給了臨時上來拿東西的綠箭。

　　她憋著笑叫了好友的稱號，反倒是奧利弗先敗陣，想著反正她已經公開身份了，乾脆直接叫她名字。

　　長姐的男性好友並不多，又想起她之前把傑森送去星城，超級大腦很輕鬆就把奎恩和弓箭手對上了號。

　　克拉克：「……」所以他今晚被迫知道了好多事情。

　　而且這年頭的有錢人都這麼熱衷超級英雄事業的嗎，現在告訴他盧瑟其實是哪個超級英雄他都會信的！

　　+

　　派對生物只要想，很快就能和人玩成一團。

　　在經過阿卡姆時，義警得到了來自蝙蝠洞主機的推送。

　　演算法判斷的標準是，不同級別名單上的人對應不同權重，關鍵字檢索後，相加超過一定的基數，就會發送給他。

　　本來以為是又發生了什麼大事，沒想到是一條推特，發的人是神奇女俠。

　　亞馬遜公主從二戰時期起就在普通人群中生活了，比青梅一直吐槽的北歐那位機器殺手現代很多，一直以來都是正義聯盟的發言人之一，甚至還有自己的推特。

　　@WonderWoman

　　霜淇淋的救世主。@realTTTToni

　　[圖]

　　希臘女神也是女性，只要是發自拍，推特基本上圖文無關，配圖裡根本沒有霜淇淋，只有希臘女神親密攬著科學信徒，疊加起來幾乎是要撐爆螢幕的顏值，長髮的那位氣場過盛，顯得她比平常溫順不少。

　　至少這條推特下頭已經有不少無聊的評論了。

　　-女神一定是Alpha！富家女在她身邊簡直小女人prpr

　　-一定是我刷推的方式不對！為什麼這兩個人這麼橘裡橘氣的！

　　-長髮攻氣暴力輸出X短髮弱氣智力擔當，我喜。

　　-正聯和複聯，兩個聯盟合起來難道要叫零聯嗎。（中文）

　　盯著青梅看了一會，遺憾發現已經恢復得看不出痕跡，又瞥向那行短短的句子，顧問終於想起來，瞭望塔上的霜淇淋機好像壞了。

　　她今天晚上倒是過得豐富多彩，居然真的跑去瞭望塔了，看來還順手修了個機器，於是得到了女神的青睞。

　　降落到GCPD，和戈登交換消息時，蝙蝠俠又一次得到了推送。

　　這次卻不是他們中的人發的，是有人爆料，打遊戲時隨機組隊，碰到了斯塔克和閃電俠，還附了一段視頻，直接上了北美熱門。

　　@傷心蛋撻十七層流淚

　　#隨機組隊組到偶像是什麼體驗#

　　這個聲音只會是托妮啊啊啊——我一下就聽出來了，她也承認了！幸福到爆炸Σ(o*￣▽￣*)ノ

　　不愧是自己就開裝甲的！當然還有動態視力最強的人類！被偶像的法老之鷹還有閃電俠的獵空一路帶飛躺贏！

　　[視頻]

　　她已經和他聯盟的隊友相處這麼好了嗎。

　　布魯斯：「……」

　　速跑者偷偷在值班時打遊戲，他發現過很多次，基本上都是直接加值班或者扣零食錢。

　　這次就比較難罰了。

　　顧問頭一次意識到，為什麼都說辦公室戀情很麻煩，如果是她的話，想不帶私心好像有點困難。

　　戈登被他附近突然深沉的氛圍嚇到了：「這次很麻煩嗎！」

　　蝙蝠俠簡短說：「不用，我很快就能解決。」

　　下一秒，正聯的公共頻道裡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你們是在瞭望塔上開派對嗎。

　　托妮只看到他們同時驚恐看向一邊的監控，然後就感覺連瞭望塔都停止運行了幾秒。

　　超人第一個反應過來，直接飄起來，幫他們退出遊戲，把大螢幕切換到正常介面，綠燈已經開始用燈戒收拾錯亂擺放的一切陳設，閃電俠掀了一陣風，然後整個大廳的外賣食物全部不翼而飛，鋼骨飛快停止了電影下載甚至直接刪除。

　　托妮：「……」

　　好吧，她知道誰要來了。

　　反正四個人都會飛，托妮這次是跟著超人綠燈從瞭望塔的外部進來的。托妮把目光轉向之前布魯斯帶她來的傳送點，果然沒過多久，那裡一閃，走出一個黑漆漆的影子來。

　　其實有很久沒見過布魯斯這一面了，托妮毫不掩飾打量，愉快發現顧問似乎更不高興了。

　　啊，對了，自己好像曾經在他面前向「蝙蝠俠」告白過很多次，這個歷史遺留問題，他自己也沒提起過。

　　繃著不讓自己笑出來，托妮語氣輕快向他打招呼，臉上滿是驚喜：「好久不見。」

　　他冷淡點頭。

　　克拉克：「……」你們不是才分開嗎！

　　在滿大廳的注視下，托妮站起身，走向他，興致滿滿說：「我剛剛發現你們聯盟的成員都挺有意思的，要不要哪天兩個聯盟一起開個派對？」

　　說，說出來了！居然把派對這個詞直接說出來了！

　　所有人在心裡倒吸一口涼氣。

　　顧問走到一邊，拷貝檔時，才狀似思考了一會。

　　「當然可以。」

　　他沖她譏誚笑了：「如果哪天世界和平的話。」

　　仿佛只是為了拿這一份資料，很快，顧問再次消失在了光幕裡。

　　巴里一臉驚恐：「……他剛剛是不是說了個冷笑話。」

　　奧利弗：「……」

　　完了顧問好像對好友也有點意思，他要不要告訴布魯斯啊！

　　哈爾：「……」

　　他錯了！隔壁聯盟的顧問更厲害！

　　克拉克：「……」

　　他明白了！

　　韋恩不知道托妮已經知道他的雙重身份。

　　托妮知道顧問不知道她知道他的雙重身份。

　　所以為什麼明明只有兩個人，他們都能把關係繞得這麼亂啊啊啊！

　　+

　　托妮自認為她非常體貼，為了給新上任男友一點私（換）人（裝）空間，算到布魯斯拿了檔辦好案子才下了瞭望塔。想起今天碰到的小男模，她又跑去GCPD旁那家沒有吃上的甜品店買了泡芙，才慢悠悠往韋恩莊園飛。

　　熟悉的建築融在黑沉沉的夜裡，像是古堡一樣，只有他的房間亮著光。

　　托妮清楚，以他的能力，就算她穿了隱形的那套戰衣，布魯斯也肯定一下就能發現她的存在。

　　所以她沒有多客套，直接走出裝甲，跳進陽臺，推開老式木格的玻璃門。

　　接著哇哦了一聲。

　　羅馬塑像也不過如此，所有肌肉線條都恰到好處，甚至沒有這種收蓄的力量感，不規則布了來源不同顏色稍深的傷痕，性感到無以復加。

　　眼神不躲不閃，反而頗為欣賞了一番他的身材，托妮狀似苦惱扒亂了頭髮，調侃說：「我可沒想到會看到這個，而且我本來打算和你來節奏慢一點的？」

　　扯了一邊的睡袍披上，他才松了圍在腰間的浴巾踩在腳下，沒有回應她，只無奈說：「快進來吧，已經秋天了。」

　　——你穿著一件袍子在雪地裡走的時候怎麼不怕冷。

　　趁著竹馬背過身時，托妮非常幼稚做了個鬼臉。

　　這個人卻像背後有眼睛一樣，轉過來湊近，直接捏了她的臉，挑眉看她，又像是那個小時候被寵壞愛欺負人的男孩子了。

　　好吧，她相信撞到他出|浴是個意外了。

　　嗚嗚嚷著讓他鬆手，青梅毫不講究，直接在整個房間最柔軟的地方坐下，忿忿不平表示泡芙沒他的份了。

　　布魯斯滿不在乎，「我晚上很少吃東西。」他又打量起她，「倒是你……」說著，故意把目光在緊身內甲的腰線上停了停。

　　托妮瞪他：「你怎麼突然——」

　　明明之前分開的時候還很粘|稠甜蜜，怎麼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古古怪怪的。

　　她很快反應過來，最近的一次分開，其實是在瞭望塔上。

　　托妮笑起來：「你知道我今晚見過蝙蝠俠了？」

　　布魯斯沒吭聲，抿著的唇線卻和那次給她紮瞭解藥，又拒絕她的索吻一樣。

　　這個人真是，連自己的醋都會吃……

　　本來想再拖延一陣子再攤牌，看到他的樣子，托妮突然改變了主意。

　　她清了清嗓子：

　　「姓名本來是沒有意義的。」

　　「我們叫做玫瑰的這一種花，要是換了個名字，它的香味還是同樣的芬芳。羅密歐要是換了別的名字，他的可愛的完美也決不會有絲毫改變。羅密歐，拋棄了你的名字吧。」

　　「我願意把我整個的心靈，賠償你這一個身外的空名。」

　　他凝目看她，表情卻怔忡起來。

　　她任由他打量，甚至姿態輕鬆坐在他的床|上，咬開了一隻泡芙。

　　托妮歪了頭，笑容充滿了挑釁：「真的不嘗一下嗎？」

　　這個拙劣的調|情，她對他說了三次。

　　第一次他聽從了，年輕人是毫無章法，得償所願，第二次斗篷下的他沒有理會，因為惱怒她都不換一個法子，因為對自己的醋意。

　　這是第三次。

　　也是今天第三次吻她。

　　本來他也打算讓節奏慢一些的。他還聽出來，她本來不打算現在告訴自己。

　　好像遇到對方後，他們的計畫還有節奏都在不斷打亂。

　　又回歸了那個洞窟裡，卷起疾風驟雨，連著她也被席捲倒下，整個陷在深色的床|單裡。這次吻的味道不太好，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奶油實在太劣質，何況還有他的漱口水味道。

　　但是再怎麼清涼都沒有澆熄燃起的熱度。

　　「什麼時候猜到的。」布魯斯悶聲說。

　　她只笑。笑得他又惱了，才出聲。

　　托妮說：「我履行承諾了，你的『一千個晚安』呢？」

　　他沉了眼。

　　一千個？他願意給她幾萬個，每天說一次。

　　門就在這個時候敲響了。

　　有人溫和道：「布魯斯老爺，我和愛德溫的茶話會結束了。」

　　另一位元管家自然介面：「小姐玩累了吧，回家了。」

　　這個對話一如他們小時候每次分別前。

　　托妮：「……」

　　布魯斯：「……」

　　就是發生的時機和位置太不對勁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托妮說的那段來自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茱麗葉。

第76章 Rumors

　　料想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小主人會亂成一團, 敲過門後，兩位管家表情自然站在門外, 非常貼心沒有出聲催促。

　　下一秒，像是撞到一起的悶響, 柔軟的床嘎吱一聲，兩個人再次沉沉跌了回去。

　　那位小小姐發出一聲痛呼。

　　「有什麼纏住了。」刻意壓低的男聲道。

　　「……是你的睡袍帶子。」

　　一陣窸窣後, 女聲肯定說：「應該是掛在內甲的感測器上了, 我來。」

　　「等等——喂。」

　　「抱, 抱歉？可能還在上面一點。」

　　因為沒有畫面，過分引人誤會的動靜聲後, 話多的那位突兀沉默了一陣，終於妥協了：「呃, 好吧, 我明白了。」

　　「我直接脫下來吧。」微啞的聲音裡透著挫敗, 很明顯剛才他就是這個意思。

　　又是一段十分漫長的窸窣聲。

　　「呼, 還給你, 雖然有點勾絲了——認真的？你居然穿四角內|褲, 我沒想到你會是保守派。」

　　愛德溫的眼皮跳了一下。

　　阿爾弗雷德抵住嘴，控制不讓自己笑出聲。

　　衣帽間的門被拉開的聲音, 另一個人幾乎是咬著牙擠出話：「你非要在『這時候』和我討論這個？」

　　「啊, 對，賈維斯在這, 不不不，不是在叫你, Jar。我現在太亂了。」

　　被點到名字的前特工面無表情，甚至已經猜出了她會說什麼。

　　果然。

　　「戰衣還在陽臺上，不然我先回去了？我相信你可以一個人面對——」

　　「想都別想。」

　　地毯上的沙沙聲一停，大概是被一把拉住，很快，衣帽間的門發出沉悶的聲音。

　　她試探發出邀請：「或者，我們一起走？月夜私奔，想想就很浪漫。」

　　「……我居然覺得這個主意還不錯。」

　　這次換阿福眼皮跳了。

　　愛德溫終於清了清嗓子。

　　像是終於意識到他們還沒走開，屋內又一次安靜下來。

　　終於開門時，兩個人像是應對突擊檢查的小學生，做好了一切準備，毫不心虛看向各自的老管家，結果發現他們比自己更淡定。

　　——他說晚上要請假，可能要和老朋友會面，沒說過老朋友是她家管家。

　　——從外面看只有一個房間亮著燈，所以他們開的是月光茶話會嗎。

　　兩個人眼神交流無果，幾乎是出於從小的習慣，迅速交換戰場，在面對老人家們一臉不出所料後，於是同時反應過來他們早就等著這一步了。

　　對於愛德溫這次回國目的很清楚，托妮跟著阿福往樓下走，還不忘回頭沖竹馬幸災樂禍的笑。

　　結果布魯斯只是靜靜回視，走廊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是他身後的房間，將他站得筆直的身影拉得很長，向著她的方向延伸。

　　托妮找的藉口是想吃布丁，阿福居然真的把她帶到了小餐廳裡，進去後，托妮看到了剛剛到莊園就消失不見的布魯西。

　　他甚至還有自己的小圍兜，面向用詩集搭建好的大桌子，一本正經用迷你的餐具吃甜品，

　　「原來自己偷偷跑來，是想吃東西了。」戳著小人，想起剛才還告訴自己晚上很少吃東西的本體，托妮不懷好意笑起來。

　　於是她成功吃到了本來屬於竹馬的那份點心。

　　「非常棒。」

　　尤其想到他等會問起阿福時可能的表情，突然覺得更好吃了。

　　雖然只是幾個單詞，管家先生輕易就看到了她的喜歡和得意。

　　和布魯斯所說的「把什麼都寫在臉上」一樣。

　　上次見面還是在黑暗裡遞毯子，這時候再看，這位小姐雖然已經徹底長開，沒有半點稚氣，成為比瑪利亞女士還要亮眼的淑女了，神情卻還是充滿了過去的熟悉感。

　　心裡稍定，阿福忍不住問：「您不擔心？」

　　發明家這時候意外的敏銳：「擔心布魯斯還是我自己？」

　　她語氣自然輕鬆：「我覺得阿福你還挺喜歡我的，所以不會為難我。」

　　阿爾弗雷德無奈笑道：「當然，您是一位非常優秀的小姐，不論是哪一項事業。」

　　所以……是感情方面的？

　　托妮托了下顎，認真想了才道：「其實如果不知道他的另一個身份，我們大概過一段時間就會分開吧。說不定我的感覺消失了，他的理智也回來了。」

　　還真敢說。阿福失笑。

　　「但是現在，我知道……」

　　——「因為他們不是我。」

　　她突然想起在小巷裡他的這句話。

　　想到布魯斯可能也在為了他們而和愛德溫面對同樣的情況後，反而有種難以言說但是很柔軟的感情爬上來。

　　露出自己都沒察覺的笑容，托妮篤定說：「他不一樣。」

　　潘尼沃斯先生終於放下心來。

　　他們在一邊說話，小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出去，這會又蕩著鉤索回來，在獻寶一樣把一隻快閃記憶體卡遞給她。

　　「這是什麼？」

　　布魯西得意站直身，沖她炫耀：「我看過了，裡面全都是安東妮婭。」

　　托妮：「……」

　　她沉默半刻，挑眉看向現在唯一在場能解釋一下的管家。

　　「回國後，布魯斯老爺很……關注您。」

　　阿爾弗雷德試圖選擇一個比較準確的措辭，結果說完這句話，連向來無往不利的管家俠都詞窮了。

　　收集她的所有資料和報導，把她身邊出現過的所有人都記錄在案，甚至會找出宴會現場所有監控全方位看她的所有動作，對斯塔克小姐的一切偏好選擇都一清二楚，整理成幾個T的加密文檔，說不定還寫了好幾篇總結記錄分析——

　　當初說著目的是為了模仿她的作風，其實根本就是因為回國了兩個人關係跌倒穀底，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見面」。

　　阿福：「……」

　　即使這樣，這種所謂學習資料也根本不好意思當著人家本人說出口。

　　也只有托妮小姐這時候還能冷靜向他求證了，換是其他姑娘可能要情緒崩潰。

　　這下之前所有的擔心和顧慮都被徹底拋開了，阿爾弗雷德老懷大慰看向托妮，話裡鄭重又充滿感動。

　　「以後辛苦了，夫人。」

　　托妮：？？？

　　+

　　終於從前MI5特工的死亡凝視和話術裡成功突圍，連久經考驗的偵探都是一陣恍惚，再次見面時，發現青梅也一臉狀態外。

　　托妮不僅沒有如意料中打聽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反而表情古怪看他，不過很快又翹起尾巴，得勝一樣宣佈：

　　「看來你以後只能和我在一起了。」

　　布魯斯有些吃驚：「我以為——」

　　他以為她不會遇到和自己一樣的情況，畢竟老管家才是一直對他不積極比較痛心疾首的那一位。

　　她理所當然說：「當然不會啊。阿福心裡，你永遠是第一位的。」

　　托妮看過的電影不少，如果某個恰好她也感興趣的追求者提出邀請，她偶爾會妥協去看看所謂的愛情電影。往往男女主在一起時，都會有女方的「娘家人」跑出來，向男主提醒警告，男方好友卻反而對女主非常友好。

　　就好像這段感情其實是男主占了便宜。

　　明明只是談戀愛，也沒到結婚要擺明講利弊的時候，大家只是純粹投入精力和感情，彼此因為開心所以在一起，應該是很平等的關係。

　　所以當向來很照顧自己的老管家向她試探時，托妮並不覺得被冒犯了。

　　至少……在他們都失去父母後，這種感情就太珍貴了。

　　奧比利用這個缺失想要控制她，擊潰了她的信任，而阿福則耐心彌補了他需要的一切。

　　她不禁由衷感慨：「真好。」

　　竹馬沒有遇到這樣的事，太好了。

　　布魯斯很快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看向她。

　　這時候已經是後半夜，因為是秋時，天還沒亮，四下裡一片闃寂，好像只有他們兩個人，又像是他向她坦白那夜了。

　　青梅信誓旦旦說著在蝙蝠俠身上看到了她的未來，還說自己沒想過成為英雄，因為她並不是偉大的人。

　　然後，她露出非常犯規的表情，看向沒有披著斗篷的自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向你解釋，就，只是，我覺得你會懂。」

　　這個世界不會有其他人像他們彼此一樣這麼瞭解對方，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這麼像自己。

　　那些經歷把他們的靈魂刻出折度吻合的縫隙和傷痕。

　　即使相隔萬里也有致命的吸引力，又在之後相遇，徹底契合。

　　就再也分不開了。

　　恰好這時候，她似有所覺回視，一把抵住他的胸口。

　　「不行。」

　　托妮果斷說。

　　他表情不變回視：「……你又知道了？」

　　她把那只快閃記憶體卡在他眼前一晃：「我用不著這些，也能看出來。」

　　布魯斯：「……」

　　明明他才是本體吧，為什麼那個小鬼根本不幫他，還反過來出賣自己。

　　發明家扒拉著短髮：「雖然我們都不是什麼中學生，但是也太快了吧，從下午到現在已經親……」她發出被噎住的音節，「你算算，幾次了。」

　　頭一次陷入熱戀期，也不懂正常的情侶會怎麼相處。享樂主義自己都很難以置信，明明昨天他們才確定關係，今天剛開始約會。

　　「可是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布魯西在一邊小聲插嘴。

　　托妮眼疾手快把他按回口袋裡。

　　因為小人說話，托妮終於想起來在瞭望塔時，克拉克讓喬從北極快遞來的東西，直接把那只小瓶子扔給竹馬。

　　托妮故作遺憾說：「你就先看著另一個我吧。」

　　她又補充：「在瞭望塔的時候才得到消息，我得去一趟加州，所以最近幾天應該不會碰面了？」

　　結果你自己說的時候都很失落。

　　他心裡想著，正要安慰戀人，她又抬起了頭，故意說：「不過有點可惜就剩這一個了，不然我還想讓你再轉交一個給『蝙蝠俠』。」

　　「我都能種出三合一的你，說不定你能種出兩個我呢？」

　　布魯斯：「……」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托妮：真種出兩個我，那就精分實錘了。

　　老爺：？？？

第77章 Rumors

　　克拉克肯特, 星球日報體育版小記者，aka正義聯盟主席超人。

　　最近非常苦惱。

　　在氪星人入侵後, 他煩惱的是，如何證明超人真的不住在星球日報樓頂那個金球裡。

　　事實證明, 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因為被停聯盟任務，向托妮告狀訴苦之後, 天眼會事件剛一結束, 聯盟顧問就「彌補」了他非常多的任務, 於是他不得不頻繁在上班時間換裝救人，無數次被主編撞見從廁所裡小跑出來。

　　於是現在小鎮男孩的難題變成了, 如何在不被拆穿身份的前提下，證明自己其實並不是摸魚翹班, 不, 也不用去看男科, 謝謝關心, 吉米。

　　好友卻向他連連搖頭。

　　主席心裡猛的升起了一陣不太好的預感。

　　——就在昨天, 他被迫知道了長姐和顧問的戀情。

　　——順便知道了蝙蝠俠和綠箭俠的真實身份。

　　並沒有在自己的工位上看到要約談的投資人, 也沒有什麼蝙蝠鏢插著的死亡通知書，克拉克松了一口氣, 因為超級聽力捕捉到了細微的聲響。

　　聲音是從他的桌子上的匣子裡傳出來的。

　　……他只是去救了一架墜落的飛機, 這個東西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小心翼翼打開匣子上蓋，就連看過無數宇宙奇景的氪星人也忍不住驚歎出聲。

　　內部結構就像是售樓處會有的那種微縮版的房子樣板, 卻比那個更精緻，正中間的四柱床整整齊齊鋪著深色的床單, 連衣帽間都有，裡面還掛著許多成套的袖珍正裝和休閒裝。

　　在靠近他的這面「牆壁」的小書架邊，羊毛氈釘出來的黑色絨球在地毯上堆成一團，完全就是蝙蝠俠的模樣。小人就陷在絨球堆裡，因為到聲響醒過來，睜開圓圓的眼睛，坐直身，腦袋兩邊的棕色短髮亂翹成兩個小尖，像是機警豎起的貓耳。

　　「克拉克？」

　　含糊咕噥著，小傢伙掩嘴打了個哈氣，冒出漫畫效果一樣被粗線條描畫的小氣泡，很快就散開了。

　　克拉克差點因為這一幕被可愛到原地飄起來。

　　伸出能捏碎一切，甚至重組原子結構的手，他輕輕替縮小版托妮把滑下來的書堆扶好了，才忍不住用指腹摸了摸她的頭。

　　因為他的動作，小人原地蹦起來，不滿瞪著他，連長姐的威嚴都學得十成十，身後悄悄卷起來的尾巴卻暴露了她的開心。

　　克拉克：「……」

　　等，等等，為，為什麼會有尾巴啊！

　　如果沒記錯，低維度生物是依附于主人的思維而生的，就像托妮種出來的雖然是三合一，但是三個身份表現的方面卻不一樣，完美體現了她對韋恩不同身份的偏好。

　　所以他是不小心知道了顧問對長姐的糟糕幻想嗎！

　　文字工作者一陣崩潰淩亂，這時候只想把自己過於活躍的腦回路和腦補畫面通通掐斷。

　　於是，正義聯盟的顧問和主席以普通身份的第一次會面，布魯斯就收到了來自小鎮青年的複雜打量。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蝙蝠俠！

　　看到小人一點都不意外，看來不管是該知道的，還是不該知道的，氪星人已經獲悉了。

　　也省了不少麻煩。

　　露出禮節性微笑，布魯斯在眾目睽睽下同他打招呼：「你好，肯特先生。」

　　克拉克一臉灰敗點頭：「韋恩先生。」

　　闊佬上來就挑明瞭來意：「我是來收購星球日報的，想起你好像在這裡工作，就來看看。」

　　克拉克終於想起來，其實自己剛到大都會時，聽說了自己新工作的托妮第一反應也是，當場掏手機聯繫助理。

　　……你們這些有錢人都夠了吧，一言不合就收購。

　　再說了，不是都傳言說紙媒已死了嗎，他這時候買報社豈不是會引起注意，不合蝙蝠俠的謹慎風格啊。

　　克拉克僵硬笑道：「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並沒有見過的。」

　　「當然。」

　　二世祖用唱歌一樣的語氣說：「不過我想見你很久了。」

　　「你上次寫的文章……就是關於托妮的那一篇，我太喜歡了。托妮就是有這樣的魅力，我也是如此迷戀著她。」

　　看到蝙蝠俠的笑容，主席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佐德跳草裙舞一樣。

　　不管怎麼做了心理準備，直接面對影帝的表演都實在太震撼了。

　　單看昨晚瞭望塔他對托妮的態度，再看現在一副戀愛腦上頭的富家子表現，以後說不定他也會繼續用這個身份和托妮交往，而且按照顧問的行事風格，他更加不會公開身份。

　　但是以他對托妮的瞭解來看，她好像完全不在乎他的雙重身份，當然也絕對不會因此顧忌什麼，更別提配合顧問，反而會玩得更開心。

　　完全可以想像到以後這兩個人的三角戀生活了啊啊啊。

　　布魯斯還在說：「如果讓你們幫忙寫我和她戀情的專訪，一定很精彩。」

　　克拉克：「……」

　　對啊，到時候畫面超級精彩的。

　　這理由詭異的熟悉感，簡直是不同的配方，相同的味道。和托妮昨天開的玩笑一模一樣，而且他無比確定，這兩個人根本沒有商量過。

　　商量過的話就更讓人絕望了吧，那樣他就終於成為他們的戀愛談資了！

　　即使沒有人抬頭，克拉克也清晰感覺到，八卦版的同事們發出了比熱視線還要有穿透力的餘光，集火在他的身上。

　　推了眼鏡，克拉克幾乎絕望說：「我們換個地方談談？」

　　坐在咖啡館的角落裡，韋恩非常順手扔出好幾個監控干擾器，表情已經不復剛才的半點輕浮，和他說起正事來。

　　「……盧瑟計畫利用星球日報。如果有剛剛那個獨家新聞，我們的收購成功率會高一些。」

　　所以，星球日報現在成資本的角鬥場了。文字工作者在心裡精闢總結。

　　他們說話的時候，小人順著布魯斯的手指骨節爬上他握著的咖啡杯手柄，毛茸茸的尾巴親密纏上指尖，趴在被沿試探啜了一口咖啡，發出一聲歡呼，尾巴也跟著翹起來。

　　因為沒了這一點「安全保護」，她差點整個栽進咖啡杯，被顧問眼疾手快提住了。

　　「妮婭。」

　　布魯斯警告說。

　　「我沒事。」小傢伙別開臉，滿不在乎說，因為被嚇到而變得溫順的尾巴卻微微回鉤，像是討好一樣蹭了蹭他的指腹。

　　送出兩顆種子的人只能木著臉在一邊看。

　　這還只是縮小版呢，以投資人剛剛的表現，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能在大眾眼前看到他們秀恩愛了。

　　但是他沒想到這一切來得那麼快。

　　下一刻，克拉克就接到了來自主編的電話。

　　聽筒那頭，佩里清了清嗓子：「肯特，韋恩和斯塔克的頭條就交給你了，版面也不必轉了，我給你一周的時間，跟進他們，把那份專訪寫完。」

　　克拉克不知道是該高興盧瑟的詭計沒有成功，還是要感動自己還能留在體育版，或者是絕望因為他們現在在一起了，不管是作為記者還是主席，自己都只能是食物鏈的下一層。

　　所以為什麼他親生父親當年會選擇把他扔到地球這麼危險的地方啊！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托妮：你們報社大樓上那麼大個地球，應該叫頂個球用報社。

　　克拉克：？？？

第78章 Rumors

　　在去加州的飛機上, 托妮又一次接到了第一製片人的電話。

　　英國魔法部投拍的那部魔（紀）幻（實）電影馬上要上映了，比爾問她願不願意在首映上露個面。

　　主要是通知她電影已經拍完, 什麼手續都走完了，現在上映在即, 看她要不要看成片，順便還能聽下媒體評價, 讓她知道自己的錢沒打水漂。

　　比爾說完心裡還有點打鼓。

　　雖然心底有那麼一點想金|主能順勢幫忙宣傳, 製片也沒抱太大希望, 畢竟頭一次遇到她這樣出手闊氣還完全不干涉的投資人，不對, 說是完全不干涉，不如說是根本沒放在心上, 而且聽剛剛她語氣裡的茫然, 好像都忘了有電影這回事了。

　　後面還有七部呢, 富家女真的不怕他攜|款潛逃嗎！

　　讓他線上上等一下, 托妮打開內線聯繫了公關部, 問他們那幾位魔法界土豪觀光團走沒有。

　　結果得知這幾位接受新鮮事物非常快, 現在已經被現代化收買，把大半個美國都快逛完了, 上周才被一群來自「美國魔法國會」的人要求離境。

　　「都是魔法奇幻發燒愛好者, 居然還有國籍之分，憑什麼要人家滾回英國？」公關部長忿忿不平說。看來這段時候下來, 雷古勒斯先生他們積攢了不少好感。

　　「不過老闆你不用擔心。」

　　「前提我已經想辦法，把那一整個搞魔術的俱樂部都打通了關係。」

　　作為S.I.能力僅次於佩珀的存在, 這位部長積攢了豐富公關的經驗，因為BOSS往往出其不意，你和她較真能提前白髮禿頭，所以對老闆的話從來都是深信不疑，加上還有托妮這樣的老闆持續數年的黑科技洗禮，她居然從來沒有懷疑過那些小魔術其實是真魔法。

　　公關部長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魔法世界走了一圈，還把魔法界的半壁江山都替老闆打了下來。

　　托妮：？？？

　　有了美國魔法國會這個「魔術俱樂部」，她突然想起約頓海姆「地下樂隊」了。因為是他到地球後認識的第一幫人，索爾和從九頭蛇基地裡救出來的那群科學家玩得很好。

　　要是哪天植物學家跑來告訴她，約頓海姆被他們用高科技收服了她也會信的。

　　托妮忍不住頭疼，還是告訴比爾，讓他給自己多留幾個位置，到時候她會找魔法專家來看。

　　——讓他們親自驗收去吧。

　　掛斷來電，托妮終於看向了坐在對面從見面起就一直打量她的羅迪。

　　「有什麼就說吧。」她端起咖啡。

　　好友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等到做好了心理準備，才語氣艱難開口：「你不會是為了蝙蝠俠，才和韋恩在一起的吧。」

　　「雖然我並不喜歡韋恩，但是你不該用這樣——」

　　「咳咳咳！」

　　被他的話嗆得不輕，托妮終於緩過來，放下杯子，吃驚問：「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因為她的樣子，羅迪長歎一口氣，用一種「看來你沒發現」的語氣說：「畢竟你從遇到他後變了很多？我當初勸你的時候就發現了，即使沒有九頭蛇的綁架，因為他，你也會走上這一條路。」

　　這個論點倒很新鮮，托妮之前已經聽過助理版：佩珀覺得她只是單純對偶像憧憬而已，而竹馬能讓她整個人不太對勁，所以後者才是她心中所屬。

　　現在男性朋友反而有完全不一樣的看法。

　　托妮故意點頭：「你可能是對的。」

　　羅迪露出了「那你可真是個混蛋」的四號表情。

　　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一邊八卦週刊裡被拍得比以前模糊多了的兩個人，托妮又說：「不過布魯斯都知道。」

　　這次換羅迪嗆到了。

　　托妮唯恐不亂補充：「我和他說過我喜歡蝙蝠俠。」

　　「他也還是堅持和我在一起。」

　　這些當然都是真話。

　　軍官出於對好友的瞭解也看出來了，表情變得很複雜：「看來我是誤會了。」

　　「這麼說你們見過？」

　　托妮知道，好友並不是那種會輕易被外界評論影響的人，之前會說不喜歡竹馬，顯然他們打過交道。

　　羅迪表情不太自在：「在安多佛的時候，他來找過你，然後我們碰到了。」

　　「我居然不知道這件事。」

　　托妮一下坐直了，轉而問一邊自己縫衣服的小人：「你知道嗎？」

　　看到阿福給布魯西做的衣服，托妮才後知後覺發現小人跟著自己確實將就了點，直接讓賈維斯下單了一堆娃娃的小衣服和配件。

　　這些衣服主要側重在好看上，因為是樹脂娃娃穿也沒有多考慮細節，有些地方還需要微調。

　　發明家抄電焊掄扳手很在行，讓她拿針線簡直比讓佐德跳踢踏舞還難，小人看不下去後乾脆自己來。

　　布魯西頭都不抬，毫不猶豫出賣本體：「因為要出發遊學了，所以想要偷偷看你一眼再走。」

　　托妮恍然大悟：「所以你抓到他了？」

　　「我那時候可不知道你們認識，我也沒認出來是他，還是第二天你看他出國的報紙我才知道。」羅迪解釋，說完就開始打量小人。本來以為又是什麼小機器人，現在看好像事情沒那麼簡單。

　　她和羅迪雖然是在安多佛才認識，但是兩家關係一直還不錯，就像農場主一定會和農貿市場老闆關係相熟一樣。

　　上校是被他父親從小揍出來的，那時候竹馬還什麼都沒學，估計在他手裡吃虧了。

　　羅迪看了一會，終於還是按捺不住想要戳一戳小人。

　　然後差點被繡花針剁手。

　　他倒吸一口氣：「脾氣也太大了吧。」

　　托妮「好心」提醒，語氣幸災樂禍：「見到大的那個更小心，現在他一個人能打幾十個你。」

　　羅迪終於想起來，自己當年好像對韋恩武力值放過嘲諷。

　　果然是為了托妮所以去苦練身手了嗎。

　　可是即使這樣深愛她也只是備胎，蝙蝠俠的替身，感覺好友更渣了啊！

　　+

　　托妮這趟跑加州，還帶著羅迪，當然是為了昨晚軍|工廠的事。

　　羅斯將軍被發明家的嘴賤噎得差點腦溢血，再加上整個工廠都完全脫離控制，只好含恨撤退，當晚就將她的情況上報。

　　作為一個樂於在一切規則線邊蹦躂的人，托妮也不是頭一回上軍|事法庭，直接讓羅迪出示當初的合約，讓自家律師反過來追究他們盜竊自己技術的事。

　　兩邊打著口水戰，說到正激烈的地方，像是從天際傳來了一聲爆|炸後，整個地面都是一震。

　　托妮站起身，把布魯西拋給好友，也不管旁邊舉了木倉對準她的兵士，從內置耳機延展開一片感應貼片和單目鏡，鏡片上瑩藍色條形在不斷延長。

　　進度條跑滿的瞬間，象徵性被扔在安檢處的手提箱破門而入，在半空就變成一大片瑩瑩閃爍，水銀質地的液態金屬，黏附在她的身上，在緊身內甲上飛快組織塑形，最後單目鏡變成一片面甲合上，騰地一聲就破窗而出，飛向空中。

　　「BOSS。」

　　女聲響起，俏皮說：「這一架戰衣的處|女航班將由我來擔任大副。」

　　托妮掃視下空漫起的煙塵：「賈維斯怎麼說？」

　　「已經控制所有戰衣出去增援了。」女聲回答，「東海岸的麻煩不比這邊小，需要集結復仇者嗎。」

　　撐起一個快要倒下的水塔，電子音提醒下面的人快速撤開，托妮才說：「先聯繫傑森。」

　　今早知道她要來加州，傑森打著要看未來隊友的幌子也跟了過來。

　　看來未來她的技術已經上升到更高的層面了，中間不過幾秒，紅頭罩直接被傳送到了她面前。

　　因為在同一頻道裡，他一眼就看到了一邊短髮女性的粉色投影。

　　「星期五？」

　　女性AI沖他點頭：「陶德先生。」

　　深知監護人不按套路來的性格，傑森警惕說：「為了大家好，我不會說的。」

　　人生二十幾年裡基本上都是波瀾壯闊的，各種超級惡棍層出不窮，他記不住每一次入侵事件，這次卻不一樣。這個時候的自己並沒有被送到未來，他只記得監護人回來後，一個人在實驗室裡關了很久。

　　如果從自己這裡知道一點細枝末節，說不定就會直接改變世界線。再加上，不論是導師還是監護人，都能將自己的性命都當成砝碼放在棋盤上的人，她絕對能幹出孤身一人往幕後黑手跟前闖的事情。

　　所以他不敢賭，當年沒有他的干涉，托妮至少回來了。

　　托妮搖頭，滿不在乎說：「我也不用問你，因為你今天說要跟來，我已經知道問題的根源就在加州了。」

　　傑森：「……」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這次換標題忘記說了。

　　Despacito，我聽的比伯版。

　　喜歡那句you are my sunrise on the darkest day

　　另一個是Fleurie的Constellate，裡面最戳我的兩句歌詞：

　　We are knights in shining armor我們是身披閃耀盔甲的騎士

　　With treasure to discover, ever-after lovers等待著去發掘珍寶 成為彼此摯愛

　　剛好一個男聲一個女聲。

　　《

　　幾位知情人（x）的腦內劇本：

　　奧利弗《五十度韋恩》

　　佩珀《天降：青梅竹馬的最好催化劑》

　　羅迪《軍|火總裁的億萬替身寶貝》

　　克拉克《悲慘世界》

第79章 Rumors

　　爆|炸還只是開始, 很快就有一大群足有燈塔高的龍型鋼鐵機器登陸加州，兩個人只好分頭行動。在成功阻止最快上岸的那只大肆毀壞殺戮之後, 托妮終於在一座大廈的樓頂見到了這次的幕後主謀。

　　滿大人雖然是個活了好幾百年的老古董，造型卻很潮, 山羊胡，長西裝, 十隻指頭都套著閃閃發光的大戒指, 非常壕氣, 整個人懸在半空中，露出睥睨眾生的眼神, 搞得比古一還要玄乎。

　　「終於見面了，斯塔克。」他說。

　　英語居然也非常不錯。

　　可惜這個開場白十分俗套, 托妮已經聽過好幾個跑到她跟前的反派說了, 雖然只有滿大人用起來比較貼切。

　　像是緋紅機甲這種, 自顧自表示終於和她見面了, 其實對於托妮來說根本就像是突然從地底蹦出來的。比起來, 滿大人比他們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還懂得先用各種陰謀在她面前刷個存在感。

　　如果這是一本超級英雄漫畫，那這位蒙古人至少是個常駐BOSS級別。

　　托妮點頭：「其實我已經在錄影帶裡見過你了。」

　　她又說：「沒想到你居然來美了, 是打算彌補一下祖輩騎馬來不了美洲的遺憾？其實歷史進程總是相似的, 『簽證』到期你還是得回去。」

　　這是托妮的壞習慣，她大戰之前總是要先放個嘲諷來和對手「客套」一下。

　　結果這句精准戳中了滿大人最在意的地方, 他一直自傲於自己是成吉思汗後人，過去歐洲的征戰被她拿來調侃, 整個人怒火上頭，不再和她廢話，直接催動戒指。

　　好在之前已經認識了查理斯和榮恩，她對心靈控制有了基本的預防和對敵經驗。戰衣感應到有精神能量波動並提示後，托妮就準備好了。

　　於是，剛用心靈增幅戒指控制斯塔克，想要瞭解她在想什麼好設置幻境來攻擊她的弱點，滿大人就在眼前看到了一群手拉著手旋轉蹦跳的超大只紫薯，用粗獷的男聲三倍速唱著happy tree friend。

　　不過兩次單曲迴圈，他的那只心靈控制戒指就承受不住，整個碎了。

　　滿大人：「……」

　　現在的年輕人腦子裡都是些什麼辣眼睛的東西！

　　托妮在MIT時，有一位教授是個游戲迷，有時候為了讓他在小組合作裡開綠燈，她都會陪這位元老頑童打賭，然後隨便選個遊戲玩幾局PVP。

　　大多數遊戲技能都有釋放CD，從剛剛戒指的反應看，滿大人這個戒指並不算逆天，看起來也有冷卻時間。

　　又閃開好幾道光束。顯然，這只戒指能放出熱度，強度比熱視線要差，用戰衣硬抗也綽綽有餘了。

　　看出其中一隻戒指放出的是電磁波譜。托妮直接讓星期五切斷了所有可被追蹤信號和定位。

　　這時候已經足夠她知道，幾乎遍佈美洲各海岸的那些大型機器都是拿來拖延其他人的了，再牽扯其他人進入戰局反而沒辦法查下去。

　　——滿大人根本就是沖著她而來的。

　　托妮現在理解為什麼蝙蝠俠不讓別人干涉哥譚的事情了。

　　在能量耗完之前，托妮已經把他十個戒指的能力都試探出來，也用一些小手段弄廢了其中六隻，剩下四個短時間內沒有辦法發揮功效。

　　至少大家現在都沒有外掛了。

　　滿大人對眼前的弱勢不在乎，反而一臉求證好學問她：「你是怎麼做到的？」

　　「非常簡單的物理學。」發明家說。

　　結果她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伸出手，輕鬆把迎上來格擋的液體金屬揮開，一把抓住了她。

　　又又又是掐脖子！

　　為什麼這群反派對掐脖子再把人提起來這個動作這麼執著啊！

　　而且居然能轉換液態金屬形態再徒手撕碎……所以說每一位法師都有一顆近戰輸出的心嗎。

　　托妮很清楚自己的目的，裝模作樣感慨刺激他：「真沒想到，都幾百歲的老人家了，還勞煩你親自跑一趟美國來看我。」

　　老古董笑了：「看出來了？我果然沒看錯你。」

　　因為突然的好奇，他的手松了一些，托妮連忙掙扎呼吸，感覺到反應堆附近肺部已經開始劇痛，才控制氣息，繼續說：「至少我知道了，當初想要綁架我去幫忙造武器的是你。不過因為某個原因，你放棄了，轉而讓九頭蛇去做。但是你現在又找了上來。」

　　她又嗆咳了一陣，才艱難說：「所以我手裡有你想要的東西。」

　　「後來聯合紅骷髏他們說是要集合報復，其實也是在試探，看我究竟把這個東西搞到手沒有。」

　　滿大人用一種十分遺憾的語氣說：「你比我的便宜兒子優秀很多，這點上，是我輸給老斯塔克了。」

　　托妮：「你們見過？」

　　滿大人冷笑：「當然，我雖然活的長了，也絕對忘不了他，畢竟他偷走了我的錢幣。」

　　托妮：「……」

　　所以她爸這麼多年在外探索，美國隊長沒挖到，倒是找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把自己在這些超級反派面前的風評搞得特別差。

　　緋紅機甲他爸的成果，托妮相信霍華德絕對沒拿，不過面前這位的話她就根本沒法反駁了。

　　因為所謂的贓物就在她手裡。

　　滿大人：「現在告訴我，那個硬幣在哪？」

　　因為缺氧，人質開始下意識扒他的手，說話時卻還很固執硬氣：「我爸給我留下的東西太多，最多的就是錢，每一個銀行裡保險庫都有成千上萬的硬幣，我到哪去給你找其中一個？」

　　「不不不，耐心想想，你已經在那卷錄影帶裡見過了，而且能讓他處心積慮偷走，看來他已經發現了裡面的秘密，說不定會留個線索給你。」

　　托妮：「……」

　　不不不，他真的沒這麼貼心啊。

　　盡力拖延著時間，半空中，只有她能看到的星期五投影沖她點了點頭。

　　下一秒，液態金屬成功包裹住了他的兩隻手，慎入，將戒指和他的手隔離了。

　　滿大人搖頭：「你忘了，這個對我沒用。」

　　托妮已經沒有力氣回話，只靜靜看著自信滿滿的人變得表情錯愕，然後轟然倒下。

　　因為滿大人手中物質轉換戒指作用，液態金屬直接分子結構重組，被高溫和雷點等戒指作用淬煉過，尖銳紮進了他從來刀槍不入的特製甲袍。

　　托妮歎氣：「我已經說過了，簡單的物理學。」

　　遺憾發現這個野心家還有氣，把十隻戒指摘下，托妮讓剩下的液態金屬重新組合，將他押送去神盾局的母艦。

　　沿著天臺的矮牆滑坐下來，一陣咳嗽按上內置耳機，用最後一點意志力讓星期五連上了正聯的公共頻道，托妮聽到克拉克在頻道裡關心詢問。

　　「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托妮回復：「問題不大。」

　　星期五在一邊補充：「也就斷了根肋骨，有點內出血。」

　　咽了鐵銹味，托妮忍不住回憶她的程式裡有沒有和賈維斯重疊的部分。

　　為什麼這些AI都這麼喜歡揭穿她這個創造者。

　　奧利弗：「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嗎？我過來幫——」

　　「不用。」

　　托妮借著這會飄忽的語氣抖機靈：「這是我的個人刊，要出場先問過編劇再說。」

　　星期五模擬出一聲歎息：「您可以過來幫忙了，老闆已經昏過去了。」

　　綠箭手裡的一箭差點射歪。

　　所以這種時候就不要再挑戰次元壁了啊！

　　+

　　托妮再次醒來時，入眼的就是一片白色。

　　醫院真是個最沒創意，也是最不惹人喜歡的清醒地點。

　　「下次我一定要讓他們把牆漆換個顏色，再來點其他主題。」托妮瞪著天花板說。

　　上次對此不滿的時候，佩珀直接安排她去兒科感受牆壁的五彩繽紛，這會又想起來了。

　　「……醒醒，你還在加州，這是奎恩手裡的醫院。」

　　托妮努力偏頭，終於看清了抱臂站在一邊的上校。

　　「羅迪？」

　　好友面無表情盯著她：「還記得我，看來問題不大。」

　　托妮嘶了一聲：「我睡了多久？」

　　羅迪說：「其實只有三個小時，而且現在是打掃戰場救援傷患的階段，你沒有繼續逞英雄的機會了。」

　　托妮眨眼：「你在生氣？」

　　太神奇了，她以為經過這麼多年的「鍛煉」，好友已經徹底放棄和自己較真了呢。

　　她不但毫不害怕，甚至躍躍欲試：「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羅迪終於卸掉了板著臉的偽裝，沖她和善微笑：「美國隊長正在來的路上。」

　　把能管住她的人抬出來，這次換托妮被噎住了。

　　想起自己是個病號，她很快又心大起來，指使好友替她跑前跑後，看到電視新聞在說剛才的事件後才消停。

　　因為這條新聞，她甚至忘了喝好不容易才要求來的咖啡。

　　畫面裡，鋼鐵巨龍咆哮著，就要踩上一輛小車。突然沖出一個穿著長袍的男人，手裡拿著小木棍，一片光閃爍，四個合作下，終於成功制住了機器。

　　又騎著掃帚救下了那些被困在斷裂樓上的人後，他們才閑了下來。

　　記者興奮沖上前進行採訪，四個打扮奇特但是都各有特色好看的男性並排站著，盯著攝|像頭，像是在提防裡面會冒出火花。

　　這下鬧大了，全球同步直播，估計校長本人來都沒辦法消除全球記憶，更別提資料到處都有備份。

　　——如果有黑衣人的那個記憶消除燈倒還能救一下

　　四個人面面相覷，最後是雙胞胎中的一個最機靈，嚷了一聲「11月16日大難不死的男孩全球同步上映」，巫師們就用移形換影同時消失在了原地。

　　托妮：「……」

　　很好，現在燒了一大堆錢做特效的魔幻大製作要被當成紀實片了。

　　不過問題也不大，美國人民什麼世面沒見過，不就是魔法嗎。

　　而且現在美國魔法國會也被她的公關部長征服了，聽說英國都是親普通人派掌控，樂觀點想，以後兩邊就能互通開放了。

　　想開後，托妮又換了台，電視裡出現的是中方外交部的發言人。

　　她正在展示手中的卡片，螢幕另一邊很貼心給了個放大特寫，是一張黑白色影印圖，圖中像是一條小蛇，體態稍細，伸出勻稱遒勁的四肢，看著就很有年代感。

　　發言人露出「克制又不失禮偏偏還能讓你覺得意味深長」的外交微笑，面向螢幕：「這才是中國的龍，是尊貴的象徵，古時候只有帝王家才能使用。」

　　說著，她又拿出一組照片，展示了加州肆虐的那些鋼鐵機器後，才又拿出一張插圖風的惡龍形象。

　　「只有西方龍才會有這種比較龐大的體型，模樣更加笨重一些，而且在西方的多數故事裡，擔當著不太好的形象。」

　　「此次澄清，是希望外媒在描述時，遵守新聞應有的準確性，不要過於不符實將這些機器稱為『鋼鐵中|國龍』。」

　　「關於這次鋼鐵巨龍包圍美洲，我們願意配合各國調查，但是如果有預謀的將此事與我國聯繫的，也將……」

　　後面那些外交辭令托妮沒聽，不過也被成功說服了，面上恍然大悟：

　　「滿大人果然是個假的中國人吧。」

　　+

　　布魯斯到的時候，托妮正被美國隊長和超人同時「勸導」。

　　「……我說過，你的肺不能再負荷這種傷情了。而且我們是一個團隊……」

　　「沒錯，明明上次你還拜託了比紮羅，這次情況嚴重得多了，你居然不聯繫我……」

　　托妮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本來以為只有偶像一個人，現在她是病患，示弱一下，隊長很輕鬆就會被她轉移話題。

　　而在和氪星人說話時，她都稍微強硬一些，沒理也能掰成有理，最後是年紀輕的那個無奈妥協。

　　這兩個人一起，簡直天衣無縫，她示弱那些把戲克拉克都能輕鬆拆穿，她要是強硬一點，史蒂夫絕對能比她更強勢。

　　於是托妮只能坐在中間，一臉生無可戀挨訓。

　　看到竹馬走進來後，她眼前一亮，露出得救了的表情，用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依賴語氣欣喜叫他。

　　「布魯斯！」

　　另外兩個人見到他後，表情非常一致變得一言難盡起來，同時向她告辭，還都直接走了窗。

　　影帝望著窗外，半真半假感慨：「原來我做人這麼失敗嗎。」語氣裡有種無人與爭的巔峰寂寞感。

　　托妮：「……」

　　隊長還好理解，因為上次因為面具先生慘遭他的精神衝擊，今天還從她這裡得知他們確實在一起了，也終於反應過來自己之前是被當成了假想敵，老年人直接漲紅臉，拼命向她解釋了一堆。

　　克拉克會這樣，看來是已經知道了……

　　還沒細想，托妮又聽到布魯西軟聲叫著她的名字，從自己的肩上跳下，往相反的方向撲過去。

　　歡快的小鳥一樣叫著對方的名字，兩個小傢伙在她的腿上順利會師，像是抱抱熊一般緊緊相擁，結果從上面跳下來的那位跑得太快，直接撲倒了小女友，嘟出來的軟乎乎臉蛋擠在一起，發出啵嘰的音效。

　　兩個人頭頂上同時爆開了一片蘑菇雲一樣的蒸汽。

　　托妮被這一幕逗笑：「終於湊成一對了。」

　　看到自己的縮小版其實有種非常奇妙的感覺，只是被自家那只擋得嚴嚴實實，不過單看她有和自己完全同款的衣服，就能感覺到待遇很不錯。

　　布魯斯有意讓她仔細看，伸手要把他們分開，結果小人們同時側頭看他，稍高的那個用小短手摟好懷裡的那位，護著的意味非常明顯。

　　同時提防著面前的人，托妮很輕鬆就得了手。

　　像是揪曼陀羅一樣一連拎起兩隻，任由他們晃晃悠悠抱緊對方，托妮挑眉，打量縮小版自己身後那只晃晃悠悠的小尾巴，看向布魯斯。

　　「想不到你還有這種……」她頓了頓，「偏好。」

　　布魯斯：「……」

　　這種根本沒辦法解釋。

　　好在青梅很快放過了他，轉而問起能不能出院了。

　　布魯斯：「這麼篤定我是來接你的？說不定我也和他們來的目的一樣，也是來訓你的呢。」

　　他說時，示意了一下窗子，明顯在指剛剛走的兩個人。

　　托妮突然反應過來：「你最沒有資格說我。」

　　「對啊，我剛才怎麼沒有想到，下次有人問，我就說是和你學的。」

　　布魯斯故意說：「你和我學什麼了？」

　　托妮一下明白過來，連連點頭：「好吧，其實我是和蝙蝠俠學的。」

　　他面露醋意說：「我不喜歡你和他太接近，你離他遠一些。」

　　托妮笑得傷口疼。

　　罪魁禍首只站在病床邊，無奈低聲念了句活該，才說：「現在知道受傷會疼了？」

　　兩個都是不喜歡呆在醫院裡的人，很快達成共識，托妮提議去馬里布時，他想也不想拒絕了：「先回紐約吧，我聯繫了一個專家。」

　　托妮上了飛機才反應過來，「你其實是不想去——」這句話到一半，她突然停下來，帶了不懷好意看他：

　　「所以你這次來找我，算是公事，還是私事？」

　　另一位卻沒有上鉤，把小房子打開，讓兩個小傢伙自己進去玩，才一本正經說：「公事有公事的辦法，私事有私事的說法。」

　　因為只生於兩個人的感情，沒有其他因素影響，低維度生物的世界很單純，所謂的玩，很快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在裡面追趕起來。

　　他們盯著裡面看了一會，托妮突然說：「如果我選私事呢？」

　　「因為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句話約等於「我很關心你」。

　　托妮就知道，他會理解她，明白為什麼她要一個人面對，而且破除一切表面掩飾，直達最深處的問題。

　　「我爸爸發現了十戒幫的秘密。」攥住那枚硬幣，她看向窗外，「他把一切都扔給了我，包括一堆謎題。」

　　「說到底，滿大人只是為了這個所以佈置了一切，今天發生的一切也是因為我而起的，那麼多人因為這件事——」

　　「不要把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

　　布魯斯一下就明白了她在說什麼，突然出聲打斷她。

　　托妮轉回頭，湊近了，幾乎貼著他挑釁問：「你呢，你也是這樣對自己的嗎？」

　　「所以我們開始比這個了？」

　　他笑說。

　　然後她也笑起來。

　　雖然偶爾會把自己放在操作臺上用放大鏡審視，現在有了隱秘的共犯，好像就不會再難受痛苦了。

　　問題解除，竹馬終於想起來這次臨出發前，管家再三交代的邀請共度感恩節。

　　因為以前都是雙方母親相約，這也算是頭一次正式邀請青梅，而且還是感恩節這樣特殊的日子。他難得思維卡殼，下意識說：「你還沒見過蝙蝠洞吧，下週四要來看看嗎？」

　　說完後，他才發現這句話為什麼這麼耳熟了。

　　潛|規則裡邀請過夜的訊號有很多，布魯斯也知道那些富家子一般都會說些什麼。

　　——我買了一個新的別墅/豪車/遊艇，你想要來看看嗎？

　　「好啊。」

　　有了裝備吸引，發明家倒是很快上鉤了，下一秒也立即反應過來。

　　她偏了偏頭，惡作劇一樣笑起來：

　　「雖然有點奇怪，你的小小偏好我倒是不介意。」

　　「不過阿福年紀已經大了，還是不要在感恩節的時候刺激他的神經了。」

　　她說的時候，有意看向了妮婭的貓尾，那只毛茸茸這時候還在努力扒拉開布魯西好奇的手。

　　托妮又說：「不過萬聖節穿的話，就不會那麼奇怪了。」

　　這下連萬聖節的約會也決定了。

　　她又看向他，狀似沉思：「這樣一看，我果然是個享樂主義，要入會高空俱樂部也不是不行。」

　　不過這句話實在太過了些，尤其因為剛剛都經歷過一場戰鬥，腎上腺素還沒完全降下來。

　　兩個人靜靜對視，然後喘|息著撞在了一起。

　　「幹嘛捂我的眼睛！」小女友抗拒說。

　　布魯西一本正經說：「我們太小了，還不可以看。」

　　因為她受傷，他們直接坐在飛機上影院裡，沒有扶手分割，座椅也足夠長。

　　也因為她受傷，不能碰到，他完全沒有動作，也只能任她動作。

　　兩個人用一種能完全感覺到對方的方式親密擁抱在一起，幾乎是整個伏在不能動彈的人身上。

　　「等等，如果我選公事的話，你會說什麼？」

　　隔壁聯盟的顧問小姐突然說，手還停在皮帶上，語氣卻像是在討論螺絲刀放在哪裡。

　　因為這個急刹車，連顧問也被猝不及防哽了一下。

　　「公事……」

　　「你確定要在這時候算兩個聯盟怎麼分攤這次戰損？」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1關於原大綱

　　達叔：我本來和一個紫薯約好了一起攻佔地球，結果他居然放了我的鴿子！

　　托妮：幸好有某個不知名力量殺死了紫薯精，不然我拆了十個戒指，之後還得拆五個寶石。

　　2關於老司機

　　高空俱樂部……mile high club，就是機|震_(:з」∠)_

　　然而喜聞樂見墜機了。

第80章 Rumors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談判大賽, 他們一定能拿最佳創意獎。托妮盯著布魯斯的領針想。

　　雖然一開始她並沒想到會變成這樣。

　　畫面遠遠不到的FBI WARNING的地步，更像是上世紀拙劣的間諜特工電影, 總會有那麼一段暗含殺機的色|誘鏡頭，姿勢曖昧, 滿螢幕荷爾蒙。

　　但是也只是從畫面上看。

　　畢竟他們的交談內容實在現實到沒朋友：

　　某街區商圈是被雷神和超人一起毀的；複聯某成員扔飛的機器砸了他自己名下的房子；正聯某成員被扔飛的時候砸了S.I某個產業；正聯和複聯成員合作砸了他們兩家共同合作的某工程……

　　以上所有句子的主語和賓語都可以隨機搭配。那些「賓語」裡，有的部分投保, 有的部分不理賠, 有的部分因為是自家產業還能算個成本價、不用賠償其他損失, 再添上兩個聯盟的成員花式排列組合。

　　像是小時候兩個人全靠記憶盲下西洋棋一樣，不必用檔圖表, 義警已經把這些思路清晰一一條列出來。

　　總之情況非常糾結曲折，果然是他會特意來找她這種程度的公事。

　　說到正事後, 他的表情就正經起來, 要命的性|感。

　　如果不是太瞭解顧問先生那一面, 派對生物只會覺得他們在搞什麼莫名其妙的play, 畢竟她從來沒見過誰會扶著談判對象的腰, 捉著對方的手聊資料。

　　可能因為篤定他不會給自己挖坑, 所以托妮並不在乎怎麼分攤戰損這些小細節。

　　托妮的思維不自覺就跑飛了，出於本能應承著討價還價, 目光一面在他臉上流連, 甚至閑極無聊開始研究他的眼瞳。

　　托妮斯塔克喜歡藍眼睛。

　　對她來說，綠色太有生機, 褐色又過於甜蜜了。

　　她見過太多藍眼睛，平心而論, 所有人裡面，氪星人的眼睛顏色最好看，隊長因為眼神最奪目……但是面前的這雙最特殊。

　　竹馬的藍色偏深，眼型稍狹，本來會顯得冷冽銳利，故作虛浮時鋒刀入鞘，難以捉摸，但是看著自己的時候，又完全不一樣了——

　　具體怎麼樣，工程師找不出詞描述。

　　因為這漫長的打量，布魯斯終於發現起頭要談「公事」的人已經走神了，停下來，有意說：

　　「你覺得怎麼樣？」

　　她擰著眉，像是在思考世界級難度的數學猜想，聽到這裡眼都不眨：「沒問題。」

　　「……」

　　布魯斯點頭：「所以以後夜巡就由你幫我掩護了。」

　　托妮：「都聽你的——嗯？」

　　因為那天遇到小模特和他的女友，托妮已經知道他偶爾會借女伴幫忙掩護身份。現在她成正牌女友了，這個任務理所當然會落到自己頭上。

　　因為已經公開了身份，從來沒有機會經歷這種雙重身份帶來的「刺激」，托妮又飛快接受了，甚至興致高漲規劃起來：

　　「所以，需要一個暗號嗎，你告訴我以後，我就知道你要去『兼職』了。」

　　「如果我們恰好在一起，我就直接把你拉走，反正他們眼裡，我們都是隨心所欲、任性妄為的人。如果不在你身邊，我也能找理由讓你退場。」

　　布魯斯直覺那不會是什麼好理由，忍住沒問。

　　所以她剛剛確實是在正大光明開小差。

　　於是他無奈表示，自己會幫忙，但是他得拿到複聯往常的戰損和財務方面帳單報表參考。

　　托妮吃驚看他：「你們聯盟這麼講究的嗎。」

　　顧問終於明白了，因為太信任他，對朋友也大方，青梅不僅沒有任何金錢觀念，甚至在這方面是個甩手掌櫃。

　　非常敗家。

　　走一步要算十步的戰略家也很驚訝：「你是怎麼做到至今沒有破產的？」

　　幾乎可以看到需要雙倍操心的未來了。

　　托妮不服氣：「我只會賺錢，不會省錢。」

　　的確，她有一顆總能冒出一堆主意和專利的大腦。

　　總裁又得意坐直了：「再說了，我還有佩珀！」

　　不僅妥善貼心照顧她的生活，又幫忙把公司管理得蒸蒸日上，必要的時候還能變成她的心靈支柱。

　　布魯斯：「……」

　　他該慶倖助理是女性嗎。

　　+

　　飛機確實降落在了紐約，專家卻在哥譚。顯然是為了掩人耳目，謹慎行動，他們在哥譚大學附近的一間小公寓裡改變了裝扮。

　　托妮參觀房間時，布魯斯打開了衣櫃，裡面還掛著上次找她時穿校園預科風，很快就翻出了一件大號連帽衫給她。

　　反正穿著的內甲能控溫，托妮沒多想，接過後直接在他面前套上了，袖子和下擺都很長，只能露出指尖，整個人都被一陣熟悉的氣息包裹起來。

　　托妮抬手，突然笑起來：「是你的味道。和上次我們在山洞裡一樣……」所以你為了方便蹭課，都住在這裡？

　　話還沒說完，她已經被按在了穿衣鏡上。

　　知曉所有身份後，連這種過去都變味起來，沒有那時候的驚懼，反而成了可以拿來重演的曖昧。

　　比約定時間遲了幾分鐘，小診所後門的門鈴頭一次在下午被按響了。

　　不是夜間獨自一個流著血還撐著不倒下的義警，而是兩個人並肩站在門前，打扮像是一對普通的學生情侶，帶著大框平光鏡的女性別開臉不看身邊的人，棕色短髮微翹，穿著高領套頭衫，能輕鬆掩住脖子下痕跡的那種。

　　女醫師挑眉看向男方，才微笑側身讓他們進去。

　　關好了門，熟識的那個晚輩向她介紹：「托妮斯塔克——」

　　年長的女性故作不經意打斷他，面露恍然：「終於見到你了，斯塔克小姐。」

　　向有些茫然看向自己的小姐伸出手，白髮醫生微笑起來：「萊斯利湯普金斯，叫我萊斯利就好。以前是湯瑪斯的大學同學。」

　　托妮明白過來。

　　這是一位和盧修斯阿福一樣，也支持著他義警生活的長輩。

　　由握手順勢拉住她，萊斯利引著他們往裡走，又說：「我聽說你很多次了。」

　　托妮飛快瞥了一眼竹馬。

　　「他小時候不願意打針，湯瑪斯就會說你的名字，每次都能起作用。」

　　因為他難得不自在的表情，她開始一個勁笑。

　　最後，布魯斯被萊斯利關在了診室門外。

　　「女士檢查，你在外面等著就好了。」接過他塞過來的資料夾，女醫師忍著笑說。

　　可能是因為在私人診所，即使是診室也非常有生活氣息，現在就剩她們兩個人了，托妮也沒有以往在醫院的緊張。

　　女醫師語氣溫和自然說：「能讓我看看你的反應堆嗎？」

　　發明家聽後，抓了下擺就把衣服往上掀。

　　因為這個「豪邁」的動作，萊斯利一陣哭笑不得，仔細打量後，問過她幾個問題，也沒有做多的檢查，只是拿聽診器聽了心率。

　　「非常優秀——不，高超的發明。」醫生讚歎說完，很快認真起來，「但是對心肺的負擔很大，那些彈片終究是隱患，如果能儘快做手術摘除最好。」

　　和法師給出了一樣的建議。

　　托妮吐出一口氣，正想坦白自己在開胸手術後的PTSD，看著資料夾裡的檢查單，對方突然低低咦了一聲。

　　「怎麼了？」

　　萊斯利把這次在奧利弗醫院的化驗單指給她看。

　　「你之前重金屬中毒已經嚴重到要致命了，這次卻一點鈀都沒有檢測到。但是從你換上新型反應堆到今天，總共還不到半年，按照正常人體代謝速度，不可能這麼快完全代謝乾淨。」

　　「現在看，好像我在九頭蛇基地的時候就不對勁了，一個開胸手術，居然只用一個月就完全好了。」

　　「不過他們都研究延長壽命了，說不定是給我吃了什麼促進恢復的東西，好讓我儘快幫忙造東西。」

　　托妮說完，看向布魯斯，因為他表情嚴肅，下意識要安慰他，結果他突然湊近，解了副駕駛的安全帶。

　　手從下擺伸進來，輕鬆解開了內甲，指腹徑直探在了月匈下，數著按上了一隻肋骨，像是確認一樣在上面遊移。

　　因為他的溫度偏低，引得她一陣激靈。

　　這種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別的心思了，同時面露驚訝，像是確認一樣對視。

　　確實是那條斷掉的肋骨。

　　布魯斯皺眉，試探往下輕按，一面觀察她的表情，然後才肯定說：「已經接起來了，不過還沒長好。」

　　像是想起什麼，另一隻手又拉下了她的衣領。

　　果然，什麼都沒有。

　　不僅是剛才在公寓玩鬧時他留下的痕跡，之前被反派掐脖子留下的傷也沒了。

　　托妮也因為這突然的發現驚呆了，沉默一會才說：

　　「……所以，我這算是有超能力了？」

　　「只能說有可能。」

　　他思索著說：「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你回來後，因為受傷的程度變化，恢復的速度越來越快？」

　　托妮：「可是我調過當時的手術記錄……」

　　車窗被敲響了。

　　來人的眼睛像是有透視超能力一樣，在側窗的反光膜後精准看向他們。

　　「托妮。」

　　看到他們在一起，青梅的所有朋友裡面，助理是表情最平靜自然的，對老闆淩亂的衣領和穿著的男式套頭衫沒有任何評價，倒是做老闆的那個慌慌張張撇開了還在衣服裡的手，整理好一切才探出頭。

　　在車窗終於緩緩下降時，佩珀波茨踩著高跟鞋，站在他們面前，因為背景是S.I.的大廈所以顯得氣勢極強。

　　佩珀已經拿出記事本翻看，頭也不抬：「今晚有個宴會，你必須去，只露個面也行。」

　　托妮忍不住說：「佩珀，你沒什麼想說的？」

　　紅發助理抬頭，認真打量了一番竹馬，才沖著老闆半是讚賞半是哄孩子一樣說：

　　「幹得不錯，連男伴都有現成的了。」

　　托妮：「……」

　　布魯斯：「……」

　　作者有話要說：

　　《

　　連續劇場：關於溯子收到的一箱肯特記者報銷錄音筆。

　　殘留採訪錄音425.WMA

　　嘀——

　　克拉克：有人研究口型發現，你經常向托妮說一個詞，是什麼，有什麼特別含義嗎。

　　布魯斯：只是暗號。意思是我要去夜巡了。

　　克拉克：……所以這個我該怎麼寫。

　　托妮：你就寫，這是我們的安全詞。

　　克拉克：誒誒誒？？？？

　　布魯斯：說到這裡，我們好像還沒有定安全詞？斯莫威爾怎麼樣？

　　托妮：我覺得氪星這個詞比較少用吧。

　　克拉克：……求求你們放過我的故鄉們吧。

　　殘留採訪錄音426.WMA

　　嘀——

　　克拉克：滿大人來美洲那天，韋恩先生特意去加州接你，兩個人是乘飛機回來的？

　　托妮：在飛機上做了大概十幾個億的交易。

　　布魯斯：是談，沒有做。

　　克拉克：……老闆，星球日報是全年齡向的報紙。

　　布魯斯：那就寫，我們是在討論超人的戰損應該誰賠。

　　主席：？？？？

　　克拉克（壓低聲問長姐）：所以最後是誰賠了？

　　托妮：我們家管賬的是他，你猜呢。

　　克拉克：_(:з」∠)_

第81章 Nympho

　　主題：我女票這次的客戶可能是某人。

　　#1 LZ

　　如題, 女朋友是做服裝設計的，除了上班還兼職做娃衣, 還是圈內小有名氣的那種，最近接了個定制單。

　　真·大單, 可以讓她三年不開張，一單吃三年了。

　　她現在正在編辭職郵件, 希望下一個被辭的不是我（微笑）

　　讓我先去拿個外送, 回來上證明。

　　#2

　　驚了, 我們版禿子居然會有女朋友。

　　#3

　　求求你們放過科技版吧！

　　……所以上次論證他倆青梅竹馬的那個貼被封了，誰有截圖發我一份啊！

　　#4

　　娃？她和BW的動作這麼快的？！過幾天是不是要財產公證然後結婚了。

　　#5

　　應該是芭比之類的那種娃娃吧。

　　#6

　　養娃, 手辦，都燒錢。

　　死宅一面牆, 紐約兩套房。

　　#7

　　要備份的, 這裡。

　　有沒有人來聊一下土豪組.pdf

　　#8

　　[圖片]

　　給你們看我女兒。

　　這個愛好確實很小眾, 有時候認識妹子, 交流後還被以為是玩充氣那種的猥瑣死宅。

　　算了, 有了她還要什麼女朋友_(:з」∠)_

　　#9 LZ

　　對, 就是樓上這種。我女友就是幫忙做這種小衣服的，偶爾幫忙化個妝, 我是替她拍照的時候認識的。

　　雖然剛開始我也說是芭比, 她每次都糾正有很多種，BJD啊SD啊, 我搞不懂。

　　不過她也分不清我買的那堆顯卡和鏡頭，（震聲）戀人就是要互相理解啊（超大聲）

　　#18

　　隔壁攝（現）影（充）版的人來我們科技版發帖？滾出克！

　　#19LZ

　　我不是, 我沒有，我是某人的顏粉！我在科（八）技（卦）版也有姓名的！

　　#20

　　TS最近有養娃嗎？

　　她這麼喜歡曬的性格，不可能不在推特刷屏啊。之前她逛車展買了七八台車，直接霸佔了我整個推送。

　　#29LZ

　　我是有根據的。

　　金主對面料有要求，提出要穿著舒服的，我女朋友看過各種奇怪要求了，這種也理解，有的養娃上頭，把自家孩子完全照著真人要求的也不少。

　　結果對面看到她的設計稿，不僅把全款打過來，還加籌了。

　　一開始我們也沒想這麼多，以為只是遇到出手比較大方的人，但是後面她繼續提出的要求就很奇幻了。

　　她給了我女友一個號碼，讓她聯繫對面，需要什麼類型的布料和對面溝通。

　　先打到這，我去給我家女票切盤水果QAQ

　　#30

　　emmm真的不是騙子嗎。先給一筆錢，讓你聯繫另一個號碼，到時候可以騙更多。

　　#31

　　看主樓，他女朋友都準備辭職了。

　　#32

　　這種一言不合就全款的風格，我開始信了。

　　不過闊佬的新愛好居然這麼女性化，戀愛期所以人都粉紅小女生起來了嗎。

　　#33

　　噗，我目前只看出來LZ的地位直線下降。

　　#56

　　居然斷在這裡！暴打LZ。

　　#57

　　合理懷疑是寫手貼。

　　上面說的那個帖子就被封了，明顯某人會刷這個論壇。

　　如果是真的，那LZ不怕被她看到，把女朋友的後續合作搞黃？

　　#58

　　樓上你才是其他版的吧，TS並不會因為這種帖子怎麼樣。

　　#59

　　她反而會看你們瞎猜看得很歡樂。

　　#60

　　嘖，宇宙中心的樂趣。

　　#177 LZ

　　回來了，不多廢話，直奔主題。

　　我們開始也都覺得是騙子，不過全款的數字也很可觀了，我們每月的工資都燒在愛好上，兩個人還有一堆尾款沒結，居然拿這麼多來騙我倆這種窮鬼。

　　商量後，我們決定打過去試試，想看看下血本的騙子還有些什麼後招。

　　結果電話剛通，對面的聲音年輕，說自己叫安迪，氣勢超級強，我女友已經是很強勢的人了，從頭到尾只有回答的份，莫名其妙被對面的人預約了時間。

　　本來女友已經決定拿只拿設計稿應得的那份，剩下的想辦法還回去，結果騙子居然敢把地點定在她心中的聖地，天橋雜誌的總部。

　　她想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手段，就把我也拉著去了。

　　結果……

　　見我們的人，是天橋的那個白髮馬琳達，也就是TS的時尚顧問。

　　我女朋友意外看到自己的女神和偶像，當時都要瘋了。

　　好的，我去給女王大人倒杯果汁。

　　#178

　　好的，能讓女魔頭當「布料供應商」，就是TS無疑了。

　　#179

　　說起天橋。

　　最近這期的封面，真的不是搞事情嗎，模特和歌手，一個是BW的前任，一個是TS的前任。

　　#180

　　好像還是在同一個宴會上認識的。

　　#181

　　我居然腦補了一出互相賭氣的豪門虐愛故事。

　　#189

　　噫，闊佬的惡趣味。

　　#202

　　……我的天。

　　上次看到青梅竹馬論就已經很接受不了。

　　現在居然有人告訴我他們是真愛。說不定哪天就結婚了。

　　#203今天起我就是食死徒

　　不可能！

　　我們大業未成，還沒統治巫師界呢，黑魔王怎麼會被男色蠱惑！

　　#204

　　我突然笑出聲了。

　　#205

　　噗，剛從電影院出來的也笑了。

　　#210

　　等等，什麼梗？我才幾天沒上來，已經看不懂女神的梗了？

　　#211

　　上面玩的YKW的梗，是TS投資的新電影啊！裡面的大反派就叫you know who。

　　剛好以前為了防止某J開頭的護主AI定位捕捉，貴版就一直某人某人的叫她。

　　*不想被劇透不要戳開*

　　[展開]

　　電影上映第一天就有人p動圖，哈利面對魔鏡，本來要摸魔法石，結果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反應堆。

　　然後TS穿著裝甲從鏡子裡飛出來了哈哈哈哈。

　　#212

　　*消音*！哈哈哈哈！我覺得後面幾部可以讓TS演！

　　#213

　　TS當魔王嗎……好的，今天起我也是食死徒了。

　　#214 今天起我就是食死徒三號

　　樓上你ID改的好快！

　　噗，沒錯，就是這個魔幻紀實大片！

　　不喜歡看魔法也要看看啊，為了瞭解一下巫師，畢竟人家是真實存在的，說不定你哪個朋友就是呢。

　　#215

　　我已經扒馬了我鄰居小夥伴。

　　他從十一歲就去什麼寄宿學校，問他在哪讀書也不說，我們一起看完電影，出來他就認了。

　　不過他不是霍格沃茲畢業的，叫伊法魔尼，也是四院制。

　　他說還好魔法史學得不認真，不然已經被劇透大結局了哈哈哈哈。

　　#227

　　我家寶貝也是，還特意約我看完了，才小心翼翼試探我對巫師什麼看法。

　　反應也太可愛了吧。

　　現在又不是中世紀，還要燒死女巫，外星人超級英雄超級反派都一堆。

　　我就覺得她超級酷啊……然後我就把自己是變種人也坦白告訴她了。

　　還得多謝TS，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啦。

　　#228 今天起我就是食死徒三十七號

　　哇。你們的孩子也一定超級酷。祝福你們。

　　#229

　　謝謝XD

　　#280

　　馬上要萬聖節了，我已經準備了一套獅院的制服！

　　說不定還能邂逅一個巫師小帥哥。

　　#281

　　哎……變種人。其實這次巫師熱就很好啊，大家只是比較害怕自己不瞭解的存在吧。

　　如果TS能投拍一部變種人的電影就好了。

　　#300

　　300樓！

　　查完回來居然已經歪樓了！

　　已經可以肯定是TS了。

　　我去看了她最近出現的鏡頭，前天宴會，她就露了個面，男伴居然是BW。

　　重點在這裡：

　　[圖片]

　　#301

　　第一次看到他倆的高清同框，我受到了顏值暴擊。

　　以前就覺得他倆很考驗合照對象的臉，所以很好奇他們在一塊會怎麼樣。

　　現在圓滿了。

　　#302 今天起我就是食死徒

　　行吧，我勉強承認他們還挺配的。

　　#303 今天起我就是食死徒三十四號

　　大哥！你怎麼可以屈服於這種表面！破特勢力高漲，我們更應該幫黑魔王復活重來啊！

　　#304 今天起我就是食死徒十三號

　　可是三十四弟！你見過魔王露出這樣的笑容嗎！

　　統治世界是不會帶來幸福的！

　　#305 今天起我就是食死徒五十一號

　　沒錯，你們看過黑魔王和誰這樣穿過情侶裝嗎！

　　#322

　　完了，我已經無法直視之後的七部電影了。

　　#323

　　求求你們放過我，笑死我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324

　　居然又歪樓了哈哈哈哈哈。

　　你們沒看到上面的兄弟圈出來的那兩點對吧。

　　我貼心給你們放大了。

　　[圖片]

　　#235

　　臥槽好他媽可愛。

　　#326

　　這是個什麼小萌物，因為小短手吃蛋糕還要互相喂的。

　　#329今天起我就是食死徒三十四號

　　做的小型機器人吧，哼，為了那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了嗎。

　　#333 LZ

　　原來衣服是給縮小版的BW做的啊。

　　#334

　　樓主你站住！你沒發現什麼不對嗎！

　　#335

　　所以是反過來養對方的縮小版，這情趣，嘖嘖嘖。難道他們是分開一秒鐘就會思念對方，然後就搞出這麼兩個能時時看到的機器人嗎。

　　#356

　　啊，想要那只縮小的她，但是TS估計不會量產，想到她和她的縮小版都屬於BW的更心痛了。

　　#357

　　圈內攝影師，因為一個帖子關注了LZ，一路津津有味看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這裡不是攝影版。

　　給你們爆個料。

　　就像前面天橋封面搞得那個事情，你們猜的方向是對的，畢竟現在模特圈都默認了：

　　他倆只是因為爆出來才比較明目張膽，以前一直地下戀情的，其他人都是煙霧|彈。

　　經常到一半BW就因為各種稀奇古怪的原因突然離開，或者TS突然又冒出了什麼點子，直接扔下另一個鑽進實驗室。

　　本來為了面子或者利益原因，大家都裝作沒有意外，對外表示確實共度良宵，現在不知道誰忍不住說了，這些受害者互相對證，居然還有不少人遇到過，再把他們在一起的新聞一看，就什麼都知道了。

　　#358

　　不是，那他倆為什麼要繞這麼大的彎，找煙霧|彈掩護圖什麼，羅密歐和茱麗葉嗎。

　　#359

　　說不定啊。兩個人的母親是好朋友，又沒說兩個人的父親不能成世仇。

　　#360

　　但是七年前他倆的父母就都去世了吧。

　　今年突然宣佈在一起，應該是有個大事件的節點。

　　#361

　　等等，花花公子和派對生物人設都是假的？

　　#362

　　是TS被九頭蛇抓走吧。看星球日報寫的，還挺兇險的，差點回不來了，

　　然後BW因此發現自己的世界不能沒有她balabala……

　　#363

　　而且她還成了超級英雄？

　　又和美國隊長（公開說過是自己偶像）還有超人（全美女性夢中情人）走得那麼近。

　　#364

　　哈哈哈哈哈完了，居然和之前封的那個帖子對上了。

　　#如果沒有你這個世界毫無意義#

　　#明明是我先出現在你身邊的#

　　#保護世界的夢想，我們一起來實現#

　　#365

　　靠，我居然被這麼狗血的段子感動了。

　　#389

　　等等，是誰把爆料搬到外面了，我覺得這個貼被封是遲早的事了。

　　#400 某護主AI

　　此貼已封：）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後面幾部上映後，科技論壇的大家因為沒鼻子勞德所以拒絕了玩黑魔王梗

　　但是因為此次封貼，大家仍堅持稱呼賈維斯為納吉尼【x

　　星期五：對不起，其實是我封的。

　　賈維斯：？？？

第82章 Nympho

　　萬聖節很快就到了。

　　坐在天橋大樓邊的街角甜品店角落, 托妮看向窗外，一個金紅條紋領結的男孩在單向玻璃外停下腳步, 讚歎看著她停在馬路邊的裝甲。

　　「這個萬聖節道具做的太像了吧。」

　　這是真的，謝謝。

　　等人的十幾分鐘裡, 托妮已經看到窗外經過了不少巫師打扮，圍著四學院代表色條紋圍巾的年輕人。

　　作為第一製片, 比爾非常有魄力, 借著四人組在這次入侵時出手援救的新聞熱度, 直接宣佈搶先公映。

　　她這個投資人完全不干涉，真·甲方的雷古勒斯一行不瞭解電影, 也不知道自己有指揮的權利，從製片到導演沒有遇到任何掣肘, 再加上預算充足, 電影自身的品質過硬, 一經上映, 果然迅速掀起了一波巫師熱。

　　或被動或主動, 無數巫師都面前掉了馬, 也有看到形勢很好的，趁機直播演示電影裡面的魔法, 更有巫師團體游hx行表示, 既然超級英雄可以在天上飛，他們也想要掃帚的飛行權, 直接將巫師的存在坐實了。

　　估計也沒想到因為一個電影把自己老底都掀了，據說現在魔法界新老各派吵作一團, 四人組已經向她告辭，連畫框裡的校長都消失了好幾天。

　　整體來說，可能有了天眼會的那一番折騰，巫師的出現沒有遇到特別大的輿論壓力，反而因為電影，大部分人都是積極樂觀態度：

　　——巫師好歹還是有政府組織呢。

　　當然也不全是好事，至少托妮就接到了迪恩打來的電話，抱怨因為她投資的這部電影，最近那些女巫作惡的案子越來越難做了，往往抓捕到一半，女巫就會在公共場合主動暴露身份，瞬間冒出一大堆不明真相的路人蹦出來指責驅魔師。

　　同樣，什麼時候都不缺唱反調的人，至少托妮又被拉到社會版一日遊了，先是從曼哈頓計畫對變種人的影響，又從她參與超級英雄業延伸，指責她這次是有目的的投資電影，主要是為了搞特異人種篩選。

　　大概也是抱著這些方面的顧慮，查理斯賽維爾才計畫再觀望一陣，還是向她要走了比爾的聯繫方式。

　　聽著電視裡兩夥人爭論不休討論自己打發時間，安迪終於氣喘吁吁走了過來。連連道歉說著讓她久等了，在托妮擺手表示是自己先到後，從手提包裡拿出乾洗店包裝的幾套小衣服遞給她。

　　托妮隨口問：「馬琳達呢？」

　　安迪：「她休假了。」

　　「她居然會主動休假？」

　　托妮眼裡，時尚顧問是個比佩珀還要投入的工作狂。

　　女魔頭的傳奇戰績為：自己發燒，一邊帶著冰貼，還坐在被超級反派砸爛的大廈廢墟裡，條理清晰開著視訊會議。

　　時尚助理解釋：「她答應了孩子，要參加他們的萬聖節晚會。」

　　順手把衣服遞給布魯西，托妮終於回憶起來，馬琳達前天特意打電話拜託她搞兩套小巫師戲服。

　　小傢伙抱著衣服低低歡呼一聲，又鑽進了她的口袋裡。

　　安迪問：「不讓他試一試嗎，樓裡工具和人手都有，如果哪裡要改還來得及。」

　　托妮也不說話，只是戳了戳口袋鼓起的那一小團示意，下一刻，從口袋裡憑空炸出一朵蘑菇雲。

　　布魯西在裡面彆扭甕聲說：「……想第一個穿給你們看。」

　　托妮就笑了，向安迪聳肩示意她也無所謂：「我還是很民主的。」

　　安迪看著她和小人的互動，完全就像是在哄小孩子，想起最近的困擾，莫名鼓起勇氣問：「斯塔克小姐，如果是你，會怎樣平衡生活和工作呢？」

　　因為忙碌的工作，漸漸少了和男友的溝通，實習生幾乎是下意識觀察上司，發現馬琳達泡在高強度的工作裡，連自己的孩子也經常被遺忘，看上去無堅不摧，夜深人靜一個人，沒有愛的人相伴，即使是女魔頭也還是會脆弱。

　　聽到她的問題，發明家那雙棕色的眼睛從墨鏡上沿有些錯愕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笑了。

　　「你不是第一個『同情』你老闆的人。」

　　像是看出她不安，托妮姿態隨意擺手：「馬琳達她這樣的性格，真讓她完全投入生活會更難受。」

　　「只要是人就會有懷疑自己選擇，突然感性的時候，在冷靜之後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就行了。」

　　安迪聽到這裡，心中一片明悟，忍不住欽佩看向她，面露感動。

　　不愧是S.I.的總裁，現在不僅兼顧超級英雄事業，一邊還能談戀愛，比起來，她這些小煩惱算什麼。

　　托妮又說：「當然，如果你要問我的話，我不用平衡這些，反正我有錢還很閑。」

　　安迪：「……」

　　打擾了告辭。

　　+

　　托妮最近確實很閑。

　　皮姆的監獄已經初具成效，有了她和班納的技術補充，至少目前為止，那些超級反派在裡面還是很消停的。

　　至於滿大人的硬幣，托妮也遇到了研究瓶頸。

　　她實在想不通，這個老古董大費周章來一趟美洲，還調集那麼多機器聲東擊西，就是為了從她手裡拿這個東西。

　　和布魯斯把各自所知情報交換，托妮分析後，才有了一點小進展。

　　滿大人之前的動作，其實是為了試探硬幣是不是在她手上，確切說，硬幣背後代表著什麼力量，而他忌憚自己已經知道並且運用了。

　　為此，她又重新翻出當初在九頭蛇找到的密碼箱，並沒有發現其他暗格。

　　既然毫無頭緒，也只好暫時擱置。於是日子又回到了每天鑽實驗室，偶爾抓個小毛賊，日常和竹馬約飯，等他去夜巡就回來和自家「超級英雄同好俱樂部」成員舉辦電影之夜。

　　有了前一陣驚心動魄的兼職，還有布魯斯雙重身份這些生活調味劑。現在回歸日常生活，托妮居然還有些不習慣。

　　然後她就把主意打到了解決反應堆上。

　　得知她要找心理諮詢，科學家團非常熱心，紛紛扒拉出自己在校時認識，如今所剩無幾的好友，打聽排查，整理了一份長長的名單。

　　對於托妮來說，找心理諮詢可能比找戀愛對象還麻煩。

　　因為已經被奧比請的心理醫生利用過，她對這個職業總會下意識防備，尤其她還是個自己能用腦子自圓其說，如果遇到對方透出一點不專業性，她潛意識裡無法信服的話，就會產生反效果，會下意識用邏輯引著人兜圈子。

　　佩珀堅持她不要迷信最好的，相反她應該廣撒網，適合的才是最好的。

　　以前她沒這個耐心，現在她很清楚，想做手術，得先把這關給過了。

　　出於這個的原因，托妮接受了他們的好意。

　　掃過排在第一的漢尼拔萊克特，托妮的眼睛停在了下面的那個名字旁。

　　聯繫地址居然是阿卡姆。

　　托妮第一反應是蹲在裡面的哪位超級反派還在搞副業。

　　實在它作為監獄的那一面聲名在外，再加上那天的夜巡，一群畫風哥特、特徵各異的反派給她留下了深刻的映射，很難讓人想起它的另一社會作用：

　　在關押哥譚惡棍之前，阿卡姆其實是個精神病院。

　　哈琳·奎澤爾。從賈維斯的關係檢索裡，植物學家某位老朋友是心理學大佬，她就是這位老先生的得意門生，據說老先生唯一的遺憾就是她不願留下做自己的助手，執意回哥譚工作。

　　哥譚人好像都對自家城市愛得非常深沉。

　　托妮現在對紅頭罩每天晚上往哥譚跑已經習以為常，甚至覺得自己在養什麼鳥類，進實驗室前還會囑咐賈維斯給他留個窗子，白天裝不知道看他跳出來蹦蹦噠噠吃飯。

　　距離約會時間還有一段時間，出於好奇，她還是決定先去這位哥譚醫生那裡碰碰運氣。

　　可能有竹馬這個明面投資人的現女友身份在，托妮在白天的阿卡姆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很輕鬆就見到了奎澤爾小姐。

　　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出乎意料的年輕，蹦躂著步子走進來，在認出她後表露出了空前的熱情和興趣。

　　「托妮？我早就想見見你啦！叫我哈莉就行了。」

　　托妮眼前一花，被她按在皮椅裡，面對那個過分燦爛、弧度詭異的笑容，背後一陣發涼。

　　那位老教授看到這一幕大概要失望了，他的得意門生可能過於專注研究心理，把自己研究出心理問題了。

　　奎澤爾顯然早就從接待員那裡得知了她的來意，用憐惜的語氣說：「我會幫你的。」

　　結果在她繃直神經，準備被詢問的時候，哈莉開始飛速洗牌，扯出像是面具一樣的誇張笑容：「我們先來做一個小測試。」

　　托妮：「……」

　　心理學是一門科學沒錯吧，她真的是在阿卡姆不是在哪個星座占卜屋嗎。

　　所以這位醫生小姐真的問題很大，整個阿卡姆上上下下那麼多職工居然沒人發現的嗎，還是說哥譚人都這樣，是她少見多怪了？

　　托妮開始後悔沒去找排第一的漢尼拔先生了，現在只想叫來戰衣直接破窗走人。

　　對，戰衣，沒事，實在不行她還能武力突圍。

　　頭一次孤身親眼直面哥譚惡勢力，對手從來都是相同屬性的發明家san值不停往下掉，想著退身方法時，心理醫生已經坐在了椅子扶手上，露出完美的身形，將撲克牌一把推成扇形，伸到她眼前。

　　「抽一張吧。」哈莉唱歌一樣說。

　　抽一張牌也不會怎麼樣，托妮硬著頭皮隨手抽了一張。

　　是Joker。

　　牌面上，小丑打扮的人正在沖她不懷好意笑。

　　哈莉歡呼出來：「恭喜，是我最喜歡的牌。」盯著那張牌面，著魔一樣說，「你的運氣很好。」

　　今天的哥譚依舊是陰天，映得屋內也很昏暗，白大褂女人盯著那張牌，聲音就像自言自語。

　　「注意他研究他久了，我好像就更加明白他。」

　　「尼采說，凝視深淵過久，深淵將回以凝視。」

　　「所以，是不是意味著，他也會看向我？」

　　「我為什麼會期望他能看到我呢？」

　　她盯著托妮，壓低聲音問：「我到底是怎麼了？」

　　托妮：？？？

　　等，等等，到底是誰來做心理諮詢的啊。

　　她眨眼，乾巴巴回答：「可能你喜歡這個人？」

　　托妮說完後崩潰發現，自己居然開始理解竹馬了，只要是在這種鬼環境裡呆久了，真的會被他們的思路帶著走。

　　哈莉蹦起身，語氣興奮：「你說的沒錯。」

　　托妮：「……」

　　等等我說什麼了啊！

　　趁著沒被禁錮在椅子上，她騰地站起，開始原地愉快旋轉的奎澤爾醫生並沒有攔她。

　　托妮臨出門前，哈莉還在身後貼心提醒、語氣歡快：「晚上出門，記得不要和穿紫色西裝的人說話~」

　　+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出來後，托妮還是把事情簡單編輯後發給了布魯斯。

　　不過幾秒，他就回復了消息。

　　-留在原地，我把你傳送上來。

　　整個瞭望塔只有黑色的影子。

　　托妮狀似遺憾說：「早知道只有你一個人值班，我就直接上來了。」

　　披著斗篷的男友是沉默寡言版本，只是隔著護目鏡看了她一眼，意思非常明顯。

　　她能安分陪著他值班才奇怪。

　　正事在，她也沒多在這上面和他聊，把剛剛和哈琳奎澤爾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毫不意外看著他輕鬆按下幾個鍵，瞭望塔的螢幕直接轉接到了蝙蝠洞裡。想起鋼骨那天告訴自己，他經常蹭瞭望塔的網速下橄欖球比賽，據說還存了一大堆絕密資料資料，托妮忍不住為他默哀了一秒鐘。

　　「小丑要越獄了。」

　　他幾乎是義警模式說完這句話，又飛快反應過來之前的約定，短促說：「抱歉。」

　　「我本來就不是多熱衷過節日的人。」托妮滿不在乎說，「我知道，哥譚才是你的摯愛。我也挺喜歡紐約的，雖然她的愛人太多了。」

　　「我說過吧，我一開始喜歡的就是蝙蝠俠。」

　　義警看向她。

　　這好像是她頭一次對著這個狀態的他告白，在「她到底更喜歡哪一個自己」這種無所謂的計較之前，屬於內斂那一面的歡愉已經先一步侵襲上來了。

　　——算了，今天沒帶白堊塗料。

　　他於是把目光上移了一點，兩個人隔著護目鏡和隱形眼鏡的解析成功對視了。

　　托妮突然又說起完全不相干的話：「別人都是有偶像包袱，你是不是有斗篷包袱？」

　　「不然為什麼和我單獨一起的時候，也還要保持你原先的人設？」

　　布魯斯：「……」

　　果然是她會關注的重點。

　　他們自顧自說著話，被忽視的人很快就不滿起來。

　　布魯西從口袋裡鑽出來，扶住有些歪的小角，氣鼓鼓說：「你把妮婭藏哪去了？」

　　他對自己向來不客氣，這點也被縮小版學會了。

　　布魯斯指向一邊的茶水間。

　　小人努力按著腦袋上的角挪出來，身上穿著中世紀風格的小衣服，扯了深色短斗篷慢悠悠降落在地上，蹦躂著就往那個方向起跑，縫在身後的小惡魔尾巴不知道用了什麼材質，因為吧嗒吧嗒跑動在身後一翹一翹的，加速足夠了才抬起鉤爪槍。

　　等他走遠了，兩個人非常默契湊到一塊，布魯斯調開了那個房間的監控。

　　小人正興高采烈給小女友看自己的新尾巴，甚至非常主動遞到她手裡。

　　托妮說：「果然思維單純的和小孩子一樣，會因為自己沒有的東西難受。」

　　「不一定。」

　　果然，螢幕裡布魯西說：「我現在能不能摸你的尾巴了？」

　　顧問沖她笑了。

　　托妮還是頭一次看到顧問這一面笑，大概是因為少見，或者因為這個裝扮，比其他時候笑起來撩人多了。

　　臉上突然一熱，她終於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就像是小時候，竹馬總能在宴會的角落裡發現自己一樣。

　　即使是低維度小人，他也不會讓她一個人。如果有尾巴，那也要結伴一起。

　　螢幕裡，小發明家好奇又探究打量著，身後的貓尾已經先一步靈活纏了上去，突然一把掀開布魯西的斗篷，看到了南瓜褲上縫上去的痕跡。

　　「被我發現了！」她說。

　　托妮已經不忍直視捂住臉。

　　布魯西漲紅臉，一面推拒著探索精神上頭的小女友，結果很快又變成了毫無來源的追趕，比誰先揪到對方的尾巴。

　　最後分數更高的布魯西成功獲得了擼貓的機會。

　　看完兩個小傢伙互動，布魯斯終於想起來被擱置的問題：「你怎麼突然想到去阿卡姆了？」

　　托妮把科學家團整理的那份名單遞給他。

　　顧問掃了一眼，前三個名字就讓他一陣頭疼，一面連接NYPD的電腦翻案底，一整串看完，沒有一個是善茬。

　　他用冷淡的嗓音頗為詼諧說：「比起你自己去一個個找，這個名單你交給FBI比較好。」

　　托妮：「……」

　　心理學界到底怎麼了！

　　布魯斯也開始懷疑青梅有什麼特殊體質了。不是誰都有這種「好運氣」：直接遇到小丑的主治醫生，還正好撞上人家精神狀態徹底轉變的契機。沉默一會，他又說：「下次我陪你一起去，還有其他人選嗎？」

　　托妮無奈說：「愛德溫介紹的人也在上面。」

　　這時候正好有某個地方發生了地震，他一面安排任務，非常順口問超人：「你有認識的心理醫生嗎？」

　　記者的人脈都很廣。

　　可能是因為托妮在旁邊，布魯斯問的語氣很隨意，氪星人一時鬆懈，幾乎是下意識就說：「你終於決定治一下人格分裂了嗎？」

　　然後他就聽到耳機裡傳來了長姐的笑聲。

　　克拉克：「……」

第83章 Nympho

　　哥譚的整體氛圍和紐約十分不一樣, 不用任何裝扮，每天都是萬聖節。

　　把小丑和他的新上任女隨從扔進押送車, 終於結束了一夜的追捕，戈登長松了一口氣, 轉過身，毫不意外義警已經不在原地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晃著腳坐在大橋鐵塔上的顧問小姐, 與她相對站在滴水獸上的人幾乎要融到夜裡, 幾個看不清的動作後, 已經出現在她身邊。

　　確定好一切後，警長再回頭時, 兩個人都已經不見了。

　　湯瑪斯和她說過，如果阿卡姆建成, 他的那些計畫推廣, 哥譚的夜晚也會安全下來, 她和布魯斯就能跑出去要糖了。

　　這位哥譚所剩無幾的好人被黑暗吞沒了, 托妮卻不打算失約。

　　她想得很簡單, 說好的萬聖節約會被打斷了？反正她也是夜間生物, 那就等夜巡結束。

　　也不給布魯斯換下斗篷的機會，托妮直接帶著他去了S.I.大廈的頂層天臺。

　　趁著竹馬還因為被公主抱而彆扭中, 托妮猝不及防向在座的人宣佈：「我把布魯斯帶來了。」

　　空氣有幾秒鐘的安靜。

　　護目鏡的邊緣變寬了, 布魯斯錯愕看向托妮，還沒說話, 肩膀突然沉了沉。

　　「閃電俠」哈哈笑著拍他的肩，用綠燈俠的聲音說：「不錯嘛, 韋恩，扮的很像啊！」

　　穿成獵空模樣的真·閃電俠在一邊大聲說：「托妮真的把『蝙蝠』請來了！我賭贏了！」

　　鷹眼抗議說：「嘿，這可不是真的蝙蝠俠。」

　　布魯斯：「……」

　　天臺被透明特殊材質的玻璃框住了，頭頂卻是敞開的，並不冷，只有一點點帶著秋意的涼風，四下裡是圈成好幾片的柔軟沙發，四散坐著他眼熟和還要辨認一會的人，能清晰視物又不晃眼的各式小燈，拆開的零食外送盒四下散落，顯然這次聚會已經開始很久了。

　　不知道是在座哪一位神的本事，什麼時候都燈火通明的曼哈頓島，居然在他們上空圈出了一片非常燦爛的星空。

　　輸給閃電俠手柄控制權後，裝成遊戲角色的鷹眼走到一邊和羅賓漢裝扮的綠箭比飛鏢；蒸汽朋克風的鋼骨正在和賈維斯的投影交流技術……神奇女俠一身女武神打扮，和穿著帥氣酒保服的黑寡婦坐在一起，兩位女士說到後面，時不時瞥向托妮，突然非常一致笑了。

　　顧問並不想猜測圍繞他的女友，亞馬遜公主和俄羅斯特工會有什麼共同話題。

　　托妮把他按在一邊吧台坐下了。

　　「所以，你真的搞了兩個聯盟聯誼宴會，還特意選在萬聖節。」他說。

　　托妮故意說：「沒錯，蝙蝠俠說要全世界和平才能辦聯誼，乾脆不請他了。」

　　布魯斯：「……」

　　派對生物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從香檳塔拿下一支，向他舉杯示意，得意笑了：「這方面我才是專家。偵探。」

　　「那就不請他。」他突然笑起來，難得快速服軟，輕聲說。

　　因為這個和斗篷完全不符的笑容，她又開始臉紅起來。

　　亞馬遜公主那邊，又拉住經過的「兔女郎」黑金絲雀，很快連吸血鬼裝扮的珍妮特也湊了過去，四個人說起來，突然哄笑開了。

　　托妮放下鹽罐，因為那陣笑聲一陣機警：「我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事實證明顧問小姐的直覺一直很准。

　　她很快毫無反抗之力就被幾位女性英雄拉走了，只留下酒保服的羅曼諾夫。

　　俄羅斯人作勢要調酒，問他：「要喝什麼嗎？」

　　與托妮相反，布魯斯極少碰酒精這種使人失去判斷和理智的東西，即使酒會也是用同色的飲料蒙混。

　　「檸檬水，謝謝。」他換回原本的聲音說。

　　他的到來也只引起了一陣好奇，他聯盟裡的人可能還記著上次發佈會的事情，而且有這身斗篷在，一時間還沒人靠近，至於她的「超級英雄同好會」會員，估計因為上次他的那番刻意發言還心有餘悸。

　　果然，連特工也只是隨口和他聊了幾句，根本目的還是為了分開他和托妮，並不是來試探的，很快就離開了。

　　因為沒被「認出來」，布魯斯的坐姿也慢慢放鬆下來，享受著熱鬧外的安寧，一邊觀察那些需要辨認的人，開始一一對號。

　　在場唯一穿著常服的是青梅的偶像。美國大兵也很敏銳，察覺到他的目光，徑直走過來，到他身邊停下了。

　　好青年看上去糾結了一番措辭，發現其中誤會是越解釋越亂，還不如直接翻篇，於是向他伸手示好。

　　布魯斯也友好回應，非常「自然」表現出了身份落實後應有的大度。

　　史蒂夫：「……」

　　雖然態度確實好了很多，但是可能因為是穿著蝙蝠俠的斗篷，這種友好突然變得超級古怪了啊！

　　在美國隊長離開後，布魯斯沒有清淨太久，這次找他的又是「美國隊長」。

　　氪星人的眼睛實在很容易辨認，而且也只有青梅能讓超人屈服於她的「惡勢力」了。

　　超人穿著同樣的紅藍配色制服在他身邊坐下，這次沒有等他開口，布魯斯首先用自己露臉那個身份常有的和善語氣問他：

　　「有什麼心理醫生介紹嗎？」

　　克拉克：……這話我沒法接！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陪托妮一起去看心理醫生？」

　　現頂頭老闆又繼續說：「不如你也一起來吧？正好把採訪也一起解決了？」

　　不要用這種結舊賬的語氣說解決這個詞啊！真的不是想解決掉我嗎！

　　用自己超凡的神經繃住了表情，克拉克用僅剩的一點理智抗爭：「其實我非常瞭解你們經歷的一切，我可以獨立解決的。」

　　顧問頂著那頂斗篷，用甜蜜又無奈的語氣說：「可是關於我和托妮的故事，每一個部分我都希望它在我眼前完成。我聽說堪薩斯的風景不錯，不如我們三個一起去旅遊，你陪著我們，還能收集不少素材？」

　　克拉克：？？？

　　奧利弗奎恩走過來時，主席已經徹底落敗，低下頭，這下連頭罩上的小翅膀都耷拉下去了。

　　接連告捷，布魯斯這時候已經輕車熟路，語氣非常自然同「羅賓漢」打招呼：「奧利弗！」

　　看到活潑開朗的「蝙蝠俠」，綠箭突然一陣胃痛。

　　更嚇人了啊！

　　奧利弗坐在一邊，虛弱同他說：「布魯斯，我實在不喜歡這個造型，你能摘下面罩咱們聊聊嗎。」

　　弓箭手敏銳發現，主席聽到「不喜歡」時，驚恐看了一眼自己。

　　布魯斯倒是很爽快應了，摘下面罩，露出濕發，在光下有種奇異的美感。

　　因為他摘下面罩，綠燈也湊了過來，看清後，吃驚嚷起來：「你也太配合了吧，整張臉都塗白了？」

　　克拉克面無表情想：還有更敬業的呢，你現在看旁邊的花盆，裡頭還扔了個面型矯正器。

　　接過奧利弗遞過來的濕毛巾，將白堊色擦乾淨，布魯斯沒來得及阻止綠燈碰面罩部分。

　　不過看到閃電俠打扮的人變出一個綠色護目鏡也確實很奇妙。

　　出於隊友情，克拉克還是用冷凍呼吸把那片催淚氣體給凍住了。

　　奧利弗也因為這個防護一陣驚愕：「你不會就是把真的斗篷拿來穿了吧！」

　　這樣了他們都猜不到，果然是他平時扮得太逼真了？

　　布魯斯想著，沒回答，還是一副不知問題嚴重性的樣子，反問：「這個斗篷怎麼了嗎？」

　　克拉克驚恐看向突然釣魚執法的顧問。

　　奧利弗清了清嗓子，看向遠處歡笑著的其他人，又看向他們這裡。

　　很好，只有他們聯盟內部的人。哈爾和他是互相知道身份、可以信賴的好友，主席是品行端正值得信賴的人，接下來的話，大家都不會說出去。

　　他語氣凝重問：「布魯斯，你和蝙蝠俠熟悉嗎？」

　　「很熟啊。」

　　克拉克：沒錯，超級熟的。就像你奧利弗奎恩和綠箭那樣熟。

　　奧利弗長歎一口氣，「布魯斯，接下來的話，可能只是我的猜測，但是你也要小心。」

　　克拉克：……不不不，是你要小心了啊！

　　「我覺得，托妮是把你當成蝙蝠俠的替代……」

　　她可能只是喜歡你的臉啊！

　　奧利弗又說：「而且，蝙蝠俠很明顯也是知道這一切的。」

　　說到這裡，奧利弗的語氣變得沉重起來。顯然是不忍好友成為三個人裡唯一被蒙在鼓裡的人，尤其他還幫了蝙蝠俠那麼多。

　　哈爾也吃了一驚，失聲說：「蝙蝠俠原來是這樣的人？真看不出來。大藍，你瞪我幹什麼？」

　　克拉克，克拉克已經不想說話了。

　　作為在場除了當事人之外的唯一知情人，克拉克肯特aka超人，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無數個佐德在眼前蒙克呐喊，還一致發出了土撥鼠的叫聲，用叫聲拼湊成了地獄之門緩緩開啟的聲音。

第84章 Nympho

　　奧利弗忐忑說完, 小心翼翼看向好友，發現之前自己心理鬥爭時, 針對他猜測的反應都沒有出現。

　　布魯斯表情很自然：「其實——」

　　恰好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驚歎聲, 他們都下意識看了過去。

　　鋼骨拿了五隻杯子，以一種高超的技巧依次拋給戴安娜, 女神抄起長劍, 用劍尖精准接成一座通透的琉璃塔。

　　附近看到的人都非常給面子鼓掌。

　　一邊的黑金絲雀湊到顧問小姐耳邊說了什麼, 托妮面上漲紅了，差點蹦起來, 珍妮特非常順手把一隻杯子塞進了她的手裡，又把她按回去了。

　　娜塔莎一撐靠背, 俐落翻到珍妮特身邊坐下了, 從一邊的軟墊山裡翻出好幾瓶酒, 砰砰放在了面前的小幾上。

　　天臺的人們這才發現, 女英雄們聚集在天臺的正中區域, 用沙發和靠墊堆疊圍成了一個看上去就很柔軟好躺的舒適區。

　　鷹眼突然笑起來, 揚聲說：「鐵罐，你坐在世界上絕大多數男人都會發瘋的位置。」

　　托妮就在四位女性英雄正中間, 像是被挾持, 又像是被包圍了。

　　性感，優雅, 可愛，美豔。被四種風格各異的大美人映著, 她也依舊閃閃發光，翹著腳晃著酒杯，手搭在希臘女神身後的沙發靠背上，笑容漫不經心，就像驕矜多情的年輕昏君。

　　因為這句話，她終於回過神，揚起得意的笑，打了響指，示意AI拍下來發推特。

　　「那就讓他們發瘋。」

　　坐直身，動作嫺熟把面前的杯子都滿上了，發明家看向她們，眼中也像同色的酒液一樣流動著光。

　　「來吧，女孩時間。」

　　「既然玩，就玩大點，我想用真言套索玩真心話很久了。」

　　她們幾個人，好像和正常女性會有的密友派對非常無緣。

　　在北極的時候，托妮已經從戴安娜那裡得知，天堂島上的亞馬遜妹子各個都如同斯巴達好漢一樣，有著鐵一樣的雄壯友情，交流感情的方式保持在掄劍互搏，摔跤互毆。

　　娜塔莎和黛娜過去的生活她不太清楚，但是想也知道是充滿了訓練，少與同齡人打交道。珍妮特為了給父親報仇，也早就不和以前認識的人來往了。

　　包括她自己也習慣獨來獨往，除了佩珀好像沒有幾個能忍受她的存在。

　　這樣一來，似乎也只有同樣做著英雄這一行的彼此能有一些共同語言。

　　果然，另外四位的戰意一下就挑起來了。

　　皮姆好奇湊過去：「你們要玩什麼？」

　　吸血鬼打扮的珍妮特將他推回原位，又蹦回去，踩在軟墊上用手裡的長杖畫了條線，笑著露出尖尖的小獠牙，得意說：「女士區域，男士禁止入內！」

　　這時候，穿著顧問制服的正牌男友歎了一氣，把身邊三位的注意力又拉了回來。

　　他低低說：「其實……我都知道。」

　　說話時，布魯斯仍然專注看著托妮，他的眼裡也好像只有她，甚至因為她後來的翹尾巴得意的樣子露出稍縱即逝的笑意，因為只是用濕毛巾隨便卸了塗料，面色還很白，潮濕的額發垂下來，面龐被朦朧的光映得清減脆弱。

　　他的語氣也非常真誠。

　　——好像根本不在乎什麼真相，只要能看著她就行了。

　　腦洞都很大、代表色都是綠色的兩位英雄同時瞪大眼睛，紛紛露出沉痛的表情。

　　——不不不，他是真的知道一切，你們不用同情他啊！

　　克拉克內心崩潰。

　　黑心顧問繼續放長線，露出程度適當的好奇：「你們眼裡，蝙蝠俠是個什麼樣的人？」

　　——像是在打探情敵消息，更像是在意心上人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人，大有為了她自己也要成為那種人的架勢。

　　很快，兩隻滿腦子都是洞的大魚開始紛紛咬鉤，用一種氪星人都拉不住的勢頭，依次向著作死的電網邊緣瘋狂試探。

　　「布魯斯，你比蝙蝠俠好看多了！」

　　「是啊，韋恩，那傢伙陰沉沉的，肯定長得特別難看才遮那麼多！」

　　「對對對，你是阿波羅，他就是伏爾甘！」

　　綠箭你清醒一點！伏爾甘他被老婆維納斯綠了啊！阿波羅到最後都沒追到達芙妮！

　　文科生主席張著嘴無聲呐喊，看奧利弗已經等於看一隻死魚了。

　　「而且聽奧利說，你們是青梅竹馬，門當戶對。」

　　「沒錯，蝙蝠俠脾氣很怪，托妮剛好又是那麼自由隨性，所以讓他覺得不一樣。他應該只是對她感興趣而已！」

　　「時間久了斯塔克就會發現，控制狂根本不適合她，你才是良配。」

　　克拉克開始慶倖美國隊長的面罩覆蓋面比眼鏡要大了，至少他不會因為表情太僵硬被顧問死亡凝視。

　　他們一唱一和，先將投資人商業猛吹，再把顧問一通狂踩，說完後還不忘用堅定的目光給這位癡情人力量。

　　克拉克：「……」

　　目送著布魯斯走到一邊和紅頭罩說話，兩個人才同時看向主席。

　　奧利弗歎氣：「超人，托妮不是你的姐姐嗎，你不勸一下她？」

　　哈爾也面露不贊同：「藍大個你也知道？這不像你。」

　　美國隊長的面罩擋住上半部分的臉部，他們只看到主席露出了一個非常虛弱而疲憊的笑容。

　　對啊，我已經不像我自己了。

　　我一個氪星人，為什麼會在地球，承受這麼多我不應該知道的真相。

　　+

　　青梅確實是個派對專家，至少在場的英雄都喝過了頭。

　　就在笨笨把那桶蜜酒搬上來後，一切脫離了控制。等到後半夜時，布魯斯已經把瞭望塔的戒備等級調到了最高。

　　很好，現在整個天臺就只剩他一個清醒的人類了（阿斯加德人，氪星人，火星人，A.I.除外）。

　　也不用哪個超級反派出現，把這群醉鬼扔到紐約大街就能用各種各樣的頭版頭條毀滅世界。

　　目光掃過全場，按照心裡的危險係數表依次點人，顧問有種每天清點阿卡姆的人頭的熟悉感。

　　——防備隊友黑化的計畫要提上日程了。

　　戰鬥力過高的人酒量都很高，或者體質特殊，所以說，她還給他準備了幫手。

　　閃電俠真的以為自己是獵空，試圖回溯幾秒鐘的時間，差點拉出時空縫隙，被顧問聯合AI輕鬆制止了。

　　希臘神理智尚在，卻沒有了以往的沉穩（會被北歐神域的酒灌醉可以作為弱點計入檔案了），她騎在特雷弗脖子上要求他帶著自己去買霜淇淋。而天眼會新局長以為自己正在駕駛飛機，帶著女友就要跳樓，被戴安娜反過來公主抱著帶走了。

　　很好，現在他知道青梅學的是誰了。

　　班納博士已經睡著，浩克自然出現了，不過他卻沒有動作，正蹲著身，專注看縮小後的蟻人和黃蜂女費勁搬運一隻紙杯蛋糕。

　　睡衣大學生因為未滿二十歲被她要求回去睡覺了，不然他可能要清理一個織滿了「復仇者」「Ms.Stark」之類蜘蛛絲的紐約。

　　總之，一切還在能控制的範圍內。

　　讓火星獵人跟上神奇女俠，把解酒藥劑送給她。一邊，雷神已經非常熟練開始一一撿隊友，像是狩獵歸來一樣輕鬆扛下了樓，浩克十分自覺跟上了，手裡還小心翼翼捧著那只紙杯蛋糕。

　　正義聯盟的這些人就交給主席送回瞭望塔休息室。

　　臨別前，腦洞組好友還不忘向他道別。

　　奧利弗拍了拍顧問的肩，動情道：「相信我，托妮一定會發現你的真心的！」

　　哈爾連連點頭，面露感動：「以前是我誤會你了，將來我會注意減少戰損的！」

　　兩個好朋友最後異口同聲鼓勵他：「我們會去參加你們的婚禮的。」

　　布魯斯微笑：「好啊。」

　　唯恐他們又說出什麼勁爆發言，超人捉起他倆就是一個原地起飛。

　　最後就只剩大廈的主人了。

　　托妮居然是這裡最安靜的，用一種很脆弱的姿勢蜷縮在一片沙發墊裡，抱著一隻抱枕沉沉睡著，頭上還戴著屬於黑金絲雀的那對兔耳。

　　走進那片「女士區域」時，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在那條被主人遺忘的發光繩索上停了停。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她曾經就是因為這個，跑到偶像面前說了真心話。

　　算了。

　　他想。

　　還是聽她親口說吧。

　　把兩隻也玩累了的小人從一邊的爆米花桶裡撈出來，交給笨笨，布魯斯才小心把她從裡面扒拉出來。

　　「布魯斯？」

　　托妮迷迷糊糊問，試圖睜眼。

　　「我在這裡。」他說。

　　青梅下意識在他懷裡找了個比較舒服的位置，然後在他將要抱住她的時候，非常配合湊上來環住脖頸，依賴回蹭。

　　因為不願說的原因，他走的很慢。

　　托妮卻突然開口：「我也都知道。」

　　「你聽到了？」

　　「當然，這可是在我的地盤上。所有人說的話我都知道。」她晃著兔耳朵說。

　　「這也是你教我的。」她又得意補充。

　　醉酒後的發明家話特別多，在第一天重逢的時候，義警就已經發現了。

　　「見過那位奎澤爾醫生，我突然明白你一直在想什麼了。」

　　「我已經是一個很喜歡為難自己的人了，所以，你會這樣看待審視蝙蝠俠那一面，我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你偶爾也可以對自己溫柔一點。」

　　布魯斯這下是真的驚訝了。

　　「溫柔？」

　　她理所當然說：「對，就像你對我那樣。」

　　平日裡她似乎也很彆扭，但是面對他時，像是遇到了比自己還收斂的同類，膽子反而會大起來。

　　這時候，托妮就開始絮絮叨叨說著過分犯規的話：

　　「既然你覺得自己很糟糕，那麼，當然會有我這樣的混蛋喜歡你。」

　　「至於你問奧利他們的那些話。現在知道真相，只是會在看到蝙蝠俠的時候讓我覺得你更可愛，在布魯斯面前又認清你其實是個值得喜歡的人而已……」

　　電梯下行，披著制服的竹馬已經繼續了那天被老管家打斷的事情，把她抵在梯廂壁上，將後面的話堵住了。

　　神域的酒可能對人類影響很大吧。

　　所以只是嘗到一點味道也會微醺起來。

　　醉酒後的那個人重點總是有點不對，先是在接吻的時候，努力伸手扶著因為激烈有些歪的耳朵，很快又像溺水者一樣攀上去，在跌跌撞撞進房間後又掙扎著說衣服很髒，不要去chuang上。

　　不像是在山洞裡乍然得到的青澀和因為不真實而莽撞，這次他很耐心，全都任由她的意思。

　　溫度一直適宜的室內，玻璃上卻有霧氣，又被撐著的手抹開了，露出了兩座城市之間的海灣。

　　很快，手在飄窗的玻璃上覆蓋交疊了。

　　此刻讓我們守夜。

　　盡情享受一切猛烈的衝動和真實的溫柔。

　　黎明時分，我們將以熾熱的耐心，進入燦爛輝煌的城市。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三行摘自蘭波的《地獄一季》。

第85章 Nympho

　　最後chuang還是弄髒了。

　　這是宿醉者醒來以後的第一個念頭。

　　眼前是整片的落地窗, 窗外還沒有完全亮透，天空像是一片寶藍色的光滑綢緞。

　　如果不看那些手印的話。

　　……至少短期內她不想再站在窗邊看什麼海景了, 甚至打算把那整片單向玻璃都換掉。

　　比思維恢復得更慢的是知覺，畢竟她是個頭腦派, 第一個恢復的當然是意識，非要評價一個等級, 這也不算什麼, 也就比一次作戰任務之後要難受那麼一點點。

　　不用提醒她對方是超級英雄裡的普通人。

　　沒有哪個普通人會把各方各面的體能都訓練到人類極限, 說真的，為什麼一個戰略家會有能一隻手就抄起她的臂力。

　　漫無目的任由思維自說自話跑完一通, 托妮終於用意志調動起酸軟的四肢試圖往外挪動。

　　身邊的人還沒醒，這很好, 因為她突然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所謂的事後溫情時刻, 相反, 這種時候自己總會獲得高度的精神集中, 非常適合鑽進實驗室裡。

　　絕對不是臨陣脫逃。

　　結果剛剛接觸到被子外面的空氣時, 她就被捉住了腳踝。

　　爬上腰窩, 那只手輕鬆一把將逃兵撈了回去。

　　發明家以前並不在乎自己的身高，踩著高跟鞋足夠讓她與大部分男性平視, 直到這時候被完全籠在下方, 她才覺得有些氣弱。

　　「早？」托妮試探開口，被自己微啞的嗓音嚇了一跳。

　　「你要去哪。」

　　布魯斯的聲音很沉。

　　差點忘了, 竹馬有著非常嚴重的起床氣。

　　「實驗室。」

　　小時候就領教過了，並不想親身試驗現在會有什麼展開, 她乾脆老實回答，說的時候還討好吻了他的下顎。

　　很自然順著她的動作垂下頭，把這個吻變得更曖昧漫長，他才放鬆下來，悶聲問：「怎麼樣？」

　　派對生物知道他在問什麼，也明白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關心自己。

　　但是因為這個問題，再次接觸到一起，記憶就復蘇起來，那些求饒和抽搭都非常讓人惱火。

　　穿著顧問的制服，對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控制狂，恰好她因為酒精完全陷入被動，從頭到尾節奏都被掌控著。

　　托妮沒吭聲，在他兼職留下的傷痕上面發現自己添上的痕跡，才滿意找回場子，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一般吧。」

　　莫名其妙被她評分的人並不惱火，幽邃看著她，冷靜指出：「因為你在中場休息的時候睡著了。」

　　她被噎住了：「……你把浴室那次叫中場休息？」

　　布魯斯用平淡的語氣實事求是說：「你很少鍛煉。」

　　托妮瞪向他。

　　很好，她改變主意了。

　　一陣窸窣和磨蹭後。

　　「安東妮婭。」他警告說。

　　享樂主義回以挑釁的笑容。

　　「不是說中場休息嗎，我記得抽屜裡還有一盒。」

　　……

　　傑森走進餐廳時，沒有人像是往常一樣和他打招呼，整體氛圍也相當的古怪。單看他們的臉色，也都很好，並不像是被宿醉影響，只是用早餐的動作有些機械。

　　然後他就在桌子的首端看到了罪魁禍首。

　　布魯斯韋恩穿著一件高領的休閒衫，袖口翻折到腕，小臂上有一條清晰的抓痕，堂而皇之坐在監護人平時的座位，拿著她的平板翻看自己的郵箱。

　　頭髮自然垂下來，整個人輕鬆而饜足。

　　像是才看到他，導師沖他露出笑容：「早上好，傑森。」

　　語氣平和，甚至帶著一點看自家晚輩的親切。

　　——明明只是在談戀愛，結果完全以監護人的姿態自居了啊！

　　其他人顯然被這種自我感覺良好震驚到了。

　　——然而他就是有資格這樣。而且不管是哪個身份都能正大光明指導他。

　　作為唯一的知情人，傑森內心是崩潰的。

　　直到咖啡機的聲音傳來，他才拿了托妮常用的馬克杯，端著餐盤向其他人告辭，在眾目睽睽下邁著長腿，步履輕快進了電梯。

　　根本就是在宣誓主權，而且手段相當的幼稚，非常沒眼看。

　　傑森：「……」

　　他開始懷念未來沉穩的導師了，至少十幾年足夠他鍛煉出更多的套路。

　　所以監護人什麼時候才能把他換回去啊！

　　+

　　再次回到頂樓，青梅已經起來了，只披著他的斗篷站在鏡前，聽到聲響毫不在意轉身，坦忱面向他。

　　——昨天的，今早的，所有痕跡都消失了。

　　如果不是這一點的話，單論這個色彩差別鮮明、過於衝擊性的畫面，顧問非常懷疑他們還能再來一回合。

　　托妮撇嘴：「我看到你在遺憾。」

　　布魯斯沒有承認，只是凝目認真道：「之前我沒有想到，只是在考慮這種愈合速度會不會有什麼代價。」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手術的難度增加了。」

　　托妮也反應過來。

　　就算要取出彈片再摘反應堆，說不定手術刀剛切開，她的傷口就開始慢慢癒合，這樣一來，不論醫生有多快的動作，都來不及他拿出彈片。

　　看來癒合能力太強也不是好事。

　　這種事情著急也沒用，只能慢慢查原因。有過一次鈀中毒經驗，這次托妮很淡定，反倒是他堅持和她一起去了實驗室，親自上手抽了一管血。

　　由著布魯斯把兩邊的主機部分同步，設置了參數，把樣本交給賈維斯。在他俯臥撐時，托妮就攥著馬克杯坐在他背上，用虛擬投屏研究新的裝甲。

　　因為小人，托妮已經很清楚布魯斯每天的日程了。

　　比起她這種視日程表如無物，因為實驗進度還會隨時改變作息的人來說，他的生活規律得像是一個教徒。

　　這個時候他一般會健身。大廈裡倒是有很完整的健身設備，但是以布魯斯那些日常訓練程度，根本超出了一個極限運動愛好者的設定。

　　等到他們個忙個的時候，班納才走進來，看到竹馬出現在自家顧問的「禁區」有些意外，很快回過神，出於禮貌打了聲招呼，結果被對方順勢熱情拉到一邊聊天。

　　技術宅完全無法適應二世祖的社交套路，求助看向好友，結果一邊的托妮說完了早上好，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只好苦笑著寒暄，好在韋恩只是問了還有哪些人有實驗室的許可權，很快也對自己的研究項目失去了興趣，轉而到一邊開始玩手機。

　　各自沉下心做自己的事情，實驗室裡非常安靜。

　　「布魯斯？」發明家突然低聲叫道。

　　結果兩個布魯斯同時應了聲。

　　頭一次碰到這兩位同時在身邊，托妮抬起頭，目光略過揚眉看她的竹馬，停在了不自在推眼鏡的博士身上，憋著笑招呼射線專家過來幫她解決一個技術問題。

　　他們討論的時候，另一位還時不時盯著這邊。

　　心裡知道，再待下去，下一個要逃的就是好友了。解決問題後飛快保存了文件，托妮先一步起身告辭，經過的時候非常順手牽了男友的手。

　　「走啦，韋恩先生。」

　　她表情無辜，語氣隨意說著。

　　果然沒拉動。

　　仰起臉看他，好好欣賞了一番表情後，托妮才說：「親愛的韋恩先生？」

　　「……」

　　「寶貝兒？」「Sweetheart？」「Honey？」「Darling？」

　　然後換她被反著拉快步離開了。

　　+

　　布魯斯一直待到大廈下最繁忙的時候才離開，還特意從正門走了出去。

　　媒體為此瘋狂了好幾天，堵在S.I.大樓下，克林特射下了幾隻航拍器，前臺小姐揪出了不少試圖混進她辦公室的記者。在隊長和助理來找她談談之前，托妮先一步高調跑到了對岸的韋恩大樓。

　　盧修斯福克斯熱情接待了她，幾分鐘後就看到了聞風而來的大批記者。

　　當然也不是突然心血來潮找竹馬分擔關注和頭條，而是因為克拉克替她預約了這一天的心理諮詢。

　　在老人家一臉「年輕人就該去約會」的幫助下，事情比預計時間結束的早，他們提前到了小記者介紹的那位元醫生那裡，助理示意他們先等一會，排在前面的會話還沒結束。

　　在走廊那裡，托妮布魯斯和一對男女迎面碰上了。

　　過道很窄，那兩個人已經身手敏捷分別側了身子，一左一右貼著牆把路讓給了他們。

　　表情如常走過去，即使是經常被討好讓路，也常常讓人夾道注目，托妮心裡也還是一陣不對勁，總覺得非常古怪。

　　等到那對男女轉角離開時，布魯斯突然停了腳步，向她耳語。

　　「這對夫妻都是殺手。」

　　好像是看到他們帶著同款的戒指。

　　偵探又玩味說：「不過他們還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托妮：「……」

　　她這是什麼運氣，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背景正常的醫生，結果病友開始來歷不凡了。

　　聽著他的推理，托妮忍不住打斷了，好奇問他：「如果是我們呢？」

　　「什麼？」

　　邏輯思維嚴密的人沒跟上她突然的跳脫想法。

　　「如果我們在一起了，還都有意隱瞞自己的『兼職』，其實也跟他們一樣……」

　　「不會。」這次換他打斷了她，「你在我這裡瞞不住。」

　　托妮低聲咕噥：「……我知道了，蝙蝠俠知道一切嘛。」說完轉身就要繼續往前走。

　　布魯斯拉住她。

　　「和這個沒關係。」他說。

　　「因為是你，所以我能認出來。」

　　托妮踮腳獎勵一樣親了他。

　　心理醫生正在收拾先前的檔，把記錄頁翻到了新的一頁。

　　出於對肯特的信任，他沒有索要來訪者的資訊，直到他看到兩個人走進來，默契又親密的氛圍幾乎把整個屋子都撐炸。

　　所以又是一對……

　　感情這麼好，有什麼好諮詢的！

　　已經被前面那對做「離婚諮詢」的夫妻秀過一臉，心理醫生非常希望這兩位把墨鏡借給自己再開始。

　　幾乎是自暴自棄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任由兩個人坐下，他熟門熟路問：「那麼，兩位多久做一次？」

　　「什麼？」

　　「Sex.」

　　布魯斯：「……」

　　為什麼看個ptsd還要問ML相關情況。

　　托妮卻開始一本正經答：「次數記不清，頻率的話，十年兩回吧。」

　　心理醫生：？？？

　　這是什麼奇葩戀愛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1

　　班納博士：浩克！我的內心都崩潰成這樣了！你居然沒出現！

　　2

　　心理醫生：十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啊~

　　布魯斯：？？？

第86章 Nympho

　　事實證明, 除了一開始的誤會和烏龍，克拉克介紹的這位心理醫生還是很適合托妮的。

　　他既不吃人, 也不愛慕超級反派，更不是反社|會人格……

　　總的來說就是足夠正常。

　　「早上好, 斯塔克小姐。今天只有您一個人過來？噢，所以他就是十年前——我不會說出去的！」

　　一連串說完了, 心理醫生看向站在托妮身邊黑發藍眼的小男孩, 臉上寫著「你放心, 我們心理醫生都嘴很嚴」，微笑裡滿是「難怪是十年兩回, 所以肯定是有錢人帶球跑破鏡重圓的那種劇本對吧我懂的你不用解釋」。

　　……好吧，除了腦洞大了一點。

　　兩個傑森終於換回來了, 男孩對未來發生了什麼絕口不提, 看起來也比之前分開看起來成熟了不少。

　　就是半步離不開自己。所以今天才被她帶著一起來了諮詢室。

　　告別心理醫生, 再次回到曼哈頓, 托妮一眼就看到了S.I.大廈頂部冒出的滾滾濃煙。

　　大廈足夠高, 遠遠看去, 就像一根燃燒的火柴棍，十分醒目, 街邊有遊客忍不住停下腳步, 拿起手機拍視頻。

　　紐約住民的表情卻相當淡定。

　　自從那座大樓建成，北歐神降臨的雷聲或者氪星人發出的音爆還是尋常, 遇到高空墜物，撿到什麼都不奇怪, 箭矢盾牌小刀或者機器人都是家常便飯，有時候還能看到被捆在外面被動「蹦極」的超級反派。

　　隔三差五不出點事，大家還都不習慣呢。

　　「賈維斯？」

　　AI回答：「問題已經解決了，小姐，您現在回去還來得及見新成員。」

　　新成員的造型讓托妮非常有好感。

　　除了沒有披風，面部也完全覆蓋，非常有顧問先生的風範。

　　史蒂夫作為領隊，很有風度向新成員介紹：「這是托妮。聯盟建立人兼顧問，也是大廈的所有者。」

　　托妮打開面甲，友善伸手：「你好，黑貓俠。」

　　黑豹：「……」

　　特查拉，非洲瓦坎達王子，真·家裡有礦。

　　就像正義聯盟除了布魯斯，還有奧利也會掏錢一樣，現在又多了一個可以幫忙負擔戰損的[刪除線]冤大頭[刪除線]有錢人。

　　托妮覺得他們和隔壁聯盟的配置是越來越接近了。

　　童子軍，古代神，有機械臂的人，綠色的人（？），弓箭手，外星人……

　　差點忘了說，榮恩最後加入了復仇者聯盟。

　　畢竟讀心是火星人的被動技能，正義聯盟人人雙重身份，他只需要對視就能分分鐘把其他人扒馬甲，呆在瞭望塔上簡直壓力巨大。

　　因為不能讀取AI的意識，榮恩在賈維斯那裡得到了正常人才能有的相處體驗，在他們成為好友後，托妮順勢邀請了他。

　　再次說回新成員。

　　又一出王子落難記。

　　白猿部落用陰謀殺死特查拉的父親，奪走了王位，說到這裡為止還只是瓦坎達內部的部族鬥爭，但是在之後的調查裡，特查拉發現了九頭蛇和魔多克的影子，不想讓振金落入他們手中，王子很快就聯想到了九頭蛇的「老朋友」。

　　聽完他的敘述後，托妮噢了一聲：「所以你是來求助的，搞出這樣的陣仗只是為了試探他們的本事？」

　　這是自動把自己排除在被考驗的範圍之外了嗎。

　　特查拉只覺得發明家和外界傳聞一樣自負，沒有深想。

　　之後，托妮又熱情邀請他參加電影之夜，特查拉雖然受的是現代教育，到底對顧問瞭解不足，出於融入隊友的目的毫無防備同意了。

　　於是當晚他們又看了一遍獅子王。

　　最後，在顧問小姐高深莫測的微笑裡，非洲王子和阿斯加德王子雙雙抱頭痛哭。

　　傑森：「……」

　　他只是去了趟未來，為什麼監護人和未來的導師越來越像了啊！

　　+

　　傑森被托妮帶著去了趟墓園。

　　正值秋末冬初，墓園裡很冷清。

　　傑森從前沒有關注過哥譚之外的消息，初次見面能認出托妮還是因為她行事太過高調，在遇到她以後，才從智慧管家那裡瞭解過托妮的生平，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她會收養自己了。

　　那對並排的名字下，年齡相差有些大的兩個人，終止在了同一年同一天。

　　沒有買花，也沒有落淚，監護人的表情很平淡，靜靜立在風裡，看著賦予她生命的兩個人最後歸處。

　　傑森注意到，從格局來看，這裡還有一處特意留好的位置。

　　嗓子有些發緊，像是為了擺脫這種不適感，傑森突然說：「你沒有埋在這裡。」

　　「沒有照著我的遺囑來嗎，不會是被布魯斯帶回去了吧。」

　　女人居然還有說笑的心思。

　　而且偏偏被她說中了。

　　傑森從街頭學到不少法則，聰明人都明白生存的道理，偏偏他見到的最聰明的兩個人，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麼都輕。

　　他忍不住大聲說：「我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你的葬禮。」

　　這聲驚動了停棲的鳥雀，樹枝顫了顫，有枯葉落下來。

　　托妮看向他泛紅的眼眶，無奈說：「你應該知道，那是假的。」

　　「可是你受了很重的傷。」

　　「做這一行就是這樣的。」

　　「那個世界的新聞都說你是因為我才……」

　　話戛然而止。

　　托妮蹲了下來，解下紅色的圍巾，給他戴上了。

　　傑森有些茫然回視。

　　因為垂下顯得更纖長的眼睫下，明亮的棕色眼睛看著他，眼型輪廓偏圓，看起來非常溫柔。

　　「傑森，我們約好了吧。」

　　她耐心說出了他們最開始的「約法三章」：

　　「一，最重要的就是活著。

　　「二，所以你必須做到。

　　「三，第一點我通常做不到，遇到這種情況，別管我。」

　　「看，我還是很遵守承諾的。」發明家得意道。

　　再次聽到這個過於雙重標準的話，傑森又一次被噎住了。

　　那時候還不夠清楚的話，現在已經足夠他明白，對方確實把他看得非常重要。

　　想起在那個世界看到的一些「過去」，而現在還沒發生的事情，傑森聲音變低了：「……如果你們唯一一次冷戰也是因為我呢。」

　　這樣也值得她對他這麼好嗎。

　　托妮錯愕看向他，又噗嗤笑出來。

　　「你今天怎麼一直劇透一些好消息？」

　　男孩固執盯著她。

　　托妮說：「原來我居然在超級英雄這個高危行業一直折騰了十幾年啊，然後才遇到一個大麻煩不得不假死。」

　　「所以眼前困擾我的問題肯定都解決了。」

　　「而且，我以為等過了這段熱戀期，我和布魯斯又會變回小時候天天較勁爭吵呢，結果我們十幾年過去，只是冷戰了一次嗎。」

　　「對了，如果我們有婚禮，你要不要當花童？」

　　在監護人毫不掩飾的調侃笑音裡，傑森用力瞪向她。

　　這個女人這麼會開解自己，哪裡像是需要看心理醫生的樣子？

　　憤憤想著，傑森忍不住說：「我看過合照了，花童不是我。」

　　結果話剛說完，他就被抱了個滿懷。

　　「對啊！合照！」

　　對方像是哥倫布踩上新大陸一樣，歡快說：「謝謝你，傑森！」

　　「松，鬆手！你的反應堆膈到我了！」

　　他漲紅臉嚷著。

　　+

　　從接到母親的電話，到回到堪薩斯的家，克拉克只用了一飛秒的時間。

　　抱著被瑪莎硬塞的蘋果派，克拉克在自家倉庫裡看到了母親口中「和托妮特別相配的紳士」。

　　頂頭老闆連站在農用機旁邊都像高端汽車雜誌的配圖，手裡抱著一件女式大衣，一邊和女聲交流，兩個人話裡全是汽修相關的專用詞。

　　很快，發明家從車底輕鬆溜出來，躺在汽修滑板上，揚起扳手和他打招呼：「這麼快？今天工作很閑嗎。」

　　「至少目前我的工作是你們倆。」

　　瞪著那輛被蝙蝠俠和鋼鐵俠聯手修好的農用車，克拉克無意識說著，懷疑明天這車能被附魔變身汽車人，和威震天進行幾百回合決鬥。

　　托妮又說：「那就來幹點正事。」

　　「我從九頭蛇基地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一個箱子，你當時也在，裡面全都是我的照片，唯一一張合照是我和我爸。」

　　「那片麥田你還記得在哪嗎？」

　　不用採訪感情史就太好了！

　　克拉克先是松了一口氣，然後就開始回憶起來。

　　順著她的提示，超級大腦飛快就檢索到了，連每一個細節都還原得清清楚楚。

　　只是當時拍照的時候他不在，照片裡也沒什麼具體特點，快二十年了，環境都有了變化，克拉克廢了些神才對上號。

　　等他反應過來時，手裡的派已經被拿走了，再一抬頭，小鎮男孩只想自戳雙目。

　　長姐是個甜食愛好者，曾經把母親做的蘋果派放在心中美食清單的第三名，她已經很久沒回堪薩斯，這時候看到，果然滿手機油就要去抓，被顧問制止了。

　　因為托妮迫不及待的樣子，布魯斯的眉眼突然柔和下來，乾脆親手拿了一片喂她，因為過於甜蜜的香味突然感興趣，在替她擦去果醬時，非常順手收回來自己嘗了一口。

　　聞到甜味飛進來的超狗：「汪！」

　　克拉克：「……」

　　汪_(:з」∠)_

　　作者有話要說：

　　《

　　有責任小劇場：

　　1關於新成員

　　-[圖片] TS

　　-看！聯盟新成員貓貓俠！是不是和你很像？TS

　　-去瓦坎達了？BW

　　-可以找他友情價訂購一批振金，你做戰衣，我做蝙蝠鏢。BW

　　2關於花童

　　托妮：所以花童是誰？

　　傑森：不記得了，反正不是我，可能是超人吧。

　　克拉克：？？？

　　3關於當天晚上主席的夢。

　　超狗：卡爾！我聽到有架飛機墜落了汪！

　　克拉克：好的，等等，為什麼我突然能聽懂你的話了！

　　超狗：這是氪星魔咒，不脫單你就永遠都能聽懂汪！

第87章 Nympho

　　肯特家的農場面積不大, 提上農具，三個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不像是照片裡的金黃, 這時候已經快入冬了，四下裡一片蕭瑟, 地裡只剩光禿禿的莖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改種了什麼, 反正是工程師辨認不出來的作物。

　　故地重遊, 托妮沒多的感想, 反而有種就是這裡的預感。

　　估計九頭蛇和滿大人也想不到，他會把東西隨手埋在一個鄉下的田地裡, 就算是他們找到線索了，不管是誰敢半夜跑來刨小鎮男孩家的田, 估計都會被愛自家農場如生命的超人教做人。

　　克拉克又看了眼被長姐要求拿上的農具, 用透視在植物根系下掃見了一片自己看不穿的黑色, 很快也明白過來。

　　所以霍華德當年來堪薩斯, 不僅是把他作為外星來客可能被查到的痕跡完全抹了, 還不忘在他家地裡「寄存」了個什麼東西。

　　不然怎麼說他還是個優秀的商人呢, 這個單方面交易，怎麼看都穩賺不賠。

　　想到和這兩位在武力值方面就不是一個數量級, 托妮也不攙和, 像是監工一樣站在田埂邊，非常順手把鋤頭和鏟子給教子和女婿拋了過去, 調侃說：

　　「這可是我爸留下來的寶貝，你們也有份。」

　　外星人和資本家認命抄起了無產階級鐮刀錘子, 割開植被，錘了鉛板，這下沒有視野阻礙，克拉克看清東西在哪，繼續往下挖。

　　聯想到滿大人這麼看重這個東西，只會讓人懷疑裡面是什麼足夠毀天滅地的東西，為了不把地球鑿出一個洞，他們最後帶著箱子去了堡壘。

　　機器人除去塵土，那只箱子終於現出原形，和當時在九頭蛇基地的密碼箱是同款，托妮拿出那只從回來後就沒有離身過的硬幣，果然對上，一陣細微的聲響後，箱子哢噠開了。

　　沒有光效或者什麼奇怪的聲響，只有兩隻像是錄影帶的盒子靜靜躺在裡面。

　　托妮眨眼：「這又是什麼東西。」

　　喬-艾爾答道：「這個我曾經見過全息圖景，叫做母盒，是天啟星科技。」

　　克拉克在星際旅行後，托妮聽他提起過天啟星，劇本非常俗套，上頭有個意圖要征服全宇宙的暴君。

　　多虧這位，她才想到要發射一個宇宙觀測器，及時發現了佐德的入侵行為。

　　喬的投影飄過來，打量著其中一隻盒子，非常模擬感慨：「全宇宙只有四個，沒想到我還有機會親眼見到。」

　　托妮：「……」

　　先是北歐神家裡的宇宙魔方，然後是天啟星第一科技。

　　所以霍華德是自帶挖遍全地球可以找到的所有逆天裝備，就是挖不到美國隊長這個buff嗎。

　　之後，在氪星第一科學家的科普下，托妮大概明白為什麼滿大人會費這麼大勁試探她了。

　　這玩意可以超距離傳送，出外太空就像開門一樣輕鬆，控制心靈也是小菜一碟，還能直接黑入任何機器獲得管理員許可權，更逆天的是能直接對宇宙四個基本力隨意更改。

　　四大基本力是指萬有引力、電磁力、強相互作用力和弱相互作用力。用不太嚴謹而形象的話來說，拿著母盒，就能在一念之間秒殺地球，方法還不會重樣。

　　這次真的是玩弄簡單物理學就能吊打全宇宙了。

　　工程師瞬間覺得牛頓、法拉第等人這會說不定在棺材板下麵瘋狂仰臥起坐。

　　拿著母盒aka世界修改器，顧問小姐幽幽道：「當超級英雄比當美國總統刺激多了。比起這個，核|武器按鈕算什麼。」

　　顧問先生面露贊同：「大選要開始了，看來拉攏盧瑟的備用計畫還是可行的。」

　　主席：等等你們兩個人的想法都很危險啊！

　　他求助一般四處看，聯繫起看過的母盒相關記錄，又指向旁邊的另一隻盒子，眼前一亮：「這個我知道，叫父盒！」

　　喬-艾爾用古怪的目光看向自家傻兒子，冷靜道：「這就是一盒普通的錄影帶。」

　　克拉克：「……」

　　+

　　在這個移動存放裝置越做越小的年代，錄影帶簡直是上古的古董，應該放在博物館供人觀瞻。

　　某個灰幽靈死忠粉剛好就有全套錄影帶和還能完好使用的放映機。

　　任由青梅在蝙蝠洞所有「玩具」前消耗完了她的所有狂熱，布魯斯才終於把還戀戀不捨的人拉到了樓上。

　　傑森在一邊故意說：「以後你天天都有得看。」

　　在監護人反應過來前，他說了句「我去找德雷克」，接著就跑遠了。

　　托妮：「……」

　　她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麼十幾年後的自己會選擇把傑森換到未來了。

　　不論是哪個，這小子都很熱衷而且擅長用各種各樣的方法劇透。

　　放映廳變化不大，小時候他們就經常為了接下來放什麼發生爭執，現在倒是吵不起來了，以他們的性格……反而比較應該擔心怎麼收拾殘局。

　　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螢幕正中，和記憶裡只有細小的差別。

　　在自己沒發現時，托妮已經坐直了身子。

　　沒有過多寒暄，像是趕時間一樣，錄影帶是用很多段記錄剪輯連接起來的，每段話都是不同的背景，陳述他發現了什麼，對此作出了怎樣的處理和研究。內容非常詳細，像是唯恐遺漏什麼一樣。

　　裡面有很多已經過時了的資訊，還有冒出了不少她根本沒有概念的名詞。

　　對於目前托妮來說，比較有用的就是：霍華德參與組建了神盾局，他在挪威挖到了宇宙魔方，又在尼泊爾發現了母盒，細緻研究了這些東西，雖然沒有喬說的那麼詳細，當時就當時的科技水準，他已經得到了最完全的結果。

　　托妮很快又知道，連自己突然的恢復能力也是他給的。

　　「今天，絕境病毒的完全版也改良成功了。」

　　「我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所有準備。」

　　「希望你永遠不會看到這盤視頻。」

　　你的計畫失敗了，所以我現在也看到了。托妮在心裡默默說。

　　這也是很正常的，沒有人能準確算到未來二十幾年會出現什麼意外，就像他給自己注射了這種能讓她自愈的病毒，卻猜不到這反而成了取出彈片的阻礙。

　　男人坐在椅子裡，點燃了一隻雪茄，半個身子都隱在實驗室的暗處，沉默很久才接著說：

　　「你出生的時候，我還在路上，賈維斯在電話裡恭喜我，是一位健康的小公主。」

　　「我告訴他，我的女兒，當然要被寵得比公主還幸福。」

　　「兩天后，一個自稱451的未來人找上了我，告訴我地球將會在未來面臨最大的危機，告訴我……你會面對一些事情。」

　　說話的時候，年近五十的人沒有看鏡頭，只是盯著浮空一點，像是在回憶，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那時候想，這麼大的責任，為什麼是她，她只有那麼小一點，我都還不敢抱她。」

　　「遇到瑪利亞，我才發現以前的時光是浪費虛度的，有了安東妮婭，我又開始覺得給我的時間太少了。」

　　他探過身，像是要掐掉這段話，又沉沉歎了一氣，還是把手縮了回去。

　　一時間，連著螢幕內外都是一片安靜。

　　「把手拿開。」

　　霍華德突然說，雙眼瞪向鏡頭，像是洞悉了什麼動作一樣，整個人從椅子裡蹦了起來。

　　「451說什麼都是宿命，不管我怎麼做，世界線都會修復拐回那個節點，這個錄影遲早會被挖出來。」

　　「所以你肯定會和那個臭小子一起看！」

　　布魯斯：「……」

　　這下不用他安慰，青梅成功破涕為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451是個特牛的人工智慧，漫畫裡面弑神者裝甲就是他塞給鐵罐的。

　　這章有點受，晚上還有一更。

　　希望下一章你們看到他們已經打完架還受傷了不要吃驚（虛弱微笑）

　　本來原大綱是滅霸和達克賽德聯手入侵地球，後來V前說滅霸不能寫，我想那就達叔他老人家一個人多費些神吧，結果今天查資料的時候才發現連達叔都不在版權範圍內，也不能寫。我簡直一口老血。

　　行吧，您老和紫薯一起去河蟹異世界探討反派學好了，正好省了我寫戰鬥過程。

　　中間省略三千字：反正就是一番苦戰，兩個顧問雙雙犧牲自己，光榮負傷。

　　《

　　小劇場：

　　【關於這章之後發生了什麼。】

　　史蒂夫：托妮你在哪？？？

　　克拉克：為什麼顧問又又又單獨行動了！

　　托妮：Cap！我在和一團發射歐米茄射線的藍色馬賽克打架。

　　布魯斯：好巧，我這邊有一個打著響指的紫色馬賽克。

第88章 Nympho

　　451沒說錯, 這是最大的危機。

　　被那只手套提起時，顧問突然笑起來, 果然引來了對手更大的怒火。

　　不管怎麼樣，他們已經贏了。即使沒有自己, 一切也都會在計畫內完成，損失降到了最低, 倒不如說, 那只衡量天平裡, 自己占的重量一直都不怎麼高。

　　而且冷靜計算的話，這次的傷勢也不值得他做多的考慮了。

　　最後接收到來自現實的回饋, 是公共頻道裡隊友的驚呼她的名字。

　　他們當然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布魯斯突然想。

　　不等他分辨其中的情緒，黑暗像是潮水一樣湮沒了他。

　　然後他就出現在了電影院前。

　　一如每一次噩夢一樣, 這次卻無比真實, 而自己又變回了小時候的模樣, 被一左一右牽著, 只能夠仰視他的父母。

　　見他因為驚愕停下腳步, 帶著珍珠項鍊的女人關心看過來：「布魯斯？」

　　「……沒什麼, 媽媽。」

　　一家三口繼續往前走，因為他的堅持, 他們繞開了那條小巷。

　　男人於是笑起來：「這孩子今天怎麼了。」

　　忘記了所有關於自控的訓練, 貪婪看向他們永遠停駐而依舊年輕的面孔，布魯斯搖頭。

　　像是唱片機被人撥動了一樣, 即使有了這一段偏移，劇情還是回到了那一段他太過熟悉的對話。

　　一路沉默聽著他們說完, 迷霧快要消散，出現在路盡頭的是年輕的阿爾弗雷德，他已經打開了車門，瑪莎和湯瑪斯也都回過身，靜靜看向他。

　　布魯斯只搖頭。

　　男孩露出和年齡完全不符的複雜表情，脫帽向他們深深行了一禮，突然往回跑，像是踏在時間軸上，每一步都變得更高一些，經過電影院前的那張巨幅海報前的時候，他已經是年輕人的模樣，峭拔的身影完全與佐羅的剪影重疊，連影子也要化作斗篷揚起來一般。

　　怕自己被抽去所有勇氣，布魯斯直到鑽進小巷前才最後一次回頭，卻看到身後的人站在原地，向他微笑揮手作別。

　　小巷很長，越往前霧氣越濃，飛奔到盡頭時，布魯斯一拳擊倒了靠近的罪犯，蹲在癱坐的男孩面前。

　　——義警是他恫嚇罪犯的形象，二世祖是替義警掩護的偽裝。

　　——布魯斯韋恩的時間在小巷停止了前進，他被永遠留在了過去。

　　「你已經擁有了對抗一切黑暗的力量。」

　　「你可以保護自己，保護這座城市。」

　　「所以不用害怕。」

　　他突然說。

　　男孩哭泣道：『可是我不想出去。我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了。』

　　「你還有阿福。」

　　他用力搖頭：『我不是一個聽話的孩子。阿福不會喜歡我這樣做的。』

　　義警心裡一窒。

　　緩慢歎了一口氣，他反問：「那安東妮婭呢？」

　　「托妮？」男孩掛著淚痕說，「她來找我，我把她推開了。」

　　那是小巷後。

　　「後來我去找她，我們也不歡而散了。」

　　這是車禍後。

　　因為都年輕氣盛，所以彼此把關心和在乎都表現得很失敗。

　　布魯斯才發現，原來他們錯過了這麼多次。

　　不想再管這是死前的夢境還是手套的幻景，他伸出手，抓住了男孩瘦小的肩膀，目光平穩，篤定說：

　　「所以，我不想再鬆手了。」

　　這麼多年，他收斂克制，刻意避開過分灼目的那個人，因為享樂使他不能保持永久的理智。

　　在雪原山洞的時候，他以為已經足夠了，他們註定走不一樣的路，到這一步已經很好。

　　在剛才，把自己放在可以放棄的天平一端時，他也認為沒有遺憾了，因為已經擁有過讓他以為又回到過去的喜悅和回憶。

　　但是這種危險而愉快的欲|求還是侵襲上來，避無可避，變成了他的弱點。

　　因為她。

　　他開始有了牽掛，開始對未來有期待了。

　　+

　　布魯斯睜開眼時，最想見到的那個人就坐在自己的病床邊，手裡拿著一本書，因為逆光垂目，瞳色顯得非常溫柔。

　　在青梅驚訝回擁後，布魯斯才發現，他已經起身抱住了她。

　　結果他說出的第一句話卻不怎麼浪漫：

　　「……你全身都是甜品的味道。」

　　簡直像是剛從糖罐和奶油桶裡爬出來的。

　　托妮理所當然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哦，因為被那位元大反派的omega射線擊中，所以我被分化成omega了，這是我資訊素的味道，我覺得你應該挺喜歡的？」

　　布魯斯：「……」

　　不知道為什麼，他並不想瞭解資訊素和分化是什麼意思。

　　偵探看向了一邊的空罐子和糕點盒，揚眉。

　　這裡明顯是瞭望塔上的治療室，整個房間只有一張病床，她也穿著病號服，明顯是偷溜到他這裡來的，還把他那份「探視禮物」吃光了。

　　托妮一陣心虛，很快又理直氣壯瞪他，開始碎碎念：「好吧，因為太無聊了。你又一直昏迷著，不醒來替我分擔一下，我要被隊長和克拉克念叨瘋啦。你看，我都已經無聊到看《國富論》了！每天關在這裡簡直像原始人一樣，所有電子產品都被禁用。我現在甚至不知道人們怎麼誇我，怎麼說我也是捨命為大家的孤膽英雄吧，說不定他們還給我做了什麼紀念活動——」

　　他這才打斷了，屈指敲她：「不要說傻話。死人才需要被紀念。」

　　她悶哼了一聲。

　　「反正我們都給自己準備了墓地。」

　　兩個人裡面一直都比較自毀主義的那位眼睛都不眨：「以後不能這樣了。」

　　顧問開始低聲訓她，從不遵守指揮到自作主張，反正就是拐彎抹角說很在意她。以至於對方訝異看他，直接爬了上來，伸手探向他的額頭。

　　「你沒事吧，你還是我的韋恩先生嗎。」

　　布魯斯清了清嗓子，難得拙劣轉移話題：「阿福來過了？」

　　她點頭，開始幸災樂禍：「你慢慢想怎麼面對他吧，我倒不用擔心，因為賈維斯去華納海姆了。」

　　已經游遍全球，管家現在開始出發探尋九界了。

　　布魯斯想起剛剛被自己問到的話，突然沉默下來，在她擔憂注視裡，緩緩開口：

　　「我突然發現，他可能更希望我就從過去裡走出來，和你在一起，像是每一個平凡的人一樣生活。」

　　「可是我選擇了這條路，帶著你也一起，於是他不得不為我縫傷口，打磨檢修裝備，還要擔心我們兩個人會不會——」

　　她本來難得溫順跪坐在他面前，聽到這裡，突然打斷了他，伸出纖長的手指，撫上了他的面頰。

　　工程師的手並不柔軟，還有薄繭，但是非常溫暖。

　　托妮認真說：「你和阿福的問題你們自己再討論。我必須糾正你一件事情——」

　　「……你知道，我們這樣的人是註定不平凡的吧？」

　　「不是超級英雄，我也會成為改變世界的人。」

　　「也有不少人說我自大了，」托妮的表情看上去一點也不想反省，「我覺得我自己在科學上的能力註定了我是卓越的。」

　　下一刻，她露出了他非常熟悉、常為之目眩神迷的笑容。

　　「至於你，不是說財富，這玩意我也有，而是我最愛的那一部分，你的品格和毅力，就，認真的，在我看來，不管你怎麼選，當一個富家子弟和超級英雄也不會有區別……」

　　說到這裡時，棕色的眼瞳放大了。

　　是非常珍惜的吻，完全不會打擾她說話，帶著試探，但是她還是停了下來。

　　很快，面頰上的手滑下來，猛的攥住前襟，指節都要發白的地步，她開始用力回吻，指尖卻在打顫。

　　到這一步，已經足夠他明白，她也經歷了相似的夢境。

　　布魯斯卻不打算問了。

　　「你知道，病號服都是中空的。」

　　他偏開頭低|喘著說，趁著她因為這句話失神時拿回主動權，使她天旋地轉，傾倒覆上，傾吐愛|語，將那些話與她分食著吞下了。

　　她卻不像是幾天前那個醉後只會哭噎、軟聲求饒的人，反而刺激挑釁，廝|咬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一開始，兩個人較真對抗一樣糾纏，傷口的疼痛，新添的痕跡，等到毫無阻礙契合，手指互相扣住了，才變得小心翼翼，溫和到連聲音也都是緩慢撩人的。

　　用疼痛提醒彼此是真實的，用歡愉感受對方的存在。

　　直到富麗堂皇的大腦都變成空白。

　　全宇宙安靜下來，只有兩個人在軌道中漂流相擁。

　　《

　　送一百字在有話說，造成閱讀不便請諒解_(:з」∠)_

　　順便推薦本章標題的歌，Christopher的nympho。

　　其實應該上次寫醉酒的時候讓你們去聽的（滄桑點煙）

第89章 Nympho

　　對於大眾來說, 這次大戰帶來的，除了重建家園這些日常的後續問題, 就是消失的親友再次回歸的喜悅，大家忙於重拾因為失去而更加珍貴的感情, 自然沒有人關注超級英雄和聯盟聯手這些事情。

　　在經歷這麼多年來最大的危機後，人們終於直視了災後真正應該在乎的事情, 超級英雄回歸原本屬性, 連那些地球反派也都消停了下來。

　　地球迎來了難得的平靜。

　　「這就是我喜愛人類的地方。」

　　擁有超出一切的信念, 像是沒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將自己的生命毫不猶豫賭上。

　　兩位顧問都是這樣。

　　扶著劍站在殘破的S.I.大廈邊沿, 戴安娜凝視開始重煥生機的城市：「即使沒有力量，不管遇到什麼問題, 都擁抱著生存下去的希望。」

　　「非常神性的發言, 公主。」

　　托妮隨口說著, 驚喜從一邊的殘垣下發現了一瓶倖存的威士卡。

　　戴安娜轉身正要幫忙, 發明家已經從口袋裡拿出一隻膠囊大小的壓縮千斤頂, 輕鬆撐起倒下承重梁, 把那瓶酒抽了出來。

　　她倒出兩杯，坐在自己臥室的廢墟上, 將其中一杯遞給戴安娜, 一面說：「人類和其他動物最大的不同，其實應該是製造並利用工具。」

　　「就像你的戰衣？」

　　托妮不置可否。

　　女神的目力很不錯, 一眼就看清了對岸與這裡遙遙相對的大樓情況，發現顧問的白天身份已經被隊友包圍了, 噗嗤笑出來：「不去幫幫他？」

　　——對於正義聯盟來說，這次大戰則帶來了內部的集體性掉馬，連顧問也沒落下。

　　托妮幸災樂禍笑了：「他既然享受過雙重身份帶來的樂趣，當然也應該試試不能暴露的憋屈感。」

　　「而且，我覺得你更應該擔心其他人。」

　　神奇女俠才發現，超人並不在那裡，再一看，巴里這會已經被點心成功收買，維克多也被一個機器吸引了注意力，顧問的笑容開始變得非常意味深長，而奧利弗和哈爾還沒有察覺。

　　投資人扮演過於成功，所以她差點也犯了一樣的錯誤。

　　不管有沒有披風，你顧問永遠是你顧問。

　　戴安娜又問：「那麼蝙蝠俠呢？」

　　他也是沒有超能力的人類，更加沒有借助熱武|器這些工具。

　　發明家沉吟說：「你想聽大實話還是我的想法？」

　　戴安娜失笑：「都說看看。」

　　「我的想法的話，因為他聰明機警，意志頑強，毅力堅韌，反正人類該有的優點他都做到了極致。」

　　「至於大實話……」

　　托妮說到這裡，若有所思抬頭看向只剩一半的天花板，天空非常藍：

　　「大概是漫畫編劇對他的愛吧。」

　　戴安娜：「……」

　　拜託你放過次元壁吧！

　　+

　　總部被會放射線的藍莓怪砸壞，老宅也被紫薯精的手下毀了，紐約向來飽受大反派的鍾愛，所有祖產在這次大戰中一個不落，托妮徹底無家可歸。在因為霸佔助理浴缸和夜巡的男友聊了三個小時電話後，又被佩珀連著小黃鴨一起打包扔到了他的家門口。

　　剛好到家的顧問非常順勢提出了同居邀請。

　　托妮自認為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半點不忸怩提著箱子，在老管家欣慰的目光中踏進了主臥。

　　沒錯，她才不是那些熱戀期的小姑娘。

　　就算是十幾歲她也不會同意和約會物件去時代廣場傻兮兮等著跨年。

　　既然是成年人，遇到節日當然應該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那應該怎麼過？」

　　竹馬狀似謙虛討教。

　　為了避免「被人山人海擠成傻子，接著大部分人都抱著反正要比旁邊那對堅持的時間長這種想法，表面上非常純情倒計時，其實都等著那個傻得要死的大球當發令槍，然後在廣場中參加大型接吻競賽」的命運，前·派對生物說完這堆弊端後，嘴賤道：

　　「比如找個酒店套間來一次xing愛馬拉松？反正我們一個體能人類極限，一個癒合力特別強。」

　　因為這個過於震撼的抗議發言提醒了一直不敢盡興的那位，耶誕節後S.I.總裁三天沒能踏出門。

　　這絕·對·不·是她現在穿得像是只精心包裝過的禮物，然後站在這裡吹著冷風的原因。

　　跨年倒計時活動，整個區域徹底封鎖，雖然有約定好了地點碰頭的，更多是結伴過來的好友或者情侶。少了一些建築物，大戰後的紐約分外空曠，很多人都回到了家鄉，陪在家人的身邊，只有本地人為了存活來此祈禱和慶祝。

　　因此，今年的跨年沒有以往熱鬧，反而有種讓人安心的寧靜。

　　中間也有不少人認出她，但是也只是詫異看幾眼，也有對她的兼職身份比較狂熱的人，不過很快就被安保人員制止了。

　　街道對面有比較活潑的乾脆隔著圍欄沖她喊：「是在等韋恩嗎？」

　　托妮：「……」

　　一開始兩個人的緋聞爆出來時，的確被各種圍追堵截，但是時間久了之後，除了比較執著的記者，媒體和公眾自己都膩了，因為無時無刻都能看到他們在一起，不在一起的時候就借著八卦小報隔空喊話，還都是沒眼看的那種。

　　不到兩個月他們就被當成了兩個城市的固定景點。

　　看慣了他們在一起前各自緋聞，又看了在一起後共同的緋聞，土著們都已經麻木了。

　　托妮沖那個人胡亂點了點頭，這時候，對面人群中傳來一陣騷動，先前沖她喊話的那位在揚聲說：「她在這裡！」

　　托妮看過去。

　　即使到處都是人，她還是一眼就看見了布魯斯。

　　或許有他外貌出眾、或者氣質與附近格格不入的原因，更多的是一種直覺。

　　越過茫茫人海對視的瞬間，托妮再也說不出「這一切很蠢」的話了。

　　布魯斯撐著圍欄翻過來，動作輕鬆俐落，托妮回過神時，他已經走到跟前，解開黑色長大衣，旁若無人將她帶進懷中，用暖意籠住了。

　　「有些小麻煩耽誤了一會。」

　　他抱歉說。

　　知道他口中的「小麻煩」是什麼，托妮沒多說，只是搖了搖頭。

　　時間臨近時，天空突然飄起了雪，倒計時裡，人群開始變得歡欣嘈雜起來。

　　托妮卻清晰聽到他漫不經心說：「我今天又遇見哈爾和奧利了。」

　　布魯斯又說：「然後我想起來，萬聖節那天，我答應讓他們參加我們的婚禮。」

　　托妮愣怔回視，睜大了眼。

　　她怎麼沒想到呢。

　　他們兩個人裡，怎麼想都是他比較喜歡安靜，突然冒出這個主意，還堅持要這樣跨年，當然是想在今天向她求婚。

　　太老套了。

　　但是她還是像傻了一樣呆站在原地，看著他在一片驚呼起哄和口哨聲裡單膝下跪。

　　托妮才發現自己居然在期待這種更有契約性，或者說，更親密而長久的關係。

　　在以前的自己看來是約束的事情，因為物件是布魯斯，突然變得可以接受並且嚮往起來了。

　　托妮還只來得及把朦上來的水光擦掉，然後就看見了從西裝馬甲的口袋裡探出頭的兩個小人，他們共同圍著一條長圍巾，跌跌撞撞順著他的手臂跑到他們交握的手背上，暖呼呼擠在一起，一人一隻把太眼熟的對戒遞過來，雙眼晶亮看向她。

　　「嫁給他。」

　　他們齊聲說。

　　最後，托妮還是變成了小姑娘，比十幾歲還要更小。

　　只有幾歲的發明家，才會盯著家族陳列室裡那對漂亮的戒指，幼稚又虛榮宣佈：「如果有人要向我求婚，當然應該選在時代廣場最中心，人最多的時候。」

　　也只有那座陳列室的繼承人，才會把這種她自己都快忘了的話折疊起來，放在心裡。

　　然後連同心意一起，在她面前展開。

第90章 Nympho

　　「所以這個部分我應該怎麼寫？」

　　克拉克抱著電腦, 坐在訓練場的邊沿，滿臉崩潰。

　　顧問的雙重身份實在太麻煩, 光是捋天眼會這段他自己都要精神分裂了。

　　托妮在一邊輕快道：「我倒不介意你寫我腳踏兩隻船。」

　　話剛說完，她又一次被撂翻倒地, 嚴嚴實實完全制住了，整個人毫無章法掙扎起來。

　　「不要走神。」

　　布魯斯沉聲說。

　　因為絕境病毒改造了托妮的體質, 而且她在這次大戰裡暴露出來了太多短板, 顧問把針對她戰鬥方面的貼身訓練提上了日程。

　　根本沒眼看兩個人在場中「糾纏」, 肯特記者覺得他現在比自己的另一個身份更加閃亮。

　　還是幾百瓦的那種。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的狗最近和他越來越親近了。

　　……不, 想想更痛心了啊！

　　等克拉克終於完成初稿，訓練時間恰巧結束了。

　　布魯斯審閱時, 托妮意圖背後偷襲, 結果毫無懸念失敗了, 踢出去的腳被抓住, 整個人都被倒提起來。

　　被擒住的人卻沒放棄, 折身就抱住他的腰, 掙開腳，一個背摔……沒摔動。

　　木著臉在一邊看完了全程, 克拉克眼睜睜看著對面的人只用了翻頁的間隙, 就輕鬆將長姐徹底鎮|壓了。

　　氪星人出於求生欲，對她的求救信號不為所動。

　　「賈維斯, 開一個新的工程檔。就叫反超人裝甲。」托妮惡狠狠說，因為趴在顧問肩上, 看上去沒有半點威脅力。

　　人工智慧頗為詼諧說：「建立完成，優先順序在反美國隊長裝甲之後。」

　　克拉克：「……」所以這是你最近的威脅套路嗎。

　　頂頭老闆一手扛著托妮，另一隻手把幾乎同步看完那疊紙遞過來。

　　「沒什麼不能發佈的。」他說。

　　克拉克長松一口氣，仿佛留堂作業檢查完畢，終於看到了自由的大門在面前緩緩敞開。

　　然後這扇大門又被命運狠狠關上了。

　　下一秒，克拉克就接到了來自主編的電話，佩里咆哮著沖他說：「肯特！你不是一直在跟進他們的新聞嗎！解釋一下為什麼求婚的第一手資料是號角日報發出來的？」

　　他不得不同意在八卦新聞外，追加跟蹤報導長姐的婚禮準備進程。

　　於是克拉克還是跟著他們出來了。

　　兩個顧問挨在一起站在明亮的櫥窗前，低聲討論時還牽著手，戒指閃爍。像是一對平凡又幸福的未婚夫妻。

　　這一幕讓主席心生柔軟，覺得這兩個背負太多的人終於得到了應得的東西。

　　雖然不到幾分鐘，他又被打入了現實。

　　布魯斯突然說：「不過是不是太便宜了一點。」

　　托妮若有所思：「我可能被電影籌辦婚禮的劇情誤導了。」

　　「如果是我們兩個人的話，完全可以找人上門定制。」

　　布魯斯點頭：「而且我們還有阿福。」

　　托妮還狀似抱歉側頭說：「克拉克，你好像沒什麼可寫的了。」

　　克拉克：「……」

　　那還真的是謝謝了。

　　回去的路上，托妮突然想吃路邊餐車的卷餅，兩個人向小販同時掏出了自己的百夫長。

　　拿黑卡太誇張了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買餐車。克拉克頭皮發麻，連忙打開錢夾，等托妮替他也點了一份後才回過神。

　　所以為什麼和這兩個壕出來最後是他結帳啊！

　　飽受兩位無良顧問精神摧殘和跑腿壓榨，這樣幾乎肉眼可見的未來，在克拉克面前生動展開了。

　　+

　　摘取反應堆的手術定在了半個月後。

　　在古一法師的幫助下，史蒂芬雙手暫時恢復，做了這最後一場手術，算是醫生的完美句號。

　　以後，就只有至尊法師了。

　　有傑森從未來傳送過來這個事，大家都很淡定，堅定認為一定會成功，佩珀也說，等她術後恢復，新的總部就建好了，一天會議她都別想逃。

　　反而是布魯斯在術前有些失去往常的鎮定。

　　他簡直要檢查所有細節，之後又建議她在手術當天喝福靈劑。

　　托妮表情自然說：「已經沒有了。」

　　當初問超級英雄辦公室戀愛的體驗時，黛娜是怎麼說的？

　　——知道對方是可以信任的，為了對方什麼都可以去做，能夠把後背和生命交給彼此。

　　布魯斯很快反應過來。

　　「是大戰那天，你給我了。」他肯定說。

　　戰前討論的時候，青梅遞給了他一杯果汁。

　　他沉默了一會，並沒有問她為什麼會給自己，只溫聲說：「你在害怕什麼？」

　　托妮發現，說不清是誰先起頭，他們已經自動尋找並攥住了對方的手。

　　像是因為這個動作給了她勇氣一樣，托妮說：「從時空狹縫裡回來一個月後。我做了一些夢。我看到我一個人。」

　　布魯斯反應過來，她說的是她發現他身份那天，她追著那個法師進了傳送門。

　　「只有我一個人。」

　　「我一直在失敗，那些夢裡，好像我總是在做事與願違的決定，就好像註定了要被自己驕傲的東西打倒。不論我做出什麼選擇，那條路都會變糟。」

　　「故事的開始，殷森說我擁有一切又一無所有。結果經歷了一堆事情之後，我還是一無所有，甚至還失去了本來我擁有的。」

　　「整個星球只有我一個人，也沒有人知道我經歷了什麼。我把信任我的隊友弄丟了，我才應該是消失的人，但是偏偏我被留了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艱澀說：「也沒有你。」

　　沒有他掃除那些輿論的危機，沒有他引導自己怎麼走上這條路。

　　就像當初她說的，她在蝙蝠俠身上看到了可能，這種信賴因為他的雙重身份，更加給了她力量。

　　只要他在，她就有勇氣，她就還會有希望。

　　布魯斯靜靜看著她，沒說話，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因為他的修習，呼吸和心跳都像是被精准計算過，手下是沉穩的心跳，覆蓋的是他的溫度。

　　托妮看向他。

　　他說：「現在呢？」

　　托妮不想這麼直接承認被安慰到了，只彆扭說：「這當然不是我把福靈劑給你的主要原因。」

　　「其實我知道你是一切的關鍵，所以把這一步想到了。你落後我一步。我是不是學到精髓了，顧問先生？」

　　布魯斯已經歎息著俯身，親吻了她。

　　「出師了，顧問小姐。」

　　+

　　結果手術前天，整個正義聯盟都被迫出了趟宇宙任務，回來已經是一周後了。

　　布魯斯最後在玻璃花房裡找到了托妮。

　　她已經睡著，蓋著看著就很暖和的深色絨毯，陷在母親常坐著給他們講故事的那個搖椅裡，懷中抱著那本《地獄一季》，已經長及肩頭的棕色頭髮上是好幾枝探出頭的白薔薇，面色還有些恢復期的蒼白。

　　整個人在午後的光裡脆弱柔和而不真實。

　　托妮被吻醒了。

　　帶著珍惜和思念的意味，發現她醒後才試探纏了上來。

　　下意識回擁，手下觸感不對時，她才反應過來，他為了來見自己，連制服都沒有換下來，迎著光，發梢還有一些晶瑩的水珠。

　　托妮還是頭一次在白天看到他這個裝扮。

　　發現她不專心，竹馬毫不留情輕咬了她一記，又將她拖回繾綣裡。

　　直到書落在地上發出聲響，這次久別重逢才終於告歇。

　　托妮說：「之前分開這麼多年都沒關係，現在只是一個星期，我感覺時間好像比以前還長一些。」

　　布魯斯沒被她這話哄住，拾起書，斂目看她：「我剛到地球就聽說了，有的人剛做完手術，就有無限的精力建新的俱樂部。」

　　托妮毫不猶豫出賣了小幫手：「阿福監督我好好休息了，都是提姆在替我和他們談。」

　　他這才問起她牽頭的這個新的組織。

　　「現在的成員你都認識，除了我，還有班納博士、皮姆博士、喬-艾爾和榮恩。」

　　「皮姆也說會把裡德博士也拉入夥。」

　　「你不覺得這些超級反派越獄太頻繁了嗎。我覺得捉到一個就永絕後患最好，剛好我們都是頭腦派，乾脆一起來建立一個聯合監獄，針對那些反派的特性針對設計關押。」

　　顧問很快就意識到了她這個想法的可行性。

　　他難得玩笑說：「看來，不久的以後，我們都可以退休了？」

　　托妮說：「當然不會，畢竟傑森都說了，十幾年後，我們還在地球和這些傢伙鬥。」

　　「即使有退休的一天，我也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我可是一個未來學家，現在冒出魔法這些的能量形勢，還有這麼多科技文明。」

　　「宇宙還有無數的東西值得我探索的。」

　　這就是他最喜愛她的地方。

　　托妮說他是她的希望，因為他一直在引導寵愛她。

　　他才是因為她，所以才和過去紓解，被她點亮了未來。

　　永遠看向未來的人果然已經開始盤算起來，說是要用母盒去哪裡星際旅行。

　　布魯斯突然打斷她。

　　「如果去獵戶座，等婚禮後，我陪你一起去。」

　　托妮先是一愣，終於從記憶裡搜索出氪星小守衛那句邀請，頓時哭笑不得。

　　經他提醒，托妮調侃說：「說起婚禮。我還在等你的求婚呢。」

　　不等他說起時代廣場，她又說：「不管是這個邀請還是那時候的孩子話，我自己都快忘啦，而且你是讓布魯西和妮婭說的，不算。」

　　「我要聽你親口表白。」

　　因為午後暖色的光，布魯斯的眉眼變得柔軟起來。

　　「安東妮婭。」

　　屬於騎士的斗篷拖曳在身後，上面沾染了柔軟的白薔薇花瓣。

　　將彼此帶著戒指的手按在那本黑色封皮上，凝視著托妮，用真實動聽的聲線念出裡面的詩句。

　　「我永恆的靈魂，注視著你的心。」

　　「不論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兩行，依舊摘自蘭波的《地獄一季》，正好照應前面老爺告白說「我一直看著你」。

　　到這裡正文就結束啦。寫完後已經是深夜，覺得有滿腔的話想說，但是又無從說起。

　　一開始就是想寫他們遇到了彼此，舔舐傷口，破碎相擁。到這一步，我自己已經圓滿啦，希望你們也喜歡這個故事。

　　這本寫得多災多難，中間很多次我覺得堅持不下去了，現在居然就要破30W了，真的非常感謝這一路評論訂閱支持鼓勵我的小夥伴QuQ

　　明天開始婚後日常系列番外，那些什麼動物AU，普通人AU，雙黑化等等等衛星，讓它們挨個落地。

　　媽耶，果然我結束語寫的有點早，怎麼感覺至少能再寫個兩萬_(:з」∠)_

　　11.12淩晨，於外地，獨家首發晉了個江。

第91章 #0000FF

　　一切開始於一次非常日常的英雄和反派對決。

　　在得知心上人結婚後, 面具先生小宇宙爆發，居然成功越獄, 還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一件上古法器的情報。

　　到目前為止，這個劇情放在美漫裡, 還只是托妮的個刊這種危機程度。

　　一如每一個敬業的反派一樣，面具先生開始對那件茶壺（托妮：說真的, 這個造型還不如神燈呢）開始解說。

　　「這個神物可以滿足一個人內心深處最迫切的願望。」

　　「我相信, 你只是被韋恩的臉蒙蔽了理智。」

　　「吾愛, 我們馬上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聽到這裡，鷹眼忍不住在公共頻道裡吐槽：「為什麼你的反派畫風都這麼不對勁。」

　　別的反派目標都是征服世界, 就她的反派整天想著怎麼不擇手段得（毀）到（滅）她。

　　托妮故作沉痛說：「大概是因為我太有魅力了，我真是個罪惡的女人。」

　　珍妮特：「我錄音了。」

　　其他人紛紛下線表示抗拒。

　　這時候永遠是美國隊長最靠譜。

　　「托妮, 如果沒辦法阻止他, 你一定要先搶到那只茶壺。」

　　托妮感動說：「隊長, 你居然這麼相信我嗎。我自己都不敢想我會搞出個什麼世界來。」

　　史蒂夫：「……」

　　總之, 經過這一系列的巧合, 現在形勢從鐵人個刊變成了跨公司聯合刊, 甚至有轉向宇宙大事件的趨勢。

　　在托妮摸到茶壺的那一秒，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甜食的海洋。

　　字面意思上的「變」。

　　現在, 托妮踩在鬆軟的巧克力布朗尼路面上, 連路邊豎著的路燈都變成了一根根pocky，紐約的高樓變成了一塊塊高聳的威化餅, 遠處的哥譚灣裡流淌著淡藍色的果味汽水，金黃的海岸是海綿蛋糕……

　　戰衣的合金也已經變成了透明的糖衣, 像是蘋果糖的外殼，托妮在面具先生呆滯的目光下掰了一塊，嘗了一口。

　　「草莓味的。」

　　托妮說著，打開居然還能用的翻糖手機發了條推特：

　　——這次不用甩鍋給蝙蝠俠了，沒錯，是我幹的。

　　全世界都沸騰了。

　　因為這個魔法，地球現在簡直就像是一個發|情期的omega，散發著銀河系外都能聞到的甜香味。

　　瞭望塔是唯一倖免的設施。

　　兩個聯盟只能聚集在這裡討論應該怎麼辦。

　　托妮坐在長桌的最尾端，進來的人依次坐下，都看向了她，表情一言難盡。

　　始作俑者一臉茫然，無辜說：「你們看我幹什麼？」

　　戴安娜掏出了她變成橡膠糖的真言套索，哈爾在做過一番心理鬥爭後還是舔了一口變成戒指糖的燈戒，鷹眼和綠箭開始交流自己箭矢變成的手指餅口味，史蒂夫試圖把變成雙莓果醬薄脆餅的盾牌拿得離閃電俠遠一些（小紅人見到他後就一臉渴望說：「如果你決定吃它的話，能分我一點嗎。」），史蒂芬沉著臉把斗篷紮成了一塊紅絲絨蛋糕卷。

　　托妮開始乾笑：「啊哈哈哈哈——」

　　她還見到了幾乎從來不參加會議的海王，他全身都是果汁的味道，說亞特蘭蒂斯也亂了套。

　　顧問先生是最後上來的，看到青梅可憐兮兮的樣子，出於護短原因在她身邊坐下了。

　　他一落座，所有人就定下心來。由著他有條不紊將在座所有英雄歸類，重新排班，借助道具所以被影響戰鬥力的一起想辦法解決，沒有被影響的負責頂班繼續維護地球。

　　安排完一切後，蝙蝠俠沉默了一會，突然咬牙切齒叫：「托妮。」

　　他很少這麼稱呼她，更何況還是在聯盟成員面前。

　　超人已經跑出來打圓場：「情況還不是特別嚴重……」

　　他繼續說：「你是不是在吃我的斗篷？」

　　托妮抹了頰邊的巧克力醬，用力搖頭。

　　正聯眾&複聯眾：「……」

　　+

　　因為某些作者都懶得編的原因，托妮已經被限制攝取糖分一周了。

　　所以布魯斯一點都不意外她會搞出這麼一個世界。

　　普通人像是在過節一樣，大家紛紛在網上（翻糖餅乾手機和吐司筆記型電腦居然都還能用）po出自家的傢俱是什麼味道。油管網紅紛紛直播線上吃鍵盤，有人哀嚎發帖表示自己的手辦被弟弟吃了。

　　連電視機都變成覆蓋了一層薄荷糖的蘇打餅，一群專家就在薄荷糖鏡面上熱烈討論這次魔法會給社會帶來怎樣的影響，又會持續多久。還有醫生呼籲大家不要亂吃東西，如果最後變回來可能大家都要洗胃。

　　但是超級惡棍越獄也更加方便了，那些鋼板都變成了餅乾，磚塊變成了華夫餅，鋼化玻璃變成了糖塊，一推就倒，牙口好的還能啃出一條通路。

　　不過要他們作惡也有點難。

　　小丑放出的笑氣是果汁噴霧，毒藤女悲痛看著自己的植物變成了花瓣棉花糖，雙面人的硬幣（當然變成了金幣巧克力）被企鵝的鳥吃了，兩個人打成一團……

　　連子彈都是糖球。

　　雖然蝙蝠鏢變成巧克力脆片，格鬥大師比往常都輕鬆把他們塞進了臨時加蓋的宇宙監獄裡。

　　把哥譚打理好，就要開始幫青梅收拾爛攤子了。

　　布魯斯到樓下會客廳的時候，發明家和幾位魔法系圍著那只茶壺，奇異博士和康斯坦丁都在，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金髮綠眼的男人。

　　然後他從聲音辨識出來這是那位在生日送搖滾專輯的「永遠愛她的EX」。

　　迪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好冷。」

　　托妮奇怪看了他一眼：「還沒到開壁爐的時候吧。」

　　史蒂芬冷靜說：「現在也沒有木頭。」

　　哦，好像連壁爐都是石頭糖砌的。

　　康斯坦丁最先發現了他：「布魯斯！」

　　托妮看過來，面上浮現出得救了的表情，又隨口替不認識的兩位元互相介紹了一下。

　　「My husband」心情突然就好起來。

　　拿起那只茶壺端詳，他漫不經心問：「情況怎麼樣？」

　　托妮撇嘴：「研究結果是，因為滿足了我的願望，我得滿足它的願望。」

　　「然後進度就卡在這裡了。」

　　——茶壺能有什麼願望？！

　　布魯斯高深莫測盯著那只茶壺，突然走到一邊拉鈴，隨手把茶壺交給了被叫來的阿福，全然男主人姿態開口邀請在場的留下來吃下午茶。

　　於是，管家俠用高超的茶藝征服了茶壺，拯救了世界。

　　+

　　托妮直到睡前還一臉難以置信：「……這樣就結束了？」

　　竹馬揚眉：「不然你還想怎麼樣。」

　　她長歎一聲：「我以為有和薑餅人大戰這種情節呢。」

　　這種時候，發明家就像一個異想天開的小姑娘。

　　不過發明確實需要非常豐富的想像力。

　　托妮又頗為遺憾說：「而且沒想到這個魔法今天就結束了。」

　　「我本來還想試一下在奶油蛋糕床的上面睡覺會是什麼感覺。」

　　布魯斯沉默半刻，突然盯著她說：「你不會想知道的。」

　　想像力豐富的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難得漲紅了臉。

　　甜食愛好者因為魔法，終於如願以償吃了一天甜品。

　　最後被好好品嘗了。

　　作者有話要說：

　　《

　　本來想寫婚後日常，寫了一千字流水帳以後怒刪。

　　番外不就是開心寫自己想寫的東西嘛！所以我要搞事情了！

　　以後我應該不會寫土豪組了吧，乾脆在這一本裡面把我想玩的梗都玩完。

　　大概分很多系列。以後大家買的時候一定記得看摘要。每換一個系列就切換一個標題。

　　目前暫定：童話篇（魔王蝙X勇者妮+四隻小鳥），普通人AU（父母雙全，青梅竹馬，兩小有猜），動物AU（布偶貓X矮腳貓），年齡差篇（32B和18T：哥譚義警與叛逆期，21B和27T：大少爺和顧問小姐），雙黑化篇（地球是他們兩個人的資本遊樂場），商業聯姻篇（雙重身份X2，婚後兩個人的四角戀）

　　不知道會不會寫：煤氣燈篇（蒸汽朋克，偵探X機械師），未來危機篇（if換到未來的是托妮不是桶），學院AU（正義學院和復仇者學院合併後）

第92章 #FF0000

　　托妮是個公主。斯塔克國王唯一的孩子。

　　整個國家的騎士和貴族公子都為她著迷, 以在舞會上和她跳舞為榮，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求婚成功。

　　「不好意思, 比起結婚，我目前還是覺得當女王比較有趣。等我實現夢想繼位了, 到時候如果你還喜歡我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在後宮留一個位置。」

　　這個拒絕範本非常不走心, 十分不孝女。

　　隨侍的丞相之子小賈維斯先生每次聽後覺得這個國吃棗藥丸。

　　就這樣, 托妮偶爾宴會取樂, 其餘時候宅在實驗間裡，和蒸汽機差分機打交道, 平日極少出城堡。

　　眼看著她就要二十一歲，國王最先忍不住了。

　　霍華德找到她的時候, 托妮還在敲敲打打。

　　霍華德清了清嗓子：「聽說你想當女王, 我現在傳位給你, 你快點結婚吧。」

　　托妮頭也不抬：「登基後就沒時間做實驗了, 我不幹。」

　　「你可以把政務交給賈維斯和波茨, 他們會幫你把一切打理好的。」

　　「聽說奧比要謀反, 到時候就要打仗了，我不幹。」

　　「羅迪會把他打到不敢動這個念頭的。」

　　「我不幹。」

　　這次理由都懶得找了, 國王差點氣了個倒仰。

　　霍華德痛心疾首看她：「你心裡沒有國, 總還有家吧。你還記得斯塔克家的家訓嗎。」

　　托妮打了個呵欠：「凜冬將至？」

　　於是女官親眼看到英明神武的國王把公主從窗戶扔了下去。

　　「佩珀！我的推進裝置成功了！」托妮在飛半空歡快說。

　　佩珀波茨，托妮的貼身女官, 擁有著全國的女孩都嫉妒的地位。

　　……今天依舊想辭職。

　　+

　　第二個出馬的是王后。

　　王后瑪利亞是個美麗善良的女人，她對自己的女兒總是有無限的耐心。

　　而且深知托妮是個顏控。

　　這天, 用下午茶把托妮從實驗間釣出來，王后遞給她了一小盤金箔松餅：「我們來聊聊幾位男士？」

　　托妮警惕看向她的母親：「您會尊重我的意見的吧？」

　　瑪利亞微笑說：「只要你說不想，我絕不逼你。」

　　「那好吧。」

　　「你覺得內法拉伯爵的兒子怎麼樣？」

　　「福斯特？」

　　「沒錯。」

　　這個孩子生得好看，從小驕傲，結果在一次面具舞會上對托妮一見鍾情，每年求婚一次，越挫越勇，鮮花情書不停，連瑪利亞也為他的癡情打動了。

　　托妮撇嘴：「他沒腦子。」

　　因為人家腦子裡都是你。

　　王后表情不變：「那元老院的尤裡呢。」

　　這個孩子不僅好看，腦子也很好使，還和托妮愛好相近，雖然現在兩個人的父親因為政|治觀念，關係不怎麼樣……

　　托妮把紅絲絨蛋糕戳了個對穿，冷笑：「我們的裝甲觀念不一致。」

　　好的，看來他們的關係也不怎麼樣。

　　「那就不看我們國的。」

　　王后語氣很爽快。

　　「萊克斯王子？」

　　「聽說禿頭會遺傳。」

　　「奎恩王子？你們不是關係一直很好？」

　　「他愛上了一個精靈。黛娜小姐唱歌很好聽的。」

　　瑪利亞又拉了她的手：「你還記得布魯斯嗎，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和他一起玩了。」

　　好看又有腦子，閨中密友的兒子，兩國接壤，國力相當，不會有比他更完美的女婿了。

　　看到托妮拿馬卡龍的動作一停，瑪利亞滿意笑了。

　　「瑪莎前天寫信給我，說他遊學快要結束了，不如我邀請他來……」

　　托妮眼都不眨爽快同意了：「沒問題，等我當上女王就結婚。」

　　「可是我不想當女王啊。您不會逼我的吧？」

　　嘴賤的公主後腦勺被溫柔的王后一巴掌糊了個踉蹌。

　　+

　　最後還得愛德溫丞相出手。

　　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他在帝國圖書館找到了查資料的發明家。

　　「殿下。」

　　托妮無奈說：「賈維斯，如果是關於結婚的事情……」

　　「並不是。」

　　老臣難得強勢打斷了她。

　　這下換托妮好奇了。

　　愛德溫嚴肅道：「您知道又出現新一任的魔王了嗎。」

　　托妮：？？？

　　原來魔王還是有好幾任的嗎！

　　愛德溫長歎一聲：「第一預言家曾經說過，公主一定會被魔王擄走，等待勇者的拯救，這是我們大陸千百年輪回的宿命。」

　　「而現在，整個大陸，只有您一個公主了。」

　　「怎麼可能？」

　　「因為那些公主都結婚了，結了婚後，公主當然就不是公主了。」

　　托妮乾笑一聲：「所以還是要我結婚。」

　　老人家慈愛看著她，歎氣：「殿下，我是看著您長大的，我永遠尊重您的選擇。」

　　「而且——」

　　丞相向她眨眼，露出富有智慧的笑容：「沒人規定，公主和勇者不能是一個人。」

　　托妮眼前漸漸亮起來。

　　與其等著被抓走，還不如親自去會會那個魔王，而且，她的戰衣剛剛造出來，還沒機會試一下呢！

　　於是，宅了二十幾年的托妮，騎上了名叫笨笨的小馬駒，帶著自己的工具箱，踏上了打敗魔王的路。

　　+

　　公主不等被擄走，自動轉職勇者，要征討魔王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大陸。

　　走進森林前，托妮被克拉克攔住了。

　　克拉克是個好小夥，是農夫的兒子，力氣很大，看肯特一家撿到他時的繈褓，身世裡一定有什麼秘密。因為喬納森救過私|訪翻車的霍華德，兩家關係很好，霍華德還做了他的教父。現在在王都裡當書記員。

　　克拉克是來阻攔長姐的。

　　「魔王超級可怕！」他手腳並用比劃著說，文字工作者難得詞窮，臉上露出了被支配的恐懼。

　　但是會被他勸說的話，那就不是托妮了。

　　於是克拉克推了推眼鏡，無奈表示：「那，讓我跟著你一起去吧。」

　　【系統】克拉克肯特LV.99加入了隊伍。

　　【組隊】托妮：為什麼你的等級這麼高。讓我來看看你的裝備。

　　【組隊】托妮：嘖，渾身上下唯一的紫裝居然是眼鏡。

　　【當前】克拉克：這是童話AU不是網遊AU，你收斂一點！

　　又在森林裡走了幾天，快要迷路時，姐弟倆遇到了一隻小紅帽。

　　克拉克腳步快，已經先一步拍了拍那個和自己一樣高的人，打算問路。

　　小紅帽慢慢轉過身，露出面龐，既不可愛，表情甚至有些冷淡：「有什麼事？」

　　男聲裡透著一股傲慢。

　　克拉克表情空白：「……哈？」

　　托妮坐在馬上，表情自然，由衷讚歎了一句：「這個鬍子還挺性感的。」

　　「小紅帽」也平靜沖托妮點頭：「謝謝。」

　　不，等等，重點是，為什麼小紅帽會有鬍子！不對，為什麼小紅帽是個男人！

　　克拉克覺得自己被那些睡前故事欺騙了。

　　【系統】史蒂芬斯特蘭奇LV.99加入了隊伍。

　　【當前】克拉克：為什麼一個小紅帽的藍條這麼長，魔法值這麼高？？？

　　史蒂芬看著半空，擰起眉，嚴肅道：「原來你是要打敗魔王，算我一個，至尊法師就是要維護和平。等我給古一法師送完飯，我帶你們走出森林。」

　　克拉克一臉驚悚：「你怎麼知道我們要打魔王？」

　　【組隊】史蒂芬：因為我看到了這個→[主線任務·打敗魔王]

　　克拉克：……

　　你們都夠了啊，這真的不是網遊AU嗎！

　　在古一法師的小木屋裡，他們看到了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狼人。

　　史蒂芬毫不猶豫上前把他推醒了，開始問他自己的師父在哪。

　　狼人耷拉著耳朵，尾巴也沒精打采晃著：「我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裡了。」

　　【系統】索爾奧丁森LV.99加入了隊伍。

　　【組隊】托妮：法師，這個人的血條比你的藍條還長誒。

　　史蒂芬又看向了半空：「索爾？你的資訊表種族欄寫的是神，可你看起來是一個狼人。」

　　索爾沮喪表示，這是他弟弟的惡作劇，他短期內回不了家了。

　　托妮輕鬆說：「那你和我們一起走吧，等一起打敗魔王，你身上的法力效應小一些，我讓史蒂芬把你變回來。」

　　勇者aka公主這時候已經全然是領隊的模樣，又扭頭問史蒂芬：「法師，我們今晚能出森林嗎，還是在這裡呆一晚？」

　　史蒂芬點頭，看向了浮空的右上角。

　　「往南走能趕在天黑前出這片森林。」

　　克拉克：「……」

　　原來你不是知道路啊！根本是因為你的視野裡還有小地圖嗎！

　　這時候，弓箭手小心翼翼從門外把頭探進來。

　　「所以，你們片場還有人需要獵人嗎？」

　　【系統】克林特巴頓LV.71加入隊伍。

　　克拉克，克拉克已經不想說話了。

　　現在肉T有了，法師有了，dps有了，克拉克心裡已經開始同情魔王了。

第93章 #FF0000

　　小隊組成, 當然要練級。

　　雖然他們全隊都差不多滿級了。

　　克林特：「……這就是這一路上只有我一個人在認真打魔物的原因嗎。」

　　現在他已經98級了。

　　托妮拍他的肩：「畢竟他們一個是神，一個外星人。咱們這種後天卦只有通過裝備或者努力來彌補了, 法師自帶橙武小紅帽和綠寶石，我有戰衣加成。只能你辛苦一點了。」

　　克拉克：什麼童話裡會有外星人, 難道到他這裡作者就懶得編設定了嗎。

　　托妮又指向前方的小別墅：「去摸幾個箱子，遇到房主回來你打一下, 直接就滿級了。」

　　克拉克終於忍不住出聲：「這是入室盜竊啊！不經人允許開別人家裡的箱子, 我們是勇者小隊吧！」

　　托妮眼也不眨道：「什麼盜竊？勇者的事, 能叫盜竊嗎。」

　　克拉克：「……」

　　他們說話的時候，弓箭手已經進了房子, 接著，一連串的系統提示用讓人眼花的速度彈出來。

　　【系統】克林特巴頓獲得12金幣。

　　【系統】克林特巴頓獲得短匕首。

　　【當前】克林特：Nat！是我啊——啊！

　　【組隊】[克林特巴頓]：我在紅房被娜塔莎羅曼諾夫殘忍的殺害了。

　　從入門到撲街, 鷹眼只用了一句話的時間。

　　之後, 經過一番解（對）釋（打）, 大家終於化解誤會, 克林特的前隊友娜塔莎也加入了討伐魔王的隊伍。

　　史蒂芬把克林特從復活池拉起來時, 因為死亡扣除經驗值, 弓箭手的等級跌回了71級。

　　被問及為什麼認出克林特還要殺他，娜塔莎沖他們露出美麗而危險的微笑：「大概是習慣吧, 因為他魔防很低, 每次一起出任務他都會被混亂或者控制，我就會先弄死他。」

　　勇者小隊：「……」

　　托妮：「……現在我知道為什麼你一直71級了。」

　　克林特：QAQ

　　一群人浩浩蕩蕩繼續往前走。

　　中間為了避雨, 他們不得不找了個陰森的城堡投宿。隨後邂逅了一個大塊頭。

　　大塊頭雖然看起來可怕，勇者小隊的人卻都是怪人, 完全不在乎他的模樣，於是得到了他的熱情招待。

　　臨分別的時候，大家都很捨不得。

　　托妮試著發了好幾次組隊邀請，結果系統提示不可以和野怪組隊。

　　克林特說：「這個故事我聽過！會有一個美人來這裡，然後經過各種誤會波折，她愛上你，你變回王子。這必須由愛的魔法來解鎖。」

　　大個子說：「浩克不是王子。浩克變回來只會是科學家。」

　　說到這裡，浩克整個變得消沉起來：「王子才是主角。」

　　托妮：「等什麼美女拯救，我需要你的力量，和我一起去打魔王吧，對了，我有一個超大的實驗室。」

　　於是浩克aka班納博士也加入了他們。

　　走出森林所在的區域後，法師的小地圖失效了，右上角變成了一片等待拓展的迷霧。

　　史蒂芬歎氣：「我只買了這個地域的地圖。」

　　托妮眼前一亮：「我有朋友在附近，她應該知道怎麼走。」

　　「她的劇本也很簡單，你們看到就知道是哪個故事了。」

　　最後，他們在花圃裡找到了只有拇指大小的珍妮特小姐。

　　聽說托妮是要去打魔王，珍妮特很爽快扇著小翅膀同意了，臨走讓他們等一會，她要向好朋友告別。

　　克拉克幽幽道：「為什麼你們都有童話捏他，果然只有我這個外星人在這個小隊裡格格不入嗎。」

　　托妮拍了拍他的肩：「別多想，畢竟你是隔壁公司——」

　　勇者小隊齊聲崩潰說：「都番外篇了，求求你放過次元壁吧！」

　　這陣聲響震動了整個小人王國，一群小傢伙紛紛從花朵裡探出頭，吃驚看過來，托妮一眼就看到了皮姆。

　　——難怪珍妮特會在這。

　　珍妮特把一隻羊皮卷軸扔過來，失落說：「漢克不贊成我和你們一起去。」

　　托妮非常理解點頭：「有地圖就夠了。」

　　【組隊】托妮：有事還是在這說吧，瞧你們，當前頻道喊出來，喊少了兩個隊友吧。

　　【組隊】克林特：是鐵罐你的鍋吧！

　　結果這個地圖也只支撐他們穿過精靈的領地。幸好他們遇到了送女友回家的奧利弗奎恩。

　　知道托妮要去「找」魔王，奧利弗一合掌：「我認識一個朋友，他開飛行器的，應該知道魔王的領地在哪。」

　　於是勇者小隊得到了一個新的座標點，主線任務的劇情條也有了進展。

　　雖然中間的路途未知起來，好歹知道方向了。

　　經過一座冰雕城堡時，法師的小紅帽（我說過很多次了，斯塔克，這是斗篷）拍了拍托妮的肩膀，示意她看向半空。

　　一個大大的提示框，裡面寫著[支線任務·喚醒睡美人]。

　　看完任務詳情，托妮忍不住：「睡了這麼多年，還是美人嗎，已經是奶奶了吧。」

　　「……」

　　「我收回之前的話。」發明家肯定說。

　　聽到她這句，所有人都好奇湊上來打量。

　　城堡最深處的房間，金髮青年閉目躺在正中大床上，時間停滯在他這裡，似乎剛剛入睡，隨時會醒來一樣。

　　——雖然說如果這時候醒了，看到頭頂湊著圍觀自己的一圈腦袋，他可能更想繼續睡過去。

　　克拉克推了推眼鏡：「托妮，好像是你的偶像。」

　　克林特哦了一聲：「是那個傳說裡的？打敗了紅骷髏的侍衛長。」

　　索爾的狼耳朵支了起來：「我在阿斯加德也聽說過他的事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戰士。」

　　史蒂芬高深莫測說：「沒想到你會喜歡看騎士故事。」

　　娜塔莎意味深長笑了：「怎麼樣，要像童話故事裡一樣吻醒他嗎。」

　　浩克聽不大懂，還是非常配合跟著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領隊兼飯票。

　　突然，半空彈出消息。

　　【系統】布魯斯韋恩LV.10加入隊伍。

　　【組隊】勇者小隊：？？？

　　托妮：「……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聽說這裡有沉睡的美人，好奇所以來看看，沒想到是個男人。」竹馬語氣遺憾說。

　　不等她繼續問，他先反問道：「我聽說你要去殺魔王？」

　　勇者得意起來：「當然，等著他來抓我，不如我先去把他打敗。」

　　布魯斯只看著她笑：「魔王可沒那麼好打敗。」

　　「這些年，我遊歷了整個大陸，曾經去過他的領地。他手下的人不比你現在小隊的成員少。」

　　托妮懷疑看他：「你居然平安走出來了？」

　　布魯斯理所當然說：「可能是因為我只有十級，他覺得不足為懼？而且我擁有一個國家，他剛好需要不少金幣作為贖金建立領地。」

　　托妮突然一臉深思熟慮道：「其實對我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是小問題。現在消耗時間在這上面，好像確實不划算，乾脆我也用贖金拜託他別來找我吧。」

　　「感覺是個好辦法誒，不如我們就地解散？」

　　【組隊】勇者小隊：喂！

　　最後，托妮還是沒能解散小隊。

　　LV.10的韋恩先生輕鬆抓住了她的軟肋。

　　「現在整個大陸的吟游詩人都在傳說你會打敗魔王，連最後的勝利詩賦都寫好了。」

　　——結果最後用錢擺平了，多沒面子。

　　托妮：「……F**k.」

　　一邊正沉睡的男士騰地坐起，脫口而出：「Language！」

　　很好，支線任務也同時順利完成了，可喜可賀。

　　+

　　在奧利弗提供的座標點，勇者小隊看到了一盞綠色燈塔。

　　按照綠箭給的資訊打出亮暗的信號，原本寂靜的曠野突然刮起了一陣颶風，很快，他們看到了一架巨大的城堡飛了過來。

　　城堡的大門緩緩打開，吊橋變成了舷梯，一個綠色裝備的棕發男人沖他們打招呼：

　　「歡迎來到哈爾喬丹的移動城堡。」

　　托妮沉默半刻：「我覺得之後我們會看到懸崖上的海王○，幽○公主戴安娜，巴里宅○便，天○之城大都會……」

　　【組隊】勇者小隊：你給我把劇本放下！

　　城堡到達魔王領地的當晚，勇者小隊收到了一條新的任務。

　　[主線任務：決鬥前夜]

　　【系統】：現在，來圍著火堆愉快立起大戰前的必死flag吧！每人說一句，不能重複。今晚之前沒有完成任務的人，將會在隊友面前說出自己最大的秘密哦。

　　【組隊】勇者小隊：！！！

　　於是，面對突然翻臉表明是魔王那一派的綠燈俠，大家在移動城堡的壁爐前開始瘋狂奶自己。

　　克林特反應最快：「不是綠燈軍團，只有一個綠燈，我們一起上！」

　　史蒂芬清了清嗓子：「斯塔克，關於魔法，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告訴你的了。」

　　娜塔莎微笑開口：「他只有99級，血條沒浩克長，藍條沒法師長，我們一定能打敗他的。」

　　浩克這時也變回了班納博士，他語氣沉重說：「已經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我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索爾大聲說：「我的錘子就交給你保管了，帶著它去見我的家人們。吾友。」

　　史蒂夫也語氣遲疑跟著說：「這裡交給我，你們先走？」

　　哈爾：？？？

　　托妮：……話都被他們搶光了啊！

　　她突然看向竹馬，語氣無奈說：「打完魔王，我們就回老家結婚。」

　　布魯斯側頭，露出微笑：「好啊。」

　　在起哄口哨聲裡，他盯著托妮，認真道：「等一切結束後，我有話要和你說。」

　　這下連主線任務也順便解決了。

　　雖然最後綠燈還是成功打敗，但是flag的威力是巨大的。

　　史蒂夫歎氣：「所以現在只剩我們四個人了。」

　　亞馬遜公主幫忙帶上索爾去神域聚會了，人魚亞瑟告訴了史蒂芬讓他師父延年益壽長生不老的方法，斯芬克斯希雅拉成功問倒了娜塔莎和克林特（特工永遠有秘密），他們被帶著遊覽金字塔，康斯坦丁留下了浩克這個魔法難題，想要研究解開，和為此困惑的大個子一拍即合。

　　托妮卻很樂觀：「我偷偷看過劇本，魔王手下也沒有其他人了。」

　　克拉克皺眉：「你難道不覺得這一路上，魔王的手下友好得有點不正常嗎。」

　　托妮疑惑看向他：「誰說魔王一定是壞蛋了。」

　　克拉克：「……童話啊。」

　　你們果然把這個當成網遊番外了對吧，只有他一個人還記著童話AU這個設定嗎。

　　克拉克肯特的執著感動了作者。

　　於是在經過一片氪石田的時候，克拉克變回原形，成為了一隻龍……貓。

　　龍貓克○克：等等！為什麼魔王的領地會有氪石田啊！不對為什麼打碼的是我的名字！

　　終於抵達魔王的王城下，史蒂夫被賣蛛絲的小蜘蛛攔下索要簽名。

　　「雖然也想要Ms.Stark的簽名，但是傑森說了，不能攔你，而且只能讓你一個人進去。」青年委屈說著，擦亮了一根火柴。

　　托妮：「……」

　　好吧，她明白，最終的對決嘛，就是要1V1，單人副本。

　　托妮忍不住指向竹馬：「為什麼他能帶上？」

　　彼得：「傑森說了，這是LV.10的活體地圖，不算人數。」

　　布魯斯：「……」

　　這臭小子。

　　王城內部都是哥特式建築，天氣也是陰沉沉的。

　　不過魔王治下非常民風淳樸，百姓友好。

　　鱷魚和企鵝在護城河裡嬉鬧著，有個帶了半邊面具的人送了她一個硬幣，路上無聊有人出題給她猜，稻草人送了她一瓶香水，一個帶著面罩的男人主動切了背後背的管子放水給她洗手，紅發的賣花姑娘熱情送了她一捧白薔薇……

　　還有善良的小丑和小丑女在一旁撒狗糧給路邊的流浪狗。

　　托妮感慨：「看來魔王是一個很好的人。」

　　「如果沒有那個預言，我被邀請來這裡做客，我會喜歡他也說不定呢。」

　　布魯斯：「……可是他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

　　「神秘主義？我喜歡。」

　　「能讓這座城市這樣，他手段其實很過激，隨時可能轉變為暴|政。」

　　「可是一切都變好了啊。」她理所當然說，「不管怎麼樣，他是一個賢明的領主。」

　　布魯斯看向她，抿住嘴克制不讓唇線上揚，還要說話，結果主城城堡很快就到了。

　　總管接待了他們。

　　托妮吃驚道：「阿福？你怎麼在這！」

　　阿爾弗雷德看了一眼布魯斯，微笑起來：「我也是綁架贖金的一部分。」

　　托妮驚歎說：「那這個魔王真有眼光。」

　　「謝謝您的讚賞，殿下。」

　　說是要和老管家敘舊，布魯斯決定留在這裡。

　　青梅臨走前，他忍不住說：「如果你想，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托妮搖頭，堅定說：「這是我自己想要打破的預言。我才不想走什麼既定的人生。光是這種沒有不確定和刺激挑戰的未來就讓我想要窒息了。」

　　「……而且你只有10級。」

　　布魯斯走近了，垂目看她，由衷笑起來，引人目眩神迷：「在擔心我？」

　　「才，才沒有。」

　　那個從小就喜歡欺負她的人，這次卻沒有因為她的難得弱勢趁勝追擊，反而輕鬆放過了她。

　　「你會成功打破預言的。」

　　他鄭重說。

　　+

　　魔王穿著一身黑色，陷在王座的陰翳裡，非常符合俗世對他的評價。

　　托妮用戰衣的透鏡才勉強看清了他的輪廓。還有上方漂浮的數值：

　　LV.？

　　托妮：？？？

　　魔王突然開口：「你就是說要打敗我，改寫預言的那位勇者？」

　　聲音沉鬱低啞。

　　托妮莫名想起了竹馬輕快悅耳的聲線。

　　甩開念頭，她認真說：「我不喜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抓走這種不確定，也不想等著被一個不認識的人拯救。」

　　「所以我是來挑戰你的，只要打敗你，那麼那個預言就直接被破解了吧？」

　　魔王點頭。不給她反應的機會，已經躍下來。

　　打鬥的過程完全是一面倒。

　　托妮很快就意識到，不論是戰術還是能力上，她已經輸了。

　　但是沒關係，她和她的戰衣都有自我提升的能力。而人類最大的優點，是通過學習能力避免疏漏，一次次進步。

　　這一路上，史蒂夫和兩位特工的格鬥技巧都拷貝下來了，戰衣也被至尊法師指導著加了這個大陸主流的魔法體系。

　　但是隨著她拖延的時間變長，托妮發現更多不對勁來。

　　勇者突然停了手。

　　魔王戲謔嘲諷：「放棄了？」

　　托妮摘下了頭罩，扒亂頭髮，咬咬牙，才說：「你救過我。」

　　「……」

　　「而且不止一次。如果只是預言的話，你不必費那麼大的力氣幫我，所以，為什麼你要救我？」

　　過於纖長的眼睫掩住了眼睛，她歎氣：「我……沒辦法對你下手了。」

　　兩個人就這樣相對著站在空曠的大廳裡，同時陷入了沉默。

　　這個沉默沒有持續太久。

　　角落裡傳來一聲落地鐘的響動，下一秒，他們腳下的暗紅色地毯變成了一片瑩藍色的湖泊。

　　魔王已經消失了。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身材極好黑發藍眼的青年，穿著希臘風的袍子，向她燦爛一笑。

　　「你好，我是湖神格雷森。」

　　迪克提起兩隻巴掌大的小人玩偶，一個穿著王子制服，一個穿著惡魔禮服。

　　「勇敢的公主喲，你掉的是這個白色的布魯斯韋恩呢，還是這個黑色的布魯斯韋恩呢？」

　　托妮：「……」

　　現在還不知道她是被竹馬一路引著過來，然後又和他扮成的魔王打成一團，那她就可以直接投湖了。

　　她露出燦爛的笑容：「我都不要。」

　　托妮說完，木著臉轉身就走。

　　迪克等她走遠了才崩潰跑到鐘錶前：「阿福，她沒按劇本來！」

　　回應他的是提姆。

　　男孩沉穩開口：「這就是你的劇本，一切還在我的計算範圍內。」

　　不遠處，管家俠非常鎮定將自家還一臉驚愕的魔王打包好了。

　　提姆掐斷對話，又露出燦爛笑容，看向鼓著臉的勇者：「這是潘尼沃斯先生讓我給你的。」

　　在門口接到提姆遞過來的小甜餅後，聯想到阿福剛剛的話，托妮更生氣了。

　　什麼綁架，果然就是為了正大光明掏錢建設這個惡魔城！

　　男孩眨著眼睛，認真說：「公主你要走了嗎，是不是不喜歡魔王為你建的這個城啊。」

　　然後勇者漲紅了臉。

　　等走出主城，托妮已經不生氣了。

　　然後她被一個挑染了白色頭髮神父打扮的少年攔住了。

　　傑森把一團包裹裡唯一露出來的手塞給她，舉起一隻鳳梨：「阿鳳梨——」

　　「哦不對拿錯了。」

　　他又拿出一隻十字架：「我宣佈你們立刻結婚。」

　　托妮：哈？

　　神父還在非常盡責繼續說：「現在，有人提出反對嗎？」

　　一邊傳來老管家的聲音：「提姆少爺已經登基成為魔王了。」

　　先前的那位湖神也幽幽道：「布魯斯你已經被逐出惡魔城了。」

　　小個子的新任魔王威嚴道：「我宣佈，沒有人反對。」

　　她收回民風淳樸的評價！這個鬼地方居然還強買強賣！

　　托妮：「……」

　　附近突然爆發了一片呱唧鼓掌的聲音。

　　所有隊友全都在，在一邊起哄叫好。

　　神父面無表情說：「那麼，現在，新娘可以拆開你的新郎了。」

　　托妮哭笑不得拆開了那只包裹。

　　剛只探出頭，勇者還沒反應過來，前任魔王已經傾身吻了她。

　　+

　　隊友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被逐出城的兩個人只有騎著馬回去。

　　「所以，我們要去做什麼，繼續遊歷整個大陸？」

　　「你忘了你對我的承諾了？回老家結婚啊。」

　　「誰，誰要和你……對了！你還沒說呢！」

　　「算了，先放過你。要我說什麼？」

　　「你的承諾。等一切結束以後，你有要告訴我的話。」

　　「哦，其實我——」

　　托妮臉上開始發燙。

　　「其實我忘了告訴你，魔王只是一個職業，世襲制。」

　　「……」

　　「對了，上一任被抓的公主是我媽媽。」

　　前魔王歎氣：「所以，我想讓你看到一個更好的城市。你喜歡它，我很高興。」

　　「雖然我沒想到你自己跑來了。不愧是我愛著的人。」

　　勇者已經因為他的不坦率笑起來。

　　「知道了，我也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

　　小劇場：

　　托妮合上了書，表情自然說：「好了，故事結束，現在我要回魔窟送你爸去夜巡了。」

　　說完，她站起身幫忙掖被子，男孩終於看清了她手中的封面。

　　——《工程數值法快報》

　　達米安：「……」

　　哪個老媽會看著工程學期刊講童話故事啊！

第94章 #0000FF

　　主題：有人來聊SSR嗎。

　　#1 LZ

　　如題, 想瞭解一下。扔個話題，我先去吃飯, 馬上回來。

　　#2

　　SSR是什麼鬼，我走錯區了？這裡不是科技論壇嗎。

　　#3

　　在科技論壇, 你不僅可以和一群禿子交流科學技術，甚至還可以聊八卦遊戲。

　　#4

　　我前兩天抽到了閃電俠和浩克的SSR, 戰力都很高, 推本巨快, 但是一個出戰消耗體力多，一個戰鬥結算居然倒扣金幣。

　　PVP也超級好用, 但是已經快被吃窮了_(:з」∠)_

　　#5

　　這可能是土豪組為了讓你們能夠直觀體會到，他們平時養著一群什麼樣的人。

　　#6

　　搶佔前排。

　　大家好, 我是一名普通的天眼會聯絡指揮官, 一個披著希臘袍子的外星人和一個穿著維京戰衣的百歲老人騙走了我的全部積蓄, 希望有人能贊助我一百刀換肝, 我不知道什麼地獄一季新活動, 也不知道什麼地獄蝙蝠戰甲, 更不知道什麼弑神者裝甲，請大家救救孩子。

　　#12

　　上個季度幾連黑化卡池已經榨幹了我的全部工資和存款。

　　#13

　　感謝樓上投資聯盟建設, 為人類保護事業添磚加瓦。

　　#14

　　我也是QAQ聽他們說WW和雷神拿到了兩個神王的許可, 這次應該是神話系列，然而我不感興趣, 於是看到黑化系列就把攢的傳送券都用了。結果看到弑神者哭暈。

　　#15

　　貴遊是我見過授權方最強的。

　　#23

　　這個系列雖然炫酷，但是上一期主席和隊長我已經看穿了, 角色概率up都是假的。哦，我終於抽到了隊長的那張掉率堪比SSR的R卡，沒打血清前真是個小可愛。

　　所以這一期我已經佛了。拿到劇情通關送的SR我就滿足了。

　　#24

　　有打通關的嗎，SR是什麼卡面？好看我就肝。

　　#25

　　隔壁論壇有我們的人成功拆包了，馬克一號+灰幽靈，卡面和強度都一般吧，主要是紀念意義，角色粉可以收集一下。

　　#26

　　圖鑒黨表示，卡面和強度是什麼，我可以不用，但我不能沒有。

　　#39

　　哈哈哈哈哈這次活動劇情簡直心疼哈迪斯，海拉還半路反水補刀。

　　#40

　　上一期是上天打阿波羅和巴德爾，這一期是顧問組地獄游，所以下一期就是神仙組跳海了吧。

　　#41

　　噗，雷神跳海……難道要電魚嗎。提前心疼一把波塞冬。

　　#42

　　海王保護協會提出強烈抗議。

　　#56 LZ

　　完全想不到，我吃個飯的功夫樓歪成這樣了？？？

　　我說的是TS牽頭的那個組織，科學戰略儲備軍|團啊，簡稱SSR。

　　因為拿到了面試通知，想起之前因為TS緋聞，論壇炸出來很多S.I.的前輩，所以想要麻煩各位大佬介紹點內情。

　　順便說我也抽到弑神者了~

　　#57

　　打死LZ。

　　#62

　　看到後好奇查了下，現在滿腦子都是臥槽，這到底都他媽是些什麼黑科技，直到我看到了成員名單。哦，這種神仙陣容，根本不奇怪吧。

　　泥潭果然藏龍臥虎。

　　#63

　　LZ你都拿到面試通知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72

　　這裡S.I.的，不是非常瞭解SSR，只聽說大部分成員都是輔助型的科學人員，反正就是提供技術支援或者說裝備升級吧。

　　目前和他們對接了兩個大項目，一個不能說，另一個就是前幾天TS公開的，簡單點說就是造監獄，把反派送到異次元時空縫隙裡面關押，如果是陰謀系和格鬥型就放到偏未來，機械科技類就扔到上古，魔法系直接用皮姆粒子變小，關在魔法陣裡。總之針對反派能力分類。

　　#73

　　不關心反派怎麼樣，我只想說，有這個傳送技術，TS會不會搞太空旅行業務啊。

　　#74

　　感恩TS，我的生活越來越接近科幻電影，甚至開始往魔幻方向狂奔了。

　　#98

　　歡迎小新人啊~SSR還挺好的，具體看你在哪個部門。

　　其實和S.I.不一樣啦，S.I.是TS的私人產業嘛，待遇肯定比我們好，但是這邊工作，說出去炫酷啊，你就是超級英雄背後的男人/女人。還有額外福利，你能輕鬆見到你學生時代的教科書（對就是TS從九頭蛇基地救出來的那群），而且有句話叫「窮人靠變異，富人超能力」，所以領頭的都是超級英雄裡面的科技流，這些闊佬贊助下，經費超級足，應該是全球科研範圍最廣，內部氛圍最和諧的地方了吧。

　　#100 LZ

　　自己搶一百樓。

　　多謝樓上所有前輩。

　　#101

　　原來技術宅眼裡的福利是見到科學大佬嗎？像我這樣的，每天最享受的是能夠和超級英雄打交道，說不定哪天，就在電視裡看到自己參與噴漆造型的裝備被偶像使用了。

　　當然，如果你比較抖S的話，還能看到這個東西用在你喜歡的超級反派身上（微笑）

　　#102

　　惡棍也有粉？我不懂這個世界了。

　　#103

　　反派就不能有粉絲了嗎，我永遠喜歡毒藤小姐姐，愛環保人又好看~

　　#104

　　那些惡棍也有粉絲論壇的，我誤入過，在裡面看他們分享各種前線高清照片，你們也懂，他們這種喜歡反派的，本性就愛刺激，說白了就是不怕死，比記者還敬業，有時候還能找到自家喜歡的超級英雄，比那些真愛粉拍的清晰多了。

　　#132

　　[圖片][圖片]

　　三十連顧問組活動提前畢業√

　　#133

　　S**T，在科技論壇都能被曬。

　　#134

　　132樓你別跑，看到我手裡的三百米大長刀了嗎？

　　#143

　　所以這次卡池為什麼這麼多BW的N卡！

　　而且我反了一堆後，我家TS從血邊裝甲的SSR到常服的N卡集體掉心情是什麼鬼操作？這遊戲太硬核了吧。

　　#144

　　這個設定絕對是BW的主意。包括他一個投資人跑到超級英雄遊戲裡面，肯定也是他黑箱。

　　#145

　　關BW什麼事。我又缺課了？

　　#146

　　樓上你多久沒有刷論壇了。至少上個月的求婚新聞你有看吧。

　　#147

　　馬卡龍大佬的預言貼已經被無限置頂祈福了。

　　#148

　　沒想到這兩個人居然真真真的要結婚。我*消音*服了。

　　#149

　　之前被封的幾個帖子不是很明顯了嗎。

　　日常傳播兩個帖子求納吉尼封號，繼續刷論壇我一定會掛科的。

　　63.有沒有人來聊一下土豪組.pdf

　　81.我的女票這次的客戶可能是某人.pdf

　　#150

　　哈哈哈哈哈哈為什麼還要叫人家納吉尼。

　　#196

　　兩個帖子都看完了，我的眼睛要瞎了。這是什麼科幻豪門虐愛破鏡重圓題材。

　　#212

　　TS自己都逛這個論壇，引導一下輿論，玩一把人設，你們還真的當真了啊。

　　根本就是那個圈子資本聯合，現在說不定還是私下各玩各的，反正漲股票的目的也達到了。

　　結婚肯定也就是兩個人搞出人命了而已。

　　#213

　　陰謀論的人哪裡都有啊……

　　奎恩是你們所謂的「那個圈子」裡面的人吧，人家親口說的，他們兩個人是青梅竹馬，在去年博覽會才複合。

　　#214

　　去年博覽會，不就是TS被綁架之後嘛。

　　因為差點失去才發現有多珍貴，這種戲碼我喜歡。

　　#221

　　看了前面的樓跑去下遊戲，回來居然又換話題了。

　　借樓問一下，我現在終於十五級了，結果特雷弗突然跑出來說我可以轉正式員工，讓我正聯複聯二選一。

　　是不是選了就抽不到另一個聯盟的英雄了啊？

　　#222

　　當然不是，騙氪長官怎麼會自斷財路呢。意思是讓你選擇主要對接一個聯盟。

　　選中的那個刷好感度比較快，後期可以兌換專屬卡，另一個聯盟的專屬卡就要靠活動才能攢了。

　　有點類似WOW選陣營，如果你只玩PVE隨便選，不影響遊戲性，PVP的時候會有一些加成。

　　#223

　　來我大正義聯盟吧。

　　#224

　　當前版本當然是複聯最強了。

　　不是真愛粉真的不推薦選隔壁。

　　#225

　　強是一個版本的事，好看是一輩子的事。

　　[圖片][圖片][圖片][圖片]

　　來看看正聯的專屬卡卡面，朋友，你真不心動嗎。

　　#226

　　你在其他遊戲可能聽說過策劃他親兒子，策劃他親閨女。

　　但是你見過策劃他頂頭老闆嗎。

　　TS的所有卡，從來沒被削過。選我複聯，就是這麼自信。

　　#227

　　現在我相信策劃組和美工組為了下一個出自己偶像的卡打起來那個新聞了。

　　#233 LZ

　　果然是標題沒起好，一覺醒來這個帖子都這麼高，還徹底成遊戲八卦交流帖了。

　　不過算了。

　　現在我已經進SSR內部了，忍住激動心情上個圖，你們看走廊盡頭是誰。

　　[圖片]

　　再貼一張法師的R卡卡面。

　　[圖片]

　　高度還原對不對，給美工組點個贊。

　　#234

　　今天早起就能刷到自家偶像，開心，祝lz面試成功。

　　#235 LZ

　　哈哈哈謝謝，法師也是我偶像。

　　#236

　　為什麼法師會出現在「科學」戰略儲備軍團？

　　#237

　　這證明了，魔法是科學的一種。

　　#238

　　哈哈哈哈哈。

　　#288

　　大家好，萌新抽到了這個，請問強不強，要不要養啊。

　　[鋼鐵俠：弑神者裝甲 SSR]

　　#289

　　抽到TS的弑神者了不要急著覺醒，把她喂給BW唯一那張N卡，你會得到一張嶄新的SP卡。至尊富N代。直接繼承兩個聯盟和資本世界（微笑）

　　#290

　　哪裡來的海豹，叉出去。

　　#321 LZ

　　emmmm，我回來了，你們居然又開始聊遊戲了。

　　面試官說是讓我回去等消息，但是我現在根本不關心會不會被錄用了啊！意外吃到了瓜，結果滿腦子都是啊啊啊啊，我真的不吐不快。

　　反正一個遊戲交流貼，封了就封了吧。

　　思維有點亂，打字可能比較慢，從上次我回復的時候開始說。

　　法師應該是來幫TS提供魔法方面技術支援的，反正兩個人碰面就討論起來了，拿著一份文件聊得特別投入。

　　之後TS就朝我這邊走過來了。

　　#332 LZ

　　聽說她也刷論壇，我趕緊把手機頁面切了，結果剛好就是遊戲介面。

　　然後因為這個成功和她搭上話了！

　　因為我腦子一抽拜託TS幫忙抽卡，她好像心情很好也很快同意了。

　　我本來還擔心會被秀一臉，比如她一把抽個十連N卡BW什麼的。

　　結果活動卡池一發入魂地獄蝙蝠。

　　當時我還很天真，發自內心感謝她讓我本期活動成功畢業。

　　#333 LZ

　　事實證明我錯了。

　　#348 LZ

　　不知道是樓上哪位朋友說，SSR福利就是有機會和超級英雄近距離接觸。

　　是真的，我作證。

　　因為很快我又看到了綠燈和綠箭。

　　實話說吧，LZ其實是個鄉下人，比不上你們大都市有這麼多超級英雄，也可以隨時看到。

　　所以我非常小市民湊過去，想能不能拍幾張照，這兩位好像很好說話，說不定還能合個影。

　　這兩位兄弟的顏色太過醒目，以至於我沒有看到他們對面站著的人。

　　不過一開始我也沒認出來他。

　　#350

　　我已經看到了結局，肯定是BW嘛。

　　畢竟這是個論壇體，當LZ的，不遇到男女主還怎麼往下寫。

　　#357

　　三百五你的發言有點危險啊。

　　#363 LZ

　　對，是韋恩。

　　一個拿著婚禮請柬的韋恩。

　　#364

　　這兩個人結婚，怎麼想陣仗都超級大了吧，他居然還想請超級英雄幫忙捧場？

　　#365

　　BW以前不是在發佈會說，投資正聯就是為了和青梅有共同語言。

　　這次有機會直接對兩個聯盟標明所有權，根本就是超級在意吧。

　　#366

　　畢竟投資也永遠只是背後的男人，不能和她並肩作戰。

　　#367

　　有道理，不然為什麼這次卡池，概率up的除了顧問組還有一堆他的N卡。花式刷存在感。

　　#368

　　黑箱自己實錘了。

　　#369

　　噫，這就是我血邊戰衣+至尊法師的科魔組在PVP被史詩級削弱的原因嗎。

　　#370

　　當年BW甩我女神，我有多心痛，現在看他醋TS的超級英雄集郵遊戲，我就多爽。

　　#371

　　樓上別急著高興，畢竟人家現在確實成功上位了。

　　#372 LZ

　　樓上也別急著下定論（點煙）

　　#377 LZ

　　我也沒想誤入別人對話，太尷尬了。但是考慮到有個弓箭手，應該聽覺超級敏銳，LZ沒敢動彈，還好面向我的是韋恩這個沒有超能力的人，沒有發現我。

　　我沒看到綠箭和綠燈的表情，不過他們沉默了一會，才接了請柬。

　　韋恩的表情還挺真誠的。

　　但是之後說出來的話就很驚悚了。

　　「婚禮請兩位務必到場，多虧了你們的鼓勵，我才能贏過蝙蝠俠，和安東妮婭走到這一步。」

　　#378

　　……

　　#379

　　？？？

　　#380

　　誒，直呼教名的嘛，好甜。

　　#381

　　樓上你嚇傻了嗎！重點是這個？！

　　#382

　　等等！這裡面有蝙蝠俠什麼事啊！

　　贏過蝙蝠俠是什麼意思！TS喜歡過蝙蝠俠？還是說他和蝙蝠俠同時追求TS？

　　為什麼綠箭和綠燈會支持BW，資本收買戰勝了隊友情嗎？

　　#383

　　好的，終於有人歸納整理出了這句話裡面信息量。

　　#384

　　蝙蝠俠一直獨來獨往，本來就沒有什麼隊友情吧。

　　#385

　　Hello？人家這次外星人入侵，為了拯救地球直接願意犧牲自己。

　　值得尊敬的隊友，為了泡妞才投資的草包，稍微正直一點的人都知道怎麼選吧。

　　#386

　　實話說這次蝙蝠俠和TS站出來，都挺出乎我意料的。

　　一個平時沒個正行，我以為她當超級英雄也是為了吸引眼球或者博取刺激，一個低調不出面，只在哥譚出沒根本不像英雄，沒想到都是這種自殺式打法，居然還成功逆轉戰局了。

　　#387

　　我*和諧詞*，現在一想覺得他們配合超級默契。兩個人絕對不是第一次合作。

　　就是當時TS和浩克說，把一個什麼叫母盒的裝置交給「顧問先生」。

　　後來蝙蝠俠拿到後根本沒問，一下就知道了TS的意思。

　　#388

　　完了我剛剛看到土豪組婚禮的新聞彈窗，突然覺得心好痛啊。

　　TS其實本質也是好人啊，用385L的話，「稍微正直一點的人都知道怎麼選」，為什麼最後還是和韋恩在一起了啊。

　　#389

　　蝙蝠俠一看就是沉默寡言的那種，應該沒有韋恩嘴甜吧……

　　而且據說他把身份藏得很嚴。說不定也沒有告訴TS，她就退卻了吧。

　　#390

　　S**t，我就是嘴笨，眼睜睜看著喜歡的女孩被渣男套路了，真實落淚。

　　#391

　　……我也是。

　　#392

　　你們醒醒，泥潭不都是一群沉默寡言注孤生技術宅，突然自我代入對韋恩不太公平吧，人家還是挺真心的。

　　#393

　　蝙蝠俠也很真心啊，人家把命和信任都送到她手裡了。

　　而且這樣的人，一看就很難交出真心。

　　#394

　　你們忘記這次活動裡面，蝙蝠俠對TS說的話了嗎。最後和哈迪斯對決，TS勸他不要用地獄蝙蝠裝甲，因為能量源是他的生命。

　　然後他說：「我已是死屍一具，我是殺不死的。而你不一樣，聯盟還需要你。」

　　#395

　　……帖子氣氛突然沉重起來了。

　　#396

　　我覺得TS應該是被韋恩的美色沖昏了頭腦。

　　#397

　　我這就去把顧問組練起來嗚嗚嗚嗚。

　　#398

　　哎，但是人家都要結婚了，一切都無法挽回了吧。

　　#399

　　除非蝙蝠俠搶婚。

　　#400

　　【好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婚禮當天。

　　托妮：……為什麼你是這個打扮。

　　顧問：你不覺得，明明只是我們的婚禮，這裡的無關人有點太多了。

　　顧問：所以，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次日頭條。

　　《驚！托妮斯塔克與蝙蝠俠私奔？

　　韋恩：只是聯盟突發情況，願意等她回來》

　　記者：艾曼達·沃勒

第95章 #FF0000

　　佩珀的房東名叫愛德溫賈維斯, 是一位英國人，七十來歲, 精神矍鑠，熱愛世界旅行。

　　這位紳士難得上門打擾, 是為了拜託她一件事。

　　老先生說：「車禍奪走了她的父母，在我找到領養的家庭前, 能麻煩您照顧她一陣嗎。」

　　小傢伙縮在英式黑色禮帽裡, 像是一隻蓬鬆柔軟的白色絨球, 露出一雙蜜糖一樣的貓眼，耳朵耷拉著, 扒拉帽檐細細咪嗚一聲，成功將她萌化了。

　　佩珀腦子一熱, 脫口而出：「就讓我來收養她吧。」

　　來紐約的第三年, 佩珀波茨成為了一名光榮的鏟屎官。心甘情願的那種。

　　書上說貓咪小的時候都很活潑淘氣, 而且貓本性就是一種善變的生物。

　　但是她家這只實在善變而且聰明過了頭。

　　買的豪華貓窩不喜歡, 不論佩珀把她送回去多少次, 每晚醒來托妮都會縮在自己的被子裡。想到她這麼小就失去了父母, 一個人呆在窩裡也確實很可憐，佩珀心裡一軟, 終於認命……開始享受毛茸茸, 並在第二天醒來後帶著甜蜜的煩惱收拾貓毛。

　　飛快適應並馴服了家裡那台叫笨笨的掃地機器人。興致來了還會蹲坐在上面，像是巡視自己領土一樣在這座小公寓裡打轉。

　　在初期的適應環境後, 貓咪開始試探鏟屎官的底線。

　　佩珀很快發現，這只小貓看起來像天使, 其實內裡就是一隻小惡魔。

　　會在她加班寫企劃的時候毫不猶豫蹦上鍵盤，打出一大片亂碼或者直接刪掉她的心血，有時候會蹲在桌子上，非要等她進屋了，才用毛茸茸的尾巴把杯子掃在地上。

　　助理小姐的口頭禪從「知道了老闆」「好的老闆」變成了「托妮，放下！」「托妮，NO！」。

　　幹完壞事後，托妮又會用那雙圓溜溜的眼睛看過來，露出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的天真神氣，在佩珀想要伸手捉住她時，還會乖乖湊過來，像是滿以為佩珀在和自己遊戲，用軟乎乎的腦袋和圍脖頂著年輕小姐的掌心，發出幼貓特有的細細撒嬌聲。

　　所以佩珀永遠沒辦法對她發火。

　　托妮還小呢。鏟屎官非常順手開始擼貓，發出滿足的歎息，這麼對自己說。

　　於是之後短短半年裡，托妮就順利成為了這座小公寓的食物鏈頂層。耀武揚威，無所畏懼。

　　直到某一天房東的兒子小賈維斯先生來訪。

　　「我來看看托妮。順便替她做一些必要的措施。」

　　年輕有禮的先生說著，故意不看腳邊假裝對自己帶來東西很感興趣的貓。

　　佩珀奇怪看他：「可是我去上班的時候，她都好好待在家裡。您拿除蟲藥劑做什麼——」

　　她話沒說完，就注意到一邊的托妮一個激靈，突然拔腿就往屋裡沖。

　　在邁出玄關時，她腳下一絆。

　　——忘了說，托妮是一隻矮腳貓。

　　下一秒，貓體投地，四肢攤開，變成了一片小小的絨毛毯子，因為慣性直直在木質地板上滑出了五釐米遠。

　　然後被揪住了命運的後頸。

　　賈維斯提起她，用富有深意的語氣說：「貓也是擁有自己的小世界的。」

　　「波茨小姐。您不在的時候，她說不定也去貓星上班見朋友了呢。」

　　+

　　有了賈維斯的提醒，佩珀這次鎖好了所有的窗子才出門，臨走前還擔心湊到托妮跟前。

　　遭遇了恥辱的洗淨驅蟲後，托妮這一整個星期很有骨氣拒絕了助理小姐的小零食，趴在陽臺曬太陽思考貓生，只有時不時晃動的尾巴表示她還沒睡著。

　　佩珀摸著她被曬得暖呼呼的那一面，綿密的貓毛幹後像是一大只蓬開的蒲公英，光下和玩偶一樣精緻，忍不住說：「外面很危險。」

　　「而且有很多壞貓咪。你被騙走了怎麼辦，我還不想那麼快當奶奶。」

　　托妮還是沒動彈，只是扯了扯耳朵表示聽到了。

　　沒想到才出去一趟就被賈維斯發現了，托妮很煩悶，暫時沒空理會鏟屎官突然的老母親心態，任由她拎著箱子離開了。

　　看來是要出一趟遠門。

　　托妮踱步到自動添水器前。

　　鏟屎官的經濟條件很不錯，什麼都給她配備了最好的，自動化設備居多，如果離開時間不長，也完全不需要找寄養。

　　可以算出來，佩珀這次要離開三天。

　　「喂。托妮！」窗子劈劈啪啪作響，還伴隨著嘰嘰喳喳的聲音。

　　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啾啾嚷起來：「這是人類的機關。閃開，Jaybird。讓我來。」

　　吧嗒一聲，窗子打開了。托妮感覺到頭頂一沉。

　　很快，一隻紅色腦袋的知更鳥從她的腦袋上跳下來，仰著頭看她，挺翹的白色呆毛一抖。

　　托妮思考著那個叫賈維斯的兩腳獸到底是怎麼發現的，漫不經心回應了一聲：「傑森。」

　　傑森在她的爪子上蹦躂，「我聽說你被關起來了！」

　　又有一片紅色跟著降落下來，大呼小叫：「你沒告訴我你的上線是只貓。」

　　傑森：「貓怎麼了。」

　　美國紅雀睜大眼睛：「貓吃鳥，你不知道嗎。」

　　「她是一隻家貓，家貓已經退化了。而且這些加工食品肯定比你好吃。」傑森蹦到被拆開的魚餅乾旁邊，啄了幾口，才含糊不清介紹，「托妮，這是我的朋友羅伊。」

　　羅伊有些害怕唧了一聲：「你好。」

　　托妮晃著尾巴和他打招呼。

　　因為以前差點被野貓吃掉，面對讓自己有心理陰影的種族，他又緊張兮兮補充說：「你的家真大。」

　　羅伊驚恐發現，眼前的貓突然伏了身。

　　傑森這個笨蛋居然還在吃，腦袋紮在盒子裡說：「她以前住的地方更大。」

　　下一秒，矮腳貓用一種和身形不一致的敏捷撲過去，輕鬆一把按住了傑森。

　　一陣翅膀撲騰的掙扎後，傑森停在了晾衣繩上，一面給自己梳毛，氣呼呼低頭沖她嚷：「你幹嘛！」

　　托妮撐著前爪伸了個懶腰：「熱身運動。」

　　傑森把繩子蹦得一顫一顫的：「你明明是因為出不去，自己又不會飛，所以拿我出氣。」

　　托妮抖了抖耳朵：

　　「誰說我逃不出去的。」

　　鑽進一隻卷好的地毯裡，把愛德溫親自給她掛上的項圈和牌子蹭下來，叼起來掛在了掃地機器人的接收器上。

　　做好一切準備，托妮用肉墊贊許著拍了拍面板：「好孩子。」

　　笨笨在原地開心轉了一圈，表示自己會好好裝出一隻貓的運動軌跡。

　　「這下就抓不到我了。」

　　托妮咕嚕了一聲，「跟我來。」

　　她繞開屋內的貓咪監控，指揮著兩隻小鳥打開了衛生間的窗戶插銷，從蓋好的抽水馬桶跳上窗臺，費勁扒拉著關上了被小鳥們拉開的那絲縫隙，才翹起尾巴躡著腳，沿著外沿的通風管道往前奏，躍上一片懸空的平臺，因為爪子被修剪過，並不鋒利，只好挪騰著往樹上跳。

　　傑森在一邊撲扇著翅膀：「我沒見過你爬樹。」

　　托妮：「哦，我也是第一次這麼幹。」

　　不要小看貓的冒險精神。

　　剛一踩到樹杈，置身自然而不是鋼筋水泥地面，托妮又打起精神了：「有新的發現？」

　　傑森說：「上次找到線索後，我問了這個街區所有的鳥。羅伊的養父看到過那個標誌。」

　　紅雀得意啾了一聲。飛到樹上，唱起了一串歌。

　　托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著，很快，一隻大綠葉鵯和一隻黑色金絲雀飛了過來。

　　金絲雀也受到了驚嚇：「羅伊，你沒說過她是一隻貓。」

　　「到我身後來，黛娜。」

　　「沒事的，托妮是一隻家貓。」

　　「你還太小，不明白，只要是貓就是危險的，他們本性裡——」

　　為了辨清對方，貓瞳適應樹蔭下的光影變化著。把一隻爪子搭在另一隻上，托妮出聲讓亂作一團的鳥們消停下來：「奧利弗。」

　　「托妮？！」

　　貓低低應了一聲算是回答。綠葉鵯湊了過來，驚歎出聲：「上次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隻小貓崽，沒想到你還認識我。」

　　托妮陳述事實：「和你們拿聲音傳遞信號不同，我們用氣味……恰好我的嗅覺記憶還不錯。」

　　黑金絲雀不解問：「你們認識？」

　　奧利弗：「做過一段時間的鄰居，我可是看著這個孩子出生的。」

　　對比起面前比他個頭大只太多的貓，這句話顯得有些奇怪。

　　問明她的來意，奧利弗也不耽誤時間，直奔主題：「這個標誌是天眼會，一個抓城市裡流浪貓狗的機構。」

　　綠葉鵯又唱了一支調子，在一陣其他鳥傳遞散開的回應後，一隻藍緞鳥半是飛躍半是蹦跳從樹隙鑽過來。

　　奧利弗介紹：「這是迪克。我們公園裡新上任的警員，他知道天眼會的老巢在哪。」

　　「你好。」迪克沒有半點怕貓的樣子，主動打招呼。

　　托妮把自己有個朋友失蹤了的消息說後，新任警員熱情說著會幫她，在得知她是趁機溜出來的，只有三天時間搜尋時，又遺憾表示，距離太遠了，可能去就要花兩天。

　　「如果你像我們一樣會飛就好了。」

　　托妮聽到這裡，尾巴在空中思索著擺了會：「那只能找他了。」

　　不過幾秒後。

　　奧利弗：「天邊有什麼東西。」

　　「是鳥？」

　　黛娜：「不，形狀不對。」

　　「是飛機？」

　　傑森：「……好像是朝我們過來的。」

　　「不，是超狗！」迪克興奮說。

　　除了小粉絲，其他小鳥們頭一次看到會飛的狗，都嘰嘰喳喳叫著四下散開了。

　　金毛犬懸在半空，兩隻爪子搭在樹幹上，高興嗷嗚叫了一聲：「托妮，見到你真高興！」

　　湛藍的眼睛圍著她轉了一圈，克拉克由衷欣喜道：「你變圓了好多，看來你的新主人對你很好。」

　　托妮原地炸毛，一爪子糊向他：

　　「我只是比較蓬鬆！這叫毛茸茸！」

第96章 #FF0000

　　1.

　　蓬鬆又毛茸茸的托妮親身證明了, 貓是一種流體。

　　她以一條貓貓蟲的形態從天眼會辦公樓的管道裡鑽出來，從雪白的絨球變成了一塊灰撲撲的髒髒包, 還帶出來了一份檔的一部分。

　　她得意翹起尾巴：「潛入這裡沒有你們說的那麼麻煩。」

　　「負責人艾曼達沃勒。」

　　迪克轉了轉頭，看清那行署名, 原地蹦起，爪子在紙上沙沙作響：「我知道這個人, 之前還提出社區捕鳥活動, 說是我們亂翻垃圾, 破壞城市環境，但是被動物保護協會制止了。」

　　傑森：「看來這次她學會了比較委婉的方法。」

　　克拉克湊近那張紙片, 聞了聞，打了個噴嚏：「我聞到了很討厭的味道。」

　　托妮非常鎮定說：「大概是盧瑟吧, 我在裡面看到了好幾個氪石鐳射儀的訂購單。」

　　金毛髮出氣咻咻的聲響：「又是他。他們一定聯手了, 我敢肯定問題沒那麼簡單, 這不是一樁普通的綁架案。」

　　迪克興奮叫起來：「天呐, 我有機會看到超狗行動了, 現場版！」

　　——目前為止他還只當了次運輸機啊孩子。

　　托妮扯了下耳朵, 又瞥了一眼因為迪克連連誇讚不太自在的克拉克。

　　算了，小粉絲嘛。

　　2.

　　「我有機會看隊長行動了, 現場版！」

　　傑森：「……」

　　你也沒出息到哪裡去好嗎！

　　面對影迷的十連追問, 「隊長」好脾氣說：「我不會再拍電影了。」

　　托妮又問：「我能看看你的星盾飛盤嗎。」

　　「那是劇組的道具，它不屬於我。」

　　矮腳貓這才沮喪低了頭。因為髒兮兮的樣子, 顯得尤其可憐。

　　史蒂夫於心不忍開口：「出發找我們的朋友之前，要去劇組的服化間整理一下自己嗎？」

　　3.

　　神盾局劇組的導演弗瑞拉開門, 看清面前一致仰頭看他的二狗兩鳥一貓，露出了被噎住的表情：

　　「你的朋友種類越來越多了。史蒂夫。」

　　拉布拉多溫順看向已經撒歡沖進去的小傢伙們。

　　希爾拿出了一包麥片招待兩隻小鳥，又用熱毛巾開始替托妮擦毛。她半點不怕水，反而非常自在眯起眼享受兩腳獸的服侍，很快又恢復之前光鮮亮麗的模樣。

　　希爾感慨了一聲：「史蒂夫你在哪找到的小朋友？她隨便紮一條緞帶，就可以去代言貓咪的玩具廣告了。」

　　甩了甩身子，變回蓬鬆塌軟的棉花球模樣，托妮撐著懶腰細細咪嗚了一聲，很快又因為罩上來的一片陰影抬起頭，嚇得瞪圓了眼睛。

　　「啊眼睛真漂亮——」

　　「尾巴好軟。」

　　「毛茸茸！想吸！」

　　最後是金毛拱開那群女士，叼起了被揉得一臉茫然的貓後頸，托妮懸空起來，前爪下意識掙扎了一下，又激起了一片尖叫。

　　「呀，小短腿，也太可愛了吧——」

　　你們才小短腿呢！

　　抗議的喵喵聲又被一陣愛憐的驚歎掩蓋了。

　　4.

　　克拉克速度已經很快，史蒂夫居然還能跟上，兩隻小鳥像是牛仔一樣捉住了他們的項圈，只有托妮被克拉克毫無尊嚴叼著命運的後頸。

　　路邊時不時有人看到了，第一時間注意到的都不是兩位都市寵物版明星，而是雪團一樣的小貓懸在空中那雙弱小可憐無助、像是兔子腳的前肢，不約而同發出了和上一部分結尾一致的哦呼。

　　矮腳貓中的大長腿（自詡）覺得自己遭遇了貓生危機。

　　於是她一路都沒吭聲，比之前更消沉了。

　　史蒂夫還不太明白，傑森已經一副專家的模樣向其他幾位解釋：「貓本來就是脾氣很怪的生物。」

　　到達目的地後，對機械頗有天分的貓自告奮勇站出來，有了幾位隊友的幫忙轉移注意力，她很輕鬆潛入了盧瑟的實驗室。

　　脾氣很怪的生物在生悶氣的時候，就想破壞點什麼。

　　她啪嘰扇了幾個太顯眼的監控，破壞那麼幾張電網，引得幾隻巡邏機器人自相殘殺，一路沖進了盧瑟嚴防死守的最深處。

　　而一個實驗室會有這些防禦措施，當然是因為超狗已經挫敗過好多次他的陰謀了。

　　盧瑟是一個明面上研製生髮藥水，實際上做生物實驗的邪惡科學家，他做夢都在想著抓住超狗，研究他的基因。

　　托妮說過，盧瑟對上克拉克，就像火箭隊和皮卡丘。

　　結果她在火箭隊的老巢發現了一隻真·皮卡丘。

　　「皮卡丘」撲過來。趴在籠子上叫著放我出去，強化網上有明顯的電流竄過，他也無動於衷。

　　托妮驚歎出來：「盧瑟終於研究出生髮藥劑，所以做了一隻長毛版克拉克嗎。」

　　索爾：「……」

　　5.

　　托妮成功破解了盧瑟的電腦，放出了索爾。

　　至於為什麼貓會玩電腦。你們這些兩腳獸以為自己不在家的時候，你養的貓是怎麼打發時間的？

　　索爾在電網上吸收了足夠多的能量，直接把盧瑟的實驗室「十萬伏特」塌了。

　　帶著索爾到了原定的碰面地點，托妮見到了電影裡的另一位主角。

　　在他們互相自我介紹的功夫裡，她好奇湊向了黑梗犬。

　　「原來你沒有機械臂。」 貓圍著他轉悠了一圈，失望說。

　　巴基踮了踮腳，以防自己不小心踩到遠遠低於視野的貓，坦率承認：「那都是電影特效。」

　　托妮咕嚕了一聲：「不過你是完整的，太好了。」

　　黑梗犬聽到這裡，友好用電影裡機械臂在的那只手臂拍了拍她。

　　6.

　　雖然成功找到了巴基，盧瑟這裡卻沒有托妮要找的朋友。

　　正直的隊友們都提出會繼續幫她，而且這背後一定有更大的陰謀。

　　史蒂夫說：「我在盧瑟的實驗室遇到了紅骷髏。」

　　紅骷髏是和他們同電影裡的大反派，演員是一隻臘腸犬，在電影裡做成了骷髏狗的特效，當初嚇壞了不少小朋友，後面幾部電影就換了反派，漸漸的，臘腸犬過氣了，連最便宜的狗糧廣告都不找他拍。

　　史蒂夫本以為他是被盧瑟抓來的，沒想到紅骷髏是主動送上門，就是想讓盧瑟將他改造成電影裡的樣子，好炒一波熱度。

　　托妮打了個哈欠，露出兩顆小尖牙：「這簡直充滿了卑鄙的我第二部 的既視感。作者太偷懶了吧。」

　　克拉克：「……」

　　你快放過次元壁吧，作者她也是寫完才發現的好嗎！

　　再次出發前，在一回生二回熟的克拉克下意識要低頭時，矮腳貓才抬起爪子推開金毛的臉。

　　「我自己會走。」

　　托妮警惕看向他：「你別想再用同樣的辦法。」

　　7.

　　在一個名叫九頭蛇的黑罐頭加工廠（這家公司特別擅長冷凍技術，把肉的保質期無限延長，曾被星球日報曝光過），他們再一次邂逅了已經變成骷髏狗的紅骷髏。

　　最後托妮如願以償看到了電影打鬥現場版。

　　打到一半還有一隻鷹送來了紅藍配色的飛盤。

　　史蒂夫：「多謝，克林特。」

　　按照電影劇情，現在是即將逆轉的精彩部分。

　　托妮卻支起了耳朵。

　　看向一邊正看得津津有味不時喊666的隊友，數了一遍，發現不是個頭超級大，就是撲閃翅膀有聲音，貓悄無聲息溜開，趕在最後一秒溜進了車鬥裡。

　　8.

　　反派談判密謀必被發現定律，而且他們絕對會在你面前一五一十把你想知道的資訊說出口。

　　托妮忍受著劣質罐頭的味道，發動機停後，她終於見到了艾曼達沃勒本人。

　　這位負責人正和九頭蛇的人談話。

　　「只要在罐頭裡摻入這些藥劑，那些寵物就會發瘋，被主人遺棄，城市裡就會有更多的流浪貓狗。」

　　澤莫收下了那張支票，又問：「你們天眼會抓那麼多動物做什麼？」

　　沃勒笑了：「我只是討厭這些毛乎乎的生物而已。至於給錢的那些人的想法，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哥譚人嘛，想也不會是什麼好事，正好和我的目的一致。」

　　哥譚。

　　托妮抖了抖耳朵。

　　附近的地面傳來了一陣沙沙響。

　　沃勒警惕出聲：「是誰？」

　　澤莫：「我養的一隻貓。你知道，我們這種冷凍肉罐頭廠，老鼠不少。」

　　因為這句話，沃勒厭惡皺起了眉。

　　澤莫怪聲笑起來：「如果你看到它的話，你會喜歡它的，因為它可不毛乎乎。」

　　9.

　　托妮很快就知道了這句話的含義。

　　她也見過無毛貓，但是面前這只貓不是，他穿著一件寵物衣服，露出的軀幹部分看起來完全是被火燎過，非常嚇人。

　　「嗨，這位蜜糖。」他靠近了，眼睛打量著她，露出驚豔又危險的意味，「迷路了，還是被拋棄了？」

　　托妮弓起背開始緩步後退。

　　福斯特發出嗤笑：「不用裝作冷靜了。你看上去就應該住在那些大房子裡，然後被愚蠢的人類戴上漂亮的蝴蝶結，拍上一堆無用的照片。」

　　「你這種家貓，最讓我有想要摧毀的衝動——」

　　他話沒說完，前進的腳被突然落下的罐頭砸了個正著，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眼前略過一片黑色，等福斯特回過神時，眼前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10.

　　「跟我來。」

　　因為這簡短的命令，托妮沒多想是敵是友，下意識跟著跑了一路。

　　最後停在了一座安靜的小木屋裡。

　　托妮還沒喘過氣，救了她的藍眼睛貓突然嘖了一聲。

　　「你全身都散發著狗的味道。」

　　下一秒，他湊近了，熟悉的氣息漫過了來，不等托妮歡呼出聲，他就撲了過來……

　　開始替她舔毛。

　　兩隻毛茸茸一下就滾成了一團，密不可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小夥伴變成黑貓了，對自己的嗅覺記憶非常信任，托妮還是試圖從被埋臉的溫暖綿長裡掙扎出來。

　　「布，布魯斯——」她喵嗚嚷著抗議。

　　「是BatCat。」

　　作者有話要說：

　　《

　　上一章我還在費玉清臉打預警說有發|情期私設，結果這章猝不及防變成子供向迪士尼畫風。

　　因為寫到犬系的部分我滿腦子都是陪侄子看的汪汪隊立大功_(:з)∠)_

　　片段滅文大法好，下一章就可以寫貓片了【喂【並沒有

　　——The End——